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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宁接过那张白纸,只见上面白白一片,上面也看不见。
这情诗从何而来?
周若慎看出苏昭宁的疑惑,他走过去,指点苏昭宁道:“要对着光看。”
苏昭宁将纸抬起来,上面依稀可以看见一些字迹。
周若慎比苏昭宁高,因此他的角度看那纸张,还是不觉得十分清晰。
伸手从苏昭宁手中拿过那纸张,周若慎走到栏杆旁边,对着苏昭宁道:“这样才能看的得清楚。”
他将纸拿得很高,苏昭宁就走凑近去看。
苏昭宁走近自己,周若慎就下意识往后退。
他一往后退,苏昭宁就感觉那纸上好不容易看清楚的笔迹又模糊了。
苏昭宁就又往前走了两步,周若慎就忙往后再退了两步。
这一进一退间,周若慎竟然就直接撞上了栏杆。
按道理来说,栏杆是经得起周若慎这并不算十分用力的一撞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昭宁看着面前的周若慎,就这样直接利落地从栏杆处飞了出去,跟随着那不牢固的栏杆一起砸入水中。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苏昭宁忙大声呼喊道。
旁边却没有过往的下人。苏昭宁在往前一看,直接就被那光滑的地面送了出去。
扑通!
她也掉入了水中。
在水中沉沉浮浮,苏昭宁几次浮上来,又被水淹了下去。
让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的是,周若慎也根本不会水。他们两个人都保持着一下子浮出水面、一下子被水淹没的频率。
两人都快受不了的时候,终于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一个惊慌的声音大声响起。
苏昭宁想,再不来捞,她和周若慎就都得被水灌饱撑死了。
又是扑通扑通跳下水的声音,苏昭宁终于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在水珠之间,苏昭宁朦朦胧胧地看到周若慎也被人拉了起来。
珍妃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抵那个算计自己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刻吧。
苏昭宁想回答珍妃,却因为呛了太多水,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一张口,就是喉口和鼻间都感觉到了巨大的难受,水吐了一些出来,却感觉怎么也吐不干净。
她只听到旁边有人在答:“奴婢是奉定远侯夫人命,来请大少爷到湖亭一聚的。因为主子们不允许奴婢站在那里,奴婢只好守在旁边。”
“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少爷和定远侯夫人两个人突然就拉在一起,然后他们就先后落了水。”丫鬟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浮想联翩。
白氏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急急传来:“你胡说些什么!”
丫鬟忙跪下身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去请大少爷的时候,二少爷和小姐都在。”
白氏神情难看,瞪着那丫鬟一字一句地挤出来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丫鬟磕头告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她做错了什么?不该给定远侯夫人传话?
苏昭宁感觉到自己呼吸都还有些困难,她很想立即开口解释,却根本没办法立刻恢复呼吸,顺畅说话。
“不是、这样的。”尽了最大的努力,苏昭宁说出这句话。
才说完这一句,她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白氏连忙蹲下身来替苏昭宁拍背。
她蹲下来的瞬间,就看到了苏昭宁衣裳上沾着的那张信纸。
白氏悄悄挪了挪步子,想将那信纸隐藏起来。
另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二姐姐你身上那张纸是什么?”
苏珍宜走了过来,她的旁边站着苏瑾轩,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昭宁裙裳上的纸上。
白氏真想立刻将那纸给毁了,可珍妃在这里,她没有办法只能把纸递过去。
在递过去的瞬间,白氏只看清楚了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
这是情诗啊!白氏心中一惊。
珍妃亦拿起了那张纸。
先前这张纸,在没有迎光的角度看,完全就是一张白纸。如今浸湿之后,纸上的内容完全显露了出来。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首诗,不仅是一首情诗。而且无比符合定远侯夫人和周若慎如今的身份。
在场的人瞧过去的目光都有些改变了。
这种改变,显然是质疑居多,是鄙夷居多,是不信任居多。
苏昭宁还在咳嗽,她想控制住自己的咳嗽,却十分困难。
苏珍宜趁机开口了:“真是让珍妃娘娘见笑了。家丑不可外扬,今日的事情还请娘娘宽容。”
白氏看向苏珍宜的目光都要瞪出血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苏昭宁很清楚,苏珍宜就是这次阴谋的策划者。而这次的阴谋也不是十分高明。
苏珍宜要抢占的不过就是时机。
珍妃不可能经常出宫,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事情经常出宫。
所以,只要这污水没在此刻洗干净,后面的事就困难了。
这件事,要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最为困难的一环不是说服珍妃,而是说服周若慎。
苏昭宁能感觉到,先前湖亭里的时候,周若慎是相信了苏珍宜的阴谋的。
他认为,自己是有意写这情诗,也是有意约他去见面的。总之,周若慎相信的是苏珍宜,而不是自己。
苏昭宁真想踹周若慎一脚啊。他凭什么就这样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会对他有意啊?
