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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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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城平凉,当劫盟后,将士骸骨不藏,昌始命瘗之。夕梦若诣昌厚谢者,昌具以闻。德宗下诏哀痛,出衣数百称,官为赛具,敛以棺槥,分建二冢,大将曰旌义冢,士曰怀忠冢,葬浅水原,诏翰林学士为铭识其所。昌盛陈兵卫,具牢醴,率诸将素服临之,边兵莫不感泣。 
  子士泾,尚云安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少卿。家积财,内结权近。善胡琴,故得幸于贵人。后迁太仆卿,给事中韦弘景等封还制书,以士泾交通近幸,不当居九卿。宪宗曰:“昌有功于边,士泾又尚主,官少卿已十余年,制书宜下。”弘景等乃奉诏。 
  赞曰:唐杜牧称:“宁陵之围解,刘玄佐召昌问曰:‘君以孤城,用一当十,何以能守?’昌泣曰:‘始昌令:守陴内顾者斩。昌孤甥张俊守西北,未尝内顾,捽下斩之。士有死志,故能守。’因伏地流涕,玄佐亦泣曰:‘国家将富贵汝。’”史臣谓不然,且勒兵乘城与贼抗,所赖赏罚耳。今无罪而斩其甥,士心且离,不祥莫大焉。宁好事者傅此以益其美?非昌志也。牧以为张巡、许远陷睢阳,其名传,昌全宁陵而事不得暴于世,宁牧未之思邪? 
  赵昌,字洪祚,天水人。始为昭义李承昭节度府属,累迁虔州刺史。安南酋獠杜英翰叛,都护高正平以忧死,拜昌安南都护,夷落向化毋敢桀。居十年,足疾,请还朝,以兵部郎中裴泰代之,入为国子祭酒。未几,州将逐泰,德宗召昌问状,时年逾七十,占对精明,帝奇之,复拜安南都护。诏书至,人相贺,叛兵即定。 
  宪宗初立,检校户部尚书,迁岭南节度使。降辑陬荒,以劳徙节荆南。召入,再迁工部尚书、兼大理卿。出为华州刺史。对麟德殿,趋拜强駃,帝访其所以颐养。迁太子少保。卒,年八十五,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成。 
  李景略,幽州良乡人。父承悦,檀州刺史、密云军使。景略以廕补幽州府功曹参军。大历末,客河中,阖门读书。 
  李怀光为朔方节度使,署巡官。五原将张光杀其妻,以赀市狱,前后不能决,景略核实,论杀之。既而有若女厉者进谢廷中,如光妻云。迁大理司直。怀光屯咸阳,将袭东渭桥,召幕府计议。景略曰:“杀硃泚,还军诸道,杖策诣行在,此转祸为福也。”不听。既出军门,恸哭曰:“岂意此军乃陷不义乎!”遂遁归。 
  灵武节度使杜希全表置于府,累转侍御史、丰州刺史。丰州当回纥通道,前刺史软柔,每虏使至,与抗礼。时梅录将军入朝,景略欲折之,因郊劳,前遣人谓曰:“可汗新没,欲吊使者。”乃坐高垅待之。梅录俯偻前哭,景略即抚之曰:“可汗弃代,助尔号慕。”于是虏容气沮索,不敢抗,以父行呼景略。自此回纥使至者,皆拜于廷,威名显闻。希全忌之,诬奏,贬袁州司马。 
