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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就道:“我们也不急着赶路,只不过在这里盘桓好几天,也没甚好玩的。”
跑堂的笑道:“过两天就是中秋,今儿开始我们这里就要闹灯会了。大官人与夫人在这过了中秋,祭月以后再走罢。”
各地方言虽有些不同,但这跑堂的说得慢,且他也学了些外地哩语,交流起来倒是没有问题。小宝因他机灵,就赏了些铜钱,问道:“若要祭月,你这里可有地方?”
跑堂的把铜钱袖了,道:“我们这里行商走货来歇脚的每年不知有多少!虽则中秋人人都盼着团圆,但总有一些在路上耽搁了的、或者专等这时日赚些家用的,我们掌柜每年在这一天都要空出庭院来。夫人若有意,小的可备齐桌案贡品,到那一天,只管在院中祭月就是。”
荷花听得有灯会,哪里还肯只拜拜月亮,就笑道:“这样很好。听说隔壁的客人就要走了,他们那房间的窗户却正对着城里一处小桥流水,还能看到在河里坐船赏月的,你们赶紧收拾了我们搬过去罢。”
跑堂的就道:“夫人喜欢,还可以租一条船去呢。”
荷花想到常乔在船上两股战战的样子,摇头道:“我们外地人大晚上的出去不方便,还是在窗户上看一看罢了。”
跑堂的又说了几句好话才退下。荷花倚在窗口,只见得街上满是卖各色时令水果、月饼糕点、各样吃食与各种小玩意的商贩,来往人流喧嚣,好不热闹。尤其小孩子,几乎人手一个泥捏的“兔儿爷”玩具。
那“兔儿爷”却大都是扮成威风凛凛的武将、兔首人身的精明商贩、甚至背插纸伞的猛虎等形象,荷花想一想就不由囧囧有神,一个人偷笑不已。
小宝在旁边,见她瞅着那些满地跑的小孩儿笑,心里一动,跑到对街的捏泥人那里叫他捏一个光脚露腚、梳着冲天小辫子的胖娃娃,拿回来在荷花眼前晃晃,笑嘻嘻凑到她耳边道:“看这个,爹娘可是说让你跟我去生个大胖小子呢。”
荷花看着小泥人憨厚可爱的样子,也童心大起,就叫再捏两个女孩儿与一个胖小子来,对小宝轻声道:“女孩儿贴心,我想要一对姐妹花做闺女,再给你生两个顽皮小子让他们闹你去!”
小宝料不得荷花如此言行举止,呆了一下,就觉着还大白天呢,中秋的月色就一水一水地开始撩人心弦,挨着荷花恨不得立马就亲个嘴,作势看看四周,还有两个脸红红低着头数蚂蚁的丫鬟在一旁伺候着,就咳了一声道:“现在无事,你们也随着小书出去玩罢。”
荷花自从出来,就觉得天宽地阔,到了中秋,也不免感慨前世今生的家人竟然都不能见得。听了小宝的话,想起这里没有计划生育,家中有房有产业,不用为生计奔波,若好好锻炼身体,以后慢慢生几个孩子,听他们牙牙学语,满地打滚乱爬,倒也很有乐趣。
只不过这事最好能拖一拖,有了孩子就更加身不由己了。如今见小宝有点抓耳挠腮的猴急样,就故意道:“是啊,趁着现在无事,我们也赶紧再去备些吃食,不然只怕不够分量祭月神。”
拉了小宝就往外走,小宝稍一迟疑,荷花就甩了他袖子和丫头们凑一堆了。小宝悔之晚矣,只得招呼了人和自己在后面紧紧跟着,心里很是怀疑荷花也是缠了脚的怎么就能健步如飞?
刚走到楼下,季管家就一脸灰败跑过来道:“七少爷丢了!”
小宝在后面吓得差点一头从楼梯滚下去,三两步跳到季管家跟前道:“这么多人怎地看不住一个孩子?”
