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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卫东提前两天就做好了准备，尽管饭店的农副产品来源也非常紧张，但有了振华食品厂特意拨过来的物资，今天的饭菜非常丰盛。
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八珍鸡、葱烧海参，三个人吃饭，四个荤菜，两个素菜，这么丰盛的菜肴，绝对是高档次、很有诚意的招待了。
三个人聊天的话题很轻松，周清则在部队上本来就是政工干部，说话很有水平，在他刻意的亲近之下，饭桌上谈笑风生，气氛非常融洽。
酒足饭饱之后，趁着酒意微醺，心态放松的良机，周清则随意说道：“正阳啊，咱们部队出身的人都是直来直去，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也不瞒你说，我们食品厂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我这个当书记的，这几天我都不敢接电话，老上级、老战友、老朋友，都来找我化缘。我们食品厂专门生产各种食品是不错，但那都是国家的，上级制定的生产任务很严格，我们没有权利私自调拨。”
叹了口气，“可没人能理解我的难处，都把我当成了地主老财，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儿了，我要是不接电话，这些人都敢上门来堵我。”
铺垫的差不多，周清则终于开口说道：“这次你给我们食品厂弄来的5万斤兔子肉，可真是解决了大难题，我们食品厂上上下下，对你的无私帮助都非常感激。我知道这句话不该说，但我知道正阳你是个热心肠，又有能力，要是能帮得上忙，肯定会帮上一把，要是让你为难了，你就当我这句话没说。”
“周书记，您可别捧我，我就是一个小兵，能力有限，百八十斤的担子还能挑起来，您要是让我挑起千斤重担，我还真没有这个能力。”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也容易让人得寸进尺，莫正阳的第一反应就是推脱。
“谦虚了不是，况且我也没想过让你挑起千斤重担，就是想让你帮个忙，让你再搭个人情，再开一次口，看看能不能给我们食品厂再多弄一点农副产品？”周清则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沉默了片刻，莫正阳这才说道：“您也知道，现在的农副产品有多紧缺，要是其他人提出这个要求，我真是不敢帮忙，但您这么大的领导第一次开口，我要是不给这个面子，又实在说不过去。”
“这样吧，我尽量争取，您也知道，要办成这事，不是我的能力有多大，这和能力大小无关，这无非就是搭人情的事情。可再好的关系，只让一方付出，时间长了，这关系也会疏远的，可我一个小兵，又实在是帮不上人家什么忙，我只能尽量去办，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让您满意。”莫正阳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莫正阳越是慎重其事，周清则反而越是要对他高看一眼，要是莫正阳大吹牛皮，轻易许诺，周清则反而会担心了。
“成啊，无论办成还是办不成，转调过来的农副产品多也好，少也罢，只要你有这份心，我都会记住这份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肯定给你办好。”周清则也适时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就像莫正阳刚才所说，再好的关系，只让一方付出，时间长了，关系也会疏远，何况他们刚刚认识，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让莫正阳搭上一个极大的人情，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好在他的职务摆在这儿了，只要给出一个正式的承诺，也不算空口白牙，白拿好处，这份人情他早晚都会还上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莫正阳也就不在藏着掖着，“我听朋友说，他们刚刚收购到了一批大闸蟹，肉满膏肥的，用来走关系的话，再好不过了。这两天我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给匀出个三五千斤。”
“那可真是太好了！”周清则嗓门都提高了八度，“现在正是吃大闸蟹的好时候，我好多老领导、老战友都好这一口，现在这个年月，还能吃上一口肉满膏肥的大闸蟹，那可真是享受了。”
“除了大闸蟹之外，我看看还能不能再转调过来一批鸡鸭什么的，第一次给您办事儿，索性我多搭上点人情，争取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数量多了不敢说，三五万只应该还有点把握。”既然要卖人情，莫正阳干脆把人情卖得大一点儿，也不遮遮掩掩的，把事情摊开了说。
周清则毕竟是副部级的大干部，不可能总找他办事，莫正阳也不可能一直满足他的要求，除非有来有往。既然如此，次数少一点，人情大一点，是短时期内最恰当的相处之道。
