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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秦堪个人的阴暗心理。只可悄悄算计,不可公诸于众。其实站在钱宁的立场而言,他并未做错什么。秦堪这般防备算计未免失了厚道,不过……秦堪从未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承认过自己是个厚道人。
…………
…………
帐内寂静许久,秦堪淡淡开口:“钱宁,今日你做得不错。”
钱宁躬身恭敬道:“公爷吩咐,属下尽力而已。”
秦堪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不错,你是个人才,陛下对你刚才的举动也非常满意……”
钱宁颇感意外的抬起头。
秦堪眼皮都不抬,盯着手中茶盏儿缓缓道:“……所以陛下刚才要我把你斩首示众。”
钱宁大惊,悲呼道:“公爷!”
秦堪不急不徐继续道:“……不过后来被我劝住了。”
钱宁由衷松了口气,脸色却愈发苍白,后背不知不觉渗了一层冷汗。
谁知秦堪又接着慢悠悠道:“劝虽劝住了,但陛下怒火难消,要我把你阉了送进宫,给司礼监张公公好好调教调教……”
钱宁又大惊,悲呼道:“公爷!”
秦堪不慌不忙道:“……后来陛下又被我劝住了。”
钱宁这会儿不止是后背被冷汗浸透,全身都虚脱般瘫软在地,一双看起来颇为锐利有神的眼眸此刻哀求般看着秦堪,尤其重点盯着秦堪的嘴。
秦堪浑若不觉,眼睛看都没看钱宁,只盯着手里的茶盏儿,用一种聊天气般的语气淡淡道:“堂堂大丈夫若被阉了,想必你也活不下去吧?你看,眨眼间我便救了你两次,你的命在鬼门关前转悠了两个来回居然安然无恙,实在是可喜可贺……”
钱宁:“…………”
“不过呢,陛下确实很生气,你坏了陛下的兴致不可能真的不付出代价,对吧?所以,陛下又下令将你狠狠揍一顿,揍到什么地步呢?揍到连你亲爹都不认识,或者你不认识你亲爹……”
钱宁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无比期待地看着秦堪:“公爷又劝住陛下了,对吧?”
秦堪和颜悦色笑道:“不,这回我没劝了,不能老扫陛下的面子呀……哎,好好的你哭什么,相比被斩首或被阉割,揍你一顿已算是非常厚德载物了好不好?”
钱宁垂头无声落泪,然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秦堪:“公爷,说话可否不要这么大喘气儿?属下大起大落三回了……”
听到只是揍一顿,钱宁的神情轻松了一些,而秦堪今日小小算计得逞,他的神情也很轻松。
二人沉默片刻,秦堪淡淡道:“你毕竟是为我尽心办差,陛下虽说要揍你,但多半是怒极之言,我不能对自己的忠心属下真的下毒手,回去后你自己将全身裹满伤带,好好在帐中躺几天,权当是被揍过了,回了京师后,我给经历司下个条子,升你为锦衣卫南城千户……”
钱宁怔忪半晌,接着大喜过望,重重朝秦堪磕了三个响头。
“谢公爷栽培提拔,属下定为公爷效死!”
秦堪笑了笑,忽然意味深长道:“钱宁,你还记得离京时本公跟你说过的话吗?”
