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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哀声一片时,门外若有若无,传来一阵清朗的笛声。悠扬缠绵,犹如清晨露珠沾染草木芬芳,沁人心脾。鹭过和金灵儿瞬间呆住,齐齐冲向窗边,而巨桶里的骷髅也再次爬了起来,撑着边缘直视音乐传来的方向。
“谁?!”任芹打了个激灵,摸向腰间储物袋,荡起真气凝聚出攻势,对门外厉声呼喝:“鬼鬼索索藏起来作甚!出来!”
“来了。”一名黑衣男人从门缝外使出犀利的前滚翻,落到厅堂中。他手拎着个古怪大圆盒,盒子上扎着漂亮的蝴蝶结金带,熠熠生辉。
“徐泽龙,给我接住吃了它。”黑衣男人身形如敏捷山猫,跃起到房梁上,将圆盒朝药桶里投掷,好像在投食池中金鱼一般。
“木越西上使……”金色骷髅接住圆盒抬起眼眶,瞪着他,声音里有些失望:“原来是你……”
“你小子见了我,这般不高兴?”木越西蹲在房梁上,拿手指向他:“可知我千里迢迢,爬山涉水翻山越岭。消耗了数张上品疾风符,穿越了暗门的秘密传送阵,才赶在毕宿升上中天时,给你送来这东西。”
“为何要在毕宿升上中天时?”金色骷髅愣愣地敲打圆盒,放在耳边听响:“这又是何物?”
“这是你的生日蛋糕。”木越西神秘道:“某个人给你的礼物。”
他撑起脸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徐泽龙:“现在吃了它,我倒要看看会发生什么。”
“哦。”徐泽龙点点光洁的脑袋,抬起手就去拆蝴蝶结。
“不能吃!”鹭过飞起一脚,从他手中踹飞蛋糕盒:“木越西这家伙向来鬼祟不安好心,谁知道他找来的是什么东西!”
“让他吃。”金灵儿侧身一跃,危险险地抱住盒子,好像抱住了一件稀世珍宝。
她用手抚摸着盒上金色蝴蝶结,又抬手摸摸自己头上同样的装饰,低声道:“这世间会打这个结的人,只有她。”
1020。第1020章 丹古拉
酆州地域,是位于幽深地底深处的特异空间。
这里是一望无垠的黑土沙漠,天是浅玄色,地是深玄色,除了这个颜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夹杂着礁岩的沙地绵绵无尽,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
云雁在这片玄色空间里缓缓跋涉,几乎每走十来步,她就会停一停,微微喘息片刻。这空旷孤寂的地方,有的是藏匿的旋风,它们在这样的入夜时分,最易从地底掀起,好像数个飞毛腿一样疯跑。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撞见它们,会像撞见了古怪的磁铁,牢牢将人吸附。被它们纠缠一段时间,体内的真气就被稀释、干扰,不仅流动缓慢,而且不受控制地刺激经脉各处。
在酆州,人修要承受的不仅仅是来自空气里的魔气压力,还要准备应付诸如此类的特殊环境。云雁走得极慢,虽然进入酆州已近半年,但她还没有完全适应。
因皮肉被魔气刺激,真气被压力干扰,每天用来调息恢复的时间增加。而在这片黑土沙漠里,每步行走都得充满警惕,消耗极大。穿行这片名为:丹古拉的黑沙漠,就花去了五个多月时间,实在有点超过计划之外。
此刻天际被暗红撕开一个裂口,一轮红色新月露出了它弯弯的牙。它的体型扩展很快,不到半响,便爬上了前方巨大的沙丘,折射出忽明忽暗的幽光。
云雁在红月硕大的背景里行走片刻,坐到一块礁岩上杵着剑鞘休憩。她手腕间的万华镜中,冉冉荡出一缕黑烟,接着浮屠满头白发的身形,缓缓凝聚而出。
他拄着骷髅手杖,对云雁皱眉:“借用在下的身份神力,紫姬尊驾你顺利通过了防御阵,但是为何一定要选择,穿行险恶的丹古拉?”
“要知道就算我们酆州的旅人,也不会轻易选择进入这里。”那魔尊指向东北:“虽然这里是通往四极神域的最近路程,但却没有任何可供补给的地方……”
“我不要什么补给。”云雁从储物袋里摸出个毡毯,摆放灵酒糕点仙果:“就算想靠外物吸取灵气,恢复精神,我也不敢去吃酆州的食物。”
浮屠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与鹏圣鲲吾抢夺美食。一面朝肚子里塞东西,他一面努力摇头:“虽然酆州和神州,对灵气浓郁和属性的喜好不同。但也没听过吸食对方地盘的灵气,就会中毒之类的事。”
浮屠捧起酒坛咕噜噜朝喉咙里灌,完全不在乎身边一鱼一鸟,传递来想杀死他的目光。边牛饮他一边还在说话:“嗝儿,紫姬尊驾你也看见了,咱们一大帮人冲进问道坛,不是完全行动无碍吗?嗝儿!”
