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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筠不行,他急需要通过此事证明自己在张家的重要性,所以高太监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他呷了一口茶闭上眼睛思忖着该怎么对宁修开口。
是以张懋修妹夫的身份套近乎?还是按照孙悟范说的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架势?
他正自思忖着,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孙悟范连忙戳他右肋,谢筠被戳的哎呦一声却是闪了腰。
孙悟范挠了挠头,冲谢筠尴尬道:“宁修来了。。。。。。”
虽然已经听说过这位张家女婿的大名,但亲眼见到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的。
只见这谢筠年岁在二十上下,面如冠玉,五官端正,皮肤更是白皙的如同羊脂玉一般。
光看外貌这人绝对可以归为上等。至于品性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张家的世交家风一定很严。
宁修淡淡笑道:“方才宁某正自小憩,不好意思,让谢公子久等了。”
谢筠连忙拱手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是谢某叨扰宁朋友了。”
“我们坐下聊吧。”
宁修毕竟心理年龄有三十岁,待人接物气场都不差,自然主导了这番对话。
谢筠完全被宁修牵着鼻子走,之前准备好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知谢公子今日来有何要事?”
落座后宁修微呷了一口茶淡淡问道。
“这个,这个嘛。。。。。。”
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谢筠竟然结巴了起来,急得面色通红。
宁修也不催促,淡然的凝视着谢筠。
终于谢筠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我来是想请教宁朋友如何快速招募织工。呃,方才谢某太紧张让宁朋友见笑了。”
“哦?招募织工?”
孙悟范还没有和谢筠提起宁修想要介入官营织造的事情,故而宁修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惊讶。
“哦,怪谢某没有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
谢筠咽了一口唾沫,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朝廷决定在江陵设立织造局的事情说了一遍。
宁修心道这个谢筠倒真是个老实人,没有丝毫的保留。
“原来如此。”宁修微微颌首,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宁朋友可有办法?”
谢筠想起平日里张懋修对他夸耀宁修时眉开眼笑的样子忽的升起期待感来。
“办法确实有,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宁修沉吟道:“却不知谢公子能不能等的了。”
“这。。。。。。”
谢筠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觉得应该先听听宁修的办法,便肃然道:“宁朋友且说来听听。”
宁修却拂然起身背过身去:“谢公子请回吧。”
谢筠骇了一跳,大惑不解道:“谢某可说错话了吗?”
“谢公子既然不相信宁某,宁某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谢筠恍然大悟,连忙往回找补道:“方才是谢某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宁朋友莫要见怪。”
见宁修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谢筠咬了咬牙道:“谢某等的了。”
“既然如此,我便把法子说与谢公子听听。”
宁修转过身来重新坐下,不疾不徐的说道:“谢公子忧心的是雇佣不到江南的织工,那为何不换一个思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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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高太监的酒宴(第六更,求订阅,求月票!)
“换个思路?”谢筠愣了一愣,眼眸中闪烁着疑惑。
良久他冲宁修拱手道:“还请宁朋友明示。”
宁修点了点头,心道这个谢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明白就问嘛没人会笑话的。
“我们可以请织工来江陵教授织造技术啊。”
宁修笑吟吟的说道:“织工们不想来江陵是因为织造必须得在织造局,外包的那种也必须是本府,最不济也是本布政司。朝廷给的时间紧,他们一年都不一定能够回去一趟,一些恋乡情结重的自然不愿意来了。但如果我们只是雇佣他们来荆州教授丝织技术,并许以丰厚酬金,想必他们不会拒绝。毕竟教授技术最多一两个月,算上路上的时间也就三个月上下。”
宁修觉得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接下来就要谢筠自己消化一番了。
谢筠听罢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满脸忧愁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织工真的愿意把织造技术讲授给同行?”
