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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罗拉多峡谷上空的死神、大正四边形战斗体悬浮正着,弥散恐怖的黑色压抑气氛。
此刻,记者们就像是赶错片场的演员,彷徨不知所措。要知道,接下来的新闻剧本在记者圈子内已经传开:泛美协约的创普主席已经密会了曾经拯救新东都和奥斯特里亚的蒙击,他将在军事承包商掩护下进入前美、干掉恐怖分子阿诺德。
整件事情是极为隐蔽的,但瞒不过战后的记者,他们现在早已是新时代的无冕之王。记者行业的再次崛起完全拜赐于中央大陆在战争结束后对大半个地球的互联网及根服务器实施非常状态管控,普通人都只能在所谓矩阵式阻断系统框架内使用互联网服务。结果,信息只能在小范围内传播,每一个服务地区就是一个消息的牢笼。如此一来,再没有什么恰巧经过的目击者来和记者竞争,记者再一次回到了新闻媒介的巅峰。
战后,电视新闻的消息甚至比受限的互联网还要快。再加上记者拥有先发优势,他们甚至能在真相大白之前、抢先利用消息传播时间差,在公众舆论中营造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借此操纵普通人的想法。拥有如此能力的新闻界,在军政系统内拥有所谓“消息人士”自然不奇怪。
这就是电视转播和航拍飞机始终没有撤退、只是缓缓向西侧靠拢的原因。
他们在等待蒙击到来,等待一场较量。
甲午年战争后,雇佣兵经济模式成为迅速崛起的第一产业,新闻、尤其是战地记者圈子则发展成了仅次于佣兵的赚钱营生。他们中有很多人在天守镇听说过蒙击,遗憾于没能赶上新东都事件和奥斯特里亚的混战。如今,这个传奇人物踏上了前美的土地,实在是件令人兴奋的好机会。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了战后世界的一个新符号。
对于这一点,珂洛伊在新闻报道中常常这样说:蒙击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很难说清楚,他的名字就是其代表精神的称谓。对于恐怖袭击事件的人来说,他代表拯救;对于破坏者来说,他代表正义。但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定义,蒙击是不能用别的词来定义的。他的行动,让更多的佣兵可以倾听和坚守自己内心中的声音,他们不必被扣上唯利是图的标签,不用以追逐金钱为唯一目的。蒙击的存在,让雇佣兵甩开偏见,他们不必把弑主易帜视作家常便饭。
甲午年大战后,末法时代的价值观体系颠覆,只要有社会圈子、就有压力,雇佣兵甚至迫于同伴压力而反叛,而且不得不接受社会眼光要求他们反叛这一事实。如今不同了,蒙击证明了他这样一个人照样可以在战后时代活得很好、赢得尊重。
很多游猎佣兵把蒙击当做自己的偶像,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正义的英雄,他们也不是嗜血的野狗。而且在珂洛伊的影响下,记者也对这样一个形象感兴趣。有些记者觉得蒙击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形象,尤其是在战后。义气也好、正义也罢,战后这些词汇听上去真的很复古过时,现在谁还幼稚得去相信什么义之类的东西呢,政府和行政体系崩溃后,社会弱肉强食的本质被彻底抛上台面,没谁愿意当任人宰割的鱼肉。像蒙击这样纯粹而坚持原则的人,简直像史前文物。
很多记者阅读过珂洛伊的资料,也看过蒙击的战后经历,多少也受了些影响,报道也流露出自己内心的真挚情感。在这段时间里,其实受到蒙击影响的人很多,他确实也富有如此人格魅力。开玩笑地说,早在天守镇时,一群街头混混看了蒙击一眼,便拜他作了大哥。他的义就是有着如此魅力,可信而有担当。
蒙击的传奇故事大多是珂洛伊编写和发表的,也让世界知道了他这样一个人、一个由蒙击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一种精神:
每个人都不是非得做个坏人不可。
自从战争结束后,世界变得很奇怪。似乎人们非得把自己的私欲放在第一位才能被社会认可,可以说即便是做个坏人都很累。每当自己想要坚守原则、做心中所向往的事,立刻回被当做傻子。失去了秩序、失去了法制,私欲开始膨胀。但总有一些人相信,人和动物终究是不同的。
蒙击的存在让他们可以相信这一点。
这就是他所代表的精神。
