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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遗恨-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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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负气,她的冷情让我们之间逐渐走入死局。我一直都在月瑶身上找寻她的影子就是不愿意承认对她的心。直到那一天,瓜尔加氏站在我眼前时,我才明白自己的心。看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我仿佛突然间清醒了过来。原来我要的,不是那嘤嘤动人的声音,不是秀丽出众的容貌,只是她。因为祁筝,所以我才会喜欢那扣动我心弦的嗓音,因为祁筝,我才会迷恋那淡雅秀丽的容貌,因为祁筝,所以我才会喜欢江南佳丽的温柔体贴,小鸟依人。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祁筝的女人早已经在我心里烙上了烙印,我要的不是别人,一直都是她。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放手?她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她是我的,我决不会放开。这个瓜尔加氏就给二哥吧,因为只有祁筝,我绝对不放手。

“不了,朕这一辈子有德妃陪着就够了。”

我在她迷茫地眼光中,牵起她的手,告诉她我的决心,祁筝,你可知道,我不会再让你逃避。我放开你,太久了……

那日勉强她虽非我愿,但当我拥她入怀,感受到她那令我熟悉又安心的气息,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知道她的不快乐,我知道她夜夜失眠,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给她一切,但唯独只有那样我不能给她。因为若是给她想要的,那这一生我都将失去她。

我一直觉得就算她不再对我敞开心胸也无所谓,只要她还能留在我身边就够了。直到那一天,二哥府上的人来告诉我他快不行了时,我才惊觉,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切的幸福,她的顺从,都是我蓄意营造的。

看着二哥一点点地将那些陈年往事剖析在我眼前,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在伤害她,我追悔莫及,被人蒙蔽了那么多年我竟然毫无所觉。我不相信自己兄长,自己的妻子却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她的低泣不时地传入我的耳中,当我看到她含着泪低头吻他时,我知道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一败涂地,终究,她的心还是给了他。

我像个懦夫一样逃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敢面对醒来的她,我不敢面对爱着他的祁筝。

再回京时,却是因为他的病逝。面对着已经不再会醒来的他,我突然觉得好孤独,突然间真正地体会到“孤家寡人”的滋味。他走了,带走了这世上最懂我的人,也带走了祁筝的心,我知道,从今往后,无论我怎么做,我都已经彻底失去了我所深爱的两个人

“二哥,有样东西玄烨要还给你。”

慢慢地从衣袋之中摸出当年从祁筝那里拿走的琉璃珠子,我掰开他的手,将红色的绳子缠到他的十指间。淡黄色的琉璃珠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忧伤的光芒。

“二哥,原谅我,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因为,我不能把祁筝还给你……”

记不清是哪一日了,隐约记得是他死后不久的事。祁筝缠绵病榻,我心里感觉空空荡荡,只能领着几个侍卫在京城的大街上漫步着。因为只有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我心里的空虚才能稍稍平复。

“这位贵人请留步,能否让老道替贵人看个相?”

记得当时突然听见有人唤我,我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见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我从来不信这些岐黄之术,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厌恶,正要让人把他哄走,却见他神祕地一笑捻着花白的胡子说道:“这位贵人家中可是有一位顺治十七年庚子时生的夫人?”

我愣了一下,立刻制止了已经准备要赶人的侍卫,因为他说的就是祁筝!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领着我走进了一家茶楼。请我入了坐,主动为我沏上了一杯茶,随后摇头晃脑地吟道:“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

我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虽然装作平静,可我的内心着实十分的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是巧合吗?还是……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目光似乎能穿透我的心。我发现自己似乎动不了了,只能被迫地一直都注视着。他缓缓地蠕动嘴唇,他所说的话不是进入我的耳朵,而是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皇上,一切的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我只觉得头一阵晕眩,待到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满是门的过道之中,过道仿佛悬浮在半空之中,两边一扇扇的门仿佛没有尽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他的脸掩盖在黑色的斗篷之下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看不出是男还是女。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朕下巫术,你是何居心?”

