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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处男-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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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赛尔:“掐也可以,但掐轻点,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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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来了,小妞妞长到一岁多了,走起路来还有点摇晃,但小嘴什么都会说,一天到晚嘟嘟个不停。洛伟奇背着她上课,她在不知不觉就学了十多首唐诗,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什么“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肠”,背得口齿清晰,流畅自如。小东西还是那样缠人,一分钟也离不开洛伟奇。
  春天到来,要换衣裳了,趁着假日,洛伟奇和莫赛尔第二次到飞龙小镇赶集。他们首先来到宝济堂药材店。洛伟奇对药店伙计说:“麻烦你请钟先生出来一下。”
  钟药师从里屋走出来说:“贵客临门,请洛先生和这位小妹妹到屋内细谈。欢迎同乡来到小店,不知带来些什么好东西?”
  洛伟奇:“就是上次向你说到的那些,有冬虫草、枸杞子、云耳、天麻、杜仲、野百合等等。不知质地如何,请过目。”说着从两个背篓里拿出一袋袋药材。
  药剂师逐一细看药材的色泽并嗅嗅味道,想了想说:“应该说还算地道,但保管不善,有的药材应该阳干,有的阴干。例如你们带来的冬虫草,质地是好的,但保管不好,有点潮,只能给你一个乙等,价钱就差多了。药材藏储是个大学问,一时说不清楚,你最好买本专门的书看看。这次,我都收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钱。小妹妹,你跟小伙计到账房先生那边算账拿钱。洛先生请随我进内屋,我介绍你认识本地中医泰斗黄儒芹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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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桑戛活佛(33)



  洛伟奇对莫赛尔说:“小妹子办完了事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
  莫赛尔:“知道了,”
  洛伟奇随钟药师来到内屋大堂,见一位秃顶长白胡须的老者正在给病人号脉。
  钟药师对那位老者说:“黄老,洛先生来看望你了。”
  洛伟奇:“黄大夫你好。”
  黄儒芹:“幸会幸会。洛先生请稍候。”
  钟药师示意洛伟奇坐下,并让伙计给洛伟奇倒茶。
  黄儒芹送走病人,转身对洛伟奇说:“我听钟先生向我说起,洛先生想知道一位名叫房秀越的大妹子的情况,是这样的么?”
  洛伟奇:“是的,请黄大夫指教。”
  黄儒芹:“请问洛先生所说的房秀越大妹子是否左眼已瞎?”
  洛伟奇:“对。”
  黄儒芹喝了一口茶说:“这就对了。老夫早年常到房家大花园给他家老太太看病,对这位房家大小姐的情况略知一二。说来话长。房家乃书香门第,当年在此地可说是富甲一方,仅男仆女佣就不下百人。房家老爷共有八房夫人,却只生儿子,独缺女儿。直到房老爷四十五岁这一年,又收了个第九房夫人,才生了个女孩。房老这分欢喜,可想而知,视若掌上明珠是一点也不假,上有祖母呵护,下有成群丫鬟追随。这位小姐就是房秀越,她小时我常见她。长得花容月貌,智睿过人,且生性善良。年幼时即聘得名师指导,琴、棋、诗、画、绣样样了得。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谁要见过一回,谁就永远不会忘记。她自幼母亲多病,由奶妈抚养,但何曾受过丝毫委屈。就像小说《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品格,平和中带有清高和傲气。唉!可惜啊,就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给房家招来了一场横祸。十五岁时,她被缅甸一个土司发现。土司要娶她为小妻,房老大怒,坚决不同意,他怎能让最心爱的千金给人作小?土司知道强夺不可,便采用巧取。他先与房老交朋友,接着送给房老一位缅甸绝色美女,再后来又教会房老抽食鸦片,最后让房老上了赌瘾。房老的儿子们又个个不争气。一份若大的家产,短时间内便土崩瓦解,房老还欠了土司一大笔钱。最后土司拿出了杀手锏,和房老大赌一场:土司拿出半成家产做赌注,与房老相搏。如果土司赢了,房秀越就归土司所有;如果房老赢了,将抵消原先欠土司的赌债,取走土司的一半财产。这场大赌请来了本镇所有名绅土豪作证,决定三盘两胜,赌得个天翻地覆……”说到这里,黄老喝了一口茶。
