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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行而入的细长地道,地道口正好位于马府的书房或卧房,那五名刺客没有白死,他们的任务就是为了闹出动静,吸引大家的注意,为你们掩饰挖地道的声音……”…;
秦堪注视着刺客,慨然叹道:“当真算计得天衣无缝,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若非我比你们早了片刻醒悟,仓促做好布置,恐怕此时马尚书已成了一堆血肉了。”
刺客们一直静静的听着秦堪述说,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用正视的目光瞧着他。
“你是何人?”
秦堪摇头叹道:“此时此刻,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刺客沉默,接着哈哈大笑,笑声里掩不住的失望和怆然。
“不错,不错,我等犯下滔天大罪,马上要变成死人了,你是何人已不重要,可惜啊,若早认识你几年,说不得要交一交你这少年英雄,端的好本事!”
秦堪也笑,笑得无声而文雅。
笑声渐歇,杀机顿起。
仿佛与刺客心有灵犀一般,当他们暴起身形朝列阵的校尉冲杀而来的那一瞬间,秦堪后退数步,大喝道:“前排御敌!后排火枪手两段式列阵!”
刺客们毕竟是带过兵的将领,深知军队列阵后的可怕战斗力,于是身形几个起落间便冲到第一排列阵的校尉们面前,手起刀落,几声惨叫,第一排的阵型便已松散凌乱。
秦堪挥手命第二三排的火枪手退后几步,一排蹲式,二排立式,鸟铳平举瞄准,待第一排的校尉被刺客们杀得七零八落溃散逃窜时,秦堪的手猛地向下一切:“放!”
砰砰砰!
当刺客们的计谋被秦堪识破的那一刻起,已注定了他们的失败,他们已失去了任何翻盘的机会。
至于现在的临死反扑,无非是困兽绝望的最后一击而已,完全没有效果。
两排鸟铳火枪放过,院中硝烟散尽,刺客们已躺在血泊中抽搐颤抖,唯独一名刺客身中数弹,却倔强地站在院子中间,迟迟不愿倒下。
“马文升何在?宣府参将李崇今日死不瞑目!我等被开革将领家小妻儿共计四百多人何辜?你竟痛下杀手,连嗷嗷待哺的幼儿也不放过,马文升,四百多条人命啊!知不知道你造了多大的孽?”
最后这个名叫李崇的刺客扔了刀,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厉声嘶吼,声如杜鹃啼血,字字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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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是非难辨(下)
第一百三十章是非难辨(下)
火把照得马府内院通亮,宣府参将李崇高昂着头, 体前 汩汩流着鲜血, 躯摇晃却倔强地不肯倒下。
秦堪静静注视着他,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泛起恻隐。
这是一群可怜的人,他们是被牺牲的弃子,他们为自己的贪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代价已超出了他们所犯的罪行许多,他们甚至连报仇都找错了人……
李崇仍在仰头厉吼着,状若疯癫,他的脚下躺满了同伴,那些同伴已在沉默中死去,鲜血染红了土地。
锦衣校尉们咬咬牙,一排人执着长枪便待上前结果他,却被秦堪抬手拦住。
人之将死,至少该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这是秦堪给敌人的最后怜悯。
包围李崇的人群让出一条道,一队校尉护侍着马文升缓缓走出。
李崇见到马文升,神 顿时激动起来,他的力气已然耗尽,仍艰难地抬手指着他,血红的眸子喷 着极度仇恨的火焰,那是一种要将人生吞活吃的目光。
“马文升狗贼!还我三十多兄弟家小妻儿四百多条人命来!”
马文升神 冷冽,目泛寒光盯着李崇,沉声道:“老夫便是马文升,宣府参将李崇,老夫记得你,当年老夫奉旨巡宣府,你到总督衙门里拜见过我,老夫一生做人做事仰不愧天,俯不怍地,李崇,老夫确实将你和三十余将领开革发配,但老夫绝未下令残害你们的家小。尔等之罪,不足灭门,李崇,你找错了人。”
“哈哈,找错人?马文升,你当李某是三岁稚儿?当初开革我们的人是你,灭我满门的不是你是谁?”
马文升怒道:“老夫判的案。老夫定的罪,贪墨之罪不足灭门,老夫若下此令。怎逃得过天下众口?老夫巡边只带了钦差仪仗,若 灭你等满门,宣府上下谁会遵此乱命?更重要的是。老夫与你们素无往来,无怨无仇,为何要灭你满门?李崇,你们是一群到死都糊涂混帐的东西!”
