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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秦军还不进攻,怕是近月来凝聚的大势要散了。”
值此之际,相国张开地说道如今韩国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先前的所有谋划都是在秦军即刻进攻,那么,以韩国现在的粮草储备绝对可以支撑三个月,乃至半年。
但现在扩军、冬日来临、人口汇聚……,粮草的消耗越来越快了,原本预计能够支撑半年的,现在怕是只能够支撑四个月左右了。
算下去,若是在明春之前,秦军还不进攻,那么,韩国上下当有更大的危机。
“即如此,当从颖川之地调集粮草辎重!”
韩王安眉头紧锁,数息之后,看向张开地。
“大王,颖川之地乃段氏、公厘氏、侠氏三家封地,进来,三家之中,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新郑,其心难料。”
提及颖川之地,张开地不由的苦笑道。
一切的变数太大了,虽然段氏三族仍有族人在新郑,但是从他们进来的行动看,明显对于韩国不报太大希望,这个时候,想要从颖川之地调集粮草,难矣。
“当诛!”
“当诛!”
韩王安再次大怒,单手再次拍案。
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老士族还想着留着自己的土地、财富,岂不想想秦国要是来了,以秦国的法治,根本不可能存下去的。
“当初若非张良之语,何有今日新郑危局。”
“相国,此事你务必办妥!”
当初,朝议之上,曾有着将韩国所有的粮草辎重汇聚一起,却是被张良拦阻了,如今,想要调集粮草,却又遇到阻碍了。
这等罪过现在追究也是无用,紧要之事,当是将粮草快速的筹备而来。
“……,喏!”
张开地轻叹一声,躬身而退。
孙儿之策,本没有错,奈何秦军却是多变,秦国武真侯已经来到南阳半年多了,如今仍没有半点动静,他们竟然能够忍得住。
看来,秦国咸阳那边是铁着心一战灭韩了。
而对于此刻张开地脑海中闪过的周清来说,此刻正位于宛城郊野的幕府军帐之内,两侧军将俱在,南阳守叶腾在侧。
秋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寒风吹来,冬日不远了,而陈兵大军仍没有半点动静,令的一众兵将有些不解,虽然每天吃的很好,睡的很好,但总觉得没有战功到手踏实。
“武真侯,末将以为,如今当趁着我军锐气正盛,趁着韩国布防未曾齐备之时,一举出兵,灭掉韩国!”
一位军将出列,身披红色重甲,抱拳一礼,沉声而道。
“嗯。”
“还有其它之策?”
周清对其点点头,没有评价,看向其他军将。
“武真侯,进来斥候来报,颍川之地守卫松懈,末将一位,如今韩国虽然陈兵二十万布防,正面进攻,怕是难以一战功成。”
“不若从后方绕道,前后夹击,一战灭韩!”
又是一位军将出列,说道己身之策。
“嗯。”
“可还有其余之策?”
周清倒也是不急,继续询问者。
“武真侯,斥候来报,如今新郑之内粮草短缺,是故,当继续拖延下去,待韩国新郑粮草匮乏,民心混乱,当可一击耳中。”
又是一位军将出列,身披银甲,沉声而落。
于此人,周清认识,是自己提拔的李开,近来在南阳军中做事。
“嗯。”
“还有何谋?”
周清仍没有评价。
“……”
“……”
如此,幕府军帐内的一位位兵将均出列,说道己身灭韩之策。
涉及灭韩之功,任何人都想要,哪怕只能够分得一点,都比往常的攻城之功大了许多许多,看着上首武真侯只是聆听,也不知道具体之策,倒是令诸人心中略微忐忑。
“诸将之论,本侯知矣。”
“目下冬日将来,而冬日作战,历来多有变动,或有风霜雨雪,便会使得战事有损,故而,本侯决意,暂且养精蓄锐,以备本侯随时号令。”
“再者,韩国新郑如今民心凝聚,战力正强,但庙堂之上,却是龌蹉横生,故而,将来必有变故,如此诸般,等待战机为上。”
周清从座位后起身,目光先后掠过军帐内的诸将。
先前至于,他们大多主张立即猛攻新郑,凭借强大的军力,灭掉韩国。
但如今韩国扩军至二十万,民心尚未散去,凭借南阳十三万偏军,怕是难以功成,不能攻城,被韩国拖下去,就会有变数。
自己,不能够允许变数出现。
“本侯严令,南阳之军切勿急躁。”
“不求个人军功之大小,务求以南阳之力灭韩,否则,若然不能一战灭韩,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助力,想来也非诸位希望见到。”
一步踏出,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深深的叮嘱着。
以南阳之力灭韩,是他们想要的,也是叶腾想要的,更是自己想要的。
“喏!”
