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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测了一下南怀信的身长,将络子留了个适宜的长度系在玉佩上面。
系完络子,苏昭宁又从香囊中取出丝线,更为利落迅速地做了个流苏垂在玉佩的下方。
“侯爷请过目。”
南怀信早在旁边仔细盯过了,那千千结做出来与他母亲做的真的是无二。
若不是亲眼看着苏昭宁编的,再加上新的红绳颜色更为鲜艳,南怀信真是不敢相信寻了数百成千人都做不出的络子,在长安侯府这样一个小姑娘手上就完成了。
接过玉佩,南怀信忍不住又反复看了几遍,才抬头赞苏昭宁道:“苏二姑娘真是一双巧手。等这厢事情忙完了,本侯还有一件事要请苏二姑娘帮忙,请苏二姑娘到时候一定不要推辞。”
“小女子莫敢不从。”苏昭宁低头答道。
书房之外,一时夸了海口、又说到做到的苏敬正已经来回踱步了好几百遍。
见女儿出来,他忙迎了上去。
“侯爷。”苏敬正掠过苏昭宁,直接走向南怀信。
苏昭宁在旁朝苏敬正行了个礼,便径直回那边的绣院去了。
她父亲眼中看不到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
倒是南怀信见了父女这番相处,心中又忍不住再次肯定了苏二姑娘的苦命。
回到绣院,苏珍宜已经等待得焦灼不安。
她见苏昭宁进了内院,便上前斥责道:“二姐姐你心怎么如此之大,就只有十天了,你还出去闲逛!”
苏昭宁扬目看了苏珍宜一眼,冷声答道:“我心可远不如三妹妹大,父亲母亲也可以抛诸脑后。”
苏珍宜听了便知道苏昭宁定是被小黄氏或是苏敬正喊去了。可在她看来,有什么事能比四皇子的事更重要呢?或者说,有什么事能比她苏珍宜的利益更重要呢?
咬牙将不满吞下,苏珍宜替苏昭宁拧了个热气腾腾的帕子过来,她说道:“你出去了那么久,就不要泡手了,用帕子擦擦吧。”
苏昭宁因连续大量刺绣的原因,手指十分酸涩不适。每日她都会让苏珍宜打几次热水过来,将手指泡进去稍作休息。
这些日子下来,苏珍宜倒是被迫养成这个替苏昭宁打水的习惯了。
她不是没想过撂担子不搭理苏昭宁。可自从那日四皇子来过以后,侯老夫人对这边院子管得更严。别说内院了,就是外院都不允许任何下人进来。端茶倒水这些琐事,一应都归了苏珍宜了!
苏珍宜心里如何想,苏昭宁自是懒得理会。她伸手接了那帕子,双手交替敷了敷,说道:“三妹妹不是要教我双面绣吗,今日开始便教我吧。”
“你哪里还有时间学双面绣?”苏珍宜看着那堆成一沓尚未完成的绣片,头都疼了。
苏昭宁做回榻上,将手放在热水中试了试水温,进而又放入水中伸展休息。她指点苏珍宜道:“这个时候,我就可以看啊。三妹妹抓紧时间绣给我看吧。”
“你还泡手,你时间哪里够!”苏珍宜恼得只想把苏昭宁的手直接从热水中扯出来。
可侯老夫人却是亲自交代过了,让苏珍宜这段时间万事顺着苏昭宁,不要惹得对方心灰意冷,彻底罢绣。
苏昭宁虽没有亲耳听见,但却猜到了这番叮嘱。是以,她现在甚为气定神闲地道:“可不是吗,我时间紧凑,三妹妹更是时间紧凑。快点绣吧,若是三妹妹教得不好,我学得太慢,耽误了这边的功夫,那可就不好了。”
“毕竟比起三妹妹,二姐姐我功底和悟性可都不好。铁棒一日是磨不成绣花针的。”苏昭宁笑眯眯地道。
与苏昭宁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苏珍宜很多时候都会恼对方像个闷葫芦,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可更让苏珍宜堵心的是,这位二姐姐,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总是能活生生地气死她!
“不,二姐姐你悟性好,你绣工好,你什么都好!”苏珍宜抓过旁边的其他绣布,边穿针边重重地答道。
所幸只有十天了,再长一些,她就要被苏昭宁身心双重折磨致死了!
