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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十二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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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十二知道:那是一把剑,一把锋利地足以令人心惊胆颤的剑!
“何天香!”身后传来一声冰冷如死人的问讯,就如冰封三尺的地上猛地刮起一阵北风,裂骨撕肌。
何天香不说话,如一杆枪般僵立在那里,双掌自然下垂,全身空门大露,却又似无空门。他突然觉的更冷,杀气直逼他而来,他不知道接下这一击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敢说,他亦不想说,凌厉的杀气已似要将他撕裂,他什么也不想,也不敢想,满地的野花,双飞的黄鹂,温暖的阳光都已离他很遥远,他眼中所有的,只是一把剑,一把他将要用血肉祭奠的剑!
他的眸子在收缩,收缩,但他不知道,他的眸子还能再收缩多久……
薛十二轻轻转过了身子。
那是一个面目黝黑,但还算英武的年青人,他的眸子冷冷的,就像是一块千年的寒冰,但寒冰背后似还藏着些什么,淡淡的看不分明。一把无鞘的长剑斜斜插在他的腰间,剑宽半寸,长三尺,没有护手,正是那种方便杀人的利器。他见薛十二那么轻松便转过了身子,不由微微有些诧异。
薛十二看着看着,却突然笑了,她笑的很轻,但也很媚:“你总这个样子吗?”
剑客冷冷地道:“我是个杀手!”
“我知道。”薛十二笑道。
“你知道?”剑客冷笑。
“我不但知道你七岁习剑,九岁杀人,十一岁成名,是当今世上最值钱的三大杀手之一;而且还知道你是洛阳的富安县王家村人,是个孤儿,现年二十有六,张三剑——张秋起!”
“你是谁?”张秋起的眸子突然犀利起来。
“我就是我怎么样?”薛十二笑道。
“知道张秋起三个字的人已经死光了。”张秋远冷冷地道,一步一步向前走来,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看夺目的寒光,他眸子中竟也有剑光在闪烁。
“真的吗?”薛十二做出了一个不相信的表情:“至少还有一个吧?”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免得后悔。”张秋远的手已搭了剑柄上,目中寒光突然一闪。
何天香的瞳孔也同时猛地向内收缩。
薛十二却突然一声长叹,轻轻呤道:“小桥流水今尚在,血泪红唇晴故园。”
张秋远猛的一震,眸子中的冰渐渐地开始崩裂、熔化,良久,他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问道:“她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薛十二盯着张秋远道:“一夕别离,三年相思,音信难觅,血泪空尽红尘里。她又怎会好?”
“我对不起她。”张秋远不由黯然,剑柄上的手轻轻滑下。
“可她对得起你!”薛十二突然冷冷回道。
张秋远一愣,突然掉头,大踏步向外走去。
直到他走出好远,何天香方长舒一口气道:“好凌厉的杀气。”
“有没有把握?”薛十二笑道。
“我接不住他三剑!”何天香惭愧地道。
“他就会三剑,但接过他剑的人都已死了!”薛十二也掉过头,向张秋远走远的地方走去。
何天香不由一愣,薛十二头也不回:“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请他杀你吗?”
张秋远一脚踹开茅屋的木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中只有一口棺材,却靠在墙边。
“韩老三!”张秋远叫道。
“你回来了?”棺材盖儿缓缓移开,露出一支干瘦的手:“拿来!”
张秋远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进棺材里,扭头就走。
“站住!”棺中一声怒叫:“我们少主要的是何天香的人头!”
“我知道。”张秋远站下,冷冷地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
“定金我已退回,以后不管是谁的买卖,都不要再来找我!”张秋远道。
“三大杀手中排名第二的张三剑居然要金盆洗手,哈……稀奇,稀奇……”棺中人大笑道。
张秋远不理他抬脚就走。
“你以为你还走的了吗?”棺中人的鸟爪突然猛地一握。屋子周围立即站起一圈儿黑衣人,弯弓搭箭,瞄准了张秋远。
“二十三张诸葛神弩,可断金穿铁,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棺中人哈哈大笑着站直了身子,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身子同手一般干瘪,一身红袍不得不一大半垂在棺材里。
“哼!就凭这二十三张诸葛神弩就想将张某灭口,你们也太瞧得起张某了!”张秋远冷笑道。
“若是在往常,这二十三张神弩确实奈何不了你,可现在你却在屋里。”棺中人又惋惜的道:“只可惜你还是没杀了何天香!”
