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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儒家弟子,师兄何至于此。”
荀况摇摇头,再次执来一侧滚沸的水壶,添上茶水,凉风席卷,温润的气流回旋,雾气隐现,竹林摇曳,盛景隐匿在山水之间,极乐之地。
壶嘴倾斜,一股散发热气的水**准的落入温玉之盏内,那一片片翠绿更显晶莹,沉浮不断,述说世事的奇幻莫测。
“师弟,你的天资远超于我,当年师尊就曾有言,如若儒家后辈中,还有人可为支柱,定为师弟!”
“只是,数十年来,师弟你所学涉及百家,唯独对于祖师与师尊之道鲜少涉及,道家有言,万般大道,殊途同归,无论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那都是阴阳的轮转。”
“学宫一游,我得内圣外王妙理,境界蜕变,浩然领域铸就,未有此劫,必破玄关,遇到此劫,机缘也不能白白流失。”
“师弟,你我本源相通,得罪也!”
挥手一招,那温玉茶盏便是落在手上,感知茶盏的温热,一双闪烁灵光的双眸凝视那翠绿之叶许久,轻抿一口,置于条案之上。
一念而觉,周身洁白色的玄光扩散,无尽浩然吞吐,一股极为浩瀚的大势席卷而出,公都子双手交织,礼仪而落,头顶玄光凝练,顿显一卷纯白色的竹简。
那是儒家传承祖师的道理,根据至宝《春秋》凝练的道理种子,只需凝练出道理种子,便可踏足悟虚而返,体内浑厚的力量涌动。
未等跟前的荀况迟疑,屈指一点,便是一卷甚至古朴的竹简从怀中飞出,自动沉浮在荀况头顶,公都子道理种子晃动,封镇十方虚空。
紧随其后,又是一掌打出,直入荀况的眉心,苍老之语落下,旋即,一股股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道韵从公都子的身上扩散至荀况身上。
浸入其灵觉,浸入其肉身,浸入其形体上下,彻底淹没!
突兀的动作,令荀况还未反应过来,浑身上下便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看着掌门公都子将内圣外王的先贤道理汇聚在种子内,没入自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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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装加身,从临淄悄然数骑而出,直奔齐国东南方向的琅琊之地所在。
一路向东,所能够见到的城池越发之少,齐国之地虽邻近海域,但纵是海域,也有内外之分,齐国北侧,隔一弯海域遥望燕国。
那处海域处于凹陷之处,是故,风平浪静,颇为适合渔猎、盐场,而齐国东南部海域,直面无尽汪洋大海,海浪无尽,每一天,都有巨大的浪花拍打岸边。
若是在那里建造城池,修建渔猎之所,采集盐矿,无疑于自讨苦吃,是故,以临淄为界限,以北城池甚多,以西城池甚多,而以东、以南则相对较少。
非如此,数十年前,燕国率领五国大军几近灭亡齐国,唯独只剩下两座城池,一座莒城,一座即墨,莒城位于齐国南部,靠近楚国,即墨位于东部丘陵山谷之侧,均不为核心之所。
“师叔,为何当初燕国昌国君乐毅不将齐国直接灭掉,反而留下两座城池,以至于后来齐国田单反扑,不仅复国,反而重创燕国?”
一行四人骑着高头骏马,纵横在齐国大地之上,原本欲要直接从临淄前往琅琊桑海之地,但渡过潍水之时,隔空相望,距离东侧的即墨之城,不过数百里。
略微考量,四人便微转方向,前进即墨城池所在,这座城池颇具传奇,数十年前,身为齐国仅剩的两座城池之一,足够其留名史册。
周清手持缰绳,行在前方,焰灵姬身着火红锦袍,随伺身侧,小灵与小衣二人紧紧跟随,历经多日,小衣的伤势早已恢复,精气神复归巅峰。
一路走来,齐国之内的民众,也非潍水以西那些民众的生活,地形起伏不断,丘陵盘踞成堆,平原罕见,河流纵横,农田罕见,渔猎纵横。
时值盛夏,一位位浑身上下仅有半点麻衣包裹的汉子、女子在河流旁捕猎,在相对宽阔的山谷之地种植谷物,齐国在这里的统治力有限,看上去,诸人过的倒是舒心。
“哈哈哈,因为那才是燕国!”
“作为传承八百年之久的姬姓诸侯国,现存的诸夏七大战国中唯一一个固守三代圣王仁德之道的诸侯国,有此作为,不足为奇。”
“燕国作为周室召公的封地,而昔年,召公与周公携手铸就大周共主天下的仁德王道,燕国自是传承这等所谓的仁德王道!”
