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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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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这就是玉人河畔大名鼎鼎的洛洛姑娘啊。
    不过,比之当年青媚假扮的悠悠来,风情有余,但甜美稍逊三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丝熟悉。
    “走吧,看什么哪,莫非你又想取小的啦。”段月容紫瞳斜眼看我,我想起这几年两人假凤虚凰,便给他逗乐了,扭头与他一阵相视而笑。
    绿水逶迤,芳草长堤,我们沿着柳堤跑了一阵,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不动声色地问着。
    他没有答我,只是向我清浅一笑。
    水面渐窄,那河塘中满眼碧叶红荷,连天接地正喧然盛放,万里晴空中,蜻蜒点点,沙禽掠岸飞起,引得夕颜便同轩辕翼在马上挥舞着小手,大笑出声。
    跑了一会水流声渐浅,花苹浮满清澈见底的溪水,绕溪中圆石静谧而流,我们似进入了一处山谷,马蹄便踏入深深浅浅地各色花丛深处,但闻一脑门子青草花香之气沁入心田。
    不久来到一处密林,眼前一汪深山幽谭,碧蓝透底,无风无波的潭面如一块巨大的琉璃镜滑,微有粉白的鲜花瓣随风飘洒而至,微漾清浅的水纹,一圈圈恁地恬静平和,好似天上的仙子无意间从天而坠落人间的棱花镜,我不由看得痴了。
    蒙诏在前头回马过来:“殿下,已到花溪坪了。”
    段月容便点点头,喊了声原地休息,马队便停歇下来。
    我捶了捶腰,段月容便递上一水壶,在阳光下对柔声道:“累了吧。”
    “还好,”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擦水壶口,疑惑道:“这不是回大理的路啊,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段月容微微一笑,顶着空中五彩的阳光泡泡,向远处正在同沿歌抢大枣嬉戏的夕颜一招手:“夕颜过来。”
    夕颜便从沿歌那里挣开了手,屁颠屁颠地学着小马步,“得儿得儿”地扑过来,双手紧紧拉着他伸出的大手,他宠溺地把夕颜离地拔起,向外甩了几圈,夕颜在空中兴奋地嗷嗷大叫了几声。
    可把我给吓得一身冷汗:“快放她下来,小孩子骨头嫩,别拉脱臼了。”
    他闻言停了下来,抱起夕颜,“母女俩”对着我大笑不已,那琉璃紫瞳一时灿烂非凡。
    夕颜满面红光,喘气道:“好好玩,爹爹也来试试。”
    段月容放下夕颜,夕颜便空下两只手紧紧抓紧我和段月容,天真道:“爹爹娘娘,夕颜变成神牛牛,拉你们回大理。”
    她学着牛叫,然后真得像头牛似低头,顶着两只小髻子拉着我俩往前走,然后发现力气不够,便唤着轩辕翼来帮忙,轩辕翼有点尴尬,但不好扫夕颜的兴,便加入了“小牛牛”车队,蒙头往前走,而我不想伤害两只“小神牛牛”的小心灵,便慢慢移动脚步,由得这两只小神牛牛拉着走。
    段月容为孩童的稚言又逗得一阵大笑,也学着我,往前移步,嘴里喊着:“我说神牛牛啊,可否先把我们拖到那棵树下休息休息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身后的学生侍从更是一阵莞尔。
    段月容扭头对我笑道:“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汝州风光怡人,有名胜南阳山和东篱山,乃是人间一绝,若非现下兵荒马乱,此时早已游人遍地了,此地便是两山交汇之处,唤作花溪坪,我陪你玩上几日,不好吗?”
