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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十二亭-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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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砸在门上的声音,王雁云在里面哭叫道:“走开!走开!我今天不想见你们!”
身后有脚步响,小桃回头,却是何天香。
翠眉不由惊叫道:“何难言,你怎么到楼里来了?”
何天香却不跟她多解释,只是沉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他的话声虽不大,但却似有无穷的魔力,小桃与翠眉对望一眼,竟真的乖乖地走了出去。
“雁云,开门!” 何天香独立门前,沉声叫道。
“滚滚滚!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要走就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王雁云在里面尖叫道,还带着砸床板的声音。
何天香的鼻孔里突然喷出一股沉重的鼻息,突然出掌,啪!房门被何天香一掌推开。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一团很大很大的被子!
“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许人随便进来!”王雁云不由大是惊恐,在被子里大叫道。
何天香却恍若未闻,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大床,伸手去揭王雁云头上的被子。
“你干什么?快出去!”王雁云不由大惊,突然出拳。
但粉拳已捏在何天香手里,被子也被一把掀去,仍在一边,何天香的一双星目,就凛凛地跟王雁云对视。
“听着,小柔真的是对你哥哥好,你哥哥也真的是对她好!我对小柔有的只是兄妹感情,小柔对我也一样!她是个好姑娘,以前受过很多苦,我不希望你再伤害她,你明白吗?” 何天香认真地道,却见王雁云的眸子中依然闪着似懂不懂的色彩,何天香不由又叹了一口气,黯然道:“而至于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太多,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说着何天香一个人黯然地走开。
他来的是那样的深沉,走的也同样是那样的孤寂,无奈,竟似在房中也弥留了一段淡淡地悲哀,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
是夜,范德子刚要入睡,却被一阵拍门声叫起。
门开处,却是神色憔悴的王雁云。
“啊?二小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范德子不由大吃一惊。
“我来找何难言,他没来你这里吗?”王雁云黯然道。
“没有!”范德子不由挠挠头皮,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这些天我总发现他有心事的时候总会到山门外一个人向南望,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有时候却会到山下的河里去一个人静静地洗澡,今天他没在山门那里会不会又……”
“洗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王雁云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想也是,可他的身体好的出奇,不怕冷……”话未完,但王雁云早已走出老远。
“洗澡?这个时候也能洗澡?”王雁云一边走一边不可思议地唠叨着,不觉间已顺手在墙边提起一件东西便往山下走去。
月华普照,河光粼粼,一片银辉之中,有一个黑影正在河中缓缓地移动着,看他闭目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无数的心事压在心底,一堆衣裤便堆在河边的一块大岩石后。
“他果然在这里!”王雁云不由轻叹道,这才发现手里已不知何时抓了一只百炼飞虎爪。
“我拿这东西来干啥?”王雁云不由一阵好笑,随手就往地下一扔。
但爪尚未落地,王雁云的眼珠突然一转,飞虎爪又回到了手里,一条人影以树林为掩护,悄悄地接近河边,瞅了瞅河中的人没有察觉。
呼……
手中的百炼飞虎爪突然脱手而飞,准确地搭在那一堆衣服上,然后三拖两拽已拖到了树后。
王雁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上了,她明知道这样做是很不好的,但好奇心的驱使使她不能自已。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想知道他的一切,甚至连他每时每刻的心思也不能容忍成为秘密!
颤抖的手缓缓打开折叠着的衣服,露出了一根带子,一颗明珠和一方香帕。王雁云已呆住,这些东西,王雁云从没见过,却听说过,只有那几个人才有这些东西,也同样只有那一个人才能有资格同时拥有这几样东西!这个人在武林中早已成了传奇,不管在许多男人心里,还是女人心里,他简直已成了所有年轻人心里的一种说不出的情思,他就是……雁荡何天香!
呼……
飞虎爪将衣物再次送回原地,哗,王雁云往回收爪,却引起了何天香的注意!
“谁?站出来!” 何天香突然从河里一跃而起,一把抓起衣服大叫道,双目炯炯地朝岸上扫视而来。
“是我!”王雁云知道再也躲不过,索性站出来道。
“二小姐?” 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不好意思,失礼了!”
“何公子半生英豪,又何必计较这些呢?”王雁云叹道。
何天香闻言不由一惊:“二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师出雁荡,大破摘星楼,剑劈唐门鬼烧,何公子又何须再隐瞒?”王雁云轻轻道。
何天香不由长叹一口气:“你还是知道了!”
