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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新势力·风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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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出乡的车费,四百斤麦子办理暂住证,健康证,计生证,未婚证,流动人口证,工作证,边防证……让它们压得你衰老而憔悴。   

  我永远活在打工的词语中,把家安置在一只漂泊的鞋子上,难以遏制自己的欲望,只能和着两滴泪水七分坚强一分流水样的梦来渲染这个有些苍凉的词。就像这个黄昏,在纸上敲开打工这个词,牵出内心的疼痛,蘸上加班的麻木,写出在周围的可能还在发生的幸与不幸,包括流逝的人和物,比如深圳的安子,比如不下跪的孙天帅,比如遭搜身的女工,比如讨不到薪水跳楼的建筑小工,比如怀念着的童年,往事开始飘雪的故乡……   

  再一次说到打工这个词,泪水流下。它不再是居住在干净的诗意的大地,也不可能让我们沉静地恬静地寂静地写着诗歌。在这个词中生活,你必须承受失业、求救、奔波、驱逐、失眠,还有打着虚假幌子,还有〃查房了查房了〃三更的尖叫和一些耻辱的疼痛。每天,有意或无意,我们的骨子里会灌满不幸,或者有心无心伤害着纯净的内心,让田园味的内心生长着可乐易拉罐塑料泡沫一样的欲望,在南方的蓝天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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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秋 水         

  秋 水   

  秋水的美是永恒的存在。热闹与繁华不过是匆匆一现的梦,只有秋水在繁华的衰落中不断接近事物的本质,到达事物的核心。   

  任何事物到达秋天总是那样的简洁,那样的深沉,那样的让人充满冥思与遐想。当果实挂在枝头,当落叶随风飘逝,当天空变得幽远而澄明,当庄稼成熟得低垂下头颅,在这一刻,所有的事物都具有深刻的哲理,惊人的思想。秋水是这一群中最为睿智的长者最为深刻的哲学家。   

  我对秋天最初的感受是从河流开始的,也许是生于水滨的缘故,对于水我在骨子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热爱。每当秋日将至,门前的河流澄清,幽静,恬美,恰如一个美妇人立在面前。我一直酷爱庄子的那篇《秋水》,那大智大美,大哲大思,大拙大朴给人深思而有所悟,让人生到达一种清明的境界。而彼岛一位诗人的《秋水》则更给我有了一种沧桑与宿命的感受。日月风情,人间冷暖,世事沧桑,都沉浸在平静的秋水中。在秋日的河畔,那些出水的石头抛头露面,似乎想宣告些什么,它们沉于水中已久,在秋风中,那些石头的宣言一句句,一声声都是那样地深刻动人,直入人的灵魂。   

  秋水永是那样的清,清得透彻,清得让人剔出一切不透明的杂念。我一直在人生中寻找这样一种心境,它是透明的理智,澄明的大彻大悟。每临秋水,便有一种感受,那种清澈一直让我窥视到自己心灵的浑浊,自己思想的困惑、混乱、迷茫,茫茫然分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只是祈愿我心似秋水,不惊不变,不起不兴,任自然来临的来临,凭自然归去的归去,不因物喜,不因己悲,只是平静地认真地过好美一天,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秋水是这样在平静中逝去,两边的河道的树木在秋风中渐渐萧瑟起来,深秋之时,叶尽树萎,那些空空如许的枝条,像游动的手,似乎想从天空中抓住什么,又好像向世界宣告着什么。我愚笨之极,未有领悟。在低头之间,对那些河床上的树根久久凝视。那些虬根伸出只只手掌,执迷不悟地抓紧大地,好像要从大地中揪出自己不肯放弃的欲望。一棵树的生长,便是它的父母在不断地碎裂着自己的过程。想当初,一粒光洁圆滑的种子,经过多少次自我碎裂心的分离,把自己完美的躯体四分五裂成为一条条痛苦的沟壑样的枝节。秋日里的树木是那样的动人,你看那些落地之种,是如何在时间的流水中丧失自己,不断地分裂自己。草木皆有情之物,它一枯一荣,一兴一衰,一起一伏,一喜一悲,又岂是无情之物?秋水给人和树木一种冲淡的感觉,那是一种大仁大智之境,冰晶、剔透,几分宁静,几分从容。   

  仁者智者是辽远的、宽广的、淳厚的、淡泊的,只有秋水才能如此。它如君子一样坦坦荡荡,清澈见底,冷冽入骨,冰洁玉清,如同秋水一样澹澹,故其思也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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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桐花声里燕子飞         

