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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灌稀饭的人似乎对这差事极感兴趣,过了没有多久,他又来灌,这样每隔一段很短的时间,他就来替辛捷灌上一大碗稀饭。
到后来辛捷只觉得肚皮发涨,但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灌了六、七次稀饭之后,他已实在忍受不住,这比任何酷刑都厉害,尤其是当滚热的稀饭灌迸那已烫得起泡的喉咙时,那种痛苦简直是难以忍受的,这些,都更加深了辛捷对缪七娘的怨毒。
忽地,又有脚步声传来,辛捷叫苦不迭,以为灌稀饭的又来了,只得紧紧闭起眼睛。
哪知这次抚摸到他的脸上时,竟不是毛茸茸的粗手,而是一双光滑得胜过白玉的手,还带着一种甜美的香气。
辛捷睁开眼来,在石室中的十年苦练,他在黑暗中视物依然宛如白昼,这时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无比娇美的面庞。
那面庞一笑,从两颊浮起两朵百合,笑容像是百合的花瓣,一瓣瓣铺满了她的娇美的脸。
辛捷心中一甜,与生俱来的,他对于“美”,总有着极深的情感和崇拜,梅山民的熏陶,更加深了他的这种倾向。
这种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的情感,使得他以后在情感上受了不少折磨,但只要能了解到,尝试过美酌真谛,这代价是值得的,他此刻见了这绝美的面庞,心中绝无邪念,但却有亲近的念头。
风流和邪恶,原是有着极大的区别的。
问题是世人对这区别,了解得太少了。
张菁见辛捷出神地望着自己,甜甜的一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放他逃去”。
虽然她的心情是矛盾的,她知道只要她放了这“眼睛大大的年青人”逃走,那么她此后恐怕将永远见不着他了。
可是她也不忍让他被自己的爹爹、妈妈杀死,纵然他也许犯过许多过失,她觉得那也是值得原谅的。
纯洁的少女,对“爱”与“憎”的分别,远比对“对”与“错”的区别来得强烈,张菁也正是这样的。
她悄悄说道:“我放你逃走,这里离岸很近,你一定可以跳过去的,可是你要赶快。”
她右手的姆指按着辛捷鼻下的“闻香穴”,左手极快地在辛捷前胸和胃下拍了两掌。
辛捷只觉束缚自己身体的固制,突然松开了,被禁逆着的真气,也猛然在四肢里流畅。
于是他微一作势,站了起来,面对面地站在张菁前面,鼻端里甚至可以闻到身上幽兰的香气。
此刻天地间仿佛都被香气充满了,万物也仿佛只剩下他面前这张绝美的面庞。
他们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辛捷木然站着,脑海里一片空洞,口中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菁脊催促道:“你快走呀!被爹爹知道了,可不得了。”其实她又何尝愿意他走呢?
