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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难过美人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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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痛,已然挨了一个耳光,胸前跟着一阵剧痛,已被她用
“头锤”顶了一下,方学渐“啊”的一声,翻倒在地。

  龙红灵披头散发地跳将起来,又伸腿在他的肚子上踹了两脚,骂道:“你这
个大坏蛋,枉我天天盼着你来,日思夜想,你却勾搭了外面的女人来欺负我们娘
儿俩,你这个天下第一负心薄幸的大坏蛋,我恨死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一
面!”突然眼眶一红,两串珠泪“唆唆”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方学渐的脸上,
扭过头,呜呜哭着,向自己的母亲跑去。

  方学渐怔怔地躺在地上,泪眼模糊,龙红灵的背影越来越远,看上去是那样
遥远,遥不可及,仿佛隔着一条浩瀚的银河。牛郎织女一年还可一会,他和龙红
灵呢?谁给他们搭鹊桥,多少年才能相会一次?即使相会,他们之间又能怎样?

  你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的大坏蛋!我恨死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一面!
那两串珠泪滴落,打得脸上一片冰凉,打在心上一片冰凉。


            第三十三章 泯灭(下)

  龙红灵跪到母亲的尸身前,悲从中来,伏在上面放声大哭。山庄众人见主妇
惨死,一阵骚乱,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弟子跳将出来,挺剑戳刺,被雪鹫一一抛
出,摔了满地,余人远远避开,再不敢走近它身前十尺。

  方学渐转头望去,见小昭手执一柄蛾眉刺,站在人群之中,一双美目一眨不
眨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全是殷殷的关切,他心中一暖,朝她点了点头。

  秦凌霜见龙红灵哭得伤心,心中微有歉意,她生性内向,言辞笨拙,此时更
加不知道如何开口,轻叹一声,拣起地上的长剑,快步走向自己的女儿,突然背
后风起,一个女子尖声道:“你这个恶妇,你杀我娘亲,我要你抵命!”

  龙红灵知道对方武艺了得,只有突施暗算才有机会得手,见她背对自己,悄
悄拾起母亲的长剑,纵步上前,手腕送出,直刺她的后心。长剑堪堪触及秦凌霜
的衣服,对方的身子突然向前飘出一尺,她势力已尽,剑尖离对方的身体还差三
寸,正待运力再刺,眼前突然白光一闪,“当”的一声响,一股大力传来,手腕
一震,长剑落地,脖子上蓦地一凉,一柄长剑抵上咽喉。

  方学渐大吃一惊,怕秦凌霜斩草除根,把她也杀了,连滚带爬地冲上来,口
中大喊:“秦伯母,剑下留人,她是好人,请你高抬贵手,不要伤害她。”

  秦凌霜静静地望着龙红灵,缓缓道:“你想报仇,先下十年苦功。”长剑抽
回,再不理她,前行数步,俯身去检视女儿的伤势。

  方学渐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到了龙红灵的身后,见她定定地站在那里,身
子轻轻颤抖,知她好强,这番委屈和悲痛一齐涌上,只怕比死还要难受,心中怜
爱,手掌伸到一半,硬生生停在半途,轻叹一声,道:“灵儿,你不要难过。”

  龙红灵霍地转过身来,眼中冷光一闪,牙齿格格声响,脸色变了几下,一点
点转暖,突然笑了笑,一手扶住额头,一手伸向方学渐,柔声道:“渐哥哥,我
好累,你让我靠一下,好吗?”

  方学渐见了她的笑容,虽然微微有些苦涩和牵强,但脸上泪痕婆娑,犹如雨
打梨花,楚楚动人,比平时阳光般的笑脸更多了一层惹人疼惜的风姿,心口怦怦
乱跳,喜上眉梢,急忙运起了“凌波微步”的内功心法,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拥
她入怀,右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打,心情激动,眼角泛出星星泪光,哽咽道:“灵
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些,其实这也不能怪秦伯母……啊!”肩头一阵剧
痛,钻心透骨,被龙红灵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龙红灵“呸”地吐出人肉,嘴角边流下一丝殷红的血液,一膝盖顶在方学渐
的下身要害,疯狂大笑起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无赖,瞎了眼的坏蛋,我今
生今世都不想再见你!”身子后退,几下起落,翻过围墙,远远去了,刺耳的笑
声在练武场的上空回旋飘荡,渐渐变轻,终于寂然沉没。

  方学渐的脸膛成了猪肝颜色,额头冷汗雨落,手捂下体,蜷缩在地上,心如
死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龙红灵消失的那段墙角,牙关咬紧,背上伤口破裂,
鲜血不住渗出,衣衫上的血迹越来越大,脑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滚翻,晕
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光,一股暖流从头顶“百会穴”钻进来,脑子登时一清,
方学渐“啊”的一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面前一张冷冰冰的面孔,瓜子脸
形,琼玉秀鼻,樱桃小嘴,正是杀人凶手秦凌霜。