  桐花声里燕子飞   

  院子里有数棵梧桐树、榆树、槐树,以及几株苦楝树,春天来了一段时间了,那些榆、槐、楝早已舒展开已绷了一个冬天的愁容,只有临近水井那几株梧桐树还没有一点儿绿意。春风又吹过了几天,那些树早已盛装了,这时梧桐树才像一个姗姗来迟的女子一样,慢慢从闺房里探出头来。牙瓣儿的楝花已洒满了整个院子,淡嫩淡嫩地铺着,你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它们。等你清扫干净的时候,在不经意的抬头间,你发现井苔边那几株桐树已露出了花骨儿了。又下了一场春雨,几个暖暖的春风天,那些桐花便一簇簇一束束地开了,再不是那个姗姗来迟娇羞如同林妹妹的样子,而开得如同王熙凤一样泼辣。院子其他的花早已谢了,你从井边担水进屋的时候,有几片落在那清涟的水上。你那年才十三岁,还不能完全担起那一担水,摇摇晃晃地,那些细小的花儿跟随着水桶晃动,有几朵溅落了出来。你恍然想起读过的诗句来,〃莫道春花已怡尽,点滴桐花春不老。〃   

  村子里人忙着到庄稼地里去了,给隔冬的小麦锄草,或是准备牵牛耕田,浸种下泥,没有一个人有空闲去注意井边那几株桐树开花了。它们站在井台边,默不作声,寂寞地开着,老去,落下。幸好去年相识的几只燕子飞回了,它们落在那桐树上喃喃说个不停,出了一趟远门,见了一些世面,燕子们有很多路上有趣的事儿要同这位老友说。你从祖父那厚厚的书箱里掏出几本线装书来,然后便学着祖父的样子摇头晃脑读了起来〃夹道春花不胜锦,不见桐花笑春风〃〃不俗媚眼发暗香,点滴便知桐花否〃〃春风不忘遗落痕,催得桐花半醒来〃……读着读着,春风又来了,那些淡蓝色、状如喇叭的花朵儿落了下来,落在那些竖排版的纸上,清香悠远。燕子们衔着草籽儿从落花中穿过,进了屋,停在那根桐木横梁,它们的笑声像桐花那样在春风中飘着。   

  离开故乡有好几年了,不见桐花有好些日子了,前夜偶翻那些线装书,读晏殊词〃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没有想到又与梧桐相逢了。今夜正是〃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时分。院子里的那几株梧桐又浮了上来。六岁那年,一不小心,我的腿让开水烫伤,疼痛难忍。惊动正在梧桐树下洗衣的母亲,她飞快地跑了过来,顺手从树枝上捋了一把桐花,放在手中揉搓,从那嫩嫩的花瓣儿搓出一些汁来,母亲把它敷在我伤口上,那尖酸的疼痛渐渐淡了下去。如今母亲远在千里之外,离屋后梧桐也有千里之遥,再深的疼痛也没有母亲与梧桐了,只能自己贴上那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创可贴了。   

  在故乡,无论谁家,只要生了个女儿,便总会在屋前屋后栽种数棵梧桐,以求女儿成凤凰时,将有梧桐栖,或者女儿们长大以后,用梧桐木做嫁妆。母亲说,我家的井边的那几棵便是生我之时种的,它们在家里院落里开开落落有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引来凤凰栖,却引来数只燕子在上面筑巢安家。母亲一直说,燕子是奔波命,年来年去,南来北往地奔波着,我何尝不是一只奔波的燕子,但是人在异乡,也没有梧桐可栖。前些时候收到母亲的来信,说我的年龄不小,家里的那几株梧桐树也有那么大了,是不是该砍了做嫁妆了。我没有回答母亲,只是在电话中问她梧桐树上的燕子们可好。   

  昨夜又是一场春雨,想来在昨夜风雨中,故乡井边那几棵梧桐树又有多少桐花让风雨捋落下来,它们该顺着那涓涓细雨汇成的流水,入河,入江,入海,消融在世界的尽头。那在风雨中的燕子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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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烟雨里的乡愁         

  烟雨里的乡愁   

  每逢春天,在烟雨中走过的时候,我便会袅然升起一股乡愁来,特别在那些江南的小镇上,虽然我的故乡与江南无关。前年春天,我去江西的小镇,一条清澈的河流沿着小镇潺潺地流动,两边是起起伏伏的山丘、稻田,临水而筑的房屋是有些年月的老房子,老房子是那些黑灰的燕子瓦,白色的石灰粉墙。我跟随着朋友坐在乌篷船上,船老板用木橹荡起水响。一路的烟雨缠着,那些若胭脂粉样的雨,落在或跨或卧的半月似的桥上,落在缓缓移动的杂色雨伞上,落在初绿的树木上,落在那鳞鳞千瓣的燕子瓦上,像敲着黑白的琴键,那不言而至的乡愁像烟雨一样在心上弥漫着。在烟雨中里,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悠远而过,让人更添几分归绪。   