“你想不到的事还很多,但张某却怎么也想不到‘干尸韩槐’怎么会甘心做了血影宫的爪牙。”张秋远摇摇头,突然侧身堵住了门口。
韩槐忽觉不妙,但已经晚了,二十三个黑衣人突然一齐躺下,身后多了两个年青人,分别封住了前窗后窗。
“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十二笑道。
“韩槐,到底是不是血无天指使你干的?”何天香怒道。
干尸韩槐眼珠一转,突然大吼一声扑向张秋起,但他快接近张秋远的时候,却双足一蹬,直向顶冲去。剑虹一闪。
“留下活口!”薛十二忙叫道。
但已经晚了,薛十二话出口的时候,剑已回到了张秋远的腰间,鲜血洒了下来,然后是韩槐的尸体,脖子上开了一道半寸长的口子,不大,但已足以致命,他的脸孔扭曲的厉害,眼睛也睁的大大的,致死也不相信张秋远那一剑竟有那么快,干尸终于真的成了干尸。
“我出剑,何曾有过活口?”张秋远向外走。
“哎——”何天香忙叫道。
“谢谢你们!”张秋远突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步迈出门口,立即不见。
“好快的剑!”何天香看着韩槐的创口,不由叹服道。
“十年练剑,练的都是杀人之剑,除了杀人,他又还会什么?”薛十二冷冷道,二人出屋。
何天香摇头:“他还不是那种冷酷绝情的人。”
“幸亏他不是。”薛十二道:“否则他还会活到现在?”
何天香不由一愣:“为什么?”
“他做杀手十余年,虽说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杀的人多了,难免不会引起正道人士的侧目。”
“那又为什么?……”
“三年前,少林庐山几位掌门专门和天星楼楼主讨论了这件事。但大家都认为张三剑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倒是那杀手榜排名第一的赫泉,着实令人堪忧。于是,少林、庐山,天星楼等数位高手追踪其三个月,终于在雪谷将其截获,一场恶战,终于断其一腿,却不料被一群蒙面剑客劫走,功亏一篑。”薛十二叹道。
“那伙蒙面剑客是什么人?”何天香不由问道。
“天杀!”薛十二的眸子突然收缩。
“天杀?天杀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三派的七位高手,只有一位重伤逃了回来,就是庐山的静玄子……”薛十二摇头道。
何天香看着薛十二,突然道:“薛兄,你不是平常人。”
薛十二一惊,随即笑道:“怎么说?”
“这些事本不是一个平常人所能知道的……”
“别忘了我家是开绣楼的,三教九流最繁盛的地方,通常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薛十二打断了他的话。
“薛兄的身手……”
“江湖中,卧虎藏龙,在下这几手功夫平常的很,况且咱们做生意,首先要注意的就该是安全问题。”薛十二笑道。
“可我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何天香不由搔搔头,却突听远处有人长吟道:“风为神鹰云做马,药自飘零向天涯。雪落不知何处住,月光尽处只一家。”
另一人接道:“咳,想当年师父他们结伴儿游荡江湖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洒脱!”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接着响起:“只可惜郭大哥不在这里,要不然,咱们这风花雪月可就齐了。”
第一个声音接着粗犷地笑道:“清竹妹子,你除了想你郭大哥外,是不是把我和你余师兄一起扔九霄云外去了?”
就听那女孩子嗔笑道:“风师兄总喜欢笑话人家!”
“你风师哥笑话‘人家’,你着什么紧呀?”被叫做余师兄的人笑道。
“风师兄,余师兄,清竹妹子,郭大哥?难道他们是花雪月三位前辈的弟子,风扬雪,余问天,傅清竹?”何天香不由大是高兴,也长吟道:“在山当为虎长啸,在海当做不平涛。虎啸涛鸣有时尽,心长血碧碎天笑!”
“是郭大哥!”话音刚落,拐角处便跳出一个青衣少女来,,身后是两个汉子。
青衣少女一见何薛二人,不由一呆:“你们不是郭大哥?”
何天香不由一笑:“我虽不是你郭大哥,可你郭大哥却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
“你是……”傅清竹不由眨眨眼睛。风余二人接着到了,乍见何、薛二人风采,不由一呆。
何天香向余问天风扬雪二人一拱手:“余师兄好,风师兄好,岳前辈和花前辈可好?”
二人不由一阵迷惑,余问天不由道:“我二叔与伴雪师叔都好,敢问阁下……”
“在下何天香,家师伴风,郭强是敝师兄。”何天香忙道。
“啊!你就是郭大哥那个师弟呀?郭大哥跟我谈起过你的!”傅清竹笑道:“怪不得你也会背那首诗呢!”
风扬雪却笑道:“听说,你在慕容山庄惹了不小的事呀!”
何天香不由脸上一红:“风师兄见笑了。”
余问天却盯着薛十二道:“这位是……”
何天香连忙介绍:“差点儿忘介绍了这位是薛十二薛兄,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又向薛十二介绍道:“这位是余问天,伴花老人的弟子,这位是风扬雪伴雪居士的弟子。”又转向傅清竹:“这位是……”
“我叫傅清竹,家师伴月!”傅清竹抢道。
薛十二一一含笑见过:“何兄,你的朋友可真不少呀!”
