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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芸蕙大感不忿，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而她的闺蜜似乎也有些词不达意，无法将她的意思完整地转述过去，说来说去，最终变成了鸡同鸭讲。
第一轮交锋，罗芸蕙认为自己可以说是完败。
最后她不得不在双方还没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中止了这次会谈，提出改天再继续谈。
她打定主意要借点钱，请一个好一点的翻译，同时好好研究一下石浩的合同，以及稍微了解一下意大利的法律。
会谈结束后，她向石浩汇报了情况。
对这个大姐姐，石浩没有任何提防之心，也不在意会谈结果，只是说了句：“没关系，你慢慢来吧，不着急。”
怎么能不急，罗芸蕙心想。作为石浩的经纪人，她比石浩更操心俱乐部的情况。
现在莱昂纳多和俱乐部里的几位功勋老臣势成水火，就连布兰科都对他有些不以为然，不愿意买进他需要的球员。那么在可以见到的不久将来，一定会有人离开俱乐部。要么是巴雷西、马特拉齐这些忠臣被迫离开，要么是莱昂纳多走人。
罗芸蕙觉得，应该是莱昂纳多走人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莱昂纳多一走，石浩的地位就有点尴尬。说一千道一万，是莱昂纳多给了他首秀的机会，谁都会天然地把他视作莱昂纳多的人。如果莱昂纳多走了，下一位主教练是否还会继续重用石浩？
最尴尬的是，石浩并没有让人就算不喜欢他、也得捏着鼻子用他的实力。可以打他这个位置的球员太多太多。
如果新教练要在球队里扫清莱昂纳多的影响，对斯内德、米利托这样的三朝重臣自然是不能轻易动的，但将石浩这种被莱昂纳多提携上来的年轻球员扫到一边却是轻而易举。
而在石浩这样的年龄，如果得不到出场机会，无法继续提升，那么下场很可能就是几年后便泯然众人。
作为石浩的经纪人，罗芸蕙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谈续约，不过是一种手段。就算将石浩的周薪涨到税后10000欧元，国际米兰也不过每年多出50万欧元的支出，对国际米兰这样的豪门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且也不可能破坏国际米兰的工资结构。
但是这一涨薪，石浩在国际米兰的地位就会截然不同，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年轻球员，而是被高层关注的希望之星，新任的主教练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会给石浩几次机会，接下来只要石浩自己抓住机会就好。
当然，罗芸蕙心里的这些念头是没和石浩沟通的，她也不认为石浩会懂。这个懵懵懂懂的小弟弟专心踢球就好，球场以外的一切，就交给她来打理吧。
倒不是说她对石浩有什么特殊的关心，而是因为石浩是她旗下的第一名球员，她迫切希望石浩能迅速崛起，从而帮她打响名气，招揽更多的球员入帐。
既然已经选择了成为经纪人这个角色，就不能义气用事，一切以利益为先。帐下球员的利益，自己的利益……
三天之后，罗芸蕙卷土重来，再次杀进布兰科的办公室，她的身边跟着时薪200欧的翻译。
双方坐下，喝着热气腾腾的意式卡布奇诺，客套了几句后，罗芸蕙再次开火：“布兰科先生，据我所知，国际米兰是一支有人情味的俱乐部。”
“是的，亲爱的罗女士，正如您所说。国际米兰能成为豪门，一是由于她的底蕴，二是由于我们俱乐部一直都很有人情味，给了球员们家一般的感觉。我们的球员来自五湖四海，但却都愿意为了这一身蓝黑而战。”尽管知道罗芸蕙的话里必有陷阱，但布兰科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在石浩的合同上更有人情味一点呢？我们都看到了，石浩是个极具天赋的球员，他完全有可能成为国际米兰重要的一员甚至可以说，现在他已经是国际米兰重要的一员。但是他的周薪，只有区区税后900欧元。这样的薪酬，是无法体现他的价值的。”
“我很遗憾，但是我们才刚刚签下合同，现在俱乐部是不会考虑重启合同谈判的。但是我明白，石浩是一名天赋出众的球员，如果他能保持这样的进步速度，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要为他准备一份新的合同了。”布兰科不出所料地拒绝了，但是话里话外并没有堵死谈判的可能性。罗芸蕙自然能听懂，如果石浩继续保持现在的表现，或者更有进步的话，那么半个赛季、最多一个赛季以后，国际米兰就会给他提供一份与他实力相称的新合约。