  我喜欢江南的山水和那份水墨画如烟似雾的意境,喜欢江南那一种轻愁淡忧的感伤,我不是江南人,但是写过数首以江南为题的诗,弄得朋友都以为我是江南人。我喜欢在江南的山水间旅行,在一片青山绿水间看到一处处燕子瓦覆盖着白墙的古老村落,虽然在四川常常也能见到那种燕子瓦的房屋,总觉得不如江南的那样有味道,也没江南的那般惹人生怜。每见到江南的燕子瓦房时,那无名的无边的乡愁便会在心中涌动,那是有着宋词样感伤的疼痛,那是一种生命深处不可言传的隐痛,像我读着秦少游的词或是范成大的诗一样,那种感觉是烟雨的黄昏中,让一个漂泊在外的人不断想起童年的故乡,不断在声声鹧鸪里有了回归家园的念头,不管那家园是心理上的还是地理上的。对江南最初的认识在唐诗宋词中,在陈逸飞吴冠中应天齐的画中,他们的画与诗总是那样深刻地呈现了江南村落的封闭与凋零,在里面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乡愁,那是一种思乡的病,读着他们,这种思乡的便传染给我了。   

  暮晚时,我跟随朋去他们村里一座古庙,沿青石板在雨中踏步而行,那庙里只有三个尼姑。我们刚到寺门的时候,寺院的钟声响了起来,惊起了树林里几只鸟儿,留下一串长鸣,烟雨的薄暮,古寺的钟声,连同一两声清脆的鸟鸣,还有两三个看透红尘的尼姑,这时烘托的是一个宏大的乡愁场景,唤起我对故乡四川的眷恋,望断天涯,望得那烟雨迷蒙。一直喜欢中国古典的诗歌,但是中国的诗歌是一种乡愁的文化,它是中国诗歌最为亮丽的风景,是中国文化的根。中国文人们常常把自己的灵魂浸泡在乡愁的烟雨中,成为中国文化一道无法医治的病,这病又一代一代地传染着中国的文化人,他们在自己的诗中一次又一次低吟着。李白、张继是这样,姜白石、温庭筠是这样,马致远、李商隐还是这样,白先勇、余光中更是这样。   



  当我在江西一见到那些烟雨中的燕子瓦房时,我便想起故乡老屋的屋顶。那些燕子瓦房是中国任何一个文人想象中的家园,不管你是不是江南人,也不管你居住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燕子瓦房。但是在烟雨中你见到它们,你都会有一种家的感觉……你会想起那些乡居的日子,那乡土的气息,比如五月的菖蒲与艾叶,三月的车前草与上坟时的灯笼,九月的桂花与茱萸,或者是那线装书与老花镜,青瓷釉质与黑陶木碗,骑牛的牧童与庭院的栀子花。它们如同那屋檐的燕子瓦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你记忆中的乡愁里,那些斜斜的雨不断地敲打着。它们现覆盖了每一个中国人心里想象的故乡。   

  我跟在朋友的背后走着,雨还是那样无声地笼罩着村庄,那些浸在雨中的燕子瓦房无言站在我的面前,在它上面有几株青草径自绿着,在烟雨中艰难地生长着,一点点浸入我生命中,成为我无法遗忘的一部分   

  甘世佳,网名乱世佳人,1982年12月生于上海,早产,体重仅4斤9两。射手座。第三届新概念大赛一等奖,2001届高考历史单科状元文科探花,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毕业。已出版作品《十七岁开始苍老》《苏莹》《道明寺》。现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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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掌心中的岁月         

  掌心中的岁月   

  小时候是很乖的孩子。记得很小的时候看作文选,里面有一篇引述了朱自清《匆匆》中的话来证明要珍惜时光。还记得有一句,似乎是〃时光流逝,当你想要遮掩的时候,它便从遮掩的手边流过去。〃    

  现在想来,拿成年人对时光的感触来教育小学生珍惜时间,似乎是没有作用的。人的许多情绪和行为,如同是宿命的注定。年少时挥霍的时间,还有犯下的错,便为成长之后的怀念留下了资本。似乎只有这样,怀念才是甜蜜而伤感的,才有怀念的味道。    

  初中时是个自闭的孩子。回忆中出现最多的是在放学后的江苏路上迎着夕阳走。记得那时候很喜欢一个女孩子,藏在心里而不会说出来。那时候听的许多歌都已经忘记,偶尔记得的片断,想起时也可以是那么温暖。    

  那时候很喜欢的事情是在很大的一片棚户区里寻找弯弯曲曲的相通的小弄堂。一路上可以看见提着马桶的老太太在狭窄的弄堂里互相抱怨自己的媳妇,看见穿着蓝色校服的孩子骑着很大的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学骑车,看见穿着睡衣的妇人蹲在自家门口生着呛人的煤球炉。还有卖羊肉串的小摊,那些味道是回忆中不可磨灭的美好。    