大概是在这样经历过生死的时刻,身体会比心先一步做出行动。
苏昭宁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真的对躺在不远处的周若慎踹了一脚。
周若慎本身也是一肚子的水,苏昭宁这一脚正好踹在躺着的周若慎肚子上。
周若慎吐出一大口水,人也猛烈咳嗽起来。
白氏十分心疼,但却还是没有松开苏昭宁。
如今这个礼部尚书府,就只有她是护着苏昭宁的。
白氏对着周若慎呵斥道:“逆子,还不将原委同珍妃娘娘禀告一遍,莫带累了你妹妹的名声。”
被苏昭宁一脚踹得身伤,内心更受伤的周若慎觉得,大抵在他娘心中,有了女儿,儿子们就都是草了。
还好,他的弟弟还是一直扶着他的,他的妹妹周依依也在不停给他擦拭脸上的水。
周若慎强咳了一声,想要开口说话,却引得自己吐出了更多的水。
显然,他和苏昭宁两个人都不适合马上开口说话。
苏珍宜的脸上顿时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苏瑾轩站在苏珍宜身边,情绪反而更加内敛。
珍妃出宫帮白氏举行仪式,却不能久留。就在苏珍宜笃定珍妃要提前回府的时候,珍妃亲自开口了。
“既然定远侯夫人如今身体不适,那么就先休息一会吧。”珍妃看向白氏,说道,“此事事关定远侯夫人清白,本宫就留下来做个见证。若事情了了,本宫再与你们主持仪式,如何?”
白氏忙谢恩答谢珍妃。
苏珍宜听了这话则神情变得十分难看。珍妃居然要留下来,她不用急着回宫吗?
苏瑾轩若有所思地把目光在珍妃和白氏之间来回了一番。
白氏虽然担心苏昭宁和长子周若慎,但珍妃决定留下来,这显然是十分有利于周府的事情。
苏珍宜和周若慎有私情的事情若真的坐实,那有损的可不仅仅是定远侯府的名声。
白氏就强压担心,亲自陪着珍妃逛园子。
苏珍宜和苏瑾轩待在外厅里,心情十分郁闷。
苏珍宜是担心苏昭宁的事还有转机。
苏瑾轩则想的是,珍妃这个决定,到底是在卖白氏的面子,还是在卖苏昭宁的面子。
有了时间,苏昭宁和周若慎就都能缓和过来。
待大夫和医女帮着压出不少腹中的水,又吃过药后,苏昭宁就和周若慎一起去正厅同珍妃解释今日的事情。
苏昭宁率先开口:“珍妃娘娘,今日的事情,臣妇完全是被冤枉的。”
“我在被丫鬟领到湖亭去之前,一直和干娘在一起,根本没有同任何人传过话,也更没有邀请过任何人、写过任何字。”苏昭宁解释道。
她知道周若慎是个死脑筋,就列举旁证道:“虽然水泡开了字迹,但大概的笔锋还是看得出来。我可以当场写一张纸,证明这并非我的笔迹。”
白氏立刻让下人递上文房四宝。
苏昭宁落笔就把先前那纸上的话全部写了一遍。
自己与那纸张上的确实不同。
只是珍妃还没有开口说话,苏珍宜就在旁插言了:“二姐姐你临摹本事一流,就是八斗楼的上品《瑛神赋图》你也临摹得出来,更何况只是变换个字迹。”
“至于传话、邀约什么,你难道不可以再入周府之前就吩咐下人吗?”苏珍宜都懒得掩饰对苏昭宁的恶意了,她只想让苏昭宁这次再也翻不得身。
苏昭宁望向苏珍宜,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指责:“三妹妹做这些话、说这些事,难道就不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吗?”
“你与我不和,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你又何必还牵扯到我大哥哥身上?你吩咐二哥哥的丫鬟做这些事,让二哥哥以后如何在大哥哥面前自处?”
