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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莫正阳一脸的疑惑，莫湘芸解释道，“吴志武在解放前就是我们厂的厂长，公私合营之后，给他保留了副厂长的职务，他的保留工资很高，虽然他不是厂委领导，但他的技术厂里无人能比，他这个副厂长的权限还是很大的。一想起他看我的那个眼神儿，我这心里边就有点胆战心惊的。”
莫正阳想了想，慎重起见，他还是说道：“我听您这样一说，感觉这个吴厂长确实有些问题。我现在有两个建议，一个是我直接给您换个单位，和那个吴厂长不在一个单位了，您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另一个建议就是，您直接把这件事情向厂委领导汇报，把这件事情直接挑明了，那个吴厂长反而不敢对您打击报复。”
“我们食品厂的福利一直都是市里边儿数得着的，而且我又在厂里这么多年了，要是这件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我还是不想离开。”莫湘芸的意见很明确。
“您是食品厂的？咱们云州市一共有几家食品厂呀？”莫正阳此前对于莫湘芸在哪个工厂上班并不清楚。
“咱们云州市一共有三家食品厂，不过我们东方食品厂是省属企业，同时也是规模最大的。”说起工作的工厂，莫湘芸的语气中满是自豪。
“原来您是东方食品厂的职工，我这次出差，就是来东方食品厂办事的。”莫正阳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合，“那您就先不要和厂委领导汇报了，这两天我会和你们厂里领导接触，等我了解一下这个吴厂长的相关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也不晚。”
“原来你这次出差是到我们东方食品厂来办事的，有没有大姑能帮上忙的地方呀？要是有的话你尽管说！虽然大姑只是一个普通的厂委干事，但是在厂里边儿这么多年，在厂委领导那里，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虽然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但莫湘芸还是希望能够为侄子做点什么。
“就是一点工作上的事情，事情很简单，这次真用不上大姑您费心。”
莫正阳接着说道：“我看这个吴厂长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您在厂里面这么多年，对这个吴厂长的了解肯定挺深的，您感觉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呀？您仔细想一想，不管是哪一方面。”
莫湘芸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说道：“还真是有一件事情，很可能和吴厂长有点关系。”
“四年前，我们厂委里边儿分配来一个年轻的中专生，小姑娘不太爱说话，平常我对她关心的多一些，所以和她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有一天中午的时候，她小声跟我说她发现了一个吴厂长的秘密，可还没等她说出来，办公室里边就来人了，后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和我说，我也没太当回事儿，一直都没有追问。”
莫湘芸露出惋惜的神情，“后来没两天时间，小姑娘竟然失踪了。当时我也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突然想起来，你们说她失踪的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吴厂长有关呀？”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莫正阳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越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越能发现问题。这位吴厂长乱搞男女关系，被人发现之后，竟然露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这很不正常。一个人面对突发事件的本能反应，往往就是本人的真实想法，不管这个吴厂长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这个人都很危险。”
为了大姑的安全考虑，莫正阳建议道：“要不大姑您请两天假，以后清雪要在云州学习四年时间，今后的日子就要靠您照顾了，清雪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麻烦事儿还多着呢，要不您陪着一起去？”
“我还真是有点不放心，不过请假倒是用不着，我的工作不算忙，我让同事给我替两天班就行了。”莫湘芸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莫湘芸只不过是发现了吴厂长乱搞男女关系，而且当时又没有声张，就算那个吴厂长的身份有问题，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马上就对莫湘芸起歹意。
莫正阳感觉莫湘芸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准备等莫清雪报到之后，在着手解决这件事情。
