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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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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大早起来……”曹氏忙拿失眠作掩饰。

“二嫂是担心二哥的病吗?”陆罗氏故作惊讶地说起,“老法师不是说了,二哥遇到贵人,他还有好些年的阳寿呢”

曹氏无奈地挤出笑容,应付了几句,就开始想自己的心思。

因此她错过了,姑嫂俩相视一笑,讳莫如深的表情。

回到镇国公府,曹氏也没吃晚饭,直接招来霍婆子。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她找人给自己兄长带个口信。

“见了曹侍郎后,你跟他说,让他想办法,来罗府跟他们理论,早点把风儿的亲事定下来……”曹氏最终惦记的,还是这事。

霍婆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是何缘故,曹氏神情恹恹地,不欲做过多解释。

这天晚里,曹氏又开始做起噩梦来。

梦里郑氏要向她索命,要她把女儿还给自己。旁边还有老和尚,一面敲着木鱼,一面重复着那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有罗擎云身边从小伺候的,那个叫“青檀”的丫鬟,口中念叨:“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后来,仿佛有青面獠牙恶鬼,在后面追赶过来。曹氏一下子惊醒了,不禁从床上跳下来,衣服都没穿好,蓬头赤脚地奔出了屋内。

自从开始做噩梦后,曹氏怕自己阴私秘密被人知道,不让仆妇丫鬟为她值夜了。

此时院子寂静一片,只有天空半轮月光洒下来。天气冷得仿佛能滴水成冰。一阵风刮过,那里枯枝败叶,传来呜呜的声音,仿若是女子的哭声。曹氏心下骇然,正要躲回屋里去。

突然,从院子的东南角,闪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背对着她站立着,口里还有呻吟声,又好像在叹气。

曹氏见状,顿时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起来。靠着门口的柱子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第三百三十九章 漏底

曹氏第二天就倒下了,这次病情来势汹汹。昏迷中还满嘴胡话,以至于请大夫来替她问诊时,妙如十分担心,罗府后宅的阴私,被人听了给传扬出去。

不过还好,经过一天一夜不停地嘶喊,曹氏的嗓子早哑了。除非是知内情的人,否则,很难听清她喊的到底是什么。

曹氏是黎明时分被人发现,瘫软在院子的。彼此她浑身打着摆子,嘴里在胡言乱语。

若不是怕夜里做噩梦,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严令下去不让人守夜。她哪会过了大半夜,到清晨时才让人给发现。在大隆冬的寒夜里,冻了半宿,就是再壮实的汉子,也是能直接被撩倒的。

大清早得到消息,罗家兄弟和姑嫂,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了青竺院。那时,曹氏早已陷入昏迷状态,口中满是惊惧的胡言乱语。

“走开,芷儿这贱种……是你女儿又如何……你,你别过来,想要干什么……”这句话一出,屋子里除了罗擎云小两口,其余的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尤其是罗逸芷,一脸不可置信、伤心欲绝的表情。

罗擎风则慌乱不已,他刚想上前捂住母亲的嘴巴。四哥轻咳了一声,众人把目光全都挪到他的身上。他尴尬地收回右脚,止住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荒唐动作。

“我不怕你……你生前都斗不过我……死后……”曹氏谵语还在继续。罗擎风实在扛不住了,重重地咳了一声,朝跪在地下的求饶的仆妇,劈头盖脸就一顿好骂。好让自己的声音,盖过母亲的“胡言乱语”,以缓解场面的尴尬。

妙如见状,不由对这小叔子刮目相看,心想这小子智商也不低嘛看来都是曹氏把他宠得不学无术的……

末了,罗擎风还来了一句:“别以为咱们母子失势了,你们就能捧高踩低。别忘了八爷的舅父,还是当朝三品大员,吏部侍郎。信不信小爷转眼卖了你们……来人,屋里伺候的,拉到戒律堂各打五十大板……”

妙如接着腹诽道,这小子不经夸,刚赞他聪明老道,眨眼功夫就破了功,又转回一团孩子气了。

八少爷的这命令一经喊出,青竺院曹氏的卧寝内,扑嗵扑嗵顿时跪倒一片,众人呼天抢地的求饶声,此起彼伏,好生热闹。

罗家累世武勋,家中掌刑的仆役,多少都有跟随主子到军营历练的经历。板子从他们手中打下去,较一般人家要重。就是盛年的精壮汉子,都挨不了那结结实实的五十大板。更何况,这群养在内院的女奴们。恐怕中途不到半数,她们就会一命呜呼吧

