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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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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诠至廷中,门辄闭,因离席曰:“吾起细微,中丞公过听,以主留事,郎将安得无礼?”因叱曰:“须暂假郎将死,以肃吾军。”因杖死,以面仆地曳出之。仙芝妻及乳母哭门外救请,不能得,遽以状白仙芝,仙芝惊,及见常清,惮其公,不敢让。常清亦不谢。会大将有罪,又杀二人,军中莫不股栗。仙芝节度河西,复请为判官。久之,擢安西副大都护、安西四镇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未几,改北庭都护,持节伊西节度使。常清性勤俭,耐劳苦,出军乘骡,私厩裁二马,赏罚分明。 
  天宝末入朝,而安禄山反,帝引见,问何策以讨贼。常清见帝忧,因大言曰:“天下太平久,人不知战。然事有逆顺,势有奇变,臣请驰至东京,悉府库募骁勇,挑马箠度河,计日取逆胡首以献阙下。”天子壮之。明日,以常清为范阳节度副大使,乘驿赴东京。常清募兵得六万人,然皆市井庸保,乃部分旗帜,断河阳桥以守。贼移书平原,令太守颜真卿以兵七千防河。真卿驰使司兵参军事李平入奏。常清取平表发视,即倚帐作书遗真卿,劝坚守,且传购禄山檄数十函与之,真卿得,以分晓诸郡。禄山度河,陷荥阳,入罂子谷,先驱至葵园。常清使骁骑拒之,杀拓羯数十百人。贼大军至,常清不能御,退入上东门,战不利。贼鼓而进,劫官吏。再战于都亭驿,又不胜,引兵守宣仁门,复败。乃自提象门出,伐大木塞道以殿,至谷水,西奔陕。语高仙芝曰:“贼锐甚,难与争锋。潼关无兵,一夫奔突则京师危,不如急守潼关。”仙芝从之。 
  败书闻,帝削常清官,使白衣隶仙芝军效力。仙芝使衣黑衣监左右部军。及边令诚以诏书至,示之,常清曰:“吾所以不死者,恐污国家节,受戮贼手。今死乃甘心。” 
  始,常清败,径入关,欲见上陈讨贼事。至渭南,有诏赴潼关。常清忧惧,为表以谢,且言:“自东京陷,三遣使表论成败,不得对。”又言:“臣死后,望陛下无轻此贼,则社稷安。”至是临刑,以表授令诚而死。人多哀之。 
  赞曰:禄山裒百斗骁虏,乘天下忘战,主德耄勤,故提戈内噪,人情崩溃。常清乃驱市人数万以婴贼锋,一战不胜,即夺爵土。欲入关见天子论成败事,使者三辈上书,皆不报,回斩于军。仙芝弃陕守关,遏贼西势,以丧地被诛。玄宗虽为左右蒙瞽,然荒夺其明亦甚矣。卒使叛将得借口,执翰以降贼。呜呼,非天熟其恶,使乱四海,举黔首而残之邪!彼二将奚诛焉? 
