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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侠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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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元甲冷冷接道:“在徐州杀死我徒弟的人,是不是也在武当山上。”
  余栖霞抬头答道:“他在这里。”
  郑元甲道:“好,你起来带我去找他。”
  余栖霞直起娇躯,刚刚站起身子,铁琵琶猛地一翻,铮铮几声弦响,三支梅花针激射而出,三缕银线如电,一闪打去。
  这一下距离既近,发难又出意外,按理说必中无疑。
  哪知郑元甲确有非常本领,他见余姑娘琵琶一转,随手一掌劈出,掌风疾猛,余姑娘铁琵琶吃掌风一震,当场落地,人也被震退了四五步远,一阵头晕眼花,几乎栽倒地上,三支梅花针也失去了准头,耳际响起郑元甲阴森森的冷笑道:“贱婢胆子不小,对我也敢下辣手。”
  余姑娘一击不中,心知要糟,只要被他活捉过去,那就不知道要受多少活罪,正想嚼断舌根一死,猛觉右肩一麻,已被郑元甲点中穴道,周身劲力顿失,两腿一软,人便栽倒地上。
  郑元甲冷笑两声,一顺手中鸠头杖,直向寒瑛扑去。
  郑元甲来势奇快,三丈多远,不过是一掠之势,人未到,鸠头杖已当胸点来。
  罗寒瑛长剑一招“拦江截斗”,横架鸠头杖,郑元甲冷哼一声,右腕一振,鸠头杖迎着长剑一扫,寒瑛只觉虎口发热,右手一松,长剑脱手飞出去两丈多远。
  郑元甲一杖震飞了罗姑娘手中长剑,右手一推,掌带一股潜力斜肩劈下,寒瑛一招“金鲤倒穿波”,跃退了一丈二尺远,谁知身子刚刚挺起,耳边又响起了郑元甲的冷笑声,同时一阵劲风当头罩下。
  罗姑娘向右一翻,又滚开八尺,郑元甲两击不中,心中大怒,大喝一声:“我看你还能不能再躲我一招。”话出口,鸠头杖一招“横扫千军”,追打过去。
  蓦地里一阵金风袭到,郑元甲不顾伤敌,回手一杖扫去,只听得一声爆响,鸠头杖吃人架开,接着只听当当几响,有一股金风下击。
  郑元甲知遇强敌,闪身一退,避开一击,细看来人满脸油泥,一头蓬发,最怪的左臂衣袖齐肩截断,手中分握一对子母鸳鸯圈。
  郑元甲一横鸠头杖,怒道:“你们云梦双侠是江湖上叫得响的人物,怎么竞下子偷袭?”
  柳梦台侧目看静真尸体横陈,冷笑一声答道:“你们雪山派进犯三元观,事先可有警讯?
  这算不算偷袭?”
  郑元甲被问得答不出话,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鸠头杖“力扫五岳”,猛打过去。
  柳梦台、郑元甲对拆五六招,静玄带着欧阳鹤、梁文龙、严燕儿也自赶到,静玄看静真死得奇惨,尸分两截,不由一阵伤心,双目中泪水滚滚。
  罗寒瑛缓步走近了余姑娘,眼含泪光,把她抱入怀中,余栖霞穴道受制,人虽未晕过去,却是讲不出话,侧目看着罗寒瑛,只会苦笑。
  寒瑛试图替余姑娘推活穴道,无奈郑元甲点穴手法极重,而且又是用的阴手,罗姑娘竟推解不开。
  七星峰三元观前后各处,都展开了惨烈的血战,武当派中,除了祖师堂前柳梦台和郑元甲一对一,打个半斤八两之外,各处都现不支状态。
  雪山派中高手源源赶到,风月洞前险象环生,儒侠华元力斗那面貌奇丑的黑衣怪人,全仗十二式连环快打,以巧快绵连的招术,和深厚的功力。
  三十个回合之后,渐渐不支,那面貌奇丑的黑衣怪人,掌风愈打愈强,招式也越打越怪,华元手中折扇由攻变守。
  逐渐封不住人家掌势,江南神乞尚乾露,看出华元不支,立时一松腰中扣把,抖出蛇头软索链,喝道:“华老大,你休息一下,让我老要饭的领教人家几招绝学。”
  说着话,蛇头链一招“穿云摘星”,当门直击过去,黑衣怪人一声长笑,双掌一紧,道:
  “你们就两个人一齐来吧!”
