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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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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十一年,为李道古代还,除给事中。李师道平,遣宣谕郓州,复命,拜京兆尹。方赴府,有神策校乘马不避者,即时搒死。帝怒其专杀,公绰曰:“此非独试臣,乃轻陛下法。”帝曰:“既死,不以闻,可乎?”公绰曰:“臣不当奏。在市死,职金吾;在坊死,职左右巡使。”帝乃解。以母丧去官。服除,为刑部侍郎,领盐铁转运使,转兵部,兼御史大夫。 
  长庆元年,复为京兆尹。时幽、镇用兵,补置诸将,使驿系道。公绰奏曰:“比馆递匮乏,驿置多阙。敕使衣绯紫者,所乘至三四十骑;黄绿者,不下十数。吏不得视券,随口辄供。驿马尽,乃掠夺民马。怨嗟惊扰,行李殆绝。请著定限,以息其弊。”有诏中书条检定数,由是吏得纾罪。宦官共恶疾之。改吏部侍郎,迁御史大夫。韩弘病,自河中还,诏百官问疾,弘遣子辞不能见,公绰谓曰:“上使百司省候,是谓异礼,宜力疾以见公卿,安可卧令子姓传言耶?”弘惧,挟扶以出。 
  改礼部尚书,以祖讳换左丞。俄检校户部尚书、山南东道节度使。行部至邓,县吏有纳贿、舞文二人同系狱,县令以公绰素持法,谓必杀贪者,公绰判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坏法,法亡。”诛舞文者。其厩马害圉人,公绰杀之。或言良马可爱,曰:“安有良马而害人乎?” 
  宝历元年,就迁检校左仆射。牛僧孺罢政事,为武昌节度使,公绰具军容伏谒,左右谏止之,答曰:“奇章始去台宰,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有道士献丹药,问所从来,曰:“自蓟门。”时硃克融方叛,遽曰:“惜哉,药自贼境来,虽验何益!”即弃药而逐道士。入为刑部尚书,俄拜邠宁节度使。先是神策诸镇列屯部中,不听本道节制,故虏得窥间。公绰论所宜,因诏屯营缓急悉受节度。复为刑部尚书。京兆狱有姑鞭妇至死者,府欲杀之。公绰曰:“尊殴卑,非斗也;且子在,以妻而戮其母,不顺。”遂减论。 
  太和四年,为河东节度。遭岁恶,撙节用度,辍宴饮,衣食与士卒钧。北虏遣梅禄将军李畅以马万匹来市,所过皆厚劳,饬兵以防袭夺。至太原,公绰独使牙将单骑劳问,待以至意,辟牙门,令译官引谒,宴不加常。畅德之,出涕,徐驱道中,不妄驰猎。陉北有沙陀部,勇武喜斗,为九姓、六州所畏。公绰召其酋硃邪执宜,治废栅十一,募兵三千留屯塞上,其妻、母来太原者,令夫人饮食问遗之。沙陀感恩,故悉力保鄣。 
  以病乞代,授兵部尚书,不任朝请。忽顾左右召故吏韦长,众谓属诿以家事。及长至,乃曰:“为我白宰相,徐州专杀李听亲吏,非用高瑀不能安。”因瞑目不复语,后二日卒,年六十八。赠太子太保,谥曰元。 
  公绰居丧毁慕,三年不澡沐。事后母薛谨甚,虽姻属不知非薛所生。外兄薛宫早卒,为育其女嫁之。尝曰:“吾莅官未尝以私喜怒加于人,子孙其昌乎!”与钱徽、蒋乂、杜元颖、薛存诚善,取士如许康佐、郑朗、卢简辞、崔玙、夏侯孜、李拭、韦长,皆知名显贵云。 
