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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过于伤害陈天扬的话,苏昭宁很难再说出口。
同样,陈天扬如今对安怡也是同样的想法。喜欢他的姑娘很多,甚至太多。他不可能每一个都在意,每一个拒绝的内疚。但像安怡一样,因为喜欢他而要付出性命,并在他面前就仕途付出性命的,如今安怡是头一个。
这种直面的冲击,陈天扬也克服不了。
他也觉得,自己无法再开口对安怡说过于决绝的话。
人都是这样,同一件事,听说和亲身经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如今,有这种切身体会的,还不止陈天扬和苏昭宁两个人。
在朝阳长公主府里,南怀信与四皇子正在举杯对酌。
今日这场朝阳长公主府的宴会,完全以皇亲贵胄为宴客,除了与皇室有所关联的人,其余人谁也不可以出席。
南怀信的出席,自然也是因为四皇子的缘故。
他毕竟是四皇子的嫡亲表弟。
出席的人都是皇亲,男客和女客的坐席便没有那般泾渭分明。
左右大家算一算,都能说得上是亲戚。
公主和六公主就坐在南怀信和四皇子的不远处。
两人说话的声音,甚至南怀信和四皇子这边都能听得到。
六公主本来就声音尖锐,一刻薄起来,便格外引人注目。
她又在说话刺公主:“mei mei今日怎么也不带着你那未来夫婿过来?虽说姑母说了只请自家人,但既是你的夫婿,也是咱们一家人不是?”
公主对南怀信的心意,在场的这些宾客,基本都心知肚明。
所以六公主这话一开口,宴席的人,少不得就都对公主投去了一眼目光。
这种目光,让公主又羞又恼。
她其实是可以不在意这种目光和这种名声的,但前提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他能与她共同面对,她就什么都不怕。
可是,南怀信不喜欢自己!
公主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面对六公主的挑衅,公主回答得并不能十分有底气。她端了面前的果子酒吃了一口,将话题转移开来:“今日这酒味道甚好,六姐姐怕是有些醉意了。”
“若是累了,不如六姐姐还是早先回宫吧,免得母后担心你。”公主这话其实有几分拿皇后压六公主的意思。
皇亲们不是全都知道宫的情形。
四皇子和南怀信却是知道的。
在皇后面前,亲生的六公主,还不如公主有分量呢。
想到这一点,四皇子忍不住与南怀信低声交谈道:“怀信,你觉得这事有意思吗?”
南怀信望了一眼两位公主那边,答道:“殿下喜欢看,就多看看。看久了自然就有意思了。”
四皇子听后,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颇为认同地道:“怀信说得在理。不过光看两个女人斗嘴,太没意思了。上点什么歌舞吧!”
四皇子说完,就自行招吩咐朝阳长公主府的下人,让他们去准备。
朝阳长公主既然办了这样一场宴会,助兴的节目当然是早有安排的。
四皇子这一催促,歌姬便先从旁侧抱着琵琶走出来了。
舞姬也站在后面,显然是等着歌声开始后出场。
南怀信望着歌姬和舞姬那边,对四皇子指道:“殿下,你瞧那后面是什么?”
四皇子看过去,只见歌姬和舞姬身后,还有一群人在等候表演。
他轻声笑道:“你是真看不清楚,还是拿我逗趣呢。不就是唱完跳完,又来些耍技艺的,可没有什么差别。”
“唉,每次都是这样。”四皇子把一只撑在桌上,然后整个人都依靠着的力量歪坐着,一脸的百无聊赖,“真想不来了。若她不是我亲姑母,真不想来。”
“就没点新意!”四皇子抱怨道。
南怀信望着四皇子那不满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了扬。他同四皇子道:“殿下,我瞧着,变动下如何?”