    夕颜同轩辕翼把我们拖到一棵郁郁葱葱地大树底下,然后又跑去找沿歌小玉他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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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有孟寅摊上干净的一大张米色丝罗,段月容拉着我坐下,又有蒙诏递上些干果,沿歌他们在远处采来几只野梨山桃,卫士便将采来的山果在这潭中洗了,由蒙诏传给来,孟寅再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阵,又用上好的明黄缎子包着递上来,众人按着品阶垂手而立,一派宫中礼仪。
    段月容哈哈一笑:“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孟寅留下伺候,你们都散去吧,让我同屋里的也好好歇歇脚。”
    于是众人喝了诺,蒙诏便安排随行几个武士没入草丛或是上树暗中相护,自己同翠花站在湖边喂马喝水。
    我咬了一只青黄相接的桃子,没想到还挺甜的。
    便又在一堆山果中挑了一个,递了一个给段月容:“尝尝,绝对绿色食品,无污染,超甜。”
    “呃?!”他的紫眸闪着不解,但不觉是接过来一口咬下,咀嚼了几下点头道:“果然甜脆。”
    我们俩微笑着啃着山果,享受着片刻平静。
    有女子爽朗的大笑声传来,我举目放去,阳光下两个人影高大而立,蒙诏同翠花两人正牵着各自的坐骑,边走边说着什么,翠花穿着一身枣红薄外甲袄,白色内绸衣,藏青色的如意宫绦系着淡青长裙,腰配银刀,一如既往地浓眉大眼,未语豪笑先传,英姿飒爽地立在潭边,蒙诏一身玄色长衫,猿臂峰腰,长条子的纹面脸上淡淡而笑,一贯地清瘦卓绝。
 蒙诏的大黄马是大宛名种,叫绝影,是打到金沙江那阵子,头人进贡的,混身金黄,个头雄奇,神俊挺拨,几乎塞过了段月容的爱骑,那汗血宝马腾云,但是脾气比腾云还要强,谁也不让骑,连段月容也不给面子,但独独对蒙诏那个顺服啊,而翠花的座骑虽是一匹名贵的蒙古矮马,但混身褐青色的毛,右马眼圈是一圈乌黑,活像被人打了一拳,这匹马原本是段月容打下真蜡南十八郡,三十六寨得到的无数战利品之一,段月容看这匹马乖巧温顺,个头又矮,觉着挺适合小孩骑的,就送给夕颜当生辰礼物,偏夕颜这丫头嫌它长得又矮又丑,就硬塞给了华山,还骗华山说她就是看这匹小马长得特别好看又有形,所以才舍不得骑,特地给华山留的,华山倒没什么意见,还喜孜孜地觉得摸摸小矮马也挺好的,只是蒙诏一直不敢让他单独骑它,怕给摔了,偏偏时常来照顾华山的翠花对这匹马倒是一见钟情,喜欢得什么似的,有时也抱着华山骑骑小矮马,过过隐,于是温和的蒙诏就大方地转送给了翠花,翠花便欢天喜地给它取名叫乌蛋蛋。
    两人两马似是信步踱到幽潭对面,一向温顺的乌蛋蛋忽然对着绝影喷着鼻息,蒙诏笑着摸摸绝影的鬃毛,似是怕绝影对乌蛋蛋刨蹄子,翠花也拍拍乌蛋蛋的脑门,看她的口型好像在说它,你怎么敢惹绝影呀,小心它把你吃了。
    绝影委屈地一抬两只漂亮的前蹄,仰天轻嘨了一声,翠花微叫着,赶紧拉着乌蛋蛋退了一大步,蒙诏紧张地跑到翠花那里,好像在问你没有被踢着吧,然后两人相视而笑,脑袋几乎要凑到一块了,潭面映着两人一红一黑两个影子,旁边两匹战马一高一矮,一金一青,有时弯着的马脑袋还碰对对,倒也成了一幅画。
    嗯!咱们翠花的个子还真高,站着俱然同高大的蒙诏一样平哎!
    哎?!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蒙诏笑成这样啊,好像也很久没有看到翠花的脸红了。
    我正迷着眼琢磨着,旁边的段月容忽然发话道:“我打算明年开春就替蒙诏向君树涛下聘。”
    我手里啃了半个的桃子掉了下来。
    段月容对我笑道:“你嫌人家蒙诏配不上你们君家的翠花么?”
    我赶紧像拔浪鼓似的摇摇头,结结巴巴道:“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毫不知情啊。”
    段月容摸摸我的脑袋,笑道:“我又不是他们俩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晓呢,反正也就这两年的事吧,忽然就觉得他们俩眼神不太一样。”
    “可是蒙诏将军一直心高气傲的,我一直以为他会为初画独身一辈子呢,怎么他就……。”我百思不得奇解,想起以前段月容也送给他一堆性格温顺的美人儿,他全把人家当成粗使丫头,他怎么就看上长得一般,脾气也不怎么温和的翠花了呢?
