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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中年华人摇摇头,开口道
“这两只鸟习性驯服,大概是被人饲养的宠物,不久前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可不是那么回事,这种鸟就是这个习性。”
“它们总是这么驯顺吗?”“是的,小雏鸟总是不怕人。长大了,狡猾一点,但也不厉害。”……
两人交谈间,从公路旁走来一群人。为首者笑着开口道“古依巴杜鹃鸟在拉普拉塔地区分布很广泛,制作简单的陷阱就能够捉到七八只杜鹃鸟。
张先生,他们看您是富贵相,想跟您做笔小生意呢。”
“孙大人”
看清来人是谁,张振勋不在意的笑道“小女幼时开蒙入学,十岁便跟着老朽打理生意,遭了不少的罪,方才看到几只未曾见过的杜鹃鸟,就想买下来送给小女作个玩物。”
“自当如此。”
孙彬点头附和道“贵府千金年少聪慧、窈窕淑雅,就连陛下见到贵府千金时也赞誉有加。”
“汉国国王何时召见过自家女儿?”
张振勋脑海中第一时间闪现出一个疑问。
“小女自小养于乡下,不识大礼,倘若觐见陛下时说了些不得礼的话,还望孙大人代为解释一二。”
“张先生多虑了,一月前,陛下专程探望吴小姐时,偶然在吴小姐府上遇见贵府千金,贵府千金与陛下交谈时落落大方、举止有礼有仪,很得陛下赞赏。”
“得汉国国王赞赏?倘若仅仅是单纯的对女儿仪表、品德的欣赏,孙彬为何会专程找到自己说出这番话?”
张振勋慢慢体会出孙彬话里的深意。
“自家女儿贤良淑德、姿容出众,如果嫁给汉王李明远,未尝不可能取代宋卡吴氏女,成为南美汉国数百万平方公里国土的女主人,即使李明远看重情分,依旧立宋卡吴氏女为王后,自家女儿进了王宫,那么南洋张氏一族也水涨船高成为汉国外戚,张氏一族几十年积攒的财富不仅能够得到保障,而张振勋本人也可能借助机会,成为南洋最成功的华商。”
利弊得失很容易盘算清楚,张振勋自然而然的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汉王陛下英明神武,小女早在南洋时就听闻陛下种种事迹,对陛下仰慕已久,只是因为小女出身卑微,一直不敢表露心迹,却不知孙大人可否从中协助,帮助小女达成心愿?”
“呵呵,张先生客气了,既然贵府千金早有心意,本官自然会尽量促成好事。”
孙彬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没办法,李明远看上了人家小姑娘,不好直接出口明言,只能让手下想办法撮合好事。
张振勋替女儿作主完成了未来的婚姻大事,心情高兴之下,没有与几个农民计较,大方的拿出一袋碎银子,将八只杜鹃鸟全部买了下来。……
黄飞鸿在客栈外面的集市摊位上等了一会,见两人谈完正事,立刻凑上去道“这位大人,不知汉王殿下准备何时召见我等?”
“这位是?”
“孙大人,这位是广东有名的武术大家黄飞鸿黄先生,黄先生这次是代表留美幼童监督官陈兰彬而来。”张振勋居中解释道。
“原来是黄先生,久仰大名。”
孙彬简单客气一句,继续道“陈大人的困境汉国方面能够理解,不过十七名投靠而来的幼童已经被分别派往德国、法国等国学习西方技术,想再把他们遣送回去根本不可能。”
“那贵国的意思是?”
“陛下和诸位政府要员们商量后认为,陈大人想要应对清廷的问责,不妨伪造留美幼童水土不服、死于疾病的证据,这样一来,清廷也不会太过责备大人。”
“可是吴嘉善的举报信怎么办?”
“这个不难,美利坚不正爆发排华暴乱嘛,制造个意外,吴嘉善遭遇不测,被美利坚暴徒打伤不治,死于街头。”…………
第二百九十五章 新旧交替的时代()
“老爷,您回来了。”
两个站在门口的仆从看到张振勋陪同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华人回来,向前小跑几步讨好道。
“小姐在后院吗?”
“小姐今天陪吴小姐出去,听说是去了南华第一女子学院旁听学习。”
“嗯。”
张振勋低声一句,转头对孙彬道“孙大人,今日小女不在家,却是让大人空跑一趟了。”
“张先生客气了。”孙彬摆摆手,笑道“这里距离南华第一女子学院不过半柱香的路程,若是张先生不嫌麻烦,不如乘车到南华第一女子学院那里,顺便路上也能看看长安城(科尔多瓦)周边的风景,不知张先生意下如何?”
