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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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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上大学那会儿,我们都算是挺纯的孩子。到大三快毕业的时候,整个宿舍才只有颜大炮、周伟和我三个人抽烟。那会儿总觉得毕业啊、社会啊、工作啊什么的总离我们很遥远很遥远的,大多数时候我们就躺在各自的床上,抽着烟,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疯狗一样地叫骂,完了再平心静气地讨论些谁谁谁喜欢谁谁谁的问题。时间似乎永远都停留在那样的日子里,平淡,安宁,没有丝毫杂质。我还记得大学阶段的最后一个假期,我给周伟发短信说。我们这地方电视台在放《大唐双龙传》,又想起我们以前一起窝寝室通宵看电影的事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再回到我们身边。周伟则回复到:是啊!马上就要毕业了,各奔东西,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现在在家每天吃了饭就怀念那些我们几个一起抽烟的日子!我天天骗你的白沙抽,真的是过意不去。等俺有了钱就买两条大中华。自己抽一条,再散一条!牛死你个小样!
    我的好兄弟,我现在还抽白沙,你欠我的大中华什么时候能还我呢?在岳阳带着那么一大帮孩子,是不是特有成就感,你不是一直都羡慕我在寝室的绝对领袖地位吗?这下子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我在寝室只有十个兄弟,你自己带的班上可有四十多个孩子啊!兄弟,我这有了大中华。来,抽一根!
    可惜,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再也不会有了!
    酒喝完了,烟也散开开始抽了,刘德明一行还赖在包厢里不肯出来。刚才颜大炮附我耳边说结账花了一千四,他娘的,倒真能吃啊!客人没要走的意思,主人憋在里面也不太好过,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倒是土匪明了事理,提议天还早得很,一起外面活动活动去。没想到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刘德明的双手赞成,就去梦巴黎吧,那儿我熟。看丫说话那操行,可没丁点儿醉酒的迹象。难不成丫等的就是这一出?
    梦巴黎是河东一家洗浴中心,说是洗浴中心,其实谁都明白里面是干什么的。而且开这家洗浴中心的好像还是市委书记的一个什么亲戚。有什么办法?这社会就是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无名小民还是少说为妙。
    土匪领着刘德明和他秘书各搂着个小姐进了里屋的按摩室,我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三对狗男女正在做违反国家某项法律的苟且之事。颜大炮显得急躁不安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说你要实在憋不住就进去,我保证不告诉熊猫。颜大炮笑笑,说,进倒是想进去,我知道你不会告密的,可钱呢?
    颜大炮的老婆姓熊,单名一个丽字,有点儿胖,自号熊猫,还美其名曰重点保护动物——国宝任何人不得随意践踏。不过看那样子,除了颜大炮这类典型母爱缺乏之人,其他人是断然没有对她践踏的兴趣。
    这两口子上大学期间就是我们眼中的一对活宝,这颜大炮虽然年纪小,可却极其早熟,私底下也不知研习过多少禁书,虽然是个处男,可是对那档子事也是门儿清。但熊猫偏就是个过于单纯的女孩子,在跟颜大炮很长一段时间后都不肯与之接吻,理由是她认为男女之间如果接吻就会有怀孕的可能,让我们一干人等肚子都险些笑破。
    那时候都是刚买手机,怕刮花留下印痕,时兴买个手机套去套着。而买手机套的任务一般都是熊猫给完成的,女孩子喜欢逛街,而那会儿整个寝室就颜大炮一个人有女朋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熊猫都是我们寝室采购员而非某人女朋友。有次在食堂吧,我正好遇上了熊猫。见到朋友老婆,适当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我说熊猫啊,干吗去啊?给你去买套子啊!我当时听到这话手里端着碗四川油泼面险些没全倒她身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我说你胡乱说什么呢?她说没啊,我就是去给你买套子的。我红着个脸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晓得是如何走出食堂的,用周星驰大哥的话来说,真是I服了YOU了。事后颜大炮给她解释何谓套子,此套子非彼套子,她这才红着脸跟我们全寝室人说再不跟你们玩了,都是一帮子流氓。