但这不是罗芸蕙想要的结果。她希望的是立刻签订新合约。
“布兰科先生，请你考虑到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石浩的才华横溢，目前他为俱乐部仅仅首发出场2次，替补出场4次，就已经收获了2个进球，3次助攻。未来几年，他会上升到什么样的高度？他与俱乐部的合同，却只有区区3年。如果俱乐部的一些做法让他感到寒心，他很可能不想再与俱乐部续约，而在2年半以后就开始寻找下家，”罗芸蕙有备而来，自然不像上次一样手足无措，她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布兰科先生，如果您愿意现在为石浩提供一份新的合同，就可以让他在未来几年继续忠心地为俱乐部效力，即使转会，也能给俱乐部带来大量的收入。而您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增加微不足道的一点开支。”
“中国有句古话，叫‘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石浩对俱乐部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国际米兰是他从小就支持的球队。但如果俱乐部不能给他应有的待遇，我想，他也难以拿出100％的努力来为俱乐部效力。”
翻译将这长段话流利地翻译过去后，布兰科陷入沉思。
第119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5月29日，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不想四大皆空的国际米兰为了最后一点点荣耀，赌上了全部，迎战巴勒莫。
巴勒莫此前只在1974和1979两个赛季进入过意大利杯决赛，但从未染指过这项赛事的冠军奖杯。所以在这场比赛中，他们也士气高昂，力争要实现零的突破。
在刚刚结束的意甲联赛中，巴勒莫排名第8位，仅落后尤文图斯2分。取得这样的战绩，他们的主教练罗西功不可没，而巴勒莫阵中也是强手云集，既有卡萨尼、巴尔扎雷蒂、里维拉尼、诺切里诺、米科利这样经验丰富的球星，也有帕斯托雷、西里古、埃泽奎尔？穆尼奥斯、阿贝尔？埃尔南德斯这样的希望之星。
虽然从纸面实力来看，他们差了卫冕冠军国际米兰一大截，但是各大媒体都觉得巴勒莫能在比赛中给国际米兰带来很大的麻烦。
事实也确实如此。
坐在替补席上的石浩看着场上胶着的形势，强忍着才没打呵欠。
斯内德在上场联赛中受了点轻伤，虽然问题不严重，但是可以看出他今天在场上的跑动并不利索，时不时就皱着眉头，停顿一下。
斯内德的哑火，让整个国际米兰的中场有些失控，莫塔、斯坦科维奇和坎比亚索都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但是却比不上斯内德，而且最后一传也是远远不如，双前锋米利托和埃托奥在前场几乎没有什么作为。所以比赛打了几十分钟，国际米兰一直没有打开局面。
反倒是卢西奥和齐沃领衔的后防线在今天出了几次配合失误，差点被巴勒莫先下一城。
上场比赛打进一球的长友佑都继续首发出场，出现在左后卫的位置上，队长萨内蒂则回到了熟悉的右后卫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强马壮的国际米兰终于渐渐占据上风，稚嫩的帕斯托雷暂时还无法从坎比亚索们脚下讨得便宜。
反倒是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米科利，凭借他的灵巧和出色的脚下技术屡屡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卢西奥和齐沃之间寻找到空隙，好几次威胁到国际米兰的球门。
身高1米88的卢西奥和身高1米84的齐沃却频频被身高1米68的米科利戏耍，也是尴尬得不行。
比赛进行到第34分钟，斯内德终于闪光，他的助攻让埃托奥首开纪录，比赛开始进入国际米兰的节奏中了。
下半场国际米兰有意放缓了节奏，凭借自己强大的中场控制力，让巴勒莫疲于奔命。
第58分钟，埃托奥再下一城，国际米兰2：0领先。
但是随后米科利利用齐沃的失误，在小禁区内倒地铲射扳回一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斯内德在一次拼抢中伤势加重，申请替换下场。莱昂纳多的目光在替补席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石浩身上：“石，马上热身。”
对不住了师奶，我可没有诅咒你啊……石浩默默地起身开始进行热身，尽量不让脸上出现笑容。
