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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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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器在金属的表面用力划行。孟子路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他和我们终于听明白,那是一个女人绝望到无以复加且悲伤到无以复加之后,从心底喷发出来的啸叫与哀歌。

  98…104

  98 外景 公路 日
  匍匐磕行的男女朝拜者。一个跟着凑热闹的旅游者的背影进入画面。她想磕得认真一些,动作却老是变形,透出几分滑稽。她累得趴在那里不动了。传来手机铃声。她觉得很意外,扭头看看,爬起来往后跑。孟晓芮的装束变化很大,墨镜甚至也换了,但是标新立异的风格以及时髦感没有变。行囊扔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她跑过去找手机。
  孟晓芮:喂!哈哈……是莉莉吗?(改英文)这个地方也有信号,真是太可怕了!地球再缩一缩要变成高尔夫球了……我在世界最高的地方!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最高的地方……
  她放肆地大笑。衣衫破旧的朝拜者从她身边默默地匍匐而过。
  99 内景 画室/走廊 夜
  画布上秋天的山景已经被赭石色的火山所取代。王碧云目光恍惚,筋疲力竭,睡衣似的工作装上面蹭了各色颜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堆放在轮椅中的垃圾。她用近乎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作品,准备从某个角度下手撕碎它!莉莉在走廊里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偶尔探头往画室里瞥一眼,通话的声音时大时小,但是一直没有中断。
  莉莉(英文/部分画外音):……没办法!马上要开展了,她就是不肯把作品拿出来!没完没了地改呀改呀,总是不满意!再这样下去,她要疯掉,我也要疯掉了……
  王碧云在调色板上调弄白色的颜料,在画面上重重地覆盖了一笔,画笔突然脱手,滚到一边去了。王碧云生怕忍不住把调色板砸向画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消消气。
  莉莉(英文/部分画外音):……你跟老人家说一说,让她不要追求十全十美啦!定金已经付给展览公司了,你知道拖一天要多交多少钱?拖不起的……
  她拿着电话子机蹑手蹑脚地走进画室。
  莉莉(英文):姑妈,表姐要跟你通话……
  老人闭着眼一动不动。
  100 外景 公路 日
  孟晓芮在画外看到了什么,站起来匆忙地大声讲话。
  孟晓芮(英文):算了算了……拖一天就拖一天,哪怕拖一百天,欠的钱我来付!(笑)记住,她是小孩子,你要好好哄她,让她高兴……
  长途车开过去,停在稍远的地方。孟晓芮夹着行囊狼狈地追上去。
  孟晓芮(英文):……你要敢让她不高兴,你就是没有疯掉,我回去也要把你逼疯!拜……
  她登上了长途车。门没有关好,露着半个行囊,就那么开走了。朝拜者们对周围的世界无动于衷,按照自己的节奏起起伏伏,在阳光里塑出美丽而神秘的剪影。
  101 内景 走廊/画室 夜
  莉莉在走廊里踱步。
  莉莉(英文):喂!说话!喂……(低声)见鬼!
  她无意中往画室里瞥了一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透过敞开的室门,可以看见王碧云正往画布上涂抹白色的颜料。只不过没有用画笔,而是用手指和手掌,从调色板上抓了那些粘糊糊的东西,直接抹到赭石色的火山上去!她的举止确实疯掉了。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仿佛终于找到了让自己继续工作下去的理由。
  102 内景/外景 客房/院落 日
  镜头从卫生院三层客房的窗口向外拍摄。某藏族乡镇最繁华也最古朴的建筑和街道笼罩在晨雾之中。镇子边缘,一条青色的河流若隐若现。一辆溅满泥巴的丰田越野车穿越镇街,在消失一会儿之后,突然从很近的地方冒了出来。它鸣笛驱赶几条挡路的牦牛,霸气十足地冲进了院落。院门上和车身上有显著的红十字标志和卫生院的标志。陈昆仑(38岁)和卓玛(29岁)下车,向楼门走来。照相机的快门儿喀嚓喀嚓连响了几声。来人停下来,抬头往上看。镜头从他们的视角拍摄。孟晓芮趴在藏式小楼三层的某个窗口,叼着烟卷,端着照相机,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又抓拍了一张。陈昆仑留着络腮胡子,肤色像藏民一样黝黑,神情憨厚而含蓄,乃至有些木讷,言谈举止总是要慢半拍的样子。这种假相足以蒙蔽所有的人。他的神色几乎看不到陈秋水的影子了,五官却酷似乃父。
  陈昆仑:您是……
  孟晓芮:我是王碧云的女儿……在下孟晓芮!你是谁?
  陈昆仑:陈昆仑……(一本正经)我是王碧云的儿子。
  这个回答简单正确,却如此别致,让孟晓芮不由一愣。
  孟晓芮:那位是谁?你老婆?