正在飞往科罗拉多聚拢的电视转播飞机和航摄机,并不是为了拍什么百日鬼大混战、也不是报道反恐突击或斩首行动,更不是为了一场打斗。记者的关注点早就不像战前那么肤浅而浮于表面了。他们要做的是见证,见证一种古老精神仍然存在。
就像珂洛伊心里所想:正是如此的他,单纯到了可爱的程度。这家伙始终认为只要干掉百日鬼,世界就会变成战前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在寻找百日鬼的过程中、在与百日鬼的对抗中,已经在慢慢改变着很多人。义、正义与精神,从来都不会过时。世界正在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可是现在,所有人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三架如死神般的美制百日鬼型b72核轰炸机皈依在蒙击的脚下,像是抬起魔王的宝座,将他架在云的顶端。每一台百日鬼型自动报复兵器都拥有灭国的能力,多台有效配合更是不可阻挡。这一代人工智能仍然需要所谓的核心,才能有效结合成整体,就像各个肢体器官需要大脑协调分配。
百日鬼们找到了大脑,再没有比蒙击更合适的人选。现在,死亡的三棱金字塔已经形成。围绕蒙击的四架自动报复性兵器是百日鬼系统的最小单元编组,也是达到无懈可击水平的最少数目。虽然原型机系统和美制版本的兼容与互联存在问题,但目前的金字塔形战斗体的工作状态良好,报错在控制机构的允许范围内。只要搜索和攻击系统能够正常工作,便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
顶端歼20asv原型机的行动不紧不慢,像是悬浮在高空中。通过电视画面观察,座舱里勉强能看到白色的头盔,一动不动,一点心跳、活力都没有。相反,整个百日鬼的死亡气息在空气内播撒,人们甚至能听到死神的喘息。
那是蒙击、还是死神,亦或者人们曾当做精神偶像的蒙击,本来就是个恶魔。末法时代宗教倒塌,如果蒙击这样的人在战后世界无法生存,那自己哪会有勇气去践行一条自己对的道路。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阿诺德走上惩戒营内的最高点、被称作教皇殿的大型建筑顶层平台,伸开双臂说道:“今天,我就毁了这偶像。”
一个看不见的陷阱已经布下。
。。。
。。。
第475章 魔鬼的独白()
力量算得了什么,十一艘舰队型航空母舰的船员集体暴动,敢为他的这份疯狂卖命;权力又算什么,遍布世界的暗杀队伍和情报网可以任意操弄战后刚刚**的小国政治;财富、资源,这些都算得了什么,无非只是数字末尾多几个零,难道这些还真的能让某个人成为神吗。
阿诺德脸上难得没有一丝笑容。本来自然上咧的嘴角弯曲耷拉着,让人感到更加难受而可怕,他的脸就像是深海中的鱼,似乎只为了制造恐惧而存在。一步一步踩上台阶,动作缓慢却节奏感很强,似乎每个步子的下落都狠狠地砸了下地。阿诺德在利文沃斯堡惩戒营的旋转梯里环绕上升,给世界留下一串毁灭的圆环。
他所做的这一切,从来就不是为了权力或金钱,这不是阿诺德的作风。也许他有、也许这个疯子真的想干成什么,但绝不是旁人能窥伺的。阿诺德脑袋里的就像是他本人一样扭曲、混沌、丑陋不堪,而且让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在他的脑子里住着个真正的怪物,自从把沃克尔空军基地弄个底朝天、接着策反重型航空母舰;不管是百日鬼型机的复活也好,抑或在前美地区制造如此惊悚的死亡选举,他都不关心结果,也不在乎,简直就好像个残忍的孩童般把无数人的命运甚至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是缘于一时兴起而已。
跟在阿诺德身边的雇佣兵中,很多人都开始感到动摇和害怕。当初参与计划时对阿诺德的忠实信仰,此时反过来变成了一种深入自身骨髓的恐惧,可是却毫无办法。利文沃斯堡对他们来说也是反向的堡垒,插翅难飞。只要有一个人在心中动了逃跑的念头,恐怕要遭到难以想象的极致摧残。
阿诺德通过教皇殿顶层回廊,穿越两道中隔门,推开楼顶最后一道大门。
强光射了进来,如同利剑刺入黑暗洞穴,后面几个佣兵下意识地捂上了眼睛。他们毕竟业余,很多人都没经过系统的现代军事训练课程。在眼睛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警惕心也不高,此刻居然被突然而至的阳光照得晕头转向。
他们很快发现那不是阳光,确切地说已经没有什么阳光了。
在南方极远的地平线上,火球翻腾而起,向上翻卷起血色的蘑菇云。东方也有几个巨大的蘑菇云柱,早已成型。