李崇愤怒的神 渐渐僵硬,垂头沉默许久,渐渐露出惊怒之色,浑 剧烈颤抖起来。
秦堪站在不远处暗暗叹息。
李崇明白了,可惜明白得太晚,更可惜的是他脚下躺着的二十多个同伴,他们死都死得糊涂。可怜又复悲哀。
“马文升,……果真不是你下的手?不是你又会是谁?”李崇目光竟露出哀求之色,他想等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证明自己和同伴们数年的刻骨仇恨不是一个可笑又可怜的错误。
马文升目光清澈地直视着他,沉沉叹了口气:“老夫与你们毫无私通。更谈不上仇恨,怎会做出这等损阳寿的事?”
这话无疑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利益是永恒的理由,它可以让仇人变成朋友,也能让朋友翻脸成仇,当初一起贪墨有过利益关系的人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李崇脸色一片吓人的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失神地喃喃道:“是他,只有他了,刘清,刘清……哈哈,好一个镇守太监,好一个仁义朋友!我们三十多人愚蠢如斯,今 才知真相,死得不冤,死得活该!”
“李崇,时至今 ,老夫问你一句……”马文升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你言语中多有怨懑之意,你且说来,当年你们贪墨兵粮兵饷被老夫开革发配,可曾一丝一毫冤枉了你们?”…;
李崇仰天大笑像个疯子:“冤枉?不,马尚书断案如神,明察秋毫,怎会冤枉我们?不错,我贪了,三十多个弟兄上到我这个参将,下到小小百户全都喝了兵血,三年前李某便已认了罪状……”
马文升向前踏上一步,冷冷道:“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满腹怨气?灭你们满门另有其人暂且不论,老夫的处置莫非不公?”
“马尚书定罪恰当,我们无人不服……”李崇顿了顿,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厉声嘶吼起来:“但是,马尚书,你定得了整个宣府边军的罪吗?”
吼声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所有人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
“贪墨,边军将领上下何人不贪?小到兵械生铁,大到钱粮,朝廷拨给多少,总督衙门扣一半,指挥使司再扣一半,下面的千户百户再扣,一石兵粮落到军士手里时,已不足二两,边军的贪墨已成了规矩,哪个将领敢不守规矩,与鞑子交锋时不知何时何地便会被咱们自己人在背后捅黑枪,末了报个战死殉国,边军风气如此,谁能不贪?谁敢不贪?”
“马大人,李某当初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李某上阵奋勇杀敌,手里也攒着十余条鞑子的 命,为前程搏军功,李某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在宣府搏前程,不是勇猛杀敌便能得到的,李某若不贪,便跟所有将领不是一路人,处处受到排斥打压……”
李崇通红的目光注视着马文升:“马尚书,你拿我等问罪,李某无话可说,然而你为何只拿了我们三十几个将领,却把其他人放过?”
马文升镇定的神 渐渐变了,脸色不由自主苍白。
“边军已糜烂若斯,你马文升除恶不尽,我李崇为何没资格满腹怨气?”
李崇仰天嘶声大笑起来。
“都说如今大明是盛世中兴,世人只见金玉满堂,何曾见过鞑子犯我大明国土烧杀抢掠,何曾见过边军将领层层克扣,军士们连饭都吃不饱犹握着兵器苦苦抵抗,哈哈,如此盛世,李某生不如死!”
言毕,李崇 躯摇晃几下倒地不起,校尉上前查看,发现他还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了。
秦堪和马文升默然无言,呆立院中许久。马文升索然叹了口气,转 缓缓离开时,背影竟显得佝偻苍老了许多。
边军将领人人皆贪,谁会不知?揭开盛世的外衣,内里却满目疮痍,处处糜烂,皇帝不敢揭。文官们不敢揭,于是将浮华堂皇的外衣盖上疮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于是歌舞升平。莺歌燕舞,此乐何极……
今晚的秦堪又彻底的上了一课,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了解这个正在中兴的朝代了。
然而越了解却越心凉。为李崇感到悲哀,为边军感到悲哀,更为那无辜丧命的四百多口人感到悲哀。
秦堪仰头看着恢复了寂静的夜空,眼中露出了谁也不曾发现的凌厉光芒。
他不想当圣人,但他更不愿跟那些官员一样麻木不仁,将领贪墨他无法解决,卫所糜烂他也毫无办法,因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他所能做的,便是为那四百多个老弱妇孺讨一个公道。天不报,我来报……李崇命大, 中数弹却没有伤到要害,被拿入了诏狱。
勿需审问了,策马 宫。皇门 箭这一款便足以将他打下十八层地狱。
不论什么人,不论有多大的理由和冤 ,敢于挑衅朱家皇权者,绝对没有好下场。…;
弘治帝松了口气,满朝文武也松了口气,尤其是牟斌和王岳。更是笑得眉眼不见,这几 他们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
监察御史们开始不安分了,他们早在等着这一刻,若不满怀正义地参劾人间不平事,若不激昂顿挫地声讨那些犯了错的官员,怎好意思当御史?