  希全死,迁左羽林将军,对德宗延英殿,论奏衎衎,有大臣风。会河东节度使李说病,以景略为太原少尹、行军司马。时方镇既重,故少召还者,惟不幸则司马代之。自说有疾,人心固属景略矣。会梅录复入朝,说大会,虏人争坐,说不敢遏,景略叱之,梅录识其声,惊拜曰:“非李丰州邪?”遂就坐。将吏相顾严惮,说愈不平,赂中尉窦文场谋毁去之。 
  岁余,塞下传言回纥将南寇,文场方侍帝傍,即言丰州当得良将,且举景略,乃拜丰州刺史、天德军西受降城都防御使。穷塞苦寒,地脊卤,边户劳悴。景略至,节用约己,与士同甘蓼,凿咸应、永清二渠,溉田数百顷,储禀器械毕具,威令肃然,声雄北疆,回纥畏之。卒于屯,年五十五。天下惜用景略才有所未尽。赠工部尚书。 
  任迪简,京兆万年人。擢进士第。天德李景略表佐其军,尝宴客,而行酒者误进醢,景略用法严,迪简不忍其死,饮为釂,徐以它辞请易之,归衉血,不以闻,军中悦其长者。景略卒,举军请为帅,监军使拘迪简,不听,众大呼,破户出之。德宗遣使者察变,具得所以然,乃授丰州刺史、天德军使。由殿中侍御史授兼大夫、散骑常侍。入为太常少卿、太子左庶子。 
  张茂昭以易定归,擢迪简行军司马代之。大将杨伯玉据牙不纳,众杀之;别将张佐元复叛,迪简斩以徇,乃入,以检校工部尚书为节度使。承茂昭奢纵后,公私屈覂,欲飨士,无所给,至与下同粝食,身居戟户。逾月,军中感其公,请安卧内,迪简乃许。三年,上下完充。以疾入,除工部侍郎。不能朝,改太子宾客。卒,赠刑部尚书,谥曰襄。 
  张万福,魏州元城人。三世明经,止县令、州佐。万福以儒业不显,乃学骑射,从王斛斯以别校征辽东,有功。 
  李崱チ跽梗鹞拷淄蚣丁@凵闶僦荽淌贰⑹媛俣纪帕肥埂V菟妥飧骋瓒迹硫#了帷M蚋A烨岜蚕舨肿洳坏谜剑で葜〉盟觯⑾嚷尤似夼⒉菩笸蚣疲蛊浼遥荒茏灾抡撸狄郧病U姘荽淌罚婊茨辖诙雀笔埂6诙却拊布芍Т淌罚暮桦颓洌菇苏蚴僦荩灰晕蕖J毙黻揭云铰芯韭斫淙ёゅ┲荩蹩茨稀T彩雇蚋I沐┲荽淌贰j轿牛匆剖蓖俊T舫伦菔嬷荩灿至钌闶嬷荽淌罚交茨系猎簦钇浦甑场!
  大历三年,召见。代宗曰:“欲一识卿面,且将以许杲累卿。”万福辞谢,因前曰:“陛下以一许杲召臣,如河北诸将叛,欲属何人?”帝笑曰:“姑为我了杲事,且当大用。”乃拜和州刺史兼行营防御使,督盗淮南。万福至州,杲惧,徙屯上元,过楚州,大掠,节度使韦元甫使万福追讨。未至,杲为其将康自劝所逐,自劝循淮钞而东,万福倍道追杀之,免者十三,尽还所剽于民。元甫将厚赏士,万福曰:“官健坐仰衣食,无所事,今一小烦之,不足过赏,请用三之一。”帝下诏褒美,赐具衣、宫锦十双。 
  久之,诏以本镇兵千五百人防秋京西。万福诣扬州还所领兵。会元甫死,诸将愿得万福为帅,监军使邀请之,对曰:“我非幸人,勿以此待我。”遂去。以利州刺史镇咸阳,且留宿卫。 
  李正己反,屯兵埇桥,江淮漕船积千余不敢逾涡口。德宗乃以万福为濠州刺史,召谓曰:“先帝改尔名正者,所以褒也。朕谓江淮草木亦知尔威名,若从所改,恐贼不晓是卿也。”复赐旧名。万福因驰至涡口,驻马于岸,悉发漕船相衔进,贼兵倚岸熟视不敢动。改泗州刺史。魏州饥,父子相卖,万福曰:“魏州吾乡里,安忍其困?”令兄子将米百车饷之,赎魏人自卖者,给资遣之。 
