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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他欲要看清此人,可凝神看时,却见他面部模糊,难以辨其面目。
抛开这点不谈,这图案虽然寥寥几笔,但却栩栩如生,就连秦铮都能感到一股痛彻心扉的悲恸。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藏经阁看到这一幕?此人与我究竟有什么关联?
秦铮发现这人的双手下垂,但角度很不自然。而他面朝的方向有几道细线,可能是代表某种光芒,也可能是什么指引。
看来,想要一观此图全貌,必须找到其它部分才行。
秦铮又观察了一会儿,这块碎片依然没有任何异状。于是他便伸出手,小心地将它捞了起来。
它很薄,但很重。秦铮从触感判断,另一面极为光滑。
“那是什么?”郭平又问。
这似乎是一块镜子。这么想着,他将它翻了过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确实是一块镜子。
可秦铮在里面看见的,却是一双陌生的眼睛!
与此同时,修界地下深层某处,沸腾的岩浆中,突然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
“王——归——”
一排排披坚持锐的战士浴火而出,炽热的岩浆肆意奔流。在这无人知晓的地底深层,竟赫然现出一支百战之师!
他们足踏熊熊烈焰,手持霹雳□□,双目中迸射的,均是无匹的战意与不屈的执着。
为首一人身着银色战甲,面目隐在头盔之下,而目光却穿透将他们封禁于此处的层层重石,投向彼方。
王已经归来,而他们必遵守混乱时序中的千年之约,披荆斩麻赶到王的身边。
毫不犹豫地,他举起□□,带着困守千年仍未动摇的反抗意志,向着头顶巨石,刺出奔向大地的第一枪!
“喝——”
千万□□上举,战意滔天!
课室之内,香烟袅袅,薄而轻的白烟缭绕缱绻,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
乌四手持宇辰香,依着烟雾的指引,让它空悬其上。
那里,正是于驰舟突然昏过去的地方。
原本线香燃烧的速度极为平稳,可一接近这个区域,就仿佛被一个顽皮的孩子扰乱了平静,一会儿突然短了一大截,一会儿又猛然蹿高。烟雾亦被被宇辰香一吞一吐,时而收拢,时而扩散。
时间在这里被打乱了。
乌四收起宇辰香,拂袖挥去空气中残留的香气,矗立沉思片刻,指尖凝聚出一道流光,他正想将法诀打出,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的心狂跳起来,全身寒毛耸然直立。这种感觉……仿佛是有一双阴狠暴戾的眼睛,正扭曲而疯狂地注视着自己。
敌袭!
不,山上没有任何警报传来,应该是暗中潜入。但能躲过守山大阵,必然不是一般的强者。
莫非是秦铮口中的穿越者?
危急时刻,乌四心念急转,不知几百个想法一一浮现又被他瞬间否定。而维持着若无其事的神情,他慢慢转过身,一道神识之刺猛然向着察觉到的目光所在激射而出!
“嘭。”
乌四飞身扑上,随即愕然。
窗棂被穿破了一个洞,可除此之外,这里平平常常,并没有任何丝毫异状。
半空中,宇辰香依然在袅袅拂动,不疾不徐地平稳燃烧,似乎在诉说着乌四方才的感觉不过是白梦一场。
“树根下的东西是什么?”
秦铮眨眨眼,他的面前不再是那棵参天大树,所处之地也不是渺无人迹的原野,更没有一双奇怪的眼睛。事实上,他正站在藏经阁内部,三三两两的弟子时而在身后经过,而对面站着的正是方才见到的郭平长老。
“是积水的反光。”如梦初醒一般,秦铮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刚刚我大叫出来了么?”
郭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但是你被吓到了。”
“呃……水里有一条蛇,我很怕那种东西。”秦铮的头垂得更低了。
“很少有人会将藏经阁看成活的东西。”不知道是否是看出了秦铮的窘迫,郭平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能否认,这让秦铮很是松了口气。
暗暗摩挲着藏在袖中的光滑金属,他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大多数人看到的藏经阁是个什么样子呢?”
“就有样子。”郭平语气平平,秦铮不知道他是不是说了一个冷笑话,“除你之外,现在仍留在剑指山上的人中,就只有一个将‘它’当成是有生命的存在。”
秦铮突然真的起了兴趣:“是谁?”