    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证明当年的熊猫是如何的单纯,当年的我们都是这样的单纯。而现在呢?早几天,颜大炮黑着个脸到了店子里,脸上有明显的指甲划痕,我问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丫手机里几条暧昧的短信忘了删,无意中被熊猫看了去,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颜熊氏跟疯狗一样跳起来,左右开工,施展武林失传多年的兰花拂穴手,在颜大炮脸上留下永难磨灭的印记。
    当年那个会红脸的,单纯得一塌糊涂的熊猫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乐于探讨老公隐私,动辄拳脚相向的悍妇。而曾经那个因看了一盘高质量毛带而兴奋得睡不着觉,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大满足的颜大炮,如今却日夜算计着怎样拥有更多的金钱好从容地一脚踹开按摩室幽深的小门,大嚷道让刚刚大厅里那个穿红色吊带的小姐过来。自己呢?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模样了。

    3传说中的老骚
    想着土匪他们三个现在正在干着的事情,而颜大炮又在我跟前不停地绕着圈子。我说颜大炮,我再给你讲个段子吧!说当什么兵最惨,答曰炮兵炊事员。为什么呢?你想想啊,炮兵炊事员那身打扮。背黑锅啊,戴绿帽啊,还老看着人打炮,你说惨还是不惨?他娘的,你这是说我们两个吧!我哈哈笑着,不否定也不肯定。
    就在我笑的同时,我发现在我视线左拐角处有个熟悉的人影闪过,我停住笑,把头慢慢地转了过去。颜大炮紧张地问我看到谁了,他以为是警察临检,这丫胆子奇小,就算真是警察临检也没我们屁事呀,坐大厅里休息能干什么啊,再说警察科长不也在里间忙活着嘛!我说看到了一个熟人,你也认识的。他说谁啊,我说又一个炮兵炊事员。然后我站起身,向那人走去,那人也认出了我们,也站了起来。
    “老骚。”“毛明,颜大炮!”我们仨几乎同时开口跟对方打招呼。这正是我们寝室的老五,来自娄底的吴护韶同志,因其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风骚之态,人人唤做老骚。当年这位挖煤老矿工的后代,在学校跟我一起弄着个文学社,我做社长,他跑外联,明里暗里不晓得多少纯情的文学女青年对我俩心存爱意却不敢有所表示,那会儿俺们可算是高处不胜寒了。后来老骚跟颜大炮蛇鼠一窝,又混上了系保卫部长一职,人五人六地老往系办跑,开那毫无半点儿新意的例会,很明显比我混得好了去了,那会儿我已辞了文学社的职务,整天就窝在寝室给人义务下载毛片,要不我这“毛明”的外号也不会让人记这么牢。
    “毛明啊,这半年没见,您老人家混得怎么样了?”老骚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问我。
    “还能怎样,就这么混着呢!店子开在那里,哪也走不了,老说要去你那看看的,也一直没时间过去。”老骚毕业后在河东接手了个幼儿园,说学前教育在中国刚刚起步,有很大的发展潜力,还要我在网上给他找了几篇关于学前教育的论文,删改添加之后变成自己的研究成果,给发表在某著名学术刊物上,搞得丫写简历就跟我们以前大学某些老师一样动辄就说曾在国家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XX篇,巨傻逼的样子。
    “你丫怎么跑这地方来了,张静知道了还不阉了你?”颜大炮这小子还惦记着张静,当年我好心把老乡兼学妹的熊猫和张静先后分别介绍给颜大炮和老骚,等俩俩都谈成了,互相带到寝室过目的时候,颜大炮至少冲我发了半月的脾气,老说我藏有私心,熊猫还没张静一半漂亮,好在也就说说而已,对我这个媒人也算是客气的了。
    只是现在再谈起张静,很明显对我和老骚来说,都是极大的尴尬。老骚当年和张静是怎样谈成的已经无从知晓,毕竟,这属于两个人的隐私,我也没兴趣打探,但对于两个人的分手,我可是唯一的知情人,还很不体面地客串了回第三者形象。
    前面说过,老骚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风骚,说白了,就是这人好色贪淫,基本上和西门庆是一号货色。而偏偏张静又是那种极为传统的女孩子,两人谈爱经过良性地接触性发展之后,理所当然地就要谈到那档子事了。一个是做梦都想要,一个是死活都不肯给,矛盾很快就摆上台面,激化升级,终于一触即发。那会儿,我还没跟唐莉正式谈上,老骚就老是跟我说:“明啊,千万不要谈恋爱,真的,没一点儿意思。开始吃吃豆腐还蛮爽的,吃多了也就没意思。她这么保守的女孩子……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的。”时下毕业在即,前途渺茫又不知方向,谁也没有把握现在亲昵的恋人在第二年的六月,也就是我们毕业的日子里将走向何方。