  为杜亚所忌,召拜右金吾将军。及见,帝惊曰:“亚乃言尔昏耄,何邪?”诏图形凌烟阁,数赐与,并敕度支籍口畜给其费。阳城等诣延英门论裴延龄事,伏阁不去,帝震怒,左右惧不测。万福大言曰:“国有直臣,天下无虑矣。吾年八十,与见盛事。”遍揖城等劳之,天下益重其名。以工部尚书致仕,卒,年九十。 
  万福自始终禄食七十年,未尝一日言病。莅凡九州,皆有惠爱。初,在泗州,遇李希烈反,陈少游悉以部刺史妻子质扬州,万福独不遣。谓使者:“为我白公,妻老且丑,不足慁公意。”卒不行,人称其直。 
  高固,不知何许人,或言四世祖侃,永徽中为北庭安抚使,禽车鼻可汗,以功为安东都护。 
  固生微贱,为家所卖,转为浑只栖恕P悦艋荩新昧Γ破锷洌芏痢蹲笫洗呵铩贰,{爱养之,以齐有高固,因以名,以乳媪女女固。从退贩健5伦谠诜钐欤倘源蝇{,贼突入东壅门,固引锐士长刀杀贼数十人,曳车塞阖,贼不能入。封渤海郡王。 
  李怀光反,使邠宁留后张昕将兵万人先趣河中,固在行,乃伺间入帐下,斩昕首以徇,拜检校右散骑常侍、前军兵马使。贞元十七年,邠宁节度使杨朝晟卒,诏将并邠宁、朔方为一军,议以李朝寀为节度,刘南金副之,以询邠军,咸曰:“如诏。”数日复劫固为帅,固曰:“然能听吾言。乃可。”众唯唯。固徇曰:“毋杀人,毋肆掠!”三军皆顺悦。帝亦念固功,乃拜邠宁节度使。固本宿将,且宽厚,人皆安之。然久在散位,数为侪类轻笑。及受命,众多惧,固一释不问。 
  宪宗时,检校尚书右仆射,入为右羽林统军。卒,赠陕州大都督。 
  郝玭,不记其乡里。贞元中为临泾镇将,尝从数百骑出野,还,说节度使马璘曰:“临泾扼洛口,其川饶衍,利畜牧。其西走戎道,旷数百里皆流沙,无水草。愿城之,为休养便地。”玭出,或谓璘曰:“玭言信然。虽然,公所以蒙恩大幸,以边防未固也。上心日夜念此,故厚于公。今若用玭言,则边已安,尚何事为?”璘遂不听。 
  及段佑代节度,玭又说曰:“天宝时,天下以兵为防,独西戎耳。而塞至京师且万里。自禄山反,西陲尽亡,寰内为边郡。每虏入寇,驱井闾父子与马牛,焚积聚,残室庐,边人耗尽。今若筑临泾以折虏势,便甚。”佑唯许,请于朝。卒诏城临泾,为行原州,以玭为刺史,戍之。自是虏不敢过临泾。 
  玭在边积三十年,每讨贼,不持糗粮,取之于敌。获虏必刳剔而归其尸,虏大畏,道其名以怖啼儿。迁检校左散骑常侍、泾原行营节度使,封保定郡王。赞普常等故身铸金象,令于国曰:“得生玭者,以金玭偿之。”朝廷畏失名将,徙为庆州刺史,卒。 
  佑,本郭子仪牙将,从征伐有功。贞元末,为泾原节度使,虏畏惮之。终右神策大将军。 
  史敬奉者,灵州人。事朔方军为牙将。元和中,吐蕃数犯塞,十四年,敬奉白节度使杜叔良,请兵三千,赍一月粮,深入虏地,分贼势。叔良以二千兵予之,行十余日,不闻问,皆谓已殁。敬奉乃由间道绕出虏后,部落奔骇,因大破之,驱其余众于瓠芦河,获马牛杂畜迨万数。赐实封五十户。 
  敬奉'B126'陋,类不胜衣,其走逐奔马,挟鞍勒以上,而后羁带之,矛矢在手,前无强敌。甥侄部曲二百人,每出辄分其队为四五,随水草,数日不相知,及相遇,已皆有获。与凤翔将野诗良辅及郝玭皆以名雄边。 
  良辅者,后为陇州刺史。朝廷遣使至吐蕃,虏辄言:“唐家称和好岂妄邪!不尔,安得任良辅为陇州刺史?” 