  陈昆仑:她是卓玛……(仍旧一本正经)王碧云的儿媳妇。
  卓玛是个永远纯朴地笑着而且好像永远不打算说话的藏族美女。
  孟晓芮:你老婆比你可漂亮多啦!
  夫妇俩在照相机镜头里憨厚地笑着。快门喀嚓一声,两张笑脸凝固了。
  103 外景 雪谷 日 大雪
  一块上下左右没有边际的雪坡。风不大,鹅毛大雪寂然飘落。镜头随着空中的雪花往下移动,出现了五、六个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人。大概站了很久了,他们的头上和肩上落满了雪,背后那辆吉普车的篷顶也被积雪覆盖了。卓玛靠着陈昆仑;穿着全套滑雪服的孟晓芮站得靠前一些;中年藏族司机和年纪轻轻的汉族小干事站在后面。孟晓芮终于要打断这种带有某种宗教感的凝视了。
  孟晓芮:公路在哪里?
  陈昆仑慢半拍,或者是不屑于这种愚蠢的问题,话让热心的小干事抢去了。
  小干事(指着雪坡):在下面……就在这下面。
  孟晓芮:……挖过没有?为什么不挖?
  问得更蠢了。
  小干事(笑):至少压着十五米的石头和冰雪,怎么挖?
  话音未落,从雪坡裸露岩层的部位滚下来几块石头,发出令人恐惧的攻攻的回声。孟晓芮吓得往陈昆仑身后躲。别人见惯了,无动于衷地看着石头从旁边滚向更低的地方。
  孟晓芮(困惑):这么危险……他们为什么还要从这里过?
  小干事(兴致勃勃):12?1地震以后,公路大面积塌方,所有抗震医疗队都从这里往外运伤员,没有别的路……我们陈院长的爸爸和陈院长的妈妈就是在那个地方……
  陈昆仑忍无可忍,缛给他一只烟,指着吉普车。
  陈昆仑(平静):找个避风的地方抽烟去。
  孟晓芮(来了情绪):那个碑在哪里?(四顾)怎么看不见那个碑?
  小干事又要往前凑,陈昆仑不看他,却用手指逼住他。寂静无声。众人仰望,白山无际,满目大雪纷飞。
  104 外景 雪山 日 大雾
  浓雾弥漫。举目皆白。可以听到远远近近的人声和踩踏积雪的声音。雾霭中渐渐露出了两个抬担架的人,他们沿着雪坡筋疲力尽地下行,走出画面。紧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已经抬不动担架,几乎是拖着担架在积雪上滑行。镜头中终于出现了我们期待的人——王金娣在前,陈秋水在后,
  艰难地抬着担架走来。暂时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却可以听清他们的声音。王金娣似乎在哭泣,累得实在走不动了。陈秋水不敢让她停下来,用饱含爱意的斥责声激励她。
  陈秋水:哭什么?就知道哭……再坚持一下!
  王金娣歪在雪地里不动了。陈秋水冲过去把她拎起来。
  陈秋水:快起来!冻僵了就更走不动了……听话!站起来!
  俩人继续前进,横着穿越雪坡。大雾笼罩的山体发出异样的响动。陈秋水听到了不详的石头滑落的声音。他停下来,挥舞着双臂,朝身前身后那些模糊的身影狂喊起来。
  陈秋水:滚石!注意躲避!赶快躲避!小孙!蹲下不要动!
  一丛落石夹着冰雪突然从担架前面塌落。王金娣本能地回身压在伤员身上。
  陈秋水:碧云!
  雪雾升腾。万籁俱寂。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陈秋水疯狂的呼唤声,声音越来越大,直至震耳欲聋。
  陈秋水(画外音):王碧云!王碧云!王碧云……
  王金娣在陈秋水的摇撼中睁开了眼睛。她沾满冰雪的脸上渗出了血迹。陈秋水撕碎大衣的里子,用布和棉花为她包扎伤口。雾气弥漫,几副担架从附近艰难地经过。
  陈秋水(扭头大吼):医药箱!
  男军人:在后面!徐院长,小王的脚砸伤了!
  陈秋水:知道了……(对同事发怒)不要停!说你呢!到下边歇着去……都走起来!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个鬼地方!
  王金娣看着气急败坏嘟嘟囔囔的陈秋水,笑着宽慰他。
  王金娣:吼人家干什么?你骂骂我也就算了。
  陈秋水(心疼):没事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王金娣: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想睡觉。
  陈秋水:逞能啊?不在家好好喂你的孩子……出来逞能啊!