  左掌一招“拂尘清淡”,随手一股潜力逼开蛇链,右手一招“分浪劈蛟”,横击华元,儒侠闪身一避,趁势退出,尚乾露立时展开夺命八链。
  但见链影纵横,从四面八方攻到,这八链是尚乾露一生心血智力所聚,威势奇猛,黑衣人凌厉攻势,果被挡住。
  这当儿,峰下又传来两声长啸,华元和铁书生闻得啸声后脸色大变,果然随着那两声长啸,断崖峭壁下又跃登上两个人来。
  第一个五短身材,头顶几根稀疏黄发,松松地挽了个道髻,手中分握着一对虬龙棒,来人正是雪山派紫虚道人师弟,独行尊者康泰。
  康泰身后,跟着一个道袍背剑,五旬以上的人,华元认得是昔年横行江南的大盗,神火真人邵文风,心中暗叹一声,不待疲劳恢复,折扇一挥,飞步拦住俩人。
  邵文风一声冷笑道:“华大侠就是你肯舍命一拼,今天也救不了武当派覆亡命运,我看你还是免了卷入这场杀劫之中吧?”
  华元道:“两位也许来得迟了一步,你们看看天到什么时候了?”
  康泰抬头一看天,天色已到午时,武当三老功满启封在即,不由心中大急,一分手中虬龙棒,猛向华元攻去,口中却喊道:“邵堂主,你快攻风月洞。”
  邵文风翻身抽剑,急步向风月洞口冲去,华元被康泰缠住,无法腾手拦截,铁书生和静涵正守在洞口,准备迎接师父,见邵文风冲向洞来,只好双剑联手,赶来截击。
  邵文风长剑疾施一招“风摆枯荷”,一片冷风卷舞出手,肖俊和静涵两剑并飞,横架一招,但闻得一阵金铁交鸣,两柄剑全吃邵文风弹震开去。
  邵文风一剑震开肖俊、静涵两人兵刃后,立时放手抢攻,连着八招杀手,把肖俊和静涵逼退了八九尺远。
  眼看攻到了风月洞口,猛听风月洞两扇石门一阵急响,忽然大开,张慧龙首先缓步而出,神医侠万永沧、追风侠秃头胜卫,紧跟着出现。
  肖俊见师父和两位师叔已功满离洞,心中大喜,青铜剑立展太极慧剑绵绵不绝的阴柔之力,化解了邵文风凌厉攻势。
  张慧龙步出风月洞,看几位老友都在舍命阻敌,气聚丹田,大喝一声:“住手。”
  他这一喝,直似巨雷迸发,只震得万山回鸣,雪山派来袭高手和武当派门下弟子,及华元尚乾露等,都收了兵刃,跳出圈子。
  张慧龙扫了全场一眼,问道:“哪一位是主持的朋友,请出来,我张慧龙有几句话说!”
  袁广杰见武当三老已功满出洞,扰乱三老走火入魔的计划,已完全失败,心中暗暗可惜,奇怪的是百步凌波谭玉笙,怎么会不能依时荡平三元观,赶到风月洞来。
  难道三元观中另外还有强敌截击,不能得手不成?他心里想着,人却挺身而出,接口答道:“在下雪山派太白堂袁广杰,愿洗耳恭聆教言。”
  张慧龙冷笑一声,道:“贵派耳目很灵,我张慧龙佩服的很,所幸我三兄弟还有几位朋友帮忙,致贵派这次大举进犯,变成了徒劳往返!”
  袁广杰怒道:“就是你们三兄弟不在闭门坐关期间,我们照样敢来!”