“如何变动?”四皇子仍有些兴趣乏乏地问道。
南怀信笑着答道:“人还是那些人,但每人却不必做每人的事情。”
他与四皇子两人既是表兄弟,又是从小就感情好的。自然是一个人说什么,另一个人立刻就能明白过来。
“你是说,让唱的来跳,跳的来舞?”四皇子望向那尚在等待的舞姬和武人,嘴角也有了笑意,他说道,“我瞧着还要更刺激些。”
说完这一句,他就招又唤长公主府的下人过来吩咐:“你且来,我同你说,别让那歌姬唱歌了。整日都唱那些,多无聊。”
那女官听了,忙躬身到四皇子面前,虚心请教道:“还请四殿下指点。”
四皇子望着那些伶人,充满恶趣味地笑道:“我瞧着唱的来耍大刀,跳的来唱两句,能武的自然也能翩翩起舞。这样换着来,很是不错。”
其实这宴会之上,既然来了四皇子和六公主、公主,自然就还有其他的皇子和公主。
只是四皇子的性情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就是他那些足也不大于他计较。
女官听后,便连忙按着四皇子说的去安排了。
那些伶人听后,脸上当即就出现了慌张的神色。毕竟所长不能展现,反而要去做所短。甚至,可能还是完全不会,这如何做?
面前这群人,一个都得罪不起。伶人们只能匆匆忙忙地互相指点。
歌姬好歹把要唱的歌轻哼了一遍给舞姬听。
歌舞本就是一起排练的,这倒是问题不大。
但歌姬自己去学武者的动作时,就十分困难了。
而舞姬多是女,武者多是男,所以武者做舞姬的动作,也是说不出的滑稽。
这一场宴会上的助兴节目,倒真是取得了出人意外的效果。
旁人看的是个热闹,南怀信要看的,却是朝阳长公主的心意。
有些东西,他已经打探到了许多。但事关皇室血脉,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南怀信都不会下定论。
今日,就到了下定论的时候了。
望向仍旧在和公主斗嘴的六公主,南怀信目光有些不明。
天之骄子和天之骄女,草菅人命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六公主偏偏选了南怀信要护着的那个人去动。
所以,今日的这场宴会上,朝阳长公主和六公主的戏会如何唱,南怀信真是很期待。
快了,快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知道了对方的底牌,就不害怕她再对他心上的人出了。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苏昭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姑母和母亲的差别
原本,表演的顺序是,歌姬先出场,其次是舞姬,最后是武者。
但是有了四皇子这一番安排,顺序就被彻底打乱了。
歌姬原本是最先出场的,这一次依旧先站了出来。可站出来了,歌姬才猛然想到,自己如今是要练舞的。
在宴席央的空地里,一群穿红戴绿的女子原是袅袅娜娜地走出来,站定了,却是毫无章法地抬了抬腿,推了推。
既无美感,又无力感,简直就像……
席间有人便开口嘲笑了。
“皇兄,你看着,她们像不像御尚坊里做面条的厨子?”
“御厨是这个艺早被赶出宫去了。”
刻薄的话被说出口,有时候不是因为这个说话的人性格本身多刻薄,而是被刻薄的人,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在心上。
谁都可以侮辱,谁都可以挑刺,自然而然,就会收获更多的侮辱和挑刺。
人的恶性,总易被纵容激发。
有了一个率先开口的,其余的人便都嗤笑起来。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地说出了口。
“听说还是素有名声的,这名声,可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的,艳名呗!”说这样话的,自然是男子。
能上朝阳长公主宴会的歌姬舞姬又岂会是完全以色侍人的性情,听了这样的话,这群歌姬羞得一张脸通红。
舞姬与歌姬日日一起编排,自然相互间感情也多少有一些。见歌姬难堪了,舞姬便也走出来,提嗓唱起歌来。
歌已经唱起来了,舞自然也要跟上。武者也走了进来。
一时间,歌舞武种表演都夹杂在了一起。宴席间满满都是人。
不在调上的歌声,不够柔婉的舞蹈,没有气势的武功,真是一场糟糕透顶的表演。
偏始作俑者四皇子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做兄弟的,是要大度些的。心里的大度,表面上总要做得大度。
做mei mei的,就未必这样了。
六公主皱着眉头朝四皇子抱怨:“四皇兄,你这主意真是太破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四皇子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皇妹,问道:“喔,那皇妹觉得什么才好看?”
“你不会认为过去那样日日千篇一律的表演好看吧。”公主自小就爱粘着四皇子。这种时候,她自然是要站着四皇子那边的。
六公主听到公主开口,心底就生了怒气。她转过头,挑衅道:“那皇妹你认为什么好看?难道你认为现在这样好看?”