  秦凌霜见他醒转,缩回手掌,两片嘴唇微微开启,道:“初荷伤重,要你救
治。”

  方学渐听说初荷没死,欢喜得直欲弹跳起来,上身一仰,麻木的双腿跟不上
节奏,整个身子像元宝似的在地上摇摆了几下,笑逐颜开道:“好,好。”转头
望去,见初荷盘膝而坐,离自己不过五尺,急忙爬过去,突然发觉地上放着一面
镜子,形式古朴,顶上穿了一根细细的银链,模样儿看上去有几分面熟。

  他匆匆一瞥,也不怎么在意,爬到初荷的身后,搬动自己的双腿,也成盘膝
姿势,见她后背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大块白嫩细腻的肌肤,毫无瑕疵,
如一方天然生就的羊脂白玉。

  方学渐觉出奇怪,凑近头颅,在她的后背上仔细检视了一番,寒意扑面,居
然找不到伤口所在。他心中一动,拿起地上的那面铜镜,镜子触手微有凉意,中
间有一个小孔,像被一根针刺过,镜面上黏着一层浅褐色的物事,看不出是什么
东西。

  方学渐心头猛地一震,他想起了那个迎工山中的山谷小屋,那道翠绿色的卧
室门帘,那张化妆台桌,桌上不是就摆着这样一面铜镜么?

  “牛头照镜子,臭美么?”初荷靠在门上,向他偷眼嬉笑。

  金威长臂一伸,手掌已握住他的两只脚腕,往后用力一拉,将他凌空提起。
“咚”的一声巨响,他的后脑重重撞上桌面,正压在那面倒翻的铜镜上面。鲜红
的血液汩汩而出,顷刻便把铜镜染得殷红一片。

  原来这浅褐色的物事是自己的血,原来初荷一直保留着这面铜镜,用链子系
了,挂在身上。他心情激荡,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啪啪”地打在镜面上,把
干涸的血液冲起一道道闪亮的沟壑,纵横交错。

  方学渐心中欢喜不尽,脸上喜气洋洋,恨不得跳起来手舞足蹈一番,碍于行
动不便,只是仰头开合了三次嘴巴,目光虔诚,面对辽阔的苍天,把玉皇大帝和
如来佛祖好好恭维了一番。

  秦凌霜见他举动奇怪,还以为他在思考怎样救治初荷的办法,心中感激,好
不容易等他低下头来,这才开口道:“初荷全身被‘冰魄银针’的寒气冻住了,
你练的是纯阳内力,正好解救,只是渡真气的时候要缓缓而行,不要太急。”

  方学渐顿时醒悟过来,答应一声,突然想起自己给她治伤的时候,运输内力
可是汹涌澎湃,不留余力,虽然逼出了大部分寒气,苦头肯定也让她吃了不少,
脸上不禁一红,偷眼望了一眼,见她面孔冰冷,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对自己的印象是好是坏?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安定心神,运起丹田内力在身上走了一遍,护住自己的
胸腹,以防寒气反扑,举起右掌按住初荷的后心,将一股热烘烘的真气慢慢送了
过去。

  方学渐此时已打通“任、督二脉”,内力运行再无滞塞,较之吞下小金蛇时
候的二十年功力,增长了一倍有余,单论内力的深厚,已可挤身江湖一流高手的
行列,至于武功,大概和镖局里的普通镖师在伯仲之间。

  他内力虽然深厚,因为怕弄伤她的内脏,真气缓缓而行,所花的时间比上次
救治秦凌霜还要漫长许多,直到日头西斜,初荷头上的白气才渐渐变淡,体内的
寒气去掉了十之八、九。

  初荷突然微微一动,“嗯呀”一声,身子后倾,软倒在方学渐的怀里。方学
渐见她鼻翼微动,眼皮轻轻跳了几下,缓缓睁开眼来,心情激动之下,喉咙突然
哽住,强忍住咳嗽的冲动,一张面孔涨得通红,努力笑了笑。

  初荷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迷惑和意外,痴
痴地望着方学渐的面孔,嘴巴张开,轻声道:“这里是天堂么?”

