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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摆到明面上来。
今日送灶王爷这样明面堂皇的场合,大姑娘的糕点被算计了,侯老夫人想睁只眼闭只眼仍说长安侯府和睦,也是不能了。
既是爱慕“和”,又岂会喜欢“吵”?
苏珍宜不像苏昭宁这般忍耐。她的性子本就是往娇憨率真发展的。因此受了委屈这样大的事情,当即也就是说了出来。
“长房的干桂花就只有大姐姐一人用了,这碟定胜糕总不至于把那样大一罐干桂花全用完了。把长房的干桂花取来,一朵朵再挑拣次,不就一目了然了吗?”苏珍宜提议道。
这个想法侯老夫人自然早就想到了。她将那罐早就取来的干桂花放到二人面前。
“昭宁你独自挑拣,还是珍宜与你一起?”侯老夫人问道。
苏昭宁望了眼白底粉花的瓷罐子,垂下眼眸,答道:“任凭祖母安排。”
苏珍宜不待侯老夫人发问,就抢先答道:“祖母,让连嬷嬷挑拣吧。这样结果最是公正,让人生不出质疑。”
连嬷嬷是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苏珍宜这话自是向她卖了个好。
侯老夫人点头应了。半个时辰之后,那罐干桂花尽数被分拣出来。
因连嬷嬷是挑选干桂花的老人,因此她挑拣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把那剩下的干桂花又分为了上中下三等,每等各作一沓。
“老夫人明鉴,这一罐干桂花里并没有变黑的干桂花。”连嬷嬷侧身让开,将三沓干桂花展示到众人面前。
苏昭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苦心挑拣,精心摆放,为的就是让苏珍宜担下谋算嫡姐的过错。
长房和苏珍宜的两罐干桂花,成色都极好。两罐干桂花,也没有一罐有任何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糯米粉。
长房用的糯米粉并不是公中出的。苏昭宁曾听下人们提及过,大少爷苏瑾瑜从曲州带回的粗糯口感极好,就是比京城产的蒸时要长上许多。
本就不是新鲜摘下的桂花,这般长久蒸上,颜色就会有些变化。再加上长房的配合,大姑娘做的定胜糕一定会出问题。
不过要推到苏珍宜身上的并不仅是这盘有问题的定胜糕。
苏昭宁蹲下身,在三沓干桂花中查看了一番,向侯老夫人禀道:“祖母,这些干桂花本就不是准备给大姐姐的。历来府中干桂花成色有高低,除了祖母的尽数为完整干桂花外,大姐姐的以缺一瓣干桂花为多,最差也只缺两角,这其中却有许多缺三瓣的干桂花。这罐可能是拿错了。”
侯老夫人显然是要在二姑娘苏昭宁和三姑娘苏珍宜之间找出一个错处来。
因此听了苏昭宁的话,苏珍宜当即就警惕起来。她质疑的话脱口而出:“二姐姐怎记得这般清楚,莫不是早就有所盘算?再说了,这干桂花少了几瓣、如何装罐都是你说的,又有什么旁人作证?”
“连嬷嬷,你看着二姐姐装罐的时候,也这样一朵一朵查看了吗?”苏珍宜望向连嬷嬷。
第五章 最满意的一场仗
一朵桂花四瓣,呈十字状。虽然当初采摘的时候,下人们都十分小心。但花瓣何其稚嫩,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损伤。晒干后的桂花又那般小,真一朵一朵点花瓣要分到何年何月去了。
因此,连嬷嬷这些年挑拣干桂花,一向是凭色泽分高低。
二姑娘一贯待她尊敬,可三姑娘也向自己屡次示好,连嬷嬷左右都不能站位,只能凭实情回答:“奴婢不曾。”
苏珍宜的眼泪立即就涌上来,拉住侯老夫人的手,委屈说道:“珍宜没有动过大姐姐的干桂花。”
这次苏昭宁却没有再沉默。她抬起头,目光坦荡地望向侯老夫人,说道:“昭宁也没有撒谎。虽然残缺的干桂花数目连嬷嬷不曾数过。但每罐有几朵完整的干桂花,却是有例可循的。”
“第一次挑拣干桂花的时候,连嬷嬷就教过昭宁。祖母为尊,不论数目,尽数挑完整的干桂花。其余姐妹以剩下的依次递减。大姐姐是长姐,长房的完整干桂花应是一盘糕点的数目十朵,其余房的递减之。”
苏昭宁在分拣干桂花的时候,有意把第二罐装得比第三罐满一些,其实就是诱惑苏珍宜去夺。
她的七妹有献糕点给祖母的心,新入府的二少爷又岂会甘落人后?
