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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常说的“恐同即深柜”,也是基于这个道理。
所以如果自己一口回绝的话,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实际带来的损失之大恐怕都无法评估。
此时钟皇后已经将茶汤点好,分杯递给各人。
“先喝口茶再说吧,都是一家人。”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煜一眼。
“呼,母亲这点茶的书艺真是一绝”李煜捧着杯子先夸奖起来。
有了这一打岔,李璟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李从善也捧着杯子小口泯着。
“不对,这兔崽子应该不仅仅限于想捞点干股,或者弄点银子,应该是想借着股东的名头,明目张胆的拿到唇华的配方吧。”
一想到李从善就自然联想到钟谟,随即谭章的那份谭章也慢慢浮在眼前。
“原来如此啊,好算计,真是好算计。”李煜心中对此事的前因后果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但看明白对手套路,不代表能够有足够的拆解方法来。
固然,多实体的设立是一道有效的防火墙,唇华铺子只是放在表面的诱饵或者靶子,以引出各色心怀叵测者来。
这不不过个把月,自己的亲弟弟就从背后捅来一刀。
当然按照多实体设立时计划,就算给李从善一点股份对大局也没有影响。
但李煜心中极是不爽:“妈的,便宜大哥有兵有地盘,压着我也就算了,这个小屁孩都爬到我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股份可以给,但一定要想点办法出出气。”
“此事是弟莽撞了,这铺子乃是六哥一手所创,弟如此说话确实有摘桃子之嫌,六哥,此事就此算了吧。”李从善说道,可话是对着李煜将,他眨巴着大眼睛却看着李璟。
“……好,算你狠”李煜心中怒极,这是在强吃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索性把事情闹闹大吧。
第141章 后手()
兔崽子不就是想借着股东的便利,好去打探秘方么?
行,哥们我把股份给你,但却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思索到此次,将茶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到桌上后,李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圣人,母亲恕罪,孩儿腿有些麻了,还请让孩儿能走几步。”
“无妨。”
李煜站起身来,略略转了两圈,又伸了个懒腰,便踱到李从善背后。
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七弟何必如此说话,你我一母所生,兄弟一体,当哥哥的自然要为弟弟着想,就算你真说错话,那也是童言无忌,何须自请其罪?”
“多谢六哥”李从善扭头看着李煜,双方目光在空中交汇,李从善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这个向来宅心仁厚的六哥来。
李煜的目光粗看有些失焦、失神。
这种眼神李从善非常熟悉,每当他在言语上挤兑五哥李良佐的时候,后者便是这种眼神,其后分明是恐惧与退缩。
可今天同样的目光放到李煜面上,李从善竟然觉得有点吃不准起来。
无端想到一个词,深邃。
看上去瞳仁没了焦距,但李煜的眼神分明,穿透了自己身体,焦点落在更远之处。
此刻看去,六哥左眼中的重瞳在略略失焦的眼神下竟然显出几分妖异之色,仿佛有魔力的般的要将自己吸入其间。
李从善赶紧收摄心神,他也知道重瞳异相的象征,因为李煜向来温和宽容,倒是没觉出什么异常来,经过刚才这对视后,心中顿时抽紧起来。
李煜笑笑,又顺手摸摸李从嘉的脑袋:“七郎已经长大了啊,不愿意呆在宫中吃闲饭,要为圣人和母亲分忧,如此我这个做哥哥怎能无动于衷?”
李从嘉打心眼里感到不妙,就和那日在澄心堂的考校一样,明明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但这个六哥总有别出心裁之处,让人防不胜防。
眼下这种讨厌的感觉又回来了。
李煜则通过两次摸着李从嘉的脑袋这个肢体动作,向所有人宣告,在自己眼中李从嘉还是个小孩,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只配让人摸摸脑袋表达怜爱之情的小孩。
对他的称呼也不知不觉间从七弟变为七郎,隐约有了长辈对小辈的口吻。
“既然七郎想要,那我当然要给啦。可是刚才我转念一想,母亲生了我们兄弟六人,倘若我只给七郎干股,那岂不是太厚此薄彼了?也有违兄友弟恭之意啊。”
李从嘉的心抽了起来,瞬间他明白了李煜的想法是什么?
好恶毒的做法,简直是釜底抽薪!
