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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陈雨蕊的话,顾大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答道:“是了,我忘记了。其实也不是有意弄丢的。习惯就好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陈雨蕊简直觉得面前的顾大公子不可理喻。
马车的顾袅袅则偏帮她大哥,点头答道:“正是如此。我如今再被我哥哥丢下,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回府了。”
顾袅袅觉得,她哥哥说得挺对的。
南宛宛说不定已经自己回去了。
陈雨蕊一点都不这样认为,她还想与顾家兄妹理论两句,可那马车就这样走远了。
随意下完结论就走!所以错误的想法就这样留下来了!
陈雨蕊真是生气极了。
还好南怀信并不是顾家兄妹这样的想法。
他是要继续寻找南宛宛的,只不过陈雨蕊却不适合继续跟着他走。
南怀信回头同陈雨蕊道:“陈姑娘,我派人先送你回府吧?”
陈雨蕊松了一口气,忙点了点头。但她一想到顾家兄妹的那套理论,就有些不放心,忙叮嘱道:“侯爷,我觉得你还是要去找找宛宛,不要真的就跟顾……他们一样。”
南怀信并不知道陈雨蕊完全误会顾家兄妹。其实在南怀信看来,顾家兄妹有这样的想法十分正常。
毕竟一家才痴,是不能够以正常人的想法去理解的。
正常人眼不正常的事情,在顾家应该算很正常。
但这些想法,南怀信并不准备同陈雨蕊说出来。他一向是个不喜欢解释的性子。他的耐心,大概除了南宛宛,也就是在苏昭宁面前有过。
送走了陈雨蕊后,南怀信又问了不少路人,连着去寻了几处乞巧节的人群聚集地。
只不过大概他今日的霉运又发作了,每一次,他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南宛宛就刚刚离开。
所以直到月上央,南怀信也没有找到他的mei mei南宛宛。
这个时辰了,宛宛应该真的回府了。
南怀信仍有些忧心地往定远侯府走去。
才回到侯府门口,看到定远侯府门口那熟悉的嬷嬷,南怀信就知道,mei mei南宛宛是已经回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嬷嬷见到他的神情,可不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面容严肃的老嬷嬷,对着这定远侯爷南怀信,脸上并没有多少的畏惧。
她反而是语气带几分斥责地同南淮信道:“侯爷可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这句话,老嬷嬷问真的十分不合适。
但她偏偏就这样问出来了。
南怀信知道,这显然不是老嬷嬷要问的。这话实际上是他祖母在问。
“我有事回来得稍晚。祖母歇息了吗?”南怀信明知故问道。
老嬷嬷皱眉看了南怀信一眼,答道:“老太君一直等着侯爷您。奴婢给您领路吧。”
说完这句话,老嬷嬷也不等南怀信的回答,就径直自己往前走去。
但看这老嬷嬷性情,似乎与长安侯府的下人有得一拼。都是同样的不尊敬主子,踩高捧低。
实际上定远侯府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下人。
长安侯府的下人敢这样做,是他们的主子也踩高捧低。是长安侯老夫人也是个以利为先的。
但定远侯老夫人并不是这样。
这位老太君,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长孙南怀信。
所以整个定远侯府,敢对南怀信这样冷面的,除了老太君本人。就要数老太君带过来的两个丫鬟和一个奶娘了。
老太君的陪嫁丫鬟,如今当然已经不是丫鬟了。
这位走在南怀信前面,都不屑于回头看他一眼的老嬷嬷就是那两个资深的丫鬟其一个。
南怀信对他祖母的态度也早有预料。
包括进去以后,老太君的第一句话。
“跪下!”正位上的老太君重重拍了下桌子,呵斥道。
她瞪着南怀信,满脸地不悦,厉声质问道:“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不等南怀信回答,这老太君又继续骂了起来:“你堂堂一个定远侯爷,跑出去看夕,而且还带上了你mei mei。你自己想在市井混迹,不要拉上宛宛!”
其实看夕盛况,实在算不上什么市井混迹。
但是自家祖母的性情,南怀信真的太了解了。
回嘴只会迎来新一轮更加猛烈的指责。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其实这一句话,自从他的母亲过世后,南怀信已经无数次听到他祖母这样说。每听一次,心里的麻木便多增加一分。
“你带坏宛宛就算了。可一个当人兄长的,竟是这样歹毒的心肠。你把她独自扔在外面,是想让她被拐子拐跑吗?你怎么就这样的蛇蝎心肠?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却是最毒男人心!”
