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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乔栖君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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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阿三,你的鱼!”阿广的大嗓门在叫喊着,汗湿的身影提着两个装满鱼的木桶笨拙的想跟上。

但是龙靖却没有回头,只是潇洒的摆摆手,朗声道,“都送你了!”只留下呆呆的阿广在原地发傻。阿三,似乎很不一样……

我跟在他身后回来,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干娘一看见龙靖就高兴,忙催促着,“怎么?又没有抓到鱼?没关系,上次你能抓到一条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来,我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阿乔,快带他去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了!”

“哦!”我敷衍的应着,他自己没有手吗?还需要我帮忙?不过这当然不能在干娘面前表现出来。

“我以前怎么了?”他困惑的问我。

“难道你‘又’不记得了?”我嘲讽的回答。他眨着眼,似有点讶异我的语气。空气又变得凝重起来。一回房间,我便留在了外室,把空间让给他换衣服。他也没有看我就径直的迈向内室,然后,唏唏簌簌的换衣声响起,然后就是一阵奇怪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出声。

“我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

“不是都放在衣橱里么?你再仔细找找。”不对啊,应该都在的呀!

“没有没有!”他似乎开始有点脾气,口气不善起来。

“怎么会?”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当下也没有考虑什么,就自然的走了进去,一阵惊呼,发现他上身居然没有穿衣服?!而光洁的胸膛有着野性的男子魅力。我的脸顿时烫热起来,别扭的转过头,尽量避开这旖旎的一幕。

“就在那红木柜子里,我都叠好了,怎么没有?”

“那些不是我的衣服,颜色全都那么深沉。”

“怎么不是?你以前就爱这些颜色的,现在自己倒嫌弃起来了?”我反问他。

“我现在是龙靖,不是阿三!”他突然沉下嗓音,冷酷的说着,“你还不明白吗?再没有以前了,我带你来这里就是要让我们的过去做个了断。”

“行!别说了!”我适时制止他,以免轮到我发火,“最近下了小雨,冷冷湿湿的,所以你的衣服都还没有干透,就先将就着穿吧!”我随手挑了一件颜色稍微浅一点的递给他。

他也不好拂我的意,坦然的接过去,盯着衣服看了一回,才把它穿上,“咦?!”

“又怎么了?”我没好气的说着怎么老是状况不断啊。

“这个……袖子为什么是一只长一只短的?”他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向我问道。

我抬眼一看,果然,两个袖子都不对称,特别是穿在他挺拔的身上更显突兀,瞧着怎么这么眼熟的?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是我当时练习女红时做的,手工当然是不好了!

我尴尬的讪笑着,说道,“你还是把它换下来吧!穿这件,这件就不会了!”我急想拿回那件失败的作品。

他看着我怪异的眼神,随后才猜测说,“难道……这是你做的?”

我脸色定是酡红色的,急急的说,“问那么多干什么?叫你换下来就是了!”

谁知,他竟然开始系上腰带了,淡然的说,“不用了,这件就可以了!”但是怎么也弄不好,一个大男人跟衣服打起架来了,真是被人伺候惯了。

我叹了口起,走到他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腰带,专心的帮他摆弄着。也许是我们俩靠得太近了,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只能听见他规律的心跳声,灼热的呼吸吐在我的耳旁,使我的手跟着战抖起来。

“你好香啊……”他突然呢喃道。

我一怔,想抬头,没发现我们的脸庞如此的相近,两个人嘴唇几乎要贴合起来。

室内昏暗的光线让人有着片刻的闪神,他似乎要情不自禁的吻上来。不对,气息不对,情况不对,总之什么都不对,我的手像条件反射一样,使劲一推,把他推离我的身边,恼怒的说,“你在干什么?!”

我羞红着脸嗔骂着。而眼前的他,眸光里闪过懊恼、错愕、震惊等等复杂的情绪。那迷离的表情,不知道是在责备自己感情用事还是定力不够。不过到了最后,他也只是闷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是我们约好离开这里的日子。他跟大家说,因为家教森严,所以以后很少的机会跟大家见面,谢谢了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还留下了一笔钱来修缮村舍。

大家都是善良的人,被他正直的外表谆谆善诱,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只是脸上都流露出失望不舍的表情。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对他们说了那么大的慌,却一句话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算了,就让他们这样子认为吧!