宁修还以为他担心的是什么,听了后不禁笑出声来。
“当然,织造技术并不是什么独门绝技,在江南织工的数量数以万计,能够保证每个人都不说出去吗?如果索求织造技术的是江南人,或许他们还会略有顾忌,但现在是千里之外的江陵织造局雇佣他们教授织造技术,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宁修的这番分析不无道理。
荆州和苏杭相隔千里,基本不存在竞争关系。
何况织造出丝绸的大头还是供给朝廷。说白了是朝廷来定每处织造局的额度。
苏杭绸,冠天下。
天子脑袋只要没被驴踢就不会改变苏杭作为主要丝绸织造地的局面。
天子之所以在江陵、湖州再开两处织造局,是为了给苏杭、金陵等地的提督织造局太监警示压力,让他们心有忌惮不敢胡乱作为。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帝王心术,制衡而已。
杭州和苏州织造局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这一点织工们心里很清楚。
“宁朋友这么说我心里就有点底气了。不过。。。。。。”
宁修暗暗蹙眉,心道这个谢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谢公子还有何担心的?”
“织工雇来了教授谁呢?”
织造丝绸可是一个技术活,绝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人来就能学的。
一般在江南丝绸织造技术的传授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父传子兄传弟。现在要在江陵设立织造局,他们如何选人呢?
“这个更简单了,直接从织布作坊里挑人就是了。技艺高超,吃苦耐劳的都可以招到织造局作为学徒备选。”
湖广虽然丝织不如江南,但织布却丝毫不落下风。
湖广织造的土布和松江布比起来也是伯仲之间。
宁修继续道:“这些织布作坊的织工本就有织造基础,虽然丝织和织布有不同之处,但只要细细讲解领会,悟出门道还是不难的。”
“宁朋友大才啊!”
谢筠直是激动不已:“我这便去找高公公!”
“且慢!”
宁修连忙咳嗽了一声,叫住了谢筠。
我擦,这个谢筠是个木头人吗?情商是零?
他这么卖力的讲授破局之法,谢筠就连句谢谢都不说?
宁修冲一旁看戏的孙悟范挤了挤眼,孙胖子立刻站了出来拍着谢筠的肩膀道:“其实,宁贤弟对丝绸织造也是很感兴趣的。。。。。。”
孙悟范说的如此直白,谢筠无论如何也能够听出来了。
他讪讪一笑道:“这个好办,我去安排。宁朋友只要与高公公见面吃顿酒席就成了。”
织造局雇佣的织工属于编制内,在织造局内做工由织造局发月钱。除此之外织造局还会外包一些任务给大的作坊主,到了规定时间直接收购成绸。当然,这些外包织造作坊的织工是由作坊主负责,工钱也是作坊主发,不算编制。
饶是如此,亦有极大的利润可图。故而能够成为皇商接到外包单子成了无数作坊主的追求。
原来宁修是想做一个作坊主啊!
“有劳了。”
宁修既要表达谢意又不能坏了“卧龙”高人的形象气质,只得淡淡一句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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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六,江陵提督织造太监高震在暂住的察院内设下一场酒宴,宴请的对象有荆州知府李瑞、江陵县令姚琛,张家女婿谢筠,当然还有宁修。
事实上高太监之所以大摆宴席就是为了表达对宁修的感谢,同时在酒宴上给予宁修外包丝绸织造的权力。
国人喜欢在酒宴上谈事情,这一点高太监也不例外。
这是一场典型的官宦酒宴,极为奢侈。
热菜冷拼,珍馐美味应有尽有。
坐席排位也是很讲究的,高太监作为酒宴的举办者,自然坐在上首。而知府李瑞与县令姚琛分别坐在高太监的左右。
明朝尊左,这意思就是李知府身份地位更高一些。
至于谢筠和宁修则坐在稍稍下首的位置。
因为二人都没有做官又是晚辈,排在末尾是理所应当的。
但其实酒宴一共只有五人,所以看上去没有太明显的差别。若是几十人的践行宴、接风宴那就能看出许多东西了。
“咱家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织造局的事情。”
高太监端起酒杯遥举了一圈,最终在对着宁修的方向定住嘿嘿笑道:“宁小友出了奇策,咱家和李知府、姚县令作了一番商议,觉得可行。”
宁修长长松了一口气,起身举起酒杯。他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但必须得要高太监同意。高太监若是不同意一切都是白搭。
“高公英明,小子佩服。小子敬高公一杯。”
对于太监这个群体宁修倒是不怎么反感。
比起明末那些嘴炮东林党,太监至少还有底线和操守。
如果硬让宁修二选一挑一个合作伙伴的话,宁修肯定会选择太监。
高震心里那个舒坦啊。
他毕竟是江陵提督织造太监,身份卓然。宁修虽然帮他想出了破局之法,却也不能坏了礼数。
他把酒杯定在宁修的方向就是在暗示。
宁修很有眼力见的起身敬酒,他再顺着应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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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坐怀不乱非人也(第七更,求订阅,求月票!)