  
列传第六十一 李光弼 
  李光弼,营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长,武后时入朝,累官左羽林大将军 ,封蓟郡公。吐蕃寇河源,楷洛率精兵击走之。初行,谓人曰:“贼平,吾不归矣。”师还,卒于道,赠营州都督,谥曰忠烈。光弼严毅沉果,有大略,幼不嬉弄,善骑射。起家左卫亲府左郎将,累迁左清道率,兼安北都护,补河西王忠嗣府兵马使,充赤水军使。忠嗣遇之厚,虽宿将莫能比。尝曰:“它日得我兵者,光弼也。”俄袭父封。以破吐蕃、吐谷浑功,进云麾将军。朔方节度使安思顺表为副,知留后事,爱其材,欲以子妻之,光弼引疾去。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异其操,表还长安。 
  安禄山反,郭子仪荐其能,诏摄御史大夫,持节河东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兼云中太守。寻加魏郡太守、河北采访使。光弼以朔方兵五千出土门,东救常山,次真定,常山团结子弟执贼将安思义降。自颜杲卿死,郡为战区,露胔蔽野,光弼酹而哭之,出为贼幽闭者,厚恤其家。时贼将史思明、李立节、蔡希德攻饶阳,光弼得思义,不杀,问其计,答曰:“今军行疲劳,逢敌不可支,不如按军入守,料胜而出。虏兵焱锐,弗能持重,图之万全。”光弼曰:“善。”据城待。明日,思明兵二万傅堞,光弼兵不得出,乃以劲弩五百射之,贼退,徙阵稍北。光弼出其南,夹滹沱而军。思明虽数困,然恃近救,解鞍休士。是日,饶阳贼五千至九门,光弼谍知之,提轻兵,敛旗鼓,伺贼方饭,袭杀之且尽。思明惧,引去,以奇兵断饟道。马食荐藉,光弼命将取刍行唐,贼钞击之,兵负户战,贼不能夺。会郭子仪收云中,诏悉众出井陉,与光弼合击贼九门西,思明大败,挺身走赵郡,立节中流矢死,希德走钜鹿。收稿城等十县,遂攻赵。诏加光弼范阳大都督府长史、范阳节度使。思明繇鼓城入博陵,杀官吏。景城、河间、信都、清河、平原、博平六郡结营自守,以附光弼。光弼急攻赵,一日拔之。士多卤掠,光弼坐谯门,收所获,悉归之民,城中大悦。进围博陵,未下。与子仪合击思明于嘉山,大破之。光弼以范阳本贼巢窟,当先取之,揠贼根本。会潼关失守,乃拔军入井陉。 
  肃宗即位,诏以兵赴灵武,更授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节度如故。光弼以景城、河间兵五千入太原。前此,节度使王承业政弛谬,侍御史崔众主兵太原,每侮狎承业,光弼素不平。及是,诏众以兵付光弼。众素狂易,见光弼长揖,不即付兵,光弼怒,收系之。会使者至,拜众御史中丞。光弼曰:“众有罪,已前系,今但斩侍御史。若使者宣诏,亦斩中丞。”使者内诏不敢出,乃斩众以徇,威震三军。 
  至德二载,思明、希德率高秀岩、牛廷玠将兵十万攻光弼。时锐兵悉赴朔方,而麾下卒不满万,众议培城以守,光弼曰:“城环四十里,贼至治之,徒疲吾人。”乃彻民屋为摞石车,车二百人挽之,石所及辄数十人死,贼伤十二。思明为飞楼,障以木幔,筑土山临城,光弼遣穴地颓之。思明宴城下,倡优居台上靳指天子,光弼遣人隧地禽取之。思明大骇,徙牙帐远去,军中皆视地后行。又潜沟营地,将沈其军,乃阳约降。至期,以甲士守陴,遣裨校出,若送款者,思明大悦。俄而贼数千没于堑,城上鼓噪,突骑出乘之,俘斩万计。思明畏败,乃去,留希德攻太原。光弼出敢死士搏贼,斩首七万级,希德委资粮遁走。初,贼至,光弼设公幄城隅以止息,经府门不顾。围解,阅三昔乃归私寝。收清夷、横野等军。贼别将攻好畤,破大横关,光弼追败之。加检校司徒,寻迁司空,封郑国公,食实户八百。 
  乾元元年,入朝,诏朝官四品以上郊谒,进兼侍中。与九节度围安庆绪于相州,大战鄴西,败之。光弼与诸将议:“思明勒兵魏州,欲以怠我,不如起军逼之。彼惩嘉山之败,不敢轻出,则庆绪可禽。”观军容使鱼朝恩固谓不可。既而思明来援,光弼拒贼,战尤力,杀略大当。会诸将惊溃,各引归,所在剽掠,独光弼整众还太原。帝贷诸将罪,以光弼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知诸道节度行营事。又代子仪为朔方节度使。未几,为天下兵马副元帅。 
  光弼以河东骑五百驰东都,夜入其军,且谓贼方窥洛,当扼虎牢,帅师东出河上。檄召兵马使张用济,用济惮光弼严,教诸将逗留其兵。用济单骑入谒,光弼斩之,以辛京杲代。复追都将仆固怀恩,怀恩惧,先期至。会滑汴节度使许叔冀战不利,降贼,思明乘胜西向。光弼敦阵徐行,趋东京,谓留守韦陟曰:“贼新胜,难与争锋,欲诎之以计。然洛无见粮,危偪难守,公计安出?”陟曰:“益陕兵,公保潼关,可以持久。”光弼曰:“两军相敌,尺寸地必争。今委五百里而守关,贼得地,势益张。不如移军河阳,北阻泽、潞,胜则出,败则守,表里相应,贼不得西,此猿臂势也。夫辨朝廷之礼,我不如公;论军旅胜负,公不如我。”陟不能答。判官韦损曰:“东都乃帝宅,公当守之。”光弼曰:“汜水、崿岭尽为贼蹊,子能尽守乎?”遂檄河南纵官吏避贼,晡蘖羧耍骄≌绞乇浮!