苏昭宁笃定珍宜拿的是那罐十朵完整干桂花的。她向侯老夫人请求道:“祖母教过,最好的那朵桂花要放在正中央。虽然大姐姐用的干桂花色泽出了问题,但有没有十朵完整的干桂花,一数便能了然。”
大姑娘那碟桂花定胜糕已经全数被掰开,数完整的桂花,只要看一眼便足够了。
但侯老夫人是知道苏珍宜换了罐子的。进门之后,三罐干桂花苏珍宜都仔细瞧了瞧,最后捧了第三罐给长房送去。
第二罐才应该是长房的。
“那便……”
“祖母……”
侯老夫人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苏珍宜抢先打断了。
她蓄了一眼眶的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侯老夫人,说道:“珍宜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我是瞧着那罐还多些,这才送去给大姐姐。”
侯老夫人回想,第三罐干桂花是略微满些。
苏昭宁却有了疑惑。
明明第二罐才是多的那罐。
连嬷嬷上前一步,向侯老夫人请罪道:“是奴婢的过错。奴婢原想着三姑娘是头次做桂花定胜糕,又学又用的,桂花定要用了不少。所以就把略多的那罐留给了三姑娘。”
“是奴婢把两罐干桂花换了一个位置。”连嬷嬷并没有撒谎。她既是想到要在侯老夫人面前帮衬七姑娘一句,也想着要对受宠的三姑娘卖好。
只是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
“原来是这样,连嬷嬷也是为我着想,祖母不要怪她。”苏珍宜立即善解人意地说道。
苏昭宁却是看向那盘掰开的糕点,满脸都是疑惑。
侯老夫人没有错过二孙女脸上的神情,她问道:“昭宁还想到了什么?”
苏昭宁摇了摇头,答道:“孙女并没有想到其他,只是按照连嬷嬷所说,阴错阳差,干桂花罐子换了两次,大姐姐有的完整干桂花就应该还是十朵。”
许嬷嬷见侯老夫人脸色已经稍缓了,便打圆场道:“二姑娘你记错了也说不定。总之每房递减,要不看看其他姑娘们做的,就知道了。”
“七姑娘就有两片,这一碟福寿三多又有四片,可龟鹤同龄一片完整的也没有。三姑娘做的只有九片。”许嬷嬷迅速将每碟糕点清点了一遍,然后笑道,“二姑娘许是一时眼花,弄错了也说不定。”
“是昭宁出错了。”苏昭宁重新跪下去,向侯老夫人请罪,“请祖母责罚。”
侯老夫人却没有立刻回应苏昭宁。她顺着许嬷嬷所指望向那六碟桂花定胜糕和旁边的单一碟放着的桂花定胜糕。
“二房三个姑娘加起来是用了六朵完整的干桂花,三房用了四片。”侯老夫人望向身侧的苏珍宜,面容慈爱,目光却少了一份和煦,她问道,“珍宜丫头,你能告诉祖母,为什么你和你胞弟加起来用了十八片完整的干桂花吗?”
房中的许嬷嬷和连嬷嬷这才惊觉——虽然三姑娘只用了九片完整干桂花,看似没有超过大姑娘的份额。但三姑娘那罐干桂花可不只做了她自己那一碟。
二少爷苏瑾轩献过来的桂花定胜糕,总不可能是长房或二房、三房出的干桂花。
十、八、六、四,依次递减,可见长房原有的就是十朵。三姑娘因在侯老夫人身边养着,单独享了二等的八朵。可这长房的也尽数到了三姑娘那边,就真是耐人寻味了。
再联系方才二姑娘说的大姑娘的干桂花罐子里有下等的干桂花,两个老嬷嬷便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揣测。
三姑娘是把好的全自己拿走了,差的添到了大姑娘那边?
就算再受侯老夫人的宠,也不能做这样打长房脸的事啊。要知道长房老爷才是长安侯爷,侯夫人嫡出的大少爷虽还未请封世子,但早晚也是……
不对,如今长安侯府可是有二少爷的了。二少爷是记的嫡出……
明明只是几块糕点,几朵干桂花,在场的每一个人却平白生出了许多的想法揣测来。
苏珍宜的脸都有些发白了。她不知道这样一个糕点也能生出这样多的事情来。
谁家做糕点,还数花瓣数啊?世家大族可真是闲出的毛病啊!
这些话她心里骂了,嘴上却不敢说出口。
如今事实已被揭露出来,苏珍宜只能跪着抱住侯老夫人的腿,呜咽哭道:“祖母,珍宜不懂。珍宜只想让弟弟和珍宜都讨得祖母你的喜欢,想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待在祖母您的身边。珍宜和瑾轩再也不想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你们是长安侯府的嫡出小姐和嫡出少爷,又岂会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侯老夫人把话一字一句地挤出口。
她内心充满了失望,虽然有个声音在宽慰自己,孩子还小,又是从外面才接回来,太多的事情不懂。
可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却在敲打着侯老夫人的内心。
他们姐弟要的真的只是自己这个老人家的宠爱吗?长安侯府会不会失去过去的宁静日子?