第二十六章 荣宠
久久如意件的全部绣片,苏昭宁是在三月初八完成的。初九的戌时就传来了珍妃娘娘诞下小皇子的消息。
十五,长安侯府大少爷苏瑾瑜留任京中,升任户部侍郎的旨意便送到了长安侯府中。
随着圣旨过来的,还有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十七的赏春宴让长安侯府老太君带上姑娘们同去。
京中皆知,长安侯府男丁不旺,女儿却是众多。不论嫡庶,四房人,一共有八个姑娘。往日这种宫中宴会,没有诰命的姑娘们自然都是不带去的。
此番皇后娘娘开了凤口,长安侯府的几位夫人们便有些坐不住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自然是二房的小黄氏。
她领着亲生的四姑娘苏柔惠去给侯老夫人请安,喝茶的隙间,便直接问了。
“儿媳没有进过宫,也不知道有些怎样的讲究。柔惠今春做的两套新衣裳,老祖宗看看可否符合规矩,要不要重新做?”
侯老夫人端起茶抿湿了下嘴唇,不咸不淡地回答二儿媳:“这次,不急。”
小黄氏听出拒绝之意,却不肯善罢甘休。她装作听不懂地道:“是儿媳疏忽了。要不儿媳这就去请尚春坊的老师傅来给几个丫头一同裁衣,时间紧得很,再晚就赶不上了。”
“我与嫂嫂想到一起去了。”平日深居简出的三房夫人胡氏领着庶出的五姑娘和嫡出的八姑娘一同走了进来。
她朝侯老夫人行礼道:“儿媳已经请了尚春坊的老师傅等在外院,也让丫鬟去喊另四个丫头了。”
“毕竟儿媳与嫂嫂一样,都不懂宫中规矩,只能叨扰老祖宗了。”三夫人胡氏想得清楚,四房的六丫头不在,她三房的两个丫头去得,二房的就同样去得,更别说长房了。
既是如此,她还不如先卖了这个好。
小黄氏虽然有些恼胡氏先自己一步,但想到两人的目的相同,还是暂时忍了下来。
住在侯老夫人院中的苏珍宜自然是来得最快。
她甜甜地唤了小黄氏和胡氏一声“婶娘”,就依偎到侯老夫人面前撒起娇来。
“祖母,珍宜这次新做的全是桃粉色的衣裳,可镯子耳环却全是些碧玺的。”
祖母竟然已经先给苏珍宜做了衣裳了!苏柔惠搅了下手中的帕子,就去拉她母亲的袖子。
小黄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朝苏珍宜道:“珍宜丫头要是不嫌弃,婶娘这倒有一个极好的红翡镯子。你若喜欢,就拿去。”
小黄氏掀起袖子,便露出手中的红翡镯子来。
那镯子通体晶莹,真正是个上品红翡。
苏珍宜望了眼侯老夫人,才答道:“珍宜怎么好意思拿婶娘的镯子。”
小黄氏违心答道:“我们如今可都是蹭了珍宜丫头你的光了,若不是你那般辛苦,绣了这样多的绣片,我们岂能有这样的荣宠。”
小黄氏说着,便站起身把镯子亲自戴到苏珍宜的手腕上。
厅外,苏昭宁、苏颖颖与苏柔嘉几乎是同一时间进了内院,又同一时间迈了进来。
苏柔嘉笑着拉住苏珍宜的手,将她转了一圈,赞道:“可不是嘛,瞧我们这三姑娘,人美手巧,可真是祖母的嫡亲孙女,半点不失祖母的风范。”
侯老夫人笑着答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随后,苏昭宁领着妹妹苏颖颖同厅内的侯老夫人、小黄氏、胡氏行礼,却是无人应答,直接被忽略了过去。
苏颖颖抓住她姐姐的手心,眼里有着掩藏不住的不平。
苏昭宁朝妹妹轻轻摇了摇头,领着站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小黄氏目光热情地看着侯老夫人,提议道:“母亲,既然丫头们都齐了,就把裁缝请进来如何?只是要叨扰母亲了。”
侯老夫人的目光从苏昭宁身上一扫而过,这才徐徐答道:“今日丫头们都在这里,祖母就同你们说说祖母的想法。虽然皇后娘娘恩宠,说让我领着你们进去。但实际上,娘娘想见的是谁,你们也都清楚。”
侯老夫人话才说了一半,小黄氏和胡氏就察觉出了不对,可身份压着,她们二人不好打断。
苏颖颖又拉了下苏昭宁的手。
她的眼中满是替姐姐的委屈。
苏昭宁却是拉着苏颖颖再后退了一步,尽量把身形隐到最不打眼的地方去。
只听侯老夫人继续说道:“祖母从小就教育你们,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一荣皆荣,一衰皆衰。这一次,祖母虽然只想领着三丫头入宫,但日后不会少了你们其他人的机会。”
“当然,这也就是祖母自己的想法。毕竟皇后娘娘说了,是让我领着姑娘们去,你们要是都想去,也尽管同祖母说。”
侯老夫人偏心苏珍宜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独秀一支远好过花团紧簇。
长安侯府八个姑娘,虽然面前只有七个在京,但这一溜儿进宫去,不仅为长安侯府争不来更多的好处,反而会分了皇后娘娘的恩宠去。
“祖母想框我们去给三妹妹做陪衬,柔嘉可不上这当。”大姑娘在这种场合向来是做得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她这话不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更是将侯老夫人还往上捧了一捧。
侯老夫人瞧着大孙女的目光立即和煦得如同春风一般。
五姑娘也站了出来,她望着苏珍宜笑道:“我只想沾着三姐姐的光,做几套新衣裳,祖母可要给我做最时兴的款式。”
左右进不了宫,五姑娘虽不是三夫人胡氏亲生的,但却与胡氏一样惯会审时度势,退而求其次地争利益。
侯老夫人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驳了孙女的请求。她同样慈祥地看向五姑娘,说道:“就你机灵!祖母再给你打两套相称的首饰,这下满意了吧!”
