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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立欧大人,叮以跟您谈谈吗?”
在会议后,塔多姆武官墨菲斯·鲁梅西兹向菲立欧如此说。他的口气温和,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善意。
“嗯,好的。什么事?”
“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请问您,巴罗萨卿还好吗?”
当初墨菲斯被驻守国境的巴罗萨·亚涅斯特与其女苏菲雅玩弄于股掌之间,巴罗萨可说是他的仇人,但从墨菲斯的话里却感受不出敌意。
菲立欧邀墨菲斯到隔壁的休息室去。文官们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两国的护卫。
菲立欧隔着桌子在墨菲斯对面坐了下来:
“巴罗萨卿和苏菲雅大人都很好喔!巴罗萨卿的剑术不但没有退步,还更为精进。”
墨菲斯在他对面坐下,他那张满是胡须的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容:
“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厉害,实在让人惊讶啊!另外,阿尔谢夫的贝尔纳冯卿指挥也很出色,在战场上实在是很强劲的对手呢!”
墨菲斯的口气就像是在诉说珍贵的回忆。
菲立欧坦率地接受这来自敌将的赞美:
“贝尔纳冯卿在内乱时也相当活跃,但是听说塔多姆这边——墨菲斯卿你在前线的指挥和加尔拜卿的作战英姿也非常了不起,虽然我只有亲眼见到最后一战……”
墨菲斯苦笑道:
“不敢当。不过——还是敌不过阿尔谢夫——我们只是靠玄鸟才能占上风啊!加尔拜卿也明白这一点。”
对于那位奋战到最后而死的敌方总指挥官,菲立欧也记得很清楚。
虽然菲立欧只在最后跟他交谈了几句——但这段对话教人难以忘怀。
菲立欧劝加尔拜退兵,因为再战下去毫无意义——但加尔拜不认同,选择作战至最后。
结果造成双方更严重的死伤,这场战役最后由阿尔谢夫胜出,才有了今天的后绩发展。
墨菲斯深深地叹息:
“今天我们能顺利地交谈,塔多姆的贵族也感到很开心。如果被誉为勇将的加尔拜卿还在世,说不定中央会强硬地重建战力、再打一仗——但他的死,让中央的贵族都心生畏怯了。”
菲立欧侧着头,突然不明白墨菲斯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结果塔多姆倾向与阿尔谢夫休战……加尔拜卿说不定早已察觉此事了。现在想起来,他会不会是在想……如果他不‘输得那么彻底’,最后塔多姆很有可能会为了‘没打胜仗’而不得不消极地投入战力。”
菲立欧十分惊讶。
他以前一直认为,加尔拜只是想将身为军人的意志贯彻到最后,进而造成无谓的死伤,结果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中失去宝贵的性命。
但如果墨菲斯刚才所说的是正确的,那就表示加尔拜是以自己的性命来向塔多姆高层死谏,希望双方早日休战。
“在西方拉多罗亚动荡不安的此刻,加尔拜卿应该是想避免与阿尔谢夫的战况陷入泥沼,若‘没有胜算’,那就更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方法可以确认此事了,这说不定只是我多心……总之,贵国获得了和平。我们身为挑起战端的一方,也许没有资格这么说,不过还是希望贵国能珍惜所获得的和平。”
墨菲斯仿佛觉得很耀眼般凝视着菲立欧。
离开了战场,这位猛将严肃的双眼看起来竟是如此温和,那五官虽然带点险恶气息,却没有任何胡乱欺压他人的感觉。
“我们与拉多罗亚势必终将开战,我在休养完毕后,也会上前线去。这次说不定是最后一次活着与您相见了。”
“墨菲斯卿……”
一望即知墨菲斯已有所觉悟。
“菲立欧大人,您可以当一个很好的施政者。听说国王布拉多陛下也是一位很优秀的人,而且阿尔谢夫还有很多有为人才。当然,我们塔多姆也有人才。”
墨菲斯开玩笑地如此说着,并迅速地站起身来:
“……所谓的和平是个好东西,只不过,耽溺于和平将会招致祸乱。以塔多姆的角度,当然是希望阿尔谢夫大意……不过还请您千万小心。”
菲立欧点了点头,目送墨菲斯离去。
他注意到,墨菲斯的话里隐含有弦外之音:
‘如果塔多姆吃败仗,拉多罗亚也将会并吞阿尔谢夫——’
墨菲斯的话中之意,正是在预言这样的将来。
事实上,阿尔谢夫并非处于因为休战而放松的状态。辉石依旧尚未恢复生产,而混乱的火种正在东方蓄势待发。
菲立欧一边对墨菲斯那很有军人风格的盛情厚意心存感谢,一面返回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房里的床上休息,同时细细思量。
在完成这次休战调停后——自己究竟应该为阿尔谢夫做些什么呢?