苏昭宁完全将苏珍宜的一举一动猜了出来。
一句你怎么知道苏珍宜险要脱口而出。她咬紧牙关,将那露馅的话吞回腹中。
她怒视着苏昭宁,不与其讲道理,只管泼脏水:“二姐姐何必转移话题,你与周大少爷议过亲的事情不也是人尽皆知吗?”
“这事,还真的不是人尽皆知。”周若慎突然开了口。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到了他的身上。毕竟除了苏昭宁,周若慎就是唯一的当事人。
苏昭宁也神情略有些凝重。这位周大公子实在太不按条理出牌,她真的不知道对方准备说什么。
只听周若慎继续说道:“我当日去长安侯府求亲,并没有禀明长安侯府的长辈。或者说,我当日只是去与定远侯夫人本人商量。”
“我不心悦她,她也不心悦我。我求娶,不过是觉得两人门当户对,还算合适。所以就先去问了一问。但是在我问的时候,定远侯爷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样向定远侯夫人表明心意。”周若慎回想当日情景,不得不承认,苏昭宁一开始就对他没有半点情意。
周若慎认输道:“定远侯夫人心意如何、当日的结果如何,显然是很清楚的。”
他其实就是有着一个大男人超乎寻常的自信。在当日的周若慎看来,当日的苏昭宁实在没有什么不嫁给他的理由。在如今的周若慎看来,也觉得如今的苏昭宁实在没有什么不心仪自己的理由。
不过,苏昭宁那一脚及时踹醒了他。
想到自己落水时,苏昭宁根本没有过来救自己,周若慎就觉得,他大抵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这个认知有点让他受伤,但他很清楚这是事实。毕竟他胸口现在都疼着呢。
第三百七十二章 峰回路转的周大公子言论
周若慎这解释的话顿时让苏珍宜的心一提。
她为什么设个这样简单的局给苏昭宁跳,是因为嫁入周府的这些日子,她对周若慎的了解就是——这个男人过分的自信。
因为自信,周若慎不会觉得苏昭宁一个有夫之妇对自己示好是不可能的。
因为自信,周若慎根本不会相信设给他的圈套会那么显而易见。
苏珍宜的这点揣测,其实是没有错的。
周若慎皱眉看了眼苏昭宁,又看向白氏那边,他有些犹豫地问道:“所以,这话到底是娘你说出去的,还是妹妹你自己?”
白氏简直想直接踢死这个长子。
儿子求亲被拒,当娘的到处宣扬是有病还是有病呢?
至于苏昭宁说出去的可能性,白氏也认为是零。因为长子提亲不是通过媒人上门这样大张旗鼓的方式,若是此事被说出去,很有可能就演变成现在这种——误认为有私情的情况。
白氏不悦地答道:“我岂会说这样的话,你妹妹又岂会说?”
虽然这峰回路转让很多人都预料不到,但苏昭宁却早有准备。她一开始就没对这周大哥哥抱有帮自己的期待,所以如今听周若慎反过来质问就觉得既不意外,又不忐忑。
只听周若慎问苏昭宁道:“那妹妹你到底约我去湖亭是为什么?”
白氏再也忍耐不住,踩了长子一脚,她骂道:“你一个为兄长的,岂能污蔑自己妹妹?方才你妹妹都说了,那情诗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周若慎点头答道:“我知道情诗不是妹妹写的。只不过,咱们府上的下人又何必撒谎害妹妹呢?”
周若慎在落水到被救起的这段时间将今日被约的事情仔仔细细、一点一滴地想了一遍。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形。
周若慎对苏昭宁苦口婆心劝道:“你虽然不喜欢你三妹妹,但是如今她已经不会再进周家的门,你就不必要这般与之计较了。”
周若慎觉得,苏昭宁不是出于喜欢自己约了他的话,那大抵就是做了个局了。
以自己被设计的方式,反诬苏珍宜设局。
周若慎无视白氏那简直要咬他一口的眼神,正气凛然地道:“我虽有不喜,但决不认为这样以恶回恶是正确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准确猜到了周若慎要说的话。
就是苏昭宁,也没有想到周若慎有这样清奇的思路。合着,承认这是个局了,却不肯承认这局是个简单的局?