他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笑容,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般,径自走到第一扇门前,他伸手朝着门一指,那扇门就自动打开了。我下意识地朝门里看去,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移开眼睛。门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柔和的光洒满了整个空间,在那里却有我所熟悉的人——祁筝。

不,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只不过其中的一个穿着一身古怪的衣服。她们一个的眼中有着深深的疲惫和绝望,另一个则有着浓浓的不甘。我不知道她们之间说了什么,只看见穿着古怪衣服的祁筝朝着另一个点了点头,随即就往另一头走去。而那个留在原地的叹息了一声,突然转向我这边,她仿佛看到了我,眼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随即像是解脱一般,微微一笑,朝我福下身。她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入我的耳中。

“皇上,臣妾走了,皇上,从今往后您要自己多多保重啊。”

她的身影慢慢地化为一团光芒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我眼前,我突然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正要开口那个黑衣人却将门关上了。

“你……你让开!朕命令你把门打开!”

我恼怒地对他说着,他却不为所动,打开了第二扇门。我迫不及待地往门里看去,却发现那仿佛又是另一个世界。而这次,除了祁筝之外,还多了二哥。他们都穿着古怪的衣服,待在一个会跑的铁皮盒子里。祁筝一脸幸福地靠在二哥的手臂上,二哥一边操纵着一个圆盘状的东西,一边不时地和她说着话。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铁皮盒子朝他们径直撞来。我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那个黑衣人却拦住了我,他那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你帮不了他们,这是未来的事。”

未来?我愣住了,待到回过神来之时,只听见一声巨响,我转头朝门里看去,只见祁筝俯身在二哥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她的背后扎满了玻璃碎片,头上不住地流着血。我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关上了第二扇门,打开了第三扇门。门里的祁筝仿佛小了一点,和二哥俩人各骑在一个装有两个车轱辘的铁架上。手上拿着印有字的纸,往一个铁的小箱子里扔。第四扇门,第五扇门……每开一扇门,祁筝和二哥似乎就变小一点,我好像正在倒着看他们的成长,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一扇门里都有祁筝,而二哥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门里有欢笑,也有悲伤,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无论门里的故事是什么,都是他们俩人彼此在共同面对着。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因为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但有一点我却没有怀疑,那就是这门里每一个情形的真实。

“这是最后一扇了。”

最后?我抬头朝里面望去,发现这次是一个冬夜,一个和祁筝有着七八分像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祁筝和二哥一起生活过很久的一座房子前,哭着看着怀里的婴儿说:“孩子,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你爸爸已经死了,妈妈觉得好寂寞可是又舍不得你,这样吧,妈妈现在把命运交给上天。”

她从身上摸出一个铜板样的东西对着它喃喃自语道:“如果正面朝上,那妈妈就活下来陪着你,如果反面朝上,那就让妈妈一个人去见你爸爸,你说好不好?”

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怀里的孩子是祁筝?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娘!我忍不住正要往前却突然想起刚才那个黑衣人告诉过我这是未来,我无法改变。

“呵呵,如果每次都这样,那我带你来这里岂不是毫无意义?”

他仿佛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走到我的跟前,对我说:“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那个女人扔硬币的正反由你来决定。”

“朕来决定?

“没错,我和一个人有过约定,我欠了他一个人情,现在要还给他。”他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你要明白,如果你选择了正面,那个女婴将会很快乐的过一生,但是她不会遇见那个男孩儿,不会和他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不会爱他,更不会为了他想要违背命运,所以也就不会……”

“所以康熙二十一年之后,朕的身边就不会再有德妃,是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看了这么多,若是我再不明白,那真的是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思。

“没错。如果你选择了反面,那康熙二十一年之后,德妃会活着,但是一切都不会改变,裕亲王最后抑郁而终,他不甘心这样的一生,所以会带着所有的记忆变成那个男孩……”

“朕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原来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命运。我冷笑了一声,突然生出一股无奈。原来朕虽是天子,可也是这命运中的一小部分,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所谓的轮回。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快告诉我吧。”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落地声,我朝门里看去,只见那个妇人已经将铜钱扔在了地上,铜钱在地上不住地旋转着,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宣判。

“朕选反面!”