只有打小没挨过板子的公子哥,也未到过军中磨砺的纨绔子弟,才能说得出此番话来。

罗擎风从出生起,长到十来岁,父亲镇国公在府里的日子,满打满算合共不过两年。大多数时间,这少年都是养在妇人之手。加上曹氏跟三房反目,即便三叔罗炯有心教他什么,也抵不过曹氏在旁边,反着说话拖他的后脚。是以,养成一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性格。

果然一听到命令,地上跪着的霍婆子,首先被吓得尿了裤子。只见她跪行到罗擎风跟前,把脑袋都快磕破,连连求饶解释。

“八少爷请饶命不是奴婢不肯守夜,大半月之前,夫人就不让人值夜了。说是夜里门窗关得严,人多了突然呼吸不畅。不让奴婢们的浊气,污了屋里的清爽。这才……”她把曹氏打发她们时的理由,一五一十地都倒了出来。

“还敢狡辩?你们不会隔一个时辰,进去看一次?”罗擎风怒目圆睁,对着霍婆子一顿咆哮,“你们都是死人?一个大活人走出来了,竟然半点动静都没人听到动静……你们怎么当差的?”

霍妈妈脸上,顷刻间布满了羞赧的红晕,连忙辩解道:“老奴昨晚睡得太死……”

她哪里知道,为了保证此计顺利实施,昨晚,龚氏早就命人给她们的饭菜里,暗中下了安睡的药物。

罗擎云听闻后,跟妻子对视了一眼。暗暗觉得好笑:这帮凶倒挺会找借口的。

自从父亲瘫倒后,曹氏不但不着急去伺候病人,将功赎罪。反而整日上窜下跳,想尽办法要派人给她兄长求计。每次想到有把柄还握在曹淳手中,罗擎云胸中的郁气,就不打一处来。憋屈得实在不行了,才派人把三婶请来,请求她帮忙配合找曹氏的破绽。

早先龚氏在青竺院里,就收买过曹氏的贴身仆妇。当他听三婶无意间提起,那恶妇最近夜里总是噩梦连连,还把守夜的婆子都驱遣开了。他就知道,反击的机会来了。

可三婶一句反问,让他顿时哑了声:“时间跨度那么长,参与者早就堙埋在黄土里了。况且,她替婆母守过三年孝,这国公夫人身份一日不除,要让她进监牢严刑逼,损失最大的,恐怕是二伯和云哥儿你的脸面。”

罗擎云顿时恍然大悟,不免踌躇起来。

回到苍筠院,他将此事说给了妻子听。

妙如闻言,心里暗地里嘟囔一句,他们也遇到投鼠忌器的为难了。只是,让他们为难的“器”不是亲人,而是家族名声罢了

这让人不免想起了钟家。不过,杨氏跟这女人倒有些不同。最后能主动出家,她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亲生儿女的尴尬的处境,是让杨氏走出最后一步的真正原因。

这曹氏根本没亲生儿女。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恐怕这也是他们兄妹,敢铤而走险,欺到镇国公府头上的原因。再加上,近二十年前,有靖王党的高手,导演着开头的那一切。

作为女子被人害得无法当母亲,难免会万念俱灰,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报复社会吧?历史上知名的大奸大恶,可有不少是宦官呢

有了这番了悟,妙如出言建议道:“古语有云,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或许咱们可以借用‘杯弓蛇影’的思路,让她自己曝露好了。”

罗擎云又拿这番话,跑去跟他三婶商量。

龚氏听闻后,连连赞道:“还是这点子好,后宅之事,是得用特别的法子。云哥儿,你那一套审问男人的,用来对付女人是还行的。这恶妇的事,你们两口子就不用再管了,让婶婶来对付她。”

后来得出最终方案,就是要让人出来,催化曹氏心中的恐惧。这才有了罗府姑嫂,相携进寺上香的戏码。曹氏被老禅师那番话一打击,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听到线人的报道,龚氏当即就安排了人手,扮了郑姨娘的鬼魂,守株待兔吓昏了曹氏。若不是她自己冲出房门,那“鬼魂”原先是计划,进屋去伺候她的。反正整座院子里的人,早被人动了手脚,全都睡死过去了。

兄长脸上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被罗擎风敏锐地捕捉到。他心里狐疑顿生,对地上的仆妇连踢带踹:“叫你们睡死……叫你们阳奉阴违、捧高踩低……”

对方在含沙射影,罗擎云如何听不出?

只见他清了清喉咙,沉声劝道:“咳……八弟,让大夫先进来吧?”