主要是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周清则有求于莫正阳，明明是莫正阳的地位更低，反而倒是他无所求，这种方式，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有来有往，才能让关系越来越好。
有了第一次的人情往来之后，建立起初步的联系，才能根据情况，让今后的往来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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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大哥的机遇（）
没过几天，莫正阳答应转调的物资，就全部到位。一共是5000斤大闸蟹和总重量大约十万斤的5万只鸡鸭。。。
莫正阳给振华食品厂的物资价格，比市场价稍高一些，但高的不多，控制在振华食品厂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其实价格再高一些，振华食品厂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是用于生产，以进货价转调给其他单位，只要帐面上没有亏损，那就没有问题。
大闸蟹都是精选的，价格比较高，莫正阳给食品厂的价格是一块钱一斤。大闸蟹可是稀罕物，尤其还是精选的肉满膏肥的特级鲜活大闸蟹，食品厂买下这些大闸蟹，正好转调给打过招呼的各路菩萨，每个单位都能多少分上一点儿，虽然量不多，但领导们的那一份肯定少不了。
鸡鸭的价格是八毛钱一斤，0万斤的重量，连同上次刚刚转调过来的5万斤兔子肉，这么大的数量，手紧一点，用来走关系，可以让周清则一直应付到年底。
连续两次转调物资，都是最紧俏的肉类，而且数量都挺大，莫正阳的这份人情可真不小，周清则一直考虑着怎么能把这份人情尽快还上。
他通过关系，简单调查了一下莫正阳自身以及家里的情况。
莫正阳升任副连级之后，刚刚晋升上尉，现在已经是综合办的党委委员，职务上再次晋升一级，他现在已经是正连级军官了。
而且周清则已经得到消息，莫正阳在上次抓捕敌特的行动中，立下了首功，他荣立个人特等功的消息，暂时还没有正式宣布。有了这一巨大荣誉，不需要多长时间，他的军衔和职务就又能上升一级，这么快的晋升速度，就连周清则看了之后都很吃惊。
莫正阳的人情太大，他本来想在他的职务晋升上出一把力，但以莫正阳的晋升速度，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
他的家人又不是本地的，而且他的父母都在部属大型国营企业工作，两个弟弟也是在读大学生，给他家人安排工作的想法也落空了。
仔细分析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也就是莫正阳的大哥条件差一点，参军多年，到现在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
对于他来说，打个招呼，让莫正阳的大哥尽快提干，或者是给他争取一个军校特招生的名额，都不是难事。
当然，在打招呼之前，他肯定要知会莫正阳一声，以免莫正阳有其他的想法。
周清则第二次请客，还是在天华楼饭店，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次他没有叫范卫东作陪。
酒至半酣，周清则把话题转移到了莫正阳大哥的身上，“听说你大哥也是军人，他当兵几年了？”
莫正阳答道：“我大哥今年24岁，岁就参军了，已经当兵八年了。”
“你大哥参军之前是什么文化呀？”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大哥又特别崇拜军人，初中毕业之后就去参军了，其实我大哥脑子挺聪明的，学习一直不错，如果一直读下去，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莫正阳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确实挺可惜的，不过当兵也不错，发展好了，照样有前途。你大哥现在还没有提干嘛？”周清则继续问道。
“我大哥参军时间虽然挺长的，但他的实战经验并不多，好在他个人表现一直都挺积极的，这几年下来，倒也荣立了一次二等功和一次三等功，他前段时间来信说，今年的提干名额他有点希望，最晚推迟到明年，肯定就没问题了。”莫正阳说的很详细。
周清则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话题引到他大哥的身上，莫正阳猜测，他很可能打算把人情还在他大哥的身上，所以才会询问他大哥的具体情况。
其实他大哥的情况并没有他说的这么乐观，莫正军的情况确实符合提干的条件，但符合提干条件的人多了，莫正军并不一定能够争取到数量稀少的提干名额。
但莫正阳不想把这份人情，浪费在区区一个提干名额上面，就像他介绍的那样，他大哥的脑子挺聪明，如果能进入军校学习几年，未来在军队中的发展前途，便会大不一样。