季管家结结巴巴道:“七少爷跑得飞快,看见这个喜欢,看到那个要买,一下子就和贵叔走散了。”
荷花道:“他身上没钱,二爷给你银子就是要他跟着你的,怎么还会走散?豆包锤头榔头呢?他们也没和七少爷在一起?”
季管家面如土色:“没有……”
荷花与小宝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焦急。
虽然常乔已经十五岁了,可他那模样,指不定有人要拐了他,又或者买东西时没钱被人羞辱,到时候可不好和常家交代。
旁边有好心人劝道:“小孩子爱玩,说不定就在哪里看热闹了。”
掌柜的也道:“大官人莫急,先找一找,再不行衙门就在旁边。”
小宝扶着荷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
荷花哪里等得住,留了一个丫头在客栈,就和小宝飞奔出去。
走得不远就看见前面围了密密麻麻一堆人,豆包在一旁掉眼泪,贵叔跳着脚往人群里瞄,锤头与榔头两个挥舞着手使劲往里面钻。
小宝揪了豆包问怎么回事,豆包抽抽搭搭道有人看见七少爷在人群里。荷花听得人群中央有打骂声,尖叫声,见锤头榔头两个还在外围挣扎,估量自己更加不可能闯出一条血路来,就把季管家叫到身边吩咐了一声。
季管家正因丢了人,害怕责罚,听得荷花吩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虎躯一震,气吞山河,一声“蜘蛛大人到”,喊得虽没有山崩地裂,却也引来百分之一千的回头率与瞬间万籁俱寂的效果。
因为口音问题,别人还以为他在叫“知州大人到!”,人群“哗”地空出一条路来,见只有一个汉子傻乎乎地望天,骂一声恶作剧的傻子又“哗”地围得水泄不通。
贵叔却趁着这个空挡猛地扑到事发地点最前线拉了一个少年,搂着他老泪纵横哭道:“七少爷你要是丢了我可怎么办?”
荷花正觉得不对劲,就听得身边一个声音道:“贵叔怎么了?”回头一看,常乔拎着两张纸好好地立在季管家身后!
荷花哭笑不得,小宝板着脸与豆包一人抓了他一条胳膊,不许他再乱跑乱窜,又让季管家施展无敌狮子吼把贵叔叫出来。荷花忙拉了小宝背过身去走开几步只当作不认识他。
季管家也不敢再丢脸,猫着腰小碎步试图攻克那一堵堪比铜墙铁壁的人肉厚盾,恰好锤头与榔头满头大汗地拉着贵叔冲了出来。人群里捆了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据说是小偷正要扭送到衙门去。
荷花这才发觉差点酿出祸事来,又飞快地回了客栈,关起门来板着脸对常乔道:“还好那少年家人宽厚,要是贵叔被他们诬陷偷了东西或是那些小偷的同伙,被人打个半死扭送官府不说,我们都要惹上麻烦!这里你知府爹管不到,离知县姐夫也远,七少爷你有事多想想罢!”
