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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更要命的是墓碑上的落款头衔:“九千岁”。一般来说,如果不是自愿活到这个岁数,如果不是当朝皇帝亲封,敢自称九千岁必须要有足够的等着被杀头抄家的心理准备,墓碑上这一个头衔委实诛人又诛心,刘瑾知道一身冷汗直冒,浑身虚软无力,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终于浮现这位顺风顺水权势滔天的大明内相心头。
不用怀疑了,能把他坑得这么死的人,放眼天下,除了秦堪还有谁?
勃然大怒的刘公公派出了一拨又一拨的西厂番子,动自己父母的祖坟已然顾不上了,先把那些要命的物事毁了,否则这个把柄若被朝臣拿捏住。怕是连陛下也无法保他,或许不止是无法保他,陛下更有可能不愿保他了。
…………
…………
朝堂一片纷杂混乱,京师发生了这么多事,大臣们很忙,而且他们大概也对朱厚照死心了,承天门前跪了那么多天也没见这个小昏君良心发现召见他们,可见事不可为。
皇帝的沉默也代表着一种态度,无论参秦堪还是参刘瑾,都不容易参倒。除非拿到了证据。
真的证据或假的证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证据能摆上台面,能扳倒奸臣。
事实证明,在这大明朝堂内。秦堪的敌人并不止一个刘瑾。反过来说。刘瑾的敌人更不止一个秦堪,不知有多少人在夜里辗转反侧,琢磨着要他们的命。
秦堪布局搅乱了一池春水。剩下的事情就算他不做,自然有人做,秦堪已给别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借口,这些文官们若不懂得抓住它,白瞎了经历这么多年的朝堂风浪了。
得知刘瑾父母的陵墓已具帝王规格后,当天夜里,左都御史杜宏登门拜访了好几位大臣,其中包括内阁大学士杨廷和,右都御史屠滽,礼部尚书张升,吏部左侍郎王鏊……
风浪未静,暗流汹涌,诸多弘治正德名臣在这一夜悄然集聚。
国朝养士何所为?风急雨骤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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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要搬家了。
古往今来,搬家的皇帝不少,都是从这个宫殿搬到那个宫殿,说是搬家,其实只是移驾。
朱厚照却不一样,他是真正的搬家。
豹房已落成,钦天监监正莫道维还未掐算出一个黄道吉日,朱厚照便迫不及待命宦官宫女收拾行装,又进慈宁宫向两位太后知会一声,事情便算定下了。
两位太后深知朱厚照的性子,试图劝了他几句,奈何朱厚照非常迫切地想要搬出这座冰冷毫无生气的宫殿,太后无论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长长一声叹息,只好随他胡闹。
最不高兴的要数夏皇后了,本来朱厚照建豹房时她也没反对,未出嫁时夏皇后的三从四德功课做得不错,深知民间尚以夫为天,一朝国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无论朱厚照在宫里怎么玩,怎么胡闹,怎么百般拒绝不与她圆房,夏皇后皆默不出声,夫妻两年形同陌路。
原以为朱厚照修好豹房后就算要搬家,也会与她一同搬过去,谁知直到搬家前几日,夏皇后才愕然得知,这回朱厚照搬家根本就没有叫她同搬的意思。以后俩夫妻算是彻底分居,夏皇后迟迟不得宠幸,往后若二人分居两地,想给朱厚照生个龙子邀宠保住自己地位的念头岂不是彻底落空?
夏皇后这才着了慌,急忙跑到慈宁宫跪在两位太后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着朱厚照的薄情寡义,两位太后头都大了,见夏皇后哭得梨花带雨,话里话外分明对朱厚照多有怨恚之意,太皇太后王氏和太后张氏耐着性子安慰许久,心中却对这位皇后渐渐感到不喜了。
两位太后都是过来人,而且思想很传统,对朱厚照这小两口不正常的夫妻生活方式本就感到不满,这种不满自然不能怪朱厚照,怪只怪夏皇后连如何讨好自己的丈夫都不懂,居然还有脸跑来向她们告状……
耐着性子打发了哭哭啼啼的夏皇后,乾清宫里,朱厚照已大呼小叫地忙着指挥小宦官搬家了。
忙活的不仅是宫里的宦官,竟连秦堪也召来了。
人来人往忙碌的乾清宫内,秦堪一手抱着一个景德镇官窑青花梅瓶,脸上苦笑连连。
“陛下,臣好歹也是御封国侯,你叫臣来干这种苦力……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朱厚照忙得满头大汗,费力地抱着一个檀木大箱子,身后的谷大用,丘聚,马永成等人也两手抱满了东西,众人一脸无奈。
白了秦堪一眼,朱厚照哼道:“国侯怎么了?朕还是当朝国君呢,不也跟你们一样搬着东西吗?”