“当时我们和镜中水月对抗的情形,你想必一直在万华镜里偷窥。”云雁慢条厮礼地取出一大串烤肉腊味,摆到盘中,道:“所以一定也知道,我不再是什么紫姬。”
她用银刀切割肉块,埋头说话:“而且我也从未诏告天下即位,这个身份不要再提。”
“都怪大司祭那个狠辣之徒!”浮屠立刻同仇敌忾地,朝砂土上呸了一口:“他不仅让老夫沦落到这般田地,也害了紫姬尊驾你失去地位……”
云雁微微抬头,若有若无扫视一眼他。那眼神宛如掠过天际的闪电,锐光乍现稍纵即逝,使那魔尊浑身一震,才想起自己小命还在别人手中。
这家伙在千湖岛杀人时候的模样,比地狱厉鬼还要恐怖……
浮屠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离开云雁数米开外,噗通一声跪倒,对她五体投地磕头:“尊驾饶命,我再也不喊您紫姬了!”
云雁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这种叩拜大礼有反弹。而是大刺刺靠在礁石上,对他轻描淡写挥手,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里耗了快半年,一路上你对酆州的环境介绍,也帮了我不少忙。”
“现在我不会杀你。”她丢下这句话,继续埋头切肉,淡淡道:“来日你返回家族后,如果对我有谋害之心,我便荡平你的斗木獬部。”
说来也奇怪,她虽然只是一名元婴中期修士,但此话说出,在场没有一人觉得突兀。浮屠更是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连喊不敢。
说了一番逢迎马屁后,那魔尊才胆战心惊改为单膝跪地,颓然道:“只是从丹古拉出去后,咱们要进入极地漩涡,飓风之中偶然性很大,不一定能抵达我所在的北极墨武。”
“我来酆州,是为寻找一个叫怜生月的人,还顺带打听一些消息。”云雁朝嘴里丢块香肠,漫不经心地饮品灵酒:“至于送你回家,并不在计划之类,无论落到四极中的哪个里面,你都得自己想法子。”
“是……是……”浮屠忙不迭点头,挤出笑容:“只是……云尊驾请看。”他抬手指着似乎近在身边的红月,道:“咱们酆州以二十四令来计时,这月相已完整出现了十四次,咱们称为十四夜。”
“在十六夜时,几乎每个酆州的荒野郊外,都会落下威力极大的惊雷。它的厉害程度,有时候堪比劫雷,咱们称这天相为十六夜红月。”
他面露惧色,对自己的状况很是担心:“在下没有肉身,如果云尊驾你在十六夜时……那个……那个受伤……就会很糟糕……”
“我已经遇见过最糟糕的情况。”云雁神态慵懒地喝酒吃肉,毫不在乎地指着硕大红月:“见识下酆州的恶劣环境,对修行效果应当不错。”
“你不准备立刻穿越丹古拉?”浮屠这才有些领悟她的意图,嗓子瞬间极为干涩,连声音也嘶哑了:“原来……原来你在这沙漠里行走,无论怎么辛苦,也坚持不驾云,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让身体对酆州适应,直到它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能毫无阻碍流动真气。”云雁点头,似笑非笑瞥着他:“浮屠尊者,虽然咱们一路上聊天解闷,但我永远不会是魔。”
“我要强迫自己,在身体机能上,变得与魔无异,能自由穿行在酆州每个角落。”云雁撑起剑鞘站起,背后是巨大的红月环。
她的脸部背光,隐隐透露出淡红,沉声道:“休息过后,继续启程。”
1021。第1021章 十六夜(上)
浮屠所说的十六夜,是在近乎一年后,才悄悄降临。
酆州的计时方式与别的地方都不同。云雁到最后,已懒得去掐算对比,以神州时令,已过去了多少时间。身体对酆州环境的适应度,依旧没有特别大的改观,这使她有点沮丧。
但沮丧过后,却是更为坚决的固执。
她现在不再躲避丹古拉中,那种气势汹汹的神秘旋风,甚至还屡屡在它们出现时,返身冲进黑砂中,与它尽全力搏斗。虽然因酆州自带的魔气压力,每次都搞得比较狼狈,但至少已不是当初,对着它落荒而逃的情形。
魔族将自己的力量,脸上贴金,称为神圣之力。
虽然云雁心底有十二万分的鄙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块地域中充斥的魔气,的确极为强劲冷酷。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生长修行的魔族,天生力量便会胜过人类一筹。
他们适应力顽强,修复力也迅速。比如那个魔尊浮屠,在自己没有给予任何帮助下,居然短短时间内,就将神魂凝聚出一个实体光球。照这个速度回复下去,最多花上三年,他就可以顺利进行重塑。
此刻,浮屠的光球正上窜下跳,他缩小的神魂身影忽隐忽现,全身都散发着急躁不安。一面跳动,他一面对云雁大喊:“尊驾!我当真没有妄言!今夜就是十六夜,红月当空之后,红日也会诞生。日月双生,引雷四方!”
