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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霜灵巧的躲到一旁去:“不要血口喷人,你们周姨娘早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死了!她的死和我无关!”
此时又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来,不由分说的摁了华霜的肩膀,扭送着她到了外间向夫人的跟前。
向夫人冷冷开口:“你叫华霜是吧?明明是个丫头,却偏要扮成个假小子,成日里招摇过市,借机行骗。兀自看了两本医书就敢自称神医!平日里你蒙骗无知百姓也就算了,想不到今日你竟然敢骗到我向府头上!来人,把她给我扭送到府衙,让老爷给他最爱的周姨娘讨个公道!”
华霜被两个婆子压着,分毫动弹不得。她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向夫人。去到府衙反倒好,总比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打杀了要强。更何况……她知道,公子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她的……对,如果公子知道了,一定会救她……
这个时候华霜想起了白大夫,可是直到现在,他也再没露过面。
洛阳府衙。
明镜高悬的匾额悬挂于堂上。
华霜被两个婆子扭送着跪在堂下。
一身威严官袍的向守城高坐于堂上,脸色黑的犹如锅底。他刚刚听到了家里下人送来的消息,没想到周姨娘死了,她病了这几日,他没去看她,想不到转眼之间,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而这一切,都是堂下那个丫头片子一手造成的。
啪——
向守城一拍惊堂木,怒目自威:“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向府的管家许田递上了状子:“回禀知府大人,小的是向府管家,今日府里周姨娘被庸医害死了,小的替府中主母前来,恳请大人主持公道!”
华霜回身瞪向两个婆子:“还不松手!这里是府衙,不是向府那一亩三分地,懂不懂规矩王法?!谁给你们的权利在公堂之上耀武扬威,想要我屈打成招吗?!”清脆的声音微含薄怒,虽是童稚之语,可是说出来却掷地有声。尤其是那双璀璨澄澈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凛然威仪,更是让身后的两个婆子为之一震,然后不由得双双松开了手。
向守城见此大怒:“好个不知高低贵贱的小丫头,竟然敢在公堂上咆哮!你这是蔑视朝廷命官,来人,拖下去先打十板子!”
他心爱的周姨娘死了,都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害的!他怒火攻心,容不得这个小丫头放肆!他要给周姨娘报仇!
华霜冷笑一声:“敢问大人,我如何咆哮公堂了?何时蔑视朝廷命官了?如果您说不出来我哪儿错了,却执意要打我板子,那岂不是正应了民间百姓的传言,说您是个昏聩无能,草菅人命,屈打成招的昏官,恶官?!”
“岂有此理!无知小儿竟敢大放厥词。来人,给本官打她三十板子!”向守成气的胡子乱颤,狠狠的拍了两下惊堂木!自从被贬官到洛阳以来,他就一直走着背字,这辈子他从来就没这么倒霉过。本地的士族不把他放在眼里,富商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连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他面前放肆,这不是生生的打他的脸吗?!他收拾不了林家,收拾不了胡家,难道连一个小毛丫头也收拾不了吗?
华霜梗着脖子,心跳慌乱,紧握的小拳头微微颤抖。她很怕,很慌。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刚刚的一切都是她在强撑着,实际上,从她见到周姨娘死尸的那一刻起,她就害怕的想哭。并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这背后的黑暗和阴谋。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怎么办,该怎么办,三十板子,如果真的打下去,恐怕她这条小命就真的没有了。
两名衙役已经把华霜摁在了地上,那板子高高的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华霜闭紧眼睛,紧咬牙关——
“不能打!”
洪亮的喊声传来,正要打板子的衙役一愣。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拨开重重围观的百姓,快速走了进来。
华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白大夫,您总算来了!
向守城很不爽,因为他的威严再次被挑衅:“来者何人,竟敢阻挠本官行刑,难道你也想吃板子不成!”
白大夫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慵懒的笑着道:“向大人,在下不让打,那可是为了您好啊!您不明不白的打了她,明眼人都知道您是心疼死了爱妾,急于泄愤,这样于您的威望风评皆是有害无益啊!您就是不为别的,也得为您的仕途考虑考虑是不是啊?”