钱宁恭敬道:“公爷教诲属下时刻不敢忘,公爷说,丈夫功名只在马上取。”
“不错,升你为千户是因为你在宁王之乱期间出生入死,这是你用命赚来的功名,谁也抢不走,本公麾下赏功罚过,从无偏袒,最忌投机钻营之辈,这种人在本公麾下永无出头之日,这句话你可要记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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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被活擒,而且被活擒了两次,其中悲愤不足为外人道,三国时有位老前辈比朱宸濠更悲催,这位前辈名叫孟获,他老人家活活被诸葛亮擒了七次,也不知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大抵被擒麻木了吧,由此也能看出外表道貌岸然的蜀相孔明先生内心其实是多么的阴暗,童年没阴影的人干不出这么变态的事。
逆首被擒并不意味着这场战争结束,世上有个词儿叫“余孽”,余孽不除终究是一大祸患。朱厚照大老远跑来一趟,除恶务尽正是应有之义。
朱宸濠的余孽有点多,鄱阳湖上还有四万水军和数百艘舰船,这四万人显然也不是良善之辈,他们本就是鄱阳湖上靠抢劫商船渔船甚至屠杀沿岸村落为生的湖盗水贼,朱宸濠捡破烂显然比王守仁更不讲究,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怀里揽。
随着朱宸濠被擒,江西各城池群龙无首,朝廷二十万大军再加湖广,浙江,福建等地蜂拥而至的数十万卫所勤王大军,更令占据城池的叛军心惊胆战,收复城池之战从开始便陷入一面倒的局势,朝廷王师势如破竹,一座座城池被轻而易举地拿下,大部分城池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叛军索性已扔了兵器弃城逃了。
不到一个月,江西全境所有城池皆被收复,重新纳入朝廷统治之下,宁王之乱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祸患未除,那就是鄱阳湖的反贼水军。
正德三年十月十四,朱厚照下旨收集或临时打造的近千艘船舰于鄱阳湖潘集结完毕。
临时拼凑而成的王师水军主动出击,朝反军所在地乘风破浪驶去,广袤无垠的湖面上只见千帆林立,号角呜咽,千艘舰船满载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无涯无际。
十月十九日,王师水师与反贼水师于鄱阳湖北面相遇,决战开始。
反军水师的将领名叫闵廿四,他本是鄱阳湖上最大一支水贼的首领,其人善战却不善谋,史书上一般称这种人为“有勇无谋之辈”,这样的人在三国时期一抓一大把,而且通常命不长,平均大概只能在书里活一个章回,便被某智勇双全的名将一刀斩于马下。
闵廿四也不例外,因为还没开始决战,他便干了一件非常提神醒脑的蠢事。
十月十九日决战,当日湖上大风四起,刚劲猛烈,船舰摇晃颠簸得厉害,于是闵廿四做出了一个非常自以为聪明的决定,那就是将所有的船舰全部用铁索并排钉在一起……
可以肯定,闵廿四一定没有读过《三国演义》,尽管这部古典名著如今已诞生了一百多年,如果闵廿四读过这本书,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决定狠狠狂扇十八记耳光。
是的,闵廿四的决定跟《三国演义》里面赤壁之战时曹操的决定是一样一样的。
数百艘船舰在鄱阳湖上分成数排钉死,这样一来船倒是在风浪中稳住了,只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决战的过程很简单,秦堪一看闵廿四的布置便喜上眉梢,乐得嘴都合不拢,然后扮了一回三国周郎,数十艘装满干草硫石的小船乘着东风箭一般冲向敌军船舰,然后王师以火箭引燃小船中的干草,反军大船被钉死一时无法分开,四万水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船着火,火势越烧越大,蔓延到反军大船上,三国赤壁之战几乎完整地在大明朝重现。(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 启程归京
成功各不一样,失败却是大抵相同的。
闵廿四败了,败得很惨,大火冲天而起,鄱阳湖上浓烟滚滚,无数生命在浓烟中永远消逝,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来了史书上淡淡的一笔带过,并且冠之以“贼”名。
由此可见读书是多么的重要,如果闵廿四在开战前掏一二两银子买一本《三国演义》,或者让军中读过书的人给他念一段千年前孙刘联军是怎样打赤壁一战的,相信结果一定不一样,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出这种自取灭亡的事。
人要作死拦都拦不住。
