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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老校长:“现在应该是下课休息时间吧?”
老校长说:“是的,刚好第三节课下课。”
我问:“那怎么没有学生出来活动一下呢?”
“这你就不懂啦,马上就要高考,现在学生们都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呢。至于高一高二的小毛头,也被要求除了上厕所禁止出声打闹,以免影响到高三的学长们。”
呼,还真是地狱一般的高三啊。
沈依依所在的班级是文科一班,刚好第四节课就是艺术课。
于是我在老校长的安排下,很不客气的占用了这一节课。
当上课铃声响起,老校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和苏郁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班级。我站在讲台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班级里的学生,忽然觉得事情开始有点意思。
这些学生虽然不说话,但是其中一部分人眼神中透露着一股不安分的气息。
简单来说,或许这些学生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乖巧。
我还没张口说话,忽然有个男学生率先开口问道:“你凭什么占用艺术课的时间?”
有学生附和道:“就是,我们难得能休息一下。”
我笑着反问道:“别忽悠我了,刚才从教室里走出去的老师手里拿着语文书,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打算占用这节课的,对吧?”
顿时几个小毛头哑口无言。
小样儿,我上高三那年就没上过艺术课,节节都被占了,竟然还想忽悠我。
我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笔仙”。
我说:“听说你们最近玩这个玩的很嗨,让我看看,全班都多少人玩过这个?”
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举起了手。
苏郁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听说你们不少人玩笔仙之后撞了邪?”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底下顿时沸腾起来,有个女生对我说:“是啊是啊,我前天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镜子上被人贴了一张符咒,看着特别诡异。”
又有女生说:“我有天在宿舍睡觉,总听见下面有人发出声音,可是舍友都说没听到。”
突然,有个学生问我说:“老师,你玩过笔仙吗?”
我笑着回答说:“玩过。”
我的确玩过这个东西,就像是四角游戏那一类的灵异游戏,我都玩过。而且我玩的叫做碟仙,比笔仙还要凶险的。依稀记得那天的确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我和三个朋友一起玩碟仙这个游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站在东南角的位置,那个人就会嘿嘿的笑,忍不住的笑,导致游戏无法进行。后来我不信邪也去了那个位置,结果刚一过去就没完没了的笑,找不到原因。
后来我猜想,可能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由于第一个人在笑,于是剩下的人都会容易发笑。
同学们听完了我的故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问:“那老师你相信笔仙吗?”
我摇头,说:“不信。”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问:“可是我玩笔仙的时候,那根笔的确可以自己动啊!”
我说:“事先声明,我虽然不信但也没法完全解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笔仙绝对没你们传的那么恐怖。我认为你们在玩笔仙的时候需要两个人用手同时抓住笔,而且要求不允许用手肘做支撑。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这种情况下你们需要承受多方面的力,从而导致手臂不稳,于是笔就会在手臂力量的带动下貌似自行移动。”
有个女学生问道:“那为什么笔仙总会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动呢?”