  陈秋水跪在伤员和妻子中间,在冰雪上猛砸一拳,似乎要把自己的脑袋也撞上去。

  105…108

  105 外景 同上 日 大雾
  王金娣靠着一块无雪的岩壁,有气无力。陈秋水把自己的大衣围在她身上,亲吻她的面孔。他用若无其事的口吻慰藉她。王金娣出于同样的原因,竟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陈秋水:现在暖和了。千万不要动,更不能睡觉,等着我回来!
  王金娣:别跟同志们发脾气,你听见没有?
  陈秋水(笑):你懂什么?要是发脾气不管用,我还要张嘴吃人呢!
  陈秋水对着大雾试试手电的光线,然后塞给她,再次吻她。
  王金娣(娇嗔):行了行了……都几天没刷牙了!
  陈秋水:记住!有人从下边过你就亮一下,害怕了也亮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王金娣:你回来也找不到我了!
  陈秋水瞪着她。
  王金娣:灯火管制……被哨兵抓走了。
  陈秋水:谁敢抓你,我就给谁动手术,把他的狗胆切下来!
  俩人嗤嗤笑着。
  陈秋水:我把伤员送下去,马上回来接你……等着我。
  王金娣:他是脑外伤,你轻一些……
  他亲吻她冻伤的手指。只有在这个动作里才透露出他对亲人刻骨铭心的爱怜与担忧。
  陈秋水(大声):等着我!
  王金娣(点点头):当然等着你……(呢喃)永远等着你!
  陈秋水跌跌撞撞的背影和王金娣静静的卧影都被洪水一样的浓雾淹没了。
  106 内景 酒吧 夜 雪
  黑暗中渐现炭火的火焰,它燃烧得越来越炽烈。咚咚的声音,整齐而沉闷。一些穿着藏装或便装的男女围着火盆跳舞,跳得很平静,毫不张扬,却十分自得,就像那些打太极拳锻炼身体的人一样。舞者外围的几张地桌和炕桌上,聚着一些大口喝酒小声说话的人。墙上悬着巨幅唐卡,众神的目光充满了欢娱。杯瓶叮当,烟雾缭绕。摆设和气氛不像酒吧,倒像某个部落的聚会冥思之地。孟晓芮坐在柜台最靠边的高凳上,一边抽烟喝啤酒,一边摆弄电脑和摄像头。电源线缠成一团,怎么也理不顺。陈昆仑和卓玛挨着她,静静地听她高谈阔论。她脸色红润,口齿伶俐,却带出明显的醉意了。
  孟晓芮:……台北念中学,温哥华上大学……波士顿读硕士,伦敦拿博士……去过几十个国家,干过十几样工作,爱过五六个男人,还喜欢过一两个女人……
  两位听众受惊的表情让她哈哈大笑。陈昆仑把她的啤酒偷偷倒在自己的杯子里。
  孟晓芮:怎么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发觉杯子空了,招手要酒。卓玛在丈夫耳边嘀咕着什么。
  陈昆仑:卓玛想问你……你不上班,吃什么?
  孟晓芮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下。
  孟晓芮:一杯啤酒!(再敲几下)又是一杯啤酒!
  孟晓芮眉飞色舞,喝了一口酒。
  孟晓芮:你们的儿子在哪里?
  陈昆仑:在上海我舅舅家。
  孟晓芮:让我当他的干妈可以不可以?
  她捏着铜扣子项坠给俩人看。
  孟晓芮:我要立一个遗嘱,把这个无价之宝留给我的干儿子。
  陈昆仑和卓玛面面相觑。他看清那只不过是一枚铜扣子,确认她真的醉了,再次把她的酒偷偷倒进自己的杯子。
  卓玛(羞涩):姐姐……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孟晓芮发现杯子又空了。
  孟晓芮:上酒!能不能快一些?
  侍者莫名其妙。孟晓芮隔着陈昆仑拍了拍卓玛的脸蛋儿。
  孟晓芮: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又看不上人家……到处都是小心眼儿的男人和势利眼的女人,你公公婆婆和我爸爸妈妈那样的稀有品种已经灭绝啦!
  陈昆仑(小心提醒):喝得可以了……别喝了。
  孟晓芮凑陈昆仑近一些,调侃卓玛。
  孟晓芮:你运气真不错,这家伙又安静又老实……把他让给我好吗?
  大家都笑了。老实的男人再一次把醉者的酒偷偷倒进了自己的杯子,不动声色地冲她频频点头,笑着听着喝着。
  107 外景 酒吧 夜 雪
  几个转经的人踏着积雪走过。两条藏獒蹲在门口,像一对儿并肩赏雪的恋人。
  108 内景 酒吧 夜 雪
  在舞者中间,卓玛从身后搂着陈昆仑的腰,跟着众人舞动,像伏在马背上搂着马脖子似的。孟晓芮的调试终于有了结果。电脑显示屏颤抖了几次之后,母亲王碧云的脸稳定了下来。老人远隔重洋之外,眯着眼睛分辨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耷拉着下巴,像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孟晓芮:妈妈!看到我了吗?