想到这而,他双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撑,就要站起来说话。
李煜仿佛料到似的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在他肩上用力一按,李从嘉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压的动弹不得。
“七郎真是小孩性子,听到我答应了,竟然欢喜的要跳起来,莫急,莫急,待我话说完后,再高兴也不迟”李煜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依然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是以,既然给了七郎,那么大哥,二哥,还有八弟九弟,当然都不能忘记,否则,大哥可是要带着天雄军打上我这安定宫来的。”
“你这孩子,莫要胡说”钟皇后知道李煜在耍宝,嗔怪了一声。
李璟却是眉目一挑,见没人注意自己,也随即将心神隐去,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哦,煜儿,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敢,有些想法,还请圣人,母亲帮着参详!”既然李从嘉你刚才跳过我想让李璟来直接压我,那么别怪哥哥也这么玩。
“我想这样,从善、从鎰、从谦三人年纪最小,索性三人共占一成五的股子,大哥已经出镇一方又娶了大嫂,花销自然要大些,二哥身子不佳,各色珍贵药材不断,过的也是烧钱的日子,他二人一人一成干股好了。这铺子原本是我与五叔的,现在便又多了五个财东。”
“一年三节分红时,自然会让铺子掌柜将红利送到。圣人、母亲看这样可好?”
李从善大急,李煜虽然表面推让表示愿意让出股份,而且是大出血,一下子拿出三成五来实现兄友弟恭,这在李璟眼里自然是极好的。
但李从善却听钟谟讲过,股东与财东的区别。
钟谟当时明确告诉他,一定要拿到股东身份,而不是财东。
股东是可以参与铺子经营决策的,而财东只享有分红的权力,是不能参与经营讨论的。
李从善费尽心机要插进唇华铺子,目的就是为了能想办法得到秘方还有了解各色经营之道,往后自己照本宣科创立自己的铺子生财。
现在看上去虽然凭白得了半成干股,但也就一年多个千把贯钱,对于一个皇子而言,这算个屁啊。
正要说话间,肩膀上被李煜用阴劲一拍,这一下看上去像是兄弟间表示亲昵,但实际下手颇重,李从嘉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二位大人看这样分配可好?”
“煜儿此举大有我李家家风,兄友弟恭,和睦相亲,棠棣之华,鄂不恚|”李璟笑的极是欢畅。
刚才李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房间内缓步而行的时候,李璟是有些不满的,在他看来,不就是一个铺子么,就算能赚不少钱,但作为皇子又不缺这些钱。
反而是对弟弟的哀求百般推诿,心中就有了几分不快。
此刻却明白,这六儿子想的竟然比自己还多,不但一个七弟,其它几个兄弟也一块儿考虑进去。
顿时有些飘飘然的吟诵起诗经的句子来。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李煜顺口接到。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李璟觉得这个儿子的可爱之处,较之冯延巳也不遑多让。
“煜儿,这铺子是你和保宁王一块儿经营的,这财东增加,是不是要和保宁王商量一下?”钟皇后提醒道。
“通知他一下就好,本来我二人是一人五成,现下这三成五全从我这儿出好了,反正我弄这唇华出来也就是为了解决母亲斋戒时的唇裂问题。铺子的日常经营都是五叔在操心。”
李煜大喇喇的说道。
看上去很大方,但却留了暗手。
李璟完全可以影响到自己手中股份的分配,毕竟这是封建时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深入人心。
偶尔会有个把反贼儿子为了皇位什么的把自己老子一刀剁了。
但毕竟是少数不是,而且也都逃不过史家铁笔的。
而碍于李景逷这个微妙的身份和李璟三兄弟对他那更微妙的态度,他手中的五成股份就是李煜最后的底牌。
不到真撕破脸的时候,李璟是绝对不会去动李景逷手中的股份的。
李景逷仿佛这南唐宫廷中的异类,所有的阴谋诡计碰到他都会自动滑开。
“如此啊,倒是委屈煜儿了,老五倒是占了便宜。”钟皇后也笑了起来。
第142章 麦角菌登场()
“孩儿生在这皇宫之中,有大人照拂,这阿堵物于我也就是纸面眼晕而已”李煜说的极是洒脱。
“好,不愧为我大唐文坛新秀,正中(冯延巳)和鼎臣(徐铉)对你推崇可是一点儿都没错!”