向守城冷哼一声:“本官审案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一个闲杂人等在这里指手画脚,越俎代庖!”话虽如此说,可是他到底没有再提打板子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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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字迹()
华霜此时抬头说道:“知府大人,小女并未杀人,今日小女到了向府的时候,周姨娘就已经死了。”
向守城盛怒过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做法有欠稳妥。他稳了稳心神,说道:“许田,这件案子,你是代替苦主来的,那你现在就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他没有看向华霜,反而把目光看向押送华霜来的管家许田。
许田拱手行礼,有条不紊的说道:“回禀大人,这件案子还要从数日前说起。我家周姨娘有一次在首饰铺子里发了寒症,下人们当时就把她抬到了济恩堂。也就是那一次,这个自称华小神医的丫头误打误撞的将周姨娘的病治好了,自那以后,这个丫头更是仗着救治有功,几次三番的蛊惑周姨娘,从周姨娘手里捞好处。而周姨娘心思单纯,再搭上确实被这丫头救过一次,所以也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周姨娘嫁入向府多年,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心中耿耿于怀。于是这小丫头就给周姨娘献上了一张助孕的方子,周姨娘大喜,每日里照着这个方子吃药,可是身子的状况确实越来越不好。今天小的们按周姨娘的意思再次请这位小神医进府请脉,可是周姨娘却已经昏睡不醒……”
华霜在一旁静静听着,由最开始的气愤到渐渐的平静,冷静。她松开紧握的拳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生气也没有用。既然人家已经准备好了要陷害她,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更恶毒的手段应该还在后面。既来之,则安之,自乱阵脚只会让情势更加混乱,于己方不利。
向府。
身旁的丫头用薄荷叶子泡了茶,递给向夫人,而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屋内,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陪在向夫人身旁。
向夫人闻着清新入脾的薄荷味道,心头的重压轻了少许。
“樊妈妈,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出纰漏?”
“夫人放心,这件事您安排的那么周密,想来不会有疏漏的地方。”樊妈妈一脸笃定的说。
向夫人叹了一口气:“那也说不准。你知道,我从京城嫁过来不久,身为继室,本就难做。可是周姨娘那个贱人还处处给我添堵,若不是我买通了她身边的人,先下手为强,恐怕那贱人已经爬到我头上了!”
樊妈妈:“是啊,谁承想那贱人竟然还能有了身孕?本以为已经坏了那贱人的根基,谁承想那黄毛丫头竟然救了她的命,而且还顺带手的把她的不孕之症给治好了!如此说来,也是丫头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不自量力,平白插手高门大户里的事情。”
“你说老爷会不会怀疑?”向夫人还是忧心。
樊妈妈撇了撇嘴:“老爷的性子冲动,只要咱们趁热打铁,早点儿将这件案子了了,事过境迁,他能怀疑什么?夫人您就尽管放心吧。咱们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断不会出差错的。”
“那好吧,我就踏下心来等消息好了。”说着,她往榻上一靠,静静闭目。她从未想过华霜是否无辜。在她的眼里,帮周姨娘就等于害她,而害她的人,坏她事的人,是绝对不能饶恕的!
如此想着,她竟也渐渐的睡着了。
公堂之上。
许田继续说着:“……当时华霜说要用针灸给周姨娘诊治,奴婢们都说好,可是没想到几针下去之后,周姨娘就驾鹤西去了……呜呜呜,大人,您可要给死去的周姨娘做主啊,万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啊!”
向守城转过头来问华霜:“许田说的可属实?”
华霜:“满口胡言!我根本就没给周姨娘针灸过!”
向守城:“来人,传仵作验尸!”
白大夫此时道:“启禀大人,这案子说到现在一直都是许田的一面之词,而且他们没有旁的证据,一切都是空口无凭,信口开河,根本不足为信!”