    在又一次索要未果之后,老骚终于爆发。他骂张静根本就不爱他,连这点儿也不相信自己。张静只是一个劲地边辩解边哭着说,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老骚骂红了眼睛,就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方明那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张静愣了愣,哭得更大声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招待所。
    我得承认,老骚这招用得够阴损的。那会儿我正处于严重的情感饥渴期,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对我做些不是太过讨厌的举动,我都会自做多情地联想老半天。我本来跟张静就是老乡,再加上跟老骚又这么熟,来往之间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张静叫老骚老公之后,也不叫我名字了,跟着他们一起叫我毛明,然后看我不恼甚至还很是赞许的样子,就叫我假老公,还老开玩笑说自己够幸福,有两个老公,偶尔外出也是左右臂各挽着我和老骚的手,巨女权主义。实打实地说,我虽没怎么当真,但明里暗里,相互间吃的豆腐却也是不少的。后来老骚跟我解释,说对不起,我也不想把你拉进来的,可我真是倦了,不想再拖了。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个烂人,长痛不如短痛。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我听人说你和张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毛明玩得就有蛮傲的啊!”颜大炮爪子搭在老骚肩膀上,跟老骚说着话,眼神却向我挑衅着。
    “都过去了,还讲它干什么!说说你吧,老骚,怎么到这来了?”我懒得理会颜大炮,他那人你越跟他计较他越来劲。
    “别人打炮我站岗!我他妈当勤务兵。”老骚嘿嘿笑着,挠挠头皮给我们解释道。原来他那幼儿园的所谓科研基金一直还压在教育局,所以这才请了教育局几个首脑吃完饭过来活动活动。“妈的,没见我这么冤的人,看人打炮还得给人付炮费。”
    “果不其然,又一个炊事兵。”我和颜大炮相视而笑,“你还不是最冤的,起码还有同志陪你嘛!”我说今天都是什么日子啊,赶着紧得过来嫖妓,先前里头有了个警察,还带两个政府官员,这人类灵魂工程师又过来凑什么热闹?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得太快。他大爷的!
    还没等老骚弄明白“炊事兵”的含义,我就见着土匪他们三个从里间鱼贯而出,志得意满地腆着肚子,脸上也像蒙了层不多见的青春光辉。我叫颜大炮过去结账,这边跟老骚告别,也不跟他多解释,决定想破丫脑袋以作为他甩女人拿我做挡箭牌的报复。
    “年轻人啊!将来的世界是你们的,打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刘德明就是,叫什么来着,方明是吧,这个名字好啊,好……”刘德明拍着我肩膀,亲兄弟样地跟我交心。
    “哪里,哪里。刘科长言重了……”我也给他尽装孙子,一个劲儿地谦虚着。
    送走他们一行三个,我知道这事已经弄妥了。以后他照搞他的卫生检查,我照开我的店子,谁也不会为谁难过。事情就这么简单!
    “妈的,刚结账又用了九百。”颜大炮在我身边说。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这阵子晚上给杂志赶稿,早上基本上就没怎么起来过,店子也多亏了颜大炮照应,时下又出了这档子事,当然是越小心越好,我这个老板也是得用点儿心在上面了。
    难得的日出,我不是说日出难得,是我起码有半年没起早看过日出了,猛地一见,还真有点儿亲切的感觉。菜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早点儿铺前排起了长队,都等着温热的早餐解除尚未全醒的睡意,中间偶有几个学生打扮的男男女女,想必是熬了通宵网吧的学弟学妹们在此补充体力,然后回到寝室继续堕入无尽的睡眠。这样的生活已离我太过遥远,我知道,在朝气蓬勃的他们眼里,我就像个行将就木的枯朽老头,满脸疲惫的倦意和被生活磨砺得再无丝毫棱角的谨小慎微。世界是他们的,八九点钟的太阳转瞬就会没入夕阳的余晖里。对着他们发了通毫无意义的感慨之后,我也排入队伍,半年多来的第一顿早餐就这样到了我手里。
    油条和豆浆,很传统的中国式早餐。想起林俊杰,还有他那首《豆浆油条》。曾经有个女孩子跟我说她很喜欢林俊杰;再曾经有个女孩子每天为我买早餐,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油条和豆浆;再再曾经,有个女孩子在跟我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唱歌,她说我就像油条,很简单却很美好,我知道她和我就像是豆浆油条,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再再再的曾经……过了这么多年,经了这么多事,有些事情总会记得不那么真切,然而,当某些固定的场景突兀地映入你眼帘,你会知道,总有那么一些细节会在不经意间敲打你的内心,催生一种叫做感动的物质。