  洛伟奇着急道:“后来怎么样?”其实洛伟奇心中早有答案:“肯定是房老输了,否则秀越大妹子怎能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黄儒芹又喝了一口茶,用手捋了捋他那稀落的胡须,缓缓而言:“结果是房老胜了。”
  这个结果大出洛伟奇的预料,他张大嘴半天没有合起来。
  黄儒芹:“现在看来,我觉得房老当时胜不如输。”
  洛伟奇:“为什么,愿听其详。”
  黄儒芹:“如果当时房老输了,最多和土司结为亲家,起码不至于反目成仇。就因为房老赢了,土司翻脸,说房老赌中有诈,当场把房老杀了,又派人去捉房秀越,一把大火把房家大院烧成灰烬。话分两头说,房秀越原先有一个义兄是独龙人,剽悍勇猛,他听到土司要捉拿房秀越消息,便赶往房家通报,约好两人在独龙江上一座铁索桥上会合,一起逃往云南。就因为房秀越舍不得有病的母亲,迟疑之间,半路上被土司追上。土司不但强奸了房秀越,还用针刺瞎了房秀越的左眼,并将她卖到妓院。妓院老板嫌她瞎了一只眼睛,又不会接客,将她卖给一个叫冯经的赌棍。冯经赌输了钱再将她卖了。听说转卖过几次,最后归一个姓钱的恶棍所有,这个姓钱的最坏,不但自己糟蹋她,还让她接客,她不从就殴打她,饿她,折磨她……后来就不知所终了。”说到这里黄儒芹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泪光:“唉,她是从天堂跌落到九层地狱。想起来令人心疼啊!我和房秀越还有半师之谊,她小时候曾随我学过几天书法。”
  钟药师叹了一口气说:“古语说得好,‘红颜薄命’呀,这话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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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桑戛活佛(34)



  洛伟奇听到“红颜薄命”这句话,想到房秀越的悲惨遭遇,马上想到若娟姐,心中如同千万把利刃在绞割,眼泪不觉得就流了出来。
  莫赛尔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屋来,坐在洛伟奇的腿上。莫赛尔听到秀越姐的遭遇,心中一阵发酸,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她拿一块黑糊糊的小手帕,先是给自己揩脸。看到洛伟奇哭得伤心,泪流满脸,就给洛伟奇揩,并小声说:“亲哥哥,别哭了。
  黄儒芹:“洛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老夫,你为何要托人打听房秀越姑娘的事,你是否知道房姑娘目前的情况?”
  洛伟奇:“事情是这样的……”
  洛伟奇把到独龙乡后夜闻“鬼哭”,随后和祖祖环素大妈、莫赛尔他们救出房秀越母女的经过简单述说了一遍。黄儒芹和钟药师一边听,一边不免摇头叹息一番。
  黄儒芹:“请洛先生代我问候秀越小姐,就说老夫十分惦记着她。”
  洛伟奇:“好的,请问黄大夫,房秀越家里还有亲人吗?”
  黄儒芹:“亲人大多故去或离散,只听说她的贴身奶妈还活着,但地址不详。”
  洛伟奇:“拜托黄大夫代为打听。”
  黄儒芹:“好,我一定尽力而为。”
  洛伟奇:“还想请问黄大夫,房秀越的另一只眼睛好像得了白内障,不知能否医治?”
  黄儒芹:“有空请你把房秀越大妹子带来瞧瞧,再作道理。”
  洛伟奇:“麻烦黄大夫和钟药师,耽误了二位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告辞了。”
  钟药师:“后会有期。”
  回家的路上,洛伟奇心中就像灌满了铅那样沉重,他一路快走,口里喃喃道:“天啊,为什么好人怎么都是这么不幸?我总以为世界上右派分子最痛苦,原来还有比我更痛苦的人……”
  他个头高大,一步顶莫赛尔两步,莫赛尔只得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莫赛尔气喘吁吁道:“亲哥哥,我跑不动了,你走慢些行不行?”
  洛伟奇仿佛没有听到莫赛尔的话,继续大步往前走。
  莫赛尔急道:“亲哥哥,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洛伟奇恶声恶气地说:“是。”
  莫赛尔不解地问:“为什么?”
  洛伟奇:“刚才你在黄大夫和钟药师面前让我丢尽了脸。”
  莫赛尔想了想说:“没有啊,我什么时候丢你的脸了?”
  洛伟奇:“你当着黄大夫和钟药师的面坐在我的腿上不说,还叫我亲哥哥,还拿出那块黑糊糊、沾满眼泪鼻涕的手绢往我脸上乱抹,让我下不来台。”
  莫赛尔:“你比我大那么多岁,我叫你一声亲哥哥有什么样关系的?你那么大的人,当着黄大夫和钟药师的面哭得那么伤心,眼泪鼻涕哗啦哗啦地流,还像走失了娘的孩子那样嗷嗷的大声哭,你就不觉得难为情?我给你擦眼泪,提醒你不要哭,你反而觉得丢了你的人,这就怪了去了。”
  洛伟奇不搭理莫赛尔,还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突然莫赛尔喊了一声:“哎哟!”