  方学渐欢喜得似要炸裂胸口,咽了口唾沫,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双手作
势在头上装成牛角的模样,用调皮的眼神瞧定她,道:“这里是地狱,我就是看
门的牛头怪。”


第三十四章  庄主

  初荷的目光慢慢明亮起来,像夜晚降临时两颗冉冉升起的星星,苍白的脸色
因为激动微微有了一丝红晕,喜悦的光芒从眸子深处一点点渗出来,突然大叫一
声,半转身子,一下抱住方学渐的脖子,两片红唇颤抖着凑上来,狂乱地亲吻他
的鼻尖、眼睛和嘴唇,泪水沿着她的脸颊“哗哗”而下。

  方学渐全身滚烫,胸中热血沸腾,张嘴含住她的香嫩小舌,拼命地吸吮,天
地一下子缩得极小,小得都装不下第三个人。他的手掌从初荷后背的破孔中滑进
去,背脊的肌肤光润而冰凉,在微微颤动,像一只惊悸的松鼠。

  正当两人如痴如醉、浑然忘我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几下轻轻的咳嗽声,
声音虽轻,传入方学渐的耳内无异敲锣打鼓,慌忙推开初荷的身子,一双翠绿色
的绣花小鞋赫然在目,抬头望去,只见秦凌霜站在自己身边,仰头望着天上悠悠
的白云。

  初荷羞得满面通红,挣扎着要爬起身来,双足无力,一下又跌进方学渐的怀
里,索性把脑袋埋入他的臂弯,轻声道:“这里好多人。”

  方学渐左臂搂住她的身子,右手慢慢梳理她的秀发,低声安慰了几句,突然
想起龙啸天临终前交给自己的那枚戒指,“这枚戒指…是神龙山庄掌门的信物,
袁紫衣一死,你…你便是庄主”,现在袁紫衣已死,自己可不就成了神龙山庄的
庄主?只怕这些手下早把自己恨得入骨,轻易不肯答应。

  自己腿脚麻木,不便行走,初荷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全要靠秦凌霜和那头
大雕在身边护卫,三人要平安下山绝非易事,如果在这里和山庄众人长期对峙,
没吃没喝,更加不是良策。

  他心中主意打定,咳嗽两声,仰头道:“秦伯母,龙庄主临终之前,交给小
侄……”话未说完,突然手腕一紧,一股清淡的熏衣草香扑鼻而入,两道慌乱急
迫的目光钉在自己脸上,一个女子发颤的声音道:“你……你说啸天他……他已
经……”

  方学渐吓了一跳,见那只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在微微发抖,不敢直视她的目
光,轻轻点了点头,道:“龙庄主被袁紫衣关在一个山洞里,五年来一直过得生
不如死,我昨夜想救他出来,不小心被她发现,把我们推下山崖,掉进山下的一
个水潭,水潭里养了一条很大的蟒蛇,龙庄主被蛇身缠住,肋骨根根折断,不幸
去了。临终的时候,他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一个叫凌霜的人,他说他这辈子欠
她的太多,今生无论如何都还不清,只有下辈子重新投胎,再来还她。他还给了
我一枚戒指,让我当神龙山庄的庄主,还让我一辈子好好地照顾初荷。”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打量,见她蹲在地上,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又
似完全没有看见自己,目光迷离,仿佛在了望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隔着久远的
记忆,那里有她的笑,她的哭,她的辛酸。

  秦凌霜的眼神渐渐变得朦胧,十指发颤,细润的下巴微微蠕动,长长的睫毛
突然惊悸地一抖,两丝晶莹的液体从眼眶里面悄然滑出,慢慢凝成大大的两颗,
摇晃着,如两粒沉甸甸的珍珠趟过苍白的面庞,无声地跌落在绣花鞋上,湿了,
化了,没了,像跌落了一个梦,一段思念,一种幽怨。

  她伏在女儿背上,双肩耸动,忍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尽量压抑着,一段珍
藏了十七年的爱恨,无数孤单难眠的夜晚,刻骨铭心的相思情义,都似要随着弱
不可闻的哭泣宣泄出来。

  方学渐觉到初荷的身子微微一动,手臂一紧,不让她乱动,低头下去,嘴唇
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荷儿,让你娘亲好好哭一阵,哭过之后就好了。”

  初荷抱紧他的腰身,头颅依偎在他的怀里,微微摩擦,柔软的发丝钻进方学
渐的鼻孔,奇痒难受,他急忙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及时掐灭了一个激情四溢
的喷嚏,揽狂澜于既倒。

  过了好半晌,秦凌霜才停止哭泣,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道:“小方,
你说啸天有一枚戒指给你,能给我瞧一瞧么?”

  方学渐见她两眼通红,脸上微有歉意,比刚才冷冰冰的面孔和气了许多,急
忙摘下戒指,递给她,道:“龙庄主让我接任庄主之位,我年幼学浅,多半当不
好。”

  秦凌霜接过戒指,哼了一声,道:“袁紫衣害死啸天,她的女儿多半也不是
什么好东西。初荷是啸天的亲生女儿,神龙山庄的财产自然全是她的,啸天要你
一辈子照顾初荷,是答应招你为婿,庄主这个位置当然做得。”

  袁紫衣一死,她这个在野夫人俨然成了神龙山庄的当家人,秦凌霜平时言语
木讷,但此事关系自己女儿的切身利益和一生幸福,说话居然头头是道起来,不
再理会他,拿了那枚戒指,径直向聚集在围墙下的山庄众人走去。

  方学渐听她的口气不但要给自己撑腰,还有心要把女儿许给自己,高兴得心
花怒放,见她转身走远,伸手在初荷的圆臀上掐了一下,道:“宝贝儿,这面镜
子帮了我们大忙,难道你一直带在身上吗?”