辛捷一咬牙,轻轻在这张绝美的面庞上亲了一下,真气急迫地注满四肢,身形动处,掠出舱外。
外面是黑夜,船是停泊着的,正如张菁所说,离岸并不甚远,但也莫约有七、八丈远近。
辛捷窜出舱外,身形绝末停留,这七、八丈的距离,对他来说,越过去并非十分困难。这一纵岂有丈远近,他双腿又猛,平着身子向下掠去,这曼妙的转折,在中原武林中,的确是已到绝顶了。
四野清寒,水声细碎,寂静中突然有人冷冷地说了个“好”字,余音袅袅,四散飘荡。
在辛捷身躯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他眼光动处,面前又悄然站着一条白生生的人影。
就在这刹那时,他心中一荡:“莫非她舍不得我走,又追来了。”脚尖点到地面,定睛一看,不禁魂外天外。
原来此刻站在他面前冷笑着的,却是那白衣书生无极岛主,哪里是他心中所想的人。
无恨生冷然道:“你想走。”
辛捷估量自己,知道绝对逃不过去,也难动得了人家,便道:“阁下有许多事误会了,我……”
无恨生尖锐的冷笑,打断了他的话。他突起侥幸之心,双掌挥出,十指箕张,右手的食指、中指、姆指,点向无恨生“天宗”、“肩贞”、“玉枕”三穴,小指微回,横画“神封”。
左手的五指,却点向无恨生脸上的“四白”、“下关”、“地仓”、“沉香”、“井穴”五穴。膝盖微回,撞向下阴。
他毕尽功力,这一击正是十年来苦练的精华。
无恨生冷笑末停,身形向后暴缩,辛捷如形附影,跟了上去,他此招抢尽先机,但是无恨生的轻功,己到了驭气而行的地步,他的身躯,总和辛捷保持着一段距离,辛捷永远无法将招使满。
瞬息之间,两人已向后移动了十数丈,辛捷真气已不继,无极岛主身形微微一转,袍袖拂处,拂中辛捷掌缘正中的“后溪”穴。
他这一指快如闪电,用的是武林中久已失传的“拂穴”法,转身中袍袖挥出,根本不用出招,是以便也省去了出招的时间,辛捷全式未动,被定在地上,宛如一座石塑的神像。
无恨生武功虽然超凡入圣,但也不能在一招中点中辛捷的穴道,此刻却是因为辛捷心先已馁,力又中断,所用之手法,也是辛捷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根本料不到会有此一着。
种种原因,使得辛捷一招之下,就被制住,他心中的惶急,自责,不可言喻,难以描述。
他暗忖:“想不到我自以为已经可以走遍天下的武功,连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招都挡不住。”
无极岛主笑声顿住,右臂一抄,将辛捷挟在胁下。
张菁带着悲哀的叹声,踱到船舷旁,江水漫漫,星月满天,远处是一片静寂的黑暗。
“伊人已去。情思怅怅。”张菁望着这一片朦胧烟水,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出人生的寂寞。
突地,她望见岸边白影微闪,比电光还快,一条纯白色的人影掠了过来,望见这种惊人的身法,她不用思考,已经知道一定是她的爹爹,“爹爹上岸去干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他吗?”
这念间方自闪过,已经有事实来回答她了。
无极岛主挟着辛捷,回到船上,朝站在船侧发着怔的张菁望了一眼,右臂起处,又将辛捷抛在舱里。
张菁的一颗心,几乎跳到嗓眼了,她惊惧交集。
无极岛主缓缓走到她面前,道:“你做的好事,快跟我回舱去。”面寒如冰,显见得是已动了真怒。
辛捷像第一次一样,被掷入暗舱里,更惨的是他这次被点中穴道时,是两臂前伸卜,五指箕张,右腿弓曲的姿势,是以他此刻也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丑恶而滑稽地仰卧在上。
送稀饭的粗汉依然没有限制地灌他稀饭,每天他唯一能见到阳光的机会,就是那粗汉挟他到舱外排泄的时候。
他也只能藉着这唯一的途径,来计算时日。
这样过了五、六天,辛捷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身体四肢虽不能动,但脑筋意念也更强,但脑筋思想却更活跃了。