  思明至偃师,光弼悉军趋河阳,身以五百骑殿。贼游骑至石桥,诸将曰:“并城而北乎?当石桥进乎?”光弼曰:“当石桥进。”夜甲,士持炬徐引,部曲重坚,贼不敢逼。已入三城,众二万,军才十日粮,与卒伍均少弃甘。贼惮光弼,未敢犯宫阙,顿白马祠,治堑沟,筑月城以守。贼攻光弼,与战中氵单西,破逆党,斩千级,溺死者甚众,生执五千人。初,光弼谓李抱玉曰:“将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抱玉曰:“过期何若?”曰:“弃之。”抱玉许诺。即绐贼曰:“吾粮尽,明日当降。”贼喜,敛兵待期。抱玉已缮完,即请战。贼忿欺,急攻之。抱玉出奇兵夹击,俘获过当,贼帅周挚引却。光弼自将治中氵单,树壁掘堑。挚舍南城攻中氵单,光弼遣荔非元礼战羊马,贼大溃。挚收兵复振,与安太清合众三万攻北城。光弼敛军入,登陴望曰:“彼军虽锐,然方阵而嚣,不足虞也,日中当破。”乃出战,及期未决,召诸将曰:“彼强而可破者,乱也。今以乱击乱,宜无功。”因问:“贼阵何所最坚?”曰:“西北隅。”召郝廷玉曰:“为我以麾下破之。”曰:“廷玉所将步卒,请骑五百。”与之三百。复问其次,曰:“东南隅。”召论惟贞,辞曰:“蕃将也,不知步战,请铁骑三百。”与之二百。乃出赐马四十,分给廷玉等。光弼执大旗曰:“望吾旗,麾若缓,可观便宜。若三麾至地,诸军毕入,生死以之,退者斩!”既而冯堞望廷玉军不能前,趣左右取其首来。廷玉曰:“马中矢,非却也。”乃命易佗马。有裨将援矛刺贼,洞马腹,中数人,又有迎贼不战而却者,光弼召援矛者赐绢五百匹,不战者斩。光弼麾旗三,诸军争奋,贼众奔败,斩首万馀级,俘八千馀人,马二千,军资器械以亿计,禽周挚、徐璜玉、李秦授,惟太清挺身走。思明未知,犹攻南城,光弼驱所俘示之,思明大惧,筑垒以拒官军。始,光弼将战,内刀于靴,曰:“战,危事。吾位三公,不可辱于贼。万有一不捷,当自刎以谢天子。”及是,西向拜舞,三军感动。太清袭怀州,守之。 
  上元元年,加太尉、中书令。进围怀州,思明来救,光弼再逐北。思明见兵河清,声度河绝饷路。光弼壁野水度,既夕还军,留牙将雍希颢守,曰:“贼将高晖、李日越,万人敌也,贼必使劫我。尔留此,贼至勿与战,若降,与偕来。”左右窃怪语无伦。是日,思明果召日越曰:“光弼野次,尔以铁骑五百夜取之,不然,无归!”日越至垒,使人问曰:“太尉在乎?”曰:“去矣。”“兵几何?”曰:“千人。”“将为谁?”曰:“雍希颢。”日越谓其下曰:“我受命云何,今顾获希颢,归不免死。”遂请降。希颢与俱至,光弼厚待之,表授特进,兼金吾大将军。高晖闻,亦降。或问:“公降二将何易也?”光弼曰:“思明再败,恨不得野战,闻我野次,彼固易之,命将来袭,必许以死。希颢无名,不足以为功。日越惧死,不降何待?高晖材出日越之右,降者见遇,贰者得不思奋乎?”诸军决丹水灌怀州,未下。光弼令廷玉由地道入,得其军号,登陴大呼,王师乘城,禽太清、杨希仲,送之京师,献俘太庙。进食实户一千五百。 