清流之所以被称清流,是因为他们从来不信“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他们要的是朗朗乾坤,要的是清澈见底,绝对掺不得小小一粒沙子。
六科十三道的言官御史们奋笔疾书,无数参劾的奏本雪片似的飞进了内阁,飞到了弘治帝的案头。他们参马文升,参宣府总督,参宣府镇守太监,御史们疯狂起来像一条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他们的眼中除了自己,全是坏人,全该下地狱。
弘治帝处理这样的事 有经验,留中不发两 后,司礼监终于发下了陛下的谕旨。
李崇菜市口斩首示众,马文升并无过失,不予追究,圣意安抚,宣府镇守太监刘清有渎职之过,着即撤去镇守太监之职,并发配中都凤阳守皇陵。
一切都结束了,皆大欢喜。至少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是个好结果,提心吊胆的人长长松了口气。
绝大部分人里,并不包括秦堪,他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当然,一个小小的千户没人关心他满不满意……三 后,在一个难得的风和 丽的中午,原宣府镇守太监刘清满怀庆幸后怕,坐着一辆马车出了京师德胜门,赶赴中都凤阳看守皇陵去了。
刘清一点也不沮丧,他坐在马车里,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他才四十岁,他上面有着强硬不倒的后台,他的人生只不过刚走到低谷,守皇陵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混资历,不出两年,他一定会被再次启用,此去凤阳只是度两年长假,如此而已。
弘治十七年腊月,京师郊外百里处,太监刘清途遇强人劫道,劫者不但抢掠财物,杀了车夫,更将刘清大卸八块,尸体扔在野外喂了狼。
司礼监掌印萧敬勃然大怒,令厂卫彻查,终不得其果,厂卫只好从死牢里拎了几个死囚当成凶手砍了,刘清一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
刘清被杀的同一天,李崇被押赴菜市口,刽子手一刀挥落,干净利落地砍下了他的头颅。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秦堪满意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伟大发明
丁顺领着几名忠心属下风尘仆仆赶回了京师,丁顺的腿肚子有点发软,无法无天的事不是没干过,但无法无天到这个程度的,真没干过。
自从跟了秦堪,丁顺发现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充实,不但充实,而且刺激,他决定五十岁后一定退休,不然心脏恐怕承受不了。
…………
有些事情自认为干得天衣无缝,但那只是自认为,很多作奸犯科的人干坏事之前也自认为不会被发现,只可惜最后还是失望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秦堪也觉得马文升的目光很雪亮,亮得让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
刘清被杀的消息传来,厂卫彻查,秦堪也装模作样地派出校尉帮闲们打探侦缉,可是马文升看他的目光却有些不一样,非常的意味深长,却什么也不说。
秦堪那几天差点被吓成了疯子。
事实证明马老头儿还是很厚道的,活到他这把年纪,大抵都明白“难得糊涂”四个字的奥义,当然,也不排除马尚书有别的担忧,——敢杀太监的家伙一定不介意再杀个吏部尚书。
牟斌对秦堪越来越满意了,他觉得这年轻人虽然有时候莫名其妙冒两句话能把人噎个半死,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将秦堪调入京师是他此生最英明的决定之一。
于是北镇抚司赏银一千两以示嘉奖,令秦堪有点失望的是。这回没有升他的官儿。倒不是牟斌小气,事实上牟斌很想把秦堪升到五品镇抚,从此倚为他的左膀右臂,可惜锦衣卫的内部编制摆在那里,北镇抚司内只有两个镇抚名额,现任的镇抚又没犯错,总不能说撤便撤。于是秦堪便只好继续等待机会。
