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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拈青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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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悠然脸孔迅速胀红。天哪,这女人谋杀亲夫!他正想吐出,岂料霍青莲纤指往他身上一点下制住了他的穴道。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懂武,可怜的方悠然一匙热粥在口,吞不进、吐不出,只能任它无情地烫伤了唇与舌。

霍青莲圆滚滚的大眼骨碌碌地东转西转。“唉呀,悠然不乖,怎把粥含着不吞下去呢?”说着,她皓腕在他胸前一捶。

“咳!”他倒退一步,穴道即解,热粥顺着喉咙滑下肚里。“你……”才想找她算账,又被她打断。

“咦?悠然,你的嘴不歪啦?太好了,你一近我身,痴呆病就好了大半,我可得赶快去宣传、宣传才行。”她拎着裙子就想往外跑。

方悠然吓得脸色大变。让这女人嚷嚷,他这欺君之计不就要泄底了,蒙骗皇上可是得砍头的。

“晤晤……姊姊、姊姊……”当下他嘴歪得比平常更厉害,死命地拉住她的衣袖不放手。“陪悠然玩,来玩嘛……”不敢再要求她喂食,怕将舌头烫坏了。

霍青莲冷眼一眯。哼,老虎不发威被你当病猫了!这会儿看你还敢不敢猖狂?

“可是你只吃了一口粥,这样够饱吗?”

他点头如捣蒜。“悠然不吃饭,要玩玩。”

“不好吧,我又不晓得你家哪里好玩?”她进方府另有要务在身的,实在没多大兴趣陪他疯。

“不要,玩玩嘛、玩玩……”方悠然打定主意死赖她。

“唉呀!”她不耐地挥开他纠缠不清的手,若非大业未成,真想现在就打扁他这只恼人的苍蝇。

方悠然偏不放过她,刚才给她整惨了,不捞点儿回来,怎能平衡他受创严重的弱小心灵?

“姊姊,玩玩、玩玩……”反正他现在是白痴嘛!谁能要求一个傻子有多合礼的举动?他双臂一张就抱住了她的腰。

“啊!”霍青莲的身子立刻僵直。方悠然虽是个文官,但是胸膛却厚实如铁板,手臂强壮有力,将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圈住,她的躯体便与他的彻底贴触了。

他一身的肮脏,她本以为会在他身上闻到恶心的酸臭,未料冲进鼻端的却是一股又一股撩人心神的淡雅气味儿,烘得她俏脸红似林中火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去了,她肢体愈发无力地虚软。

方悠然只得更加用力搂住她,心里也是如海浪般波涛汹涌的。

姑且不论她本性如何狡诈,柔若无骨的躯体依然如大多数女人一般,甚至她身上有一抹他最向往的山林氛围;抱着她,便恍如身处深山绿林中,遭世俗骚扰而烦躁的心情自然而然平静下来。

嗯……居然有点儿恋着这份感觉,想持续抱着她,度过每一个日落与天明。

“呃!”霍青莲是被他过于使劲儿的搂抱给痛醒的,他铁铸般的双臂险些将她的腰肢给掐断。“放手,好痛!”

直到她柳眉深锁的惨白娇颜映入眼中,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松手放开她。

一得自由,霍青莲急退一步,手扶桌沿拼命喘气。天!差奇%^書*(网!&*收集整理点儿就被他给“抱死”了。

方悠然站在一旁焦急地望着她,想安慰,又怕泄了底,但没听见她亲口说出安好,他又放心不下。

霍青莲喘了半晌,蓦地抬头,望见他忧心如焚的双眼,心口又是一紧。

“我没事了。”本不该对他心软,但就是见不得他担忧,最终还是破例安慰了也。

方悠然松下一口气,晶亮的黑眼温暖地瞅住她看似平凡、实则魅隽永的外貌。

霍青莲是不顶美,却胜在风华绝顶,举手投足自成一股媚惑态势,教人不自觉深受吸引。

这样的女人才够资格倾国倾城;若单只挂着一张美丽脸皮却一肚子草包,那样的女人只能眩目一时,是无法令人倾心爱恋的。

霍青莲被他放肆的目光搅得心烦不已。真是个讨厌的男人,她已不计较他的失礼举动,他还用眼神骚扰她,想找死不成?

