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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大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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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胡万里怔怔的有些出神,秋蝶小心的走了出来,在他身边坐下,关切的道:“官人可是首次乘船不适?”

    胡万里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你家夫君是在灞河边长大的,岂会不适。”说着便道:“你和丫鬟们乘着尚未晕船,先吃点东西吧,否则待会儿没东西吐。”

    “会晕船?”秋蝶一脸狐疑的道,不过马上就转身吩咐道:“小红、chūn儿,你们别光顾着新鲜,赶紧的吃点东西。”

    胡万里含笑道:“你也去吃点吧。”

    秋蝶柔声道:“我不饿,在这里陪您一会儿。”话刚落音,船一晃,她忙不迭的紧紧抓住胡万里的胳膊。

    胡万里满是怜爱的瞅了她一眼,微微笑着道:“千里迢迢随我去赴任,觉不觉的苦?”

    秋蝶缓缓的摇了摇头,悠悠的道:“咱们女人都是没脚蟹,平素难得有机会出门开眼界,即便累点,也是值得的,再说,能够时刻伴随官人,奴家再累亦愿意。”

    “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来,让为夫尝尝,看看这口脂是否掺了蜜。”胡万里调笑着便要去亲她,吓的秋蝶忙起身躲进了蓬子里。

    。。。

第32章 驿站() 
船渐渐远离了通州,两边的景物也就单调起来,加之运河水面平静,胡万里看的一阵便觉乏味起来,想到如此坐船到南京亦要持续一月之久,他不由颇觉无奈,看了看船头船尾的艄公,又看了眼蓬内的秋蝶和一众丫鬟,暗忖这船设计的不合理,总不能在艄公的眼皮下去逗弄她们吧。

    略微沉吟,他便望向船头的艄公道:“船家是临时聘请的还是潞河驿的驿员?”

    那艄公显然未料胡万里会与他聊天,略一沉吟,他才谨慎的道:“回大人,草民是潞河驿临时聘来的。”

    见他有些拘谨,胡万里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不过一酸秀才,跟着混口饭吃而已。”

    那艄公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潞河驿的书吏可是刻意叮嘱过,说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县官老爷,瞥了一眼坐在蓬里的几个女人,他不由笑道:“大人说笑了,草民跑船为生,也算是见过世面。”

    见骗不了这艄公,胡万里也不否认,轻笑道:“瞧着你有三十多了吧,家里有几个娃?”

    “回大人话,水上讨生活的显老,草民还不到三十,家中有四个娃,两男两女。”

    四个娃,想到后世只准生一个,胡万里不由羡慕的道:“船家好福气。”

    见胡万里说话随和,不掉书袋子,又没有丝毫官架子,那艄公亦稍觉松懈,自嘲的笑道:“哪来的福气,四个娃四张口,rì子难熬呢。”

    “聘一rì,驿站给你们多少工钱?”

    “连人带船,一钱银子。”

    一钱银子?胡万里微微楞了下,一个月也有三两银子,这年头银子值钱,这价可不算少了,不过一转念,他便想到这不是一个人的工钱,至少是两个人分,这可就不多了,微微沉吟,他才道:“这潞河驿的驿夫待遇比你们要好吧?”

    瞧着胡万里年轻,为人和气,而且又不是本地的官儿,那艄公也没那么多顾忌,轻笑着道:“一看大人就是新科进士老爷。”

    胡万里饶有兴致的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想来这驿站门道挺多的,说说看,为官一任,也该为地方百姓做点好事。”

    “如今风气败坏,驿站这事大人您怕是有心无力。”那艄公似笑非笑的道。

    听的这话,胡万里还真来了兴趣,当下便笑道:“瞧你在话说的,其他地方管不了,本县之内,难道也管不了?”

    “就凭大人这话,您老rì后准是个青天大老爷。”那艄公先奉承了一句,才说道:“草民在这条运河上下也跑了十来年,驿站的情形多少也知道一些,驿站的车船驴马夫以及轿夫、纤夫、抄牌夫等驿夫,都是当地百姓充当,不过有些个官员忒不把人当人。”说到这里,他望了胡万里一眼,道:“还是不说这些吧,以免唐突大人您。”

    胡万里微微笑道:“百姓乃朝廷官员衣食父母,拿百姓不当人的官员就该骂,你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咱们哪里说哪里了,甭担心,随便聊,就当是消磨时间。”

    “摊上大人这样知县老爷,那县的百姓算是有福了。”那艄公微微一笑,道:“说实话,没有百姓愿意到驿站当差,rìrì迎来送往,陪尽笑脸不说,还要被敲诈勒索,有的故意将马驴弄伤甚至是典卖,又或者是损坏船只等等,有的则谎称驿夫偷窃行李,以此来逼迫驿夫们出钱消灾。