因此,他对他所怨恨的人怨毒更深,对他所爱的人,关怀意念也更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爱”的力量,更远比“恨”强烈。
因为在他脑海中盘旋着的,他所爱的人远比他所恨的人为多,而他对于世事的看法,也在此时有了很大的转变。
金梅龄,当然是他深念的人,他时时刻刻,脑海中都会泛起她那柔媚的影子。都会意念着他和她在寂寞的旷野里,所渡过的那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对于金梅龄为他所奉献的一切,他也更感到珍惜。
方少璧,他也不能忘怀。
然而此刻在他脑海中印象最鲜明的,却是张菁的绝美的面庞。
“她此时不知怎么样啦,这么多天,我没有看到她的影子,我想,大概她已被她那可恨的父母深深的责骂了吧。”
辛捷暗地为他所爱的人们祝福。
他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安危,更忘却了仇恨的存在。
张菁的确是被无极岛主夫妇痛责过了,她被她的父母,软禁在舱里,可是,她也不能忘记这“眼睛大大的年青人。”
船由崇明岛南侧岸行,拟由长江南口出海。
无极岛主凭窗远眺,前面就是水天无际,浩翰壮观的东海,不禁心胸畅然,笑语缪七娘道:“我们又快到家了。”
缪七娘笑了笑,无恨生突皱眉道:“这次回到岛上,真该好好管教菁儿了。”缨七娘又一笑,无极岛主诧然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活得不太耐烦的海盗,要来抢我们的船了。”缨七娘指着窗外道:“这两天我们也真枯燥得很,今天倒可以拿他们来解解闷。”
无极岛主顺着她的手指朝外看去,果然远处有三个黑点,方才他心中有所感怀,是以没有注意。
于是他诧异地说道:“这倒奇怪了,东海上居然还有不认识我们这艘船的海盗帮。”
“不过也许不是呢!”缨七娘笑着说。
海风强劲,那三艘船看着像是没有移动,其实来势极快,不到一个时辰,已可看到船的形状了。
那三艘船成“品”字形朝他们驶了过来,无极岛主笑道:“看样子果真是有点意思了。”
他武功通玄,自然没有将这些海盗放在心上。是以他仍然安祥地凭窗而坐,任那三艘海盗船将他所乘的船包围着,没有动一丝声色。
接着,那三艘船每一艘船的船头,走出一个全身穿着紧身水靠的大汉,每人取出一只牛角制成的号角,放在口中吹了起来,发出一种“呜,呜”刺的声音,在海面广阔地吹散着。
缪七娘笑道:“这帮海盗排场倒不小,不知道是哪一帮的?”语气中满带不屑和轻蔑。
吹了一阵号角,那三个大汉便退在一旁,接着舱内陆续走出许多也穿着紧身水靠的汉子。
一走出舱,他们便分成两排,雁翅似地沿着船舷站着,这么许多人,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时无极岛主夫妇也不免觉得奇怪,缪七娘道:“我还没有看到有海盗这样抢人家东西的。”
话还没有说完。每艘船的舱中又走出十余个穿着黄色长衫的汉子,缪七娘道:“你看,他们怎么穿着这种衣服。”
海盗而穿长衫的,的确是绝无仅有。
无极岛主抚额道:“这些人莫非是黄海‘沿海十沙’里的海盗,可是…”他微一思索,接着道:“绝对是了,若是东海里的海盗,也不会有人来打我们这艘船的主意的。”
缪七娘道:“你说他们是‘金字沙’、‘黄子沙’、‘冷家沙’还有那些什么‘大沙’、‘北沙’的一大群海盗吗?听说那些海盗被‘玉骨魔’全收服了,不出黄海做案的呀,怎么会巴巴地跑到东海来呢?”
他语气虽然还是满不在乎,但其中已确乎没有了轻蔑的成份。
话还没有说完,那三艘船里又传来丝竹吹弄的声音,一面黑底上绣着两段白色枯骨的旗子,冉冉升上船桅。
无极岛主朝缨七娘笑道:“这帮家伙的排场倒真不小。”
缨七娘道:“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现在却全都一个个规规矩矩,想来一定是被那‘玉骨魔’制得服服贴贴的。”
她一回头,望着无极岛主道:“喂,你知不知道这个‘玉骨魔’倒底是怎样一个人呀?”