“那是前辈们的谬赞,不过,孩儿有圣人这样的父亲提点,于文学之道有微末心得倒也不算太难的事情。”
眼看接下来又要进入父子相互吹捧的阶段,李煜却忽然笑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微笑,往后却有点收不住的样子。
“煜儿?”钟皇后停下手中点茶的活计有些担心的问道。
“母亲孩儿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故而捧腹不止,母亲刚才说五叔这下子占了便宜,可实际上未必,他也得出出血,否则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
“噢?”李璟也好奇起来,“此话怎讲?”
“二人大人”李煜忍住笑道“刚才孩儿说了半天的财东分配,涉及的都是兄弟们,可孩儿还有个姐姐,圣人还有个女儿啊!”
“太宁……这丫头”钟皇后也哑然失笑
“这……”李璟脸上也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
“这财东重分之事要是被姐姐知晓了,肯定会闹着要掺一脚,而且按照她的性子,定是要拿的比大哥二哥更多才是,所以起码要一成五,孩儿手中倒是有这些,可要给她了,我就被踢出去这铺子了。所以……”
“老五,这下是要头痛了……”钟皇后摇头。
“孩儿还想跟着六哥学学经营之道呢”此时李从善忽然说道。
“那自然是可以,有时间,我便带着你去铺子吧”李煜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因为李从善的缘故,他白白拿出去三成五的分红权,虽然这是一开始设立多实体隐藏利润时就已经预料到的。
但此刻依然有种心痛的感觉,毕竟好几千贯钱呢?
眼看李从善还是不依不饶,李煜有些发狠了。
想到年纪轻轻就被逼的出家的五哥李良佐,心中一股邪火顿时不可遏制的窜了起来“不就是一个皇位么,至于如此这般做派么?!”
忽然右手在衣袖中碰到一个硬物,此时上层人物都习惯宽袍大袖,袖子中通常缝有暗袋,用以放一些诸如鼻烟壶,挖耳勺,碎银子之类的小物件。
李煜略一定神便想起来,这是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麦角菌粉。
嘴角泛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向下弧度,右手袖在袖子中悄悄旋开瓶盖。
恰好,钟皇后点好了第二份茶。
李煜顺手拿起一盏,递给李从善,在转身的时候,右手悄悄向茶盅内撒入一些黑色粉末来。
点茶法奥妙无穷,最讲究的就是这茶沫,又被称为汤花,好的茶师,凭借一手漂亮点茶技术便能引得公侯之家竞相高价延请。
这点倒是在李煜前世的某岛国得到延续。
但岛国所谓的茶道,较之中华正统却只能说是简化版,或者是穷人改良的低配版。
东瀛茶道更注重程序形式,而对“点茶分沫”这个中国传统茶道的核心,几乎未有涉猎。
如何冲泡出有这漂亮泡沫的的茶来,则是陆羽的煎茶法和宋代点茶法的基本出发点。
这种茶沫在唐宋时被称为汤花。
薄而轻的叫花,薄而密叫沫,厚而绵叫饽。
评价点茶人手艺最重要的考量旧标准就是能否随心所欲的点出各色汤花了。
倘若只是动作标准,形容娴雅,礼仪繁多,是无法征服挑剔茶客的。
非得点出漂亮的茶沫来,才能赢得夸赞,这点于东瀛茶道便完全不同。
钟皇后是此道高手,第一次点的是沫,第二轮便换个手法,茶汤表面浮满了轻薄秀丽的花来。
与沫,饽不同,花在茶汤上消散的速度最快,也不像前两者那样会覆盖整个茶盏的表面。
李煜这一点黑色粉末正好融入其间,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其中玄机。
李煜笑嘻嘻的道:“七郎,且先尝尝母亲的手艺,这花点的真是漂亮,粲如朝霞,散若流云。”
李从善接过来,冲着李煜勉强一笑,便喝了起来,。心中不定,正要借这茶来压压心神。
李煜自己也端了一盏,回到自己位置上,慢慢的端着喝,间或于李璟说笑几句。
目光却始终留意在自己这聪明弟弟的身上。
麦角菌有着可怕的致幻作用。
当日在刘忠刘进还有赵春身上进行了多次实验后,李煜不但确定了使用的剂量。
更发现此物对精神的诱导作用,服用者脑子里想什么,在麦角菌的作用下,这些幻想之物便会变得更加夸张离奇。
反正三个太监后来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他们在幻境中看到了自己胯下长出三尺长的jj来,形状多变,曲线婀娜,数量极多。
发作时,他们又唱又跳,口中则尽是对这三尺尤物的赞美和想念之词。
“触手怪……”那日李煜看得满脸黑线。
今天,不知道会由李从善嘴里吐出什么来,李煜万分期待。
……
一盏热茶下肚,顺手将茶盏放到桌子上,李从善觉得自己的内心稳定了些。
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出生在这智力异于常人的家庭中,又是从小生活在宫廷里,对那张位子自然有着其他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在拜了钟谟做授业先生后,面对先生日常言辞的引诱、挑拨,李从善心中的恶念便肆无忌惮的散发开来。
毕竟是十二岁的孩子,纵然天赋聪明但在心智上怎么玩的过钟谟这种人?