火光映亮了鄱阳湖的半边天,通红通红的仿佛天空都被点燃,无数惨叫声和哭嚎声交织成一片,冲天火势中,等待已久的朝廷水军发动了攻势,蝗虫般的箭雨铺天盖地朝着火的敌舰倾泄而去,船舰上的火炮也适时地发出怒吼,给挣扎在火场中的敌军来了一个雪上加霜。
无数满身着火的反军军士被活活烧死,随着船舰一同被烧为灰烬,有的则情急之下跳进湖水里,还有的直接被漫天扑来的箭矢射中……
战争是惨烈的,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双方将士杀红了眼,无论自己或是敌人的生命皆被漠视。
火借风势越烧越大,反贼水军的船舰已被烧了十之五六,而反贼主将闵廿四在船舰之间仓惶夺路逃跑时,却被一支斜刺里射来的冷箭穿透了咽喉,魁梧的身躯倒在火海里。与船舰一同化为灰烬。
一百五十多年前,仍是在这鄱阳湖上,太祖朱元璋与生平最大的宿敌陈友谅决战,以一战之胜负定江山归属。
而今还是鄱阳湖上,正德皇帝麾下的精兵猛将以狮子搏兔之势将朱宸濠的最后一股叛军力量歼灭殆尽。
此战反贼水军烧死和溺亡者近万人,余者皆降,极少部分逃窜。
正德三年十月廿九,喧嚣三个月的宁王之乱尘埃落定,朱宸濠惨败。
胜是胜了,但善后的事情仍在继续。
首先要打捞鄱阳湖上的船舰残骸和尸首。接下来的事情该厂卫忙活了。秦堪和远在京师的戴义,张永三人一纸令下,锦衣卫和东西二厂这座庞大的国家机器迅速运转起来,那些逃掉的反贼以为扔掉兵器抱头跑了朝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发生。简直大错特错。敢拿起兵器造朝廷的反。就必须承担后果付出代价,厂卫缇骑大索天下,上天入地也要把这些人揪出来砍了。
与此同时。南京都察院紧急派出十余位巡按御史,分赴江西各地官府衙门考核各衙门官员,除了考核政绩民声之外,更重要的是核实江西各地官员在朱宸濠起兵叛乱之后有没有投降反贼或扔下满城百姓弃城逃跑的败类,查缉出来便是一桩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俗称的“秋后算帐”。
借王师大胜之威,江西官场也面临着一次彻底的清算洗牌。
考核算帐是御史和厂卫的事,这些琐事已与朱厚照无关,鄱阳湖水战大胜后的第五日,京师内阁三位大学士派快马出京,代表满朝文武恭请皇帝班师回京。
当然,朱厚照看到奏疏的第一反应便是揉成一团扔得远远的。
大家仿佛都清楚朱厚照是个什么性子,内阁学士们的催促奏疏绝非随随便便发一道那么简单,而是一日一封,奏疏上的言辞语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冗长,比王婆婆的裹脚布还长,而且送奏疏的还偏偏是南京都察院的御史,御史这种类别的人是朝堂公认的棒老二,这种人不仅不怕得罪皇帝,而且还时常有意激怒皇帝,跟皇帝说一次话不混几记廷杖简直是渎职,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御史们很有耐心,大老远从南京跑来,不管朱厚照愿不愿意,当着他的面抑扬顿挫地念起了内阁学士们请求班师回京的奏疏,一天一次,比吃药还准时。
朱厚照快疯了,对这些梗着脖子生怕挨不到一顿揍的作贱御史们又发作不得,君臣双方耗了四五日后,朱厚照终于选择了妥协,他不能不妥协,唐僧给孙猴子念紧箍咒大抵也就这般滋味了。
于是朱厚照终于下旨,安庆拔营启程,班师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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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拔营启程,数十里浩浩荡荡不见首尾,朱厚照骑马走在队伍中间,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
秦堪拨过马头朝朱厚照靠近了一些,笑道:“宁王之乱已被陛下迅速平定,瞧陛下这模样怎地意犹未尽?”
朱厚照叹气道:“可不是意犹未尽吗?在外面平乱讨贼多么惬意,无拘无束的日子过到头了,一想到回了京师每日干巴巴坐在金殿上,听那些大臣们罗里罗嗦,朕咳嗽两声都有无数参劾责骂迎面而来,说句话有人骂,干任何事也有人骂,进了京师朕就仿佛被无数绳索捆紧了一般,再也不得开心颜了。”
失落的语气一顿,接着朱厚照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怒道:“你说朱宸濠这逆贼怎么就不多坚持几天?造反的念头谋划了上百年,就造出这么个光景,民间俗话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这朱宸濠遛过之后果然是只不争气的骡子,朱家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东西,害朕短短两三月就把他平了,简直是废物!”