“乌四。”
秦铮心中一跳:“他……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在你们眼中,记载着过去的书卷有着特别的意义。与你们息息相关,不能当成死物视之。”
“哈哈,或许我们都特别喜欢看书。”秦铮打了个哈哈,又小心问道,“不知乌管事看到了什么?”
郭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秦铮还在琢磨那个眼神的意思,答案就飘到了耳边。
“他看到了一条蛇。”
“那——”
郭平摇摇头,止住了秦铮的进一步追问,自虚空中取出一把钥匙递给了他:“你去吧。”
怀揣几分疑惑,秦铮打开地下通路的小门,沿着楼梯慢慢下行。
郭平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和乌四对藏经阁的看法究竟意味着什么?最关键的是,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他刚刚看清镜子碎片中映射出的那双眼睛,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斥力将自己弹出了幻境。他本以为虚幻的一切都会消失,可未曾想手上的冰冷昭示着那块碎片的存在感,自己竟将它一起带了出来。
秦铮知道自己应该将这件事告诉郭平长老,但出于保密性的考虑,郭平并不是被告知的最好人选——事实上,他也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毕竟自己情急之下扯出的谎言显然并不足让人信服。
而他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在秦铮记忆中的剧情里,并没有这么一块莫名其妙的碎片。而更奇怪的是,将碎片拿到手之后,他心中那种迫切的催促感居然就消失了。
或许自己之前的猜想并不正确,或许藏经阁中吸引着自己的并不是上古残卷,而是这块碎片?
然而,碎片中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回想起那个人影,秦铮既迷惑又诧异。因为时间短暂的缘故,他只记住了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可他很确信在自己的人生里并没有见过类似的家伙。
悄悄拿出碎片,秦铮借着墙壁上的荧光朝里窥视。然而这一回,他只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自己。
这肯定是某种法器。秦铮想,定然有什么触发的办法。
抓抓脑袋,他又尝试着将灵力输送进这片镜子。这一回总算看到了希望,在地下黯淡的光线中,秦铮隐约看到这枚碎片微微亮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又归于沉寂,可是聊胜于无,至少让人看到了努力的方向。
要让它全部亮起来,他还需要更多的灵力。
因为将储物袋借给了陈奕书,所以秦铮最后只好将碎片揣回兜里。在他面前,这道长长的甬道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十七章()
跟地上部分相比,藏经阁的地下部分有些乏善可陈,不过是一间望不到边的屋子,而且环境极为恶劣。各类经卷乱糟糟地堆在架子上,空气中遍布着腐朽的霉味,角落里更是缠满了蜘蛛网。
当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灰尘迎面扑来的时候,秦铮连死的心都有了。
乌四果然很讨厌我。他又一次认识到了这个可悲的现实。
——不过,我马上要强大起来啦!想到这里,秦铮喜滋滋地走到倒数第三排书架后面,从那些古旧的书卷中扒拉出来一个木盒子。
无论是在什么故事中,主角得到宝物的瞬间总是令人印象深刻。按照剧情,原来的“秦铮”在整理书架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胳膊,让自己的鲜血无意间流入龟甲中,阴差阳错地触发了先人留下的禁制,方得到了珍贵的上古残卷。
当然,在看过现场之后,任谁都会怀疑一下那个秦铮究竟要流多少血才能完成这么不可思议的巧合。可这就是金手指嘛,不科学才是各种金手指的真谛,既然是剧情设定,那么肯定是没问题的。
定定神,秦铮循着记忆将盒子打开,果然见到了里面乘放的宝物——一片残破的龟甲。
这片龟甲约有巴掌大小,骨质泛黄,隐有流光。一道裂缝贯穿首尾,中央开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光滑孔隙。若凑近耳边,能听到风吟呼啸,仿若波涛。
特征全部都对的上,这就是秦铮要找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别看这淡白色的腹甲看着非常古老稀奇,但事实上,各种兽骨龟甲或是看似不凡的物件,在藏经阁中何止成千上万块。就在秦铮左手边,一个看起来更加神秘也更加破旧的竹制圆筒中,就放着一根浑身缭绕赤雷紫电的薄木头片。
剑指山毕竟是大门大派,能被其看中收入藏经阁的,都必定大有来头。
已经早知后事的秦铮非常明白,这片龟甲是上一个混沌未明时代的产物,记载有与天相通之法,算得上现今修行之法的雏形。据传说,先民不修长生永恒,而求沟通于万物,遂有与天地人神鬼沟通五法,能听万物声音,辨阴阳昏晓。从此,世间方有日月星辰,春夏秋冬。