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村子。

而消失了十天的他的侍卫准时的出现在了离村子不远的地方。他果然是安排好的,亏我自己之前还想偷偷离开,真是愚蠢至极!

马车里。

我端坐在软垫上,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神不避讳的看着他,低声的问着,“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若想和我一刀两断的话,那么不应该再跟他们有任何的牵扯才对啊?

“你肯定在纳闷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吧?其实,我是想让你没有遗憾的断了这一切,把过往的事情都忘记,重新生活。而且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地方了。”

“安排?我不需要!你还是把精力留给你府里的美姬美妾吧!你放心,我柳轻乔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也不会寻死觅活来要挟你,既然恩断意绝,那么就断个干净!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我的口气决绝而冷漠,对于他,我的心已经死了。

他出神的看着我,似喃喃自语又似对我说,“我也知道你与别人不同,要不然……哎,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再回到天都,不要再和以前的人有牵扯,你能做得到吗?”虽然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口气说的。

“你凭什么要我答应你?!”我嗤笑着问,现在错的人是他,为何要我一再的让步,委曲求全?我冷冷的瞪视他,希望看穿他的内心。

“如果你不想见到孩子的话,那么我也无所谓!”

“你!你卑鄙无耻!居然拿孩子来要挟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啊?那也是你的孩子啊!”我惊愕的叫喊着,不可置信他居然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他看向窗外,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国度传来,缥缈而空灵,“我只要知道,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就像一个残酷的君王,只下达命令,没有你回旋拒绝的余地。

我双手紧紧的绞着衣裙,似要扯破它一样,唯有这样做,我才能忍住冲过去打他一顿这个不明智的念头。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之泓在哪里?”一方面我在担心之泓的安危,一方面又安慰自己炀和成大肯定会照顾好他的,不用紧张,只要我回去了,就能见到他粉嫩红通的笑脸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着急呢?

“那么你是答应了?”他轻声问着。“那就好办,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的了!他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见他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无情的话,我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澎湃的巨浪,他真的没有心!没有心的!我怎么爱上这样一个小人?!

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急马奔腾的马蹄声,而马车也早已听了下来。然后是马儿嘶叫的声音,似乎已经停下来了。

龙靖皱着眉头,眼眸精光一闪,敛声沉着的问,“天北,发生什么事情了?”

“爷,是鸣放带来的加急消息。”天北厚实的声音回答道。

“加急?到底是什么事情?”听见紧急消息,他也没有慌神,平淡的接着问。

“这……”帘外他的表情我看不到,想来是顾虑到我的存在了。

我撇嘴笑开,谁希罕听啊?也不等他说话,我已经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顺便透透气,跟他坐在一起,连呼吸都不畅通,迟早憋死。只见天北利落的闪身进入车内。我才没走开几步,便被人高声呵住,“阿乔,回来!”等了一会,见没人答理,他接着又说,“阿乔!听我说,之泓出事了!”

什么?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心神已经裂开了无数片,我的之泓……出事了?!

雪净胡天牧马还

我全身僵在那里,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话,脑中只一直回旋着一句话,“之泓出事了!”可是,之泓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我自己干笑几下,慢慢的恢复冷静,肯定是他又在耍什么把戏了!一定是的!

我回过头,沉重的脚步缓缓的朝他迈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他也走出了马车,紧皱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开来,反而是拧得更加实透,连那次遭人暗杀也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愁眉深锁,我的心当下又凉了一半,刚定下的神又乱起来。

我只有紧攥着拳头,才能鼓起勇气的问,“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又在戏弄我?之泓有成大和炀保护得好好的,怎么会出事?”我没有跟他说起成大和炀是谁,但是以他的神通广大应该早就对我身边的一切了如指掌了吧?

他闻言脸色又沉了几分,望向我的眼眸复杂难懂,随后冷笑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难道你就这么的相信他们?”