难得老家的亲人上门，而且还带过来这么多稀罕的好东西，莫湘芸虽然过日子一向精打细算，但这个时候却不会吝啬，把家里平常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当然，就算莫湘芸把家底儿都拿了出来，她眼里的好东西也只不过就是二斤黑面和几斤玉米面，以及两颗已经蔫了的萝卜和一把青菜。
虽然这顿饭在莫正阳和莫清雪的眼中很平常，但对三个孩子来说，晚上这顿饭却比过年还要丰盛。不但吃到了香喷喷的二合面馒头，甚至还有想都不敢想的牛肉干和腊肉炒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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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寻找突破口（）
晚上吃完饭，虽然莫湘芸盛情挽留，但考虑到她的家里只有两间卧室，莫正阳和莫清雪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最终返回招待所住宿。
第二天上午，莫湘芸带着莫正阳和莫清雪在市内四处转了转。晚上，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莫正阳的小叔家。
莫正阳的小叔莫名海，今年只有34岁，前几年转业后，安置到了省城的机械厂，担任保卫科科长的职务，家里边只有两个孩子，负担轻，而且又是双职工，生活条件比大姑家还要好一些。
在小叔家里吃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天色很晚，才各自散去。
莫清雪报到的这一天，是在三位亲人的陪伴之下，前往学校报到的。除了莫正阳之外，莫湘芸和莫正阳的小叔也都请好了假，专门赶过来陪同。
办好所有手续，直到莫湘芸帮着莫清雪铺好床，归置好所有行李，几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分别的时候，莫湘芸和莫明海都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钱和粮票，硬塞到了莫清雪的手中，虽然莫清雪极力推辞，但在两位长辈的坚持之下，她还是无奈的接受了两位长辈的好意。手中握着的钱和粮票虽然轻飘飘的，但莫清雪的心情却是沉甸甸的。
莫正阳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什么。今后莫清雪要在省城学习四年时间，少不了麻烦大姑和小叔，大姑和小叔的这份心意，他肯定会有所补偿。
其实莫清雪的手里不缺钱，也不缺粮票。早在家里的时候，莫正阳就已经给了莫清雪200块钱和100斤全国粮票。有了这些钱和粮票，莫清雪就可以经常下饭店吃点好的，哪怕学校食堂的饭菜再差，数量再少，也不至于让她饿着。
三个人从学校里出来，才是上午10点钟，时间还早，莫正阳打消了请两位亲人吃饭的打算，准备早点前往东方食品厂看一看，顺便考察一下给大姑造成困扰的吴志武，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也好早点让大姑安心。
和小叔告别之后，莫正阳和莫湘芸一起来到了东方食品厂。
莫湘芸本来就是厂委干事，直接把莫正阳带到了副厂长卢明斯的办公室。
何远恒和金小柱已经在卢明斯的办公室说了好一会儿话，看到莫正阳到来，何远恒赶紧站起身来做介绍：“大姑父，这位就是我们莫正阳莫处长。”
莫正阳紧走两步，主动伸出右手，歉意的说道：“卢厂长，真是对不起，我这两天有点私事，今天才办完，直到现在才过来拜访，还请您见谅。”
卢明斯一脸笑容，和莫正阳的右手互握，使劲的摇了几下，热情的说道：“客气了，客气了，是我们怠慢了才是。”
等莫正阳落座之后，卢明斯关心的询问道：“我听何远恒说，莫处长的妹妹今年考上了我们云州大学，这可真是让人羡慕。现在大学生的录取率太低，家里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真是要恭喜莫处长了。”
相互客气了几句之后，这才进入正题，卢明斯主动说道：“莫处长，我们东方食品厂一直都是拥军的模范单位，为军队做贡献，向来义不容辞。但现在的供应形势实在是困难，我们厂里也有很大的难处，昨天我们厂委会商议了一下，准备拿出400斤粉条，支援给贵团。真是很抱歉，我们厂实在是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还请莫处长不要嫌弃才是。”
“卢厂长，您太客气了。现在哪个单位都不容易，贵厂能够支援我们400斤粉条，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真的非常感谢。”400斤粉条虽然不多，但在现在的形势之下，这已经是一份很大的人情了。
如果不是有何远恒的关系在，别说400斤粉条的支援了，就算是一斤粉条，他们都得不到。
时间过得很快，说说笑笑间，就已经来到了中午。
莫正阳三人毕竟是首都过来的，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卢明斯的亲戚，东方食品厂的厂领导准备请莫正阳一行吃一顿便饭，以表欢迎。
现在吃一顿饱饭可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公款宴客的好机会，厂领导自然一个不落，全部参加了这次午宴。
东方食品厂不同于一般的单位，厂里的小金库很充裕，招待来访的客人一向比较大方。如果是招待普通客人，在厂里的食堂也就行了。
莫正阳三人的职务虽然不高，但毕竟是代表着军方，而且是从首都远道而来的，眼界肯定比较高。
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这次宴请莫正阳一行三人的地点，不是在厂里的食堂，而是在东方食品厂的定点饭店。
参加宴请的厂领导一共有9个人，其中厂委领导一共有七人。吴志武虽然不是厂委委员，但他作为厂领导之一，也参加了这次宴请。