向守城将目光落到白大夫身上,皱着眉头道:“你究竟是何人?凭什么在此指手画脚?还有,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白大夫拱了拱手,笑着道:“鄙人白耀宗,是济恩堂的大夫,也是华霜的远房表兄,她年纪小,不谙世事,碰上这种官司,当然还是要有家里的大人在一旁应对了。而且鄙人乃洪德十六年的举人,功名在身,所以不用在公堂上下跪。”
“哦?你是举人?”向守城重新用审视的目光将白大夫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正是。”白大夫拱了拱手。
许田在一旁轻咳一声:“启禀大人,小的并非空口无凭,现在小的手上还有华霜开给周姨娘的方子,大人可以拿去找人验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一旁的衙役将方子递到向守城手中。
向守成用目光扫了扫,看不出什么门道,于是吩咐道:“去请几位大夫来!”
须臾,就有三位大夫来到堂上。华霜暗暗诧异,这三位大夫怎么来的这么快,就好像随时候命一样。
几位大夫跪拜行礼,然后向守城将方子递给他们:“你们看看这方子可有问题?”
几位大夫看了看,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就有一位大夫带头站出来说:“这方子出自并提汤,本来是妇人调理的良方,可是……这方子中有好几味药的分量都不对,长期吃下去,于身子大有危害啊!”
另一位大夫附和道:“是啊,轻则伤身,重则害命啊!”
向守城又让人把方子递到了华霜跟前:“看看,这可是你亲笔写的方子?”
华霜一看,心里吃了一惊!
这方子不是她原本写的那张,可是上面的字迹却和她的有九成相似!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旁人根本看不出差别!
而且这改动过的方子加减了几位药,本来一张妥当的调理良方硬生生的成了要人性命的虎狼之方!
“这方子不是我写的,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华霜斩钉截铁的说道。
向守城:“来人,拿纸笔上来。华霜,你现在就写,本官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模仿你的字迹!”
纸笔呈到了华霜面前,她刚要提笔写,就听一旁的白大夫说道:“我来写吧,如此更能一目了然!”
华霜吃惊不解的看向白大夫,他来写,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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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妻贤夫祸少()
白大夫拿起笔,又对向守城说道:“大人,可否把您手上的方子借我一看?”
向守城让人把方子递到白大夫跟前,白大夫粗粗的扫了两眼,随后就执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大人请看。”白大夫将自己写好的方子和原本的那张方子一同递给向守城。
向守城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两张方子一新一旧,可是字迹却是完全相同,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肯定会认为这两张方子出自同一人手笔。
白大夫:“大人,字迹相似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只要是精于书法的人,大多都会模仿别人的字迹。所以这张方子并不是华霜当日写的那张。这份证据无效!”
华霜听了白大夫的话,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向守城看了看手中的两张方子,心中万分无奈,他抬头问向许田:“除了这张方子上的字迹以外,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许田弯腰拱手:“回禀大人,有的。一直贴身伺候周姨娘的丫鬟翠枝,就是证人!”
向守城一拍惊堂木:“传证人翠枝!”
须臾,一脸憔悴的眼睛红红的翠枝走了进来。
“奴婢叩见大人!”翠枝跪下行礼。
向守城:“翠枝,你可认字?”
“奴婢认得。”她抬起头,微微直起背脊,眼眸依旧低垂着。
“那你可还记得当日华霜写给周姨娘的方子?”
翠枝点头:“奴婢记得。那方子叫做并提汤,上面写的是‘大熟地九两,九蒸巴戟二两,盐水浸白术三两,土炒人参九钱,黄芪一两生用,山萸肉三钱,蒸枸杞二钱,柴胡五分,黄芩三两,苦参九钱,莲子心五钱,大黄一两’,因为每次都是奴婢给周姨娘煎药,所以奴婢记得格外清楚。”
华霜在一旁听得直咬牙,翠枝口中的方子的确也是出自并提汤,可是却加重了熟地、巴戟还有人参等的用量,如此大量温热补气的药用下去,非但起不到调理温补的功效,反而过犹不及,气大伤身。而后面的黄芩、苦参、莲子心、大黄都是写寒凉散热主泻的重药,给原本就体质阴寒的周姨娘服用,简直形同夺命砒霜一般!
向守城:“人犯华霜,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不成?”