  思明使谍宣言贼将士皆北人,讴吟思归。朝恩信然,屡上贼可灭状。诏谕光弼,光弼固言贼方锐,未可轻动。仆固怀恩媢光弼功,阴佐朝恩陈扫除计。使者来督战,光弼不得已,令李抱玉守河阳,出师次北邙。光弼使傅山阵,怀恩曰:“我用骑,今迫险,非便地,请阵诸原。”光弼曰:“有险,可以胜,可以败;阵于原,败斯歼矣。且贼致死于我,不如阻险。”怀恩不从。贼据高原,以长戟七百,壮士执刀随之,委物伪遁。怀恩军争剽获,伏兵发,官军大溃。怀州复陷,光弼度河保闻喜,抱玉以兵寡,弃河阳。光弼请罪,帝以怀恩违令覆军,优诏召光弼入朝。恳让太尉,更拜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河中尹、晋绛等州节度使。未几,复拜太尉,兼侍中、河南副元帅,知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镇泗州。帝为赋诗以饯。 
  朝义乘邙山之捷,进略申、光等十三州,光弼舆疾就道,监军使以兵少,请保扬州。光弼曰:“朝廷以安危寄我,贼安知吾众寡?若出不意,当自溃。”遂疾驱入徐州。时朝义围李岑于宋州,使田神功击走之。初,神功平刘展,逗留淮南,尚衡、殷仲卿相攻兗、郓间,来瑱擅襄阳,及光弼至屯,朝义走,神功还河南,瑱、衡、仲卿踵入朝,其为诸将惮服类此。宝应元年,进封临淮郡王。光弼收许州,斩贼赢千级,缚伪将二十二人。朝义分兵攻宋州,光弼破走之。浙东贼袁晁反台州,建元宝胜,以建丑为正月,残剽州县。光弼遣麾下破其众于衢州。广德元年,遂禽晁,浙东平。诏增实封户二千,与一子三品阶,赐铁券,名藏太庙,图形凌烟阁。 
  相州、北邙之败,朝恩羞其策缪,故深忌光弼切骨,而程元振尤疾之。二人用事,日谋有以中伤者。及来瑱为元振谗死,光弼愈恐。吐蕃寇京师,代宗诏入援,光弼畏祸,迁延不敢行。及帝幸陕,犹倚以为重,数存问其母,以解嫌疑。帝还长安,因拜东都留守,察其去就。光弼以久须诏书不至,归徐州收租赋为解。帝令郭子仪自河中辇其母还京。二年,光弼疾笃,奉表上前后所赐实封,诏不许。将吏问后事,答曰:“吾淹军中,不得就养,为不孝子,尚何言哉!”取所余绢布分遗部将。薨,年五十七。部将即以其布遂为光弼行丧,号哭相问。帝遣使吊恤其母,赠太保,谥曰武穆,诏百官送葬延平门外。 
  光弼用兵,谋定而后战,能以少覆众。治师训整,天下服其威名,军中指顾,诸将不敢仰视。初,与郭子仪齐名,世称“李郭”,而战功推为中兴第一。其代子仪朔方也,营垒、士卒、麾帜无所更,而光弼一号令之,气色乃益精明云。 
  子汇,有志操,廉介自将。从贾耽为裨将,奏兼御史大夫。元和初,分徐州苻离为宿州,光弼有遗爱,擢汇为刺史。后迁泾原节度使,罢军中杂徭,出奉钱赎将士质卖子,还其家。卒,赠工部尚书。光弼弟光进,字太应。初为房琯裨将,将北军战陈涛斜,兵败,奔行在,肃宗宥之。代宗即位,拜检校太子太保,封凉国公。吐蕃入寇,至便桥,郭子仪为副元帅,光进及郭英乂佐之。自至德后与李辅国并掌禁兵,委以心膂。光弼被谮,出为渭北、邠宁节度使。永泰初,封武威郡王。累迁太子太保,卒。母李,有须数十,长五寸许,封韩国太夫人,二子节制皆一品。死葬长安南原,将相奠祭凡四十四幄,时以为荣。 
  光弼所部将李怀光、仆固怀恩、田神功、李抱玉、董秦、哥舒曜、韩游环、浑释之、辛京杲自有传。若荔非元礼、郝廷玉、李国臣、白孝德、张伯仪、白元光、陈利贞、侯仲庄、柏良器,皆章章可称列者,附次左方。 