常乔举着手里两张三尺长的黄色纸,上面画着一个菩萨像,下面画着月宫与一只捣药的兔子,捧到小宝与荷花跟前,哭丧着脸道:“二叔,过两日就是中秋,我想着大家该在这里祭月,就自己买了些月光纸……”
这祭月却是妇人家的事,小宝见他呆头傻脑闹得人仰马翻只为讨好荷花,才稍微安稳的心又呼呼地冒起火来,道:“那一日我们要租条小船去河里赏月,七少爷还是好好将养身子罢。”
常乔原本以为自己惹了事,巴巴地送上月光纸来赔罪,不想听得一个船字,脸色就白了几分,又想到那一日大家都开开心心去赏月,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客栈,嘴里越发觉发苦,再一想自己身上并无什么银钱,害怕小宝与荷花把他丢半路上不管死活,眼眶一红,身子摇了摇就要倒。
贵叔连忙爬过来扶住他,对着小宝与荷花语无伦次道:“季相公,二少奶奶,七少爷说蒙两位照顾,巴巴地和我讨了最后几个铜板说要买些月饼送你们呢。”
荷花见常乔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心里就先软了几分,再听得他把最后几个还不够买一盒月饼的铜板买了月光纸来讨好自己,就再也硬不下心肠和一个孩子计较,叹口气道:“也是我们照看不周,贵叔先扶七少爷下去歇息罢,别才好的身子又受了惊。”
季管家听得这样说,头皮又麻起来,在心里祈祷自家娘子赶紧回来说情。也是月神仙灵,他娘子并小书真的就气喘吁吁就跑了回来道:“今天在街上看到环佩,据说那被抓的小偷和她有些不清楚呢。”
荷花不想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那个被常氏打发出去的环佩,虽然他们这一行并没有表明什么身份,但到底心头担忧烦躁,小宝听说环佩一家子曾被发现手脚不干净以后,也赞同荷花说的立马就走。
贵叔虽然担心常乔的身体,可拗不过有银子有车马人手充足的主,也就收拾了轻轻巧巧一担行李同荷花他们出城赶路。幸而常乔只是不能停在船上,在地上还是能随意折腾的,荷花出了城也就觉得安心下来,放开了怀一路欣赏。
到第三日方在另一县城的客栈歇下来。这一家客栈却也帮着出门在外的客人置办祭月贡品的,他们上午就住了店,晚上祭过月神,给各人分些吃食,又摆了一桌,开了窗子,抬头可看星月长空,侧耳能听琴瑟和鸣之音与欢声笑语,自家几个在这里坐了,喝喝小酒,吃吃月饼水果,怡然自得。
晚风徐徐,小宝闻得荷花身上阵阵幽香,见她眼中笑意盈盈,想起小碗曾说她在家每日操持家务,要忙到半夜三更,如今一出来,就比小时候更要娇俏大方,竟是嫁给他以后才被磨去了几分灵气,不由又是欢喜又是心疼,靠过去握住她的手道:“以后到了山东,我们找时间去泰山看日出。”
荷花连连点头,旁人见他们又有越来越肉麻的趋势,就知情识趣地拉了没眼色的几个抱着分得的果子糕点出门去吃个自在。
此后一路顺风顺水,九月份的时候到了山东,郝学康赫然也在迎接他们的行列!也不知他是想了什么办法从家里出来,孤身一人水路旱路都走过。因他一个人赶路轻便,不似小宝带着家眷和病号,竟比小宝早到了三四天。
常氏见了小宝带着荷花来,料得家里万贯家财至少可分一半,不会被小宝与荷花私吞,比见了自己亲娘还要高兴,挺着个肚子亲亲热热挽了她的手道:“弟妹,以后我可算有人一起说说话了,也不愁小叔嫌我找给的人不会服侍了。”
荷花见常氏这般喜爱自己,顿觉一个多月旅途的劳顿又重了三分,强笑着道:“劳嫂子牵挂,待我们安置了行李再来谢大哥嫂子罢。”
常氏这才拉着自己弟弟的手,细细打量一番,泪眼花花道:“瘦了,瘦了,你这一路受苦了!”