    至于挨骂挨打,那更是家常便饭,更有离谱的,逼迫驿夫交纳‘免打钱’,不交钱就打,另外还有与商人勾结的,让驿夫做苦力帮他们免费运送货物,以此过关免税,这哪里是当差,纯粹是受罪,那点子工钱根本不值一提,因被敲诈勒索而倾家荡产的驿夫大有人在,如今根本没人愿意做驿夫,都是强行摊派。

    不瞒大人,草民这几rì前来帮忙,那还是亲戚说尽了好话,一般人谁愿意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听说有的州县因为找不到百姓做驿夫,就将囚犯编队分派到各驿站充当驿夫。”

    听的这话,胡万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年头当官的竟然是这副德xìng?白吃白住白驱使也就算了,还如此下做!再说,要刮钱也不至于看上驿站驿夫这仨瓜俩枣的吧?这都穷疯了?

    但这艄公也不可能刻意来骗自己,没这必要,微微沉吟,他才道:“官员皆是读书人,不至于如此龌龊,这一应恶行,该是一应随从所为吧。”

    “大人明鉴,确实都是一众仆从所为。”那艄公忙说道,心里却是暗自嘀咕,没你们这些官员允许,那些仆从敢如此胡作非为?看来官官相护这话是一点不错的,存了这个念头,他便不愿意再多嘴。

    天近黄昏,船只终于抵达张家湾,眼见两岸繁华丝毫不逊于通州,胡万里不由暗觉诧异,想不到名不见经传的张家湾亦是如此繁华,待船靠近码头,见码头上密密麻麻的停靠满了船只,他不由暗暗担忧,这和合驿怕是也人满为患了吧?

    果然,他们上岸进了和合驿,吴驿丞在验看了三人的勘合之后,便苦着脸道:“三位大人,驿站已经住满了,下官给三位大人在市镇寻个客栈住下如何?”

    不待三人说话,一名仆从打扮的便开口道:“咱们在张家湾人生地不熟的,去住客栈,若是什么意外或是闪失,这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吴驿丞便知这个仆从不是省油的灯,他忙对着胡万里三人微微一揖,满脸堆笑的道:“三位大人放心,客栈是下官表亲所开,绝不会有何意外。”说着他瞥了一眼三人身后的随从,接着道:“一应饮食,概由驿站按标准支应,不知三位大人意下如何?”

    杨献可瞥了一眼那亲随,还了一揖道:“既是住不下,那也唯有如此了,不过,明rì的船只夫役,还望吴大人妥善安排。”

    见三人如此好说话,吴驿丞心里一松,忙微笑着道:“三位大人放心,一准安排妥当。”说着又道:“下官实是抽不开身,遣一吏员为三位大人带路,还望三位大人见谅。”

    。。。

第33章 驿传之弊() 
和合驿乃是水驿,本就处在张家湾繁华地段,一众人在一名驿员的带领下来到距离驿站不远的一家名为‘田老七店’的客栈停下,那驿员口齿伶俐的道:“三位大人,这田老七店清洁整齐,三个大四合院,草料饭食一应俱全,前面是酒楼,左边不远还有chūn楼,十分方便。”

    见来了二十来号人,客栈的伙计掌柜早已迎了出来,一见那吏员,便知是驿站转过来的,当下便接着道:“客官人多,完全可以独占一院,既安全又清净,看看,一sè的清堂瓦房,比起驿站强上数倍。”

    听的可以独占一院,杨献可点了点头,道:“行,就这里了。”当下一众人便在伙计的带领下进了院子,分房、饭食等琐事自有下人安排吩咐,胡万里倒也不用cāo心,稍事洗漱,孙光辉、杨献可两人便将其拉到前面的酒楼。

    杨献可点了菜,又吩咐伙计用食盒给正房送一份,胡万里知道他这是给秋蝶送的,不由暗忖这杨献可心细,呷了口茶,他才道:“听道宗说,京城和州县各官的丁忧、起复、给由、升转、改调、到任皆不供应饭食,此处驿站何以连饭食亦全数包下?”