  张慧龙笑道:“这样很好,贵派中高人多如恒河沙数,不妨多邀集几位同来,我们随时候教就是。”
  袁广杰衡量目前形势,对方如再加上武当三老,自己方面实力就显单薄,按下心头怒火,冷笑道:“三元观谈不上铜墙铁壁,十日内我们当再来拜山,届时大家堂堂正正一决胜负便了。”
  说罢,回头对那黑衣怪人和康泰、邵文风等一拱手,道:“我们走!”
  走字出口,立时从怀中取出一个冲天火炮,一抖手甩起十多丈高,一声爆响,声达五里之外,接着长啸连起,刹那间雪山派来的人全都撤走了。
  尚乾露晃晃大脑袋,道:“你们三个要再不出来,老要饭和华老大、大和尚全得升天啦。”
  武当三老同时躬身为礼,道:“为护我兄弟坐关,害几位力拼强敌,我们感愧极了。”
  尚乾露道:“你们少来这一套好不好,真是心里过不去,不妨多制点佳酿待客。”
  说此一顿,又道:“柳老二去了半天,还不见回来,大概三元观中也正在演着好戏,我们得赶上去看看。”
  说着话,尚乾露已跃登了数丈,神医侠、追风侠双双跃起,如飞赶去。
  华元也惦念着柳梦台的安危,随后急追上去,张慧龙大略地问明经过,指派了两个弟子留守风月洞,带着肖俊、玉虎儿、万翠苹和一心大师也赶赴三元观去。
  且说万永沧等三个人急奔逾飞,赶到祖师堂时,郑元甲已闻得袁广杰炮声撤走了。
  神医侠见卫守祖师堂的静真丧命,不由摇头叹息一声,柳梦台已替余栖霞解了穴道。
  余栖霞血脉一畅,第一句话便说:“罗雁秋出观探敌未归,几位老前辈最好去接应他一下。”
  江南神乞听完话,跳起来就往外跑,万永沧、胜卫双双急追。
  三元观大门外的恶斗,也已结束,百步凌波潭玉笙和玉面女魔邓玉珍等,都闻袁广杰的炮声撤走。
  尚乾露刚出观门,只见一个青衣老人,正半蹲地上,扶着罗雁秋,在给他推宫过穴。雁秋却星目微闭,面色惨白,全身微微发颤。
  小白猿李福手捧着小主人的白霜剑,站在一边流泪。
  江南神乞心里一急,一个箭步冲过去,那青衣老人正在贯注全神替雁秋疗伤,猛觉一阵微风袭来,本能地一掌劈去,尚乾露挥掌一错,当场被震退三步。
  这当儿,万永沧和胜卫正好赶到。
  神医侠已辨认出青衣老人是二十年前名震大江南北的南天叟。
  南天叟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叹口气道:“我兄弟恐怕不行啦,你们把他扶回去,我去给他报仇去。”
  说罢,把雁秋扶起,交给李福,回头就走。
  万永沧一进步,拦住去路,笑道:“葛大侠风尘奇人,既然到此,怎能连杯水也不喝就去,这位小英雄怎么受了伤,也许我万永沧还能略效微劳。”
  神医侠没有见过雁秋,又不明事情经过,故而有此一问。
  哪知南天叟听完话,长眉一扬,冷笑两声,道:“我兄弟为你们武当派,连受重伤,替你们打了半天架,原来你们连认都不认识他。”
  万永沧心中一急,道:“万某人确不知事情经过,得罪之处,尚请原谅,葛大侠如肯赐教,万永沧洗耳恭听。”
  南天叟看他一脸诚恳神色,这才简略地述明经过。
  原来南天叟拼斗百步凌波谭玉笙,到了一百多招之后,虽然渐感吃力起来,但却不敢大意。
  因为这时俩人都凝聚了内家真力发招,一掌一脚中都含蕴着千斤暗劲,只要中了对方一击,纵有精湛内功,也是承受不住,只得振作精神对敌。
  那边玉面女魔邓玉珍,把长剑舞成一团瑞雪般的光芒,把雁秋圈入一片银虹之中,但见险象环生,不过险而无危,她只是像斗孩子般地逗着他玩。
  激战中,突闻得一声冲天炮,自后山遥遥传来,这是雪山派预先约定的撤退信号,谭玉笙和邓玉珍双双跃出战圈,百步凌波一皱眉头,仰望天色,已到午时时分。
  潭玉笙对南天叟拱手道:“葛兄恕小弟无暇再奉陪过招,今后敌友,全凭葛兄自决。”
  说罢,又对邓玉珍、追魂手等道:“我们走!”