“”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先前也曾以为何公子真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没想到嵩山一战之后,你就成了缩头乌龟王八蛋,躲到咱们尘缘山庄,不露头面,真枉了婷郡主和薛楼主她们对你的一片真心!更可笑的是,你在这里逍遥自在,她们却依旧在傻傻地为了你到处找的焦头烂额,哭的肝肠寸断,你可真行呀你!“王雁云突然只觉得万念俱灰,忍不住挖苦何天香道。
一提到婷儿与薛楼主她们,何天香的心口突然又是猛的一痛,这次的疼痛竟比上次的更为剧烈,一口鲜血直接随气冲到嘴边,几欲夺口而出,可见这毒不觉中已一天深似一天,已到了何天香的内功快要压不住的地步。
何天香不由惨然,缓缓将口中的鲜血强行咽下,凄然道:“二小姐,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从来没有认为过自己是英雄,你太抬举我了!而对于婷儿和薛楼主,有些事,你不懂,我也不会多向你解释些什么,再见!”何天香悲痛地说着,自顾转了身子往回走,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一大口的鲜血猛地直撞上来,何天香又使劲将它咽了回去,但嘴角已有鲜血冉冉滑下。
“何天香!你对不起我,更对不起婷郡主和薛楼主她们!你连范德子都不如,你是个小人……!!!!”爱之深,恨之切!眼见何天香一步一步走远,王雁云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耻辱与愤恨,在何天香身后大叫道。
噗……!
何天香只觉得脑门轰地一声炸响,忍不住一腔冷血夺口喷出,人已重重地向后栽倒。
“何大哥……!”王雁云不由花容惨变,人已吓得呆在那里。
娴淑楼,老太爷,老夫人,王爱尘,鲁总管,小柔都来了,何天香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一片煞白。
“昨天晚上,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王爱尘看着床上已奄奄一息昏沉不定的何天香,忍不住又朝王雁云发火道。
“你干嘛总对我这么凶?我只不过说他是个懦夫,辜负了婷郡主和薛楼主对他的一片真情而已,谁知他就成了这样儿!”王雁云也不由大叫道,脸上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你还说?!若他真是个懦夫,嵩山上扬灰右使是怎么死的?他若真的无情,听到你说婷郡主和薛楼主他又怎会成这样子?都是你不好……”王爱尘不由怒道。
“是!都是我不好!可我怎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事……”王雁云委屈的哭叫道。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老太爷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怒道:“你们兄妹除了吵,还能做什么?现在就看他的造化了,若是五天后他还未醒过来,你们就好好想一想怎么向婷郡主和薛楼主她们交代吧!”老太爷霍然而起,径直外出。
小柔轻轻地走了过来,温和地道:“云云,忙了一整夜,你也累了,就先去歇一会儿吧!”
王雁云却坚定地摇摇头:“不!祸是我闯的,我不会走开!倘若他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你疯了?!”王爱尘忍不住大吼道。
“二小姐,这不是开玩笑!”小桃,翠眉也不由惊叫道。
“我王雁云说话向来丁是丁卯是卯,又何曾开过玩笑?”王雁云镇定地道,却将众人往外推:“现在他需要休息,我也要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吧!”
隔花深梦旧游,夕阳无语燕归愁。玉纤香动小帘钩。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东风临夜冷于秋。
烛灭复日升,日灭复烛红。王雁云在这短短的两天之中已似换了一个人,显得是那样地娴静从容,就如一口枯井,波澜不惊。但这却只能使所有的人都害怕,震惊!
第五天,王爱尘来到何天香的床边,对依旧痴痴坐在床边的王雁云轻轻地道:“雁云,放弃吧!”
可王雁云却依旧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何天香,似对王爱尘的话一无所觉。
王爱尘不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雁云,他已经没有可能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何兄的事固然大家都难受,但我们不想就因为这耽误了你的一生!”
“我早已说过,他一天不醒过来,我就在这里陪他一天!他一个月不醒过来,我就在这里陪他一个月!他一年不醒过来,我就在这里陪他一年……”王雁云突然以前所未有的平静说出了这句话,缓缓地转过了头。
这是王雁云的脸吗???!!!!几日之间,王雁云竟已憔悴至斯!!!!
