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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枪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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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正笑着,有个不和谐的音符却不自觉地插了进来。扭头看去,竟是那个被我打穿了侧腰的李JACK。他的伤口已经精细地包扎过,不用猜就知道是秦歌的手笔。很难想象,他那双和我们同样粗糙的大手,竟然能将一个绷带缠绕得精致异常,比起医院里的护士来,一点也不差。
  杨中队回头看了看那正仰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家伙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冷。他冷笑着说,墨尘,你那一枪打得好,哼哼,没一枪打死他算便宜他了。
  我摇头说,要真一枪打死了他,才真的是便宜他了。
  杨中队先是一愣,接着才嘿嘿笑道,说的对,一枪打死他太便宜他了。你的伤不轻,好好歇着,不用理会那混蛋,死不了的。
  我点了点头,不再去看那个从我手下捡了条命的家伙。向杨中队要了一根烟,点着,青灰色的烟雾被我深深地吸进肺里再吐出,那略带着些辛辣的烟草燃烧的味道让一瞬间觉得,活着的感觉真好。我还活着,所以我可以像现在这样懒懒地趴在地上感受阳光的温暖,可以在阳光的抚慰下静静地享受这烟草的味道。我们还活着,可那些已经离去的兄弟呢?
  心猛地一阵抽搐,连鼻孔里喷出的烟雾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颤抖而断断续续。
  小柯呢?我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可腰部的伤口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动作,让我重重地趴回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而又无奈的呻吟。
  小柯?我的询问让战友们的神情瞬间黯然。对于那些离去的兄弟,那些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我们这些人继续享受阳光和烟草的兄弟,一直是我们竭力掩饰着的伤痛,那痛是如此的锥心和刺骨,让我们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泪流满面。
  顺着战友们悲伤的目光,我看到了我的兄弟。他们安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闭着眼睛,似乎也在享受这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他们在熟睡,神情是如此的安详,可那安详的样子,却让我的身体又一次无法抑制地颤抖,剧烈地颤抖。
  我对杨中队说,我想看看他们,抬我过去好吗?
  杨中队先是猛地转过头去,用手擦了擦眼睛,这才回过头来说,秦歌、小洛,你们抬墨尘过去看看,过去看看……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颤抖,连同那魁梧的身子也跟着在轻微地抖动。然后,他抬头,目光穿过头顶那重重叠叠的枝叶望向了天空,那上面的浮云舒卷着,自由自在。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在朝阳照耀的丛林间站着,昂首,望天。朝阳的光辉穿过枝叶的间隙拍打在他的身上,编织出一片片斑斓的图案。那些阳光的碎片与他身上的血渍混在一起,如同战袍上精美的花纹。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披着战袍静静地站着,气势威严,仿佛是远古的战神重又回到了人间。
  秦歌和小洛将我轻轻地放在了小柯的遗体旁,然后默默地转回了身。他们在抽泣,强行压抑着不出声的抽泣。而我,却在微笑,我轻轻地抚摩着小柯熟睡的脸庞,静静地微笑,在微笑中,泪流满面。
  仔细地端详着小柯沉睡着的脸庞,目光从他尚未抹去的油彩上一寸一寸滑过。那张脸是如此的年轻,嘴角还又来不及刮去的细密的淡青色的胡茬。如果不是我的失误,他此刻应该和我们一样享受这初升的阳光,和我们一起抽着烟说笑。可是,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他走了,匆忙地走了,与每一个离去的战友一样匆忙。
  目光渐渐地下移,停留在了他那被金属撕开了一个大洞的胸口上。那洞口血肉模糊,能看见里面暗红色的肺脏和白色的骨骼。我想,当时他也感觉到了危险了吧,所以他准备躲避。可是,就在他起身转移的瞬间,子弹呼啸着扑来,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上……
  他当时应该也很害怕吧,在死亡面前,谁都会害怕的。可他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安详呢?甚至还带着微笑。难道,在那即将离去的瞬间,他想到的却是我?想到的却是我终于找到那个杀手了,终于可以除掉他了?所以,他走得如此的安详?所以,他能微笑着离开?
  我的心又开始抽搐,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我的兄弟,我亲爱的兄弟。你为什么不责怪我?如果不是我的失误,你又怎么会早早的离开?为什么你不但不责怪我,反而走得如此的安详?为什么啊?
  我开始痛哭,去他妈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去他妈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的兄弟走了,我们朝夕与共的兄弟走了,我为什么不能哭?为什么不能?