丽莎琳娜和穆司卡等人要去拉多罗亚,西瓦娜等人恐怕也会同行。
菲立欧自己身为王族,不能潜入拉多罗亚。
但如果他去,也不是不能成为战力。
‘我……该怎么做才好?’
菲立欧一直为此事所困扰。他肩负着身为王族与个人的责任,却也心怀想使辉石重新生产的愿望,到底应该以哪一项为优先,他还没有找出答案。
周围所有人应该都会支持就这样回阿尔谢夫的选项,但菲立欧自己无法确认那是否为正确的选择。
在阿尔谢夫,有许多包括布拉多在内能支持政府的人才,自己就算回国,也几乎无事可做。
而周围全员应该都会反对到拉多罗亚去的选项,但菲立欧觉得这也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他并不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剑术。现在先对拉多罗亚这个国家有所了解,对阿尔谢夫的将来也绝非毫无意义。
他反反覆覆地烦恼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有人从走廊外敲了他的房门。
“菲立欧大人,卡西那多司教来见您。”
护卫骑士如此告知,菲立欧便从床上起身:
“请他到隔壁房间稍待,我马上过去。”
就在菲立欧踏入隔壁房间的同时,刚刚还在调停现场的卡西那多·库格也一脸严肃地走进房间里。
“菲立欧大人,失礼了。我有事想跟你谈一谈……”
菲立欧十分惊讶。
卡西那多很少主动找他谈话。
这位年轻的司教草草寒暄过后,便切入正题:
“菲立欧大人,你有位剑士朋友叫做‘赫密特·埃鲁’对吧?你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吗?”
菲立欧感到不解,依据丽莎琳娜所说,赫密特现在已经来到这神域,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卡西那多会在这时候找赫密特。
“他有什么问题吗?”
菲立欧保留回答,并反问道。卡西那多将手按住眉间,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还请你保密。刚才我的无名氏带了一位来自‘拉多罗亚’的使者,其实几天前就已经先联络过了,这位使者似乎是剑士赫密特的亲戚……所以我想找他来确认一下。”
“……拉多罗亚的使者……?”
听了卡西那多的话,菲立欧除了瞠目结舌,也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那虽然是表示他对拉多罗亚这个国家的警戒之意,但卡西那多脸上的敌意却极为淡薄,看上去甚至还相当困惑。
“怎么说呢?这位使者……菲立欧大人你要不要也见见他?老实说,我也很烦恼该怎么处理。他本人希望跟许多人见面,如果你也有意,我就帮你安排。”
“好的,如果不会给你添麻烦,就请帮我安排。”
菲立欧立刻回答。
他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在如今这种状况下前来造访的拉多罗亚使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前来吉拉哈。姑且不论究竟是真是假,既然这位使者是赫密特的亲戚,那就更令人好奇了。
西瓦娜等人的所在位置必须向丽莎琳娜或穆司卡做确认,必须晚一点才能联络赫密特,总之菲立欧打算先随卡西那多前去见那位使者。
*
造访神姬诺爱尔房间的乌路可被引至最里头。
姐姐见到她便嫣然一笑,但乌路可一开口就是严肃的问题:
“姐姐,你见过丽莎琳娜大人了吧?”
神姬诺爱尔的表情依旧楚楚动人,只是眨了眨眼。
小桌子上放了一组茶具,微微飘着香甜的茶香,看来乌路可打扰了这午后的优雅时光。
神姬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不悦,她直视着乌路可:
“……哎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姐姐,你是不是对她说,要她为了我和菲立欧大人退出呢……!”
乌路可确信此事。
自己的姐姐——神姬诺爱尔绝非仅止是个楚楚可怜的装饰品,她所做的事虽然称不上谋略,但也多少了解在台面下牵线的方法。
乌路可在姐姐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瞄了一下周围。
现在没有女官在场,她们或许守在隔壁房间,但只要姐妹俩压低音量,应该就不必担心谈话被人听见。
“你对丽莎琳娜大人说了什么?她对菲立欧大人和我来说都是救命恩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
神姬诺爱尔轻轻地叹了口气:
“乌路可,你可别误会了。我确实见过丽莎琳娜大人,我偷偷地找她来,谈了一些话,但我可没有要她退出喔!”
“那丽莎琳娜大人为什么……?”