张永抱着一个大箱子晃晃悠悠从朱厚照面前经过,朱厚照忽然抬腿朝张永屁股上踹了一脚:“轻点儿!箱子里装的都是父皇给朕收集的十几方端砚,打坏了朕再阉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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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弃天下
很难想象一位大明皇帝搬家居然搬得如此平民化,很多东西都是朱厚照,秦堪以及谷大用,张永等人亲自动手搬运,从乾清宫抬着各种东西吭哧吭哧出殿门,下玉阶,搬到宫外停着的马车上,别的宦官或禁宫武士急得跳脚,上前想搭把手,被朱厚照蛮横地一脚踹开。
很温馨的场面,秦堪依稀记得前世还是小业务员的时候帮朋友搬家,三两个人将简单的家什往小面包车上一扔,搬到新家也不收拾,把门一关,三两人呼朋引伴去烧烤摊上弄一把烤串儿,一件啤酒,推杯换盏间算是庆祝了乔迁之喜,喝得晕晕乎乎后各自回家,说是搬家,却像一次简单的朋友聚会。
再世为人,秦堪又找到了这种温馨简单的感觉。
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满满装了四辆大马车,朱厚照仍乐此不疲,忙得满头大汗却喜笑颜开,从内到外透出一种真正的释然和轻松,自从弘治帝仙去后,皇宫带给朱厚照的感觉太压抑太沉闷,直到今日,这座华贵豪奢的樊笼终于打开了一丝缝隙,笼中的鸟儿终于要冲破这丝缝隙,翱翔天际。
谷大用最瘦弱,搬了几个来回便受不了了,喘着粗气哀求道:“陛下,宫中宦官宫女武士何止万人,陛下为何偏要自己搬呢?老奴……老奴实在受不了了。”
朱厚照嘻嘻一笑,也不答话。
秦堪也累得够戗,却依然微笑道:“谷公公。陛下当咱们是亲人才要咱们亲自动手,旁人可没这个恩宠,豹房是陛下真正的家,真正的家需要真正的亲人朋友亲自搬,外人只要沾了手,豹房岂不又成了另一个皇宫?”
谷大用一楞,迷茫地看着秦堪。
朱厚照欣慰地看了秦堪一眼,笑道:“还是你最懂朕,不错,朕自己的家。必须要朕和亲朋亲自搬。这才是一个好的开始。”
谷大用张永等人依旧迷茫。
对太监来说,朱厚照的心思确实不容易懂,在他们的心里,皇帝有权有势。至尊高贵。天生就应该颐指气使。坐不垂堂,他们甚至不理解豹房对朱厚照的意义有多重要,他们以为豹房只是朱厚照兴之所至修的一个行宫。却不知它是朱厚照真正的家,一个没有纷争没有压抑,干干净净的乐土。
十余辆马车满满载着朱厚照的重要家当,两千余禁宫武士将朱厚照和马车围在中央,众人浩浩荡荡朝西华门豹房所在行去。
行驶至承天门,古老厚重的宫门徐徐打开,朱厚照坐在御辇中,听着马车吱吱呀呀的车轮转动声,心情莫名欢畅起来。
刚驶出宫门,却见承天门外的广场上,黑压压地跪着百多位大臣,为首者却是内阁大学士杨廷和,吏部左侍郎王鏊。
朱厚照坐在车辇里呆了片刻,急忙令车辇停下,朱厚照跨出车辇,弓腰亲手将杨廷和扶起来,诧异道:“杨先生,你来此作甚?”
杨廷和怆然一叹,道:“臣原以为豹房只是陛下的临时行宫,却不知陛下以后竟欲长住豹房……”
朱厚照在杨廷和面前仍如当年春坊的学生一般有些怯怯。
“杨先生,朕当初在金殿上宣布要修豹房便说过,豹房落成后朕便长住于斯。”
杨廷和叹道:“陛下,还记得当初春坊时臣有一次亲手拿戒尺责罚你么?”
“朕自然记得。”
“后来臣对陛下说,希望陛下将来不要弃了天下……臣今日再问一次,陛下,你真不会弃了天下么?”
朱厚照怔怔半晌,不答反问:“杨先生,如今朝堂臣权过甚,中外万事朕皆不能自主,朕说什么做什么,总引来满堂喝骂,朕想请问先生,是朕弃了天下,还是天下弃了朕?这大明社稷,还是朕的么?”