老太君骂完这一长段话,心怒气犹不舒缓。她伸拿过自己旁边的茶杯,对着南怀信就砸了过去。
那茶杯的热水尽数泼在南怀信的身上。茶水带着热气,把南怀信的衣裳浸湿。
他都没有退一步。
这样的的态度,仍没有赢得这位定远侯老夫人的怜惜。
只听这老太君继续骂道:“歹毒!恶劣!你这个坏心肝的!你妄为人兄!你怎么就这样坏!”
“歹毒!恶劣!你这个坏心肝的!你妄为人兄!你怎么就这样坏!”
“歹毒!恶劣!你这个坏心肝的!你妄为人兄!你怎么就这样坏!”
同样的话,老太君骂了次。
她这些话之所以翻来覆去骂,既是因为不解气,而且是因为,数年如一日,她已经习惯了。
南怀信也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自己不会迎来更重的处罚,但他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责骂。
他祖母不喜欢他。
这件事他已经很清楚了。
第一百七十六、七章 习惯能不能变作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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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兄长又被祖母罚了的时候,南宛宛是又急又无奈的。
急的是,每次这样被祖母磋磨了,兄长情绪总要低落上好长一段时间。
无奈的是,她若是去求情,只会加重祖母对兄长的惩罚。
南宛宛觉得,她能做的,大抵就是寻来那个兄长想见的人,让他心情能略微得到安慰了。
但南宛宛没有想到,苏昭宁会执意邀她去府外见面。
祖母惩罚兄长的时候,兄长是鲜少出门的。所以南宛宛本来下的帖子,写的是邀约苏昭宁来定远侯府。
她思及兄长对苏昭宁的心事,便主动送台阶过去:“哥哥,今日我要与昭宁外出,你送我过去吧?”
出乎南宛宛的预料,南怀信径直拒绝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竟不去见苏姐姐。
南宛宛万分的不理解,直到她见到苏昭宁。
苏昭宁问了她一个问题。
“宛宛,你说,习惯会变成喜欢吗?”苏昭宁昨日与陈天扬去看了花海,今日又接了陈天扬的帖子,同意明日去送他。
她从未这样频繁地与陈天扬见过面。
她内心其实有些不习惯,但却在努力习惯。
苏昭宁不知道,是不是相处多了,养成习惯了,她终有一日就会喜欢上陈天扬。
如果这样,就皆大欢喜。
如果不能,苏昭宁也不知道如何回报陈天扬的那份恩情。
“宛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苏昭宁没等到南宛宛第一个问题的da an,就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
南宛宛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两个问题,她就猜到了一些关键的事情。
显然,她的苏姐姐不喜欢陈天扬,但在考虑去习惯陈天扬、去喜欢陈天扬。
南宛宛的da an当然是否定的。
她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向面前的苏昭宁,问道:“苏姐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救命之恩一定要以身相许的话,那么光说陈天扬一个,他的妻妾从这头巷子,完全就可以排到巷尾去。”
其实这后一个问题,苏昭宁自己是有da an的。她隐忍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改变、才走到今日这不委屈的境地,又岂会回过头走退步的路?
若是日后始终不能喜欢上陈天扬,苏昭宁仍是不会嫁入陈家的。只不过第一个问题,苏昭宁真的没有da an。
她不知道,是不是足够努力,就可以把不习惯变成习惯,把习惯变成喜欢。
对于第一个问题,南宛宛也是没有定论的。
她已经完全猜到了苏昭宁问题中的对象其实是陈天扬,也明白她兄长必定比她先知道了什么。
但是南宛宛仍不愿意放弃苏昭宁。
她真心觉得,这位苏姐姐,一点都不适合陈天扬。
陈府,确实人际关系甚为简单。但是,一个安怡就足够让简单的陈府变得十分之不简单。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青梅竹马的情谊,又岂能全然忘记?