于是在钟学士一步一步的提点牵引下,李从善仿佛傀儡一般,慢慢的失去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烂漫,一门心思只想着当皇帝。
钟谟更是精通诱导之术,有时候李从善也会茫然也会想退缩,此时钟侍郎便会随口举出李弘冀作为正面例子。
十二岁的节度使,随后便封了太子。
李从善每每听到此处便心折不已,总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
于是日常行为言谈便越发乖戾,以至于那日做出当众羞辱李良佐,顶撞李弘茂的事情。
所以错失了得到二哥提点的机会。
李煜其实也挺羡慕李弘冀这个位面之子的,但亏了二哥的提醒,他才知道保大元年的那些旧事,对家族众人有了新的评价。
那日餐霞楼上,李景遂李景达的表现可谓脓包,但当年可不是如此啊,一个带着大兵直接围了皇城,另一个单刀赴会,只身赴内苑与李璟谈条件,最后逼的李璟在李昪棺材前封他为皇太弟。
若说他们真是脓包,鬼才信啊!
更重要的是,李弘茂那日曾透露过,李弘冀在儿时并非现在这番模样,而是到了六岁前后,才心性大变。
黑化总是有原因的,而且能黑化的人,都不是笨人!
第143章 心里话()
李煜之所以一步一探头,一步一谨慎,就是知道自己头上那皇位三体运动的可怕。
尽可能的不要去招惹他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否则这三位扭过头来,就能直接把自己这个小小的六皇子活活碾碎。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弘茂对他的提点,表面看不过是讲些保大元年的旧事,看着用处不大,但却是帮他确立眼下一切行为的出发点…谨慎行事,低调做人,绝不涉政。
李从善就没有那么幸运,一来他根本不知道李璟当日的那些恩怨,还一门心思的以为上辈人真是兄友弟恭,抹不开面子。而他自己最聪明能看穿其间的一切。
其次在钟谟的诱导下,也将夺嫡看做儿戏一般,总觉得大哥、二哥十二岁便能官封节度,自己也行。
殊不知,一个是黑的,另一个则是少见的机敏人。
所以李从善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李煜是拼命要和这漩涡保持距离,而他却死命的往中心游去。
明明有个六哥挡在前面,自己只要安心种地发展就好,他却偏偏不知死活的把这挡箭牌当拦路石。
热茶下肚李从善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缓缓往上而生,随即逐渐浸润四肢百骸,仿佛在泡热水澡,浑身上下懒洋洋暖烘烘,连带这心思也比往日灵活的多。
抬眼看去,清宁宫原本简单朴素的布置,不知怎的竟然显出那金碧辉煌的的皇家派头来。
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茶盏,也有黑陶变成充满了盛唐气韵的六角蟠龙金花盏。
忽然,体内的暖流又是一热,受此刺激,李从善直接从椅子上跳下。
鞋也不穿,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走动。
李煜斜眼看去,见他脸上泛起了潮红。
李从善的样貌在兄弟排第一,粗看去面孔红红像个大苹果,颇为可爱
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就让人很不舒服了:“为什么李弘茂能当太子,我就不能?”
“他十二岁得封节度,我今年也十二了,却还呆在宫中!”
“我何差?却至今只是公爷!?”
钟皇后大吃一惊:“从善,从善,你怎么了!”
“混账东西!”李璟勃然大怒,他最讨厌的事情发生了,皇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圣人,圣人息怒,从善现在好似有些反常。”钟皇后连忙劝道
“哼!”
李煜见李从善方才放到桌子上的茶盏,盏低尚有些残茶,依稀可见几丝黑末,心中一动。
也从赶紧才椅子上蹦下,跑到钟皇后跟前,拿起用来盛放清水的汤瓶,在李从善刚才用过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