何天香一笑,却问余问天道:“余兄,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余问天打量着薛十二心道:“此人气质不凡,架子又是恁地大,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物。”嘴上却道:“家师与花前辈一同到月光崖去拜会伴月前辈,伴月前辈却要咱们三人送一封信到湖南,所以就过来了,你跟薛兄呢?”
“我们是要到梅城去找大师兄会合,然后一起去何家庄。”何天香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
“梅城?郭大哥在梅城?”傅清竹的眼睛一亮:“我也要去梅城!”
风扬雪不由笑道:“清竹妹子,别忘了咱们是要到湖南去送信的。”
“我不管,”傅清竹笑道:“一封信,你和余师兄足够了,反正我要和何师兄一起去梅城找郭大哥!”
余问天笑道:“清竹,你先别一厢情愿你还没问过你何师兄肯不肯带你去呢!”
何天香看看风扬雪,傅清竹却靠到何天香身边可怜兮兮地道:“何师兄,带我去吧!人家可是半年多没见到郭大哥的面了!”说着眼圈一红,似要落下泪来,一时竟像极了婷儿,何天香不由瞧的痴了,连忙道:“好好好,我带你,不过路上可要听话,你郭大哥说你是最不爱听话的了。”心中却道:“看我想什么!婷儿是男人,我怎么把他们比在一起了!”
“人家哪有?”傅清竹却破涕为笑,又向余问天道:“余师兄,何师兄已经答应了。”
“好,好,我不和你争。”余问天看着渐已西斜的落日道:“但你们总不成现在就走吧?”
五个人落脚在秦来客栈,酒饭过后,何天香躺在床上,又想起今天的事来,暗道:“奇怪,我怎么会看着傅师妹就会想起婷儿来,难道我已真的离不开他了吗?却也不知道他母亲的病怎么样了?”想着便又摸出婷儿送的那条五彩同心对月相思带来把玩,朦胧中婷儿自月光中走了出来柔柔地向着自己笑“婷儿?”何天香想伸手去拉他,婷儿却轻笑着躲了开来。正在这时薛十二出现,两个人立即打了起来,何天香大惊,连忙劝架,但谁也不听,正这当儿,余问天的房门突然一响,一阵脚步声传出,接着是风扬雪的,傅清竹的,三人一齐走了出去。
何天香不由一惊,暗道:“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来?”却轻轻起身,拉开房门来到院中,只见一棵树后,风扬雪,余问天,傅清竹三人正提刀佩剑地低声嘀咕着什么。
何天香不由上前,轻轻躲在树后,就听傅清竹轻声道:“咱们到底去不去?”
风扬雪道:“就凭金碧良那小子,咱们三个还怕搞不定他?”
余问天却道:“就怕他另找帮手,这些人的话不能全信。”
风扬雪不由怒道:“咱们若不去,岂不被人瞧低了四奇的名声?”
余问天忙道:“咱们不是不去,只不过是把事情准备周全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他知道咱们是三个人,可咱们知道他约了谁?”
傅清竹一抬头:“是不是把何师兄和薛公子一起叫上?”
何天香心中一动,从树后闪出身子接着道:“傅师妹,发生什么事了!”
“啊!”余问天一惊:“何师弟你怎么还没睡?我们没事,随便聊聊。?”
何天香却不满:“这就是你们不对了,风花雪月四奇又何曾分过彼此?在咱们这一辈上,既然叫我师弟,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余问天不由沉吟。
“嗨——啥子大事呀!”风扬雪急急道:“何师弟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前几日,咱们一路走来,碰上金碧良那小畜生竟敢对清竹妹子动手动脚,咱们气不过,便好好收拾了他一顿,这不今儿晚上他约咱们到外面残香亭做一个了断嘛!”
何天香摸摸下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若无十分把握,是不会来找上你们的。”
余问天点点头:“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儿。”
“我跟你们一起去!”何天香道。
“何师弟能去,自是最好不过,要不要向你那位薛朋友打个招呼呢?”风扬雪道。
何天香看看薛十二紧闭的房门:“咱们自己的事还是咱们自己处理,最好不要连累了他。”
“也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吧!”余问天轻声道。
残香亭,就建在路边的树从中,因年久失修,已是破旧不堪,然它自身的破蔽却未有损这淡月晓花轻风的美,相反却另添了一种古朴,幽雅的感觉。
不知名的花香一阵一阵地扑鼻而来,使人的心也雅静,月光均匀地洒在四人身上,柔和极了,所有的鸟雀都已入睡,大地上一片酣静,移动的只有四个人和四个人的影子。
“唉,多美的夜景呀,只可惜……”何天香不由长叹。
傅清竹不由看了何天香一眼道:“何师兄,郭大哥和你就不一样,你怎么总这样善感呢?”