他紧张得嗓子连连发抖:“在酆州,几乎所有人在这个时间,都会躲到各自家中的防御地窖中。不会有人在地面闲逛,更不可能到这种毫无防御的荒野里行走……”
“我早说过,要见识一下十六夜红月。”云雁眼皮也不抬,盘膝坐到一块极高的岩石,俯视黑沙滚滚:“那所谓的引雷四方,当真威力能比天劫吗?”
如果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回忆着自己的两次渡劫,心底暗道:一次靠了阿拉祖的龙魂抵挡,另一次则由鸿蒙九兽的狻猊神君出手帮忙。
其实自己并为真正完全地,接受过天劫洗礼。
以后如果再有进阶,不一定每次都如这般幸运。
连带着抗衡劫雷的能力,一起修行吧。她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浅玄色夜空,思绪联翩心中激荡。不知道为何,会产生出某种强烈的兴奋叛逆感……
一想到那耀武扬威的劫雷,那种叛逆反抗感,便愈发疯狂,直刺激得她身体每个细胞都振奋不已。神魂中的剑气,在喧嚣呐喊,就像每一次激烈战斗的先兆。
“她的妄孽更深了。”鲲吾眯起眼睛,仰视高处岩石上的女修,对鹏圣悄语:“自从再次拿起剑,云雁时常陷入这种疯狂。”
鹏圣抬起翅膀,擦了把额头汗珠:“她在与那些旋风终日打斗后,现在又想和震慑酆州的天雷斗……”
“怎么可能会胜!”浮屠跳跃着嘶叫:“咱们现在没有任何防御,天雷一落下,全部都得完蛋!”
“放心。”鹏圣白了他一眼,笃定道:“云雁虽说用剑战斗时候有点疯,看起来很凶残,但她是个真正的好人。”
他抬起翅膀遮住光球:“就算你是魔,雷电一落下时,她也会祭出地境屏障,将你牢牢护住的。”
“她根本就是个疯子。”浮屠努力挣扎出他的翅膀,恼怒叫喊:“原本借住疾风符等法器,早就可以穿越这片沙漠,却偏偏磨蹭到这个时候。”
“她一定想和十六夜红月过过招。”鲲吾哈哈大笑,翻滚出巨大身形,张大巨嘴施展鲸吞之术,将两人卷入喉咙:“云雁有这样的斗志,我真是太高兴了,比她在帝释天时那样子,要好上数倍。”
“放心,老夫是金锐之气所化,皮厚肉燥,你们先靠着这个屏障躲避片刻。”他匆匆对浮屠鹏圣说话,甩动巨尾蜿蜒上岩石,凑近云雁盯着她。
片刻之后,他低声道:“云雁,红月已经升空,是时候把你那些天品法器拿出来了。”
云雁纹丝不动,只侧头对他一笑:“我是剑修,渡劫不用法器。”
鲲吾圆睁双眼,被惊吓不轻:“你……你不用任何外物?可是那魔尊说,这十六夜红月非同小可……和劫雷差不多威力。而且你修为越高,它的冲击力也会跟随加强,不得不防。”
云雁放佛没有听见他的警告,只仰头注视红月:“等会无论情形如何,你都不要管我,保住自己就好。”
“云雁,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鲲吾激烈地拍击鱼尾,大声惊呼:“红月旁边的夜空中,已经出现了红日的半边身形!快……快祭出法器!”
云雁没有理他,缓缓站起拖动止水在身后,在巨岩上撩起火花。这丹古拉沙漠的岩石,质地极硬,与剑交错之后,竟只有丝毫裂痕出现。剑光火花越来越宏大,此刻那女子身边半丈之内,尽数被这些奔腾的辉煌弧线照射。
硕大红月之下,孤独修长的身影,衣袂被飓风吹拂。她身边的剑光如长虹,如蛟龙,她直立微侧身躯,倔强仰视天际。她的目标,是头顶呼啸而下的激雷闪电!