说这话时,我没有犹豫。

“唉,痴人,果真是个痴人,我早就告诉过他命运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叹息着摇着头,那个铜板慢慢地停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个妇人哽咽了一声,亲了亲怀里的女婴,随后将她放在了地上,转身飞奔而去。女婴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直哭,就像他告诉我的一般,接着从门里走出了一个小男孩,抱起了女婴,安慰了几声,随后走入门中。

门渐渐地在我眼前关闭,我僵直地站着,看着他抱着她一点点地消失在我眼前,手尖的指甲戳入了我的手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牙关紧紧地咬着,我感觉口中满出一股血腥。

“和他的约定已了,你走吧。”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晕眩,再回过神时只见那个道士已经不见了。身边的侍从一脸紧张地问着我:“皇……爷,您怎么了,奴才叫了您好多声您都没反应,那个道士早就走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我离开了茶楼,一步步地走向那个拘禁了她的牢笼,但心中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坚定。没错,只要能认识她,只要她能留在我身边,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这一切都让我来受,只要能留住她,即使困住她,即使拘禁她,我也绝不放她走,我……这一生决不后悔

“皇上,皇上……”

一向年光有限身,不待离别却销魂。满目山河人空念,落花风雨更伤春……

脑海里还残留着往昔的浮光掠影,耳边却传来了内侍小声的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拿着她的签牌走了神。

手指抚过她的名字,我却禁不住泛起一阵苦笑。她虽然待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心却在离我最远之处。

我不后悔当日的决定,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眼中的伤痛。每每拿起她的签牌,我却连做翻动这么一个小小动作的勇气都没有。胤祄死时,月瑶悲痛欲绝,听着她一声声唤着儿子的名字,我竟仿佛看到当年的她和那故去的爱子。

几个儿子们都大了,也渐渐开始不安分了。我对胤礽也真是太过放纵,当初他故去之后我就应该意识到了。胤祄的夭折让我彻底看清了胤礽,我心痛万分,下旨锁拿了胤礽。可比起我对胤礽的忍无可忍,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胤祥,他是除了胤礽之外我最疼爱的儿子。我没想到的是原来他多年来的兄友弟恭全都是假象,我痛心自己怎么会被他的假仁假义蒙骗至今,痛心疾首地下令同时关押他。我在热河拘禁了所有随驾的年长的儿子,又派人星夜赶赴京城锁拿了包括胤禛在内的所有留京驻守的年长皇子,因为我不知道如今我还能相信谁。

叹了口气,我放下了手中的签牌。前几日回京后就得知她病了,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儿子的事急的。我想见她,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此时伤心透顶的她。毕竟亲自下旨拘禁儿子的人就是我。

“今日叫散,朕累了。”

“皇上。”

小顾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从门外走进来,径自接过内侍手上的托盘,重新递到我的跟前。

“你这奴才怎么回事?朕说叫散你不明白吗?”

“皇上。”

我烦躁地又说了一遍,只见他的眼神往托盘上瞄去,我心里觉得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一方折好的云缎质的锦帕。我一愣,朝他看去,发现他正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我。心忍不住一颤,我伸出手拿起帕子,恍惚间,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我盼了许久的春天,是不是终于要来了?

康熙五十四年十月

西郊畅春园

天才匍亮,一个中年模样的姑姑轻手轻脚地从主子的房里退了出来,大家都管她叫心荷姑姑。她自康熙十九年入宫以来一直都伺候雍亲王和十四贝子的生母德妃娘娘,一生都没有嫁人,是德妃的的亲信。她举止端庄,皮肤白皙,温柔的双眼中沉淀着岁月。虽然眼角有些皱纹,但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容貌清秀。她对着早已候在外头的一干宫女和太监点了点头,这些服侍皇帝起居的人立刻有条不紊地散去准备伺候皇帝梳洗、着装。

寂静的寝宫内,康熙皇帝已经醒了过来,他默默地注视着身边还在梦中的人,向来严肃庄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微笑。

晃眼间,已经过了七年了,所谓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在这七年里可以说是深有体会。他不忍叫醒还有些疲惫的枕边人,轻轻地想要将压在她身下的胳膊抽出来,可还是扰了她的好眠。她轻“嗯”了一声,慢慢地张开了眼。还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身边的丈夫,呢喃了一声:“皇上,到时辰要起了吗?”