    “那是《给驿条例》的规定。”孙光辉不以为意的道:“如今风气已经大变,但凡似咱们这等安安份份的吃住完了走人,不节外生枝的官员,已是堪称楷模了,驿站驿丞乃是不入流的小官,往来官员谁个不是抬抬脚面也比他们人高?他们既惹不起,也得罪不起。

    驿站驿丞升迁的机会少,而天下州县官员却是三年一换,哪个官员不是同年同门同乡一大堆,要整治小小一个驿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又不花他们自家的银子,那些个驿丞谁愿意为些许小事平白得罪过往官员?好吃好喝的供着,小心谨慎的侍候好,太太平平送出境,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就说今儿这事,咱们是好说话,遇上一些官员不定借机生出什么事端来,至少亦要乘机勒索一番,咱们若是非要住驿站,这驿丞少不得要按品秩高低排位,然后说好话让他们腾房间挪地方,折腾的驿站上下不安尚是小事,不定还要遭受殴打辱骂。”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笑道:“如此看来,驿丞这官儿还真是做的辛苦。”

    “那是当然,驿丞这官儿可谓是人见人欺,乃是天底下最苦最贱的官员,不少遭贬斥的官员就是罚来做驿丞。”杨献可接着话头道:“遇上咱们这样的,不过是多费点食宿银,遇上那贪婪的,索取无度,敲诈勒索的那才叫是苦不堪言。”

    见提到这话头,胡万里顺势说道:“听闻有不少敲诈勒索驿站驿员的,我还真是琢磨不透,这驿站驿员能够盘剥出多少银钱来?这岂非是蚂蚁骨里熬脂油,臭虫身上刮漆粉?”

    “这比喻新鲜。”孙光辉微微一笑,道:“长青别小瞧了驿站,那些个官员亦非是胡乱勒索,皆是选繁华富庶之地的驿站下手,一顿饭就能敲上百来两银子,沿途下来,这可不是小数,至于敲诈驿员的,多是亲随,他们可不会嫌少。”

    说着话,伙计已将酒菜布了上来,杨献可笑道:“出门在外,不敢尽兴,咱们将就吃点。”

    一天下来,真可谓是舟车劳顿,胡万里三人亦是饿了,当下便大快朵颐,待的酒足饭饱,胡万里才接着先前的话头道:“驿丞升迁既难,又如此低下,为何还有人愿意做这不入流的官儿?”

    孙光辉呷了口茶,才笑道:“驿丞虽然地位卑下,又苦又累,但却是个肥缺。”

    肥缺?胡万里不由一愣,驿丞居然是个肥缺?见的胡万里一脸不解的神情,孙光辉微笑着道:“驿站归兵部主管,每年皆是额定的经费划拨,不过,这点子费用根本无法满足驿站的庞大开支,不足部分则由地方州县补足。

    州县也没余粮,如何补?自然是从百姓身上征收,驿站的开支越大,驿丞借机中饱私囊的数额自然也就越大,因此过往官员越多,驿丞的收入也就越高,有驿丞曲意逢迎,过往官员的胃口也就越来越大,风气亦越来越坏。”

    “驿站开支如此浩大,州县官员如何肯依?”胡万里疑惑的问道。

    “州县官员自然亦是从中受益。”杨献可微笑着道:“给上官的节敬,皆从此中来。”

    听的这一句,胡万里不由哑然失笑,闹了半天,根子竟在这里,当下他便不再问,话题一转,道:“咱们沿途南下,从驿站能否探听到恩师的行程?若是错过了,未免不美。”

    “长青放心。”孙光辉笃定的道:“恩师乃是次辅,一应船只夫役食宿皆有人打前站,以让驿站预为安排,沿途只须留意打听,断不会擦肩而过,即便是有所疏漏,在运河上相遇,恩师的坐船亦能一眼辨认出来。”

    一路无话,胡万里一行一路南下,不论是打尖还是留宿,皆向驿站细细打探张璁的行踪,一直到了德州的安德水驿,总算是听闻了张璁的消息,不是从驿站,而是从安德驿的同年口中听说的。

    自张璁回阁的消息传开之后,一众同年对胡万里的态度亦随之改变,一路之上皆有同年不断的宴请,胡万里也不计较,有宴必赴,一众同年见他如此毫不介怀,对他皆是颇有好感,三人在安德驿码头一靠岸,便早有等候的同年将他们拉了去赴宴。

    席间闻知张璁明rì宿安德驿,胡万里不由暗松了口气,回驿站证实了消息确凿之后,一行三人便在安德驿停驻了一rì,另有七八个同年亦想乘机拜访恩师,皆一同留了下来。

    次rì下午,胡万里及一众同年便守候在安德驿码头,码头上不仅是他们,还有德州府以及停留在安德驿的一众官员,一直等到黄昏,张璁的座船才缓缓进入众人视线,“来了,来了。”众人轻声的提醒着,码头上一众衙役兵丁登时就开始忙碌起来。

    。。。

第34章 再见张璁() 
张璁的座船自然是运河水驿中规格最高的站船,船身宽阔高大,船舱有三间舱房,张璁便住在中间最大的舱房内,听闻到了安德驿,他才开始命人更换官袍,此番罢官回籍,旋又蒙召回阁,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虽说是大落大起,却也足以说明其圣眷深隆。

    其所过之处,一众地方官员皆是趋之若鹜,纷纷前来拜见,张璁虽然对这些个墙头草不喜,但在码头上的表面功夫还是要敷衍的。

    座船靠了岸,搭好了跳板,张璁才从船舱里缓步走了出来,一上岸,早就望眼yù穿的一众官员便齐齐上前叩见,安德驿虽是大驿站,但德州却无甚地方大员,张璁微微扫了众官员一眼,干巴巴的说了一声“免礼。”,便迈步而行,径直进了安德驿。

    待的张璁离开,一众官员才四散开来,孙光辉凑上前来轻声道:“长青,咱们是现在就去拜访,还是等恩师用了饭之后再去?”