  走字出口,两条人影连着飞起。南天叟忽听罗雁秋一声轻微的闷哼,转脸看去,只见他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倒,不由大吃一惊,急走到雁秋身边,问道:“兄弟,你怎么啦?”
  雁秋指着六指仙翁背影,道:“白元化在临走时候,出其不意地打了我一记五鬼阴风掌。”
  南天叟有心去追白元化,但五鬼阴风掌力已经发作,罗雁秋全身不停地打着冷颤哆嗦,只得先蹲下身子,替雁秋推穴活血。
  可是六指仙翁白元化的五鬼阴风掌风,歹毒无比,不中则已,一经中人,很难疗治得好,南天叟替雁秋活动穴道,雁秋却逐渐晕了过去。
  南天叟心如剑穿,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万永沧和胜卫、尚乾露等,都赶了来。
  万永沧听完话,一皱眉,俯身替雁秋把了一阵脉,道:“白元化这一掌力不小,不只是五鬼阴风掌侵骨,而且还震动了他的五腑。”
  尚乾露只急得脸上全没了颜色,接道:“白元化这个老兔崽子,也算是有点名声的人物,怎么乘人不备时,用这种阴毒掌力伤人,老要饭的非得找着他算算这笔血帐不可!”
  南天叟虽未见过松溪真人,但却和神医侠万永沧有过几面之缘,知他是久负盛名的神医,急道:“你看他伤得如何?是不是还可以救。”
  万永沧沉吟一阵,道:“现在还难说,等我详细地替他诊断之后,才能答复。”
  说罢,抱起雁秋向三元观中走去。
  穿过纯阳、三清两殿时,庭阶上伤亡弟子的尸骨,已经打扫干净。刚刚到三元殿,铁书生、欧阳鹤和罗寒瑛三个已迎出来。
  肖俊一见万永沧抱着雁秋过来,不用问,已知道罗雁秋受了伤,看样子伤势不轻。
  罗寒瑛急得一声惊叫,向神医侠万永沧扑去,一把抓住奄奄一息的罗雁秋,大声喊道:
  “弟弟,弟弟,你怎么啦?”
  小白猿李福,无限忧伤地答道:“小主人中了白元化的五鬼阴风掌力。”
  罗寒瑛只听得两眼发直,全身打颤,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是没有救啦,弟弟,你真地要先我而去吗?”
  说罢,眼角泪水顺腮而下,人也摇摇欲倒。
  铁书生心中一急,一个箭步,跃到姑娘跟前,轻轻扶着罗寒瑛一条臂,道:“罗姑娘,罗姑娘……”
  寒瑛一声惨笑道:“白元化五鬼阴风掌中人无救,我弟弟完啦!”
  肖俊流着泪答道:“你镇静一下,我二师叔号称神医,也许他老人家有办法救他。”
  万永沧把罗雁秋送入跨院卧室,儒侠华元也闻警赶来,两位武林名医细心地替雁秋诊断伤势,足足耗了有一顿饭的时间。
  张慧龙、一心大师、南天叟、肖俊等都在松溪真人平日打坐的静室等着,一见俩人进来,江南神乞第一个忍不住问道:“怎么样,罗雁秋是不是有救?”