  2005年11月26日,北京时间8时15分。米17将我们带离了那片战后的丛林。人类文明的武器给这片丛林留下了深深的伤口,然而,用不了多久,这些痕迹又会被绿色掩盖,再看不出一丝硝烟与战火的痕迹。可我们呢?我们心里的伤口,又岂是时间所能抹灭?
  2005年11月26日,北京时间20时31分,我被送进了军区总医院的外科手术室。杨中队说的没错,我得在这病床上趴不短的时间,什么时候结束,那得医生说了算。因此,我没能参加战友们的葬礼,但我知道,那安静墓园里鬼雄的方阵,又将添上六块崭新的墓碑。

  第四十一章
  转眼之间,我已经在这张病床上趴了七天了。这期间,大队的领导和中队的战友都先后来看望过我,都是说些希望我早日康复,早点回去的祝愿的话,但是,他们的笑容在我看来总有那么些不自然。尤其秦大队和政委来的那天,他们是先找我的主治医师曹医生询问了情况后才进病房的,虽然他们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我总觉得,那笑容下面隐藏着什么。
  我开始试着打听我的伤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手术都做了一个星期了,后腰处还是有麻痹的感觉,而且连下肢的感觉都有些不正常,总觉得那两条腿好像是不自己的一样。但最令我尴尬和难受的,却是大小便无法自控。听人说,这种情况一般都只出现在下肢瘫痪的人身上,所以,我很担心,也很烦躁,我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怕自己从此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趴在床上,一天天的数着日子等死。真要那样,我还真不如立刻死了算了。
  可每当我问起时,曹医生总是说,没事,没事,这现象只是暂时的,等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而秦歌则干脆找些什么打水啊,给我倒便盆啊,之类的借口躲了出去,可明明那壶水才刚打没十分钟,便盆也是刚倒过的。一次,两次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每次都是如此,我就感觉有问题了。他们,肯定有什么在瞒着我。然而,无论我怎么拐弯抹角的去套他们的话,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们却都死死地闭上了嘴巴,死活都不肯开口。
  我很生气,甚至拿绝食来威胁秦歌告诉我实话,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比我更狠。他说,行,你不吃我陪着你不吃。而且,他还真的说到做到,硬是陪着我一天不吃不喝。最后,我看不下去了,一天没吃饭倒还饿不死,可一天不喝水会是什么样子?秦歌那干得起皮的嘴唇让我一阵阵心疼,可这小子就是这么认死理,我不吃不喝,他也绝对不会去碰一下杯子。
  我俩就这么耗了一天,医生、护士都被吓坏了,先是给我做工作,见我不理会,又给秦歌做工作,可秦歌也是直挺挺地坐着和我大眼瞪小眼。最后,他们实在没辙了,只好向医院领导报告,说什么不得了了,T大队那两个战士绝食抗议啊,怎么做工作都做不通。医院领导开始还以为是医院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惹着了一向都脾气不大好的特种兵。赶过来一看,问明了事情缘由,院领导生气了,指着我俩的鼻子骂:你们这两个兵咋回事啊?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是吧?有你们这样折腾自己的吗?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秦大队打电话 ,让他过来收拾你们。
  一通火发完,这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院长又叹着气对我说,小伙子啊,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的病情,怕自己站不起来,再也摸不了枪,上不了战场了。可你也不能这样子折腾自己啊,你看看这个小伙子,好好看看,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这样陪你受罪?我们中国军人是宁可自己挨枪子儿,也绝不让战友受伤害的,你说说,你这哪还像个军人的样子?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衣服吗?对得起这每天给你喂吃喂喝,给你端屎端尿的兄弟吗……
  老院长的话还没说完,秦歌就“哇”地哭了,号啕大哭。他抓着我的手说,墨尘,当我求求你,你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啊。我熬得住,可你有伤啊,你熬不住的啊!我求求你吃东西吧,你先吃东西好不好啊……
  秦歌这一哭,那些医生、护士们也开始跟着抹眼泪,就连老院长的眼眶里也开始转起了泪花儿。最后,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说,小伙子,你是军人,是个战士,你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把这碗粥给我喝了。
