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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其琛终于忍耐不住,将姐姐的手推开,张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府上丫鬟死了的事情?”
“南小少爷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谌家大郎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将其抖落到南其琛面前。
“这张纸上的内容,难道不是南小少爷安排写的吗?”谌家大郎冷笑道。
南其琛一把夺过那信纸,只见上面内容确实句句是他曾想要说出口的。
只是他根本没有说出口,怎么就变成了现实?
“你污蔑我!”南其琛恼怒地上前推了一把谌家大郎。
谌家大郎往后连退了两步,身子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才站定。他毫无畏色地回望南其琛,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小少爷以后长点心眼吧。”
“小爷要揍死你!”南其琛听了就当即又要举拳打谌家大郎。
谌家大郎却是一脸的无所畏惧:“你打我啊。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不是个真男人!”
“小爷非得打死你,不然我就”南其琛顿时冲了过去。
这次他的拳头却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苏昭宁知道自己拉南其琛不住,就干脆挡在谌家大郎面前。
不等南其琛爆发,苏昭宁就转身你对谌家大郎道:“谌大人,你如此行事,即便定远侯府出面打消了这桩婚事的念头,你真正想要娶的姑娘,也未必会嫁给你。”
“你要做什么,侯夫人,你行事不要太过分!”谌家大郎就如同被戳中痛脚一般,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谌大人,你也不要太痴人做梦,认为好事都该落在你身上!”苏昭宁寸步不让,直接怼谌家大郎道,“谌大人,你今日若是安安静静地走出门去,自己同你父母说你有了心上人才不愿意与定远侯府结亲,我还敬你是个男人。”
“你若执意只想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愿望别人,那你就休要怪我也不客气!”苏昭宁话语中的威胁,其他人没有马上理解,谌家大郎却是听懂了。
他一张脸气得铁青,目光中充满恨意地瞪着苏昭宁道:“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你也是好自私的心!”苏昭宁回答道。
她先前从南其琛出现开始,就主动出言取消这桩婚事,算是对谌家也有所交待了。
可谌家大郎这般咄咄相逼,苏昭宁就改了主意。
你不仁我又何必讲义?
谌家大郎的拳头捏了又捏,最终只能放弃。
他想到自己心底的姑娘,拱手对苏昭宁道:“行了,我认输。我自己回府同爹娘告罪行了吧。”
说完以后,谌家大郎就领着谌家姐妹气冲冲地出了门。
回了定远侯府,不省心的小霸王南其琛就恶人先告状了。
“祖母,姐姐的婚事被苏昭宁搞砸了。”
“什么?怎么回事?”吴老太君对谌家大郎是很满意的,不然也不会让苏昭宁带着南宛宛去亲自相看。
如今听说与谌家的婚事不成了,吴老太君忙抬头望向苏昭宁。
苏昭宁脸上并无慌乱与心虚,她面色如常地回答吴老太君:“老祖宗,谌大人不适合宛宛。”
“屁的个不适合!是人家谌仁和知道了咱们府上丫鬟被苏昭宁一个个逼死的事情,所以人家不跟咱们议亲了。丢死人了。”南其琛嗤之以鼻道。
听了幺孙的话,吴老太君当即就变了脸色,一脸地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她相信苏昭宁的话。以自己孙女的条件,吴老太君满意谌家大郎是不错,但也不是非对方不可。
但定远侯府流传出去这样的名声,那就真是太不利了。
吴老太君焦虑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其琛挑衅地看了苏昭宁一眼,将谌家大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不信你问姐姐。”南其琛道。
南宛宛当然不想站在南其琛那边,可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说。
吴老太君这一关,因为南宛宛的维护,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但府外却充满了定远侯夫人草菅人命的传闻。
苏昭宁完全就置若罔闻。
其他人却不是。
“好姐姐,你这帖子居然是准备往定远侯府送的。你就没听说那桩事吗?”
“什么事?”
“人命官司。”
背地里的传言越演越练,就是苏昭宁想忽略也是不行。
而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日子悄然而至。
苏昭宁让白术拿着自己的腰牌去开库房,然后从库房之中取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出来。
这个药材的去处,自然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面对药材的拿动,动手脚的李管家一脸的不在意。
不就是几个假药吗?