今天是公务，所以莫正阳穿了一身军装。这些厂领导看到莫正阳如此年轻，就已经是中校军官了，如此年轻的正团级干部，恐怕在全国都不多见。
就算是莫正阳这个年轻人特别有能力，但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和领导的赏识，想要在刚刚20出头的年龄就担任实职正团级干部，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成为大厂的厂领导，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莫正阳越是年轻，这几位厂领导反而越加重视。就算莫正阳远在首都，也许以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但相互间留下一个好印象，总归没有坏处。说不定他们以后去首都办事，就有用到人家的地方。
莫正阳一行本来就是有求于人，自然要放低姿态。而这几位厂领导也有意交好，言谈说话也特别客气，特别热情，中午这一顿饭气氛热烈，宾主尽欢。
莫正阳在应酬的同时，一直在注意观察吴志武的言谈举止，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一些特别的地方。
吴志武看起来40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脸型方正，倒是一副相貌堂堂的好模样。他的话不多，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莫正阳一时之间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出特别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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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暗中调查（）
像吴志武这种有可能隐藏很深的人物，表面上是不可能让人看出不妥的。既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莫正阳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暗中的调查上。
对于吴志武明面上的观察，本人莫正阳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但他没想到，就在他已经放弃之后，竟然在无意中有了新的发现。
莫正阳从卫生间回来，吴志武正站在包间的门外，对远处的服务员挥手说道：“服务员，再送一壶水来，速度快一点。”
吴志武挥手的时候，莫正阳正好已经来到了他的前面不远处，而且莫正阳的视力特别好，就连吴志武手掌心的纹路都能清晰的看到。因此，吴志武食指上那淡淡的老茧，同样被莫正阳看在了眼中。
莫正阳顿时目光一凝，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志武食指上老茧的痕迹，不露声色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走进了房间中。
吴志武食指上的老茧痕迹，那是只有经常射击才会留下的特征，虽然老茧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但还没有完全消退，这说明吴志武在很多年前有过长时间的射击训练。
但是，据莫正阳的大姑所说，吴志武以前并没有参军的经历，那他食指上的老茧痕迹，是怎么来的？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莫正阳对吴志武的怀疑就更深了。以前的怀疑还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但这个新的发现，已经足以说明吴志武这个人确实有问题。
有了这个新的发现，更加坚定了莫正阳继续追查下去的决心。万一这个吴志武真的是什么危险分子，甚至是敌特，那他大姑的处境恐怕就真的有些危险了。既然莫正阳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弃之不理，一定要追查个水落石出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午宴结束之后，一行人返回工厂。
何远恒和金小柱继续和卢明斯厂长商谈后续的事情，莫正阳借口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在厂委办公室的楼下，和吴志武的办公室在一个楼层，只间隔着一间办公室。
这栋办公楼是解放前的大资本家兴建的，装修的比较前卫，卫生间里面有两个隔间，莫正阳躲在里面，正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莫正阳在隔间里边进入空间，准备通过空间搜查吴志武的办公室。这会儿吴志武正好不在办公室里面，倒是方便了莫正阳办事。
吴志武的办公室不大，能够放东西的地方也就是吴志武的办公桌和一个文件柜。
文件柜没有上锁，一点私密性都没有，莫正阳估计吴志武不会在里面放着什么机密的东西。
吴志武的办公桌倒是有两个抽屉上了锁，如果他有什么机密的东西，也只能是藏在这两个上锁的抽屉里面。
莫正阳首先把左面抽屉里的东西都转移到了空间里面，大致看了看，里面大多是一些文件，还有一部分粮票和侨汇卷。
莫正阳戴上白手套，开始快速的翻看那些文件。遗憾的是，这都是一些和工作相关的文件，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秘密。