无极岛主笑道:“你还指望我知道这些妖魔小丑的来历呀。”
他又朝当中那艘船看了一眼道:“不过这个‘玉骨魔’倒是像真有两下子的。”能够让无极岛主说“真有两下的”,此人也差可慰了。
“喂,你这些年又没有在外走动过,怎么会知道他真有两下呢?”缪七娘怀疑地问道,“我起先也不知道,前些年我们岛上管花木的老刘,到如臬城去买桃花的花籽,回来时告诉我说,黄海十沙的海盗,全都被一个叫‘玉骨魔’的收服了,连当年纵横南沙的涉海金鳖庞士湛,全都被他制得服服贴贴。我当时听了,虽然觉得奇怪,但实在也没有在意,想不到今天人家却找到我头上来了。”
缨七娘笑道:“这么说来,这家伙好真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她眼角乱扫,又道,“他从黄海辛苦的跑到东海来,难道是专来对付我们这条船的吗?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样厉害。”
无极岛主笑道:“他比你一定差远了,你要是想做强盗,怕不连南海的人都收罗了来才怪。”
他们夫妇两人,仍在说笑着,根本将海盗来袭的事,看得太平淡了。
第 五 章
这时那三艘船都已近,船上动静更可清楚看见。渐渐地,三船距无极岛主之船愈来愈近,相距大约还有二三十丈时,船首大汉一声号角,立刻卸下了帆,顿时速度慢了下来。
无恨生见这海盗船果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冷笑一声。那品字形三船为首的一只船头,又是一声号角鸣响,船舷两旁的水手霍地恭身挺立,从舱中缓缓走出一人来,只见此人年约四十,面如黄蜡,一袭黄衫及地,更显得怪异,无恨生见众水手对他执礼极恭,心想这人必是三船中首领人物。
缪七娘却冷笑道:“一个海盗也有这么多臭排场。”
那黄面汉子走在船首,向无极岛主这边抱拳一揖,开口道:“黄子沙总舵主成一青奉命问候无极岛主俪安。”
这时船已出江,海上风涛渐大,相距二三十丈远,那成一青所发之声音仍极清晰地传到无极岛主船上,足见他功力深厚。
无恨生冷哼一声,扬声道:“就请成舵主回上贵帮主,我东海无极岛主久仰大名,只是无暇拜会。”
缪七娘却见以成一青这功力居然臣服那“玉骨魔”手下,想来那“玉骨魔”必然甚是不凡,心中轻视之意顿灭。
那海盗船上水手见无恨生仍坐原处动也不动,未曾动容,显然甚怒,那成一青回首略一挥手,众盗立刻安静下来。
那成一青又道:“敝帮主曾命在下略备粗酒为岛主接风,敬请岛主过来一叙。”
无恨生心中暗奇,但仍回道:“贵帮主美意,敝夫妇心领了,只是尚有要事必须回岛,就请阁下代向贵帮主致意。”
以无极岛主之身份,竟客气地和这海盗打交道,那玉骨魔在海上的威势可想而知。
成一青却道:“即是如此,还待成某敬岛主夫妇一杯,略表敬意。”
说罢自身后拿起三只水晶酒杯,又拿起一只翡翠壶,倒满三杯,先一手持着一杯,双手一扬,两只酒杯竟平平稳稳飞出。
那酒杯玲珑透亮,酒更是碧绿如玉,两道绿光稳稳飞到无极岛主船上,竟然一滴未倾。
这时两方船只虽又近了一些,但少说仍有二十丈许,成一青一扬间,竟将两杯酒稳稳送了过来,无论劲道,内力都臻上乘。
那无恨生却是冷笑一声,长袖一拂之间,一股柔和之力扫出,那两只酒杯竟似在空中停了片刻,才缓缓落在桌上。
这一手上乘气功立时将群盗看得目瞪口呆。那成一青却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道声:“请。”一饮而尽。
无恨生面虽露出不屑之色,心中著实为难,他知那“玉骨魔”不仅武艺高强,尤其精于百毒,莫要在此酒中下了什么奇毒。
再看那杯中酒色碧绿,分明是极佳醇酒,正沉吟间,见成一青,已一口饮下,无极岛主何等身份,岂能示弱,暗忖缪七娘或会功力不足,自己内功修练已过金刚不坏之地步,任他什么毒物必能逼出,当下扬声道:“拙荆不善饮酒,老夫一并饮了。”仰首将两杯饮下,双手微挥,两只空酒杯如箭飞回,成一青等只觉眼前一花,两只水晶杯子“卟”“卟”两声,竟自深深陷入船板,直没于底,却是完整无缺。
无恨生喝声:“请让路。”船上帆桨齐举,加速向前开动,成一青一挥手,三只海盗船立时向旁一转,让开水路。
那知就在此时,忽然震天一声暴响,无恨生的大船突然由中断裂,大股水龙喷入船内,桅杆也轰然断倒,碎木飞中,一股极浓酌硫磺烟味弥漫满天,显然船身是被炸药所毁。
船上水手血肉横飞,惨呼声震天,无恨生缪七娘坐在船首,也是险些跌倒,呼呼两掌排开浓烟,瞥见那三只海盗船已全远去。不由大喝一声:“鼠辈敢尔!”一把牵着缨七娘,奋身跃起,竟在海面上展绝顶轻功赶了上去!