我笑了笑,说:“这个很好解释,现在请所有人闭上眼睛,跟着我的话语。”
大多数学生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只有包括沈依依在内的几个人没有听话,他们仍在低头看书做题。
我说:“深呼吸,全身保持放松……放松你的每一处肌肉……”
在简单的放松训练过后,我看到不少学生都瘫软在椅子上,明显已经陷入了深度放松的状态。
我接着说道:“现在,请你们将双臂伸出,平稳的悬在半空中,不能放在课桌上。”
学生们纷纷按照我的话做了。
“继续保持放松……现在,我在你们的左手上放了一个秤砣,有点沉,但是你们能拿得动……记住,我放了一个秤砣哦。”
我像是唐僧一样碎碎念着,差不多过了三十秒,我说:“保持身体不动,睁眼吧。”
学生们睁开双眼,疑惑的问道:“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你们看看自己的双臂,是不是左臂比右臂的位置要低。”
事实情况的确如此,只有少数几个人例外。
大多数学生都相信我的话,那几个人则自找麻烦问道:“为什么我们的没有变化。”
我不慌不忙,心想这是几个叛逆的小刺头,说道:“好,你们几个单独再来一遍。”
这一次在放松训练之后,我说:“现在,请你们一定不要动左手,记住一定不要动左手。”
在这里,我使了一个诈。
我知道这几个人是在故意使坏,不愿意配合我。所以我说记住一定不要动左手,这样一来如果他们逆反的话,就一定会动左手,我可以说为什么要动左手呢,这就是浅催眠的力量。
如果他们一动不动,我还可以说,我本来就是想要让他们一动不动,仅此而已。
在经历这么一番闹剧之后,学生们终于安静下来,似乎有些相信我了。
我说:“我不能确定笔仙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肯定里面一定有心理暗示的因素。你们本身在做游戏之前就想好了问题,而且心中都有一个答案,这就是驱使你们将笔移动的最大动力。”
有个女学生又问:“可是为什么不同的人做笔仙,结果会不一样呢?”
我回答说:“你越是期待什么,自我暗示的作用就越强。”
说到这里,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沈依依,发现她的身子微微发抖,但是并没有抬头看我。
苏郁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老校长临走时提醒过我,沈依依才是这一次来学校的主要目的,其他人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可是目前看来,沈依依的确成了最大的难题。
第六十九章 笔仙传说(下)
其实早在几千年前,中国古代就出现了类似“笔仙”的招灵法事,那时候叫做“扶乩”。它是中国道教的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箕、抬箕、扶鸾、挥鸾、降笔、请仙、卜紫姑、架乩等等,扶,指扶架子;乩,谓卜以问疑。在扶乩中,需要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为鸾生或乩身。神明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神明的想法。信徒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沟通,以了解神灵的意思。
扶乩要准备带有细沙的木盘,没有细沙,可用灰土代替。乩笔插在一个筲箕上,有的地区是用一个竹圈或铁圈,圈上固定一支乩笔。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术士制丁字形木架,其直端顶部悬锥下垂。架放在沙盘上,由两人各以食指分扶横木两端,依法请神,木架的下垂部分即在沙上画成文字,作为神的启示,或与人唱和,或示人吉凶,或与人处方。旧时民间常于农历正月十五夜迎紫姑扶乩。
由此可见,人类对于未知的向往在几千年来一直都存在着。
我跟学生们讲述着关于笔仙的由来和故事,“扶乩的最早纪录见于我国东晋时期,唐时传入日本,由日本传入荷兰,再由荷兰传入欧美各国,在日本叫做‘灵子术’,西方国家称扶乩的板为‘维吉板’,研究扶乩的组织叫‘灵学会’。据说美国前总统威尔逊生前笃信扶乩,有一次乩盘上写出了许多古代希伯来文,当时在场的人都不认识;英国著名生物学家查理·达尔文的哥哥伊拉斯马斯·达尔文坚信扶乩,经常在自己家里组织扶乩会,达尔文曾经参加了一次扶乩会,但中途退场了,达尔文的好朋友、著名生物学家赫胥黎对扶乩虽然持怀疑态度,但经常参加扶乩会,而达尔文的另一位好友、著名科学家华莱士却是扶乩的坚决拥护者。”
学生们听了之后连连点头,总算是弄懂了这个游戏的意义。
笔仙游戏,可以说是扶鸾的一个小小缩影。不过这件事情发生在学校里面,却包含有另外一层含义。
无论笔仙是否招了出来,有一件事情最为重要,那就是——学生们到底问了什么?这也是心理咨询的主要问题,无论来访者做了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永远需要探究的并不是他所做的事情,而是他的动机。
这点在犯罪心理学上同样适用,讨论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往往比讨论作案手法还要重要。
对于一些十八岁左右的孩子来说,他们的问题大多是“高考能考多少分”,“某某喜不喜欢我”诸如此类。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红旗中学的学生偏偏这么喜欢笔仙游戏?
