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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期限,许天明架子还真大。”
陆染这话里气氛不对,叶菲强挺着眩晕:“对不起,我和他有半个多月没联络上了,手机一直关机,我找不到他。”
“为了躲避银行追款,他逃到哪儿都一样逮回来,蠢。”陆染背对着他,正翻着什么东西看。
“不是,他是为了躲避高利贷。”她的回答格外平静。
“胆子不小。”
这四个字,语速很慢,掷地有声,掀起她脑海里最深的记忆,是他嘴里说出这几个字,而后那悲惨的一幕。
此时,这几个字,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她心脏上,让它的跳动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感觉到了人影,叶菲惨白的脸色抬眼望向他,她想躲,却突然发现,他递过来的是水杯。
可能她下意识的害怕与恐惧,躲避的姿态让陆染心生不悦:“我有那么可怕。”
叶菲紧抿着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她不能怕他,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喜欢。
“没有。”她强壮镇定。
他抬了下手,示意她接过杯子:“手都扎青了,说说吧。”
叶菲缓慢抬手,从他手里接过递来的水杯,紧握在掌心。
看得出叶菲有意要掩饰,陆染唇角微挑,粗糙的指节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别忘了,你属于我的。”他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这里的东西,也是我的。”
叶菲承认,此时他是微笑的,那微笑的眸子里,根本不是温度,而是嗜血的魔鬼,带着看透人心的能力,让人无所遁形。
眼底的恐慌,尽收男人眼底。
陆染目光微眺,唇角上扬,末了,似宣示主权一般,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第五章()
叶菲第一次见到陆染,是被动的情况下,她只觉身后一股冷风袭来,蓦地胳膊被铁一般的手掌紧紧的攥住,那紧的力度,好像要捏碎她一般。
她感觉到钻心的痛,和他转身的瞬间,那落寞的感觉。
不过,记忆深刻的,是手腕肿了很久,使筷子都用不上力。
她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第二次的见面,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幼儿园小朋友家长打电话给她,说没办法去接小朋友,让她帮忙把孩子送回家。她正好顺路,无事便应了下来。那是一个普通的民宅,她把孩子送到家,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幕。
她从上往下,正撞见大开的房门内,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而且楼道里上上下下站了好多人,她一见情势不妙,瞬间蹲下身子秉住呼吸。
她清晰的听到男人漫不经心的说了四个字,“胆子不小。”
她清晰的听到男人好听的声音,平和道:“那就按规矩办吧。”
她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求饶声,那一声声的胆颤,一声声的痛苦,和一声声的懊悔。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人口中的陆先生……
突然的一声惨叫,让她紧捂住嘴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却不知,脚步声的临近,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然后……向她伸出手。
她双腿早已发软,他的手掌紧紧的钳着她的胳膊,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肩骨被他捏得粉碎。
她被他“半搂”着一步一步的下了楼,“强迫”的塞进了车里,随即,他也坐了进来。他近在咫尺,她却脸色惨白,双唇早已经被牙齿紧咬得殷红一片。
车子慢慢开了出去,没有人说话。
突然,男人抬手,她惊吓得身子一躲直接撞上了车门。
她目光惊恐,而他却十分平静。
他倾身,宽厚的手掌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带进自己怀里。而他冰冷的手,抚上她的唇瓣。她有些吃痛,想要闪躲,却发现身子根本动不了。
“叶菲。”他的声音很低,念出她的名字好像是那么的熟悉。
她来不及思考,紧咬着唇,只能用力点头,用力的用力的点头,而惊恐惧怕的眸子里,眼泪在眼圈里差一点掉了下来。
男人笑了,拍了拍她的头,像抚摸婴儿一样,那声音极其温柔:“别怕。”
叶菲在半路被他放下,她打了车飞奔一样回到家。锁上门,直接倒在床上蒙着被子任谁叫也不起来。
她需要让自己安静下来,她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她没遇到过血腥的场面,她没遇到过陆先生这个人。
他看起来一点也无害,但她却知道,他越是温柔,越危险。平和的表象下,是狼一样的嗜血。
***
叶菲本就身子不舒服,额头上直冒冷汗,陆染让人送她回了医院,直到车子离开,她的心跳才平缓一些,她害怕他的靠近,可是,如果他想要她,她也不会阻止。
叶母见她回来,急忙找来护士给她把药扎上。
每次叶菲去见陆先生回来,脸色都不好看。叶母心疼难受,又差一点掉眼泪,被一旁的叶爸使个眼色阻止。
叶菲休息了五天,终于回了幼儿园。方研知道她的心思,也没阻止,只是让里面的其它人多多照顾她。
叶爸身体恢复不错,一周之后也出了院。
这天,叶菲还没下班,电话就响了。
拿出一看,是个陌生号。心下一动,急忙接起,如她所想,确实是许天明。
跟同事说了一声,她急忙坐车回了家。钥匙还没拧开门,门就开了,许天明站在门里,目光中充满了悔恨,深切又自责的望着她:“菲菲,我回来了。”
叶菲鼻子一酸,差一点哭了出来。不过这个哭,不是因为见到他回来,也不是因为想念,是因为痛,内心的痛苦和失望,让人心底泛酸。
叶菲进了屋,随手关上门,许天明跟在她身后,想要伸手去拉她,被她躲开,问了句不咸不淡的话:“吃了吗?”