“我说,悠然弟弟,”诡惑的媚笑在她唇边扬起。“你没事儿干了吗?自己去找游戏玩,别闹姊姊好不好?”

他摇头。不好,大大的不好!换做平时、一般的女人,他是没耐性与之虚与委蛇;但霍青莲不同,她好有趣,和她斗智已是他眼下最想做的事。

“姊姊,陪悠然玩嘛,玩玩。”

闻言,霍青莲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好小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倒给我开起染坊来了,要玩是不?好,姑奶奶就陪你玩到底!

“好,姊姊就陪悠然玩,走吧!咱们到花园里去。”她冷冷地笑,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哇!玩玩,姊姊玩玩。”他高兴得又笑又跳,推开门向外走去。

霍青莲乘机在梳妆台上取了一盒烟脂揣进怀里,才跟着他走进花园。

很快很快,几乎不足一炷香的时间,方悠然就后悔到天崩地裂,怀疑自己究竟是犯了哪门子贱,居然会去找霍青莲玩?

“悠然乖乖,姊姊帮你打扮、打扮喔!”霍青莲手上的胭脂,大半都糊上了他的脸。

“啊啊蔼—”方悠然拼命逃着、闪着,奈何她像牛皮糖似地紧追不舍。“悠然讨厌臭臭的东西!”

“怎么会臭,很香的。”尤其抹在他脸上更具戏剧性,足够笑死一府佣仆。

可不是,瞧,今天在花园里忙碌的佣人特别多,而且是一来就站住不走啦!各个立得跟木头似的,就等着看方悠然好戏。.方悠然心里燃着十把火,若非他此刻是“痴呆”之身,一定将这群半点忠主之心都没有的混蛋全数开除了。

霍青莲瞧他轻功不在她之下,除了第一回趁他不注意抹了把烟脂在他脸上之外,要再整他已是不可能,索性爽快地丢了胭脂。

“算啦,不玩了,悠然,你过来。”她朝他招招手。

方悠然像只警戒心超强的猫般直盯着她瞧。谁晓得这只母狐狸是不是又另想了歪点子整他?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唉呀!你干吗怕我呢?”说要玩的是他呢!瞧他此刻,什么态度嘛?霍青莲上前一步想要捉他。

方悠然一个箭步又溜了,眼角突然瞥见花丛问的一只毛虫。好只母狐狸,方才那样整他,现在收收他的大礼吧!

他两手一夹捉起毛虫,乐乎乎地跑向她。“姊姊、姊姊,送你……”霍青莲只把水眼转了两转,豁然露出一抹如蜜般的甜笑。

方悠然以为她上当了,脚步冲得更快,眼看着毛虫就要送进她怀里,霍青莲忽地身影一闪,自他身侧跑了开去。

“依人妹妹,你在那里干什么呢?玩捉迷藏吗?”原来霍青莲微笑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始终藏在花丛间、脸现羡慕之色的于依人。

“对……对不起……”瞧于依人腼腆又害羞的模样,八成家教严明,一辈子都没这样放肆地玩过,才会对霍青莲和方悠然问的游戏既羡慕又无措。

方悠然还好笑地发现:另一株小盆栽后藏不住的庞大身影——雷春花。她也以渴望的眼神望着他们。

霍青莲拉完于依人,又把雷春花也一起拖了出来。“你们没事吧?要不要一块儿玩?”

雷春花瞄了方悠然红兮兮又脏兮兮的脸一眼。“我没有那个。”

方悠然脚步一滑。什么玩意儿?一个人拿烟脂整他还不够,她们还想三个一起来啊?