侯老夫人第一次重新审视自己迅速把苏珍宜、苏瑾轩两姐弟记到大黄氏名下的行为。
不过此时的侯老夫人并不十分后悔。比起未知的担忧,长安侯府的子嗣充实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苏昭宁没有错过三姑娘苏珍宜眼底望过来的恨意。
这一仗,她赢得很满意。
满意不在于让苏珍宜得了侯老夫人的训斥,而是在于她,极不打眼地为她的妹妹苏颖颖取得了后半年的药方药材。
送灶王爷的这天,三姑娘设计了大姑娘。这样大的事情,又有谁还注意到七姑娘从中获得了小小的利益?
没有注目,才是最安全的。危险和风雨,应当是她这个姐姐要去挡的。
苏昭宁对此甘之如饴。
所以,大黄氏让人来请苏昭宁过院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半点怨言。
拨了拨茶杯里的茶叶,大黄氏假笑着朝苏昭宁道:“宁儿这次辛苦了。”
苏昭宁没有入座,站着向大黄氏回礼:“昭宁不敢居功。若不是大姐姐的糕点尽数发黑,此次的事情也不能如此顺利。”
大黄氏不喜他人谈论到自己的嫡出女儿。在她心中,嫡女苏柔嘉是上天赐下来的仙子,苏昭宁这等无福之人提都不配提及。
“你的付出,我都放在心里。”大黄氏将话题转开,将桌前的四卷画轴往苏昭宁面前推了推,说道,“伯母说话算话。这四家都是京城不错的人家,你自己瞧瞧,中意哪一家的少爷,伯母便替你做主请人牵线。”
苏昭宁碰都没有碰桌上的四卷画轴。腊月二十三的那场闹剧,苏珍宜虽然被罚了禁足。但被禁的地方,仍是侯老夫人的院子。
这也就意味着,苏珍宜仍会继续教养在侯老夫人身边。
这个结果,苏昭宁不认为大黄氏会满意。
她主动地说道:“昭宁有愧,没有完全解决伯母的心忧。伯母待昭宁这般亲厚,昭宁绝不会只顾自己。还请伯母让昭宁再在您身边留些日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黄氏很满意苏昭宁的态度。她挑出的这四家公子表面上相貌堂堂,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总归不会是多好的人家。
苏昭宁能认清形势,大黄氏十分满意。她脸上的淡漠之色终于褪下来了一些,指了面前的八方墩对苏昭宁道:“在伯母面前,不要拘谨,宁儿坐下说话。”
苏昭宁依言坐了。只听大黄氏又在问:“宁儿认为,伯母要如何才能将你三妹妹接回院中呢?”
“虽然祖母在教养三妹妹,但三妹妹的嫡母还是伯母。三妹妹又已及笄,以后出门应酬,总还是要伯母领着的。”苏昭宁答道。
大姑娘苏柔嘉已经定了亲事,三姑娘苏珍宜再如何定亲,都算不上抢了苏柔嘉的份额。而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即便是侯老夫人也不能完全替苏珍宜做了主。
侯夫人握住了苏珍宜的亲事,便也算握住了苏珍宜。
更重要的是,亲事这样大的事情,苏昭宁一个晚辈是不能够插手的。
大黄氏听了苏昭宁的话,笑了起来。她伸出手,盖住了苏昭宁的手背,说道:“宁儿深得我心,你与我总是想到一处去了。三日后朝阳长公主的赏春会,你便与珍宜,随着我同去。”
公主宴会上动手脚,大黄氏是要一石二鸟,除了自己与苏珍宜两个眼中钉吗?