“依孙大人所言。”
张振勋点头同意,然后二人搭乘来时的马车,调转方向朝另一边驶去。
南华第一女子学院是一所正在筹建的女子高等院校,校址位于长安西城区,城区周边多是刚搬迁来的制衣厂、纺丝厂、纺织厂等轻工纺织业工厂,尚未正式投入生产运营。
穿过一条碎石官道,马车进入一片热闹的商业区,街道两旁尽是两层高的西式砖石小楼,只不过建筑的主人由阿根廷白人换成了华人。
“老爷,前面再走两里路程,就到南华第一女子学院。”
来到街道入口处,赶车马夫恭敬道。
“街道人流湍急,小心点赶车。”
“哎。老爷您放心。”
马车速度减慢,缓缓的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振勋打开马车布帘,转头向外看去,入眼处遍是卖力叫卖的小商贩和各色穿着打扮的华人。
人分三六九等,商业分高中低级。在汉国从事商业活动的商人中,按照规模大小,由高往低分为商栈商人、固定摊位商人、流动商贩和乡间贩货郎。
商栈商人为经商数年,家财丰厚者,通常能够买下一处或者几处商栈从事商业经营活动,从广义范围讲,张振勋也属于这个阶层的商人,只不过张振勋利用与荷兰东印度总督的私人关系,把生意做的更大。
固定摊位商人、流动商贩很好理解,他们或是租下一个小摊位或者是携带商品流动经营,而流动小贩与前三者相比又不同,他们多是失去土地而出国的华侨或城镇贫民窟中的失业者,缺乏租用固定摊位的资金和人脉关系,他们整天用小推车装载着杂货、百货、
蔬菜等日用品,或者用肩挑着货郎担,摇着货郎鼓走街串巷,吆喝叫卖,或
深入哪个乡村“夹皮沟”去收购土特产,风里来,雨里去,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安分守己,用最辛苦的劳动赚取少量利润。
乡间货郎是商贩中的地位最低下者,
早在南洋时,华人人中就流传有“经商莫做小货郎“之说。
华人下南洋闯荡时,因为环境所迫,即使做乡下货郎条件刻苦,仍然有很多人愿意干。南洋华人货郎收入微薄,大部分人仅仅仅能维持一个人的生活花费,尚且顾不上家人,因此闯荡南洋的男性华人,十之七八积攒不到结婚成家的本钱,最后只能落得病死他乡、埋骨荒地的命运。
张振勋和下南洋闯荡的华人一样,也是从最底层的乡间货郎干起,拼搏二十多年才有今日的地位,不过和几十上百年前冒着生命危险下南洋的华人相比,现在的海外华人又多了条出路,那就是移民到南美。
李明远带领南美华人一点点的在拉普拉塔地区扎下根,经过十余年对外宣传与影响,再加上太平会、军事情报部在南洋地区的渗透和势力扩增,汉国的发展状况和移居华人的真实生活情况渐渐被南洋以及其他地区的海外华人所孰知。
每年年初到年尾,一批一批的海外华人从世界各地汇聚到南美汉国,其中尤其以从事小商品贩卖的南洋小货郎为主,他们在南洋辛苦打拼半辈子却所得甚微,如果在乡下贩卖小商品的时候不幸染病、遭遇土人袭击,留给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南洋、南美生活条件的两相对比下,十之八九的南洋小货郎选择离开酷热难忍、毒虫遍布的南洋,只带着身上仅有的几块铜钱,就跟随着一船船移民队伍来到南美。
南美汉国一直处于发展工业、开垦荒地的扩张期,来到南美汉国后,一部分小货郎经过政府官员宣讲介绍,进了工厂当工人,而大部分小货郎看到遍布全国的新建移民据点的商机,依旧选择老本行,挑着简陋的货郎担深入一个个华人聚居点,一边为华人移民送来必需的生活用品,一边赚取着高出在南洋几倍的利润。
拉普拉塔平原、潘帕斯草原、茂密的阿根廷北部森林,乃至相对荒凉的巴塔哥尼亚荒原,都遍布着小货郎们的印记。
国家大发展时,各行各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迅速发展起来,在这样一个可能存在几十年的历史机遇中,勤劳、肯吃苦的华人很容易积累起最初的财富。
时间慢慢流逝,早来的南洋小货郎们赚取了起步资金,开始将目光转向工业、农业等其他方向,而稍后赶来的货郎则沿着先来者的脚步,继续一步一个脚印的开始自己的创业过程。
路边叫卖的小商贩勾起了张振勋早前经商时候的回忆,而街道上一个个身穿不同服饰的行人,则让张振勋嗅到一种新旧交替、欣欣向荣的大时代气息。