我认为这是一种压抑导致的必然结果。
这个学校太过看重学习成绩,于是学生们也就极度压抑,只能选择一些其他方式来释放压力。
与其说他们撞了邪,倒不如说他们是想找个理由歇一歇。
我非常理解他们的感受,高三的确是一个压力极大的时间段。不过沈依依一直都在低头做题,貌似并没有听我说什么,这让我感到有些好奇。
利用一节课的时间,我给他们讲了一下笔仙游戏的原理,尽量让他们相信“科学”,也希望他们能够换一种方式来缓解压力。
下课的时候,我说:“其实你们不用太大压力,因为上了大学的人都会后悔四年。”
有人问我:“真的吗?难道大学那么恐怖?”
我说:“不过没上大学的人往往后悔一辈子,少年,好好把握青春吧。”
在老校长的安排下,我和沈依依在校长办公室进行了一次交谈,苏郁在一旁静静听着。
我问:“学业压力很大吧?”
沈依依低着头不说话。
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从一开始沈依依就是这幅模样,看起来似乎对心理咨询完全提不起精神。
我说:“我能不能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天台呢?”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但还是不肯说话。
我继续说:“是不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因为玩过笔仙游戏?”
她轻轻摇头。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按理来讲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不至于这样,更何况据老校长所说沈依依平时的表现都很正常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
我仔细思考着原因,心想自己从进入学校开始,一直都把话题围绕着“笔仙游戏”展开,而沈依依则一直表现的很冷淡,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说?
这时候,苏郁突然开口说道:“你根本没有玩过笔仙游戏,对吗?”
听到这句话的沈依依突然抬头看向苏郁。
她继续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班级里玩笔仙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问笔仙感情问题的,还有一种是问笔仙学习成绩的。而你看起来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惑,所以并不需要玩笔仙游戏,是吗?”
沈依依怔怔看着苏郁,虽然仍然不说话,但是很明显她被苏郁说中了心事。
苏郁说:“我注意到你的座位虽然在班级前面,但是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人和你说话。甚至就连你的同桌,宁可和另一边的人说话,也不理你。你没有朋友,是吗?”
沈依依忽然开口反驳道:“不用你管!”
苏郁耐着性子说:“我不管,也管不了。我说这些是因为我和你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或许你不愿意说……”
什么事情,还不愿意说?我顿时一头雾水。
沈依依没有理会我俩,突然站了起来逃了出去。
我看着苏郁,问道:“什么意思?”
苏郁解释说:“古奇,我怀疑沈依依会突然发疯,应该和笔仙游戏没有关系。”
我对此有些好奇,说:“怎么解释?”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我觉得她和我小时候很像,或许也正面对着我曾经历过的事情。”
我想象了一下苏郁高中时候的模样,她那时候应该是孤僻的,而且没有朋友。并且因为自己总会出现“鬼上身”的现象,可能还会被同学看成怪胎,遭受恶作剧。
沉默片刻之后,苏郁突然开口说道:“咱们去教学楼的天台看看吧,或许会有一些收获。”
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学生应该已经吃完饭纷纷回到宿舍休息了。我和苏郁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中行走,然后来到了天台。
出乎意料的是,在天台上,我们碰到了沈依依。
还有几个打扮很“成熟”的女同学。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苏郁的意思。红旗中学里根本不存在什么笔仙撞邪的故事,沈依依之所以会“发疯”,纯粹是因为出现了校园欺凌的现象。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女生狠狠的打了沈依依一下,说:“你昨天没事干抽什么风,难道还想自杀吗?还是你觉得把警察引过来,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另一个女生也附和道:“就是,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帮我们写点作业又能怎么样?话说回来,你也就只有这点作用了吧。”
沈依依捂着挨打的地方,蹲在地上低头不语。
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和苏郁对视了一下,我低声说道:“怎么办?”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皱着眉头看向天台那头。
那边的两个女生从书包里掏出来两份卷子,还有一根圆珠笔,说:“赶紧帮我俩把作业做了,不然我就把你给那谁写的情书贴在黑板上。”
我心想,还真是恶劣啊。
沈依依似乎想要反抗,她看着扔在地上的卷子和圆珠笔,一动不动。
她说:“不要。”
“呦呵,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反抗我们?”两个女生开始用手掐沈依依,一边掐还一边骂:“有本事你再叫警察过来啊!”