许天明摇了摇头。
叶菲放下手里的东西:“厨房里还有方便面,你自己煮一包。”
“妈去买菜了。”许天明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带到椅子上坐下。
叶菲坐下,许天明蹲在她面对。感觉到她眼眶泛红,“啪”的一声,许天明甩了自己一巴掌。
“老婆,我对不起你。”
叶菲“唰”的一下,眼泪彻底的掉了下来。
“老婆,老婆,对不起,你别哭了。我知道我就是个混蛋,要不你打我,你消消气。”
他抓起她的手,见她不动,许天明又连给自己两巴掌。
叶菲想要去拦住他的手,可能是天性使然,她这人命中注定就是个弱性子,可是,这一次,却狠下心来,只当视而不见。
“我知道把这一切都扔给你来背负,我不是个男人。”许天明瘦高的身材经过这一阵子折腾,又瘦了许多,脸上的肉也瘦没了,人看起来有些可怜。他的目光满是真诚,像一只乞求收留的小孩。
“我知道你付出了太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逃避了。”
她本来心思就不多,也从不去猜疑许天明,只是心思不多,不代表她傻,她只是懒得去猜忌,懒得去动心思,她不想活得太累。
过于失望,对于许天明她燃不起一丝希望。
她是爱他的,可也恨他。她犹记得冰冷的手铐,法院的最后通牒,高利贷的恐吓,父亲的重伤……
关于他的道歉,叶菲没有回一句原谅与否,只是在他一堆道歉当中,插了一句:“明天去趟贺酆,去晚了,你的翻盘机会就没了。”
这一晚,叶菲没再和许天明多说一句话,婆婆见叶菲和儿子这样,也是心急,时不时推了推儿子,让他去找叶菲多说说话。
不过许天明知道叶菲的性子,她不想说,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叶母虽然知道女儿不容易,但毕竟是一个家庭,她还没想过其它,那个陆先生她是没见过,不过不需要想也知道,一定是凶神有煞,对女人肯定不会好。
虽然许天明有错,但她还是希望女儿能够原谅她。这可能就是做女人的悲哀,离婚对于她们来讲,绝对是下下策。
“女人一辈子嫁男人都不容易,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已经挺过来了,陆先生既然肯帮助天明,如果可以的话,你和天明好好努力,他挺聪明的,你多帮他看着点钱,别让他又乱用不知道把钱都扯拉哪儿去了。”叶母的心思是对的,可是考虑的太片面了。
叶菲不想说太多,说了母亲又要替她操心:“我自个心里有数。”
许天明乞求的目光望向她,而她,却低下了眼睑。
次日,叶菲和许天明,九点钟准时到了贺酆。
陆染也刚到,手边不知道忙些什么,一时没跟他们说话,许天明当然知道陆染这人,他要比叶菲了解得多。
他也知道叶菲找陆染,也再清楚不过叶菲与他之间发生些什么,虽然心里难受,但也得忍着。
过了好一会儿,陆染按了下旁边的内部电话:“让子瑜进来。”
不消片刻,苏子瑜敲了门,走了进来。
叶菲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陆染看着她开口:“你先出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遵从,是不会错的。
苏子瑜从陆染的办公桌上拿过合同,在许天明对面坐下。
叶菲轻声关上门,向中央落地窗前走去,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可能是一切终于可以解决了,可以卸下这么沉重的包袱,叶菲从没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
她虽然不清楚他们商议的细节,但大致她能猜到一些。
陆染之前给她看过银行的贷款申请,应该是贺酆替许天明做了担保,银行现在可以继续贷款给许天明,让他有翻盘的机会。
银行是看钱不看人,而且最看重的是诚信和利益。起诉叶菲许天明,也只是迫于压力,见许天明确实还不上钱,才不得不动用措施。只要有能力还钱,银行还是非常乐意借钱给商家。
这次贺酆出面,有了贺酆做担保,银行自然乐意放行。
只是,叶菲猜到了一半。