    “许是蒙诏想替华山找个好妈妈吧,”段月容轻叹一声,“翠花虽不是美人胚子,但却是难得的好心肠,有翠花照应他也好,蒙诏这小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同我说话,他什么人都不爱搭理,但一旦认准了就死心踏地一辈子,我想他定能对翠花好一辈子的。”
    我扭头再看那两人,正感慨一番,忽然感到有人在摆弄我的小臂,这才发现段月容正在撩开的袖子,给我的手臂上戴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镯子,我盯睛一看,原来是昨天我晚上我枕着的那只那金臂镯。
    “你……。”我怔着,想甩开手臂,他却抓得牢牢的:“别动,一会就箍上了。”
    “人家有东陵白玉簪,我便没有紫慧金臂镯么?”他睨着我哧笑了一声,不停调着那金镯的松紧,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嘴里低低地滴咕着:“嗯?瞧这小细胳臂,现在愈发瘦的,都带不上了。”
    无奈我的胳臂只有他的一半粗细,他只得将其拧成三圈,箍在我的左臂上。
    “嗯,你带还挺好看的,”段月容志得意满地看着我两眼,又将目光投向远方,静静说道:“这两个臂镯原本一直供在阿嵯耶观音阁里,我父王取了母妃后,带她到观间阁中进香,这两个臂镯通身发着紫金光,寺中主持云,母妃怀着下凡的九天贵仙,这两个臂镯本是属于我前世真身的,可他又说过我前身业障过多,要出家修行,方能消除罪业,我父王自然不同意,那主持便长叹一声说一切随天意吧,说我降世后少年时必会恶梦不断,病孽緾身,唯有带着这两个臂镯便可平安长大,便做了大法事,不想少年病弱的我带上臂镯后果真身强体壮起来,然后一路平安长到了现在。”
    “我把其中一只送给了蒙诏,另一只在庚戌国变时掉了,你在断魂桥边抛下我,我便睡了过去,父王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快要准备后事了,有一个叫典雍真人的云游道人,竟然带了这只臂镯回来了,他说只要两只臂镯带齐,便能唤醒我,我父王便舍下老脸,为蒙诏又讨了回来,配上那个典雍真人的那只,没想到还真神了,我醒了过来。”
    “这礼物太珍贵了,你还是留着吧。”我怯懦着,说着就要把那只神奇的镯子摘下来。
    段月容对我笑着摇了摇头,温和地制止了我:“你收着。”
    他指了指那堆野山桃,那潋滟的紫眸柔得似滴出水来,漫声轻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灿烂的阳光洒下,流动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便闪着金子般的光辉,潋滟的紫瞳如梦似水,柔情涌动,似又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真执温柔,深深地凝注着我,我一时便在感动中恍惚,仿佛那梦境里的紫浮,柔情蜜意地看着我,宛如千百年来一直这样凝注着我,亘古未变,我无法挪开我的眼,竟是说不出的一阵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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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人他就是不稀罕我的好东西哪!不过,”那厢里段月容忽然假假的叹息一阵,然后语气一转,凶恶道:“可你这辈子还是得给我带着……。”
    明明还是调笑的语,脸上也带着灿笑,偏那紫瞳却映着一阵尴尬和哀伤,微微躲避着我的视线。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中不忍,想也不想间,话已脱口而出。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心上却感到一片坦然,“。。。。。。我稀罕。”
    而段月容彻底怔住了,他伸手拂向我的脸颊,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我不是你想得那样没心。”我低下头,轻声道:“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这七八年来,我同你和夕颜还有大伙在一起很开心,只是,只是……。”
    只是上天先让我遇见了他。
    西枫苑里那世上最迷人的微笑,弓月宫那阴森恐怖的地宫里,那个凄怆的白色身影,那魂牵梦绕的长相守,那声声呼唤:木槿,木槿……。
    每每夜半想起,便成了那撕心裂肺的思念,最断人肠,最最折磨着我的灵魂。
    那生死之际无望而疯狂的承诺,花木槿爱原非白一万年,一遍又一遍地念在心里,那长相守的美好愿望,如今看来终似遥遥无期。
    我的眼圈红了,努力想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落入一个宽广的胸怀,眼泪落在上好的紫锦缎上,快速渗入胸前,只留一摊深色的水迹,我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微抬头,迎上一个火热的吻,唇齿相依,火热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我挣开了他,段月容满眼的紫瞳亮晶晶,仿佛盛开着最灿烂的烟火,紧紧搂着我,动容道:“你当真稀罕我吗?”
    我绞着他的紫瞳许久,没有回答。
    这七年的过往在历历在目。
    命运总爱弄人,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夺取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尊严。
    然后又是这个男人奇迹般地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我所梦想的一切安定平静的生活。
    于是我有了一个淘气可爱的女儿,一群活泼善良的学生,一位每次都会带来惊讶的妒悍的紫瞳娘子,一场场精彩的商场游戏,一次次帮助别人的快乐。
    他为我改变了多少,我不是不知道,他深知是他自己让我家园倍毁,失去一切,尝尽人间世态炎凉,于是他这七年来加倍补偿,就像他对我说的,不是不能对我强取毫夺,只是想看到我对他真心的笑。
    是的,他成功了,他让我再一次快乐地笑出声来。
    难道我花木槿与原非白,终是有缘无份?
    难道上天让我再次先遇在段月容,便是要逼我作出决定吗?