苏昭宁顿觉手背被大黄氏抚摸的地方起了鸡皮疙瘩。
第六章 朝阳长公主府的贵客
朝阳长公主并不是今上的女儿,而是太后嫡亲的女儿。先帝时候,太后只生下了朝阳长公主和祁东王两个骨血。为了替幼弟铺路,朝阳长公主便自请了和亲。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祁东王早逝。太后后十年再无所出,只能把丧母的今上抚到膝下。再往后便是先帝驾崩,今上登基。
前几年,长公主新寡,先帝怜恤太后膝下无人,便做主把长公主接了回来。
所以,朝阳长公主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论及地位,她比今上膝下那一众小公主都要尊贵。但论及亲厚,这则很值得推敲了。
只不过长公主自己清明,回朝后也从不理政事,只是喜爱办些宴会,邀了世家女眷带了年轻的子女一起出席。
虽长公主并无拉红线之意,但能出席她主持的宴会的男子,家世总不会太差。
湖亭之上,锦衣珠钗的少女们正围坐在个剔透的莹白大理石桌边喁喁细语。
苏昭宁两姐妹算是晚到的。她们才走到连接湖亭的回廊上,便有目光看过来。
只不过最有分量的苏柔嘉被长安侯夫人带着去了长公主那边,苏昭宁两个便有些不够看了。
但新面孔总让人有些注目。更何况是张格外漂亮的新面孔。
“昭宁来了,旁边这位沉鱼落雁的姐妹可不曾见过。”
一般这种场合,头个开口问话的只会是家世一般的姑娘。只不过今日却有些意外。
一身粉裳的少女手里捧了个玉兔守月图案的暖手炉,坐在众姑娘的中央位置。
苏昭宁早知道苏珍宜样貌引人注目,却不知道会如此这般打眼。第一次出席宴会就引来了安怡郡主的打量。
她侧了下身子,将苏珍宜让到人前,先答安怡郡主的话道:“这是我三妹妹,因身子弱过去养在佛前。这里才接了回来。”
苏家三姑娘和二少爷是龙凤双生子,因身子弱过去都养在佛前。满了十五岁,这才被接回京中。
这些当然都是对外的托词。
其实但凡家世优渥些,父兄有实权的,莫不是知道苏府这三姑娘和二少爷是长安侯爷在外面生的。只不过长安侯府子嗣单薄,本朝风气又不像前朝拘板严苛,这才入得了祠堂,记作了嫡子嫡女。
众少女其实对苏珍宜的身份心中已有所揣测,如今被证实,目光便都有些不忌惮地往她身上扫去。
起先问话的这位安怡郡主是今上胞弟北郡王的女儿,身份虽比公主要逊色些,但在这群娇客中已属贵重身份。
苏昭宁便向苏珍宜咬重音介绍道:“这是安怡郡主。”
见过苏珍宜在侯老夫人面前那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模样,苏昭宁真害怕苏珍宜依然懵懂到底,将礼节全然视作无物。
只见在她身后的苏珍宜上前一步,叠手行了个福礼,朝安怡郡主道:“参见安怡郡主。”
这举止暂挑不出错处,让苏昭宁很是松了一口气。
在府里,怎么闹都行。到了外面,苏府的姑娘们就都是一个苏字。
安怡郡主完全地受了苏珍宜这一礼,将对方从上到下又审视了好几遍,她才道:“以后都是要常一起玩耍的姐姐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来,你坐到我边上来,尝尝我新沏的这梅花茶。”安怡郡主身边本是没有空位的,但她这话才出口,旁边的人便知趣地站了起来。
苏珍宜也没有畏畏缩缩,眨了两下大眼睛,就笑盈盈地坐了过去。
她朝着安怡郡主甚为热络地说道:“我与郡主很是有缘呢,我名字里也有一个宜字。”
揣着的心好不容易落下去的苏昭宁,心又提了起来。她自入长公主府开始,就时时刻刻盯着苏珍宜。既怕对方生出什么祸事,又警惕自己被牵扯进什么祸事。
侯夫人大黄氏选择带她们两个赴宴,苏昭宁怎么也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善意之举。
苏珍宜看不清楚自己,说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攀附之话来,旁边的少女们便都讥诮地看过去。
正主安怡郡主则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本郡主的是封号。”
苏珍宜仍不退缩,主动去看桌上的茶,赞道:“闻着这扑鼻的香味,就知道郡主沏的是好茶。”
真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啊!
众少女脸上的嘲笑之色更浓了。
苏昭宁在后面暗暗扶额。安怡郡主已经说过,她沏的是梅花茶,梅花虽美,香味却极淡。杯盖又盖得严严实实,哪里来的扑鼻香味?
安怡郡主又望了一遍面前的苏珍宜。但心底的警惕已经远不如先前了。
美人不慧,又怎入得了那人的眼?
她指了一杯茶道:“你试试这茶。”
苏珍宜转过头,一脸欣喜地朝苏昭宁招手,唤道:“郡主的赏赐何其难得,二姐姐快与我一同尝尝。”
苏昭宁硬着头皮上前。
身后一股不轻不重的推力,让苏昭宁一个不稳扑向苏珍宜。苏珍宜的身子歪了一歪,虽然没有伤到旁边的安怡郡主,但是手中的那杯茶已经全数泼了。
安怡郡主望着裙裳上满是水痕的苏珍宜,遗憾地说道:“真是可惜了。妹妹且跟着我的丫鬟去换身衣裳吧。”
“二姐姐也与我同去吧,你衣裳也湿了。”苏珍宜拉住苏昭宁的手,一脸关切。
苏昭宁挣了下手,却没有挣脱。她不认为苏珍宜今日连续拖上自己仅是示好,但是苏珍宜若在长公主府惹下祸事,自己恐怕也落不了好。
犹豫之间,便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