陆染的心思不止这一点。第一,银行放贷给许天明,但贺酆却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就是说,这个公司,贺酆是大股东。
其二,贺酆做担保,那就意味着许天明是“欠了”贺酆的钱,并不是单纯的欠银行这么简单。欠银行他可以躲可以逃,但是欠陆先生的,他许天明敢逃么?
其三,许天明这次生意再赔了,与叶菲没有任何关系。
陆染是生意人,俗话说无奸不商,他们看重的是利益,如果只是因为叶菲,他不需要费这么大周折。
许天明的公司在宁城也算小有名声,起的快,落的快。但他看得出许天明有些能力,搞定的那几个客户也非等闲之辈,所以他才会出手。
这件事情上明显是许天明吃了大亏,贺酆看准了他没退路,他没得选择,如果不靠贺酆来翻身,他这一辈子都可能在逃亡中生存。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件事,是多年之后,她才知道的。
第六章()
从贺酆出来,许天明的脸色就很难看。
叶菲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这本是应该高兴的事,为什么他会这副表情。
“我要去幼儿园上班,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再回去。”
叶菲没有拒绝,其实也是因为无所谓。
由于时间已近中午的关系,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叶菲挑了个暖阳的窗口坐下,许天明就站在她旁边,垂下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这其间,俩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以往叶菲虽然性子柔,但是话并不是特别少。许天明虽然话不多,但是也常常愿意逗她笑。可是这二十分钟里,她只是低着眼睑,要么望向窗外。而他,目光望向她,但心思,却一直停留在刚才在贺酆的那段对话当中。
许天明这些天就开始忙着跑银行,工商,税务,租新的办公地点和仓库,联络之前的客户和潜在客源。每天早出晚归,十分辛苦。还好以前的老员工回来两个,也替他减轻了些负担。
银行贷款放下来了,高利贷还清了,日子终归平静了些。
公司重新启动,还是原来的一切,也牵扯着银行债务的一系列问题。叶菲不想去操这份心,虽然叶母总在旁边叮嘱她,只是她心里自有她的打算。
陆染从不主动找她,不过她还是亲自去了贺酆,表达她的谢意。
陆染很直白的告诉她,目的性不同,他有他的利益,感谢就不必了,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
她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自己。
也许,他要的也是自己。只是,他却一直没要过她。
有时,叶菲觉得自己就像占板上的鱼,等待着屠夫的刀,但他的刀一直在手里拿着,迟迟不得落下,却时不时在眼前晃上一晃。
开始她害怕,恐惧,甚至想过胆子再小一点吓死算了,可是渐渐的,就变得,随遇而安了。
这天,许天明很晚还没回来,婆婆不放心,打了几个电话,才知道他喝得烂醉。公公之前找了个夜班打更的工作贴补家用,叶爸腰伤未痊愈,叶菲只好换上衣服去接他。
叶菲去过两次酒吧,第一次是和许天明,第二次是结婚前一晚,这是她第三次去酒吧。灯红酒绿,色彩眩目,音乐嘈杂,其实这里根本不是她喜欢的。
她打了几个电话,才确定许天明所在的酒吧位置。她赶到时,陪着许天明的是公司的员工,看到她来了,急忙打招呼:“嫂子来了,你劝劝许总。”
这人她不算太熟,但也认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许天明着实多了,不过脑子里却越发的清醒。
他抬手拽住叶菲的胳膊:“老婆,你来了。”
叶菲被他捏得胳膊生疼,但还是忍了:“回家吧。”
许天明摇头,苦笑一声:“那是什么家,菲菲,你告诉我,那还是个家吗?”