  洛伟奇停了下来:“又怎么啦?”
  莫赛尔:“我崴脚了。”
  洛伟奇怀疑地:“小妖精是不是装出来的?”
  莫赛尔:“你这个亲哥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哎哟,哎哟,疼死我啦。”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洛伟奇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西斜,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把两个篓子叠起来,你背篓子我背你。咱们得赶路,小妞妞该想我们了。”
  莫赛尔:“这样才像亲哥哥。”
  莫赛尔在洛伟奇的背上那种惬意,真的无法形容,她紧紧搂住洛伟奇的脖子,把脸贴在洛伟奇宽大的背上。
  洛伟奇:“哎呀,妹子,你别把我的脖子搂得那么紧好不好,我快断气了。”
  莫赛尔说:“亲哥哥的背好舒服,又宽又大又暖和,我真想让你永远这样背着我,咱们走啊,走啊,一直走下去,走到天尽头。”
  洛伟奇:“我说妹子,你刚才是真的崴了脚,还是假装的?”
  莫赛尔说:“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在亲哥哥背上,现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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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桑戛活佛(35)



  洛伟奇:“那么你下来自己走。”
  莫赛尔说:“哎哟,哎哟,又疼起来了。”
  洛伟奇:“我就知道你是假装的,你真是个不打折扣的小妖精。”
  莫赛尔说:“亲哥哥,刚才钟药师说的那个‘红盐薄饼’是什么饼,怎么这种饼那么可怕,那个长胡子老爷爷和钟药师一说起这种饼就唉声叹气,你一听到眼泪就哗地流了下来。”
  洛伟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嘿嘿,你呀,真是个傻丫头,钟药师说的是‘红颜薄命’,不是‘红盐薄饼’。红颜是指漂亮的妹子,薄命是说命运不好,合起来,是说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命都不太好。”
  莫赛尔说:“我明白了,钟药师一说红颜薄命,你就想起秀越姐的遭遇,又联想起你以前的相好,她们都是红颜薄命,所以你才哭得这样伤心。”
  洛伟奇:“是的,你说得真准,所以我说你是小妖精。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女朋友很漂亮的?”
  莫赛尔说:“是秀越姐跟我说的。”
  洛伟奇:“真怪,秀越妹子又是怎么晓得我以前女朋友的事呢?”
  莫赛尔说:“亲哥哥,你真是个又呆又傻的大个子。秀越姐说,你每次喂小妞妞时,都和她逗着玩,有时哼哼跑了调的小曲,有时就给她讲故事,还说妞妞长得像你的什么什么若鹃姐:白白净净,水汪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小嘴,一笑俩酒窝,黑黑的秀发,美得像天仙,说就像曹操的儿子在诗里说的,什么‘美女妖且闲’,我也背不下来。”
  洛伟奇笑着说:“这是曹植的诗《美女篇》中的一段:‘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翻译成白话是说美女生得娴静而妖艳,采摘桑叶在田里小路间。柔软的枝条冉冉摇晃,绿色的叶儿在空中飞舞。她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啊,细嫩的手腕上戴着金手镯……小妞妞真的很像我若鹃姐。可惜若鹃姐看不到小妞妞,否则一定喜欢得了不得……原来这个秀越大妹子在偷听我和小妞妞说话。”
  莫赛尔说:“亲哥哥千万别把这个事告诉秀越姐,否则她不再理我了。”
  洛伟奇:“你放心好了。对了,回去后你说该不该把今天我们了解到的事和秀越妹子说?”
  莫赛尔:“我想还是等一等再说好些。因为秀越姐情绪刚好些,别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洛伟奇点点头。
  莫赛尔:“哎哟,坏了。”
  洛伟奇一惊:“怎么了?”
  莫赛尔说:“你说我长得漂亮吗?”
  洛伟奇:“还用说,当然漂亮。漂亮得像只彩色斑斓的大蝴蝶。”
  莫赛尔说:“那么我会不会也红颜薄命?”
  洛伟奇坚决地说:“不会。”
  莫赛尔说:“为什么?”
  洛伟奇说:“因为你阿嬷是纳木萨,她一念咒,就帮你逢凶化吉。”
  他们在路上说说笑笑,来到离铁索桥不远的地方。突然莫赛尔大喊一声:“出事了,快把我放下。”
  洛伟奇说:“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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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走过铁索桥,只见一群孩子跑向他们,不约而同地大哭起来。
  洛伟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莫赛尔大声说:“你们先别哭,布露露,你来说,出了什么事?”