提起数十年前的燕昭王攻齐之战,以当时五国联军的强势,攻灭齐国轻而易举,但就是在瞬间攻克齐国七十余城之后,只留下即墨二城未动。
为此,乐毅还亲自遣散五国联军,率兵围困即墨二城,结果,五年之后,齐国出了一个田单,再加上燕昭王身死,燕惠王继位,齐国不仅没有被灭掉,反扑势大。
“即是灭国,已为强兵霸道,公子,看来,儒家那群儒生的影响还真是不小。”
闻周清朗笑之言,身侧那御马而进的焰灵姬柔媚之音而起,待在燕国一年多,对于数十年前的燕国破齐之战,自然也是知晓。
而且,真算起来,燕国八百年的传承中,整整八百年的岁月,也只有这一桩事可是留名诸夏,除此之外,诸夏之间,只闻燕国之名,而无燕国之力。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也。”
“战国争雄,乐毅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彻底解除齐国的威胁,兵困即墨二城,推行所谓的王道仁德之策,欲要使得齐地之民归心,何其谬误。”
“是所谓有儒生传语:夫讨齐以明燕王之义,此兵不兴于为利矣!围城而害不加于百姓,此仁心著于遐迩矣!举国不谋其功,除暴不以威力,此至德全于天下矣!”
“若然秦国数百年来,一直行仁德王道,何以有今日之强!”
燕国传承的王道之政同儒家宣扬的仁德之政,颇为相合,毕竟,八百年前,召公与周公携手开创成康大业,定周礼,传宗法。
周公封地在鲁,召公封地在燕,孔丘自鲁国而起,传承真正的礼仪,传承真正的仁德王道之说,而燕国更是本源如是。
但是在如今的战国乱世之中,正统仁德王道自居的鲁国被楚国所灭,若非燕国僻处极东苦寒之地,否则,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燕王有恢复往昔大周王道天下之心?”
于师叔之言,小灵很容易明悟,下山以来,接触的百家不少,接触的诸侯国更是不少。先前疑惑乐毅不将齐国一战而灭,如今结合师叔所语,心有所感。
“齐国为诸夏顶级大国,一战灭齐,燕昭王心生大志不足为奇,七大战国,唯独燕国居正统。若然灭掉齐国,就代表燕国有能力灭掉其它诸侯国。”
“到时候,大周王道德政显化,燕昭王……想的的确有点远,岂不知,就连大周攻灭大商,也是以强兵霸道取胜,然后定王道德政。”
燕昭王、燕惠王所思所想为何,周清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天予之,拂取,奈何?
上天给了燕国一展雄风机会,而燕国没有把握住,那就注定燕国再也没有机会一展雄图伟业的机会,只能够在将来彻底沦亡。
“所以,这也是燕国为何如此敌视三晋之国、敌视田齐之国的原因?”
战国之世以来,韩赵魏瓜分晋国之地,田氏齐国取代姜氏齐国,一下子使得大周分封的诸侯国几近不存,若是师叔所言有理,那么,燕国百多年来,一直嫉恨临近的赵国、齐国,也可以明悟了。
燕国自居周王室正统,为诸国最为尊贵的存在,三晋之国、田齐之国的强大无异于成为燕国最不能忍受之国,破坏周礼,破坏宗法而得国,焉得与自己平起平坐。
是故,必欲使其陷于困境而后快。
“礼乐崩溃,道德出,仁义显,祖师之言可为至理。”
“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制而不怒,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兵甲器备各便其用。商君曾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汤武之王也,不修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
“这便是大道的外显,这便是阴阳的轮转,寰宇乾坤,一切在变,变则通,通则广,广则大,大则逝,逝则远,远则反!”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有间客栈(第一更)()
“这便是即墨之城,看起来比楚国的郢都还要大上不少!”
数百里的距离,不过花费大半天的时间,随着放眼四周的一道道炊烟升起,一处处村落、集镇之所汇聚,一座座小小的城池前更是人往人来。
这里虽没有通驰道,但平坦宽阔的小型官道却是不少,商旅行走其内,贩卖独属于即墨区域的特产,鱼盐更是其中之重。
马不停蹄,临近申时的时候,刚翻过一座低矮的丘陵,顿时一座矗立在远处河流之旁的巨大城池出现在眼眸深处,占地不亚于十里区域,高耸而立的城墙,箭楼兵卒巡逻,城门开启,繁多的人涌现。
灵觉扩散,一股丝毫不亚于中原内陆的城池繁闹扩散,论城池规模,的确如小灵口中之语,丝毫比亚于去岁在楚国停留过的郢都。
“百多年来,秦国逐步实行郡县制,随其后,三晋之国与楚国、燕国都有郡县之名,唯有齐国是都县制,整个齐国之内,一共有五都七十二县。”
“五都者,临淄之城,平陆之城,高唐之城,即墨之城,莒城,昔者,燕国伐齐,强势攻掠七十余城,只留下莒城与即墨。”
“而这两座城池恰恰是齐国两都,城池内人员众多、兵卒齐备,否则,日后的田单也不会仅仅依靠即墨之城反扑燕国!”