说着朱厚照神情寥落,透着一股深深的对未来的迷茫。
朱厚照年轻不懂说话,这番话可谓诛心之极,吓得杨廷和和身后的大臣扑通一声跪在尘土中,杨廷和频频叩首,老泪纵横滂沱。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何出此言啊!臣等并非擅权,臣等只想尽心辅佐陛下做一个英明的君主,纵有抗辩反对之例,究其本心,亦只是希望我大明少走弯路,少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代价,陛下若心怀怨恚,教臣等何以自处?臣请陛下赐死!”
朱厚照不理会杨廷和等大臣的嚎啕哭泣,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眼中充满了落寞孤单。
“杨先生,朕也有抱负,朕的抱负不比你们任何一位砥柱之臣稍弱,朕很想在有生之年创一番伟业,父皇与诸多老臣呕心沥血一生,为朕留下了一片大好中兴局面,朕希望打造一个不弱唐汉的盛世,然而每当朕想小小跨出一步,你们便将朕逼退一步,朕做的每个决定你们都毫不留情地封还驳回,满朝文武毫无顾忌到底说今上昏庸,朕不想昏庸,可是杨先生,文武诸臣给过让朕不昏庸的机会吗?”
朱厚照越说越哽咽,最终泪流满面,杨廷和等人亦嚎啕大哭频频叩首,口称死罪。
站在朱厚照身后的秦堪静静地注视着前方那道单薄却倔强的身躯,眼中露出淡淡同情。
他活在万众艳羡的目光里,却是世上最可怜的人。
承天门外的广场上寂静无声,君臣陷入难以名状的悲情中。
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无法妥协。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胡乱抹去了眼泪,语气变得平静。
“杨先生,朕已决意迁居豹房,朕离开皇宫并不意味着放弃天下,朕只想换一个地方,换一个位置再好好看看朕治下的江山。从今日起。中外文武大臣所奏国事皆由豹房而决,朕召见文武臣工皆在豹房,朕意已决,不可更改。”
杨廷和等一众大臣互视一眼,无奈地伏地拜道:“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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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入豹房,数百宦官宫女急忙出迎,豹房前黑压压的又跪了一大片。
张永领着人将重要物事搬进豹房主殿,朱厚照站在豹房沉厚的朱漆大门前,神情充满了迷茫。
见朱厚照情绪低落,秦堪笑道:“恭喜陛下喜迁新居。陛下可知。民间百姓如何庆贺乔迁之喜吗?”
“如何庆贺?”
“广邀亲朋,宴请四方宾客,好酒好菜好肉,当然。登门道贺的亲朋如果不是做人太失败的话。通常也会包个红包。当为贺礼。”
朱厚照闻言两眼一亮,顿时抛去了刚才悲怆低落的心情,笑道:“朕也广邀亲朋大宴宾客如何?”
秦堪笑道:“陛下也不必拘泥于形式。京中文武勋贵何止千人,宴请这么多人却是一桩麻烦事,那时请的人不知如何招待,被请的人诚惶诚恐不知送什么贺礼,又或者一些不怕死的清流故意扫兴,说些难听的话,臣觉得陛下索性别请他们了,就臣和谷公公,马公公等人为陛下庆贺一番。”
“如何庆贺?”
“陛下若信得过臣的手艺,臣愿为陛下做点新奇东西尝尝鲜。”
…………
…………
豹房主殿外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小宦官们支起了一个铁造的烤架,烤架上炭火烧得通红,旁边搁着几个鬃毛软刷,还有油,盐,小茴香,蒜汁,姜末儿等等调料。烤架旁的小桌上摆满了御膳房厨子细心切出来的,薄如蝉翼通透鲜红的羊肉,猪肉和牛肉,用一支支尺长的细竹签串起来,整齐地摆在托盘里,煞是赏心悦目。
秦堪手法老道的将各种肉串放在烤架炭火上,用刷子蘸一点点菜油均匀涂抹,没过多久肉串滋滋作响,散发出一股肉香味,再将准备好的盐,茴香,蒜汁等调料细细地撒在肉串上,刹时香味愈发浓烈,朱厚照贵为帝王也忍不住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喉头一阵阵地上下蠕动,谷大用马永成等人更是垂涎欲滴,跃跃欲试。
火候差不多够了之后,秦堪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
上辈子已娴熟的手艺,这辈子小试牛刀却发觉似乎生疏了许多,作品有点不尽人意。
随手将肉串一递,朱厚照急忙伸手欲接,不远处御膳房的总管太监急得跺脚又不敢上前阻拦,按规矩,皇帝吃的东西必须由下面的宦官先吃试毒,确定无事后再呈上,可今日……秦侯爷亲自主厨,陛下第一个品尝,这中间若出了什么岔子,一万条贱命也不够赔的呀。
朱厚照却毫无顾忌,接过肉串便大吃起来,秦堪也拿了一把肉串,君臣二人就着黄酒吃着烤串,恍惚间似乎回到前世熙熙攘攘的街边,朱厚照一边吃一边大赞不已。
“好东西!这吃法倒新鲜,朕听说色目回纥等番邦吃东西都这么吃,没想到今日终于尝到了,好!秦堪,你居然会这门手艺,怎么不早拿出来?”