霍青莲眼珠子转了一圈。“你是说胭脂啊?没烟脂没关系,反正那游戏我也玩腻了,不如找些新花样玩。”当然被玩的对象还是方悠然。

于依人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羞怯胆小的模样,让霍青莲忍不住想起她那在九连山上失去踪影的妹妹沈月冷。当年她那可爱的小妹就跟于依人一样娇弱,还很爱哭呢!水汪汪的秋眼里总是蓄着两洼烟湖,朦朦胧胧的,煞是惹人怜爱。

如今,也不知月冷还在不在人世?她幼小的妹妹,才多大年纪便遭到了坏人迫害,也许……连尸骨都不存了呢?

越想,霍青莲心头越是酸涩,对于依人的怜惜更甚。她轻拉起于依人的手。“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于依人害羞地瞄了霍青莲一眼,又迅速移开,始终低垂的煤首几不可见点了下。

“好!”霍青莲开心地一手拉住一位新交的好友。“那就大伙儿一起玩吧!不过烟脂游戏玩腻了,那就……来摘花好了。这园里开满了花朵,咱们各选些喜欢的摘回去,一可妆点房间;二来玫瑰、芍药皆可食用,咱们何妨弄桌百花宴来尝尝?”她想过了,以于依人的个性,让她追逐嬉戏是不可能;雷春花又是连烟脂都没见过的关外姑娘,想她们玩得高兴就得契合各人性格。摘花妆点房间于依人该会有兴趣;而品尝难得的百花宴应可勾起雷春花的兴致。

果然,于依人和雷春花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了。

霍青莲立刻拉着她们钻进花丛间,当起“采花贼”。

只余下方悠然,被遗忘似地干晾在一旁。“好个有了新欢、忘旧爱的没良心女人。”他不满地在心底咕哝着。

手里毛虫的蠕动,突然勾起了他差点忘却的报仇意念。霍青莲怎么可以在整完他之后,就这样抛下他?

“赢了就跑,标准的小人作为。”他嘴里嘀咕个不停,心头却另有一番难解的郁闷。不知该如何形容,颇不喜欢她的笑颜为其他人而绽放,即便是女人也一样,那该是……他的特权。

不满、不满、不满,极端地不满!他心里转着无数的鬼主意,该如何做才能把她的注意力再引回他身上?

瞧见手中的毛虫,是女人都该怕这个吧?方悠然嘴角抿出一抹坏心的笑,他拔腿跑向嬉戏中的三人,一边跑,一边将视线所及的毛虫全数收集进怀。

“姊姊、姊姊,悠然也要玩。”他现在是一个“白痴”嘛!谁能拒绝一个“白痴”的苦苦哀求?

这男人被整不怕吗?霍青莲睇了他一眼,只见他贼兮兮的眼神一闪,霍青莲顿觉一股冷意自脚底升起,想也不想地连忙警告两位伙伴:“快闪!”

可来不及了,方悠然双手一扬,满怀的毛毛虫朝霍青莲方向兜头而下。

霍青莲虽惊,反应却是极快,几个闪身避开了毛虫。

雷春花人大胆也大,并不怕那些小东西,还帮忙踩死了好几只毛虫。

只有于依人最可怜,自幼养在深闺,何曾见过这等恐怖的东西,吓得动都不敢动,两行清泪迅速滑下。

一见到于依人的泪,霍青莲整个人都冒火了;虽是移情作用,但她是真心当于依人是妹妹呢!如今却被方悠然欺负哭了,此仇不报她枉为人姊。

“悠然弟弟,你好调皮啊!”霍青莲咬着牙,字字句句如冰珠坠地。

方悠然微带懊恼地抿紧唇,目标本只是霍青莲一人,岂料正主儿不受影响,无关旁人却哭了。他最受不了大家闺秀就是这样,好难玩,比较起来,他还多欣赏粗鲁的雷春花一分。

霍青莲冷冷的目光几乎把他射穿个洞。“悠然弟弟既然不甘寂寞,不如陪姊姊一起玩吧!”她随手就摘了几朵红花、黄花往他头上插去。

方悠然先是吓了一大跳,忘了避开。

于依人则是被转移了注意力,一瞧见他的模样,眼泪都来不及擦,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呀,依人妹妹终于笑了。”霍青莲安慰地红了眼眶。这于依人笑起来的模样,又更像她死去的妹妹月冷了;为博佳人一笑,只好牺牲方悠然了。她不只给他插花,还拾了枝小枯枝插上他的头。