  子仲郢,字谕蒙。母韩,即皋女也,善训子,故仲郢幼嗜学,尝和熊胆丸,使夜咀咽以助勤。长工文,著《尚书二十四司箴》,为韩愈咨赏。元和末,及进士第,为校书郎。牛僧孺辟武昌幕府,有父风矩,僧孺叹曰:“非积习名教,安及此邪?”入为监察御史,迁侍御史。有禁卒诬里人斫父墓柏,射杀之,吏以专杀论,而中尉护免其死,右补阙蒋系争,不省。仲郢监罚,执曰:“贼不死,是乱典刑。”有诏御史萧杰监之,杰复争。遂独诏京兆杖之,不监。朝廷嘉其守。 
  会昌初,累转吏部郎中。时诏减官冗长者,仲郢条简浃日,损千二百五十员,议者厌伏。迁左谏议大夫。武宗延方士,筑望仙台,累谏谆切,帝遣中人愧谕。御史崔元藻以覆按吴湘狱得罪,仲郢切谏,宰相李德裕不为嫌,奏拜京兆尹。置权量于东西市,使贸易用之,禁私制者。北司吏入粟违约,仲郢杀而尸之,自是人无敢犯,政号严明。会废浮屠法,尽坏铜象为钱。仲郢为铸钱使,吏请以字识钱者,不答。既,淮南铸会昌字,久之,僧反取为钟钹云。中书舍人纥干柷诉甥刘诩殴其母,诩为禁军校,仲郢不待奏,即捕取之,死杖下,宦官以为言,改右散骑常侍,知吏部铨。德裕颇抑进士科,仲郢无所徇。是时,以进士选,无受恶官者。又当调者,持阙簿令自阅,即拟唱,吏无能为奸。 
  宣宗初,德裕罢政事,坐所厚善,出为郑州刺史。周墀镇滑,而郑为属郡,高其绩;及入相,荐授河南尹,召拜户部侍郎。墀罢,它宰相恶仲郢,左迁秘书监。数月,复出河南尹,以宽惠为政。或言不类京兆时,答曰:“辇毂之下,先弹压;郡邑之治,本惠养。乌可类乎?”擢剑南东川节度使。大吏边章简挟势肆贪,前帅不能制,仲郢因事杀之,官下肃然。居五年,召为吏部侍郎,俄改兵部,领盐铁转运使。有刘习者,以药术进,诏署盐官。仲郢以为医有本色官,若委钱谷,名分不正。帝悟,乃赐缣遣还。 
  大中十二年,辞疾,以刑部尚书罢使,转户部,封河东县男,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南郑令权弈以罪,仲郢杖之,六日死,贬雷州刺史。顷之,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起为虢州刺史,以检校尚书左仆射东都留守。会盗发父墓,弃官归华原。徙华州刺史,不拜。咸通五年,为天平节度使。初,仲郢为谏议大夫,后每迁,必乌集升平第,庭树戟架皆满,五日乃散。及是不复集。卒于镇。 
  仲郢方严,尚气义,事亲甚谨。李德裕贬死,家无禄,不自振;及领盐铁,遂取其兄子从质为推官,知苏州院。宰相令狐綯持不可,乃移书开谕綯,綯感悟,从之。每私居内斋,束带正色,服用简素。父子更九镇,五为京兆,再为河南,皆不奏瑞,不度浮屠。急于摘贪吏,济单弱。每旱潦,必贷匮蠲负,里无逋家。衣冠孤女不能自归者,斥禀为婚嫁。在朝,非庆吊不至宰相第。其迹略相同。 
  家有书万卷,所藏必三本:上者贮库,其副常所阅,下者幼学焉。仲郢尝手钞《六经》,司马迁、班固、范晔史皆一钞,魏晋及南北朝史再,又类所钞它书凡三十篇,号《柳氏自备》;旁录仙佛书甚众,皆楷小精真,无行字。 
  子璞、珪、璧、玭。 
  璞,字韬玉,学不营仕。著《春秋三氏异同义》,又述《天祚长历》,断自汉武帝纪元,为编年,以大政、大祥异、侵叛战伐随著之,闰位者附见其左,常谓“杜征南《春秋后序》述纪甲历为得实,自余史家皆差”,蒋系以为然。终著作郎。 
  珪,字交玄。大中中,与璧继擢进士,皆秀整而文,杜牧、李商隐称之。杜悰镇西川,表在幕府,久乃至。会悰徙淮南,归其积俸,珪不纳,悰举故事为言,卒辞之。以蓝田尉直弘文馆,迁右拾遗,而给事中萧仿、郑裔绰谓珪不能事父,封还其诏。仲郢诉其子“冒处谏职为不可,谓不孝则诬。请勒就养”,诏可。始,公绰治家埒韩滉,及珪被废,士人愧怅。终卫尉少卿。 
  璧,字宾玉。马植镇汴州,辟管书记。又从李瓚桂州,规止其不法,瓚不听,乃拂衣去。未几,军乱。擢右补阙,再转屯田员外郎。僖宗幸蜀,授翰林学士,累迁右谏议大夫。 