秦堪苦笑道:“很普通的烤串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臣哪敢献丑?”
朱厚照气道:“你这话太谦虚了,这哪里是献丑,分明是献宝啊,再看看御膳房那些老狗整天给朕吃的什么,简直是喂猪的泔水,他们才叫真正的献丑。”
御膳房总管太监远远听到这句话,不由浑身一颤,扑通朝朱厚照跪下惶恐请罪。
君臣二人就着烤串喝着酒,马永成谷大用却早已按捺不住,吃完了烤串不说,索性也学着秦堪刚才的步骤,亲自动手烤起来。
黄酒入口绵软,但后劲颇足,朱厚照心中不畅,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秦堪有心想劝,话到嘴边又忍住。
罢了,本已是可怜人,若连醉都醉不了,人生活得有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朱厚照脸上已泛起了两团红晕,两眼也晕乎乎的找不准焦距,身躯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张永慌忙伸手扶他,却被朱厚照一脚踹开。
重重打了个酒嗝儿,朱厚照醉眼迷蒙,眼中却藏着深深的苍凉和悲意。
“秦堪,你说……朕迁居豹房做错了吗?”
“陛下,你醉了……”
朱厚照垂头,注视着琥珀般晶莹的酒汁,一滴泪水落入杯中。
“朕富有天下,应该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不是吗?为何父皇离去以后,朕却一点也不觉得幸福呢?”
秦堪静静地看着朱厚照,两年多以前他刚认识的东宫太子是何等的无拘无束,何等的自在快乐,可是现在,他只看到一具年轻的躯壳里,藏着一颗日渐消沉的心。
“陛下,浮生流年里,不懂叹息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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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金殿嘴仗(上)
作为朋友,秦堪很希望朱厚照这一生能够真的做到不懂叹息。
叹息便意味着尝到了苦楚,意味着人生里许多的无可奈何终究只能看着它无可奈何。
朱厚照应该做个诗人,做个丹青妙手,甚至做个游方郎中,做个禅宗僧人……做什么都比做皇帝强,都比做皇帝快乐。
乔迁之喜便成了乔迁之悲,秦堪陪着朱厚照喝了一顿闷酒,最后酩酊大醉的朱厚照被搀扶回了殿内,大醉中度过了他喜迁新居的第一晚。
秦堪踏着皎洁的月色,静静地走出豹房,四周万籁俱寂,御马监的万名将士散落在豹房周围守卫着朱厚照,夜色下的楼台阁宇人影幢幢戒备森严。
秦堪负手而行,迎面行来的巡梭将士纷纷朝秦堪按刀躬身施礼。秦堪淡淡点头,走了几步忽然一顿。
右副都御史张乾被刺死家中,刘瑾父母的陵墓修成帝王规格,这两件事闹得京师沸沸扬扬,为何今日朱厚照却只字不提?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提?
秦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谁说皇帝只是年少无知的少年郎?
少年郎早已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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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顺等在豹房外,见秦堪出来,丁顺急忙迎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侯爷,安化王反了!”
秦堪点点头:“算算日子,也该反了,几天前的事?”
“半月前。安化王聚王府三卫,杀尽安化城官员,随后宁夏都司指挥使周昂亦同时起兵叛乱,叛军克庆阳府,杀宁夏总兵姜汉,镇守太监李增,宁夏巡抚安惟学……两支叛军合而为一,共计八万人,甘陕宁三边二十余个城池已尽落敌手,眼看快打到山西了……”
“赴京军报到哪里了?”
丁顺笑道:“侯爷之前早有部署。咱们动用的是锦衣卫军驿。从山西到北直隶这一段皆由锦衣卫飞鸽传信,比赴京报信的人快了一步,如今报信的驿卒估摸着快到真定府,明日或可入京。”
丁顺顿了顿。道:“可是属下听说。明日陛下会视朝。刘瑾的党羽将会对侯爷施以最凌厉的一击……”
秦堪冷冷一笑:“明日本侯也上朝,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些阉党如何给我最凌厉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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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朝五日后。朱厚照终于临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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