南宛宛对于第一个问题的da an是:“习惯一个人和习惯一样东西是不同的。无论习惯最后能不能变成喜欢,习惯一样东西,可以还继续有其他的东西一起拥有。习惯一个人,却很有可能变成自己喜欢一个人的阻碍。”
“苏姐姐,你要知道这个问题的da an,其实等待安怡县主的结局就会知道。”南宛宛做不出为了私心就信口雌黄的事情。但是她同样不会代为隐瞒什么。
苏姐姐若是习惯能变喜欢的喜欢上陈天扬,那么陈天扬岂不是更加应该喜欢上安怡?
那到时候苏姐姐该何去何从?
南宛宛决定把问题直接摆到苏昭宁面前来。
这些问题,苏昭宁确实从未考虑过。
她被内心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从来没有想过,陈天扬会不会也有她这样的愧疚心理。
她对他,他对安怡。
而这个心理,陈天扬确实是有的。
这一点,第二日的苏昭宁就得到了肯定的da an。
但此时,苏昭宁暂时需要面对的,只有来自南宛宛的请求。
“苏姐姐,你能去我府上一趟吗?”南宛宛很诚恳地请求道。她知道这个时候开口并不合适,但是她害怕一拖再拖,就造成憾事。
她的兄长,在感情事上,太过笨拙了啊。
所幸这个问题,苏昭宁早有da an。
“宛宛,我最近有些忙。若是你有事,可以来长安侯府寻我。你那边,我暂且不得闲。”
苏昭宁拒绝了南宛宛的请求。
她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个请求的背后是谁。
南宛宛想让苏昭宁见她兄长。
但苏昭宁不能去见南怀信。
她人只有一个。定远侯爷南怀信也救过自己,苏昭宁同样记得。
但是,她为什么会先同陈天扬那样说,原因不仅是苏昭宁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更重要的是,比较陈天扬,南怀信似乎表现得并不是那么真心需要她。
陈天扬明明白白地表示,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做出来,他就是喜欢她苏昭宁,并且想要和她苏昭宁在一起一辈子的。
可是定远侯爷南怀信,苏昭宁不知道他曾经开口说过一次的喜欢,到底有多少真心在其中。
原本她以为是真心不分先后和轻重的。
但是在朝阳长公主府劫后余生时,七公主的出现,南怀信的表现,都让苏昭宁没有了信心。
同样是给予她大恩情的人,一个需要她的报恩,一个不需要。
她能怎么做,能怎么选?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苏昭宁不会让自己做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如果她如今走的这条路是错的,她一定会拼劲全力走到自己能走的最远地方。
此路若再无前景,她也当尽力而为。
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便只能为有愧的那个人多考虑。
苏昭宁如此做。陈天扬亦是。
次日的送别,陈天扬如愿见到了苏昭宁,也毫不意外地见到了安怡县主。
他知道安怡对自己的情意有多深,因为不能接受,所以分外内疚。
陈天扬拉住缰绳,一个利落的下马动作后,走到苏昭宁的面前。
他看着心仪的姑娘,满目都是深情:“我一定会回来的。”
陈天扬向苏昭宁许诺:“我会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糖梨糕,会带你去看你喜欢的梅花。所有你喜欢的,我都会去做。所有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去做。”
苏昭宁尚未回答,安怡县主就有些酸涩地开口道:“天扬,我也在京城等你。”
陈天扬将目光从苏昭宁身上,移转到安怡身上。
那张漂亮得依旧胜过女子的面容上,没有了对苏昭宁的深情,却有着一如对苏昭宁的关怀。
他安慰安怡道:“安怡,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他又劝解安怡:“我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把昭宁就当做是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同昭宁多聊聊。我很在乎她,希望你也能在乎她。”
陈天扬是看清楚了自己心意的。
爱的那一个就是苏昭宁。
愧疚的那一个,才是安怡。
可这种心思,安怡看不清楚。安怡的眼中,除了妒忌,只有怨恨。
她将这种负面的情绪尽数隐藏下去,然后用她惯有的笑容回答陈天扬:“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苏二姑娘的。”
陈天扬又看向苏昭宁,同她道:“昭宁,我知道,安怡过去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她已经知错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
“因为有她照顾你,我才放心。”在陈天扬看来,安怡虽然不是郡主了,但仍然是县主。
依照安怡的性情,真心想要护住一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是的,安怡想护住一个人没有问题。安怡想伤害一个人,也绝对没有问题。
作者有话:这一段和陈天扬的相处,我知道可能很多读者都不喜欢看。
但我想突出的是一种大恩当前的无所适从,短暂的看不清楚本心。
这个阶段,肯定会有。但一定会过去。如果不想,可以屯了,再看。
我现在写的比较乱,明天早上或者一个小时后,请再刷新看看。
知道兄长又被祖母罚了的时候,南宛宛是又急又无奈的。
急的是,每次这样被祖母磋磨了,兄长情绪总要低落上好长一段时间。
无奈的是,她若是去求情,只会加重祖母对兄长的惩罚。
南宛宛觉得,她能做的,大抵就是寻来那个兄长想见的人,让他心情能略微得到安慰了。
但南宛宛没有想到,苏昭宁会执意邀她去府外见面。
祖母惩罚兄长的时候,兄长是鲜少出门的。所以南宛宛本来下的帖子,写的是邀约苏昭宁来定远侯府。
她思及兄长对苏昭宁的心事,便主动送台阶过去:“哥哥,今日我要与昭宁外出,你送我过去吧?”
