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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宜倚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贴身服侍的丫鬟走进来的脚步声将她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似疲惫地望了丫鬟一眼,随意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三小姐,已经申时了。”丫鬟因由上次苏珍宜跑出去的事情受了大黄氏的重罚,是以如今甚为小心翼翼。就是苏珍宜问个时辰,她也内心忐忐忑忑。
苏珍宜瞧出丫鬟的谨慎,心里只觉得好笑。侯夫人母女没有自己这样的资本,便不知道美貌这东西对男人而言,恰恰是朦朦胧胧的时候最是美好。她们越是阻止自己露面,曾经见过她的人,只会愈发地魂牵梦萦。
申时,大少爷苏瑾瑜应当已经回到长安侯府。从弟弟苏瑾轩口中,苏珍宜已经知道,这次大少爷确实是准备留京任职了。只不过,京中的官职向来炙手可热,大少爷想从中分一杯好的羹并不容易。
苏珍宜吩咐丫鬟替自己梳洗。
丫鬟忍不住问道:“三小姐您是要出去吗?您如今身子尚未痊愈,还是多多休息。”
苏珍宜倒也不恼,只是柔柔弱弱地答道:“我不过是整日躺在床上,觉得人精神都愈发不济罢了。你服侍我梳洗了,我也不过就是对着镜子瞧瞧自己,总比躺在床上看那上面的雕花来得好。”
“姐姐是想出去走走吗?”苏瑾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丫鬟脸色一变,想要阻拦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能从旁劝道:“奴婢是担心三小姐外出受凉。”
苏瑾轩径直拿过屏风上的披风披到苏珍宜的身后,说道:“就在自家院子里,受不了多少凉。是大哥叫你过去的,姐姐。”
“姐姐,你桌上这糖干梅子是大哥特意向周大人讨了给你送药的。大哥相邀,你可不能托词不去。”苏瑾轩表面上似乎是在劝苏珍宜,实际上却句句在拿着大少爷做令箭。
于长安侯府的下人们而言,大少爷苏瑾瑜到底有多重要的地位,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清楚。丫鬟便不敢再劝,只能想着等苏珍宜姐弟走了,立即去向侯夫人禀告罢了。
这厢,苏珍宜被苏瑾轩扶着往院子里走去。苏瑾轩压低了声音同苏珍宜说话:“姐姐,那人来了。”
苏珍宜微微勾唇,轻声答道:“他倒是不曾撒谎。那日同我,确实是说今日过来的。”
苏瑾轩正要接话,却看到服侍苏珍宜的丫鬟急匆匆往另一边跑去,他皱眉就要喝住对方,却被苏珍宜抬手拦了。
“唱大戏没两个喝彩的总是乏味。今日我这场翻身仗总要让侯夫人母女亲自看着,却又阻拦不下才最是爽快。”苏珍宜说话间,轻轻抚了抚自己那光洁的指甲。
花园里面,侯府大少爷苏瑾瑜背对来路,与苏珍宜姐弟能正好四目相对的反而是园中的客人。
坐于右席下方的是长安侯府的常客,礼部侍郎周轩林。
左席上端的,则是苏珍宜曾有一笑之缘、再见之约的贵客。
“画不如人,画不如人啊!”周轩林反而是第一次见到苏珍宜的真容,他当即目光胶着在苏珍宜身上,完全挪不开去。
原背对众人在吩咐丫鬟菜色的苏瑾瑜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苏珍宜。
弱柳扶风,姣花照水,正是这般情景。
可惜了。
苏瑾瑜心中叹了一声,便朝上座上的四皇子介绍道:“这正是舍妹,那日无状冲撞了四皇子殿下。蒙殿下您不怪罪,还派了御医过来替她诊治。如今舍妹身子好些了,特让她来向殿下赔罪。”
“珍宜失礼,多谢殿下不怪罪,更多谢殿下赐医之恩。”苏珍宜行了个大礼,声音娇柔地说道。
四皇子对面前这女子很有印象,除却她的美貌之外,更有她那日墙头之举体现出的胆大缘故。
不过胆大得不知天高地厚,哪个男人都不会喜欢的。
四皇子突然收了脸色的暖色,冷着眉眼望向苏珍宜道:“你需赔罪的只有花园那一次?”
苏珍宜当即一愣。
她是蓄意谋划,却不知道这贵客竟贵重到是一位皇子。更没有料到的是,对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自己翻起旧账。
这是真怪罪,还是假试探?