虽然在这些文件中没有什么发现，但是抽屉里的这些粮票和侨汇卷，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粮票和侨汇券的数量都很庞大，粮票的数量接近300斤，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全国粮票。侨汇券的数量最为惊人，莫正阳大致数了数，竟然是接近5000元人民币的兑换量。
虽然吴志武的保留工资很高，每月的工资将近一千元。但他的粮食定量也只有每个月26斤，而且他也没有什么海外关系，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这么大量的粮票和侨汇券。
查看完毕之后，把这个抽屉中的东西又都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莫正阳继续查看另一个抽屉中存放的东西。
这个抽屉里的东西还是以文件为主，除此之外还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
莫正阳最关注的还是文件，但细细的翻阅一遍之后，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打开抽屉中唯一的一个铁盒子，铁盒子上着锁，但这根本就难不住莫正阳，他直接利用空间的能力，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里面放置的竟然是一把手枪和20颗子弹！
除此之外，搜查完这个抽屉，就再也没有任何收获了。
虽然没有找到更加直接的证据，但是有了这一把手枪和大量的粮票、侨汇券，就足以断定吴志武敌特分子的身份了。
莫正阳非常庆幸自己这一次来了云州，要不然的话，他大姑的处境真的是很危险，还真有可能会被这个吴志武给暗害了。
既然有了确凿的证据，下面的事情那就好说了。
莫正阳把抽屉中的东西都给放了回去，从厕所出来，直奔卢明斯的办公室。
卢明斯的办公室没有其他人，除了卢明斯之外，就只有何远恒和金小柱。看到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莫正阳直接说道：“我怀疑吴志武是敌特分子，而且你们东方食品厂很可能还有他的同伙，我希望卢厂长你能安排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和金小柱、何远恒，一起去搜查一下他的办公室，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和确凿的证据？”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莫正阳说的很清楚，但是卢明斯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说道：“莫正阳同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闹误会了，大家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你和吴志武同志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吧？第一次见面，你就怀疑他是敌特分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在来云州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吴志武是谁，我今天来东方食品厂，一方面是为了工作，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调查一下这个吴志武，现在我已经有多个证据，证明这个吴志武就是敌特分子，或者和敌特分子有关，但现在时间紧迫，我就不一一做解释了。”
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莫正阳没有必要对卢明斯说的太详细，“卢厂长，如果事后证明我冤枉了吴志武同志，我会亲自向他道歉，并承担全部的责任。但在此之前，请你务必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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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一举成擒（）
虽然何远恒也不清楚莫正阳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决定？但他作为莫正阳的手下，肯定要时刻以领导马首是瞻，赶紧插话道：“大姑父，您就听我们处长的安排，这肯定没错。我们处长可是荣立过特等功的功臣，曾经破获过重大的敌特案件。”
卢明斯并不是一定要质疑莫正阳的决定，他和吴志武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除了工作之外，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私下里的交往。他质疑莫正阳的决定，只是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莫处长，我不是质疑你的决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既然你认为吴厂长有敌特嫌疑，那还是查查的好，就算事实证明，这是一场误会，大家也都是一片公心，我想吴厂长应该也能理解。”
卢明斯恢复镇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