    段月容等不到我的答案,亦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你皮薄,总对我说不出那缠绵的话来,”他昂头轻哼一声,状似无所谓地耸耸肩。
    然后对我绽出最最美丽的微笑,那紫瞳好像那深潭一般,闪着琢磨不透的光,口中却吐出最残酷的话语:“那你能对我起个誓,今生今世再不见那原非白?”
    天空忽然飘来朵朵乌云,不时遮住璀璨的阳光。
    我一下子愣住了,耳边又仿佛奏起哀宛动人的长相守,那抹白衣的人影,仍在星光下对我淡笑,可我却迷失在越来越远的地方,我恍然望向段月容,坚涩地开口道:“月容,我……我,我想再见他一面,可不可以让我再……。。”
    “闭嘴,”段月容忽然站了起来,天空仿佛忽然浇下了倾盆大雨,扑灭了段月容眼中的五彩烟花,浇透了有情人心中最美好的幻想。
    他高高的个子向我投下一片阴影,逆着阳光,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唯有灿烂的紫瞳洒下一片阴冷,七月里的我只感到腊月里的寒。
    “我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木槿。”段月容冷冷道:“所以,我劝你不要有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他猛然转身离去,冷冷的背影对着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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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也跟了上去,一下子走到他的眼前,不顾他满脸阴沉,抓着他的双臂,颤声道:“月容,我没有别的想法啊!我只想知道他的身子是不是好了,想同他像个老朋友一样谈谈。”
    “他的身子好着哪,你下落不明,我昏迷不醒那阵子,他踏雪公子早就能跑能跳,还能玩女人,战东都,这一年他顺风顺水,连宋明磊都忌弹他三分,他有什么不好的,”段月容拂开我的手,不耐烦而乖戾道:“你想同他谈,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否想见你?你同他谈什么,谈谈怎么偷偷捅死我,淡淡我大理有多少锦绣河山好让他来践踏,然后方便你们一起双宿双飞,”
    “月容,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王,对你百依百顺,你有女儿夕颜,你有我的学生,有我的生意,还有我们在一起的八年,八年……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天下人都以为他多么痴情,多么惊才绝艳,只有我心里知道,他……其实他……他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在感情上认死理的死心眼子,”我对着段月容,想起那孤单的白影,那凄怆的长相守,便不由哭花了我的脸,辛酸道:“我见他,只是想让他好好过下去,别再挂记着我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他了,好好守着你还有夕颜他们,还不成吗?”
    段月容莫测地看着我,没有答我,只是冷冷地绕过我,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我心如刀绞,再顾不得旁人,只是对着他的背影嘶心裂肺地大声哭喊道:“月容,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所有的人都向我们看来,夕颜害怕地想过来,可是翠花却拉住了她。
    “你就讲道理了吗?是谁在弓月宫答应跟我走的?可是又是谁最后背信弃义?”段月容停住了,慢慢回身,紫瞳幽冷,却难掩伤痛和绝决,他冰冷道:“木槿,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难道还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如遭电击,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无语泪千行。
    七月里的天气变幻莫测,上午还好好的,到了晌午就下起大雨来,花溪坪的老潭地平静的水镜被暴雨滴穿,裂个粉碎。
    入夜,我们便在当地一家名叫信游的二十多年历史的老字号客栈落脚。
    那老板一脸老实,两只老眼温和得像小鹿,你看到他就绝对不会联想到奸商二字,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忠诚老实的老好人,在迎我们一大帮子人进入客栈后面一所安静的大院,只剩下我,段月容还有蒙诏时,他双膝跪倒便向段月容行了一个宫庭大礼,老眼精光毕显,微带激动道:“多少年了,不想还能再见吾主。”的d
    段月容立时把他扶直来,显然这人定是段月容极看重的一位人物。
    他淡淡一笑:“仇叔,别来无恙。”
    “小人一切都好!”那位仇叔眼中微带泪花,微笑道:“小人收到蒙诏突然来的信,说是小王爷,哦!不,太子殿下前来,小人便准备好了一切。”
    “仇叔,这便是君莫问,”段月容又客套了几句,然后指着耷拉着脸的我:“亦是大公主的母妃。”
    “哦,原来如此,这……这便是闻名大江南北,真正的君大老板。”仇叔又要作势向我行礼,眼中如刺芒一样看向我,充满了探询的味道,我手一微挡,他便立时站直了身子,老狐狸。
    “木槿,快快见过仇叔,我的第一位武学先生,亦算是我大理的第一名将。”段月容微笑着拉过我。
    哦!原来如此,我便行了大礼。
    “哎,太子殿下过誉了,过誉了,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仇叔抚了抚胡子。
    两人又唠了一会磕,而我沉浸在可能再也见不到非白的悲伤中,精神恍惚,依稀听到仇叔对段月容说道:“贵客今晚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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