  我无法拒绝,也无法再用沉默来对他们隐瞒我的病情进行抗议。并不是因为这是个无法抗拒的命令,而是,当一位年纪足以做你的爷爷,一位同样是从生死战场回来的老军人、老将军含着泪,用恳求的语气让一个士兵,一个比他不知低了多少级的士兵吃饭时,试问,你如何能拒绝?总之,我拒绝不了。所以,我只好用沙哑的声音答:“是!”抬起我的右手,趴在病床上向老将军敬礼,用自己还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去回答那声“是!”他说的对,我是个军人,是个战士,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一个军人,一个战士应该做的。老将军向我还礼,一个将军还给一个士兵的标准的军礼。然后,他说,小伙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一个英勇的战士躺在病床上,你们是应该在战场上骄傲地去杀敌的,所以,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治疗你,让你重新变回高空的雄鹰、陆地的猛虎、海里的蛟龙。我泪流满面,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秦歌喂给我的粥,那碗已经热了不知多少次的八宝莲子粥。
  这件事之后,他们终于不再隐瞒我的伤势,曹医生在下午例行检查时对我说,其实,我们也不想故意隐瞒你的病情,只是,你们部队的领导怕你知道后会承受不了,所以才决定暂时瞒着你。哪知道,你竟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连院长他老人家都惊动了。你们T大队的兵,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只好用嘿嘿的干笑来混过去。好在他正忙着检查我伤口的愈合情况,没时间来理会我这点儿小心思。检查完后,他似乎很满意,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恢复得不错啊。你知不知道你刚送来的时候,我们可是被吓了一跳的。那伤口面上只有一寸来长,可里面的肌肉却被弹片割得乱七八糟,就像被一个淘气的小孩儿撕烂的布娃娃一样。当我们听说你受伤后还在不停地运动、杀敌时,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或者说是难以置信。你想想啊,腰部的肌肉对与人体的运动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旦受伤,很多的动作就根本没办法完成。而你,居然还能带着伤进行那么大强度的运动,实在是让我们不敢想象啊。 不过,这也是你的伤势会变得这么严重的原因,剧烈的运动让弹片在伤口里不断改变位置,同时切割你的肌肉,最后被卡在了第四截腰椎的椎体上。这导致你的腰椎椎体有些变形,同时也损伤了植物神经。所以,你会到现在还没法站起来,而且,大小便也不受控制。不过,不用担心,你伤处的愈合情况很不错,我们也在对你做最好的治疗。老院长说的对啊,你们是骄傲的战士,是应该翱翔空中、搏浪海洋的,如果不治好你,我们怎么对得起军医这个身份,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脸红了,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成了那种累不垮,打不死的未来战士了。正当我嘿嘿傻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时,门被推开了,然后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第四十二章
  那一瞬间,我目瞪口呆,张着嘴,直愣愣地望着门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来的居然是——肖凝。
  曹医生还奇怪这小伙儿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声音了呢,先是低下头看了看我,再顺着我的目光回头望向门口。看到正站在门口的肖凝,他嘿一下乐了,而脸上露出的表情也是那种让我尴尬得不行的了然的表情。接着,他还朝我打了个眼色,仿佛在说,小伙子,有你的啊。然后,这40大几的中年人冲还站在门口的肖凝微微一笑说,小姑娘,找文墨尘的吧?喏,在这躺着呢。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呵呵,那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收拾起家伙就往外走,走出了门又突然掉回头来说,小姑娘,这小子的伤还需要静养,你们别聊太久啊。得让病人多休息知道不?然后,他的头“嗖”就缩回去了,只有皮鞋踏地的“咔哒”声和“嘿嘿”偷乐的笑声从还未掩上的门外传来。
  肖凝还在门边站着,拎着一大包营养品、水果什么的,看起来分量不轻,因为她的脸都是红扑扑的,还挂着些细密的汗珠。她上身穿着一件淡黄小细花的冬装,下面是条厚厚的咖啡色呢子长裙,蹬着一双白色的小靴子,再配上一顶淡黄色的细毛线织成的小帽,看起来竟说不出的可爱。一时间我有些迷惑,这还是一个月前那个天天玩命般跟一群大男人在操场上摔来打去的女特警吗?脸上薄薄敷着的淡状,再加上长长的微微颤动着的睫毛,还有那好像会说话的眼睛,一切的一切,让我从她身上再找不到一丁点儿儿一个月前的影子。仿佛,她根本就不是个特警,更从来没做过什么狙击手,她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学生,一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美丽的女大学生。