秦堪张着嘴,不知该接什么话了,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句典型的昏君语录。
“陛下……陛下威武。”秦堪只好送上一记干巴巴毫无说服力的马屁。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一点儿都不威武,朕还在发愁呢,宁王之乱确实平定了,表面上看,朝廷王师大获全胜,而且用时颇短,可实际上呢?朕御驾亲征,王师未至安庆,江西战局全是王守仁在苦苦支撑,不仅坚守九江府一个多月,而且深入敌后收拢散兵,奇袭敌酋老巢南昌,还有,擒获朱宸濠真跟朕有关系吗?鄱阳湖水战,反贼主将蠢成那副德行,朕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吗?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安庆决战,但那一战朕擅自领着一千多侍卫冒险冲阵杀贼,这事儿传到京师,满朝文武难道会夸朕是个英勇善战的帝王吗?朕可没指望过他们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秦堪想笑,小昏君其实还是很聪明的,登基三年,他对朝中的政治风向也能猜得**不离十了,江西平宁王之乱,表面上看来大获全胜,但政治这东西和人心一样脏,明明是大胜的结果,回到京师被那些文官们一歪曲,这场大胜在他们嘴里指不定会变成什么,可以肯定,文官们绝对不会夸朱厚照干得好,为了杜绝皇帝再次离京亲征,就算是大胜他们也会极尽所能变白为黑。
本来秦堪还想找个机会提醒一下朱厚照,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此时见朱厚照心如明镜,秦堪也就不再多说了。
“难得陛下这般有自知之明,臣为大明社稷贺,正所谓知耻近乎勇,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善也……”
秦堪又送上一记连朱厚照都犹疑不定不知是夸是损的马屁,朱厚照越听越不是味道,挥了挥手叹道:“停,秦堪,朕刚才说这些话只是自谦而已,你用不着太认真回应,就算要回应你也应该勇敢反驳朕,然后大声告诉朕,其实朕错了,朕是个古往今来罕见的英明帝王,文可辩群儒,武可安天下,大明史上最英明的皇帝只有三位,太祖,永乐……以及朕。”
尽管知道朱厚照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秦堪还是被这番厚脸皮的话深深震惊了。
两眼圆睁瞪着朱厚照半晌,不知过了多久,秦堪断然扭过头,叹道:“臣……臣……”
朱厚照希冀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鼓励。
“臣去后军督运粮草,臣告退!”
…………
…………
大军从安庆出发,五日后到达南京。照例,南京六部官员争相觐见,这帮大臣觐见显然不是为了歌功颂德,而是为了催促朱厚照勿在南京多做停留,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当速速返京理政云云。
这一通劝却激怒了朱厚照,他本是少年心性,说得好听是青少年逆反期,说得不好听就是犟驴脾气,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请他即日启程,朱厚照索性往龙榻上一倒,他病了,病得很严重,见不得光也见不得水,尤其不能远行,这症状挑得不大合适,内行人一听就明白,这是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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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江山多娇
南京诸臣心里直犯嘀咕,这小昏君实在病得太蹊跷了,早不病晚不病,正要回京的时候偏偏病倒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说得不好听,小昏君分明是在出幺蛾子呀。
大臣们心里都清楚,可皇帝说自己病了,大臣们难道敢掐着他的脖子要他别装了,趁早滚回京师?
太医和民间的名医一拨接一拨进宫给皇上瞧病,也不知小昏君怎么在宫里恐吓威胁这些大夫,他们出宫时摇头叹气,一个字都不敢说,看表情似乎是准备后事的模样,却更像敢怒不敢言……
不论真病还是假病,南京的大臣们急了,朱厚照这一倒,颇得几分前世碰瓷的神韵,反正躺着死活不起来。
大臣们明知这是小昏君出的幺蛾子,可他们也不敢公然质疑,大明的文官虽无法无天,但不可能百无禁忌,皇帝病了不去慰问,反而质疑皇帝装病,至少也是罢官流放的罪。
朱厚照赖在南京不肯走,也不出宫,每日将秦堪和一众勋贵子弟宣进南京皇宫,然后一群年轻人整日喝酒耍钱,好好的皇宫被这群纨绔子弟充斥其间,威严厚重不复再见,生生被他们折腾成了赌场酒馆,买小开大庄家通吃,吆五喝六乌烟瘴气,朱厚照玩得好不自在。
赖在南京的日子足足过了小半个月,最后南京的大臣们实在受不了了,许多人酝酿着在皇宫门前击柱血谏之时,朱厚照终于觉得玩累了。逆反心理也得到了充分的发泄,于是他决定再次启程。
南京大小官吏大松了口气,送瘟神似的毕恭毕敬将朱厚照送出南京城,转过身便弹冠相贺普天同庆,南京城的大小衙门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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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正式踏上归京的路,朱厚照心中纵有再多不舍,却也知道轻重,皇帝的一生只能属于宫廷殿宇。
小公爷徐鹏举也跟着朱厚照的御驾上了路,他和朱厚照的性格颇为相似,最受不得拘束。更受不了无聊。见朱厚照和秦堪要走,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徐鹏举一急,找了个伴驾进国子监读书的借口跟着走了。徐老公爷见孙子忽然间上进了。不由满腹狐疑。然而小公爷的借口实在太堂皇了,老公爷也不得不答应,毕竟老徐家这几代出过不少混帐。如果孙子能多读点书,少干点混帐事,从此徐家的家风敦良渊博,未尝不是件好事。
二十万大军是从南直隶和湖广福建等地卫所临时调来的,平乱之后大部分将士已各自归建,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