任由身下马匹徐徐靠近即墨,面前的城池变得越来越大,五都之城以临淄为核心,其余四城分布之齐国的东西南北,各有强大的军事镇守,也算是齐国独有的特色。
这里远离齐国内陆,耳畔传来一道道齐国音韵,与齐国临淄的口音又有所不同,但勉强能够知晓些许讯息,当然,大都是一些无用的讯息。
自从田单不复即墨都大夫之后,即墨之名在五都逐渐衰落,不过,即墨的底蕴仍在,仍不时普通的小城池可以媲美。
四人入城,简单环顾、游走一番,寻一座上好的酒肆,休养一夜,次日一早,出即墨支撑,南下琅琊桑海,直奔小圣贤庄。
******
“公子,那些读书人还真会选地方!”
即墨之城南下,历经一日,在次日朝阳初升之时,马蹄之声入桑海支撑,遥望东边无尽海域,那里一轮火红的大日天地相交,印染的整个海域都通红无比。
启阳之地,无边海域,琅琊之山,水韵环绕,翠绿相间,桑海之城周围均高山大川,邻近海域颇得平川走马,坐落于齐国与楚国边界。
南邻楚国江东区域,西侧不远则是齐国五都之一的莒城,更甚者,数百年来,齐国修筑的长城恰好将桑海护持其内。
诸般种种,使得此地颇为得天独厚,也无怪乎身侧的焰灵姬,周身火红玄光涌动,灵觉扩散,这里的天地元气都比它处纯净许多,浓郁许多。
长时间的停留此地,于修行大有裨益,那些读书人,看似远离稷下学宫核心之所,实则,此处丝毫不逊色学宫,更为独立。
“师叔,小圣贤庄是在山林深处?”
以那些读书人的秉性,想来是不屑于庶民同居一地,目光所至,桑海之滨,临近无边海域之所,依稀可在山林之中见一桩桩高耸的建筑。
“不错,道家有清静修行之法,儒家得此,自然也知其好处,小圣贤庄建立在琅琊半山,乃至于君子远庖厨,小圣贤庄内的所有饭食都从山下送上。”
“这里为儒家根基所在,我等的行踪应该已经被他们得知,不必着急,在城中暂作停留,再行上山!”
清幽寂静之所,又有山川美景,陶冶浩然,顿悟先贤之道,与道家天宗的总宗有异曲同工之妙,对着小灵点点头,翻身下马,行走在此刻已然逐渐繁闹起来的桑海之城。
依靠儒家根基小圣贤庄,短短数十年,桑海之地便是由一个小小的集镇,发展至如今规模不俗的城池,清晨的宽阔街道两旁,商旅叫卖之音不绝。
或为夏日瓜果,或为手工巧物,亦或是珍馐美食,观其衣着打扮,比齐国他处都要富足许多,非如此,这里民众口音更合齐国官言雅韵。
“公子,这个酒肆的名字颇有意思。”
摇曳着身姿,牵着身侧马匹,左右而望,这里的一切对于焰灵姬来讲,同样是新鲜的,同样是以往不可得的,昔年,身处百越之时,国弱有外地,惶惶不可终日。
囚禁在新郑的时候,更是终年不见天日,非得遇公子,焉得如此休闲之刻,又闻公子多日前旖旎之语,欲要让自己成为百越女王,一时间,焰灵姬心中百感交集。
百越之地,强者为尊,只要是百越人,能够以力量征服其它的族人,便是有可能登临王位。虽离开百越久矣,但百越之地仍是自己的家乡,在那里,还有着自己往日的仇人。
公子大恩,赐予自己自由,赐予自己力量,自己能够为之付出的却少之又少,如果天泽真的被公子镇杀,那么,自己也当全力为公子助力。
历经赵国、燕国、齐国三国之地,更是知晓百越同诸夏之间的差距,在百越几可纵横的化神武者,在这里却经常见到,更何况还有如同公子那般的通天之人。
将来秦国一天下大势,南方的百越必然也会成为目标,那时,摆在百越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者生,一者死,若是不想死,那就只有一条路。
举族融入诸夏,有公子在身边护持,焰灵姬自觉族人不会被苛刻对待,三代以后,性命无忧,只要好好的活下去,成为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否则,族群灭绝之下,以往所珍惜的种种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万般念头流转,那些也只是未来的展望,美眸流转,看向桑海之城,灵觉忽闪,精致的容颜上惊讶之色掠过,目光所至,口中脆语而出。
“有间客栈!”