“一个农村兵想要提干，确实不容易，你大哥做到这一步，应该付出了很多。既然他的脑子挺聪明的，那就应该去军校里深造一下，这件事情，我打个招呼就行，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莫正阳自然求之不得，“那当然好了，周书记也不是外人，我就不和您客气了。对我大哥来说，有机会去军校深造，那绝对是天大的喜事，这杯酒我先替我大哥敬您一杯，如果他有机会和您见面，再让他单独感谢您。”
满满的一杯酒，莫正阳一口饮下。
周清则也把杯中酒干了，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如果确定读军校的话，最好是在入校之前，尽快把提干名额落实下来，有了级别之后，在学校学习期间也有工资拿，这里面的差距挺大的。”
提干之后，准尉的工资是每月45元，少尉的工资是每月50元，而莫正军现在的补贴仅仅只有每月2元，一个月的工资就有30多元的差距，军校要读3到4年，几年下来，仅仅工资上的差距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如果我大哥去军校深造的话，大约会是在什么时候？他在信里说，今年下半年的提干名额竞争很激烈，他拿到的希望不是很大，最晚要到明年上半年，才能把这个名额落实下来。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赶不上了？”莫正阳打蛇随棍上。
不用问就知道，如果周清则亲自打招呼，他大哥入读军校的时间肯定是明年上半年的那一期，要想在入读军校之前，把提干名额落实下来，还得请他帮忙才行。
只是打个招呼的事情，周清则好人做到底，主动说道：“那你大哥提干的事情也交给我来办吧，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说不定等你大哥入学的时候，已经是少尉了。”
提干之后，还能入读军校，这对莫正阳的大哥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军校毕业之后，他在军队中的发展前途，马上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周清则这么快就把他的人情还了，有些出乎莫正阳的意料，但这正是他乐意看到的。有来有往，双方间的关系才能越处越好。
156 莫正军的惊喜（）
对于周清则这个等级的转业干部来说，一个提干名额，确实只是打个招呼的小事。
回去之后，周清则就给老战友打了一个电话，几句话就把这件事情落实了下来。
某军区的军营里，莫正军刚刚结束上午的训练，就被喊道了连长办公室。
“报告！”
“进来。”
“连长，您找我有什么事？”莫正军虽然年轻，却是老战士了，以前和韩连长的关系也只是一般，这两个月家庭条件好转之后，与人交往不在畏首畏尾，留给韩连长的印象这才鲜活了一些。
韩大刚上上下下打量了莫正军一番，似乎要重新认识他一样，“你小子行呀，藏得挺深的，连我老韩都瞒得这么紧，你小子这张嘴，也太严实了点。”
莫正军摸了摸脑袋，疑惑的问道：“您这话莫名奇妙的，说得我都迷糊了，到底有啥事啊？”
“你还来问我，啥好事你还能不知道啊？”韩大刚说话的声音就像打雷，“这件事都办成了，你就别瞒着了，跟我说说，你这是托得哪位大领导的关系？”
“什么事办成了呀？连长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你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
看到莫正军确实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韩大刚倒是有点闹不懂了，“你提干了！据说是上面领导特批的，就你一个人，咱们团你是独一份，其他的提干名额，年底才能落实下来，你说你这是多大的本事？听说咱们团部都被你惊动了。”
“我提干了？”莫正军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担心弄错了，“连长你不是弄错了吧？我一个农村兵，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连长你了，上面的大领导怎么可能给我特批提干名额？您要不是开玩笑的话，那肯定就是那个环节弄错了，这个提干名额，我可不敢要，免得哪天被撤了，那就丢人了。”
“瞎说什么呢你？这有名有姓的，怎么可能弄错？你以为上面的领导都没脑子呀？”韩大刚训斥了一句，“你确实提干了，这错不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哪个大领导看上你小子了？”。。
“连长，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哪里有机会认识什么大领导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边长草一样，你说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惊喜来得太突然，莫正军很是不安。
韩大刚认真看了看莫正军。
莫正军浓眉大眼的，小伙除了有一副好相貌，脑子灵活了点，态度积极了点，军事素质每一项都很一般，要是他的身体素质好一点，说不定早就提干了。
作为一个底层士兵，个人的军事素质最重要了，莫正军虽然高高大大的，但却是个花架子，身体素质没有一项是突出的，要不然，就凭他的脑子和平常的表现，提干的难度虽然很大，但他的机会确实很大。