南阳守叶腾率先表态。
“喏!”
“……”
闻此,见状,诸将有感,的确,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引来关外大营上将军兵动,绝非他们所希望看到,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第七百一十八章 灭韩(二)()
“公子,这大个子的防御怕是连化神武者都不一定能够攻破!”
转眼间,已然是凌冬时节,南阳一地,按照先前的谋略,军备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布防严密不失,以待合适战机。
宛城之内,软玉在旁,幽香缭绕,闲逸的静坐在庭院一角,初晨的阳光刚起,一丝丝暖意回笼,不远处,一位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正周身上下闪烁五色玄光,不住的挥动手脚,以为精进。
“无双本就体质不俗,如今修炼蜀山秘传的五丁秘法,当有更大的精进,这门秘法修炼极致,可是能够达到玄关乃至更高境界的。”
食指与中指并拢,体内玄功运转,一道道无形剑气自动落在无双的身体之上,迸出浅浅的清脆声响,如精铁一般。
劲力虽不强,但也是处于先天巅峰与初入化神的层次,引动天地元力为攻伐,威力不弱,无双的身形除了略有阻碍,并无其他。
多年前,新郑一战,无双与焰灵姬被擒,其后,焰灵姬跟随在自己身侧,无双倒是一直跟随着天泽,随着天泽的身死,无双倒是在南阳一地守卫着百越之人的居住地。
并没有前往他处,如今,大战将起,此人倒是可以派得上用场。
“无双,你先下去,消化本侯赐予你的力量,将五丁秘法进一步提升!”
抬手一掌,便是一束太清之力落入无双的体内,以阴阳无极的力量,催动五丁秘法在无双体内的运转,争取让其早日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准。
斑斓的玄光更是耀眼,随即,那身材身为魁梧的无双点点头,转身离去。
“弄玉还没有回来?”
从云舒手中接过云雾升腾的茶水,周清随意问了一句。
“弄玉姐姐去见她母亲了,今天应该回来的。”
“公子,如今已经是深冬了,莫不是灭韩要等到明岁了?”
屈指一算,来到南阳这边也已经大半年了,灭韩之事,至今仍没有任何动静,观公子的模样,似乎也不急,如此,云舒倒是心安。
“灭国大战,毕其功于一役,晚些时日不算什么。”
“原本打算在冬日之前灭掉韩国,但现在非最佳的时机,也许是明岁,也许是明天,但只是战争开启,韩国也就灭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返回咸阳了。”
岁月长河之中,为了灭韩,都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如今自己不过刚刚开始,根据斥候从新郑传来的消息,似乎……那个战机已经越来越近了。
只要新郑再乱上一点点,那么,南阳大军便可压上。
而且空出来的这些时间,也方便姚贾、顿弱行动,大量的钱财金玉撒出去,让其余诸侯国救韩之心削弱,而且,列国对于韩国的对策,自己也都知晓。
故而,更是需要一战将韩国彻底打垮,乃至灭掉。
云舒秀首轻点,对于这些军事自己不太清楚,但想来公子不会让人失望的,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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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降临,整个中原之地亦是寒风滚滚。
不日,更是有大雪纷飞,落在新郑方圆千里之地,银装素裹,整个天地化作一片银色世界,大雪连降三日,积雪甚厚,次日,雪后初晴,天气更为寒冷起来了。
“农家与墨家已经通过各自的渠道,从楚国以及魏国调集粮草而来,再有十日,便可至新郑了。”
天地一色,冰晶甚厚,飞檐之下,更有一根根明晃晃的冰柱,凉亭四周,火炉分列,温意盎然,紫女轻轻摆弄着手中茶水,轻语之。
近来,新郑内对于粮草的消耗越来越大了,而颖川那边,虽有粮草调来,但似乎太少太少,个中缘由这个时候去深究明显不是一个好时候。
好在新郑之内,还有百家存在,以百家在山东列国内的力量,也能够继续支撑一段时日。
“九公子,南阳十多万大军仍旧一动不动,以南阳近年来的收成,支撑两三年轻而易举,但新郑却没有这个底蕴。”
“以我之见,怕是秦国在等待新郑这边民心溃散,粮草稀缺,那个时候,就是他们的动手之日。”
张氏子房,温文如玉,拱手一礼,看向身侧不远处的紫衣贵公子,如今的天气对于承受守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而且目前,粮草匮乏的消息怕是已经被秦国得知,若然他们欲要截断所有入新郑的粮草渠道,新郑就真的危险了。
以新郑内的粮草存储,还只能够坚持到明春,继续坚持下去,除非列国救援,否则,必须一战了,不然,新郑己身就要溃败了。
“卫庄兄有何策?”