王爱尘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忍不住哽咽道:“雁云……”
但就在此时,床上一直毫无声息的何天香突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睁开了眼睛。
“何兄!”王爱尘不由大喜若狂,连忙扑了上来。
“我想让她们忘记我,可我做不到!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无时无刻不听到她们在那里呼唤我,一声声,一声声,是那么的让人难受……” 何天香躺在床上喃喃地道,眼眶中泪花闪烁。
“我知道,我知道……”握着何天香的手,王爱尘脸上的热泪忍不住簌簌而落。王雁云也捂着嘴使劲不要自己哭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我想我已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我忘不了她们,你们就扶我到山门口再看她们一眼吧!……” 何天香虚弱地哀求道。
“不……不……”,王爱尘大哭道:“何兄,你不会死,婷郡主和薛楼主她们还在等着你……”
王雁云却一边拭着泪一边小心地扶起何天香,王爱尘的悲痛已达到了极点,可她的悲痛却早已超越了极点,留下的只有平静,波澜不惊的平静!
月暗星眩,凉风送寒,何天香在王雁云的扶持下立在山门外,静静地眺向岳阳方向。身后一溜站了老太爷,老夫人,王爱尘,小柔,鲁总管,小桃,翠眉,范德子,两名丫鬟一干人等。
“来这里之前,诗箱曾问过我:人来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尚不信,现在我终于肯相信她的话了!” 何天香吃力地看着远方,终于淡淡的笑了,可笑容却渐渐地在脸上发僵。
所有的人都开始唏嘘,而惟有王雁云却无动于衷,既不悲也不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一片奇异的宁静,寂灭的宁静!
月已孤冷,星也归梦!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浑身浴血的人影猛地从树林里穿出,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众人脚下。
何天香已渐渐收缩的眸子突然猛地睁开,失声道:“余兄,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余天问吃力地抬起头,看清了已是摇摇欲坠的何天香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祖儿死了,风兄死了,聂姑娘也死了,却没想到你在这里,哈哈哈……”笑声未绝,人已晕倒在地。
“什么?你说什么?!” 何天香本已燃尽的生命之火突然在此时又猛的升腾起来,忍不住叫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快扶他起来!”
鲁总管刚将余问天扶起来,就听嘿嘿两声冷笑,眼前已落下两个面皮青肿,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来,竟吓得小柔小桃翠眉和那两个丫鬟忍不住一声尖叫。
何天香却依稀认得是南宫剑南宫柳父子二人,不由惊叫道:“你们怎变成这样子了?”
南宫剑也发现了何天香,不由阴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盟主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不着,却不知道你竟躲到了这里!”
“盟主?” 何天香不由奇道:“血满江找我做什么?”
“血满江?血满江的头早已喂狗了!”南宫柳不由哈哈大笑道:“现在咱们的盟主是何天弃何盟主!”
“天弃?” 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他做了‘正道盟’的盟主,左执法会饶得了他?”
“左执法?左执法算老几?现在咱们盟主‘血泪神功’有成,就连魔尊也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又何况是左执法?”南宫剑不由笑道。
“什么?血泪神功?” 何天香不由大惊失色却又猛然醒悟:“遭了,叶姑娘那一指!”
“不错,正是那一指,咱们盟主才因祸得福,得以窥得‘苍天血泪杯’的秘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身上的那一记‘伤情箭’也正是他的杰作!”南宫柳得意地道。
“什么?天弃!” 何天香不由大是心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南宫剑却冷笑着走向鲁总管。
“你干什么?” 何天香不由叫道。
“你的死活,咱们管不着!但是盟主用来练功的炉鼎咱们却要带走!”南宫剑阴笑着突然向鲁总管手中的余问天抓来。
“好狂!”鲁总管突然将手中的余问天向范德子一抛,双掌齐出,尘缘山庄虽不列一楼两宫三门七派之列,可毕竟在江湖上也占有一席之地,又岂能容人如此小觑?!
噗!双掌重重地击在南宫剑的前胸,却如击败革。鲁总管不由一愣,但就在这一愣之间,南宫剑的手掌已从头劈落。
啪!鲁总管的头颅已被南宫剑一掌拍的粉碎!
所有的人都不由呆住。
何天香突然想起了魔尊的“选妃使者”不由脸色大变,放声大叫道:“大家快退!这些人是魔鬼!”
王雁云连忙扶着何天香后退。
所有的人都向庄内急退,但已经晚了,嗤嗤两声,两名丫鬟的身子已成了四片齐齐地往下倒去。
惊鸿院,范德子用两根大圆木狠狠地顶在大门上,但没用!