我不喜欢他的语气,仿佛在嘲笑我无知,也看不起炀他们。我不甘心的顶了回去,“再不济也总比某人抛妻弃子好多了!”

“是吗?”他突然笑得诡秘,顿时让我胆战心惊的,“天北,你把刚刚跟我说的话再跟她说一遍!”笃定的神情顿时让我害怕接下来会听到的事情。

“是的,爷!”天北利落的应承,然后转向我,礼貌的做了个揖,再说道,“爷吩咐在下去把小公子接来,结果我们的人一到天都,就发现小公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闻言,我的心一紧,连忙逼近他,幽声问,“怎么会这样?那他们呢?是不是被人劫持了?你都问清楚了?”

“是的。很抱歉,姑娘的住所已经人去楼空了,只有乔饰坊的几个伙计在,不过他们也说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当家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肯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之泓还那么小,这么做他们有什么好处?”我不相信,经过这一年来的相处,我们都像一家人一样了,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哼!以前或许不会,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就难说了!皇家血脉何其上贵,天下人有谁能抛开名利财富的?”龙靖残酷一声一声打击着我。

我整个人就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一样,一下子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失去焦距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什么了!人去楼空?!呵呵,这代表什么?难道他们真的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我的身边的?又掳我的之泓干什么去了?柳轻乔啊……你怎么就没有做过一件对的事情!总是识人不清!!!

那现在我能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已经六神无主了,连心底最后一丝的暖意也被他击得灰飞烟灭。慌神间,却看见龙靖定然的站在那里,竟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失去理智的叫喊着,“龙靖!你快去救救之泓啊,救救他!他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住啊!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看他受苦?怎么忍心?我把我的命给你,去把之泓换回来好不好?”我激动得无以复加,怆然泪下,到最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温热的大手牢牢的锁住我的身体,稳稳的扶住我,将我纳入他的怀抱里,温柔的声音极具安抚力的喃喃低语,“说什么傻话呢?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去救他的!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在……”

“之泓!”我惊赫一声,整个人跳起来,吓得冷汗淋漓,这才发现刚刚原来是在做梦,竟然梦到之泓一直在哭吵着要娘!我的手抚上胸口,那里揪得死紧,仿佛被剐了一片肉似的,剧痛难耐,我的之泓,到底去哪里了……想着想着,眼睛蒙胧了起来,心乱成一团麻,本来就很纠结的事情现在更是让我措手不及,成大,炀……他们真的是那种人吗?如果真是的话那么应该早就可以动手了,怎么拖到现在?

我的心里极度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就像当初三哥的事情一样,不是说你希望是什么样就能如愿的,这样越想越是难受。

那现在我又在哪里?

“怎么哭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现在还是初春,穿得这么单薄,还不盖着被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不知何时出现的他关心的掖了掖我的被子,温柔的扶着我躺下。

我眼睛紧紧的凝视着他,只见他的头上戴着一个灿耀而玲珑剔透的额饰,束发金冠将整个人衬托得英挺不凡,而那五彩的通联宝珠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叮咚作响。如果没有那华美的衣饰,没有那轻佻的神情的话,那么曾经有个他,会紧张兮兮的说,“娘子,春晨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也许见我怔忡的望着他,他接着问到,“怎么?头还痛吗?”还伸手探探我的额头,“已经退热了啊,要不再睡会?”

退热?我迟钝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才开口问,“我怎么了?”可是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沙哑。忽然,一股清凉润心的喉茶灌进我的喉咙,就像在沙漠的旅人得到甘露的滋润般一直拼命的汲取着,到最后几乎被呛到。

“慢点慢点,自己忍耐一下。你这两天都在发热,好不容易才退下来,可别再着凉了。”

这时,我混沌的大脑才逐渐的清醒过来,怪不得全身没有力气,原来是发烧了。

“这里是哪里?”我看了下周围的陈设,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应该是客栈。

“等出了这个城,我们就到西兰了……”他体贴的拭去我嘴上的茶渍。

我愣了神,西兰?那岂不是出了天朝的边境了吗?

