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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房中的北郡王世子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来得及煽风点火,她就去皇宫了。到底是谁替我刺激她了呢?”
总之这是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北郡王世子如是想。
递了牌子之后,安怡却是自己跟在领路的公公身后发起了愣。
她就是不想看到她兄长,这才进宫里来。可真去见皇后,安怡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难道真向皇后求赐婚?
不,还是不要。她可不要强压来的姻缘。
可是如果不强压,陈天扬真娶了苏昭宁怎么办?
替安怡领路的公公是皇后跟前的。他与安怡打交道的次数多,便也还是能与她说上两句话。
公公关切地问安怡:“郡主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歇一会再过去?”
安怡摇了摇头,答道:“不用。”
只不过公公的话,却让她终于想到自己要跟皇后说的事。
安怡又提起了精神,她问这领路的公公道:“今日七公主来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了吗?”
公公回答道:“奴才有几天没见到七公主了呢。”
安怡听了这话,心情又好转起来。
七公主肯定是被苏瑾瑜的话气病了。她说不了苏昭宁的坏话,在皇后面前进进苏瑾瑜的谗言总可以吧。
只不过,安怡的这份打算却并没有能够实现。
还是在去皇后宫中的路上,她的心思便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听到一处宫殿之中,里面传来安怡无比熟悉的声音。
“喝喝喝!”
虽然只是几声练舞时的喝声,安怡却能知道,里面的人就是陈天扬。
“陈将军进宫了?”安怡问道。
那公公敢答七公主的事,却是不敢答陈天扬的事。
毕竟七公主是后宫之事,那是他主子皇后娘娘管着的。陈将军可是朝堂重臣,后宫都不得干政。更何况他一个小太监。
公公想了想,将话题引开来:“奴才不知道陈将军有没有进宫,只是今日陈夫人也递了牌子,娘娘准她明日进宫觐见。”
“陈夫人要见皇后娘娘做什么?”安怡的这个问题,小太监自然回答不出来。可她觐见皇后的时候,却是一心都在这个疑虑之上了。
与皇后亲昵地聊了许久后,安怡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安怡老这样进宫打扰皇后娘娘您,没有耽误其余诰命夫人的觐见吧?要是这样,安怡可要被人恼死了。”
皇后看了安怡一眼,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笑着答道:“那你可真得罪了不少诰命夫人。今日本来陈夫人要来觐见的,本宫为了你,可是推到明日去了。”
“那我可真是大罪了。”安怡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她生母北郡王妃过世得早,皇后严格意义上算她的伯母,又一直待她甚好。
在皇后面前,安怡便显得十分的自在。
皇后好笑地看了安怡一眼,答道:“那你赶紧负荆请罪去吧。你得罪的可不仅是人家一品诰命夫人,还说不定得罪了朝廷重臣。”
安怡忙撒娇地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却是敛了调笑之色,一脸正色地吓安怡:“本宫可未同你说笑。都说陈小将军有了心上人,陈夫人入宫说不定就是请本宫赐婚的。你这打岔,让陈小将军抱得美人归的日子要后延,你说得没得罪人?”
安怡听了这话,一张脸瞬间就惨白。
第一百零六章 言官的终身目标
“她先推我!陛下,她竟敢推我!”安怡不甘示弱地回道。
一个卑贱的平民女子,不过是沾了二品将军的光,就敢推自己堂堂郡主。
安怡可不认为皇帝会站在对方那边。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要让安怡傻眼了。
首先是陈天扬率先撩袍跪下,开口便是替安怡请罪:“陛下,安怡郡主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饶恕郡主。”
接着,皇帝旁边那个安怡未曾见过的,服饰明显不是本朝中人的浓密胡须男子怒瞪了安怡一眼,然后朝皇帝道:“陛下,今日之事,请务必给我们藏锡一个交代!”
藏锡!怎么扯到藏锡上面了?