暗示都已经几乎成了明示。四姑娘苏柔惠也不好再装聋,只好站了出来,拉着侯老夫人的手晃道:“祖母可不能忘了孙女。”
八姑娘也稚气满满地说:“我要最漂亮最漂亮的。”
大姑娘笑着去刮八姑娘的鼻子,取笑她:“你知道什么是最漂亮的吗?该不会是糖葫芦的簪子最漂亮吧!”
角落里的二姑娘苏昭宁和七姑娘苏颖颖已经被完全忽略了去。
苏颖颖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眼泪就要落下来。她比谁都明白,这样的荣宠于姐姐苏昭宁有多重要。可偏偏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被苏珍宜抢了去!
心里同样不平的还有四姑娘苏柔惠。
她量体裁衣的空隙里,往尽量缩小存在感的苏昭宁瞪了又瞪,只恨不得从这二姐姐身上挖出一块肉来!
左右要让人的功劳,居然让到了长房去!留给自己多好!
这样的想法,当然不止苏柔惠一个人有。因此,才回二房的院子,小黄氏就发作了。
她让嬷嬷将苏颖颖带走,吩咐苏昭宁去给自己端茶。
茶还没碰到,小黄氏就斥道:“苏二姑娘在老祖宗面前呆了一个月,脾气是见长了。我这个母亲,既是当不了你一杯茶。”
苏昭宁对这场发作毫不意外,她垂目答道:“女儿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小黄氏手一拂,那杯盏就完全摔碎在地。
她满脸怒气地看向苏昭宁,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后,小黄氏冷笑道:“我是使唤不动苏二姑娘了。只是老祖宗近日既然要进宫,少不得要去拜见太后娘娘。你就去抄百卷经书聊表孝心吧。”
小黄氏不用想也知道,才完成了九十九块绣片的苏昭宁手是如何的酸涩。可她偏就是要折腾苏昭宁这双手。
既不能为自己所用,索性就废了罢!
祠堂里面,苏昭宁握着笔,手指有些止不住地颤抖。她用左手去扶住自己的右手,努力不让笔掉下去。
只听推门的声音响起,一个俏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珍宜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她笑容满面地走近苏昭宁的身侧,将热水放到桌上。
“二姐姐辛苦了,妹妹给你打来了泡手的热水,你先休息下吧。”
苏昭宁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她答道:“我如今不为三妹妹办事,不敢劳三妹妹辛苦。”
苏珍宜抬手去拿苏昭宁的笔,柔声劝道:“二姐姐何必如此见外,你这些日子的辛苦,妹妹是全数看在眼中,情也领在心中。”
“三妹妹有心。”苏昭宁避开苏珍宜的手。
“二姐姐,你就试试吧。”苏珍宜突然箍住苏昭宁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就要往盆中按。
“既然绣品已经完成了,二姐姐日后还是好好休息为妙。”比小黄氏更想让苏昭宁手毁了的,自然是苏珍宜。
只要苏昭宁手毁了,日后也再无法刺绣了,便永远没有人能揭穿自己这次是去冒领功劳。
“大哥哥。”苏昭宁突然喊道。
苏珍宜心中一慌,忙抬头去看门口的方向。
房门口空空如也。
苏昭宁趁机挣脱了出来,往外跑去。
她尚未走出院子,就碰到了一个人。
面对苏珍宜,苏昭宁力气不相上下。而面对苏珍宜的胞弟——苏瑾轩,苏昭宁的胜负就不言而喻了。
苏昭宁的身后,苏珍宜的目光如同淬了毒液一般阴冷,她喊道:“弟弟,抓住她。今日一定要毁了她这双手!”
第二十七章 哪里来的什么三姑娘
苏昭宁比苏瑾轩年长一岁,但在男女性别面前,年龄不占任何优势。
苏瑾轩挡住苏昭宁的去路,听着姐姐的话牢牢箍住了苏昭宁的胳膊。
苏珍宜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只见布包打开,里面竟然全是绣花针。
“二姐姐这么喜欢刺绣,手指被绣花针刺伤也是不足为奇吧!”