“名字的确奇异,进去看看。”
竟是这间客栈,若是所料不差,这间客栈可是墨家在桑海的一处根基之地,儒墨争锋数百年来,这里乃是儒家的根基地,而墨家也能够插足其内。
看来,儒家也懂得堵不如疏的妙处,就是让你墨家的势力进入桑海又能够如何,一举一动都在儒家的掌控之中,固然得了一些消息,也是儒家故意散发出去的。
清晨之刻,这间客栈就已经开门,一位位店里的伙计整理着条案、软榻,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客人进来,感周清几人进门,那店里的几位伙计先是神情一愣,而后彼此相视一眼,呼吸之后,一人近前。
“四位客官来早了,有间客栈还有半个时辰方可接客。”
那伙计甚是年轻,身穿粗布麻衣,肩上一块洁白的麻布,躬身笑意近前,单手指着客栈正在整理的动作,颇有歉意而道。
“即是开门,如何做不得生意。”
“告诉你们掌事的,做的东西,我满意了,这次可以不杀它!”
行入一楼厅堂里间已经清理干净的所在,没有理会那伙计之言,自顾端坐在条案之旁,灵觉笼罩,感知有间客栈内的气息,眉头一挑,轻轻一笑。
随后,又瞥了那伙计甚是为难的神色,没有给其回应的机会,一道随意的杀伐之言落下。
一侧的焰灵姬三人不语,各就入座,虽奇异公子之言,但既是公子之言,想来必有其道理,不出意外,公子似乎认识这客栈的掌事。
“这,四位客官说笑了,莫不是客官认得掌事的,若是这般,小人这就请掌事的出来。”
那伙计闻声,瞬间懵了,开门迎客数年来,眼前的这四位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口便是要杀掌事的,若非看他们气度不凡,不是普通人,直接就将他们扔出去了。
略微思量,莫不眼前四人认得掌事,口中之语是与掌事开玩笑?毕竟,数年来,有间客栈在桑海的口碑相当不错,就是山上的小圣贤庄也多有褒扬。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数日前,齐国官府有命,下达海捕文书,追杀齐国境内的所有墨家弟子,不知道,在这有间客栈之内,会有多少的墨家贼人。”
清朗一语,刹那间,整个有间客栈厅堂内的所有伙计神情骤变,一道道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清四人,其中更有两位,周身上下,为之闪烁玄光,厉色而显。
数日前,桑海之城内,却是多了一张海捕文书,擒拿齐国境内的所有墨家弟子,找到便是直接攻杀,此举引得有间客栈为之慌乱。
突兀的事端令几人心神尚未平静之时,又被眼前之人点出墨家之人的身份,如何不惊怒,脚步本能而动,四周围拢近前,欲行大事,他们的身份信息万万不得出。
“哈哈哈,既是开门,自然做的生意。”
“你们几个又在偷懒的,快些将条案擦拭干净,待会,客人至还未弄好,将你们的工钱全部扣完,这几位贵客,我亲自招待。”
单手落在此刻周身火红玄光隐现的焰灵姬肩上,摇摇头,顷刻之后,便是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从厅堂一角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徐徐近前。
看着已经汇拢一起的几位伙计,当即骂声呵斥道,而后目光落在周清四人的身上,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开怀上前,作了一个滑稽的儒家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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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庖丁解牛(第二更)()
体态胖硕,盛夏时节,腆着一个不小的肚腩,身着浅褐色的粗布麻衣,整个人看上去粗犷无比,眉目方正,髯须初显,脚踏黑白墨鞋,心中忐忑无比的近前。
如果自己猜测不差,眼前的这四人应该就是如今墨家的大敌,三日前,墨家游仕之派同流路枕浪弟子前来,告知墨家如今的情况,让自己小心行事。
具体之事,心中也清楚,但纵然清楚,也无可奈何,对方既然能够镇杀巨子,自己一个小小的厨子,又能够做得了什么。
“不用担心,本君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儒家,若是为了你们墨家,当时在稷下学宫,本君就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