  初荷依偎在他的怀里,不知道娘亲已经走远,扭了扭圆润的腰身,声音轻得
像蚊子叫,“嗯”了一声,道:“那天真危险,幸好你引开了敌人,我和娘亲才
安然无事,我在夹层里听到你的一声惨叫,下来后看见桌子上全是血,以为……
以为你给他们害死了,我拿着那面镜子,真是伤心死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
着,娘亲答应带我来报仇,我才好过了些。”

  方学渐听着她微带颤音的话语,想象她手捧镜子呜呜痛哭的情形,心中柔情
无限,低头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亲了又亲,轻声道:“荷儿,你的娘亲已答应把你
许给我,我们过几天拜堂成亲好不好?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初荷羞得满面通红,把自己的身子紧贴在方学渐的身上,低低地道:“拜堂
成亲是不是要穿新衣服,新娘子头上盖块大红布,让新郎官来揭?”

  方学渐所知也十分有限,只知成亲以后两人就有了正式的名份,你不负我,
我不负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恩爱亲热。他想了想道:“荷儿,拜堂成亲的时候,
新娘子凤冠霞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新郎官也要穿上大红吉服,三拜成亲,结
成夫妻,生儿育女,恩恩爱爱地过一世。”

  初荷伸出一个指头在他的胸前划动,柔声道:“渐哥哥,看见你还活着,我
都欢喜得要疯了,这一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方学渐欢喜得也快疯了,抱着她的身子,头望蓝天,眼角微微湿润,过了半
晌激动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两口,道:“荷儿,有个问题我一
直搞不明白,一般的人都把装饰品挂在胸前,为什么你别出心裁,把那面镜子挂
在背后?”

  初荷的脸蛋变成一块大红布,忸怩了半天,才低低地说道:“那镜子太大,
在前面挂不下。”

  方学渐“哦”了一声,一脸坏笑,手掌悄悄从下面潜入,一下握住她饱满挺
拔的右乳,嘴唇咬住她的耳朵,道:“恐怕不是镜子太大,而是亲亲荷儿宝贝的
山峰太高,挂在前面不像样。”

  初荷玉颊羞红如火,低低地呻吟一声,脸上一阵阵地发烧,娇羞无限,心中
柔情蜜意,把一颗头颅深深地埋入男子的怀中,随着方学渐手指的动作,呼吸渐
渐轻快,很快春深不知何处了。

  两人身子粘在一处,外表平静,内心火热,相互依偎,细细品味这一刻难得
的温存。日头当空,大庭广众之下,方学渐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作非为,干出太
出格的事来,右臂搂着初荷柔软的腰肢,左手五指轻轻揉捏,仔细感受指下每一
分的细滑和坚挺。

  方学渐心中快活,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围墙那边的变化举动,练武
场长宽各七丈,全用青石方砖铺成,边上摆了几个石凳。四具尸体横躺在地,周
围结了一层褐色的血迹,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十分刺眼的颜色。

  二十几个家丁在地上或蹲或坐,被雪鹫赶在一处,手握兵器,战战兢兢,见
秦凌霜过来,一齐站立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秦凌霜轻巧地跃过了围墙,很快抓了一个肥胖女人回来,身穿缎袍,躯体滚
圆,臀部伟岸,正是那个一屁股压碎八个花盆的闵总管。秦凌霜放下她的身子,
运起内力,在她头顶的“百会穴”拍了一掌。

  闵总管“呀”的一声,脸上的肥肉荡漾起伏,摇摆不定,口中“呼呼”的喘
气,终于醒了过来。她艰难地睁开水泡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黑黝黝的玄铁戒
指,上面镶嵌着一条金色的小蛇。

  秦凌霜是龙啸天的第一任情人,又和袁紫衣交手无数次,闵总管对她并不陌
生,这枚玄铁戒指是神龙山庄掌门的信物,她当差二十多年,自然更加熟悉,何
况这枚戒指的主人还救过她的命。

  山西“六合门”是大同府历史最悠久的武林世家,她投师其中,学艺七载,
出落成一个珠圆玉润的大姑娘,和少门主刘勤武感情渐深,满心希望成为下一任
的门主夫人。

  可惜好梦难圆,嘉靖十二年,大同发生兵变,“六合门”下有不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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