高太监微笑着受了宁修这一礼,心道孺子可教也。
这宁修年纪轻轻就如此懂礼守礼,知进退明得失,看来可以对他重点培养一番啊。
“宁小友不愧是人杰,这谈吐做派别说是同龄人,便是与那些翰林学士比起来也丝毫不差啊。”
高太监倒也不是放嘴炮,他曾在宫中内书堂读书,常和那些翰林院的学士打交道,教授他学问的便是当时的掌院学士。
在他看来,宁修真的浑身透着一副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高公谬赞了,小生承受不起。”
别管高太监是真情还是假意,既然他夸了自己,场面上的话自然还是要说的。宁修现在毕竟只是个秀才,绝不能给人孤傲的感觉。
“恩,咱家已经派人前往苏州府了,不日就能请回一批织工,向荆州本地的织工讲授丝织技术。”
宁修直是惊讶不已,心道这高太监还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宁贤生啊,高公采纳你的建议,以苏杭织工教授荆州织工,你怕是得在这上面出点力气了。”
知府李瑞颇合时宜的点了一句,也算是对宁修暗示了。
宁修感激的冲李知府致意,随即冲高太监拱手礼道:“高公、府尊且放心,但凡有需要小生的地方,小生一定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竭力啊。”
姚知县幽幽说道。
宁修心中一凛,心道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意思完全不同。尽力只是表示会努力,而竭力是效死力啊。
这姚知县到底是在金陵混过的,说话的水准就是不一般。
“县尊所言极是。”
宁修只觉得额头冒出了汗珠,连忙应道。
“恩,咱家到时有活儿交给你,宁小友可不要叫咱家失望啊。”
高太监食指蜷起在光秃秃的下颌蹭了蹭,慢条斯理的说道。
宁修心中大喜。
他知道高太监这么说就是同意他分包丝绸织造了。
虽然朝廷给江陵织造局限定的额度是一千匹,但并不是说超过一千匹朝廷就不收了。
之所以朝廷设下一个相对较低的数字,是因为考虑到江陵织造局是第一年设立,给出一个缓冲的空间。
事实上每年各织造局往京师送去的丝绸根本不够用,要不万历皇帝也不会大发雷霆,命锦衣卫将渎职的苏州提督织造太监押解进京打入诏狱了。
所以,高太监肯定是希望外包的量越多越好。分包的量越多,最终他可以给朝廷交的绸子便越多,也方便开口邀功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承揽的人足够可靠。
如果因为贪图丝绸的织造量而盲目扩张,最后在质量上出了问题那却是得不偿失的。
故而高太监肯定是要用信得过的人的。
这宁修是张家姑爷谢琛介绍来的,又有荆州知府李瑞做担保,想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何况他在京师的时候也常听人提起过,张阁老似乎对这个宁修很看好。
那么即便为了讨好张阁老,他也没有理由不用宁修啊。
酒宴上的气氛恰到好处。
美酒入喉宁修只觉得嗓子微微发痒,整个人似乎都有些飘起来了。
四月中旬的江陵气候十分宜人,暖风一吹发丝微微散乱。
宁修已经开始憧憬美好新生活了。
拿下丝绸织造的单子成为了皇商。。。。。。一切都是像在梦中。
跟皇家做生意讲究的是糊涂二字,绝不能太‘精明’。只要识相懂规矩,该你赚的钱一文也不会少。
之后宁修又陪着高太监、李知府、姚县令东拉西扯聊了一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是有些微醉。
高太监起了兴致,拍了拍手掌笑声道:“来啊,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两列身着薄衫罩着半臂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
她们穿的暗红色石榴马面裙拖在地上,发出飒飒的声响,直是挠人心肝。
宁修咽了一口吐沫心道这些想必是荆州城教坊司的官妓了吧?高太监还真是会玩。
李知府和姚县令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色眯眯的盯着这些歌妓丰腴雪白的胸脯。
宁修细细观察了一番,歌妓一共有六人,年岁大约都在双十上下。
当先的两人走到高太监面前,一个靠在高太监怀里,一个干脆坐在高太监腿上。两人风情万种的卖弄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的高太监魂魄出窍。
高太监虽然是被去势的阉人,却不是柳下惠,双手极不老实的环住了一个歌妓。
他也不顾仪态,鼻子贴在歌妓雪白的脖颈上嗅了起来。。。。。。
另外两名身材稍显瘦削的歌妓则分别侍候在李知府身边,李瑞左拥右抱好不美哉。