“秦铮”自得到这一部分天之法之后,修为便一日千里。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古法更为玄奥的缘故,现有的修炼之法皆经过了大量改良,其实更为适合当今修士,只是对秦铮,这一套就不怎么适合了……
低头想了一会儿,秦铮将龟甲放到一边,挽起袖子,开始老老实实干起了活。
如果他愿意,自然可以将其立刻吸收,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的东西,更加不是秘境中的无主之物。若是因为意外被动吸收也就罢了,可主动去监守自盗,即便明知不会被发现,他自己也着实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算啦,反正他也有一次挑选法宝的机会,就看看能不能将这枚龟甲换出去吧。秦铮刚叹口气,马上就因为漫天的灰尘而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听道堂内,乌四冷眼看着恢复如常的课室,心中明白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消失。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于驰舟背后还有着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能无视整座剑指山的防备,于瞬间抹平时空乱流造成的影响。
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来者不善。
回想起方才感受到的疯狂与恶意,乌四琢磨着是先告诉掌门还是先告诉大师姐——若是告诉掌门,会不会提前打草惊蛇?若是告诉大师姐,会不会让她身陷于危险?
他信得过的总共就这两个人,还自己瞻前顾后思量半天。结果,尚未想出个名堂来,就见一只金色蝴蝶翩翩飞到他的面前,未及停落,便口吐人言:
“阿四,我来了,你在么?”
这声音听着是个年轻男子,然而乌四想了半天,依然没有半分印象。能用这种称呼叫自己的,必然是非常亲近的人——可除了掌门与大师姐,自己有这样交情的人在吗?
前世这个时候并未有什么人前来拜访,乌四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行动已经对现实造成了什么影响。他伸手抚弄了下金蝶的触须,待它再次翩然而起,便一路跟着,前去见这名意外的访客。
一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秦铮再次从藏经阁中出来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个盒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再跟郭平长老扯皮一番,不料他居然异常痛快地将龟甲交给了自己。
“这可是能换取玄阶法宝的机会。”那个时候,他还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玄阶法宝如果换算成修炼的层次,大约可等同于筑基,必须要筑基期以上的炼器师方能炼制。在炼气期同级较量中,拥有一件玄阶法宝简直能称得上立于不败之地。因此,这份给予引气入体第一人的奖励不仅仅彰显了剑指山家底的雄厚,更表明了山门对年轻精英弟子的重视。
相反,这枚龟甲就没有那么稀奇了。若是放在外面,当然也会成为令人抢破头的宝物,可在功法齐全的剑指山上,这种无门无路的不完整功法连供弟子挑选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深锁在地下,堆放在架子上积灰。
若是不清楚自己与这上古残卷的渊源,秦铮或许真的会去选择一件趁手的法宝。但是,偏偏秦铮就能有这样的出身与运气,别人不屑一顾的垃圾货色,到了他的手上,便能成为称王称霸的利器!
或许是怀揣着远大的图景与瑰丽的梦境,这段路程他走得异常迅捷。他才刚刚幻想完自己一路过关斩将成为剑指山核心弟子,还没来得及登上那象征着首席之位的云席呢,就已经到了弟子居。
秦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奕书。他必须先将自己的乾坤袋讨回来,龟甲和那块镜子碎片都还被他揣在怀里。秦铮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为一个有身份的人了,这种怀里鼓鼓囊囊的样子实在有些败坏形象。
找到陈奕书的时候,他正跟于驰舟呆在一起。
“秦铮,你不知道,我们这一个下午可是收获颇多!”陈奕书脸颊泛着激动的薄红,两眼亮晶晶的,都快闪成灵石的形状了,“于驰舟真是太厉害了!什么‘热点’,‘商机’,‘资本’,这些词他一解释我就全知道了!”
秦铮不知道知道这几个词的意思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陈奕书似乎挺高兴。而坐在一边的于驰舟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从他的眼神来看,这家伙似乎颇为享受陈奕书对他的盲目崇拜,也是相当高兴。
既然如此,秦铮便从善如流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们有什么发现?”