如今这新夫人名声如此差,真的被捅出了,李管家也不怕。
而上好的人参燕窝,其他府上的下人是不一定能够马上分辨出来的。
这一家收礼的却能很快分辨出来,并且毫不畏惧地找shang men来。
七公主没有想到,定远侯府给自己送礼,却送来了劣质的假药材。
这是什么意思?
与收礼的嬷嬷一同shang men的,有七公主本人。
这趟礼,七公主收的是添妆礼。
她与陈天扬的婚事就在眼前,一众的添妆礼中,见到了定远侯府的印记,她很是关注。
却没想到是这样意外的惊喜。
第二百三十四章 前情往事
马车帘子掀起,女子的脚踩着小杌子而下,她看向面前的这府邸、以及府邸面前站着的人。
南怀信一身浅紫色的常服站在自家府邸的正前方。他看向面前的七公主,道:“公主殿下。”
望着面前的南怀信,七公主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爱了三年的男人。
如今已经为人夫的男人。
她不愿意在痴心妄想,可见到他这般站在门口,眼中只有一个她的时候,她仍然忍不住在心底起了一丝希冀。
“侯爷在此,莫非是在等本公主?”往日的“怀信哥哥”七公主已经无法唤出口。她换了这般生疏的称呼,却希望他的眼中能有失望。
若是他有一丝半缕的失望,她那曾经付出的痴心也能有所安慰。
可惜,七公主看不到半点失望。
南怀信做了个邀约的手势,对七公主道:“公主今日应当是有事而来。不如与下臣一道进府,有什么事情不妨在途中直接告诉下臣。”
七公主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是了,她忘记了。
如今定远侯府的当家主母是苏昭宁。
所以,这别有用心的礼物,恐怕就是苏昭宁准备的。
她准备这样的礼物送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讽刺自己?讽刺自己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嫁给了一个喜欢她苏昭宁的人?
七公主心底有些酸意蔓延开来,她迈步走进侯府之中,话语间的疏离比先前更甚。
“男女有别,我与侯爷同行恐有不便。侯爷见谅。”说完之后,七公主便有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往定远侯府的正院走去。
这定远侯府她来的次数不少,正院在哪里,她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南怀信就跟在她的身后,七公主能从那熟悉的脚步声听出来。
可他没有出声唤自己,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再回头。
突然一个破空的声音传来,比七公主暗卫更快一步的是南怀信。
因为只要这位定远侯爷出现,七公主自己就不允许暗卫离得太近。
眼看着一根箭就要射到自己的脸上,七公主慌乱地往后一退。
“怀信哥哥。”求助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南怀信从七公主的身后掠过,一脚踢飞那根箭,然后旋转回身,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的七公主迅速拉起。
可未待两人松口气,同时又有咻咻咻地三声响起。
只见三根箭同时射过来。
七公主忙伸手拉住南怀信的袖子,唤道:“怀信哥哥小心!”
南怀信皱眉将七公主护到身后,然后抽出腰间的软剑,将那三根箭均斩断开来。
断掉的箭羽砰地落在了地上。
第三次再有箭过来的时候,七公主已经没有那么心慌了。
她看着面前为自己挡箭的男人,记忆中原本开始模糊的形象又再次清晰,心底原本被掩埋的情意也以汹涌的形势卷土重来。
七公主站在南怀信身后,将握住南怀信袖子的手往下渐挪,她把自己的小手灵巧钻进南怀信的大手掌心,紧紧握住了那双温暖的大手。
南怀信感觉到七公主的动作,想松手甩开对方。可奈何前方的箭羽不断,他根本无暇去顾及这些小动作。
这箭羽来得极快、极准、极有力,每一根每一箭都是直直对着七公主而去,并且对准的不是七公主的命门。
“南其琛,你给我滚出来!”南怀信冷声吼道。
躲在暗处的南其琛双手一抖,这一箭完全射歪了。
看到七公主已经紧紧握住自己兄长的手,南其琛决定暂时停止手下的动作。
他转身催促身后的丫鬟:“把夫人请过来了没有,快点去。”
苏昭宁跟在沉舟背后,走向南其琛:“弟弟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哦,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南其琛把手中的弓箭随手往后一扔。新提为一等丫鬟的破釜慌张去接,却没有想到弓箭极沉,她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南其琛领着苏昭宁楼亭走去。二层的楼亭上,正好可以看到水榭中的情景。
七公主站在南怀信的身后,她的手紧紧握住了南怀信的手。
南其琛嘴角满是笑意,他得意地看了苏昭宁一眼。
苏昭宁望着前方,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弟弟想要带我看什么?”