  玭以明经补秘书正字,由书判拔萃,累转左补阙。高湜再镇昭义,皆表为副,擢刑部员外郎。湜贬高要尉,玭三疏申理。湜后得稿嗟叹,以为其言虽自辨不加也。出为岭南节度副使。廨中橘熟,既食,乃纳直于官。黄巢陷交、广,逃还,除起居郎。巢入京师,奔行在,再迁中书舍人、御史中丞。文德元年,以吏部侍郎脩国史,拜御史大夫。直清有父风,昭宗欲倚以相,中官谮玭烦碎,非廊庙器,乃止。坐事贬泸州刺史,卒。光化初,帝自华还,诏复官爵。 
  玭尝述家训以戒子孙曰: 
  夫门地高者,一事坠先训,则异它人,虽生可以苟爵位,死不可见祖先地下。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人窥嫉。实蓺懿行,人未必信;纤瑕微累,十手争指矣。所以修己不得不至,为学不得不坚。夫士君子生于世,己无能而望它人用,己无善而望它人爱,犹农夫卤莽种之而怨天泽不润,虽欲弗馁,可乎?余幼闻先公仆射言:立己以孝悌为基,恭默为本,畏怯为务,勤俭为法。肥家以忍顺,保交以简恭,广记如不及,求名如傥来。莅官则絜己省事,而后可以言家法;家法备,然后可以言养人。直不近祸,廉不沽名。忧与祸不偕,絜与富不并。董生有云:“吊者在门,贺者在闾。”言忧则恐惧,恐惧则福至。又曰:“贺者在门,吊者在闾。”言受福则骄奢,骄奢则祸至。故世族远长与命位丰约,不假问龟蓍星数,在处心行事而已。 
  昭国里崔山南琯子孙之盛,仕族罕比。山南曾祖母长孙夫人年高无齿,祖母唐夫人事姑孝,每旦,栉縰笄拜阶下,升堂乳姑,长孙不粒食者数年。一日病,言无以报吾妇,冀子孙皆得如妇孝。然则崔之门安得不大乎?东都仁和里裴尚书宽子孙众盛,实为名阀。天后时,宰相魏玄同选尚书之先为婿,未成婚而魏陷罗织狱,家徙岭表。及北还,女已逾笄。其家议无以为衣食资,愿下发为尼。有一尼自外至,曰:“女福厚丰,必有令匹,子孙将遍天下,宜北归。”家人遂不敢议。及荆门,则裴赍装以迎矣。今势利之徒,舍信誓如返掌,则裴之蕃衍,乃天之报施也。余旧府高公先君兄弟三人,俱居清列,非速客不二羹胾,夕食,龁{艹匐}瓠而已,皆保重名于世。 
  永宁王相国涯居位,窦氏女归,请曰:“玉工货钗直七十万钱。”王曰:“七十万钱,岂于女惜?但钗直若此,乃妖物也,祸必随之。”女不复敢言。后钗为冯球外郎妻首饰,涯曰:“为郎吏妻,首饰有七十万钱,其可久乎!”冯为贾相国餗门人,贾有奴颇横,冯爱贾,召奴责之,奴泣谢。未几,冯晨谒贾,贾未出,有二青衣赍银罂出,曰:“公恐君寒,奉地黄酒三杯。”冯悦,尽举之。俄病渴且咽,因暴卒。贾为叹息出涕,卒不知其由。明年,王、贾皆遘祸。噫,王以珍玩为物之妖,信知言矣,而不知恩权隆赫之妖甚于物邪?冯以卑位贪货,不能正其家,忠于所事,不能保其身,不足言矣。贾之奴害客于墙庑间而不知,欲始终富贵,其得乎?舒相国元舆与李繁有隙,为御史,鞫谯狱,穷致繁罪,后舒亦及祸。今世人盛言宿业报应,曾不思视履考祥事欤?夫名门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俭以成立之,莫不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之。成立之难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 
  余家本以学识礼法称于士林,比见诸家于吉凶礼制有疑者,多取正焉。丧乱以来,门祚衰落,基构之重,属于后生。夫行道之人,德行文学为根株,正直刚毅为柯叶。有根无叶,或可俟时;有叶无根,膏雨所不能活也。至于孝慈、友悌、忠信、笃行,乃食之醢酱,可一日无哉? 