听到这话,罗擎风气愤不过,让下人拿来一块巾帕,将曹氏的嘴巴给堵住了。

来青竺院之前,他本来是打算向兄长发难的。可从进屋起听到母亲那番胡言乱语喊,这位整日不干正经事的少年,就偃旗息鼓了。原来,母亲手里有人命。昨夜母亲让人给他递信,让他派人到曹府,请舅舅上门商量他的亲事。

今日早晨,天才刚蒙蒙亮,他就起床了,准备亲自去堵舅舅。没想到还没出院子,就有人来报,说她母亲病重。罗擎风交待过小厮几句后,他就赶往了青竺院……

话说,大夫要进屋问诊,内室的女眷们,赶忙躲进了后面屏风背面。

那名医者一见到曹氏就傻了眼,被她嘴上塞着大巾帕吓到了。大夫朝罗擎云一拱手:“世子爷,小人还得查看她的舌胎,这嘴巴都捂住了,让人如何是好……”

罗擎云忙把目光扫向罗擎风。

后者取下曹氏嘴上的巾布,讪然地立在一边,一脸紧张地望着曹氏。

捋了捋颌下胡须,大夫微微地一笑。常出入高门大户的后院问诊,此类情况他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那小哥无非是怕床上的妇人,昏迷之中,说出什么不体面的话来,伤了自家的体面。

一番望闻问切,最后他得出结论:“……正气虚衰,抗邪无力,瘀血在里、痰火上扰,导致发热妄言。待老夫写个方子……”

将大夫送出门后,扶着妻子罗擎云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罗逸芷和罗擎风留下来侍疾。

待把屋里的人都遣退后,罗擎风望着妹妹一脸纠结的神色,郁郁地安慰道:“刚才你也听到了,母亲体内邪内入侵,神志不清才会胡言乱语的。你绝对是她亲生的。当年,我还记得母亲肚子胀成球形,不能抱我。我还在地上打滚来着……”

罗逸芷撇了撇了嘴,反驳她的兄长:“妹妹还未出生时,哥哥怕是不过三岁吧?你上哪儿,记着母亲大肚子的?”

第三百四十章 质问

罗擎风讪然一笑,就不再做声了。

沉默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出声说道:“不管怎么说,母亲抚养了你,还给了嫡出小姐的身份。人不能忘恩负义,跟他们一块瞎起哄。爹爹还在呢他们就敢这样,若是哪天……咱们兄妹,会真如母亲说的那样,在家里没立锥之地了。”

“给了嫡出小姐的身份?”罗逸芷鼻中轻哼一声,“最近,妹妹在库房管事那儿,听到一个传言。我当年出生之时,爹爹另一位姨娘恰好也临盆……”

听到这话,罗擎风简直不敢置信,怒斥道:“为人子女,怎能说出这种的话来,你们撷玉书院,就是这样教导学生孝道的吗?”

上回这小姑娘被妙如点醒,曹氏为了难为新进门的媳妇,竟然不惜利用女儿。她心里就有某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想到从小到大,母亲对她的忽视,对兄长的重视……若不是她极力哄爹爹开心……

曾见过撷玉书院,其他同窗她们母女间,那种浓浓的骨肉亲情,她心里早就起了疑窦。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从郑嬷嬷口中,她又听到关于郑姨娘的往事。刚才母亲神志不清时,竟然咒骂她为“贱种”。

一切的一切,真相仿佛呼之欲出,让人有些猝不及防,难以接受……

被妹妹驳得辞穷,罗擎风只得安慰她:“舅父下午就会赶来,他们应该能证明,你是娘亲生的……”

到下午的时候,吏部侍郎曹淳,果然就带着安氏,杀到了镇国公府。

罗擎风派人传出他**病重的消息,让这位靠钻营拍马上位的三品大员,终于等到了上门的理由。

自从曹家退亲,查出在朝上攻讦他们镇国公府的,就有这大舅子的功劳。罗燧随后公然宣布,跟曹家从此断绝往来。上次,曹淳带着沈阁老上门求和,明着是求共存之道,实则暗施威胁之举。更是让罗国公饮恨不已,直到中风的前一天,老将军还在隐忍。

世子罗擎云掌家后,拿着父亲以前的命令,鸡毛当令箭——严禁他们曹家人上门。就是怕这无耻之徒,再拿孝玉之事,来刺激病中的爹爹。

安氏刚一进门,连忙朝屋内人问道:“怎么没见到郡主的人?”

斜睨了她一眼,罗擎云面无表情地答道:“大夫刚才来之前,郡主在这儿守着,现在回院子休息去了。这病能传染人的,她的身子重,自当要回避。”

从听闻他们来访,世子爷匆匆赶来。这人傲得既没向曹淳夫妇行礼,也没招呼他们坐下。安氏脸上早就有些挂不住了。要不是她清楚,夫君当初逼婚毁亲的内幕,早就拿诰命夫人的身份,把这不懂礼数的死小子,当众给教训一顿了。

可一想到跟相公这次来此地的目的,她就有些偃旗息鼓。只得压低声音,问道:“大夫怎么说?”