“奕书在典籍记载中,发现凡金线草多处,便会有一种银钩蛇出没。”于驰舟道,“若要采摘金线草,银钩蛇便一定会不死不休。”
秦铮仿佛明白了什么:“这种蛇有毒?我们可以贩卖针对银钩蛇的解药……”
“不。”于驰舟的话让秦铮明白他其实什么也没明白,“银钩蛇确实有毒,但毒性不大。不过其质地坚韧,蛇皮可以炼器,蛇胆则能炼药。”
“照这么说,这种蛇比金线草还要有用呢。”秦铮嘟囔一句。
“不错。而且,现在银钩蛇的价格正在暴跌!”于驰舟双目放光,“前阵子有人高价收购金线草,导致采药人和散修大量采摘,其伴生的银钩蛇也被一并捕捉,涌入市场。在故煌集市的时候,我特意问过店家,他们现在出售的金线草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量极为稀少,价格也不低……也就是说,至少在故煌集市附近,自然生长的金线草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回,秦铮真的明白了:“我们需要趁机囤积大量银钩蛇,等涨价的时候再卖出去。唔,听起来很简单嘛。”
“做生意的本质不过是低买高卖罢了,这世间的一切事情,如果追根溯源,哪个不是那么简单呢?”于驰舟叹口气,“可真要抓住机会就没那么容易了。时机转瞬即逝,或许明天,就不再是这个形势喽。”
秦铮当然清楚,如果没有灵石,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即便他知道未来的机会,可当下没有抓住的,就是永远错过。
向陈奕书讨要乾坤袋的事情此时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一股热血上头,他像所有新创业的年轻人一样,恨不得立刻就开展赚钱大计。
“走!”他猛然起立,抓住了于驰舟的胳膊。
于驰舟眼皮跳了一下:“干嘛?”
秦铮的回答铿锵有力:“去借钱!”
第十八章()
秦铮上山时间很短,认识的人也大都跟他一样囊中羞涩,能有钱借给他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乌四一个人。然而他们上次见面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别说借给他钱了,乌四连愿不愿意见他都未可知。
如果是个普通人,这时候断然不会凑上前去自讨没趣,但秦铮可不一样,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金手指的男人,从来都是迎难而上,从不知退缩为何物的。
“待会儿如果我被人揍出来,你可要把我拖回去啊。”乌四的门前,他这样严肃而悲壮地叮嘱于驰舟。
于驰舟愣愣地点点头。
秦铮这才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小声道:“乌管事,你在吗?我来啦!”
没有人应答。
秦铮神色未变,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于驰舟觉得这道闭门羹是吃定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师兄。”里面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神色紧张地小声道,“乌管事正在会客,你们明日再来吧。”
眼见门又要关了,秦铮反应极快地往门缝里挤:“今日事今日毕,宁小兄弟行行好通融一下,他日必有重谢。”
宁林苦着脸使劲把他往外推:“今日要是让你进去,我就没有他日了。”
于驰舟看他们在这里推推搡搡“日”来“日”去,觉得非常不雅,然而如果资金不到位,他在修界的第一笔生意说不定就黄了——这可是他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他便偏过头去,一边假装在看风景,一边往宁林手中塞了一个小锦囊。
“这是什么意思?”宁林一碰到就知道里面装了灵石,不禁大吃一惊,赶紧就要将其还回去。
“宁兄弟,大家都是剑指山门人,虽无血缘之亲,却有传承相连,何必如此见外呢?”于驰舟笑容满面,“这不过是兄弟的小小心意,礼轻情意重,你可别嫌弃呀。”
秦铮在旁边看见了,对于驰舟的行径非常不屑。他平生最恨走后门这种事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凭自己的力气绝对能挤到门里去,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浪费,就忍不住就要批评他。
恰在这时,门边突然拂过一阵微风,卷走了宁林手中的锦囊,而乌四冷冰冰的声音也顺着风势传入耳中:“都进来。”
原本用来行贿的灵石都被没收了,秦铮却居然有点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内心偷笑着,他当先一步迈入门内,结果正与一个走出来的身影撞个满怀。
顿时,秦铮觉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块铁板,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最后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呀。”他小声叫唤了一句,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