这会儿,方悠然不用歪嘴斜眼就像个傻子了。

“不要、不要……”再给霍青莲搞下去,他还要不要见人啊?方悠然顿时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

霍青莲哪可能放过这惹依人哭泣的罪魁祸首,她一声令下。“春花妹子,拦住他。”

单纯的雷春花立刻张开手臂挡住了方悠然的去路。“对不起,你不能跑。”

有没有搞错啊?这是他的家哪!她们竟敢这样光明正大恶整他?不过……跟女人大计较就不算好男人。此路不通,他便转了个方向,不意另一头却迎上了胆小怯弱的于依人,她一瞧见他冲过来,眼眶又湿了。

方悠然没辙只得转向再逃,没想到霍青莲那只狡猾的母狐狸早准备好石子儿,见他一转向,石子儿便毫不留情朝他胸前的软麻穴打去。

“啪!”方悠然给击中了穴道,她的力气虽不足以打晕他,但也让他的身子一麻,无法自由行动。

霍青莲乘机摘了更多五额六色的花住他头上插去,自己玩不够,还出声招呼春花和于依人。

“嘿,很好玩耶!要不要来试试?”

雷春花爽快一点头,立刻加入游戏。不过她可没霍青莲那种细腻心思,摘花给方悠然戴,她随手捡起一只胳臂粗的枯枝就想往方悠然头上插去。

“那太大了,不行啦!”霍青莲笑着阻止她。

雷春花看看枯枝,是插不上去,便转个方向将枯枝插进他的衣领,然后又拾来几段树藤缠他一身。

于依人胆小,不敢靠近玩,只偶尔拾来几片落叶,朝他洒过来。可她快乐的心情与霍青莲、雷春花却是相同的。

霍青莲瞧着方悠然头上开花的模样,益发笑得直不起腰来。

此时,方自在办完正事回到府来,竟发现全府的人都不见了,依着笑闹声寻进花园,却瞧见府里的佣人全挤在这里。

他好奇地排开人群一探究竞,就看到白痴不够、又卖疯癫的哥哥像株大树似全身上下开满了花朵。

“搞什么鬼?”忍俊不禁,放肆的笑声喷出方自在的双唇。“哈哈哈……”而就像传染病似的,方自在一笑,原本围在花园里努力保持安静看戏的佣仆,也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呵呵呵……”

为回报围观众人的热烈捧场,最后,霍青莲干脆将方悠然捆成蚕蛹似,吊上大树,拿他当人秋千玩。

方悠然这辈子大概就属今天被整得最惨,可以预见,在未来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里,他这副模样都将是方府里的最大笑话。

第三章

是夜,无月、无星、无风,惟有浓浓稠稠的黑暗充塞在整个天地问。

霍青莲一身黑色夜行衣、一袭黑色覆面巾,将全身上下包得只余一双璀璨生辉的眼,利落的身影如夜枭,来往穿梭于占地面积广大、庭台楼阁上百的方府内。

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虽是想藉由方悠然的人脉关系接近官家,以觅得复仇良机,但答应“黑风寨”里弟兄的事还是得办;她必须尽快画出方府的地形图,并找出其收藏金银财宝的所在,以利三个月后兄弟们的劫掠。

“去!有钱人就是这么讨厌,盖这么大的房子,住得满吗?无聊!”霍青莲双足飞点在屋檐间,左眼右目分别溜过几座楼阁的地形位置,脑海里则自动转出一张张清晰明确的地形图。

但不论她如何聪敏强记、过目不忘,一座得走上三天才逛得完的大宅,她又如何能在一夜间完成它的地形图?