公主看向四皇子这边,朝他笑了笑,回答六公主:“皇兄们觉得好看,我就觉得好看。”
“大皇兄,你觉得好看吗?”六公主气急,望向那一排的皇子们,一个个问道,“二皇兄,这美人打拳,臭汗淋漓,还是美人吗?”
“皇兄,男人跳舞,你觉得好看吗……”
六公主一个个地问下去,既没有给公主面子,也没有给四皇子半点面子。
说起来,这一桌的皇子皇女,单论身份,确实是六公主为先的。
毕竟只有她一个是皇后嫡出。
只不过,寻常人家嫡庶有差别,宫的嫡庶差别,就很微妙了。
皇帝认同这差别,这差别就大。皇帝不在意这差别,这差别就微乎其微。
四皇子端了面前的酒杯,朝他的皇兄皇弟们问道:“这样无趣,不如请皇兄皇弟再出出主意?”
“只要皇兄皇弟们喜欢,我跟着看过去那样的跳法、唱法,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样的话,以后我要设宴的话,也算是有例可循了。”
四皇子的性格乖张就是体现在这里。他若是心情好的时候,即便是一件大事情也能被看作很小。他若是心情差的时候,一件小事情,也似乎能被当作很大。
且这种转换,不受环境的控制。
明显如今,他又有些小题大做了。
其余皇子可不愿意落下一个乖张的名声,多是打起了哈哈哈。
“我都行,看你们大家的意思。”
“我都不挑,我看啥都觉得不错。”
大皇子同四皇子商量:“既是已经改动了,索性大改一番如何?”
“我瞧着他们身倒是不错,不如就让他们比试一场?”大皇子心也有了个初步构思。
六公主见有人支持自己,忙补充道:“就大皇兄说得这样,我觉得挺好。五皇兄,把你那剑……”
六公主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排弓箭被送过来。
四皇子率先站起来,他离开席间,伸取了一个弓箭到。
他将箭放在弓箭之,弦拉得足够弯,说道:“我要那个苹果。”
话音才落,四皇子的箭就射了出去。
箭直接从宴席央的众人身边穿过,几个伶人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只当四皇子是要射杀自己。
直到箭准确落在宴席间,捧水果的一个侍女盘上,那种恐慌才消失。
箭尖牢牢插在那盘子里的苹果上面。
“好!四皇弟好箭法!”大皇子赞道。
他起身也拿了一个弓箭到,伶人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偏大皇子的起身还带动了其他人的起身。
六公主也有些跃跃欲试。这种射箭就不是单纯的观看表演了。
危险的不仅是场上的伶人。
朝阳长公主府的女官立即遣人去禀告朝阳长公主。
都是皇子公主,她们可不敢劝。
朝阳长公主过来的时候。箭正好射向六公主那边。
朝阳长公主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做出一个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举动。
她亲身挡箭,将六公主护在自己身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根箭稳稳当当朝公主那边射去。
六公主和公主紧挨着坐着,朝阳长公主若想护,其实完全是可以一并护着的。
但是她没有动。
两根箭都是从耳边擦过,落在了端着水果的侍女盘上。
一根插入了香蕉之。
一根插入了葡萄之,随后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六公主被朝阳长公主护在怀,惊魂未定。
公主则脸色苍白。
朝阳长公主怒道:“这是做什么!玩别人的人命不够,还要兄弟姐妹相残吗!”
原本,表演的顺序是,歌姬先出场,其次是舞姬,最后是武者。
但是有了四皇子这一番安排,顺序就被彻底打乱了。
歌姬原本是最先出场的,这一次依旧先站了出来。可站出来了,歌姬才猛然想到,自己如今是要练舞的。
在宴席央的空地里,一群穿红戴绿的女子原是袅袅娜娜地走出来,站定了,却是毫无章法地抬了抬腿,推了推。
既无美感,又无力感,简直就像……
席间有人便开口嘲笑了。
“皇兄,你看着,她们像不像御尚坊里做面条的厨子?”