“我善感?”何天香不由轻轻地笑了。
人都平平安安自自在的活着,不是挺好吗?又何必非要有这么多恩恩怨怨,仇仇杀杀,又何必,何苦……
而至于郭师兄,他现在也该到梅城了吧,却也不知道这个大头鬼又在干些什么?一想起这个浑师兄,何天香的眸子里便又充满了笑意。
梅城“老来香”的大堂里,十八张八仙桌几乎再也塞人不进去,碰杯声喝声拖桌挪凳叫骂糊话声吵得人要死,一群群的酒客出去了又进来,进来了又出去,进来的时候眼花缭乱,出去的时候缭乱眼花。
这也难怪,“老来香”的酒劲儿是出了名的,很少有人吃过八碗不醉的,所以“老来香”又叫“八大碗”。
然而,今天的“八大碗”例外,来了一个短衫大眼的汉子,他不但独占了“八大碗”仅剩的一张桌子,而且已经倒空了三个坛子,一个坛子就是十六碗,三个坛子就是四十八碗,三个空坛子后面还带排着四个满坛子,而他却一点儿醉的意思都没有,意气风发的喝着,嘴里还嘟噜着什么,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有走的希望。
老来香的掌柜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往他的酒里兑水了。
“何天香……何天香这个小王八蛋……”他打了个酒嗝“真他娘的是个王八蛋……像……像慕容兰娟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去找呀?要是我,我郭强……”他说着眼睛已开始迷蒙,他忽然看见慕容兰娟正娇笑着向他走来,近了,近了,更近了,她脸上的笑容已更加柔媚更加灿烂,郭强忽然醉了,醉了……
迷蒙中,他突然看见慕容兰娟正甜笑着向他怀中偎来,腻叫道:“郭大哥!”
“嗯,”郭强醉笑着,轻飘飘地伸出双臂搂住了她的细腰。
忽然,郭强觉得自己似搂住了一块冰,热呼呼的酒劲儿一下子给浇了个透心凉,只凉的若针扎,连发都立起来了。
郭强猛地睁了眼,然后便看见了一双麻鞋,麻鞋上面是一身麻衣,麻衣的中间是一根白色的麻拧草绳,而自己的双手很不幸,就扣在这段儿小腰上。
他使劲儿地摇摇头,再往上看,是丰盈的胸部,再往上郭强终于看到了一张冷艳脱俗的鸭蛋脸。如若说慕容兰娟是夏日下一朵热力奔溢的火玫瑰的话,那她就是冬日里傲霜凌雪的一株腊梅,冷艳而傲骨,清丽而脱俗。
郭强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离世遥远而受人尊敬,刁蛮不近人情,偏又极得人缘儿。正是几千来一脉单传的——青城墨家!他想起了这个家族古怪的教义古怪的行事准则。
然后他又想起了这个家族里最难惹的一个人物,墨翟的第二百八十六代孙女——墨青。于是,他的大脑袋不由更加大了起来。
“我不是……”他连忙道,然而他的话还未完,他便看见宽大麻袖里的纤臂一闪。
啪!掌声清脆绝伦,连郭强都没有想到自己挨耳光时的声音竟会这么好听。
墨青一耳光扇完,傲然入座——这本就是“老来香”最后的一张桌子。
郭强忽然很感激这一耳光,因为毕竟脸上那一部分不再那么凉了,于是他又笑了,一碗酒下肚,全身上下又暖和了,彷佛方才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一巴掌也不是扇在了他郭强的脸上一般。
他忽然笑道:“谢谢你的耳光!”
墨青不里他,依旧傲然地从怀里拿出个冷馒头,撕下一块,慢慢地吃,又从桌上茶壶里倒了半碗凉茶喝了。
郭强看着看着,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冷了,突觉不忍道:“你这么吃东西会生病的。”
墨青依旧不理他,慢慢地吃,又倒了半碗凉茶吃下。
郭强连吃了两个闭门羹,不由又笑了:“你总这么冷吗?”
墨青似乎有些不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郭强却笑的更加厉害了,不知死话地道:“你倘老这样,将来嫁个老公,岂不被你冻死?”
墨青吃完了,把那吃剩的冷馒头用纸包了依旧塞怀里,又复倒了半碗凉茶喝了,起来冷冷道:“那就嫁给你吧!”
“嫁给我?”郭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我这人懒,就怕做饭,洗碗铺床叠被子……”
“死人什么都不用做!”墨青冷冷道,手底一翻,已翻出一把连鞘窄剑来。
郭强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眸子中有寒光在闪烁。
突然,邻桌的一个客人喝多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道:“小姑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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