  
列传第九十六 李乌王杨曹高刘石 
  李光进,其先河曲诸部,姓阿跌氏。贞观中内属,以其地为鸡田州,世袭刺史 ,隶朔方军。 
  光进与弟光颜少依舍利葛旃,葛旃妻,其女兄也。初,葛旃杀仆固瑒,归河东辛云京,遂与光进俱家太原。以沈果称。从马燧救临洺,战洹水有功。历前后军牙门将、兼御史大夫、代州刺史。元和四年,王承宗、范希朝引师救易定,表光进为都将。时光颜亦至大夫,故军中呼“大小大夫”。俄检校工部尚书,为振武节度使,赐姓以光宠之;别诏光颜拜洺州刺史。弟兄荣冠当时。光进徙灵武,卒,年六十五,赠尚书左仆射。 
  有至性,居母丧,三年不归寝。光颜先娶,而母委以家事。及光进娶,母已亡,弟妇籍赀贮、纳管钥于姒,光进命反之,曰:“妇逮事姑,且尝命主家事,不可改。”因相持泣,乃如初。 
  光颜,字光远。葛旃少教以骑射,每叹其天资票健,己所不逮。长从河东军为裨将,节度使马燧谓曰:“若有奇相,终必光大。”解所佩剑赠之。讨李怀光、杨惠琳,战有功。从高崇文平剑南,数搴旗蹈军,出入若神,益知名。进兼御史大夫,历代、洺二州刺史。 
  元和九年讨蔡,以陈州刺史充忠武军都知兵马使。始逾月,擢本军节度使,诏以其军当一面。光颜乃壁溵水。明年,大破贼时曲。初,贼晨压其营以阵,众不得出,光颜毁其栅,将数骑突入贼中,反往一再,众识光颜,矢集其身如蝟。子揽马鞅谏无深入,光颜挺刃叱之,于是士争奋,贼乃溃北。当此时,诸镇兵环蔡十余屯,相顾不肯前,独光颜先败贼。始,裴度宣慰诸军还,为宪宗言:“光颜勇而义,必立功。” 
  俄又与乌重胤破贼小溵河。初,都统韩弘约诸军攻贼,贼先薄重胤垒,重胤中矛创甚,请救于光颜。光颜策贼既出,则小溵河之堡可乘,且重胤不可破。遣大将田颖、宋朝隐袭其城,夷之,贼失赘聚。弘怒不救重胤,违节度,取颖等将戮之,举军惜其材,光颜不敢拒。会中人景忠信至,知其然,即矫诏械系在所,驰以闻,有诏释之。弘及光颜更以表言,帝谓弘使曰:“违都统令当死,但以功可赎,赦之以为后图。”弘不悦。自是与弘有隙。 
  十一年,屡困贼,遂拔凌云栅。捷奏入,帝大悦,厚赉其使。进检校尚书左仆射。十二年四月,败贼于郾城,死者什三,数其甲凡三万,悉画雷公符、斗星,署曰:“破城北军。”郾守将邓怀金大恐,其令董昌龄因是劝怀金降,且来请曰:“城中兵父母妻子皆质贼,有如不战而屈,且赤族。请公攻城,我举火求援,援至,公迎破之,我以城下。”光颜许之。贼已北,昌龄奉伪印,怀金率诸将素服开门待。光颜入之,城自坏者五十版。 
  弘素蹇纵,阴挟贼自重,且恶光颜忠力,思有以挠小b撩谈栉琛⒘囫率糁楝i,举止光丽,费百钜万,遣使以遗光颜,曰:“公以君暴露于外,恭进侍者,慰君征行之勤。”光颜约旦日纳焉。乃大合将校置酒,引使者以侍姝至,秀曼都雅,一军惊视。光颜徐曰:“我去室家久,以为公忧,诚无以报德。然战士皆弃妻子,蹈白刃,奈何独以女色为乐?为我谢公:天子于光颜恩厚,誓不与贼同生!”指心曰:“虽死不贰。”因呜咽泣下,将卒数万皆感激流涕,乃厚赂使者还之,于是士气益励。 
  裴度筑赫连城于沲口,率轻骑观之。贼以奇兵自五沟至,大呼薄战,城为震坏,度危甚,光颜力战却之。先是,光颜策贼必至,密遣田布伏精骑沟下,扼其归。贼败,弃骑去,颠死沟中者千余。由是贼悉锐士当光颜,而李愬得乘虚入蔡矣。董重质弃洄曲军降愬,光颜跃马入贼营大呼,众万余人投甲请命。贼平,加检校司空。入朝,召对麟德殿,赐与蕃渥,命宴其第,归刍米二十车。 
  帝讨李师道,徙义成节度使,许以忠武兵自随。不三旬,再败贼濮阳,拔斗门,斩数千级。上言许、郑兵合不可用,遂复镇忠武。吐蕃入寇,徙邠宁军。时虏毁盐州城,使光颜复城之,亦以忠武兵从。初,田缙镇夏州,以叨沓开边隙,故党项引吐蕃围泾州,郝玭力战破之。光颜闻贼至,料兵以赴,邠人慢言忷忷,腾噪不肯行。光颜为陈说大义,感慨流涕,闻者亦泣下,遽即路,虏走出塞。 