  其大概如此。 
  公权,字诚悬,公绰弟也。年十二,工辞赋。元和初,擢进士第。李听镇夏州,表为掌书记。因入奏,穆宗曰:“朕尝于佛庙见卿笔迹,思之久矣。”即拜右拾遗、侍书学士,再迁司封员外郎。帝问公权用笔法,对曰:“心正则笔正,笔正乃可法矣。”时帝荒纵,故公权及之。帝改容,悟其以笔谏也。公绰尝寓书宰相李宗闵,言家弟本志儒学,先朝以侍书见用,颇类工祝,愿徙散秩。乃改右司郎中、弘文馆学士。 
  文宗复召侍书,迁中书舍人,充翰林书诏学士。尝夜召对子亭,烛穷而语未尽,宫人以蜡液濡纸继之。从幸未央宫,帝驻辇,曰:“朕有一喜,边戍赐衣久不时,今中春而衣已给。”公权为数十言称贺,帝曰:“当贺我以诗。”宫人迫之,公权应声成,文婉切而丽。诏令再赋,复无停思,天子甚悦,曰:“子建七步,尔乃三焉。”常与六学士对便殿,帝称汉文帝恭俭,因举袂曰:“此三澣矣!”学士皆贺,独公权无言。帝问之,对曰:“人主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服澣濯之衣,此小节耳,非有益治道者。”异日,与周墀同对,论事不阿,墀为惴恐,公权益不夺,帝徐曰:“卿有诤臣风,可屈居谏议大夫。”乃自舍人下迁,仍为学士知制诰。 
  开成三年,转工部侍郎。召问得失,因言:“郭旼领邠宁,而议者颇有臧否。”帝曰:“旼,尚父从子,太皇太后季父,官无玷邮,自大金吾位方镇,何所更议?”答曰:“旼诚勋旧,然人谓献二女乃有是除,信乎?”帝曰:“女自参承太后,岂献哉?”公权曰:“疑嫌间不可户晓。”因引王珪谏庐江王妃事。是日,帝命中官自南内送女还旼家。其忠益多类此。迁学士承旨。 
  武宗立,罢为右散骑常侍。宰相崔珙引为集贤院学士,知院事。李德裕不悦,左授太子詹事,改宾客。累封河东郡公,复为常侍,进至太子少师。大中十三年,天子元会,公权稍耄忘,先群臣称贺,占奏忽谬,御史劾之,夺一季俸,议者恨其不归事。咸通初,乃以太子太保致仕。卒,年八十八。赠太子太师。 
  公权博贯经术,于《诗》、《书》、《左氏春秋》、《国语》、庄周书尤邃,每解一义,必数十百言。通音律,而不喜奏乐,曰:“闻之令人骄怠。”其书法结体劲媚,自目一家。文宗尝召与联句,帝曰:“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公权属曰:“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它学士亦属继,帝独讽公权者,以为词情皆足,命题于殿壁,字率径五寸,帝叹曰:“钟、王无以尚也!”其迁少师,宣宗召至御座前,书纸三番,作真、行、草三体,奇秘,赐以器币,且诏自书谢章,无限真、行。当时大臣家碑志,非其笔,人以子孙为不孝。外夷入贡者,皆别署货贝曰:“此购柳书。”尝书京兆西明寺《金刚经》,有钟、王、欧、虞、褚、陆诸家法,自为得意。凡公卿以书贶遗,盖钜禹,而主藏奴或盗用。尝贮杯盂一笥,縢识如故而器皆亡,奴妄言叵测者,公权笑曰:“银杯羽化矣!”不复诘。唯研、笔、图籍,自鐍秘之。 
  子华,公绰诸父也。始辟严武剑南府,累迁池州刺史。代宗将幸华清宫,先命完葺,欲以子华为京兆少尹,尹恶其刚方,沮解之,遂为昭应令、检校金部郎中、修宫使。设棘围于市,徇邑中曰:“民有得华清瓦石材用,投围中,逾三日不还者死。”不终日,已山积矣,营办略足。宰相元载有别墅,以奴主务,自称郎将,怙势纵暴,租赋未尝入官。子华因奴入谒,收付狱,劾发宿罪,杖杀之,一邑震伏。载不敢怨,遣吏厚谢。预知其终,自为墓铭。 