  王碧云(声画不同步):你在什么地方?
  孟晓芮(关切):妈妈!你是不是病了?你的样子太憔悴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王碧云:别管我……你怎么样?
  孟晓芮:我的书有眉目了,你帮我起个名字吧?
  王碧云:你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孟晓芮:怎么?你以为我在参加 (英文)“群交派对”吗?(大笑)妈妈……你等一下!
  她离开座位,跑到人群里揪扯陈昆仑夫妇。母亲像是在窥视一个神秘的洞穴,仔细分辨那咚咚的踢踏声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109…114(完)

  109 内景 画室 日
  这是画架对面的墙壁。长案上摆着电脑、打印机和复印机等物,连接线像一团乱麻。王碧云盯着显示屏,莉莉在一旁收拾画具并协助操作。她们背后的画布上,一幅巍峨的雪山之景已经成型,极有气势,与陈秋水夫妇的殉难之地颇为神似。陈昆仑的大胡子在屏幕上晃了一下。
  孟晓芮(画外音):妈妈,你看这是谁?
  陈昆仑的面孔被推向摄像头,因为广角的效果而严重变形。
  陈昆仑(不太自在):阿姨……我是陈昆仑……我是陈秋水和王碧云的儿子……
  画外有人捅了他一下,他笑得很不自然。王碧云呆住了,她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晓芮的面孔挤进来。
  孟晓芮:妈妈,如果因缘际会,这个丑八怪应该是你的儿子呀!
  混乱的笑声。陈昆仑的面孔和卓玛的面孔在显示屏上晃动不定。
  陈昆仑:阿姨,98年我去台湾办理捐献遗产的手续,在苗栗听人提起过你……
  突然听不到声音了,对方很有礼貌又很拘谨地继续说着什么。王碧云恍然认出了这张面孔上熟悉的痕迹,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抚摸他。
  王碧云:孩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你说话!
  对方显然能听到他的声音,继续说着什么,向画外的人示意,局面有点儿混乱。
  王碧云:晓芮!我听不到声音……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晓芮,(大声)让我听到他的声音!他在说什么?告诉我!
  突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画面却消失了。
  孟晓芮(画外音):妈妈,不要急……你……我们……他……
  连声音也中断了。
  王碧云:晓芮!晓芮!帮帮我……你们帮帮我……
  王碧云突然落了眼泪,像受惊的孩子一样看着屏幕,想碰又不敢碰它。
  110 内景 酒吧 夜
  几个人围在电脑显示屏前,寂静无声。身后的人们依旧在悠然而饮,翩然而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孟晓芮打不通手机,随手把它给扔了。她抽烟,喝啤酒,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示屏,嘴上却说着不相干的事情。陈昆仑和卓玛依偎着,对看到的情景感到震撼。我们暂时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孟晓芮:父母殉难的时候你多大?
  陈昆仑:不到一岁。
  孟晓芮:父亲病故的时候,我八岁。在我的记忆里他老是这个样子……
  她模拟父亲流鼻血的样子,惟妙惟肖,但是没有人笑。
  孟晓芮:他得的是地中海贫血……流鼻血就跟女人来月经一样平常……
  她本来想开玩笑,却差点儿哭出来,捂着觜盯着显示屏。陈昆仑目光冷峻。卓玛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听不到那边的声音。王碧云在里面无声地哭泣,她显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她无助的目光充满渴望,希冀等到她可以等到的一切。她忘记了摄像头的存在,有一会儿似乎完全平静了。但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或者是恍惚看见了逝者凄楚的背影,老人再一次悲凉地抽泣起来。
  孟晓芮:妈妈真傻……有两个好男人爱过你,你哭什么?妈妈你真傻……
  孟晓芮哽咽了。王碧云悲恸的目光,显示了对往昔最后地注视与告别。
  111 外景 雪山 黄昏 雪
  雾已经淡了。风不大,雪花飘舞。雪坡上众人践踏的痕迹还没有被落雪完全覆盖。陈秋水背着王金娣艰难跋涉,超越了一幅担架。他像年轻人一样狂放,用沙哑的喉咙大声唱歌,避免王金娣在寒冷中睡去。俩人身上覆盖着雪花,像一块移动的岩石。他唱的是那首纯朴而温馨的台湾民谣。他们艰难地翻过了山梁。歌声在持续。雪坡上除了凌乱的脚印已经没有人迹。缥缈的歌声突然中断,被一种缓缓升起的低沉的声音所取代。整个山体在风雪中静静地下滑,渐渐加速,最后形成了滔天的巨浪,持久地奔腾与渲泄,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将所有的一切冲毁,并彻底淹没在黑暗和寂静之中。
  112 内景 酒吧 夜
  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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