家,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家,那只是一个栖息的地方,生存的地方。“爸妈在家等你呢。”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许天明没说话反而是拿起酒杯,又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叶菲眉头微收,从他手中抢过酒杯放到桌上:“公司能重建是好事儿,你这个时候怎么能有这么强烈的负面情绪。”
俩人近来交流很少,仅限每天的,你回来了,走了,要么就是点头,甚至像是礼貌的打招呼一样。
许天明也一直很忙,但在一起那么久叶菲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不稳定。
“好事儿?”许天明哼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有些无力的搭在叶菲的肩膀上。
“许天明,你到底怎么回事?”讥笑,嘲讽的笑,叶菲不懂,也许,她从未懂过他。
突然,他伸手扣住她的头把人直接带进怀里,然后在她耳边却是咬牙切齿说道:“公司重建,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在贺酆。”
叶菲一怔,不过她不是特别懂:“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陆染,他有钱有势,在宁城有几个胆敢跟他说个不字的,他一句话能踩死我们这一群小蚂蚁。我的公司,我的客户,我的资源,我的一切,最后全成了他的。”许天明唇角紧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些话,他恨,不可能不恨。
叶菲的脑子在这方面不大好用,但她还是果断冷静的分析:“天明,那么这样的条件,你为什么会答应?”
许天明冷笑:“我没得选择。”
是的,他没得选择,就像她当初没得选择一样。她点头:“对,因为你没得退路,你没得选择,所以无论贺酆出什么条件你都必须接受。”
“菲菲,你变了。”叶菲的语速很平缓,没有太多的起伏,就好像,整件事情,她做为一个旁观者一样。这一点,许天明很不能理解,说穿了,可能从内心上不太能接受,“变得,有些陌生,甚至,冷静得不像你。”
“被你逼的。”的确,这一切,都是被逼迫出来的。
“对不起。”许天明突然的软声软话,让叶菲的气也升不起来了,暗暗压了下去。
“如果没有贺酆,我会去做牢,爸爸妈妈被高利贷天天追打恐吓,你一直生活在逃亡当中,难道,这一切还抵不上你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吗?”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祈祷每天日出见太阳,日落见月亮,过着平静的生活。虽然她知道,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
许天明眼底通红,好像是气,好像不甘心,又好像无能为力。
“他帮了我们,不管怎样,也是救我们于水火我们应该感激。天明,不要总去考虑利益,利益买不来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如果不是他之前的急功进利,就不会出现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害惨了所有人。
许天明一直没开口,叶菲以为他听进去了,却不想,他突然问出一句话:“你们上床了吗?”
嘈杂的酒吧里,但许天明的话却格外清晰,你们上床了吗,这几个字犹如一根细长的针,刺进心里,抽离时却不带一滴血。叶菲紧咬着唇,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还是根本就没有了希望,她感觉,她的世界,早毁了。
叶菲甩开许天明的手腕,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许天明像个疯子似的,抵在她耳边怒吼着:“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她用力的推着他,用力的想要挣脱,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开不了口,不管上床与否。他把她推向万劫深渊,换回了他现在的自由和一切,而他却在这时还要质问她。
有人来拉架,有人看热闹,叶菲推不动,打不动,挣脱不动,就只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存在感小一些,她耳朵嗡嗡作响,闹得她头都要炸了。
“菲菲,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求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我有多么下*贱,靠着老婆跟别人上床换来现在的一切。”
许天明疯了,她的头要炸了,谁也拉不开,谁也扯不动。他像铁钳似的胳膊紧紧的环着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贴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道出他的不满:“你知道陆染有多阴险么,他比高利贷还黑心,他一口就吃掉我大半个公司,百分之五十一,明摆着我这一辈子就栽他手里了。你说他帮我,他是帮了我,可他得了你,还得了大半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