  高一时曾经疯狂地谈着恋爱。在灯下写几万字的情书,直到现在回忆起,依然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自己的文章能写得那么长那么好。曾经拿着一枝玫瑰站在人家的弄堂口,还有那一通通的电话,一次次的心跳回忆。直到后来发现到头来一场空时,也没有留下什么后悔的印记。    

  直到过了十七岁,在别人眼中依旧的青春,蓦然回首时却已刻上深深的岁月痕迹。高晓松在《青春无悔》中说,〃成长是憧憬和怀念的天平。当它已倾斜得颓然倒下时,那些失去了目光的夜晚该用怎样的声音去抚慰?〃那些一去不回的时光,那些也许永远不会再走过的长街,那些曾经开放或者依然开放的花儿,似乎只是从手心中轻轻地流走,连一声告别也没有,留下便成了记忆长河中的永恒。    

  岁月是一条河,不断地冲刷走我们身上的生命。有时候想起,感觉寒冷;有时候挂念,却又温暖。昨天有个女孩问我八十年后张信哲是不是依然会流行。那时我正在听Beatles 的《Yesterday》,于是笑笑而没有回答。其实流行又能代表什么呢?只是许多曾经的东西,在岁月的风尘中沉淀,等到青春散场再去怀念,像一场午夜的电影。    

  老狼在《恋恋风尘》里唱:〃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感觉像我这样喜欢听老歌的孩子容易苍老。但是岁月,无论你是谁,总在掌心中悄然流逝。    

  记得有一首校园民谣,名称叫《岁月》。记得有这么一段很美很伤感的歌词:    

  开始时我们相遇,后来是我们分离,天空都一样美丽。那许多简单情节,那许多复杂表情,慢慢都成为记忆。再翻开旧书信,再唱起老歌曲,字字句句仍熟悉,留存在我们心里,流传在他乡梦里,都终将成为过去。   

  以前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却加倍怀念。然而音带已无处寻觅。很多事情错过了就错过了,后悔只是徒留感伤罢了。因为当我们摊开掌心,里面永远是空洞的,只有手纹在那里无情地嘲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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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她是一条河(1)         

  她是一条河   

  当我发现我的每一篇文字中都闪现着弄堂里跳橡皮筋的小女孩时,我终于明白我是被愚园路抚养成长的。   

  愚园路。有时候我想她是一条河。我打开窗就可以看见她蜿蜒流淌,夹杂着提着菜篮从股市回来的主妇们永远的唠叨声音,不断地冲刷走附着在路边灰色洋房上爬山虎叶子深处的那叫做岁月的东西。   

  眼睛疼痛的时候我会一个人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是秋天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金黄盛开在梧桐树叶上,有几片骄傲地落下,去亲吻它的影子。   

  在老人们的嘴里,愚园路上每一条弄堂都是有一个唯美的名字的。我住的弄堂叫采芝邨,旁边那条充满红色砖房的弄堂叫桃源坊,还有一条两旁开着大朵大朵有着诡异清香的野花的弄堂,叫做红叶花园。   

  后来老人们渐渐离开了。年轻的孩子们再也不会提起这些美丽的名字,每一条弄堂在他们口中都是一串枯燥的数字。   

  我不知道会否有人将这些名字记录下来。我的弄堂里那些和愚园路同样年纪的参天的老槐树,在〃还绿于民〃的借口下被砍去了。我同样不知道这些充满岁月风尘的老树在被做成一次性筷子的时候会不会哭泣。   

  在一些沧桑的小弄口有一些小店,好像什么都卖。有戴着袖套穿着普蓝色中山装胸口还别支钢笔的老伯伯在里面打着算盘。这些开店的老人大多就住在弄堂里面,整条弄堂的人都认识,谁有什么要的就上那儿买点,赊账也不要紧,他会张开满口漏风的嘴说:〃一条弄堂的嘛!〃   

  我的童年中有太多的回忆是属于这些小店里三分钱一粒的话梅、两角钱一大版的香烟牌子和一块钱的变形金刚的。我并不是有太多零用钱的孩子,当我穿着膝盖上打补丁的灯芯绒裤子歪戴着脏兮兮的红领巾盯着店中用木夹子夹着在风中摇曳的粘纸时,那个老伯伯会颤悠悠地把它拿下,说你拿去吧,不要付钱了。年复一年,他常常地这样做,对别的孩子,对弄里的邻居。我不知道他的店会否亏本,不过他一年年地生活了下去,只是头发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有些戴红袖章的男人跑来拆违章建筑。那些小店一家家被夷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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