四皇子也不继续逼问,只是径直提起桌上的酒壶,满满倒上了一杯。
苏珍宜咬了下嘴唇,上前再行礼道:“珍宜知错,希望殿下海涵。”
四皇子抬眼望去,只见面前的佳人噙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既然说是赔罪,那就看你有没有这诚心了。”四皇子将倒满的酒杯往前推了一推。
苏珍宜心中一狠,便端起那杯酒。
苏瑾轩上前一步,想要拦阻,却是被苏瑾瑜拉住了。
四皇子脾气阴晴不定,苏瑾瑜认为,苏珍宜招惹上这位,就必然要承受些后果。是以,他才叹她可惜。
虽然流落在长安侯府外的日子,苏珍宜真的过得不算好。但这样大的一杯酒,却是从来不曾灌下去的。苏珍宜才喝了一口,就感觉到酒味呛得人难受。可她用袖子遮掩住鼻子,仍强行喝了下去。
一杯酒急急饮尽,她的脸是真切地出现了惨白。
四皇子这才满意下来。他从始至终就瞧穿了这长安侯府三姑娘的心事。宫中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连这点算计都看不穿?
只不过,今日他却难得地消了火气。
看着苏珍宜那脸白如纸的模样,他竟头一次有了种怜惜的情绪。
大抵人总归是抗拒不了美的事物吧。
苏珍宜望向面前的四皇子,想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到身子一软,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瘫了下去。
四皇子微微变色的脸映入苏珍宜最后的视线中。
不论怎样,这一仗,她最终还是赢了。苏珍宜安心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明显一夜已悄然过去了。
苏珍宜起床的动作惊醒了旁边守夜的丫鬟。
丫鬟忙扶住苏珍宜,禀道:“三小姐您先躺着,四皇子遣的御医还在府上,奴婢这就去请他过来。”
丫鬟声音未落,门外却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瑾轩贤弟,我这有上好的醒酒药丸,你让我进去看看你姐姐吧。”
是那位礼部侍郎的声音。
苏珍宜对这位侍郎有些印象,完全是因为他的家世。他的姐姐,是宫中的娘娘。这样的弟凭姐贵,应该很能让大少爷苏瑾瑜看清楚形势罢?
果然苏瑾瑜的声音也随着脚步声传了过来。
“轩林,不要胡闹,这毕竟是内院。上次让三妹去见四皇子殿下已有些不妥。”苏瑾瑜在礼法之上一向有些拘板。
周轩林却不是这样的性子,他反驳好友道:“就是宫中如今也没有这样严苛的规矩了。前些日子,阙北的人还直接觐见了珍妃娘娘呢。”
苏珍宜不急不慢地在里面听着外面的争执声。她处事向来待价而沽。而她自己,则是她最为得意的一样货物。好货高价,礼部侍郎的身份是不为苏珍宜所看重的。
只听又有脚步声传来。
苏珍宜唇角微微扬起,人却重新躺了下去。
只听苏瑾瑜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怎么亲自过来了,下官实在有愧。”
“昨日是本殿下过于严苛了,过来看看也是应该。许太医,你这就进去看看苏三小姐吧。”四皇子声音沉稳,似乎没有多少情绪包含其中。
但房内的苏珍宜却自信自己已经撩拨动了对方的心弦。
不然怎会来得这样快?
苏瑾瑜坚持的声音仍旧传过来:“许太医这边诊治,我就不打扰了。殿下,下官有一事要禀告。”
苏珍宜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拦得住人,又拦得住心吗?
她刻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门外的声音听着就焦急起来。
虽然最后进房的仍然只有许太医一个,但苏珍宜心中却已有十分得意。
试问入了笼子的鸟又怎么会飞?都到了长安侯府,四皇子会不来看自己吗?
左右不过是个先后时间问题罢了。
只不过从晨辉初洒,到日落西山,苏珍宜房中竟再无客来。望一眼窗外的余晖,苏珍宜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二少爷呢?”
丫鬟正拿了个勺子在替苏珍宜搅冷汤药,她一边捧着药碗走近,一边答道:“方才听外门那边说,二少爷去家庙那边了。”
“家庙?”苏珍宜皱了下眉,问道,“他去那做什么?”
丫鬟将药碗捧到苏珍宜嘴边,答道:“是大少爷吩咐,让二少爷去接二小姐回府。”
盛着满满汤药的碗被打碎在地面上,清脆的瓷器声在房中响起。苏珍宜往地上一踩,脚便立即被划破流出了鲜血。
第十七章 终于盼来的福气
家庙那边,苏瑾轩到的时候,苏昭宁正将床上的被褥才铺好。
因天色已暗,苏瑾轩一个男子不好直接闯进庵子里,便让服侍的丫鬟去请苏昭宁。
那丫鬟正是先前喂苏珍宜吃糖干梅子的那一个。如今到了苏昭宁面前,她一张嘴也是甜得要溢出蜜来。
“二小姐可别张罗这了。大少爷知道您在家庙替祖宗祈福辛苦了,特意让二少爷来接您回府呢。”
说话间丫鬟就替苏昭宁去清理行装,不过她略微收拾,就发现这二小姐的物件真是少得屈指可数。
果真是个娘死爹不疼的。丫鬟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不显。她麻利地把包裹系好,便请苏昭宁出门。
两人走过回廊的时候,惊醒了旁边禅房的小尼姑。小尼姑揉着眼睛打开门,看到苏昭宁的行装,忙问道:“姐姐,你要去哪儿?”