沈依依没有还手,只是默默的说道:“心理老师说的很对,你们玩笔仙游戏是因为不自信,就像你们现在欺负我,也是因为不自信……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而我确定我一定会比你们过的好!就算我读大学会后悔四年,但是你们一定是后悔一辈子的那种人!”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苏郁突然冲了过去。
她捡起地上的圆珠笔,猛地一把扯开那两个女生,然后一把揪住其中一个,恶狠狠的说道:“你再碰她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用圆珠笔戳瞎你的眼睛!”
这时候苏郁的表情很凶狠,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不是苏郁。
是苏晓。
或许是沈依依的话触痛了苏郁的某根神经,让她回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于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眼看着事态马上就要失控,我赶紧冲到苏郁旁边,将那两个女学生扯到了自己身后。
苏晓冷声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就扔掉了手中的笔,拉着沈依依离开了天台。
那两个欺负沈依依的学生明显被吓到了,两个人眼圈通红的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都是同学,何苦为难同学。”
校园里面存在很多成年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笔仙游戏,比如欺凌事件。当我长大之后重新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解决方法很简单。
其实只需要对学生表现出适当的关注,仅此而已。
十八岁的天空,需要有人欣赏。
第七十章 神秘线索(二)
又是悠闲的一天,在接连搞定了社交恐惧症和校园文化的案例之后,我的生活就步入了正轨,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这期间唯一发生过一件令我觉得不适的事情,那就是电视播报的一条新闻,说在市外郊区再度发现了一具无脸尸首。
作为参加过游戏的参与者,我很清楚这代表又有游戏结束了。虽然我没有参与到这一场,但是谁也无法确定,我会不会在某一天再度陷入那个如同梦魇一样的情景。
孙腾飞和顾楠没有再来找过我,或许是关于药物泄露的问题已经让他们觉得焦头烂额了吧。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我和苏郁呆在诊所里有些无聊,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她说自己从小时候出现“鬼上身”的情况之后,就变得孤僻、孤单、孤独。在学校里面,她属于那种总是低着头走路,从来不敢抬头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她是毫无存在感的。在同学眼里,她是自卑而且敏感脆弱的。
然而事实上,她的确敏感,却并不脆弱。她总是低着头只是害怕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被“鬼上身”,然后吓到别人。
我说:“你听说过二十四个比利吗?”
苏郁说:“我看过那本书,是有一个人分裂出了二十四个自己对吗?”
我点头,“这叫做解离性人格障碍,也可以叫做多重人格。你目前可以确定至少是双重人格,因为在你体内,有一个你自己也觉察到的苏晓。不过我认为除了苏晓之外,你体内还存在其他人格,那些人格占据你的身体时,就变成了你所说的‘鬼上身’的情况。”
苏郁有些好奇,“可为什么会变成他们呢?我明明和他们不熟。”
“苏郁,你是属于那种共情感极强,受暗示性也极强的人。如果我猜得没错,当你看一些电视剧或者书籍的时候,会经常把自己带入其中,对吗?”
苏郁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说:“举个例子,人们都会换位思考的本领,但是大多数在换位思考的时候感到有些困难,而且无法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但是你不会,你能够瞬间将自己变成别人,站在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看待世界。所以敏感的你能够很快发现我的问题,还揪出了根本就不存在的安安。”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一种天赋,你这种情况也是我活了小半辈子头一次见到。由于你的这种敏感,使你仅仅只是接触到一些线索,就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