  子公器、公度。公度善摄生,年八十余,有强力。常云:“吾初无术,但未尝以气海暖冷物,熟生物,不以元气佐喜怒耳。”位光禄少卿。公器生遵,遵生灿,别有传。 
  杨于陵,字达夫,本汉太尉震之裔。父太清,倦宦,客河朔,死安禄山之乱。于陵始六岁,间关至江左,逮长,有奇志。十八擢进士,调句容主簿。节度使韩滉刚严少许可,独奇于陵,谓妻柳曰:“吾求佳婿,无如于陵贤。”因以妻之。辟鄂岳、江西使府。滉居宰相,领财赋,权震中外。于陵随府罢,避亲不肯调,退庐建昌,以文书自娱乐。滉卒,乃入为膳部员外郎。以吏部判南曹,选者恃与宰相亲,文书不如式,于陵驳其违,宰相怒,以南曹郎出使吊宣武军。未几,迁右司郎中,换吏部,出为绛州刺史。德宗雅闻其名,留拜中书舍人。时京兆李实恃恩暴横,于陵与所善许孟容不离附,为所谮短,徙秘书少监。帝崩,宣遗诏于太原、幽州,节府献遗无所纳。拜华州刺史,迁浙东观察使。越人饥,请出米三十万石抍赡贫民,政声流闻。 
  入为京兆尹。先是,编民多窜北军籍中,倚以横闾里。于陵请限丁制,减三丁者不得著籍,奸人无所影赖,京师豪右大震。迁户部侍郎。元和初,牛僧孺等以贤良方正对策,于陵被诏程其文,居第一,宰相恶其言,出为岭南节度使。辟韦词、李翱等在幕府,咨访得失,教民陶瓦易蒲屋,以绝火患。监军许遂振者,悍戾贪肆,惮于陵,不敢挠以私,则为飞语闻京师,宪宗不能无惑,有诏罢归。遂振领留事,笞吏剔抉其赃,吏呼曰:“杨公尚拒他方赂遗,肯私官钱邪?”宰相裴垍亦为帝别白言之,乃授吏部侍郎,而遂振终得罪。 
  初,吏部程判,别诏官参考,齐抗当国,罢之。至是,尚书郑余庆移疾,乃循旧制。于陵建言:“他官但第判能否,不知限员,有司计员为留遣之格,事不相谋,莫如勿置。”于是有诏三考官止较科目选,至常调悉还吏部。又请修甲历,南曹置别簿相检实,吏不能为奸。始奏选者纳直给符告,居四年,凡调三千员,时谓为适。 
  以兵部兼御史大夫,判度支。王师讨淮西,于陵用所亲为供军使,主唐、邓,而高霞寓腾牒度支,以饷道乏。及战败,诏责之,指以为言。帝怒,贬于陵郴州刺史。徙原王傅,复以户部侍郎知吏部选。李师道平,诏宣慰淄青。朝廷始议分其地,而刘悟节度滑州,未出郓,于陵趣使上道。还奏,帝悦其能。会浙西观察使李阉死,皇甫镈素忌于陵,荐以代翛,帝不之可。穆宗立,迁户部尚书,为东都留守。数上疏乞身,不许。授太子少傅,封弘农郡公。俄以尚书左仆射致仕,诏赐实俸,让不受。于陵器量方峻,进止有常度,节操坚明,始终不失其正,时人尊仰之。太和四年卒,年七十八。册赠司空,谥曰贞孝。 
  四子:景复仕至同州刺史,绍复中书舍人,师复大理卿,中子嗣复位宰相,自有传。 
  马总,字会元,系出扶风。少孤窭,不妄交游。贞元中,辟署滑州姚南仲幕府,监军薛盈珍诬南仲不法,总坐贬泉州别驾。盈珍入用事,福建观察使柳冕希旨欲诛之,会刺史穆赞保护,乃免。徙恩王傅。 
  元和中,以虔州刺史迁安南都护,廉清不挠,用儒术教其俗,政事嘉美,獠夷安之。建二铜柱于汉故处,镵著唐德,以明伏波之裔。徙桂管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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