那是与天朝比邻的一个小国,在位的西兰王已经年迈,因为年年岁贡,处处示弱,是以能在天朝这个强大的对手眼皮底下苟延残喘。

“为什么要到西兰去?那你……”我迟疑着,他的身份太特殊了,这样贸然的出了边疆,生命就会受威胁了。

“你是在担心我?”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似乎心情不错。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正经的说道,“可是……不去西兰的话,又怎么救之泓?”

“之泓在西兰?怎么会?”我一听,连忙抓住他的衣袖,紧张的问着。

“天下通,通天下。有什么不了解的?至于为什么会在西兰,那就要问问你口口声声的‘一家人’了。”他说这话时眼眸微凛,声音轻扬温润,却更让人感到害怕和危险,就像一只猎豹,优雅而极具威胁性。

我的心情急速的下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退了热的身体非但没有降温,反而更加的燥热。之泓居然被掳到了西兰?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整装出发了。只见天北他们的人数已经隐去了不少,而龙靖也是一副富贵商贾的公子打扮,浑身的霸气也消弭无踪。因为天朝没有禁止与西兰的通商往来,所以在边关这里,来来往往的商人本来就很多,我们一群人也不算很突兀。

热闹非凡的商铺鳞次栉比,沿街叫卖的商贩都拿出自家的宝贝来吸引顾客的眼球。只是,我的心已经落在了西兰的之泓身上,再花俏可爱我也没有心情欣赏。

才出城,就明显的感到不同的民族风情,男的女的都是异族衣裙,女子都轻纱覆面,额点朱砂,男子的头上都包着各色的头巾,脖子上带着大银环,据说从银环的样式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我们进了西兰以后,就入乡随俗的换了当地的衣服。

“三公子,上房已经订好了,请先歇息一下,属下再去探听一下消息。”天北恭敬的对龙靖说。

“恩。你速去速回。”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就住进了一间客栈里。

“你先别操心,去休息一下,等天北回来了,再商量对策!”他温柔的跟我说着。

我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他已经闪身进了房门,我只好也回房去。冷静冷静,我告诉自己,急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可是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想快点知道是什么情况,看看窗外,已经快傍晚了,天北应该快回来了吧!

我迫不及待的朝他的房间走去,轻轻的敲了门,等着却没有回应。我思忖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一越过绣花鸟的屏风,就看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背对着我,全身都是水珠,随着身上的肌肤蜿蜒而下,有着危险的性感。只是,他该死的并没有迷惑得了我,反而让我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死死的盯着他的肩膀的一处,如临万年冰山,浑身寒冷,唯用着颤巍巍的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显然他没有料到有人会闯了进来,听闻我的脚步声才慢慢的转过身来。本来警戒的眼神一看到我就立马松懈了下来,笑意盈盈的说,“怎么来了也不支一声?”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话。

“别给我打马虎眼!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由弱变强,让质问更加的有力,更加的铿锵分明。

“我还能是谁?阿乔是在开我的玩笑么?”他痞痞的笑着,丝毫没有被我的语气吓到或者影响到。

“我想如果你能解释一下那个胎记的话,就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了!”我沉下脸,完全忘了当初进来的初衷,因为我发现他竟然不是三哥!那么他到底是谁?这个事实让我无法接受,这段日子以来的我都在干些什么?只是供人消遣的玩具?!

昔人已乘黄鹤去

他听见我说的话以后,并没有做多大的反应,只是正在穿衣的动作一滞,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继续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状似漫不经心的语调传来,“不过是一个胎记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优雅的把长袍穿起来,没有一丝的尴尬,继而慢悠悠的系上腰带,再穿上滚金丝的靴子,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三哥的胎记是红得像滴出血来的艳红色,而你的则是暗朱红色,虽然形状相似,却很明显不是一样的!”我不甘心他如此的平静,大声的呵斥着他。可是,在他的眼里,仿佛我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一般。但是我不是!他绝对不是三哥!不是我的三哥!

他不喜欢穿深色的衣服……

他不喜欢吃甜食……

他熟悉三哥一窍不通的事情……

他喜欢轻浮的调笑,府中妻妾众多……

三哥明明是一个深情的人,还那么希冀我们两人的孩子出生,又怎么会对我们不闻不问这么多年?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脖子上带有一个金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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