安怡一脸迷茫地看向那浓密胡须男子,不由自主地又注意了一下那男子身后的另两人。
其间一个膀大腰粗,脸上还蓄了络腮胡子,简直跟这浓密胡须男子一样,长相年龄完全看不出来。
另一个虽然剃光了胡须,面容倒是能看个清清楚楚,可身形和肤色摆在那——壮、黑。
这两位王子与陈天扬站在一起,简直是牛粪和鲜花的差别。
安怡猜到了藏锡可汗和藏锡王子的身份,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位与这狗尾巴花有什么关系。
那狗尾巴花还在侃侃而谈,只见她对着陈天扬道:“天扬,你替我作证,先前这位安怡郡主在宫殿外就想打我了。”
“竟有这样的事?”藏锡可汗声音一沉,就是他肤色太过黝黑,也看不出有没有同时面色阴沉。
“她不知廉耻,身子都要挂到陈小将军身上去了。”因为对方的着装实在与藏锡来的三位截然不同,所以安怡还是没看出这女子的真实身份。她瞧不起对方,自然狡辩都不懒于去做,她只是去指责对方。
只可惜,对方显然一点都不在意这廉耻问题。
安怡眼中的狗尾巴花双手再次攀上了陈天扬的手臂,朝陈天扬道:“天扬,我先前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娶我吧?”
“你!你怎么在御前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安怡简直要气得鼻孔冒烟,她也顾不得再装楚楚可怜,而是朝皇帝直接请求道,“陛下,此等无礼之人,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御前。”
“我无礼,你才无礼呢!”狗尾巴花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她转头抬手指向安怡道,“你不仅用柳条想打我,而且还故意扯下了我腰带。你刚害得我这样丢人,真是太无礼了!”
“是你在御前失礼!”安怡愤然答道。
狗尾巴花不甘示弱答道:“是你无礼!”
“你污蔑我!”安怡辩道。
“你敢做不敢当,我才不是你!”狗尾巴花轻蔑地看了安怡一眼,继续说道,“陛下,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喜欢陈将军,请给我们赐婚吧!”
“陛下,这等无礼之人实在辱没了陈将军!”安怡忙道。
“陛下,我们藏锡人都直爽!我挺喜欢这位郡主的!够泼辣!”另一个声音夹杂了进来。
“我也喜欢!陛下,你瞧我们俩谁合适?”
安怡没有想到自己竟真地落入了这两位黑不溜丢的藏锡王子眼中。
她脸色顿时一白,无助地看向陈天扬那边。
陈天扬正好也在看安怡。
安怡面色一喜。
然而陈天扬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情又是重重一跌。
“陛下,臣已有倾心之人。臣已立誓,除她之外,绝不另娶她人。”
“你心仪之人是谁?”
安怡以为开口问的人是自己,但看着狗尾巴花又紧张地拉住了陈天扬的手臂,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并没有开口。
是了。她早就知道他的答案。
她何必开口?
她开口毫无意义。
只见陈天扬将对方的手推开,朝皇帝跪下,请求道:“还请陛下成全。”
“那人是谁?”狗尾巴花不敢置信地指向安怡,问道,“难道是她?”
陈天扬并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向皇帝行礼的姿势。
皇帝的目光从两位黝黑的藏锡王子和陈天扬身上一一扫过。他原本是不希望安怡郡主嫁给陈天扬的。
毕竟重臣与皇亲的结合,并不是那么让人安心。
但是,那两位藏锡王子,真的太……
皇帝看着安怡郡主那张与她母亲越来越相似的脸,实在做不出赐婚的决定。
“朕一向甚为开明。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朕就不勉强了。”皇帝落音定论,决定将此事揭过去。
“陛……”
眼看藏锡王子还要开口,皇帝忙补充道:“无论是嫁还是娶,大家各凭本事。若两情相悦了,再来请朕赐婚不迟。”
安怡郡主心口的石头微微轻了一些。
总算不用嫁去藏锡那鸟不拉屎之地。
至于天扬……
“陛下,既然不讲婚事,那么先前安怡郡主对诺布的袭击,还是要有个结果吧?”护短的藏锡可汗开口了。
真他妈小气!皇帝在心中默默地骂了一句。可偏偏这藏锡可汗好不容易有了归顺之心,且藏锡八部又统一不久,皇帝实在不想再添事端。
他笑着同藏锡可汗道:“自是如此,安怡虽是无心之失,但总是犯了错。安怡,向诺布公主道歉。”
“诺布公主?”安怡实在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狗尾巴花不仅衣服与藏锡两位王子完全不同,就是外貌,安怡尽管对其讨厌甚深,也必须承认对方比藏锡王子们好看多了。
“诺布是我最心爱的小女儿,就像皇帝陛下您的七公主在您心底地位是一样的。”藏锡可汗显然也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安怡亦无法接受,她瞪着面前这位所谓的“诺布公主”,问道:“你为何穿成这样?”