至于姚县令和宁修待遇就要差一些了,只有一名歌妓侍候。
宁修身边的那名歌妓显然是欢场中的老手,每个动作都撩拨的恰到好处。宁修只觉得浑身血液朝头顶涌去,心跳急剧加速。。。。。。
见宁修面色涨的通红一脸窘迫的样子高太监哈哈笑出了声:“宁小友啊你这是第一次,咳咳第一次跟女人接触吧?放开些,不必那么拘束。这里发生的事情她们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尽情享受吧,坐怀不乱非人也!”
宁修连忙冲高太监拱手道:“多谢高公提点。。。。。。”
高太监说这话确实是有底气的。
要知道大明的妓人分为两大类,其一是官妓,另一是民妓。
所谓官妓指的是在教坊司名录上可查的妓人。而民妓一般在教坊司名录上查不到,属于相对自由的一类人。
换一个角度来理解,官妓多是犯官妻女,是不能被赎身的。而民妓是自由从业者,是可以被赎身的。
那些历史小说中被赎身的歌妓应该都是民妓,毕竟除非有惊天之能,不然没有人敢冒着巨大风险帮一个官妓削民除籍。
看这高太监驾轻就熟的样子,平日里一定没少练习。
宁修听说太监在宫中都会有一个相好的宫女,称作对食。
二人除了不能有夫妻之实,其他的行为和正常夫妻完全一样。想必这个高太监在宫中也有相好的对食吧?
现在他来到江陵任职织造提督太监,正好可以把在宫中练习的技艺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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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霸气侧漏的谢筠(第八更,求订阅,求月票!)
宁修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家的。
一进屋他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醉酒的后果开始显现,宁修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摸着床沿站起来漱了漱口,便听到屋外一阵吵闹声。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们快把东西拿走,我三哥要是看到了会生气的!”
是七郎的声音!
宁修心中一沉,披上外衫便走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挥着家仆把几只大箱子放在槐树旁,与七郎争论着什么。
“这是我家姑爷是一点心意,宁相公会明白的。告辞!”
说完带着一干仆人扭头便走。
宁修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发声。七郎背冲着宁修,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家三哥就在他身后。
宁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七郎哇的一声喊出来一蹦三尺高。
七郎捂着胸口一喘一喘的道:“三哥,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啊。”
宁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走路声音这么大,是你跟那人理论太投入了没注意到罢了。”
“哦。。。。。。呀,那三哥刚刚在场?怎么不拦住他?”
宁修咳嗽一声道:“若是旁人送来礼我们自然不能收。可是张家姑爷的面子是要给的。”
七郎年纪还小,世态人情的东西根本不懂。
宁修之所以能有今天,张阁老或者说张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或许不是直接作用,但间接作用肯定是有的。
所以谢筠的礼、张家的礼他必须得收。
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坚守原则固然很重要但懂得变通也是必须具备的素质。
“好吧,只是我觉得他们突然送来这么多东西太奇怪了。”
七郎撇了撇嘴不再争辩。三哥那可是舌灿莲花,跟他争辩不是自找苦吃吗?
宁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一口箱子边,轻轻启开只见箱子里堆满了书籍。
宁修哑然失笑,挥手示意七郎过来看。
七郎凑近一瞧也是惊讶不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