“你瞎啊!”南其琛恼火道。
水榭之中,南怀信已经转身将七公主的手拂了下去。
先前他没有动作,不过是不确定还有没有箭过来。如今箭已经停了,他当然要第一时间挣开七公主的手。
“公主,无事了。”南怀信将自己先前呼唤南其琛名字的事情,直接省略了过去。
这小子,他稍后自会跟他算账。
楼亭上的南其琛正想指向南怀信和七公主,却发现两人又变成相对而立了,他恼火不已,后悔自己方才把弓箭扔了。
七公主抬头看向面前的南怀信。
在生死危机面前,感情总是格外地清楚明白。
她望着他,想把他印进自己的骨子里去。
“怀信哥哥,你能抱一抱我吗?”七公主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不合适,可她依然忍不住开口。
她铭记的不仅仅是这个男人曾经救过自己、带给自己的怦然心动,她更记得自己这三年来对他的每一次关注、每一次付出。
南怀信皱眉转身:“公主不是有事来侯府的吗?下臣送你过去。”
他的态度,着实冷漠伤人。
可饶是如此,心上被划了一刀的七公主依然不愿意放弃。她眸中含泪,声音哽咽地唤道:“怀信哥哥,你就这样狠心,一点美好的记忆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我喜欢了你三年,整整三年。从那次姑苏湖边开始,我便倾心于你。这三年来,每一日每一夜,我无时无刻不盼着嫁给你,长伴你身侧。”七公主用手按住自己那颗下一刻就要跳出来的心,对着南怀信深情表白道。
可惜在不喜欢自己的ren mian前,再深情的表白也是枉然。
南怀信甚至没有转过身回头看七公主一眼,他同她道:“陈小将军是个良配,公主当珍惜。臣过去所说,句句真心。”
“臣从未肖想过金枝玉叶。”说完这一句,南怀信就迈步往前走了。
他这一次走在前面,连那脚步声都不给她留下。
七公主的情绪终于经受不住,她大声喊道:“南怀信!你给我站住!南怀信!”
南怀信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七公主一边追,一边喊:“南怀信,我为什么愿意嫁给陈天扬,不是因为什么国家大义,不是因为什么孝心忠心,我只是为了你!”
“为了你能娶到苏昭宁,我心甘情愿嫁给陈天扬。为了你能娶到你喜欢的人,我情愿付出自己的一辈子,付出我的一生来成全你!”
七公主这些话喊得很大声,即便是站在楼亭之上的南其琛,也因为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原因而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七公主这样的表白,南其琛心中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
他头一次知道,苏昭宁嫁给他兄长,有其他的原因。
南其琛转过身,直接就问苏昭宁:“你认识陈天扬?你怎么认识陈天扬?”
南家与陈家都是武将世家,所以不仅南怀信和陈天扬是总角之交,南宛宛和南其琛也与陈天扬很是熟识。
对比自己这个不再上战场的兄长,南其琛是对陈天扬有些羡慕的。
可这种羡慕,不代表他就觉得陈天扬比自己兄长好。
或者说,小霸王南其琛就是这样,他可以自己觉得南怀信不好,可以自己去老挑剔南怀信,但他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去挑剔南怀信。
南其琛望着面前不做声的苏昭宁,急切地问道:“为什么她这样说!为什么,你说啊?”
“七公主说了什么?”苏昭宁望向下面已经走出了水榭的两人,答道。
这楼亭与水榭自然是有些距离的。苏昭宁能看清楚下面的情形,却听不见下面的声音。
即便七公主方才喊得撕心裂肺,苏昭宁能听到的也不过是随风而来的零星半点。
此时,下方的南怀信已经顿住了脚步。
或者说,他是被迫顿住了脚步。
七公主追上来,拖住南怀信的袖子,泪流满面地问他:“怀信哥哥,你就算不喜欢,就算不爱我,但你就不能有一丝丝感激我吗?”