没想到所担心的一切,全都成了事实。
这些佣兵是怎么都不会想到,阿诺德是真的疯了。这不是信仰,如此疯狂的思维与宗教信仰没有任何联系,这是彻底的屠杀与自杀,在任何正统宗教中都不会让人那么做。
阿诺德普林斯,在过往漫长时间中所施展的所有之疯狂,不是为了权利和金钱,他的意志早已不是正常人,他也自诩其并非凡人。阿诺德真正享受之处,在于发现他人的、放大这份、让膨胀的私欲毁灭自身。
他是人类中的毒瘤,身体流淌的每一滴血液都是为了杀人。
不过,这个疯癫到了极点的人,对自己身份有更为自信的定义:“我,阿诺德普林斯,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抗生素。”
人才是毒瘤。
甲午年战争结束后,整个世界被某种黑色的雾气包围。失去家园、失去生存基础的人们并不会选择死,而是选择演化、做一个有资格活在新世界中的人。他们需要摒弃无用的理想、幼稚的同情与人性。资源有限,抢不到就意味着死。世界变得很诡异,在中央大陆黑洞之外,仅剩新东都示范圈还有着基本的法制,其他地区都在从崩溃走向崩溃。前美大陆排起的蘑菇云之墙,意味着经济复兴已经完全成了泡影。如此一来,这个世界只有一种人能活着:吃人者。
阿诺德见过的吃人者太多了,甲午年战争、堪瑟亚斯大饥荒、圣福熙瘟疫,他都经历过,只有那些真正把侵蚀同类作为最高技巧的人,才能得以幸存,就像是缺乏食物的“捕鼠笼”,最后活下来的,必然是残杀同类的专家,适合活在新世界的人。
“毒瘤。”
他对那些人是这样描述的。
而他本人,便是毒瘤中的毒瘤。
“抗生素。”
他这样定义。
阿诺德曾经享乐于钻进那些被他成为毒瘤之源的人心之中,窥探他人心底的秘密与私欲,再把释放出来、放大,直到自我毁灭。
从胡蜂战斗队的情与、奥斯特里亚的世代恩怨,乃至整个前美大陆人群的渴求,统统是他攻击的目标。
“或许烦了,没完没了的,无聊。”
他曾这样说。
一个疯子也会感到疲劳。阿诺德很快就厌倦了这种玩法,把人一个接一个地折磨致死,看得多了,也实在无趣得很。在对蒙击发生兴趣之前,阿诺德最有成就感的就是制造混乱、挑动人群互相残杀,看上去更有效率,而且也更有趣。
“混乱、无序,也意味着绝对的平等与自由,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他自言自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满足感。
阿诺德觉得这个世界不够有趣,那些被他称之为毒瘤的人群中,似乎正在萌生某种富有生命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毒瘤丛生的地方重现活力,阿诺德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也不认为这是个问题,他只是感到,那个东西是白色的。
“白的”
他喃喃自语。
正是这来历不明的“某种东西”,让他的视网膜失去了效果,大脑接收到的信号只有大片大片的白色。阿诺德的心中,不解释白色之物到底是什么,他瞧不起庸人;他也不会指出那东西到底在哪里,阿诺德从来不提示那些显而易见的目标。
“完全的白。”
那个东西像是用不知疲倦的萤火虫,在黑暗的大地上不停地飞舞,点亮它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它的光其实很弱小、它的路线漫无目的,它甚至愚蠢到认为自己能够逐次照亮整片大陆,可经过了的地方,依旧黑暗。
光芒消逝,看上去毫无意义。
阿诺德能够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是他疯症的来源。他能看到,那飘来飘去、烦人不已的小东西把一种完全的白色渗入到了地下,让毒瘤之地重新焕发出了生命的活力。
他站在高台上,看到了地底的白色,也看到了未来的白色。那是一种精神,让人重归人性的精神。人虽然很难改变,但回看历史,一些重大事件常常会影响整整一代人,让那个时代的人在内心中埋下种子。在必要的时候,这种子就会同时发芽。让整个群体呈现出某种出人预料的趋同选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代人”。
而那个产生影响的核心,便是阿诺德在大脑中看到的白色。
那个飘忽的萤火,天生善于引爆火药库。
“可怕。”
他嘴唇在动,没有声音。
“我得调,我必须让你有正确的颜色。”
阿诺德对着虚无的白色说道。
“你有天赋的力量,却不懂什么才是对的。幸好,你已经把白色渗透进了这肮脏的土壤,现在让我把你染成应有的颜色。”他的神情有些紧张,这是阿诺德绝少出现的样子,就好像面对着什么可怕的恶魔,而他自己则是救世主。