小宝因她一见面就挑起以前那个丫头的事,正不高兴呢,又听她这话里话外的像是说自己这一路给她弟弟受罪了,冷着脸朝阿齐拱拱手,就招呼人搬东西。
这宅子就在衙门后头,正房以外,环玉开脸做姨娘占了一角的小院子,郝学康、常乔合住一个有十来间房的大院子,小宝这头七间房,虽然偏了些,但胜在安静独立,打发了下人去另一头住着,也很够用。
荷花是抱着旅游散心的心思出来的,并无多少行李,小宝院子里原来那个黑丫头也手脚勤快嘴皮利索,和季管家两口子并小书一照面,很快把事情安顿好。荷花在榻上休息的时候,听得小书巴拉巴拉说着掌握的知县后院最新八卦,心情十分激荡——山东可是历史上很有名的地,尤其是明清小说中不少脍炙人口故事就是发生在山东的,忍不住在心里将西门大官人YY成一被各路梁山好汉XXOO无数遍的贱受,又觉得常乔与郝学康两个真是一对活宝住在一起了……
小宝不知道她正狼血沸腾,只觉着郝学康是个秀才身份,并不比自己低,又一心向学想走仕途,如今大哥身边多了两个可以帮衬的亲信人物,他就多出来时间可以做喜欢的事情了。竟把对常氏的两分不悦也抛诸脑后,一心琢磨起怎么发展自己的事业来。
满地鸡毛
环佩虽然是以偷窃手脚不干净为由被赶出去的,但曾经和阿齐做过一夜夫妻,若说有了他的孩子,也有几分可信性。但她为什么不在一得知怀孕的情况时就找上门来?怕被流掉?隔了这么久让她找上山东,倒也不容易。
荷花道:“七少爷你慢慢说,你是怎样遇到环佩的?她现在又在哪里?这府里还有谁见过她?”
常乔结结巴巴道:“我今天带着豆包出去玩,刚走到衙门口就发现有人探头探脑的,那人一看到我就要躲闪,后来我们抓住她,才发现是环佩,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说以前是姐姐害怕姐夫宠她,才故意把她们一家人赶出去的。我说让她来衙门找我姐姐对质,走到半路,她就跑了,还有人帮她,我们追不上就回来了……若是姐姐知道环佩在,肯定会生气的,二叔,怎么办?”
常氏很快就要临盆,这时候让她知道环佩带着阿齐的孩子找上门来,只怕一怒之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环佩的举动也很令人生疑,中秋节的时候据说还和一伙盗贼有关,而现在若让人知道知县大人居然有个孩子流落在外,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宝道:“七少爷先别慌,我派人去叫大哥回来,然后再派人去找环佩……让豆包带路吧,往他们逃跑的方向找一找。衙门这边,今天虽然没升堂,但也得找人看着……”
荷花点头,补充道:“这件事情不管真假都不能声张,尤其七少爷你,大哥回来之前,再不可告诉第三人,更不能让大嫂知道,一面她伤身,不如和贵叔在衙门这边盯着,看他们会不会再来。公门里的差役不好支使,喝了酒就什么事都能说,小宝你带着豆包、季管家两口子和家里几个以前认识环佩一家的人亲自去寻,环佩家里父母俱在,她还有两个弟弟,又带着一个孩子,有南方口音,应该不难找到。”
常乔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又慌了神,虽然对荷花说的要瞒着常氏心有不满,但也担心常氏因此动了肝火,影响到胎气那可就不是小事了,只得先听他们安排。
当下小宝带了人匆匆出去,荷花叫了小盘小碟一起去常氏院子里。小书笑道:“姐姐不带点心去?”
荷花道:“她还会少了那几块点心不成?只不过是想要我每天恭恭敬敬去伺候她,好有机会在我面前摆摆谱,顺带拿孩子的话题刺激刺激我,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小书瞅瞅荷花依然扁平的肚子,噤了声低头拉着针线上下翻飞。
常乔带着贵叔在旁边盯住衙门口,风飕飕地刮着,不一会儿他的脸就吹得通红。来往的人见这一老一少,一主一仆在寒风中跺着脚哆哆嗦嗦站在衙门旁边,不免纷纷侧目。有那小媳妇或者偶尔出来的大姑娘丫头们见常乔生得好,寒冬腊月里不免思起春天来。
常乔不明所以,瞪圆了眼睛一个一个瞧过去,只想看环佩还有没有再来。有个大胆的满脸麻子、丫鬟打扮的人见翩翩少年郎火热的眼光停在她身上,就翘着兰花指,道声“讨厌~”,扔下一块绣帕扭捏着跑开几步又含羞带怯回过头来……众人看得满头是汗,那什么裘袍、皮帽、脖间围着的软绵绵的围脖也都觉得用不上了,一个两个恨不得脱下来给那瑟缩着发抖的玉面小帅哥穿上。
不想郝学康正从外面溜达回来,见一圈姑娘媳妇们围在侧门,不免想起当初自己差点不能人道,以致落荒而逃的悲惨往事来,大喝一声道把她们轰走,看到常乔主仆俩的模样,奇怪道:“七少爷,常家弟弟,你们干什么呢?我和你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常乔原本冻红的脸更加火热起来,尴尬道:“我们,我在这里等人。”
郝学康更加好奇了,左右看看,踅将到贵叔身边,道:“贵叔,是不是你把七少爷的客人吓跑了?不然,这风刀割一样,七少爷身娇肉贵,怎能亲自在门口等着?”