丫鬟对小尼姑的称呼很是不屑,她抢先答道:“我们家二小姐当然是要回长安侯府了。”
“姐姐,你要回你爹那了吗?”小尼姑不懂丫鬟咬重音的长安侯府代表什么,她只知道,苏昭宁是要回自己家了。
看着这陪伴了自己有些时日的小尼姑,苏昭宁从行装中取出一个帕子包成的小方包来。她将小方包递给小尼姑,又摸了摸小尼姑的头,说道:“这是你喜欢的板栗糕,不过夜里不要贪嘴。”
小尼姑接过小方包紧紧捧在怀里,朝苏昭宁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其实想问苏昭宁还会不会回这里,只不过她心里知道,每个人都是想自己家的。就像她自己一样。
庵子外面,苏瑾轩靠坐在马车内壁上有点乏困。夜风陡然随着被掀起的帘子灌了进来,他一个惊醒,只见到自己那淡色素衣的二姐走了上来。
苏瑾轩往旁挪了挪,喊道:“二姐姐。”
苏昭宁点了点头,答道:“有劳二弟弟了。”
两人这样礼到即止地打完招呼以后,就是一路无话。
入城回到长安侯府的时候,月亮已经慢慢爬了上来。门口的小厮远远瞧见马车靠近,就机灵地跑回内院禀告。因此,苏昭宁还没有迈回二房院子,大少爷身边的人就过来请了。
大少爷苏瑾瑜的住处与长房大姑娘的相邻,但却不同在侯夫人的院中。苏瑾瑜的院子可以说是与侯老夫人院中一样,属侯府中独立的一个内外皆有的院子。
走到外门处,苏昭宁就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有丫鬟焦急的声音传过来:“奴婢是真的有事要求见大少爷,我们三小姐伤到脚了。”
听到事关姐姐苏珍宜,苏瑾轩三步并作两步,忙跨进内院,问道:“三小姐伤到何处了,怎么伤的?”
丫鬟见了苏瑾轩忙行礼答道:“是药碗摔倒地上,三小姐不小心踩到了碎片。小姐说,大少爷这应有云雪膏,让奴婢来求见大少爷。可他们这边却说大少爷如今正在见贵客,不让奴婢进去。”
苏瑾轩听到姐姐伤了,便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直接吩咐道:“那我去求见大哥,你赶紧回去守着姐姐。四皇子留下的许太医还在吗,赶紧请过去。”
服侍苏珍宜的这小丫鬟原就是个月银不高,看守外门的四等丫鬟。不过是苏珍宜被罚后,其余人走了门路,只留得这个无门无路的小丫鬟被临时提了等次,到她身边服侍。
小丫鬟见的场面少,此时已有些慌乱无措。幸亏苏瑾轩身边这个却是不同的,那是侯老夫人身边*过赐下来的。
只见这穿了碧绿色褙子的丫鬟悄悄上前一步,先是看似无意地挡住了苏瑾轩的去路,然后又拉住先前那小丫鬟的手,安慰道:“妹妹你别着急,那云雪膏确实是个好药,但药再好也比不过一个好大夫。你先去请许太医替三小姐看看,二少爷这边求了药膏就会过来的。”
小丫鬟听了便忙跑出了院子。
苏瑾轩也急忙要往苏瑾瑜的房中闯。门口的下人却是拦住了他,说辞与先前一模一样:“二少爷,大少爷吩咐了,除了二小姐,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我是去求药的。”苏瑾轩不满地就要推开下人们的手。
他身边的大丫鬟却又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地劝道:“二少爷,二小姐进去同您进去不一样的吗?二小姐也会替三小姐求药的,您何必多此一举。”
苏昭宁听了这话,不由得看向这翠绿色褙子的丫鬟。侯府这些下人是如何的品性,在长安侯府长大的苏昭宁可谓是深有体会。
面前这一个,表面看上去是三番四次阻拦了苏瑾轩的行为,但实际上却是真真正正在为他好。
这可不是侯府下人们过去有的品性。
看来这位二少爷如今在侯府的地位,苏昭宁要好好重新估量一番了。
她先前拒绝大姑娘苏柔嘉的邀约,一是因为不想再做过河拆桥的侯夫人母女棋子,二则是良禽择木而栖,侯府日后真正的主人是大少爷苏瑾瑜,而不会是侯夫人。
苏昭宁算准苏珍宜图谋复出便会引得侯夫人母女焦虑,也算准自己会被推到大少爷苏瑾瑜面前。但如今有一样,她却是没有完全预料到。
似乎二少爷苏瑾轩并不让大少爷除之而后快?