    用完早膳,慢悠悠地晃到店子里。颜大炮已经过来,正跟送菜的农民结账。小菊在勤劳地擦拭桌椅,还没到饭点,两个厨师正无聊地玩着纸牌,我立在后面看了一阵子。他们玩的名堂叫五朵金花,是从香港赌片里头学来的一种新玩法,各抓五张牌,抓牌中间可以不停地加大赌注,当然也可以弃权,然后一直到抓满五张牌后再比较大小。玩这牌虽然大部分靠的是手气,但中间过程中的气势也不能输人,你得防人牌小诈你,而牌比你大反而装孙子犹犹豫豫不敢跟牌。斗智斗勇,其乐无穷。
    老陈师傅年纪虽大,赌技却不怎样,好几把都被小李子诈唬过关,没多一会儿,面前才拆的一包散烟,就全扒拉到了小李子的口袋。我给二位师傅各上一支昨晚剩下的大中华,指使老陈下次再有好牌直跟就是,反正小李子就一纸老虎,能有多大能耐。小李子也不搭话,笑着接过我的烟,叫道:“哟,方老板可是发了,都抽大中华了。”我没好气地踹了他屁股一脚,骂道:“你一天给我炒六百盘菜,老子天天给你发大中华。”
    小李子论年纪比我还小,却早在社会上闯荡好几年了,十五岁初中毕业出来就南下广东打工,其间动荡奔波,辛苦自是不必言说。早几个月学了烹调,厌倦了独在异乡的漂泊,想在家附近找份活干,正巧那会儿我饭店开张招厨师,试用一个礼拜后,觉得人还实在,就待在我们店子常干下来。因为年纪相仿,所以言行间也没过多的顾及,就跟朋友一样耍着,打打闹闹也是常事了。
    “要我炒六百盘,这还不把我累死啊?资本家也没你这么黑啊!”那家伙好像晓得我还会踹他,嚷完这句迅速地抓起桌上赢得散烟一溜烟地跑得不见影了。
    “方明,你过来下。”颜大炮叫我。很多时候他们都觉得颜大炮比我成熟,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在外人面前他从不叫我外号,而我就是一通胡搞了,不管有人没人,也不管面前站着的那个人是谁,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一点儿也不含糊。
    “来了,什么事?”我走到颜大炮旁边,也给他三根大中华。我总算明白了,同样是抽烟,为什么我的烟总没别人的经抽。
    “这是这个礼拜买菜买米的账目,你给点点,过下数。”
    “有这必要吗?俩兄弟办事,这都还信不过啊?”说着我手里接过账本,看都没看就扔柜台里去了。
    “不是这意思,亲兄弟,明算账嘛!”颜大炮弯下腰,看样子准备把账本拣起来重新给我过目。
    “得,我求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见着数字脑袋就大,还害我是怎么的?”说也奇怪,虽然我是正宗的理科科班出身,当年理化成绩出奇地优秀,可到如今却是见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晕。
    “可……”看那架势,好像还想在跟我坚持下去。恰在此时,我电话响了。
    “先接个电话,等下再说这事。”
    “毛明啊!真是你啊!你电话还没换啊!”是老骚,我对颜大炮说。昨天晚上走得太匆忙,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留下。好在我一直都待学校附近,电话卡也没换。还是校园卡,接听免费,短信套餐,让早已迈出校门的我仍享受着移动公司对在校大学生的特殊优待。
    “是啊!没钱,只能将就着用校园卡了。”我也给他呵呵地开着玩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等下有空没有,能不能过来我这里一趟,我找你有点儿小事。”我就知道丫找我没什么好事,十有八九又得给他卖劳力,所以打定主意不去了。
    “那可不行,我这店子开这里,走不开。”我望着颜大炮,表明我誓死不去的决心。
    “颜大炮待那里不就成了?”丫还跟我死磕。
    “事太多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把电话声音调到最大,尽量也让颜大炮听仔细点儿。
    “真不行啊?”看来他有点儿失望。
    “真不行。”我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那我上你那去。”颜大炮听到这话,脸吓成惨白,连连冲我摆手:“你去就是了,千万别叫他过来。今天礼拜天,应该没什么忙的,实在忙不过来我等下打电话叫渣滓过来帮忙。”渣滓就是我房东大婶的儿子,跟我们大学同学,时下待业在家,也不忙找工作的事,家里十几间房子的租金完全够他花的,所以平时就跟我们混在一块儿,偶尔店子忙起来也给我们帮下手。
    之所以颜大炮听到老骚要上这边来脸都吓白,是因为老骚这人是出了名的“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只要见了酒,就百事不问,如果再加上有个人陪着喝的话,这废话篓子就来了。他能从人为什么直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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