咣!门被南宫剑一脚踹的粉碎,范德子人被撞的似球一般向外滚去。咣!又撞开一扇门,滚进屋内。
嗵!尘土飞扬!南宫柳也撞塌一堵院墙狂笑着走了进来。
“何天香,只要你们把余问天交出来,咱们便不为难你!”南宫剑冷冷地道。
“你错了!只要何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把余大侠带走!” 何天香在王雁云的扶持之下喘着粗气道。
南宫剑却笑了,对着王爱尘阴笑道:“你们呢?你们总不会为了一个快要死的人而搭上全庄人的性命吧?”
王爱尘却冷笑:“你还是错了!”话音未落,院中唯一的一盏灯已在王爱尘手下熄灭。院中立即漆黑一片,王爱尘与老太爷同时冲了出来,院中立时劲风大作。
何天香要上前,却被王雁云死死拖住求道:“何大哥,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上去也是白送死,我不许你去!”
范德子醒了过来,四周已无灯火,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桶油,一桶一桶的油,他跟何天香一起拉回来的油!范德子突然一跃而起,伸手从角落里摸过一把榔头,嘭的一声敲破了一桶油,然后又是一桶!……
“老鬼,你以为你们这套九宫八卦阵能在咱们面前撑多久?”黑暗中南宫剑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一声惨呼响起,血雨四溅!
王雁云伸手一摸脸,好粘!
“翠眉——”王雁云不由撕心裂腹地大叫道。
但没有人回应。
“哈哈哈……还不住手?老鬼?!”南宫剑突然一声怒吼,紧接着便听到老太爷一声闷哼,显然是受了伤。
但就在这时,厢房里突听范德子一声大叫:“何公子,余大侠,你们快走——”
“恩?”南宫剑与南宫柳眉头一皱,突然身形电闪,双双疾扑而至。
就在这时,房中突然火光一闪。
轰!火焰立时四起,将南宫剑和南宫柳一同吞没!
轰——!!!!
火焰吞天!碎屋四溅!震耳欲聋!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眼前只有火光一片在无限地飞旋,向无极扩展!
“德子——!!”小桃突然爬起身子,疯狂地向火堆中冲去!
任何卑微者,都有他伟大的时刻;任何弱小者,都有他可惧的地方!
小桃的眼中有泪,何天香的眼中有泪,王雁云的眼中有泪,所有人的眼中都有泪!
烈火依旧在燃烧,已烧着了邻近的房舍,天地间火光一片!
何天香还活着,但孟祖儿死了,风扬雪死了,聂小扇死了,鲁总管死了,翠眉死了,范德子也死了!
小桃的泪已哭干,柔肠寸断!
说声不爱你,其实是欺骗自己!
范德子虽然出身卑微,但他对小桃无微不至的一点一点,小桃又怎么真的没有一丝情感?!
“德子,你等等我——”小桃突然狂叫一声向火堆一头扎去。
“小桃,你干什么?!”王爱尘连忙扑出,伸手将已满身火焰的小桃拽了回来。
叫声揉肠摧肝,将何天香的心也无情地撕烂!泪水早已模糊了何天香的脸,一直平静的王雁云的下唇也因牙印而渗出了鲜血,眼前同样泪光一片,模糊了肆虐的火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何天香突然在火光中出神地念道:“我不能死在这里,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再见她们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一辆单车,轱辘悠悠,余问天驾辕,王雁云却在车厢内轻轻握住了何天香的手。
“雁云,你爹也为了我受了重伤,你就这么放心的离开吗?” 何天香躺在车内轻轻地问道。
“我爹那里自有我哥哥照应,但我却是一定要陪在你身边的!”王雁云坚定地道。
“你不后悔?我已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何天香不由苦笑道。
“正是因为你快死了,否则,我又有什么资格陪在你身边?”王雁云笑了,不过笑地有些凄凉。
何天香不由仰天长叹:“我何天香一生至此,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之事,但却欠下了一身还也还不完的情债。没想到临死之前,却又多欠下你一份!”
王雁云的眼泪又忍不住滑了下来,连忙背了身子擦去道:“别的话你就不要多说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咱们还要赶很长的路呢!”
“赶路?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岳阳!” 何天香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永福客栈,余问天协同王雁云将何天香扶下车道:“何兄,你们先在这儿吃些东西,养养神,我去租条船,下午咱们过江!”
何天香点点头:“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自己也小心一些!”
余问天点点头,自顾去了。
王雁云扶何天香在椅子上坐定问道:“何大哥,你想吃些什么东西,我替你拿!”
何天香摇摇头:“我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却抓起王雁云的手轻轻道:“倒是你!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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