莫正军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一中午都心神不属的。
他虽然身在军营，但家里的变化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以前家里条件差，还要供着几个弟弟妹妹上学，他这个做长子和大哥的，身在军营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微薄的薪金补贴全部寄回家里。
为了省下点钱，他一点多余的东西都不敢买。
本来他的性格挺外向的，但交朋友多多少少都需要点钱，长期交往下来，你要是一直不出血，不但朋友会疏远你，自己也会感到不自在。
为了少花钱，他刻意避免和战友们有经济上的往来，这让他少了很多朋友。
但今年夏天，他接到家里的来信，一家人竟然都转成了城里户口，全家人都吃上了供应粮，爸爸、妈妈和奶奶都有了正式工作，而且还都是干部编制，最小的两个弟弟也考上了大学，听说二弟还赚了很多的稿费，家里的条件突然好转了起来，和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再也不用省吃俭用的把补贴都给家里寄回去了，二弟还特意给他寄来了一百块钱，让自己添置点东西，还嘱咐自己和战友们交往别缩手缩脚的，该花就花，不要舍不得钱。
从弟弟妹妹的来信中，他知道家里的变化都是二弟一手操办的，多年未见，他二弟这个大学生还真是长能耐了，竟然这么大的本事，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莫正军思来想去，他感觉这次突然提干，很可能也是他二弟背后操办的，要不然这种好事怎么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落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点之后，莫正军马上给二弟写了一封信，在信里隐晦的提了一下心中的疑问。
军人来往的信件，都要经过检查，托人走关系最容易被人诟病了，他可不能直白的询问。
一直到一个月之后，莫正军晋升准尉副排长，才收到了莫正阳的回信。在信里，莫正阳让他安心训练，闲暇时间认真学习一下文化知识，要是有了去军校深造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有了牢固扎实的基础，才能跟上军校的学习进度。
莫正阳在信里虽然没有明确说他能够去军校深造，但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应该是在提醒他，春节之后，他就能去军校深造了。
看完这封信，莫正军很激动，去军校学习一直都是他最大的愿望。他非常喜欢军营的生活，热爱军人这个职业，但他的身体素质没有任何优势，他也不愿意当一个只会蛮打蛮干、头脑简单的大头兵，做一名运筹帷幄的智将，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如果能去军校深造，深入的学习现代军事的指挥艺术，他的这个愿望才有实现的一丝可能。
去军校深造，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但去军校深造的机会太少、太难得了，对他来说，很可能只是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奢望。
现在竟然有了实现的可能，莫正军心中的惊喜简直难以言喻！
现在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和二弟见面，亲口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和二弟已经多年未见了，他很想看一看，他神通广大的二弟，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他不知道为了让他提干和进入军校深造，他二弟到底付出了多少？但他清楚的知道，提干和进入军校深造有多难得，他二弟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给他铺好了一条笔直的金光大道。
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将会彻底改变！
157 大干部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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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莫正阳随意仍在一边的那本破旧古书，竟然散发着点点金辉，随着书中的字迹逐渐消失，金辉越来越盛。
时间不长，这本破旧古书变得一片空白，再无一字。
古书字迹凝成的金辉猛然爆发，眨眼间便全部钻入了莫正阳的眉心之中！
睡梦里，莫正阳似乎看到无数金光进入自己的脑海之中，然后这些金光化为数不清的古怪字符，在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不见。
这些古怪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