出乎南宛宛的预料,南怀信径直拒绝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竟不去见苏姐姐。
南宛宛万分的不理解,直到她见到苏昭宁。
苏昭宁问了她一个问题。
“宛宛,你说,习惯会变成喜欢吗?”苏昭宁昨日与陈天扬去看了花海,今日又接了陈天扬的帖子,同意明日去送他。
她从未这样频繁地与陈天扬见过面。
她内心其实有些不习惯,但却在努力习惯。
苏昭宁不知道,是不是相处多了,养成习惯了,她终有一日就会喜欢上陈天扬。
如果这样,就皆大欢喜。
如果不能,苏昭宁也不知道如何回报陈天扬的那份恩情。
“宛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苏昭宁没等到南宛宛第一个问题的da an,就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
南宛宛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两个问题,她就猜到了一些关键的事情。
显然,她的苏姐姐不喜欢陈天扬,但在考虑去习惯陈天扬、去喜欢陈天扬。
南宛宛的da an当然是否定的。
她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向面前的苏昭宁,问道:“苏姐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救命之恩一定要以身相许的话,那么光说陈天扬一个,他的妻妾从这头巷子,完全就可以排到巷尾去。”
其实这后一个问题,苏昭宁自己是有da an的。她隐忍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改变、才走到今日这不委屈的境地,又岂会回过头走退步的路?
若是日后始终不能喜欢上陈天扬,苏昭宁仍是不会嫁入陈家的。只不过第一个问题,苏昭宁真的没有da an。
她不知道,是不是足够努力,就可以把不习惯变成习惯,把习惯变成喜欢。
对于第一个问题,南宛宛也是没有定论的。
她已经完全猜到了苏昭宁问题中的对象其实是陈天扬,也明白她兄长必定比她先知道了什么。
但是南宛宛仍不愿意放弃苏昭宁。
她真心觉得,这位苏姐姐,一点都不适合陈天扬。
陈府,确实人际关系甚为简单。但是,一个安怡就足够让简单的陈府变得十分之不简单。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青梅竹马的情谊,又岂能全然忘记?
南宛宛对于第一个问题的da an是:“习惯一个人和习惯一样东西是不同的。无论习惯最后能不能变成喜欢,习惯一样东西,可以还继续有其他的东西一起拥有。习惯一个人,却很有可能变成自己喜欢一个人的阻碍。”
“苏姐姐,你要知道这个问题的da an,其实等待安怡县主的结局就会知道。”南宛宛做不出为了私心就信口雌黄的事情。但是她同样不会代为隐瞒什么。
苏姐姐若是习惯能变喜欢的喜欢上陈天扬,那么陈天扬岂不是更加应该喜欢上安怡?
那到时候苏姐姐该何去何从?
南宛宛决定把问题直接摆到苏昭宁面前来。
这些问题,苏昭宁确实从未考虑过。
她被内心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从来没有想过,陈天扬会不会也有她这样的愧疚心理。
她对他,他对安怡。
而这个心理,陈天扬确实是有的。
这一点,第二日的苏昭宁就得到了肯定的da an。
但此时,苏昭宁暂时需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