“啪啪啪……”
一片玄色的空旷中,传来了有人轻轻的鼓掌喝彩声。
云雁与鲲吾身躯巨震,齐齐朝那声音发动方向望去。
雷电剑光之外的夜雾中,踏来一只雪白的玉足。指甲上涂着艳丽却不俗气的丹蔻,在昏暗之中,那赤红触目惊心。
接着,玉足的主人拽动长长玄色披帛,摇动脚踝上的碧蓝铃结,跨破黑暗而出。她穿着好像印度纱丽一样的华美长裙,头部则裹着坠花面纱,只露出勾魂夺魄的双眼。
那双眼睛高高挑起金绿色的眼影飞白,瞳孔像黄金一样灿烂,玉石一样晶莹……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神秘丽人,但在这个地方出现,却令人胆战心惊。
这里是酆州,她是一名孤身女子,却出现在了无人烟的丹古拉沙漠。更奇异的是,现在是十六夜红月当空之时!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不怕这如天劫的浩瀚雷电吗?
她……
看不到修为能量!没有灵气波动,好像一名凡人!
可是凡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吗?
云雁如临大敌。为了在酆州安全行走,她身上带有增加灵识的天品法器。而以元婴中期,再配合法器,也无法窥清对方的底细……
此人深不可测!
1022。第1022章 十六夜(下)
头顶是日月双生的异雷,身侧是无法抗拒的魔头。如果施展开始的计划,在这天雷中修炼的话,极有可能重伤后,被这女子袭击,连逃脱的气力也没有。
云雁有点踟躇,鲲吾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那大鱼嗷呜一声张开阔口,含糊不清地对她吼叫:“快……云雁!快进老夫的鲸吞术中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如果要追,是逃不掉的。”云雁的脸庞在红色日月的背景下逆光,看不清楚表情。但在短暂的紧张之后,她已稳定住情绪,语气平静。
“啪啪啪……”
那神秘美女又一次轻轻鼓掌,接着地面黑砂撩起长虹,她踪迹全无。等云雁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站到高岩上,与自己肩并肩,贴的极近。她笑着开口,连呼吸都能吹动鬓前发丝:“真是大胆又识时务,是叫云雁吗?”
云雁也没有躲避动作,只立定原地暗暗聚气防备,道:“阁下何人?”
“我?”神秘女子眨眨眼睛,抛来个媚眼如丝,好似春水荡漾:“妾身是一位旅人,这片丹古拉沙漠的过客。”
“像我这样四处旅行的人儿,早已抛却了原本的身份,抵达每一个驿站时,都是全新的我。”她微微沉吟,又笑:“你可以叫我丹古拉,也可以叫我红月,也可以叫我十六夜……”
“这个名字最好听,我就叫十六夜了。”神秘女子拍手轻笑:“此时此地,我就化身为这十六夜。”
“呃……”云雁有点语塞,警惕地侧头打量她,却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好像探视进一泓古潭。那里面有无尽深幽,却散发着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使人想进行探究。
古怪的女人,修为高深莫测,却在这了无人烟的荒漠旅行。
她身上那种神秘的吸引力,究竟是何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放松戒备,甚至想要了解她,与她攀谈?
糟糕!
定是这魔的高阶道术,她正用诡异的神识能力,侵入自己吗?
云雁急忙检查剑府、真气、经脉、魂魄、识界……没有异常。她脸色有点发白,形貌紧张的状态,自然全落在十六夜的眼底。那临时给自己取上名字的古怪女人,此刻显得无比轻松,却没有丝毫恶意。
“你是剑修?是南斗修士?”她冷不丁又冒出一句,使云雁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
许多时候,大部分人都不会一眼看出,使用剑道正宗的自己,来自南斗。他们多半会在第一眼时,认为自己定是北斗来客。而这古怪魔族,却不知从哪里看出,自己并未上过论剑山。
“你的反应很惊奇……也难怪,许多人第一眼看见你,定不会猜到你来自南斗。”十六夜扑哧一笑,伸出葱白玉指,撩向云雁的止水:“但我却看得很清楚哦,你的剑中,论剑山的气味很少。”
气味……
云雁暗自腹诽:剑也有气味吗?
“有的,剑也有气味。”十六夜坐到高岩上,踢着双足显得心情极好:“论剑山那些顽固的家伙身上,充斥着杀气与寒意。”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什么膈应的东西,立即又挥挥手,撑起腮帮对云雁笑:“你身上也充斥着凌厉和杀气。”
云雁握紧剑柄,垂下头。
却听十六夜好奇道:“但却和他们有点不一样。他们是靠长期的生死战斗,磨练出的冷漠无情。可是你……却是因为这里。”
她反手戳戳自己的心窝,轻声道:“你的心很悲伤,充斥仇恨。你的杀戮之心和冷漠,全因从前的某种美好被毁灭,而激化诞生。”
“一句话,你有了心魔,可是却没有察觉。”十六夜拍手朗笑:“是不是觉得心中有股难以解释的情绪,一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