  不过,我有点纳闷,照理说她不应该知道我受伤住院的消息才对,对于这类的事情,大队的规定是不许向非直系亲属告知的。她能够知道,而且还能找到医院来,只能证明一个问题,她去大队找过我了,而我受伤住院的消息,也肯定是她那当大队参谋长的伯父告诉她的。我们就这样望着,我是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拎着东西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就那么直直地望着,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而那眸子里,一层迷蒙的水雾迅速地漫开,转眼便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我一下子就慌了,想从床上爬起来叫她不要哭,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可我忘了我腰上还有伤,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所以,我刚一动身子,便觉得后腰上那该死的伤口一颤,然后一种叫做疼痛的感觉便迅速从后腰蔓延到了全身,终止了我所有的动作,让我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狠狠地咬住牙,不使自己叫出声来,可鼻孔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喷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而冷汗,也瞬间从额头上滑了下来。我有点恨自己了,不就是腰上挨了块弹片吗?而且还是块没超过2cm的榴弹碎片而已,怎么就让自己变得这么没用,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呢?正在心里咒骂自己软弱时,一双手捧住了我的脸,轻轻地抬起了我歪在枕头上的脑袋,将我的视线牢牢地定在了她的脸上,淌着晶莹的泪水,如同雨后梨花般美丽的脸上。
  她说,墨尘,苦了你了,苦了你了……那声音因哭泣而变得走调和哽咽,让我的心也禁不住一阵阵地打颤,仿佛自己犯了什么不可赦免的大罪一样。难道,我真的软弱了吗?
  不,不是,我没有软弱,永远不会软弱。我是个冷血的杀手,永远都是。只要我的伤痊愈,只要我重新拿起枪,我就还是那个杀人都不用眨眼的杀手,冷血的,专门收割人类灵魂和生命的刽子手。我不能软弱,不能,绝对不能。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心里却在剧烈地活动着。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文墨尘,别忘了,你天生是孤独的,别人所有的关心和爱对你来说都是你无法承受的重。你是个杀手,沉默而孤独的杀手,这是你的宿命,改变不了的宿命。你不要忘了那些已经离去的兄弟,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离开,也许就是明天,你也会离开,沉沦到那黑暗的看不见光线的地狱。你的双手沾满了人类的鲜血,你是个冷血的刽子手,你上不了天堂,你也不配去享受别人的关心和爱,因为你无法承受,更无法回报。你是个杀手,没有明天、更没有未来的杀手,幸福是和你无缘的。你最终的归宿,将和那些离去的兄弟一样,沉睡在那空寂的山岭间,加入到那个由青石组成的方阵里。可是,不管我在心里如何地告诫自己,她轻捧着我脸颊的温润的手,温柔地注视着我的流泪的眼,却让我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变成了无用的徒劳。
  轻轻地,她将我的头放回枕上,开始用手缓缓地抚摩我的头。从来不及打理的乱草般的头发,到黝黑的却又因为失血和虚弱而透着苍黄的粗糙的脸颊,再到嘴角上密密麻麻的扎手的胡茬。她就那么轻轻地,来回地摩挲着,不再说一句话。可是,她那支手的每一次移动,却让我的心跟着不停地颤抖,我分明感觉到,自己心上一直直严严实实包裹着的那层硬壳在龟裂,被她轻柔的手温柔却又坚强地一寸寸地剥离、撕裂。
  我开始害怕,我不能让她剥除掉我那层坚强的壳,不能让她把我最后的一点伪装也撕掉,不能,绝对不能。一直以来,我都用那层叫做坚强的壳将自己牢牢地包裹着,从内心到皮肤,每一寸都包得严严实实。没有了它,我就会变得软弱,就不能再冷漠地去终结别人的生命,我将因此而失去作为杀手的资格。
  我的心在剧烈地振荡,在她温柔滑动的纤手下不住地颤动,它,也在害怕?也在害怕变得软弱,变得不再坚强?也在害怕失去它一如既往的孤寂和冷漠?那就在它还没彻底崩溃前制止,制止那让它变得软弱的东西。必须得制止她,一定得制止她。
  轻轻地抓住那只在我脸上摸索的手,那只手不再像一个多月前那样略显粗糙,而是变得纤细和柔软,透着让人迷醉的温暖,与我那只生硬粗糙的手是如此的不同。
  在她疑惑和不解的目光里,我将她的手轻轻地移开我的脸颊。她的目光越发疑惑,甚至开始变得委屈,可我没有理会,我强迫自己将那只温暖的手移开,因为它让我感到畏惧,让我害怕,让我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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