  万永沧一皱眉道:“白家五鬼阴风掌是一种纯阴寒毒的功力,破它不难,但一经打中,疗治上却是棘手异常。”
  尚乾露瞪着眼问道:“什么棘不棘手,干脆说你和华老大都没有办法就是。”
  一心大师喧了声佛号,接道:“和尚中毒时,性命垂危,罗小侠慨赠武林中续命双宝之一的回生续命散,也许他身上还有此物。”
  一句话提醒了华元,点点头道:“如果他还有回生续命散,要疗治五鬼阴风掌的寒毒,易如顺手折枝。”
  肖俊道:“晚辈去看看,他是否还存有此物。”
  说罢,动身向雁秋卧室走去。
  江南神乞心感罗小侠两次慨赠灵药之恩,追在铁书生身后跟去。
  肖俊进了雁秋卧室,罗寒瑛正在雁秋榻边垂泪,余栖霞满脸倦容,愁眉泪眼地站在罗姑娘身后。
  罗雁秋缓缓睁开一双失神的大眼睛,先对寒瑛笑道:“姊姊,你不要哭啦,死也算不了什么。一个人活到一百岁,也是免不了一死的,只是我不能手刃害死父母的仇人了。”
  说罢,慢慢把眼光转了一遍,又道:“大哥、四哥、苹姊姊、霞妹妹、燕弟弟,你们都来了,我心里很高兴……”
  说过几句话,不自主打了两个冷颤。
  铁书生低声问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大还丹和回生续命散?”
  雁秋摇摇头,笑道:“没有了,她送我两包回生续命散,一包我暗中和入开水,给尚老前辈服用了,一包送给了一心大师。”
  答完话又闭上眼睛。
  江南神乞本来和肖俊一起来雁秋卧室,但他到门口见寒瑛和余栖霞站在榻侧对泣,皱皱眉没有进来,一个人留在门口。
  铁书生缓缓松开了雁秋的手,长长一声叹息,离开了雁秋卧室。
  他刚刚走出房门,尚乾露立时拦住问道:“他是否还存有续命双宝?”
  肖俊摇摇头,低声答道:“没有了。”
  两个人进了张慧龙的静室,尚乾露就大声叫道:“两包回生续命散,一包救了大和尚,一包便宜了老要饭的,现在要看你华老大和号称神医侠的本领了。”
  万永沧皱皱眉头道:“那现在只有拼着毁了他一身功力,先保得他一条命再说。”
  南天叟霍然起身,对张慧龙拱拱手道:“我兄弟不管能不能医好,我得先找白元化报仇!”
  江南神乞笑道:“不错,罗雁秋一条命要他全家抵偿,老要饭的跟你走,咱们先到崂山灵水崖杀光他一家子再说。”
  两个人拔步欲走,张慧龙赶忙抢几步拦住门道:“葛大侠和尚兄请息怒小坐,我张慧龙还有两句话说。”
  南天叟、尚乾露入座后,两只眼都注定在松溪真人脸上,张慧龙微微一笑,道:“刀枪无眼,动上手就难免伤人,雪山派此次大举来犯,尽出精锐高手,承几位好友仗义援手,使三元观得保无恙,我们三兄弟感戴莫名,武当门下弟子,在此一搏之后,固然死伤不少,但雪山派也有人横尸溅血,白元化以成名武林的人物,攻人不备,用心可诛,罗雁秋为我们遭人暗算,这个仇自然是非报不可。武当派自我张慧龙起不论是谁,都得记着这笔帐。不过冤债有主,我们应该找白元化这个人算帐,如果葛大侠和尚兄在一怒之下,仗剑灵水崖,杀了白元化一家老幼无辜,虽可逞一时之快,但恐将在江湖上留下不义之名。雪山派撤走之时,留下十日之约,届时白元化或可同来,无论如何,我们必先替罗雁秋报仇,葛大侠和尚兄以为贫道这两句话,是不是有点道理?”
  尚乾露默然无语,南天叟沉吟一阵,点点头笑道:“话是不错,不过我也有几句话得先说明,我和贵派及雪山派,都谈不上恩怨,也没有存心来排难解忧,到武当山只是找我兄弟,如果我罗兄弟有了个三长二短,我在搏杀白元化后,就要告辞。”
  张慧龙笑道:“葛大侠超逸人间,啸傲山林,一向超然于各门派纷争之外,贫道决不敢相强。”
  说罢,转过脸又对华元和万永沧道:“华兄弟、二师弟再尽心为罗雁秋诊断一下病情。
  难道五鬼阴风掌的寒毒,天下真是无药能够治得吗?”
  万永沧摇着头答道:“纵是有药物能够解得,但一时间也不无处可求,小弟金针闭穴之法,虽可迁延一些时日,但至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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