“我穿成这样就是你打我的理由?”诺布叉腰怒怼安怡。
安怡脱口而出答道:“自然不是。”
“所以你承认你都是故意的咯?”诺布将安怡当成了陈天扬的心上人,一点都不想对这位郡主友好。
安怡没有想到这藏锡公主如此伶牙俐齿,她一时语塞。
这极短的停顿就被旁边期待已久的言官抓住了机会。
言官出列行礼,朝皇帝进谏道:“安怡郡主御前失礼是为一罪,袭击外史是为二罪,欺瞒陛下是为罪上加罪,还请……”
言官尚未说完,皇帝忙打断道:“这就是个误会,哪里是欺君……”
欺君之罪都来了,难不成他还要砍了安怡的头?
皇帝可不想让言官发挥下去。
只可惜安怡这次妒心作祟伤害到的对象并不是寻常家女子。
“陛下,你们安怡郡主就是故意的。她刚刚都承认了!”诺布直言不讳。
安怡这次倒及时回了:“我没承认!”
“那你敢发誓吗?”诺布已经看出安怡对陈天扬也有心,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陈天扬身上逗留片刻,说道,“就拿陈天扬起誓!”
“我诺布若是撒谎,就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看到天扬,更不可能嫁给他!一辈子都不能和他再说一句话,再被他看一眼!”诺布挑衅地昂了昂头,对安怡道,“你也一样发誓,你若撒谎,你就嫁不了天扬,也见不了他。一辈子都不能和他再说一句话,再被他看一眼!”
“我、我发誓……”安怡望向陈天扬那边。她心里跟自己说,方才陈天扬话已至此,他是不会娶自己的。可他不娶,和自己亲手断掉这个可能,总是截然不同的。
即便明知道不可能,可依然压抑不住内心存在的奢望。
安怡没办法发这个誓。
“安怡,跟诺布公主道歉。”皇帝还是护着安怡郡主的,他送了个台阶过去。
可言官一点都不想让安怡踩这个台阶。
坊间对安怡郡主跋扈嚣张的传闻已到了极限。除了传闻,他也亲眼见到过这位郡主是如何肆意伤害别人的。
那日安怡郡主去长安侯府门外闹事的时候,言官也在围观人群之中。
只可惜,一个郡主品行不端,大不同于郡王的品行不端。
言官可以对郡主不端进谏,但不可能因此死谏。
作为一个言官,从来没有死谏过,这是多么让人憾痛的事情!
今次机会终于来了!
涉及藏锡公主,此事不再单是郡主的品行,而是涉及本国颜面。
言官慷慨痛斥道:“陛下仁厚,宠爱安怡郡主已久。然郡主恃宠而骄,此次不仅伤及了本国颜面,更是破坏了藏锡与我国的感情。陛下若还要包庇郡主,臣只能以死明志!”
“你莫小题大做!”皇帝做皇子时,见多了他父皇殿上寻死觅活的言官。更可怕的是,他记得他登基后,太史令是如何死也不肯抹去他父皇在位时,一位言官触柱而死的记录。
皇帝一直忍着这些言官,就是不希望自己日后也留下如此一笔。
可涉及安怡,皇帝有些不想退步。
“陛下!”言官颤抖着大喊了一句后,就匍匐在了地上。他将自己搜集到的安怡郡主伤及城门守备女儿等事一概述出,尔后陈词总结,“王子犯法,与庶民得罪。郡主犯法,却是一句无心以带过。臣愧对先帝,愧对青天啊!”
最后一句才落音,言官就毫不犹豫地撞上了宫殿中的柱子。
终于能碰柱了!这就是言官的终身目标啊!
及时接住虽然撞出鲜血,但性命无忧的言官,南怀信默默在对方的昏睡穴上点了一下。
能让伤害苏昭宁的人受到惩罚,这是他南怀信的目标。
第一百零七章 仗势欺人
长安侯府里,一个锦盒的出现打破了二房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几乎是下意识地,苏柔惠十分自然地接过了丫鬟手中的锦盒。
丫鬟有些畏惧,但仍把要说的话说出了口:“四小姐,这是二小姐的。”
“她哪来钱定制文昌阁的笔墨?不是笔墨?”苏柔惠从来就不觉得苏昭宁能有什么昂贵的定制品,所以手下的锦盒已经被她完全打开。
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让人意外!
苏柔惠看向锦盒里那小巧、独特的板栗形状的镇纸,颇为心动。
她拿起其中一个镇纸仔细看了看,惊喜地发现,那镇纸的材质也用得甚好!