贵叔连连摇头:“季少爷冤枉我了!我家哥儿一定要自己守在门口,我怎么劝都劝不动,也不知道他等的什么人。若季少爷能帮我劝着些,小的感激不尽。”
郝学康现在不敢沾女色,有没有银子可以赌,正无聊得很,见常乔紧绷着一张脸,又到后院逛一下,越发觉得诡异,干脆使人搬了火盆与小桌凳来,温壶酒,让厨房备几个小菜,坐在常乔身边优哉游哉等着看热闹。
常乔恼恨道:“季家叔叔,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郝学康嘻嘻一笑,然后一本正经道:“七少爷,你是我舅爷家弟弟,我得帮我大哥好好照顾你才行!”
常乔说他不过,又不敢拂袖而去,只得气鼓鼓也在一旁坐下,紧盯着每一个从衙门路过的人。
好不容易阿齐回来,常乔跳起来蹦过去拉他到无人的地方嘀嘀咕咕,然后阿齐又点了两个心腹的出去找人。
常乔也要跟着去,阿齐哪里肯,只好说歹说要封他的嘴,常乔就依然气鼓鼓坐回侧门撩乱数池春水。
郝学康见他们神秘兮兮,眼珠一转,摸到阿齐身边道:“大哥,七少爷一个孩子,天寒地冻的伤风了怎办?你给我说要等谁,我看着就行了。”
阿齐不欲太多人知晓,皱皱眉,道:“最近几件案子有些问题,你比他学问好,先帮我看看那些记录。”随手丢给他一些文案,忙忙地去后院看常氏。
却说小宝,带了些人出去,只说是家里老管家一家子带着好些物品寻到山东来,前天听说他们还没进衙门就遭了贼匪,因为害怕主人责罚,一直不敢露面。今天看着有人像,所以出来找找。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又是江南的口音,今天还有人和常乔在路上拉扯了一阵,这一打听,还真的就有人指了一个客栈。找到那掌柜的一问,掌柜的就说,昨天的确有一家人住到了这里,但却不是六个人,而是五个,一对老年夫妻带了儿子、女儿、外孙来找女婿的。登记的姓沈,说的南方口音,住进来就打听县太爷的事。
小宝听了差点晕掉,就对掌柜道:“我看这其中有蹊跷,怕是惹了什么乱子不敢见人。若是认出我来只怕要逃跑,还请掌柜的寻个由子让我偷偷瞧几眼。”
掌柜的就道:“他们也没多少钱,小孩子半夜饿得哇哇叫。我叫厨房送碗热粥、几个小菜,只说他们一路奔波辛苦了,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们补一补,他们必有人过来谢我。到时候我叫人给带到后面房间里,大人别说是偷偷瞧几眼,就是要审一审,小老儿也可以给大人备好绳子。”
小宝忙道:“如此甚好,掌柜的请记住,万不能惊动了他们,也不可让别人知道。”
说完又掏出一块碎银来,掌柜的知他身份,平时巴结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要他的钱?忙忙地推辞开去,叫厨房备了热菜热汤送过去。果然,就有一对老年夫妻跟着送菜的店伙计出来,说要感谢掌柜的大恩。
锤头榔头两个在他们出房间门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小宝也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再到小房间里单独一问,环佩她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