第64分钟，石浩替补出场，带上了莱昂纳多的最新指示：变阵为4231，米利托突前，埃托奥换到左边锋的位置，石浩右边锋，斯坦科维奇位置前移。
由于伤病原因，在这个赛季出场次数寥寥的斯坦科维奇急于在教练和球迷们面前表现他的宝刀未老，所以踢得有些急躁，使得斯内德下场后国际米兰的中场表现出了一些混乱。
但是斯坦科维奇却很快地用两记质量极高的远射让人们忘记了他在进攻组织上的拙劣表现，虽然没有进球，却让西里古出了两身冷汗。
而石浩在上场后却遇到了麻烦。与他对位的是巴尔扎雷蒂，这名28岁的意大利籍球员曾经入选过意大利u20青年队，却从未入选过成年级别的国家队。但是这个赛季他的表现极佳，很有希望代表蓝衣军团参加明年的欧洲杯。
这名球员的特点呢，就是没有特点。速度一般般，比石浩慢一点，但也慢不了太多。强壮呢也还不错，至少比石浩强壮些。技术嘛一般般，抢断也一般般，偏偏他这个没有什么特点的球员，却防得石浩无话可说。
每当石浩拿球，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手脚并用，却总是游走在犯规和不犯规的边缘，裁判也不怎么好判罚。
石浩虽然能过掉他，但总是甩不开，过不了多久他又扑上来，继续给石浩制造麻烦。
石浩被他逼得急了，一次被他掏球的时候，忍不住就抬起了手肘。
“嘀！”
不管石浩做出什么无辜的眼神，跑过来的裁判还是毫不留情地向他出示了黄牌。
石浩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边告诫自己千万别再冲动，现在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几二十分钟，可别再吃一张黄牌了。
不过石浩毕竟是生力军，而巴尔扎雷蒂已经奔跑了七十分钟，体力渐渐不支。
在接下来的对抗里，渐渐熟悉了巴尔扎雷蒂套路的石浩开始能够占得上风了。
第79分钟，石浩边路拿球，连续踩了几个单车，巴尔扎雷蒂只是沉下腰慢慢后退，根本不为所动。
这时斯坦科维奇上前接应，石浩用右脚脚弓轻轻一推……巴尔扎雷蒂赶紧抬腿去挡石浩的传球路线，哪知石浩摆出去的腿在足球上头掠过，用脚背将球勾了回来，从他身边突破过去。
巴尔扎雷蒂连忙奋起直追，但是他速度本就比石浩慢了一点，这时体能又下降了许多，所以被石浩越甩越远。
跑动中，石浩发现埃托奥正在急速往禁区里插，而身边竟然无人防守，赶紧一脚传中。
经过贝克汉姆这段时间的指导，他的传中又有进步，至少那弧线似模似样，准确地找到了埃托奥的头顶。
埃托奥头球一点，也不知是想射门还是想传球，反正足球落在米利托前面一点。
新一代的小禁区之王米利托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脚弓轻轻一推，足球应声入网。
剩下的时间里，两队再无建树，国际米兰以3：1的比分战胜了巴勒莫，成功卫冕了意大利杯。
但由于国际米兰要参加欧洲杯的比赛，所以杯赛亚军巴勒莫仍然混到了一个欧联杯的名额。尽管没能实现零的突破对他们来说仍是遗憾，至少也可聊以**了。
在返回米兰的途中，石浩接到了罗芸蕙的电话。
“当当当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石浩笑着说：“先听好的吧。”
“俱乐部已经同意和你换一份合约了，税后周薪8870欧元。”
“啊，提高了将近十倍啊，厉害啊大姐！”石浩很惊讶，“我那份合同还没开始执行呢，这就同意换了？”
“那是你自己的表现争取来的，”罗芸蕙笑了笑，“还有坏消息。”
“有这个好消息打底，我承受得住，说吧。”从下赛季开始，自己的年薪差不多有50万欧了？要不要刷信用卡给夕雨买几个爱马仕的包包呢？
“坏消息是……”
第120章 租借？
“坏消息是……”罗芸蕙笑着说，“你得破费请我吃顿大餐了！”
“好像是哦，”石浩笑了笑，“那就明天中午吧？”
“恩，明天上午10点到布兰科的办公室签合同，别忘了。”
“不会忘，放心。”
又聊了几句关于回国后行程的问题，石浩才挂了电话。一回头，只见长友佑都那双小眼睛在旁边贼兮兮地看着他，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用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说：“石桑，在和女朋友打电话吗？”
“啊，不是的，刚才是我的经纪人。”石浩解释道。
石浩在青年队期间交了好几个朋友，其中又和克里塞蒂格、罗马诺关系最好。可是到了成年队，他却发现交朋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首先，他的年龄太小了。国际米兰一线队大部分人都是三十岁上下，和他有代沟……
而且不久之前，这些人还是他的偶像，突然一下子变成队友，他的心理上还有些不适应。