唉!本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的,不过看这情势,没十天半个月她是摸不透这座大宅了,更逞论找出藏宝库的位置。

这委实损了她霍青莲办事速度一流的佳誉。真该打方悠然三百大板!谁教那家伙每天缠着她不放,害她把白白时光都给耗尽了,只能利用晚上做事。

“擎天楼”,方悠然的卧室内,两兄弟正商议着大事。

方悠然忽地把眼一眯,起身推窗探头一望,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一片浓浓的暗,今夜的天空几乎连一抹光都不得见。

“大哥,你在看什么?”方自在靠将过来,陪他一起向外望。无声无息的夜什么都没有嘛!

方悠然皱皱鼻,这样的黑夜的确瞧不见丝毫异状,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清楚感受到那抹梦寐以求的山林氛围。

鹰隼似的利眼突然精光一闪,准确地捕捉到那两点熟悉的媚惑。是她吗?那只小母狐狸!就知道她混人方府是另有目的的,可是这么快就沉不住气暴露了行藏,唉呀,修行不够、修行不够!

另一头,霍青莲掠过树梢的莲足一滑,险些栽下树顶。

她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方悠然……他发现她了?可能吗?她全身上下包得像粒黑色粽子似,应与夜色融为一体了,他怎还能发现她?

一定是她看错了!霍青莲摇摇头,为自己的失态找出了借口,打死不相信那个疯男人有此好本事可以看穿她。

方悠然依旧透过窗户观察她,她是伪装得很好,可惜那双眼珠儿了,他只要观准那点光便能约略捕捉到她心里百转的情绪。

他轻挑眉,一抹坏坏的邪笑勾在唇畔。霍青莲,他与她是和定了,光凭她将他当疯子耍那一段,他就有理由纠缠她一辈子……一辈子?似乎是个不错的决定,她的狡猾与多变,足令他一生欢欣而不无聊,那么纠缠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霍青莲忽感一阵恶寒自脚底升起,渐次冻僵了背脊。“今晚天不吉、地不利,我看还是算了,先打道回府,明日再来。”她边打着寒颤儿,迅速地溜回客房。

直到那抹深深吸引住他目光的身影消失,方悠然关上窗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

“大哥!”方自在浓眉深锁。“你该不会是真傻了吧?”

方悠然摆摆手。“自在,不是大哥小气,不过你本性太认真了,大哥此刻奇%^書*(网!&*收集整理这种心情你是无法理解的。”

方自在横他一眼。“疯子的心情自然只有疯子懂!”

方悠然笑着。他是疯子吗?再与霍青莲胡混下去,他或许真会疯了,但绝对是疯得很快乐、很开心;她值得他疯!而这份滋味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无论是他口舌再利,或是自在再聪明,不是当事人就是无法体会当中真味。

“咱们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吧!你说我藉装傻逃避官职之后,于书令怎么了?”

“知道害你受伤那枝箭是于书令射的之后,皇上就降了他的官,直到你成痴的消息传出,皇上更直接将他罢黜掉,并下了命令,若确定你永远无法康复,便砍了他给你抵命。”

“啧、啧!”方悠然长叹口气。“皇上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我又没死,说什么抵命。”

方自在不赞同地摇头。“皇上可不这么想,他认为于书令一箭折损了一位大好青年的前途就是凶手,按大唐律例,当斩。”

方悠然十指在桌面上轻敲着。难怪于依人会连名节都不顾,想尽办法混入他家,事关老父的性命嘛!

然而,他却忍不住怀疑起皇上的真意?十五岁认识李隆基,两人相交也有十余年了,皇上一直聪明又仁德,会因为于书令的一时失手就取人脑袋吗?这太悖离皇上平时的行事了,使他不得不猜测皇上是否也在疑心他的痴呆,便藉于书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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