乌路可将身子探出桌面。
“我只是向她详细地说明现状,包括毕赛尔司祭在想些什么,还有菲立欧大人在神殿会遭受什么样的眼光全看她怎么做——而该如何判断这些事实,就要看她自己了。”
神姬诺爱尔温和地说道,但乌路可却与她相反,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你跟丽莎琳娜大人说那些话,她一定会决定退出的!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诺爱尔以悲痛的眼神望向掩住嘴的乌路可:
“……我只是告诉她真相而已啊!何况乌路可——是你不好啊!”
诺爱尔眼神游移:
“乌路可,你很残忍呢!那女孩不可能赢过你吧?你身为神姬之妹,容貌端丽,思路清晰,又善于与贵族应对往来,也获得民众广大的支持,而且跟菲立欧大人是青梅竹马,甚至已经接过吻……这是丽莎琳娜大人告诉我的。你在阿尔谢夫病倒时,菲立欧大人也非常沮丧呢!你有没有想过——那女孩就近看到你们相处的样子,会有什么心情呢?”
乌路可无言以对。
诺爱尔的口气相当沉静,并没有责备乌路可的意思。但正因为如此,就更无情地刺痛乌路可的胸口。
“还有,你本来就是她的竞争对手,还同情她、鼓励她——乌路可,这非常残忍呢!就算你是出于善意,那举动也伤透了她的心啊!‘明显比自己适合菲立欧’的对手如此温柔地对待她,教那孩子究竟该恨谁好呢?”
乌路可迷惑了,她不认为自己的立场比丽莎琳娜有利。菲立欧既是王族,同时也是位剑士,以这个意义来说,他可能跟丽莎琳娜更加契合。不管周围的人眼光如何看待,重要的是菲立欧自己的心意。
“可、可是姐姐……菲立欧大人对丽莎琳娜也有好感,只要在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啊!也许还只是淡淡的好感就是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你当第一夫人,那孩子当第二夫人?你受得了吗?你最喜欢的人会跟其他女人共度夜晚哟!”
神姬诺爱尔这露骨的话,让乌路可颤抖了一下。
“——我就受不了。丽莎琳娜大人现在也许是个好女孩,但乌路可,人是会变的。在年纪不断增长后,不知道菲立欧大人会变得宠爱谁。你还不知道嫁入王室这件事有多复杂,光是个性温柔是不行的,你一定要更自私一点——不然以后会很痛苦。”
诺爱尔恳切地说着。
乌路可按住自己的胸口。如果菲立欧选择了丽莎琳娜——乌路可打算祝福他们。就算她的心在淌血,表面上她还是可以祝福。
而她一想到此事,就感到一股绝望到想死的寂寞。
她想跟菲立欧在一起——
这份心意毫无虚假。
她也可以了解姐姐没有说出口的话。
但即使如此,乌路可还是——无法认同姐姐说的话:
“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诺爱尔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和缓下来。
“不过我还是不能认同姐姐说的话。”
乌路可如此明言。诺爱尔的表情一沉。
“我很喜欢菲立欧大人,喜欢到足以感到后悔的地步……有时甚至会觉得很可恨。我这么喜欢他,他却表现得那么自然。然而,当我看到他有些时候对我流露出的温柔时,我又觉得非常幸福,我想丽莎琳娜大人也……一定是这么想。”
乌路可结结巴巴地斟酌着想说的话。诺爱尔沉默地听着,却以非常悲痛的眼神凝视着她。
“所以,光是想到菲立欧大人要是不凝视我,我的心就好像快崩溃了。而丽莎琳娜大人应该也是一样。特别是她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表面上虽然装得很坚强,但对她而言,菲立欧人人的重要性应该跟我相同……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所以我很明白这种心痛的感觉。”
不知何时,乌路可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她也不擦去眼泪,就接着说:
“……而且非常困扰的是……我同时也,真的‘非常喜欢’丽莎琳娜大人,所以……”
所以她也明白,丽莎琳娜是历经多大的烦恼才做出今天的决定。
神姬悲哀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是……太过温柔了。”
神姬站起身,从乌路可的侧后方抱住了她:
“——你就去做你喜欢的事吧!我来说服父亲,叫他别干涉你和菲立欧大人的事。至于毕赛尔司祭……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但卡西那多司教一定会帮我的忙。”
诺爱尔的语气虽然有些茫然失措,但还是抱紧了乌路可,并在她耳边如此说。
乌路可一边垂泪,一边轻轻地点头。
姐姐从以前就给过乌路可很多建议,那建议有时认真、有时偏激,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说起来,当初乌路可之所以会去阿尔谢夫,也是诺爱尔出言相助。她看见乌路可《奇》为将来烦恼,感到《书》很忧心,就建议她到《网》有儿时回忆的阿尔谢夫去旅行。
而父亲原本反对乌路可去阿尔谢夫,也是经姐姐说服才答应,在这意义下,就像是她促成了乌路可与菲立欧的缘分。
也许正因为如此,神姬才更加希望乌路可和菲立欧的关系能顺利进展。
“……姐姐,谢谢你的体贴。不过我……没事的。”
“我不相信你说的‘没事’,因为你常会逞强。”
神姬像是对待小孩子般抚摸乌路可的头。
就在那一瞬间——
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整个神殿开始剧烈摇晃。
乌路可和诺爱尔脚步不稳,当场跪倒在地。地板像是波浪般上下起伏,靠墙的书架也开始陆续倒下。
‘地、地震……!?’