“御厨是这个艺早被赶出宫去了。”
刻薄的话被说出口,有时候不是因为这个说话的人性格本身多刻薄,而是被刻薄的人,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在心上。
谁都可以侮辱,谁都可以挑刺,自然而然,就会收获更多的侮辱和挑刺。
人的恶性,总易被纵容激发。
有了一个率先开口的,其余的人便都嗤笑起来。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地说出了口。
“听说还是素有名声的,这名声,可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的,艳名呗!”说这样话的,自然是男子。
能上朝阳长公主宴会的歌姬舞姬又岂会是完全以色侍人的性情,听了这样的话,这群歌姬羞得一张脸通红。
舞姬与歌姬日日一起编排,自然相互间感情也多少有一些。见歌姬难堪了,舞姬便也走出来,提嗓唱起歌来。
歌已经唱起来了,舞自然也要跟上。武者也走了进来。
一时间,歌舞武种表演都夹杂在了一起。宴席间满满都是人。
不在调上的歌声,不够柔婉的舞蹈,没有气势的武功,真是一场糟糕透顶的表演。
偏始作俑者四皇子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做兄弟的,是要大度些的。心里的大度,表面上总要做得大度。
做mei mei的,就未必这样了。
六公主皱着眉头朝四皇子抱怨:“四皇兄,你这主意真是太破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四皇子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皇妹,问道:“喔,那皇妹觉得什么才好看?”
“你不会认为过去那样日日千篇一律的表演好看吧。”公主自小就爱粘着四皇子。这种时候,她自然是要站着四皇子那边的。
六公主听到公主开口,心底就生了怒气。她转过头,挑衅道:“那皇妹你认为什么好看?难道你认为现在这样好看?”
公主看向四皇子这边,朝他笑了笑,回答六公主:“皇兄们觉得好看,我就觉得好看。”
“大皇兄,你觉得好看吗?”六公主气急,望向那一排的皇子们,一个个问道,“二皇兄,这美人打拳,臭汗淋漓,还是美人吗?”
“皇兄,男人跳舞,你觉得好看吗……”
六公主一个个地问下去,既没有给公主面子,也没有给四皇子半点面子。
说起来,这一桌的皇子皇女,单论身份,确实是六公主为先的。
毕竟只有她一个是皇后嫡出。
只不过,寻常人家嫡庶有差别,宫的嫡庶差别,就很微妙了。
皇帝认同这差别,这差别就大。皇帝不在意这差别,这差别就微乎其微。
四皇子端了面前的酒杯,朝他的皇兄皇弟们问道:“这样无趣,不如请皇兄皇弟再出出主意?”
“只要皇兄皇弟们喜欢,我跟着看过去那样的跳法、唱法,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样的话,以后我要设宴的话,也算是有例可循了。”
四皇子的性格乖张就是体现在这里。他若是心情好的时候,即便是一件大事情也能被看作很小。他若是心情差的时候,一件小事情,也似乎能被当作很大。
且这种转换,不受环境的控制。
明显如今,他又有些小题大做了。
其余皇子可不愿意落下一个乖张的名声,多是打起了哈哈哈。
“我都行,看你们大家的意思。”
“我都不挑,我看啥都觉得不错。”
大皇子同四皇子商量:“既是已经改动了,索性大改一番如何?”
“我瞧着他们身倒是不错,不如就让他们比试一场?”大皇子心也有了个初步构思。
六公主见有人支持自己,忙补充道:“就大皇兄说得这样,我觉得挺好。五皇兄,把你那剑……”
六公主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排弓箭被送过来。
四皇子率先站起来,他离开席间,伸取了一个弓箭到。
他将箭放在弓箭之,弦拉得足够弯,说道:“我要那个苹果。”
话音才落,四皇子的箭就射了出去。
箭直接从宴席央的众人身边穿过,几个伶人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只当四皇子是要射杀自己。
直到箭准确落在宴席间,捧水果的一个侍女盘上,那种恐慌才消失。
箭尖牢牢插在那盘子里的苹果上面。
“好!四皇弟好箭法!”大皇子赞道。
他起身也拿了一个弓箭到,伶人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偏大皇子的起身还带动了其他人的起身。
六公主也有些跃跃欲试。这种射箭就不是单纯的观看表演了。
危险的不仅是场上的伶人。
朝阳长公主府的女官立即遣人去禀告朝阳长公主。
都是皇子公主,她们可不敢劝。
朝阳长公主过来的时候。箭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