苏昭宁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准备充分,她厉声呵斥苏珍宜道:“三妹妹忘了上次是因何被祖母责罚了吗?”
苏珍宜脚步顿了一下,却旋即笑了起来。她容貌出众,如今做着这般阴损的事情,也只是如同一条吐着蛇信的美人蛇一般,危险却依然惹人注目。
苏珍宜无惧地道:“二姐姐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你只是长安侯府的姑娘而已,我才是真正的长安侯的姑娘,这一字之差,二姐姐竟是瞧不明白么!”
见呵斥不住苏珍宜,苏昭宁转而看向苏瑾轩,朝这没有主见的少年道:“二弟弟可不要行如此糊涂之事!这个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折损自己的姐妹,以后二弟弟入了仕途也是要被言官弹劾的!”
苏瑾轩听了苏昭宁的话,心中顿时有些疑虑,手下的动作不由得一松。
苏昭宁当机立断地朝苏瑾轩的手一咬,彻底挣脱出来。她转身就往外跑。
苏珍宜脸色一变,忙呵斥弟弟道:“糊涂蛋!你若让她跑了,我们姐弟才真要倒霉!这时把她解决了,一边是侯爷的亲生子女,一边只是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祖母难道真会秉公处置吗?”
苏昭宁听了苏珍宜的话,心顿时往下一沉。她与侯府的其他姑娘,都总认为苏珍宜是乡下来的,对世家大族的这些规矩看得不够清楚。但实际上,苏珍宜却比谁都看得清楚。
世家大族也好,平民百姓也罢,人心不是比规矩更重要吗?
利字当前,身份、地位、规矩、名声,这些又还算什么呢?
四皇子身份何其珍贵、定远侯府也远比长安侯府要受陛下荣宠,可为什么他们都会为宫中一个妃嫔的绣品奔波,归根结底,这无非就是一个利字!
利!每个人都在追逐自己的利!
她苏昭宁也不会再除外。
没有人比苏昭宁更熟悉祠堂所在的整个院子构造。她看似是往祠堂外、对着库房的巷子走去,实际上却是身形一偏,就躲到花坛的大树后面。
苏珍宜和苏瑾轩两个人步履匆匆地往库房那边去了。
苏昭宁则重新走出来,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苏珍宜和苏瑾轩走到尽头,没有看到苏昭宁的身影,恼火地对视一眼。
苏瑾轩担忧地问道:“姐姐,这下如何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苏珍宜瞪了弟弟一眼,教他道:“你就是这般畏首畏尾,刚才才会被苏昭宁得了机会!”
“老祖宗偏心我,苏昭宁是知道的。长房的侯夫人和二房她继母那边,苏昭宁是不会去的。”苏珍宜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吩咐弟弟道,“你现在就去大哥的院子中等着。只要苏昭宁过去了,索性将她捂住嘴拖出来。”
“姐姐!出了人命,祖母他们还不会管吗?”苏瑾轩惧怕地问道。
苏珍宜却是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岂会愚蠢到让你亲自动手!你拦到苏昭宁,就只管将她打晕随便与哪个小厮送作一堆既可,这样老祖宗只会亲自断了她的前路!”
“可、可……”苏瑾轩还是有些害怕。
苏珍宜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你看,方才我们进祠堂这路可曾遇到什么丫鬟?如今这路追出来又有什么下人经过?收拾得这般清净,可见看不惯她苏昭宁不止我们姐弟两个。只要我们抵死不认,到时候谁又能将罪全扣在我们身上?”
苏瑾轩这才相信了,匆匆按着姐姐的吩咐走了。
而与苏珍宜预测完全不同的是,苏昭宁此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祠堂对外的通道,是苏昭宁在漫长、重复的罚跪生涯中发现的。她曾对这个通道的存在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想到终有一日自己正好用上。
在定远侯府不远处的酒楼雅间里,南怀信执了门房送呈的千千结络子见到了苏昭宁。
对于这位倒霉的苏姑娘,南怀信是很有兴趣见的。只不过今日的时间却有些紧迫,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苏二姑娘是有何事?”
苏昭宁亦不拐弯抹角直接答道:“小女子想请侯爷帮一个忙,其实这个忙也是帮殿下的。侯爷请务必要阻止殿下同陛下或娘娘禀告,久久如意件的绣片是珍宜所绣。”
南怀信听了这话,不禁莞尔一笑,问道:“苏二姑娘是想让本侯帮你抢回功劳?”
苏昭宁摇了摇头,答道:“昭宁不敢妄求居功,只求避祸。昭宁今日方知三妹妹的生辰八字。”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