乌路可感到惊愕不已。威塔神殿很少发生地震,而大规模的地震更是少见。
在摇晃中,乌路可抬头一望,石砌的天花板大大地倾斜,眼看就要崩塌下来。
“姐姐!危险!”
乌路可突然间推倒姐姐,跌在地上。
石块立刻掉落在两人身旁。
摇晃更加剧烈,隔壁房间甚至响起类似墙壁崩塌的声音。
那激烈的摇晃方式,让乌路可回忆起不愉快的往事。
当佛尔南神殿的御柱发生异常变化时——也曾发生过跟刚才一样的突发地震,之后御柱就涌出大量士兵。
“……乌路可!上面……!”
神姬突然叫道,并用双手将乌路可推开。
乌路可再次跌倒在地,这时她耳朵里听见一声钝物撞击声——那声音跟石块撞击地板所发出的声音并不相同。
*
当地震发生时,神殿骑士切尼·阿尔加列正在连接御柱的祭殿里警戒。
自从卡西那多从佛尔南捎来坏消息后,这警戒工作就一直持续至今。
依夏吉尔人所说,御柱在进行“复制”时,所复制的物品会从底面出现,而进行“传送”的物品则是从侧面出现。
大量生产的辉石和在佛尔南出现的士兵,都是自御柱底面出现。
但来访者们是从御柱侧面飞身跃出。
既然吉拉哈对拉多罗亚的动向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同时警戒连接御柱侧面的楼上祭殿和连接底面的辉石采收场。
此时,切尼正与约二十人的同僚一起在祭殿警戒。
而夏吉尔人也以轮班的方式守在这里,准备在发生状况时,可以尽快让御柱停止运作。
这个任务比起巡逻更无聊,因此众人一点都不紧张——但这种情况也只持续到地震发生的前一刻为止。
第一个前兆还是来自御柱。
在耳鸣之后,柱子的表面就密密麻麻地浮现人脸——在某位监视者亲眼见到这景象而高声尖叫的同时,震动也当场来袭。
然后是一阵极为剧烈的摇晃,对具有悠久历史的威塔神殿构造带来了巨大的损坏。
起初碎石有如尘埃般从天而降,接着换成石块崩落。
切尼看到这现象也吓得胆战心惊,这次地震的规模明显地比佛尔南那次来得庞大。
“全、全体退出!”
在地震轰隆声响彻场时,有某个人如此叫道。
切尼也慌张地跑向来不及逃跑的一位夏吉尔人身边:
“总之先紧急到外……”
别的神殿骑士们也拉着其他夏吉尔人的手,先跑向安全的场所。
然而,神殿的崩塌速度却比他们的动作还要快。
陆续掉落的石块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地面的摇晃让人脚步不稳,另外这里原本就是灯光昏暗的场所也是原因之一,使得当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切尼为了保护一位夏吉尔人而摔倒,就此倒地不起,无法行动。
他一边祈祷自己头上不要掉落石块,一边拚命地等待摇晃结束。
经过大约二十秒,这一阵摇晃总算平息下来,但四周则变得惨不忍睹。
有一部分天花板塌陷,让人可以从阴暗的祭殿望见蓝天。周围石块四散,还好并未击穿地板,而切尼也奇迹似地并未受伤。在那一瞬间,他对自己从不相信的神充满了感激之意。
不过——在切尼身体下方的夏吉尔人,就不像他那么受神的眷顾了。
起身后的切尼,在一片白茫茫的尘埃中,见到了脚部遭到石块击碎的夏吉尔人。
鳞状的组织自伤口剥落,流出的半透明液体浸染了石砌地板,逐渐变成黑色。脚则弯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似乎骨折了。
切尼啧了一声,脸色变得苍白:
“怎么回事啊……你不要紧吧!?”
他这么一问,夏吉尔人就报以温和的微笑:
“没事,因为我们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切断痛觉……”
他的口气相当平静。
周围陆续有人开始行动。
在摇晃停止后不久,一阵低沉而悠长的钟声自天空高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