华霜目光凌厉的看向向守城,刚想开口辩驳,就被白大夫把话头抢了过去。
“向大人,可否容得在下问这位翠枝姑娘几个问题?”
向守城颇有些不耐的看了白大夫一眼,可是白大夫身上有功名,也不是他随意就能震慑的住的。只得点头道:“你问吧。”
白大夫:“谢大人。”说完,他转过身,走到翠枝的近前:“翠枝,你刚刚说你家周姨娘的药都是你煎的,所以你对方子记得特别熟是吗?”
翠枝想了想,点头:“是。”
白大夫蹲下身来,视线与翠枝齐平,虽然翠枝依旧低垂着视线,可是还是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她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翠枝,那你能不能把你煎药的过程仔细的说一遍,让我听听你是怎么煎药的?”
管家许田在一旁暗暗咬牙,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白大夫来搅局,而且这个家伙明显的心思缜密,又有功名,搞不好会有什么把柄给他抓住。为今之计,只能盼着翠枝这个丫头机灵点儿了。
翠枝飞快的抬眼看了一下许田,随后又慌乱的低下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奴婢每次都是先把抓回来的药材用冷水泡上一刻时,然后放入瓦罐中煎煮,先用武火煮沸,然后用文火煎熬,待到三碗水煮成一碗,这药就熬得了。”
“就这样?你没落下什么细节步骤?”白大夫又问。
翠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就这样。没落下什么。”
白大夫:“那每次去抓药的人不是你吧?”
翠枝:“通常都是府中的小厮去抓药,奴婢只管煎药和伺候周姨娘。”
白大夫站起身来,蹙着眉头道:“那就奇了怪了。你刚刚说你是因为亲自煎药,才把药方记熟的,可是每次去抓药的不是你。而你在煎药的时候又没有事先把抓回来的药一一分别,然后称出重量,你又是从何得知这方子里都有多少味药,甚至连每一味的分量都记得那么清楚呢?难不成是你刻意去背的?”
翠枝背后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动,眼神茫然无助的看向地面。
华霜在一旁暗暗为白大夫击掌叫好!白大夫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翠枝话里的漏洞。
白大夫乘胜追击,继续道:“翠枝,难不成你是在作伪证?你可是欺瞒愚弄朝廷命官的代价是什么?你可知做伪证诬陷他人要被打多少板子,判多少年刑罚?”他的声音低沉,却句句铿锵,一下一下的砸在翠枝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呜呜呜~~~~”翠枝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在堂上就放声大哭起来。
管家许田在一旁汗如雨下,他就知道,今天冒出这个白大夫来搅局,事情就不会如他设想的那般顺利。可是翠枝这个丫头也太不顶用了,随便让人问上两句就放声大哭,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翠枝!有话你就好好说,哭什么?!平白的丢了向府的脸,丢了你老子娘的脸!”许田厉声斥责翠枝。
白大夫马上接口道:“翠枝,该不会有人拿你的老子娘威胁你做伪证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你能逃过一劫!”
啪——
向守城一拍惊堂木:“够了!你们一个个的咆哮公堂,还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今天这案子就审到这儿,人犯华霜收押待审,其余人等先行散去!本官明日再审!”
说完,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离开府衙之后,向守城暗暗磨牙!家门不幸啊,他千辛万苦从京城求娶来的继室竟然是如此蠢笨之人!如果说这件事一开始他还被蒙在鼓里弄不清明堂的话,那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切分明就是他那位好夫人的手笔!先是用计害死了周姨娘,然后有想办法嫁祸给那个华霜,之后有安排了一系列的人证物证,如果没有那个白大夫搅局,也许他就会被蒙骗过去,可是如今,她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眼看就要被人家扒出来了!如果这件事闹得世人皆知,对他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他不得不中途叫停,好有时间亲自着手去解决这个烂摊子!
怪不得人常道妻贤夫祸少,他到底是娶了个什么蠢笨的东西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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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夜雨()
牢房里。
华霜听着身后牢门落锁的声音,心,微微颤栗。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牢房,地面的一角上有些干草,四面的墙都是灰色的,虽然有些沉闷但是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有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
她要在这里待几天呢?
公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他应该会把她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