海风不小,三只盗船帆桨并举,去势极速,无恨生夫妇竟在鲸波上踏波飞行,鞋面上都未沾湿!
三只海盗船去势虽速,无极岛主夫妇却凭一口真气在波涛尖儿上疾纵,竟然渐渐赶上。
无恨生的轻功真型了炉火纯青地步,缪七娘功力虽然略逊,但在丈夫扶持下,也是速度惊人,眼看与那三只在船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缪七娘忽然想起菁儿还在船上,急忙中回首一看,只见此刻大船已经逐渐沉没,一个少女却似踏在一片木板上随波起伏,正是自己爱女,心想菁儿轻功极佳,必然无事,当下放心急赶。
成一青见无极岛主夫妇踏波而行居然速度惊人,不由大骇,一面命手下努力加速,一面命那一批黄衫汉子各站有利位置,打算乘无恨生夫妇上来就地打一个措手不及。
那批黄衫汉子个个都是特选武士,又久经训练,虽见无恨生来势骇人,但各就各位,丝毫不乱。
无恨生见大船炸毁,心中急怒,猛提一口气,一拉缪七娘,藉着一个波浪打上,奋身跃起,宛如两只大鸟飞扑下来成一青刚布置好,回首一看,无恨生夫妇已扑下,心中大惊,见两人扑向船尾左方,那里三个黄衫汉子几乎同时由三个不同方位递出兵刃,显然训练有素。
那知无恨生双袖一卷,只见得一片模糊的影子,呼呼几声,三般兵刃齐齐飞起,卟卟之声中,三个黄衫汉子飞落海中,身体犹未沾着海面,已自死去!
成一青哪料到无极岛主如此威势,不由胆怯,却见船尾右方五个黄衫汉子按着五行位置,互相掩护下围击过去,心中一动,向其他二船下命道:“继续加速回舵!”一面抖起手中长剑跃向船尾。
“黄子沙”海盗帮在未归服“玉骨魔”前,就素以海底功夫称霸东海,及归入“玉骨魔”麾下,潜水训练更是特别注重,那炸毁无极岛主坐船必是成一青的手下潜水夫的杰作,只是连无恨生这等人物都未发觉船底被做了手脚,这些潜水夫的功夫可想而知了!
且说成一青见那五个黄衫汉了乃是舵下一流好手,所结五行的方位奥妙无比,心想必能一阻无恨生气焰,哪知无恨生哼然冷笑,双袖拂处,两股疾劲无比的内力将五剑一齐震开,缪七娘身形一圈,一声惨号,一个黄衫汉子已倒毙地上,五行阵一破,两三个照面间,近在尺处的成一青连插手都没有机会,其余四人都分别被无极岛主夫妇扫人海中。
无恨生猛提一口真气,忽感胸中一塞——虽然是那么轻微,但无恨生这种不坏之身居然有此现象,他立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