  穆宗立,召还,赐开化里第,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军,赉况不赀,以宠示群臣。俄徙凤翔。帝将伐镇州,复还忠武,又兼深冀行营节度使。宰相百官班饯,帝御通化门临送,赐珍器、良马、玉带。光颜提军深入,而馈运不至,有诏以沧、景、德、棣州益之。光颜以宰相处置失宜,辞兼领,亦会赦王廷凑,复所治。李颍毅曛荩芫鎏郑苊杭慈帧R钊眨挝臼稀S脬耆苏脚霉担凑螅≈糇摺r'平,进兼侍中。敬宗初,真拜司徒、河东节度。宝历二年卒,年六十六,赠太尉,谥曰忠,赙赐良厚。及葬,文宗以其功高,复赐帛二千匹。 
  光颜性忠义,善抚士,其下乐为用。许师劲悍,常为诸军锋,故数立勋。王仙芝、黄巢反,诸道告急,多请以助守。大校曹师罕以千五百人隶招讨使宋威,张贯以四千人隶副使曾元裕。僖宗倚许军以屏蔽东都,有请以为援,率不报。大将张自勉讨云南、党项;庞勋乱,解围寿州,战淮口,以功累擢右威卫上将军。至是表请讨贼,诏乘传赴军,解宋州围。威忌自勉成功,请以隶麾下,且欲杀之。宰相得其谋,不听,以自勉代元裕。 
  乌重胤,字保君,河东将承玭子也。少为潞牙将,兼左司马。节度使卢从史奉诏讨王承宗,阴与贼连。吐突承璀将图之,以告重胤,乃缚从史。帐下士持兵合讠雚,重胤叱曰:“天子有命,从者赏,违者斩!”士敛手还部无敢动。宪宗嘉其功,擢河阳节度使,封张掖郡公。 
  帝讨淮蔡,诏重胤以兵压贼境,割汝州隶其军,与李光颜相掎角。大小百余战,凡三年,贼平,再迁检校司空,进邠国公。徙横海军,建言:“河朔能拒朝命者,盖刺史失权,镇将领军能作威福也。使刺史得职,大帅虽有禄山、思明之奸,能据一州为叛哉?臣所管三州,辄还刺史职,各主其兵。”因请废景州。法制脩立,时以为宜。 
  讨王廷凑也,出屯深州,方朝廷号令乖迕,贼浸不制,重胤久不敢进。穆宗以为观望,诏杜叔良代之,以重胤为太子太保。长庆末,以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召至京师,改节天平军。文宗初,真拜司徒。李同捷请袭父位,帝方务静安,授同捷兗海,以重胤耆将,兼节度沧景,以齐州隶军。未几卒,年六十七,赠太尉,谥懿穆。 
  重胤出行伍,善抚士,与下同甘苦。蔡将李端降重胤,蔡人执其妻杀之,妻呼曰:“善事乌仆射!”得士心大抵如此。待官属有礼,当时有名士如温造、石洪皆在幕府。既殁,士二十余人刲股以祭。 
  子汉弘嗣爵。居母丧,夺为左领军卫将军,固辞。帝嘉许之。 
  石洪者,字浚川,其先姓乌石兰,后独以石为氏。有至行,举明经,为黄州录事参军,罢归东都,十余年隐居不出。公卿数荐,皆不答。重胤镇河阳,求贤者以自重,或荐洪,重胤曰:“彼无求于人,其肯为我来邪?”乃具书币邀辟,洪亦谓重胤知己,故欣然戒行。重胤喜其至,礼之。后诏书召为昭应尉、集贤校理。 
  又有李珙者,世儒家,珙独尚材武,有崖岸。尝至泽潞见李抱真,欲署牙将,闻其使酒,不用。都将王虔休曰:“珙奇士,不能用,即杀之,无为它人得也。”抱真不纳。虔休代节度,引为将。重胤禽从史,珙将救之,既闻谋出朝廷,乃止。重胤爱其才,讨淮西也,表为行营都将。终右武卫上将军。 
  王沛,许州许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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