“是二老爷定的吧,你肯定是听错了。”苏柔惠虽然对文房四宝兴趣乏乏,但这样独特的镇纸,她还是挺喜欢的。
送进二房里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她苏柔惠喜欢、却不可以留下的。
将那锦盒重新盖好,苏柔惠直接就将其捧在了怀中,半点也没有退还回去的意思。
丫鬟唯恐完不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自己受罚,连忙解释道:“四小姐,您误会了。这不是二老爷定下的,是大少爷定下的。”
既然是大哥哥定的,十有八、九,是真的给苏昭宁的了。
但这样可爱的镇纸,自己也没有。
到手的东西,苏柔惠可不愿意再拿出来。
她瞪眼斥责了丫鬟一句:“胡说,既然是大少爷的,怎么可能会送到二小姐那去。你就去回大少爷,说是我喜欢,让他送给我吧。”
苏柔惠心里清楚她大哥哥的性格,那样拘板守礼的一个人,定不会为了个小小的镇纸跑到妹妹房中来。
而苏昭宁……
一是她苏柔惠不怕苏昭宁!
二的话,她说的是让丫鬟去回大少爷,也就是她拿的是大哥哥东西。关苏昭宁什么事!
苏柔惠说完这一句,便十分得意满足地拿着镇纸回了自己的房中。
过去没有的东西,如今瞧起来,总是要欢喜上一段时间的。再加上这镇纸是从苏昭宁那夺来的,苏柔惠想想对方最近的风头之盛,就觉得喜上添喜,无比畅快。
任你苏昭宁在长安侯府再是风生水起,你在二房,就得排在我苏柔惠后面!
苏柔惠将一对板栗镇纸都拿出来,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阵。她尚未放回去,就听到丫鬟禀说,苏昭宁到了。
死了娘的还真以为她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柔惠在心里骂了一句,就将板栗镇纸扔在桌上,望向门口的位置。
见苏昭宁迈步进来了,苏柔惠也仍毫不遮掩,将那锦盒和镇纸就这样袒露于眼前。
“今日可是什么风,把二姐姐吹到我这处来了?”苏柔惠明知故问道。
苏昭宁望见那桌上的板栗镇纸,倒有些意外的神色。
她听丫鬟说是东西送错了,却没有想到这东西是大哥哥前段时间给她定下的镇纸。
还真不愧是文昌阁的出品。
只见两个板栗镇纸细节之处均十分精致,再加上质地本就选择的颜色与板栗相近的黄石,放在桌上还真像两颗超大的板栗。
伸手将板栗镇纸放回锦盒里,苏昭宁答道:“听说我的东西被送错到四妹妹这里了,不得不来叨扰你。”
苏柔惠见苏昭宁要拿走锦盒,忙站起身,一把按住。她狡辩道:“这可不是你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是大哥哥送给我的!”
原来不是送错了。
苏昭宁抬起头望向苏柔惠,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是吗?”
是苏柔惠抢的。苏昭宁当然足够了解苏柔惠的品行。
只见苏柔惠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答道:“当然是。不信你去问大哥哥!”
我就不信你真去问!去问了,大哥哥也不可能这样落我面子!苏柔惠对苏瑾瑜的性格同样十分了然于心。
令她立即松了一口气的是,苏昭宁答道:“原只是类似。”
这话颇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在其中,苏柔惠听了便面上尽显得意之色。
只不过很快,苏昭宁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变得了脸色。
“也是了,我那镇纸是四皇子请大哥哥代为定制的。既是皇子赏赐,下人一定会直接送到我手中。有哪个下人会犯下这样大的错误?”苏昭宁笑了笑,自问自答道,“若真犯了,岂不是得罪了四皇子。”
“你胡说什么!”苏柔惠根本不相信苏昭宁的话,她立即质问道,“你何德何能,就能得到四皇子的赏赐?”
“我倒是才能平平,只不过上次御赐之外,四皇子也允了赏赐。这就是其中之一。”苏昭宁这话不可不谓之诛心。
她既是佐证了自己得四皇子赏赐千真万确,更是让苏柔惠无从辩驳。
御赐的可不仅是物品,更有圣旨上对苏昭宁女红的赞誉。
圣上都夸了苏昭宁女红出众,苏柔惠还能说她无德无能吗?
被话语哽住了苏柔惠仍有些嘴硬,但神情已不像先前坚决,她问道:“二姐姐怎么知道,四皇子赏赐的就是这板栗样的镇纸?”
“当然是大哥哥告诉我的。”苏昭宁也不再望那锦盒,直接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既不是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