“我知道你讨厌安怡、不喜欢六姐姐,都是因为苏昭宁。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不针对她、我不算计她。我以后甚至可以替你护着她,只要你对我多看一眼,对我肯说一声谢谢。”七公主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南怀信终于转过了身。他看着已经哭成一个泪人的七公主,终于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亲自替她擦了擦眼泪。
“谢谢你,静姝。”
这是事隔三年,南怀信第一次再喊七公主的闺名。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喜悦。
楼亭之上,南其琛看着下方的南怀信和七公主,充满恶意地对苏昭宁道:“怎么样,你想不到我哥哥和七公主有旧情吧?”
“你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你看得到吧。我哥哥替七公主擦眼泪了。”南其琛拼命盯着苏昭宁看,想从她脸上看出失落和哀伤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申饬
令南其琛失望的是,苏昭宁面上神情波澜未动,似乎眼前和七公主拉扯不清的不是自己的夫君。
南其琛简直是要气大发了。
他原本是想设计七公主和自己兄长回忆起当初二人初次结缘的时候,想让苏昭宁亲眼目睹后醋性大发,最好还和兄长吵上一架。
可如今苏昭宁情绪纹丝未受影响,反而是他自己,为着兄长醋上了。
当然,是为了南怀信在生苏昭宁的气,这一点,南其琛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南其琛只知道,他如今非常恼火苏昭宁和陈天扬结识的事情。为什么要七公主嫁给陈天扬,才让苏昭宁嫁来定远侯府。
如果七公主不嫁给陈天扬,苏昭宁就要嫁给陈天扬吗?
定远侯府比骠骑将军府差吗?
南怀信比陈天扬差吗?
虽然陈天扬如今是人人称道的常胜将军,虽然陈天扬前途无限,但是,南其琛就是不愿意苏昭宁与陈天扬有过任何关系!
他见苏昭宁一直不回答,便忍无可忍地推了她一下:“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跟祖母说,你以前和陈天扬就结识!”
“我与陈小将军是否曾经结识,这与其琛你有什么关系?就像七公主和怀信,不也是先于我结识吗?”苏昭宁被南其琛推得连连后退几步。她站定后,便冷静地反问他。
虽然视线如今是落在南其琛身上,但苏昭宁的心却早飘到了他处。
七公主和南怀信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们真的有过往吗?
当日在朝阳长公主府,南怀信因为七公主而阻止自己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记忆之中。
苏昭宁觉得有些胸闷,暗暗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郁结挥散。
今日的事,她本就是有心挖个坑给那些要害她的人跳,如今岂能真的如对方意的上当?
“是啊,他们有过往,他们还抱在一起了呢!”南其琛伸手指向水榭之外的回廊上面。
从回廊侧面看去,七公主与南怀信确实拥抱在了一起。
只不过习惯了看细节的苏昭宁立即便看到了是七公主的手圈住了南怀信。而南怀信并没有抱着她。
南怀信抬起手,将七公主推开来。
七公主也知道自己逾越了。她用手背揩了下眼泪,歉然道:“我方才失礼了,怀信哥哥。”
“怀信哥哥,谢谢你。你让我安心了。”七公主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她想到此为此,就这样转身离开。可脚,却仿佛被盯住了一般,怎么也走不动。
“你还想抱我一次吗?”南怀信的声音从七公主的头顶传来。
七公主不敢置信,却又难掩期待地抬起头,看向这个自己心仪的人。
不过南怀信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柔情。
“抱了之后呢,你还会不会想进一步?你想不想与我唇齿相碰,想不想与我鱼水之欢?”
南怀信这样直白的话,简直让七公主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她的怀信哥哥。
她耳尖发烫,脸上也是迅速飞起了两片红云。
“怀信哥哥,你胡说什么?”七公主小声地答道。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立刻从胸口跳出来了。
南怀信却是将手伸向七公主的腰间。
七公主的呼吸骤然一紧,她当然知道腰带被解下来后,自己周身的衣服会如何。
她也知道,现在是青天白日,是大庭广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