有了这层猜测,苏昭宁转瞬就变换了想法。她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自责道:“都怨我的记性。方才听到云雪膏的名字,竟还没有想起来。先前伯母赏赐了我一盒,就放在拿回来的行装里。二弟弟不如去我那边直接取了,给三妹妹送过去吧。”
苏瑾轩与苏珍宜是双生子,心性却远不如苏珍宜复杂。听了这话,他喜不自持,当即匆匆谢了苏昭宁一句,便拔腿小跑出了苏瑾瑜的院子。
丫鬟朝苏昭宁行了个礼,便也跟了过去。
苏昭宁望了二人背影一眼,便往苏瑾瑜的书房中走去。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紫色缎面长衫的男子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苏昭宁见苏瑾瑜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时之间竟也没认出面前这个不是苏瑾瑜。
她唤道:“大哥。”
紫衣男子转过身,只见那张如玉的面庞上眉目似画,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嘴角分明噙着一缕笑意。
“你不认识我了?”
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底那如泉水般淌过的悸动立马让苏昭宁回想起对方是谁。
“昭宁失礼了,还望定远侯恕罪。”苏昭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回到长安侯府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定远侯南怀信。
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
南怀信饶有兴趣地看向面前的苏昭宁,他记得她。这是个倒霉的姑娘。
说到倒霉,南怀信走到书桌面前,将桌上的字拿起来给苏昭宁看。
他问她:“你认识这写的什么吗?”
苏昭宁抬头看向那宣纸之上的字,她点头答道:“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南怀信满意地点点头,又从笔架上选了一支狼毫递给苏昭宁,道:“你写一遍给我看。”
苏昭宁依言上前,俯在书桌上提笔写字。
门口又有脚步声传来,苏昭宁没有抬头,只是认真下笔。
阴影被烛火照在宣纸上,只听到苏瑾瑜的声音响起:“二妹,你如何会阙北文?”
苏昭宁一笔一划,写的很是小心。她当然会阙北文,生活在这个长安侯府,每一个有意无意得到的信息都被苏昭宁格外珍惜看重。
还是半年前,苏柔惠去求那云雪膏时,苏昭宁就从那云雪膏外盒描述中猜得,宫中有了位新娘娘,是阙北可汗的掌上明珠。
既然能让那人精样的尚宫局专门做刻有阙北文的药盒,那么就证明这位娘娘颇得圣宠。身份尊贵,又得盛宠,那么有些福气就是时间问题。
苏昭宁在朝阳长公主府回廊中瞧见大批绣娘被领到总管那去的时候,她就知道,阙北公主的福气已经来了。而她,也终于像今日一样,借着这福气踩出了自己的路。
“昭宁原想在祖母寿辰时绣副百福图,是以涉猎了许多他地的文字。”苏昭宁已将南怀信要求的那八字重新写了出来。她放下狼毫,将宣纸拿起,只等众人来看。
书房中,此时已经站了四人。
除苏昭宁与苏瑾瑜两人外,定远侯和礼部侍郎周轩林都站在房中。
周轩林最先将宣纸从苏昭宁手中拿了过去。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了一遍苏昭宁的字后,又将南怀信先前拿的那一张拿起来,两张并排对比着看。
“好,好,这比瑾瑜你写的还要好。苏二妹妹,你还会其他阙北文吗?”周轩林问道。
苏昭宁望向苏瑾瑜,收到对方眼中同样的疑问后,她才答道:“只会些祈福的话。”
“也行。”周轩林略微有些失望,他叹道,“总比什么都不会好。苏二妹妹的绣工不知道比苏三妹妹的如何?”
苏昭宁方才见到苏瑾瑜时,就已经看到了对方腰间挂的那个美玉图案香囊。
用色鲜艳,绣纹细致,但布料却并非苏瑾瑜惯用的。这个香囊显然不会出自大姑娘苏柔嘉之手。
看来这是苏珍宜的手笔了。
苏昭宁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从中掏出一个香囊出来。她向苏瑾瑜道:“去年得了大哥哥从岭南送回的生辰礼物,妹妹一直未能回礼。这香囊是妹妹在佛前求过的,还请大哥不要嫌弃。”
在家庙的这段时间,苏昭宁亦已想清楚。当退无可退的时候,迎面而上未必不是一种办法。只要站准位置,即便只是一棵细柳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