紫衣贵公子颔首以对,数月来,浑身上下的气息越发淡然如水了,早年前的风采虽不显,但此刻却更为稳重与沉着。
语落,将目光看向身侧不远处的黑衣银发男子,数月来,其人也是一直待在新郑,或许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能够留在新郑,似乎对于新郑也是感到熟悉吧。
神情仍是那般酷然,浑身上下扩散着一丝生人难尽的冷意,身侧静静放着鲨齿之剑,静静翻阅身前的一点竹简,闻声,头颅轻轻抬起。
“粮草足而民力用,南阳之地攻不入新郑!”
冷冷的回应着,没有多言。
自己待在新郑,却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诸人汇聚的时候,或许,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确有过往,但现在自己的任务是兵谋。
二十万大军在手,其余之事自己不管,只需要准备好大军所需,纵然秦国南阳十三万大军与关外十七万大军齐动,也是无忧。
除此之外,一切和自己无关。
“我已经密信于齐国固有,不日也有粮草到达。”
困局如此,韩非也只有轻叹一声了。
闻声,张氏子房微微点头,只要粮草能够源源不断,那么,新郑便可以坚守,否则,就真的危险了。
“报!”
忽而,不远处,一道身法灵巧的灰衣男子跳跃近前,持剑一礼。
“嗯?”
诸人目光看将过去。
“辎重营……辎重营幕府半个时辰前失火,所储存粮草烧毁大半!”
那灰衣男子神色有些难看,迎着主人的目光,还是快速的将事情说道而出,对于此事的重要性,心中也是无比清楚的。
“什么?”
张良神色震动,满是不可置信,军中辎重营那边的粮草储备足以维持军中一个月所用,而且为了使得军中稳定,所有的粮草辎重均为上佳之物。
如今,直接毁掉大半了,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子房,你去吧。”
韩非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对着张良看过去。
“九公子,良先告辞了。”
辎重营大火,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以如今的天气,想要烧起来,难上加难,消息传出,怕是军中不稳,只好尽快的给予处理措施了。
“看来你们外援的粮草辎重也要出问题了。”
新郑之内,靠近韩国核心的区域,都有人生乱,焚毁粮草。
而之前诸人商榷的从楚国、魏国、齐国调集粮草更是远离新郑,若然自己是南阳统帅,绝对不会允许一粒粮食入新郑之中的。
说完,挥手一招鲨齿剑,起身离去。
韩国,现在才是到了最为艰难的时候。
三日之后,农家之地的楚国之人来报,运送的粮草货物被一群陌生武者劫杀,所有事物全部被焚毁,一点东西都不剩。
魏国运送而来的粮草也是一样,也是被拦阻,护送的人被杀,车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剩。
十日之后,倒是儒家在齐国的人送来一些粮草,不过十车,而原先,是有五百车的,奈何,秦国武真侯亲自传达文书于小圣贤庄,儒家也是无奈。
颍川之地也是如此,据新郑内流传的消息,只要固守不出,待秦国攻灭韩国,不会找他们的事情,只需要献出封地就可以了。
如此,段氏三族的族人更多的逃离新郑。
对于新郑内发生的一切,南阳的秦军或许知晓,或许不知道,大军仍没有半点动静。
而对于冬日逐步过去的新郑来说,似乎又是一番模样了。
寒风过去,冬日逐渐不存,新郑两百里之地的抗秦血气也随着冰雪的消融而逐渐流逝了。
毫无疑问,秦国已经彻底封锁所有外界粮草入新郑的道路。
如此,先是驻守在新郑郊野的五万大军士气回落,吵吵嚷嚷的想要回到新郑,此五万大军,乃是新征召而来的大军。
韩国之内,能够为兵源的不多,唯有国人才有资格!