剪辫易服、废除裹脚、溺婴等陋习,鼓励普通华人穿着窄袖、短衫的新式汉服,每隔几个月就发布的新法令,等等措施显示着汉国政府的改革维新并不只是短短的一个时期,而是一直在进行,按照某些政府高官透漏出来的消息,汉国的改革维新运动可能会一直持续几十年。
新式汉服虽然被制定为汉国标准服饰,不过因为开启民智、学习西方科技风潮的影响,西式礼服和军装便服在汉国境内的某些大城市内,也能够看到。例如头献德国普
鲁士帽子,脚穿汉国本土变的橡胶鞋子,上半身是汉国警备军部队短衫制服,下半身为英国西装礼服。
走在汉国长安城街头,宛如国际服装展览会。
张振勋在汉国呆了几个月的时间,对长安城(科尔多瓦)街头,这个时代特有的历史景象已经有了一定的适应性,而坐在马车前方,赶车的两个仆从眼中却满是好奇。
一个梳着中国发饰、身上穿着粉色收身褥裙、脚上踏着木屐的年轻女子挽着一个身穿老式国防军制服的华人男子从马车前经过,引得一个仆从偷偷斜眼窥看。
“人都走了,别看了。”
另一名赶车的仆从低声提醒道“又不是没有见过东瀛女人,新加坡那边的南洋姐(下南洋的东瀛女人)多的是,也没见你那么着迷。”
“嘿嘿,那边的南洋姐可没有这个漂亮。”
“漂亮也没有你的份,没看到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旧军装的男人,那可是以前跟着汉王打天下的人,你怎么跟他比。”
“我就是说说而已”……
“张安、张平,不要多嘴,小心赶路。”
威严的训斥声从车内传出,两个仆从立马不再出声。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新旧交替的时代 二()
临近午时,南华第一女子学院正门十字路口处,一群群年轻女子踩着碎步,从不同的纺织厂走出来,三五人一群,边走边捂着嘴轻声低笑。
“孙大人,她们可是来自苏常松地区的纺丝女工?”
张振勋站立在街道口,眼望着几个走在前面、留着小脚的年轻女子道。
“也不全是。”
孙彬目光视线前移,解释道“苏常松地区是江南纺织业基地,政府每年移民经费中,专门划拨一部分用来招揽纺织女工,不过满清政府重视江南财税收入,禁止苏松地区纺织女工外流他国,所以每年移民到南美的纺织女工不过一两千人,远远无法满足纺织业发展需要。
而且张先生您刚刚也看到了,一部分出身中等家庭的女织工自小缠足,虽说到了南美,在官府严令下,纺织女工们放开了脚,但是幼年缠足对双脚留下的危害还在,将近三分之一的纺织女工放开缠足后,双脚不能自然恢复,只能找当地郎中或者向官府申请,由官府出具证明,亲自到医科大学寻求治疗。”
孙彬说完话,右手指着几个小脚纺织女工走去的方向道“您看,前方右侧那栋建筑就是医科大学设立在西城区的医治驻点,附近的纺织女工和女学生们要是生了病,都可以到里面治疗。”
顺着孙彬右手指向的方向,张振勋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几个年轻女子来回进出小楼,而且小楼门口两边还站着两个警备军士兵看守。
“诸位大人公心为民,当是我等海外游子的福分。”
“同是海外华人,自当守望相助,张先生不必如此高抬在下。”……
纺织行业是最基础的初级工业,汉国早期的纺织业发展进程中,机械设备全部从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购买,到了1879年,汉国工业基础初步建立,一些工艺简单的纺织机和染布机能够实现自主生产,由此,南美的纺织业市场上,也出现由本土机械设备生产的成衣制品。
1870年初,纺织行业主要以一家一户的家庭小作坊形式存在,占领阿根廷北部以后,南洋华侨资本逐步输入,以机械生产为代表的小型纺织厂取代传统的家庭手工作坊,成为纺织市场主流,迅速发展起来。
这一阶段的纺织行业因为政府秉持抓大放小、主要发展重工业的发展思路,呈野蛮生长姿态,一批又一批涌入的海外华商将资金投入到本金小、收益快的纺织行业,为了获取更高利润,降低原料采购成本、打压竞争对手、压榨底层华人女工,缺乏有限监管的纺织业主逐渐露出资本的本性,贪婪的扩充着产品市场占有份额。
纺织行业野蛮发展的情况逐渐引起政府官员的注意,1875年李明远指派政府派遣专员调查纺织业实际情况,根据三个月在本土各地的调查结果显示,