其二嘛，还是肤色和文化的原因。虽然队里没有公开的种族歧视者，但就好像中国人总喜欢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队友们对于来自中国的他还是既有好奇心，又有几分疏远，而且文化差异太大了，一下子没法融合进去。
所以上调到一线队的这几个月里，石浩一直与人为善，也总是带着笑脸，虽然大家也都还对他不错，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要说关系最密切的，也只有长友佑都了。虽然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有着很深的民族矛盾，两个政府之间也难称得上友好，但单独的一个中国人和一个日本人，却往往由于文化同源，容易说得上话。
5月30日一早，石浩就来到了布兰科的办公室，重新签了一份合约。新的合约里，除了他的税后周薪涨到了8870欧元外，出场费、进球奖金也有了提高。不过相应的，合同年限也延长到了4年。
等签约搞定，两人一起去吃午饭。石浩本打算找家好点的餐厅，罗芸蕙却说随便吃点得了。
到附近找了家餐厅点好菜以后，罗芸蕙脸上的笑意消失，严肃地说：“昨天电话里面不太方便说，不过真的有个不好的消息。”
石浩心里紧了一下，却无法理解。刚刚续了约，能有什么坏消息呢？
“莱昂纳多很可能会走，布兰科已经给我暗示了。”
石浩想了想，还是不得其解：“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换了主教练，我安心踢我的球就是了。”事实上他也有心理准备，看到更衣室里这种氛围，莱昂纳多已经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确实有走人的可能。
“跟你当然还是有关系的。”
罗芸蕙把自己的推想说了出来，最后总结说：“我之前在和布兰科谈的时候，问他能不能保证你下赛季的出场时间，布兰科说这个得看主教练的安排。”
石浩点头说：“肯定的，他只是负责转会和续约，一线队的排兵布阵他不可能指手画脚的。”
罗芸蕙笑道：“所以我问他，能不能考虑把你租借出去，积累比赛经验。”
“租借？”石浩一愣，之前他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着凭自己的实力在一线队出人头地。可是乍一听来，租借貌似也不错，至少可以有充足的出场时间。
罗芸蕙说：“布兰科的意思是，俱乐部目前的锋线比较臃肿，应该会允许你租借出去。不过关键还是要看你是不是在主教练的计划中。你自己呢？有什么想法？”
国际米兰的锋线臃肿早就不是新闻，年薪350万欧元的苏亚佐坐了整整一个赛季的冷板凳，一分钟都没有出场。
石浩还真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如果要让他下个赛季还是当饮水机看守员，只在赛季末才捞到几次出场机会，那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可是如果真的换了新主教练，而新教练又对他青眼有加呢？
“还是等等再说吧，现在还早。”
“也是。反正你先自己想着吧，不急着做决定。如果莱昂纳多留下来的话，倒是不用考虑租借了，你是他从青年队提拔出来的，他肯定愿意继续给你机会。”罗芸蕙还是坚持认为，如果莱昂纳多留在国际米兰，石浩就有机会；如果换主教练，石浩不如租借出去。
吃完午餐，石浩又点了两杯咖啡，两人慢慢边喝边聊。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罗芸蕙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她放下咖啡杯，沉默了一会才挤出笑容反问道：“你呢？”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我比你晚两天吧，”罗芸蕙计算了一下日子，“你可以玩到6月5号，然后6号我们就得在京城见面了。”
“……”石浩苦笑着摇摇头，“知道了。”
“对不起，”罗芸蕙低沉着声音说，“我知道你想好好休息，我解释一下好吗？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也需要赚钱，需要养活自己。但是现在你的商业价值并不是很高，所以只能靠多接活动来赚点钱。不过你放心，所有替你接的广告我都是严格把关的，绝对不会损害你的个人形象。”
石浩无奈地说：“我说蕙姐姐啊，别说得这么直接好吧？”
“我觉得在这方面我还是跟你坦诚点比较好。”
石浩想了想，点点头。他确实和罗芸蕙没什么私交，到现在都还谈不上了解，只不过是因为系统的推荐才选择了她。
将心比心，罗芸蕙对他肯定也有陌生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