国人者,为居住于都城内的农商百业士族之人,也有一些富裕的农户,除此之外,那些奴隶之人则没有半点资格。
然则,此等人家各有生计来源,养尊处优为多,除了一些有志于军功的子弟充军,余者皆不愿,因为,从昭侯以来,韩国对外作战,鲜少胜利者。
如此,入军,也只是多了一些枯骨罢了。
韩国征召,国力危局,一时间倒是有相当多的人汇聚,穿戴起府库的甲胄,做起了韩国兵卒,原有的城外十万精兵,布防要害,尤其是洧水两岸,添为韩国如今最紧要防线。
新征召的则护持新郑周边,添为韩国第二道防线。
新郑之城,则是第三道防线。
二十万大军,层层布防,以防秦军突袭。
第七百一十九章 灭韩(三)()
“你们听说了吗?”
“其实秦国灭韩是假的,主要是大王割让了两百里之地,又想要反悔了,故而想要夺回两百里之地,甚至夺回南阳地,才惹怒秦国,有了现在的局面。”
新郑城外的大军中,不知何时,开始流传这等的言语,而且似乎传的有鼻子有眼,细细问询之,还十分的有道理。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自从大王前往了宛城,归来之后,就开始整军备战,岂不是有了反悔之意,否则,焉得会扩招兵卒。
如今冬日好不容易过去了,虽然春日不远了,但军营里的炭火却是不多了,几次催促,都没有任何回应,有传闻,好像新郑内的粮草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们知道吗?”
“韩王如今正在王宫内歌舞酒肆,丝毫不管他们的粮草辎重,而且城内的那些官员过的一个比一个好,就留我等在军营里受苦。”
传言一个接着一个的传出来,一开始,还能够寻找第一个说的,但后来,传遍整个军营上下的时候,连带守备军将都有些无奈了。
军营内部,那些兵卒已经一个月没有闻过肉的香味了,为此,诸人纷纷请命想要撤回新郑之内,安稳享受一段时日,等待秦军真正攻来的时候,再行出去。
反正在洧水两岸,还有十万精兵,不会有问题的。
守备军将韩仇无奈,只好将消息上禀韩王安。
可是王书才刚刚上传,便是有批示下达,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撤军,如此,更为无奈。
自来城堡防御战的兵家准则,最佳方略无不是城外驻军御敌。
真正退入城圈之内,凭借城墙固守,任何时候都是万不得已之法。韩国毕竟有大国兵争根基,对诸如此类的基本法程还是上下都明白的。
韩王安当年也是有军功的,也是明悟这一点,三道防线如今无论如何也得存在,否则,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觉不安。
韩仇也是明白,但其人更是明白如今军中的状况。
不几日,本来就非常薄弱的粮草辎重输送莫名其妙的断了,新鲜的粮草几日都没有送过去,连带最劣质的木炭都没有了。
没有木炭与粮草,天寒之下,新郑城外的守军更是怨声载道,纷纷想要归于新郑之内,成千上万的兵士天天围着中军幕府,大有哗变逃亡之势。
一开始,杀鸡儆猴,还能够稳住三五日。
后来,却是无论如何都稳不住了,不让返回新郑,兵卒就要逃散。
为此,韩仇惊恐万分,请教了幕僚军师卫庄先生,只好下令撤回。
不曾想,回到城下的时候,守军大将却又不开城门,刹那间,城外的兵卒更为大怒,骂声四起,有甚者,更是一支支羽箭飞上箭楼。
此等威压之下,城门才轰隆隆的打开,兵卒高声怒骂的进入新郑之内。
“大王,城外近十万守军,将会分批次入城。”
韩仇神色有些难看,虽然己身为守备军将,添为大将军,但如今没有粮草,没有粮饷,没有木炭,自己又能够如何。
想要让一支兵卒服从,连他们的肚子你都填不饱,还有何用?
王城西宫之内,心神忐忑不安的回禀着韩王安,身侧左右,文武重臣分列,人数又少了不少,已然屈指可数了,见状,也是叹了一口气。
“太子,调集粮草可有何策?”
韩王安近来精气神损耗颇大,神色苍白的看向韩宇,殿宇之内,张开地请病假不在,只有其孙张良。
于军中的形势也知晓不少,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