在场唯一一个不去思考,只有情绪左右自己的人是苏珍宜。她原因为周若慎站出来,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若慎竟最后针对的还是苏昭宁。
这周若慎就是个太过自信、太过想当然的人!他认为这种简单的局配不上他,所以就自觉把这局想得更为复杂。
焉知,一开始这就是个引他误解的局?苏珍宜心底一阵狂喜。
她满怀期待地看向珍妃和白氏。虽然奸情没能落实,但苏昭宁这品行不端的名声,总是坐实了吧。
苏昭宁看向周若慎的目光也很是复杂。
早知道这位周大哥哥思路如此不同寻常,她就不该在他面前揭开这局。若她做出一副中计的模样,恐怕这周大哥哥就会反过来寻找设局的真凶了吧。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根本就不好再插言扭转了。如何判断,全凭珍妃一句话。
珍妃的目光在苏昭宁身上落了落,又在周若慎身上落了落。
旁边的人大部分都十分紧张,苏珍宜的目光中还有些掩不住的狂热。
称得上泰然自若的,就只有苏昭宁和苏瑾轩了。
苏瑾轩静静地站在一旁,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苏昭宁也留意到了这位弟弟的变化。从战场归来,苏瑾轩似乎改变了很多。他这种改变,单纯是战场生死场带来的冲击,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苏昭宁对苏瑾轩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很是存疑。就算苏瑾轩在战场表现卓越,但他之前可只是个普通士卒。一个士卒,凭什么和一个皇子站在一起?就算苏瑾轩一心投靠,那三皇子凭什么就对他另眼相看呢?
珍妃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既然周大公子和定远侯夫人之间没有不合乎情理的地方。那么这干亲仪式还是依照原定进行吧。”
珍妃望向白氏,问了一句:“周夫人有无意见?”
“没有。臣妇能得珍妃娘娘主持,认下干女儿,这是臣妇一生的荣幸。”白氏朝珍妃行了个大礼,补充说道,“臣妇已禀明过家里人,这承贴也备下了。”
承贴?
苏瑾轩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改变。
这承贴其实一般是“承继帖”。指的是认下干亲后,这干儿子就和原本的父母没有关系了,就是干爹干娘家的人。这种干亲,行同过继。
但也有个别的情况是,原父母舍不得,干爹干娘又疼爱,就行承贴。承贴之后,干儿子在干爹干娘家也是同继子一样的,同亲子一般祭祖入谱,同亲子一般享有一切。唯一不同的是,继子在原来的父母那边是没有关系的。承贴的干亲却是两边都如同亲生一般的待遇。
这种特殊情况,甚为少见。毕竟不是完全过继,那么干儿子对干爹干娘承担孝道的同时,也仍要对亲爹亲娘承担。所以,一般人家如果亲生父母舍不得过继,是不会写承贴的。
白氏竟准备给苏昭宁写承贴,这个意外,让苏珍宜完全就忍不住了。
她插言道:“母亲你直接给我二姐姐写承贴,长安侯府知道吗?”
“此事我与长安侯老夫人已经是商议过。需要你在场吗?”白氏可不是周若慎,她就觉得今日的事情都是苏珍宜在设计,她直接怼回去道,“还有,我可担不起你一句‘母亲’。当然,看在你姐姐份上,我可以受你一句‘婶娘’的称呼。”
苏昭宁对白氏给自己准备了承贴的事情也十分意外。她原以为白氏收她做干女儿,不说全然是为了挡住苏珍宜,但至少有六分是的。
但如今苏昭宁却觉得这六分的猜想,都是对白氏的一种侮辱。
白氏待自己真,苏昭宁也不会让白氏失望。
望着苏珍宜,苏昭宁轻而易举就揭穿了对方的虚伪。
“三妹妹来周府,我原以为你是借我的名义想看看女儿。如今来,你是真心来参加这认亲仪式的?”苏昭宁指向周若谦那边,问道,“三妹妹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叫什么名字吧?”
“你少污蔑我!”苏珍宜被揭穿了内心的想法,一张脸顿时有些发烫。
她这次回周府,确实没有想过去看自己的女儿,毕竟一个女儿算什么。就算她回了周府,也不会多看重那个丫头片子。
但苏昭宁指向周若谦的动作,让苏珍宜意识到,这个事实她绝对不能承认。
因为周若谦如今正抬着头看向自己。
周若谦的目光中,有着对苏珍宜的思念,但此刻更有对苏珍宜的质疑。
你真的一点都不思念我们的女儿吗?
这种眼神,让苏珍宜心虚。
苏昭宁还在继续说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