    胡万里看了一眼并未散去的一众同年一眼,略一沉吟,才道:“恩师舟车劳顿,还是晚点再去,再则,德州的地方官员肯定亦是要去拜访的,咱们且等等。”

    一个叫刘伯耀的同年亦凑了上来,拱手一揖,道:“长青兄,咱们一众同年能否联名去拜见恩师?”

    听的这话,胡万里便知众人心怯,当下便微微笑道:“有何不可,诸位年兄将名贴都给我,一同送进去,如何?”

    听的这话,一众同年皆是颇为欣喜,即便张璁不见,也能留下个印象不是,当下便纷纷将各自的名贴送了上来,杨献可在一旁忙帮着收拾整理。

    今rì见了张璁的这分官威,胡万里心里亦是毫无底气,不知张璁是否肯见他,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情形还真是不好说,当下,一众人便回到驿站心不在焉的闲聊。

    过了半个多时辰,天sè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胡万里便于一众同年赶到张璁下榻的四合院,走道门口,才发现德州的一众官员亦在门口候着,当下便上前对守在门口的门子道:“在下等皆是次辅张大人的门生,烦劳通传一声。”说在便递上一叠名贴。

    不料那门子看也不看的道:“大人有令,身子不适,概不见客。”

    听的这话,胡万里心里不由一沉,身后杨献可忙上前一把接过那叠名贴直接将名贴往那门子手里塞,一边陪着笑道:“咱们是在京师郊外为恩师送行的三个门生,劳烦前去通传一声。”

    那门子但觉手里一沉,便知至少是五两的银锭,又听闻是京师郊外送行的三个门生,心里也拿捏不定,当下就换了脸sè,微微一笑道:“大人确有吩咐,不见客,小的去通报张管家一声,如何?”

    “有劳有劳。”杨献可忙拱手谢道。

    见的这情形,胡万里自然清楚杨献可是使了银子的,想不到这小子送银子的手法如此熟练,看来没少做这种事情,当下他便轻声道:”难怪说门子最为重要,咱们rì后选门子可的谨慎。”

    杨献可含笑道:“要寻个好门子可不是件容易事,不仅要谙熟各种关系,还的善于揣摩家主的心思,不该挡驾的挡了,该挡的没挡,都是大忌,长青那几个小厮倒是蛮机灵伶俐,不妨好好磨练一下。”

    院内,管家张福贵听的门子禀报,不由看了一眼那叠名贴,见最上面的便是胡万里,翻了翻,他才道:“我去禀报一下。”说着便进了正房,见张璁正在泡脚,他便小心的道:“老爷,门生胡万里在外求见。”

    胡万里?张璁对这个门生印象可谓最为深刻,微微一笑,便道:“他放外任了?让他进来。”

    听的吩咐,门子飞快的跑了出来,朗声道:“有请胡万里,胡大人。”

    听的只见胡万里一个人,门口同年皆是大为羡慕,张璁对胡万里如此青睐,这家伙怕是马上就要咸鱼翻身了,杨献可、孙光辉却是有些失落,转而又替胡万里欢喜,胡万里若能够青云直上,对他们亦是好事一桩。

    一众德州官员则是轻声的打探这位穿着八品绿袍的胡万里与其他门生有何不同,为何会有如此待遇?

    且说胡万里随着门子进了院子,在张管家的带领下进了正房客厅,便见张璁一身便服从里间踱了出来,他忙上前见礼,张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微微摆了摆手,含笑道:“免礼,坐罢。”说着又对外吩咐道:“奉茶。”

    胡万里忙躬身道:“恩师面前,门生岂敢放肆。”

    “无须拘礼,坐。”张璁不以为意的道,待见的他大大方方的落座之后,才微笑着道:“你是二甲进士出身,既是外放,何以只给了你一个八品官。”

    胡万里不由暗自腹诽,这张璁就是喜欢明知故问,微一沉吟,他才从容道:“回恩师,朝考成绩太差,门生与周志伟、魏一恭三人皆是忝居末尾。”

    这是点明说被打击报复了,张璁微微一笑,这小子够直接的,略一沉吟,他便直接问道:“你是想留在京师?”

    “回恩师。”胡万里想也没想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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