私营纺织厂中,大约六分之一职工是没有接受培训教育的未成年女工,大部分的女工通常每天工作12至14小时,一个月休息两
天,而且女工开始工作后,纺织厂主每个月都会从女工的工资中,扣除早先交付给女工家人的安家费。
克扣工资、女工住宿环境恶劣,调查得出的种种结论使得政府无法坐视纺织业继续野蛮生长下去。
1875年十一月,政府颁布实施《工商管理法》,法令明文规定,一:女工每天劳动时间不得超过十小时,工厂主不得用强制手段迫使女工加班,
二:禁止雇佣未满十五岁的女子及禁止女子深夜劳动,
三:女工及其他工人每周获得一天的法定休息日。……
紧跟着《工商管理法》颁布,汉国政府随即着手整理纺织行业乱象,一批批不符合生产要求的纺织厂被严令限期关闭,同时政府与一批有实力的华商共同出资收购整合各地纺织厂,将政府名下的纺织厂重组为以苏松纺织厂和江南纺织厂为主的两大国有纺织集团。
国营纺织厂引入欧洲七天为一个周期的工作制度,每周周日休息一天,年末年初和夏季各十天休假、一天工作九小时,由国营纺织厂免费提供伙食费、宿舍费、医疗费和制服。
国营纺织女工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相比私营纺织厂相当充实,每周周一、周三、周六,国营纺织厂都会抽出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安排纺织女工到夜间学校学习。
初期数年的国营纺织厂建设资金由政府提供,纺织厂属于将核算置之度外的赤字公共事业。因此,国营纺织厂与其说是大量生产生丝、布料的工厂,不如说是住宿制的女子纤维工业专科学校比较合适。
两大国营企业领头,经过三年时间整合发展,苏松纺织厂和江南纺织厂相继实现扭亏为盈,不再需要政府的财政补贴。
苏松纺织厂的女工下班后不久,南华第一女子学院的大门也缓缓打开,因为南华第一女子学院还没有筹建完成,所以大门打开后,里面只是稀稀疏疏的走出不到一百人。
“孙大人,正门口那棵大樟树下面,穿着浅青色褥裙的便是小女。”
隔着约二三十米远,张振勋手指着前方介绍道。
“温婉娴雅,容貌天成,贵千金与陛下当真是良配。”
孙彬看着站在樟树下一边的年轻女子,出声感叹道。
“呵呵,张某人替小女谢过孙大人的夸赞。”
张振勋面带笑容,答谢道。……
“幼兰姐,我们在这里。”张振勋和孙彬两人相谈正欢,女子学院门口一边,吴灵萱看到从苏松纺织厂走来的一个年轻女子喊道。
“吴小姐。”年轻女子走来,看到吴灵萱身旁的张宝怡,笑着打招呼道“张小姐,您也在这里。”
“本来呆在后院帮着爹爹打理家里的杂事,吴小姐听说南华第一女子学院今天举行筹建活动,就邀请我出来陪着她一块过来。”
“嘻嘻,是我拉着宝怡过来的,要不是我费劲力气劝说,她还不肯过来呢。”
吴灵萱嬉笑着,脸上依旧挂着小女孩的神情。
“嘻嘻嘻,不知羞,马上就是要做王妃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什么小孩子,人家已经十六岁了,而且汉王哥哥说了,他就喜欢我这种单纯的性格,我才不怕呢。”
吴灵萱一点不在意、一脸骄傲道。
张宝怡虽然年龄与吴灵萱一般大,不过性格早熟的她通常把对方当做妹妹看待,并不计较她天真的举动。
“幼兰姐,你是什么时候到南美的?我记得半年前你还在雪兰莪跟着黄叔叔在一起呢?”
看到太平会分堂堂主黄平的女儿黄幼兰也在这里,张宝怡好奇问道。
“吉隆坡甲必丹叶亚来不死心,想要夺取雪兰莪州的锡矿,爹爹担心留在当地有危险,就把娘、弟弟和我送到了本土。”
“南洋的形势不太好,英吉利人封锁了南美和南洋地区的海上交通,南洋那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消息传来了。”
“是不太好,洋人封锁海上运输几个月时间,不仅本土与海外各地的联系断绝,而且很多本土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一直堆积在库房里,也不知道封锁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黄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