康熙正自己整理着贴身衣服,见着德妃醒了,忙按着她不让她起来,替她掖好被角,靠在她边上道:“你昨夜累着了,朕先起来,你再躺会儿,这里不是宫里,你不用那么在意,朕会让人守着不让别人打扰你的。”

德妃那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上突地飞过两道红晕,她娇羞地睨了一眼相伴数十载的皇帝丈夫,却只换来了他的阵阵低笑。若是换在平日,她定然会拒绝皇帝的提议起身服侍皇帝更衣梳洗,但最近一段时日她总是觉得体虚力乏,即使一夜好眠,到了白日里也是昏昏欲睡的,更何况昨夜里被他缠了半宿,如今更是疲惫不堪。她顺从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丈夫起身放下床帐离开后再也禁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

康熙轻声地唤了一声,早就守候在外的奴才们鱼贯而入为皇帝更衣。心荷姑姑眼见放下的层层帐幔知道德妃还在休息,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她忍不住也觉得好笑,皇上和娘娘都老夫老妻了还是一样的“恩爱异常”啊。

“心荷。”

冷不丁地皇帝突然开口叫她,心荷赶紧应了声道:“是。”

“德妃还在睡,你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打扰知道了吗?”

心荷忍住快要冲出口的笑,低着头回道:“奴才知道了。”

康熙这才点了点头,安心地离开了寝宫开始一天的政务活动。早膳时,一旁的内侍端着盛有红头签的托盘供皇帝选择。康熙略略地看了看,随手翻动了国子监学政伊尔登等其他几位朝臣的牌子。

用过早膳后,候着觐见皇帝的朝臣依次进入。伊尔登第一个被叫了进去,他前几日给皇帝上了道折子奏请委以满洲举人以低职,皇帝一直都留中未发他知道皇上向来重视这类事,所以不给回折必然是要当面叮嘱,他索性今日一早就递了签牌。跟了引路的太监进了屋子立刻跪了下来请安。康熙戴着一幅眼镜,正在用左手批阅奏折。

伊尔登看了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酸涩,皇上这几年真的是老了很多。皇上的龙体一直都很硬朗,五十多岁了才偶尔能见一两根白须,可这几年几个阿哥们为了储位之事闹得天翻地覆,废太子又不争气,两立两废,皇上的这点精力都花在了应付儿子们身上。二废太子之后,皇上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还中了一次风,右手已经不能灵活运用了,当时都是由雍亲王等人代为批阅奏折,皇上身体恢复之后才开始用左手批阅。

康熙抬起头微笑着说:“伊尔登啊,起来吧,快起来回话。”伊尔登心里头一暖,老皇上的仁慈他从踏入仕途以来一直都感受到,可每次他都会被感动。他站了起来恭谨地候在皇帝身边等着他的问话。康熙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起一旁伊尔登前几日上的折子,打开又略略看了看,随即调整了坐姿看着他说:“你前几日上的折子朕看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你的提议,很好!”(注)

伊尔登不禁心花怒放,但仍然小心谨慎地回道:“一切承蒙皇上的教诲,奴才不过依着皇上的圣心圣意办事而已。”

康熙虽知他此话夸张,但君臣之间本就如此,臣子们敬他,爱他,他只需谨慎受之即可,其它多余之话虽然中听,却当不得真。他坐在帝位数十年这些他早已经习惯了。康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自动忽略他那些废话说道:“朕前几日已经让吏部整理低职官缺的清单了,你回去之后将已经候缺多年的满洲举人的名单拟出来,朕再择优择贤任用。”

伊尔登恭谨地道了声:“是。”之后就准备退出去,才退至门口冷不丁地就被人从后头撞了一下,他“哎哟”了一声猛地向前栽倒,眼看就要君前出糗,身后那人总算及时扶助了他。

“大人,您没摔着吧,奴才该死。”

伊尔登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还在皇帝跟前却只得隐忍不发,瞪了那人一眼哼了一声道:“没事!”

康熙眼见这一番混乱蹙了蹙眉道:“怎么回事?匆匆忙忙的成何体统?”

那个太监也是跟随皇上多年了,今日也知自己过于莽撞,立刻跪下道:“万岁爷,奴才该死,奴才也是急着进来禀告,刚才德主子那边来人了,说德主子似乎不舒服,无缘无故地就起了热,主子身边的姑姑见着情形不好已经去传太医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快,朕这就过去!”康熙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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