  荔非元礼起裨将,累兼御史中丞。光弼守河阳,周挚攻北城,光弼方壁中氵单,挚闻,并兵从光弼。光弼使元礼守羊马城,植小旗城东北隅,望挚军。挚恃众,直逼城,以车千乘载木鹅橦车,麾兵填堑,八道并进。光弼谕元礼曰:“中丞视贼过兵不顾,何也?”报曰:“公欲守邪?战欤?”光弼曰:“战。”曰:“方战,贼为我实堑,复何怪?”光弼曰:“吾虑不及此,公勉之。”元礼遂出战,挚军小却。元礼以敌坚,未可以驰,还军示弱,怠其意。光弼怒,使召元礼,欲按军法。答曰:“方战,不及往,请破贼以见。”因休栅中,良久,顾麾下曰:“向公来召,殆欲斩我。斗死有名,无庸受戮。”乃下马持刀,瞋目直前,锐士堵而进,左右奋击,一当数人,斩贼数百首,挚遁去。以功累迁骠骑大将军、怀州刺史,知镇西、北庭行营节度使。上元二年,光弼进收洛阳,军败,元礼徙军翼成,为麾下所害。 
  郝廷玉骁勇善格斗,为光弼爱将。及保河阳,禽徐璜玉,功为多。累封安边郡王,授神策将军。吐蕃犯京畿,与马璘屯中渭桥。它日,鱼朝恩闻其善布阵,请观之。廷玉申号令,鸣鼓角,部伍坐作进退若一。朝恩叹曰:“吾处兵间久,今始识训练法。”廷玉恻然曰:“此临淮王遗法也。王善御军,赏当功,罚适过,每校旗,不如令者辄斩。由是人皆自效,而赴蹈驰突,心破胆裂。自临淮殁,无复校旗事,此安足赏哉?”累为秦州刺史。卒,赠工部尚书。 
  李国臣,河西人,本姓安。力能抉关,以折冲从收鱼海五城,迁中郎将。后为朔方将,积劳擢云麾大将军,赐姓李。从光弼守河阳,累封临川郡王。大历八年,为盐州刺史。吐蕃败浑诨破性詻F、陇,国臣谓人曰:“虏乘胜,必扰京师,我趋秦原,彼当反顾。”乃引兵登安乐山,鸣鼓而西,日行三十里。吐蕃闻之,自百里城回军,逾险,蚧靼苤W洌镏荽蠖级健!
  白孝德,安西人,事光弼为偏裨。史思明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以骑五十挑战,加右足马鬣上,嫚骂光弼。光弼登城顾诸将曰:“孰能取是贼?”仆固怀恩请行,光弼曰:“是非大将所宜。”左右以孝德对。召问所须几兵,对曰:“愿出五十骑,见可而进,大军鼓噪以张吾气,足矣。”光弼抚其背遣之。孝德拥二矛,策马绝河,半济,怀恩贺曰:“事克矣。其揽辔便辟,可万全者。”龙仙见,易之,不为动。将至,若引避然,孝德振手止之曰:“侍中使致辞,无它。”与语须之,瞋目曰:“贼识我乎?我,白孝德也。”龙仙骂之,乃跃马前搏,城上因大噪,五十骑继进,龙仙环堤走,追斩其首以还。后累功至北庭行营节度使,徙邠宁。仆固怀恩引吐蕃兵入寇,孝德击败之。永泰初,吐蕃、回纥围泾阳,郭子仪说回纥约盟,吐蕃退走,子仪使浑员迩С龇钐欤⒌掠χ笳匠嗌撤椋痘裆踔凇@鄯獠ね酰由俑怠=ㄖ性曜洌!!
  张伯仪,魏州人,以战功隶光弼军。浙贼袁晁反,使伯仪讨平之,功第一,擢睦州刺史。后为江陵节度使。朴厚不知书,然推诚遇人,军中畏肃,民亦便之。李希烈反,诏与贾耽、张献甫收安州。战不利,伯仪中流矢,师却,失所持节。贼追及,奋刀以御之,两刃相向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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