  布露露:“妞妞被人偷走了。”
  说完又大哭起来。
  洛伟奇惊恐地:“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莫赛尔说:“找过没有?谁偷的?”
  布露露:“可能是钱老三偷的,我爸说早上有人见过钱老三。”
  莫赛尔说:“我阿嬷知道了么?”
  布露露:“知道了。”
  从村子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恸哭声:“还我妞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钱老三,我和你拼了。没有小妞妞我怎么活啊……”
  洛伟奇平时可以临危不惧,但这次听到妞妞丢失的消息,方寸大乱,脑中噼呖一声,好像有千百道电火在闪烁,无数个响雷在咆哮。他听到秀越哭声的刹那间,心里压抑了很久的无名火在心中翻滚,难以压抑,只见洛伟奇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眼睛瞪得滚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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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桑戛活佛(36)



  莫赛尔从来没有见过洛伟奇这样可怕的样子,她问:“亲哥哥,你怎么啦?”
  洛伟奇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莫赛尔她惊恐地:“你,你,你说什么?你疯了。”
  “谁夺走我的小妞妞我就杀了他。”说完洛伟奇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丢了妞妞,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老师的哭声,秀越和孩子们一齐号啕大哭。
  莫赛尔大声说:“大家先莫哭,秀越大姐,妞妞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
  房秀越:“大约半小时以前,我上茅房,把妞妞放在床上,回来之后就不见了。”
  莫赛尔:“确实是钱老三偷走的吗?”
  房秀越:“没错。就他身上那股子恶心味,化成灰我也闻得出来。”
  莫赛尔:“好,钱老三走不远,咱们一起去找。黄冬先把秀越姐送回家去,布露露把自家的老猎枪背来,素素金多把大黄狗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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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钱老三并没有离开独龙乡,他正坐在后山山路边的树头上,大口大口喝酒,伸着脖子向山下张望,等待洛伟奇他们到来。
  洛伟奇和莫赛尔他们在大黄狗的带领下,气喘吁吁地走上山来,却看到钱老三站在山路当中,一手叉腰,一手把大砍刀扛在肩上,双眼瞪得通圆……时隔数月,钱老三的样子完全变了,只见他瘦得像架骷髅,双颊深陷,瞪圆了的眼睛充满血丝,那样子却比先前还要恐怖……
  洛伟奇正颜厉色地说:“钱老三,快把妞妞还回来,否则……”
  钱老三:“否则怎样?”
  洛伟奇:“否则,否则,我要生气了……”
  钱老三哈哈一笑:“生气又怎么样?能把我的鸟生吞了?”
  洛伟奇愤怒异常,伸手操过布露露的老猎枪,枪口对着钱老三,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你,你,你气死我了……你残害妇女,残害儿童……”
  钱老三:“又是那一套。开枪啊,就对着我胸口打,老子眨一眨眼就不算好汉。”说着他走上几步:“你看你,拿枪的手哆嗦得要命,熊包一个。”
  洛伟奇:“我今天和你拼了。”
  莫赛尔对大黄狗说:“大黄,咬他。”
  大黄狗嚎叫着扑上前去,要咬钱老三。钱老三早有防备,大砍刀一挥,砍断了大黄狗的一条前腿,疼得大黄狗躺在地上惨叫……
  钱老三又一阵狂笑:“还有谁想试试大砍刀的滋味。”他向洛伟奇招了招手:“来啊,傻大个,有种的就开枪……我说你这个洛伟奇,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人?你只不过是个戴帽右派、劳改犯、现行反革命分子、罪大恶极的死刑通缉犯,你的大照片在大理城贴得到处都是,我早就对你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洛伟奇虽然痛恨钱老三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确实动过要开枪的念头,然而真要对钱老三开枪,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现在听到钱老三这个人渣,居然也说自己是戴帽右派、劳改犯、现行反革命分子、罪大恶极的死刑通缉犯。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冤屈,最大的不平,最大的痛楚……新仇旧恨一起积聚到一块,心中的无名火终于骤地喷发出来。洛伟奇血脉暴涨,低垂着头,充血的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他直愣愣向前走去,大喊一声:“我杀了你……”
  只听得巨大的枪响在群山中回荡,天上飘落无数树叶……
  一个声音在洛伟奇耳边响起:“洛老师,不能这样干。”不知什么时候祖祖环素大妈来到洛伟奇身边,在洛伟奇扣动扳机的刹那间,她把枪口托起,让洛伟奇朝天空开了一枪。
  听到枪声,钱老三吓得魂魄脱壳,愣了一会神,发现自己没有被打上,他跳起来大喊:“你妈那个巴子,好小子,玩真的啊,你看我怎样收拾你。”他挥动大砍刀扑向洛伟奇。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老山羊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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