可惜牟指挥使没把这番为难告诉秦堪,这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有损上司权威。不然这点难事对秦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镇抚没犯错便不能制造点机会让他犯错吗?下套坑一回人而已,太简单了。
不得不说。牟斌没升秦堪的官是理智的,对历史负责的,否则这样的人若掌了大权,必然是锦衣卫的不幸,是文官集团的灾难,是大明王朝的悲歌。
京师的冬天很冷,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秦堪最喜欢坐在家里的热炕上,看着窗外屋檐下凝结的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柱,想象一下前世吃过的冰棍儿。忽然有种淡淡的惆怅,宛若隔世的乡愁。
很久没吃过冰棍儿了呀……
打造一个小模具,注水,再加一点点蔗糖,一两滴薄荷叶的汁液。掺一些煮熟的红豆和绿豆,最后插根小木棍儿,放在室外等上半个多时辰,等水结成冰,把它从模具里扯出来,一根简陋版的冰棍儿便做成了。
怜月怜星大喜过望。于是一大两小坐在屋里的热炕上,高高兴兴地舔舐着,不时打个冰冷的寒颤,又继续舔舐……
秦堪一边吃着冰棍儿,一边瞧着两个小萝莉舔舐冰棍儿的可爱模样,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瞧那根在她们鲜嫩如花瓣儿的红唇间来回进出的冰棍儿,瞧她们那不时伸出来又缩回去的粉红香舌,以及她们那眉目半阖一脸享受的表情……
秦堪觉得这个发明是他穿越以来开的最伟大的金手指,是训练两个小萝莉的绝佳工具,人生若只如初见算什么,斗地主算什么,这根冰棍儿才是跟他的终身幸福紧密相关的伟大发明。…;
相信再过不久,她们舔舐冰棍儿的技术将会出神入化,下一步计划是按他自己的尺寸和形状,再打造一根全新的冰棍儿,让她们继续用那种享受的表情舔……
…………
…………
杜嫣气咻咻走进屋里,气愤得捧起桌上的茶壶便往嘴里灌,接着一声惊叫,茶壶被摔碎,杜嫣舌头烫出了水泡,眼睛眨了眨,呜呜哭了起来。
俩萝莉见主母哭了,不由大急,将冰棍儿递到她嘴边,杜嫣含着它没多久,终于不那么痛了,神情却仍旧气愤难抑。
秦堪气定神闲道:“这回相公我是不是又要赔人汤药钱了?把人家打成了几级伤残?”
杜嫣惊愕道:“你怎么知道我揍人了?”
“能把你气成这副模样,气你的那个人下场一定很凄惨,你只要告诉我,你把那人揍成了什么模样,他能活得过今年冬天吗?”
杜嫣想了想,嘟起了小嘴:“相公,我觉得你在损我……”
秦堪叹道:“你的感觉很正确,如果你的行为能和你的感觉一样正确,我就谢天谢地了……”
杜嫣理直气壮道:“今日这人太欠揍了,不揍不行,不揍不足以平民愤!”
秦堪喃喃道:“好熟悉的词儿,法场斩犯人时,监斩的官员好像都得来这么几句,我家婆娘难道是跟她爹学的?”
“我从城里回来刚下马车,便看到两个老头儿陪着一个屁孩子在咱家门口鬼鬼祟祟,我问他们找谁,那个屁孩子竟然不理人,直接推门便进,还把上前拦他的管家推到边,差点都走进咱家内院了,瞧他们的模样,既不是你锦衣卫的同僚,也不像官差,相公你说,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孩子吗?”
“很少见……后来呢?”
杜嫣横他一眼:“相公明知故问,真讨厌。后来你不是全知道了吗?”
秦堪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什么?”
“后来当然是我把他们全打趴下了呀,只用了三招,现在那俩老头和屁孩子正坐在咱家大门口哭呢……”杜嫣皱了皱鼻子,神情有些得意,很可爱的模样。
秦堪:“…………”
杜嫣见秦堪无语的表情,不由忐忑道:“相公是不是不高兴?你想说什么?”
秦堪长叹道:“我想说,娶到你这样的娘子,实在是三生有幸,前世力气太大,敲破了五百个木鱼求来的缘分……”
心里有点想笑,谁家教的孩子这么没教养,把别人的家当成他自己家到处乱闯,不揍他一顿确实有点对不起自己。
笑着笑着,秦堪脑海里不知怎的浮出一个少年人的身影,接着他两眼徒然睁大,惊恐地从热炕上弹了起来,二话不说从暖屋里冲了出去。
…………
…………
秦家大宅门口,两名面白无须的老头儿陪着一个少年抹眼泪,三人抱头痛哭,画面分外心酸,他们的衣衫凌乱不堪,如同在泥地里打过滚似的,两个老头儿鼻青脸肿,少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堪冲出大门一瞧三人模样,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