歼20asv、蒙击,这样的综合体居然让恶魔如若遇到恶魔。
阿诺德在自己那癫狂的脑海中完全是个救世主,他认为面前这个“恐怖的魔王”具有影响那些毒瘤的能力,只要让毒瘤看清这个东西的真面目,便会统统自我毁灭。如果有一天,他想要让那些因他而死的人明白到底为何而死,如果他有足够的耐心,他会这样解释:“针管刺入每个人的血管中,我有责任注入正确的药液,治疗这个时代。”
抓住面前这个人,相当于抓住了所有人的血管。他这样想。
到底怎么实施自己伟大的救世计划,对于阿诺德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蒙击没有,阿诺德曾以为自己无处插针。
他在新东都、奥斯特里亚还有前美大陆的行动,都不难了解到这家伙对金钱和权力实在没什么兴趣。
可蒙击的心、对于目标的满足又是如此强烈,无论什么事都非干成不可,决不放弃、直到胜利的一天。
多么奇怪的一个人啊。
阿诺德看着前方。
“呵,其实白色是最容易染的颜色。”
他早已发现,这样一个没有的人倒不是无懈可击,相反,到处是弱点。阿诺德利用艾莉茜、卡拉,还有其他人,轻易就可以把蒙击弄得晕头转向。
可是,阿诺德仍然感觉到了恐惧。面前的这个大三棱金字塔缓缓转动,他看到颜色在变幻,像是清水浮油。
自己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的这一刻。但眼前色彩绚烂、缤纷万千。
“你在犹豫”
阿诺德看着大脑中所呈现的五彩幻球。
“你是什么。”
心中有种抽奖的感觉。
这个答案,意味着世界终结的到来。
。。。
。。。
第476章 饱和鹰墙()
“请呆在家中,等待当地的救援队。 閱讀最新章節首发如果必须离开城市,请遵守秩序,听从州警卫队的指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创普主席正在发表面向前美各自由州的讲话。他在电视荧幕中表现出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同,精神矍铄而自信,一改其在差克里纳吕贝特号航母上、会见雷育坚时的慵懒缓慢。
“局势正在得到控制。我再次、呼吁各军事承包组织或个人,不要向目标射击。呼吁大家,不要射击目标。”
创普毕竟已比不得战前的状态,讲话时间一长,仍有疲态显现。不过从他自信的状态来看,似乎一切确实在他的掌握之中,丝毫没有本应出现的慌乱。他所说的目标,自然是指科罗拉多州东部上空的巨大正四面体战斗综合集团由原型百日鬼歼20asv和三架美制自动报复兵器b72所构成的怪物、可视的死神。
如果换作普通人,此时恐怕已经不知所措。就算是再狡猾的政客,也很难掩饰那么大的事件。但创普似乎并不把蒙击所引发的这场骚乱视作自己的末日。虽说百日鬼的驾驶员蒙击是创普请来消灭恐怖分子的;现在却忽然变成了难以控制的灾难,那么大的责任最后肯定得有他来承担。
电视荧幕中,创普满是皱纹的脸并没有任何异常,表情坚毅而严肃,两只眼珠子炯炯泛光。说话间,嘴角时不时会有些微微上翘,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此时的他不仅是一种临危不乱的沉稳,更像是胜券在握。仿佛整个前美大陆的危机、阿诺德的失控、骚乱、恐惧的尖叫,直至百日鬼的再度复活,全都是他一步一步的棋局。
只要南方州武装力量、尤其是头狼比尔的普林斯公司在此次事件中遭受重创,他就能控制所有的自由州,再次统一因为甲午年大战而被遣散和分割的武装力量。
普通民众是不会关心这些说辞的,抬头看看,战争末期出现的恶鬼,如今再次悬于头顶,每个人心中的念头都是逃命。甲午年大战之所以快速终止,就是因为前美军遭受了远远超出预估的重大损失。合适的损失能够激起这个国家的斗志,但死亡人数一旦超过民众的心理底线,这个移民国家的意志很快就动摇了。战争结束后,几乎没有一个家庭是完整的,现在根本无法承受新的打击。
百日鬼会首先攻击超级城市,实施报复性战争,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战后在前美大陆上重建的城市首当其冲,新约克城、洛杉矶、芝加哥等地早已陷入混乱。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出城外。糟糕的是,大量在战争期间损坏的高速公路和桥梁尚未来得及修复。到处都像危险的超级堰塞湖,岌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