若不是为了替妻子辩解,刚才那句话罗擎云都懒得出声。

安氏的话一经问出,他不由朝八弟望了一眼。后者忙将问诊的结果告诉舅父舅母。

“怎么没请太医来问诊?”打一进门,就在暗中观察的曹淳,终于开了口,“这就是镇国公府世子的孝道。”他的声音不觉中有些拔高。

罗擎云刚想反唇相讥,一个女子的声音,化解了曹淳的发难:“请太医可以啊,怕只怕,舅老爷丢不起这个脸面。”

听到这话语,罗擎云心中一喜,暗想,三婶来得可真及时……

安氏听到这声音,就知罗家三夫人龚氏来了。

小姑嫁进镇国公府这些年,一直跟龚氏这妯娌不对盘。她跟这三夫人就是在宴会上遇到,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看来他夫妻俩今天前来,要遇上难啃的骨头了。

安氏忙堆起笑容,起身相迎:“他三婶怎么有空过这边来的?”

“妾身如今掌着府里的内务,有客人来访,哪能不出来瞧个究竟的?”龚氏满脸堆笑,又补充了一句,“亲家舅太太,好几年都没见您上门了。”

安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可不是好几年嘛?

自从世子爷活着回来后,两家就断了往来。作为名义上的舅家,罗府一年前办喜事时,连喜帖都没发曹家一张。此事在世家中都已传遍了。联想起几年前,曹家公然退亲,朝堂上罗国公扶病上书,要改立世子的事,大家也就释然了。

官眷圈里,安氏也算混得如鱼得水了。这几句暗中带刺的讥讽,她如何听不出来?

只消片刻功夫,她就恢复过来,忙应对道:“风哥儿派人送信,说小姑病重。这不,我家老爷关心妹妹,也赶了过来。”

“那舅太太可真要忙了二嫂一年上头,大病小病从来没断过。这不,去年新媳妇刚进门,府里就闹过一场侍疾。后来还是郡主有心,要拿着她的名帖去宫里请医正,二嫂的病突然间就好了。二伯当时就发了话,不让她再侍疾了。”龚氏说完,嘴角露出几分讥诮的笑意。

既然提到侍疾……安氏灵机一动,把话题扯到外甥亲事上:“小姑身子本就不好,是该享儿孙福了。若是找个贴心的媳妇来照顾她,没准不会三天两头生病了。这不,风哥儿翻过年就十六了。他三婶可知道,府上怎么安排的?”

听闻此言,罗擎云跟龚氏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这两口子跑来明着是探问病情,敢情是找借口来催婚的。

龚氏神情一肃,接着就沉声说道:“这事嘛,我一个三房的婶婶,哪能越俎代庖。风哥儿毕竟有父有母的。”

安氏明知对方是推脱之辞,可她也没别的办法,自顾自地说道:“大外甥的亲事,不是您一手操办的吗?一回生二回熟再说,咱们的风哥儿,此次还多了个长嫂,应该更有人关心才是。”

说着,安氏朝罗擎云脸上望去。

言外之意不外乎是说,如今父母都病倒了,自当由长兄长嫂做主。不会对亲兄弟,你们兄嫂都漠不关心吧?

罗擎云瞳孔一缩,沉吟半晌才接口道:“晚辈二十三岁娶的亲,八弟才十六,不用着急再说,风弟上有高堂,不说叔婶姑舅,就是咱们兄嫂,也不能越过父母不是?况且,爹爹病倒之前,本意是想送八弟去军营历练的。咱们罗家男儿,向来讲究先立业,后成家。父叔如此,晚辈亦是如此。难道曹大人没听说过吗?”

被他点了名,曹淳没法在旁再装深沉了,有些扛不住。他忙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大外甥你看,郡主现在有了身子,你父母都病倒了。家里该有个主持中馈操心的人,风哥儿年纪也到了,何不给病重的长辈冲冲喜……芷姐儿马上就要说亲了吧?”

他不提芷儿还好,一提起这妹妹,罗擎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语中带着讥讽地说道:“对别人家的私事,曹侍郎比起都察院的御史,还要上心几分。哦,我想起来了,晚辈当年说亲时您也是如此。如今,爹爹躺在床上,只是不能开口而已,曹大人为何这般关心。莫不是心虚了吧?对了,大人怕是还不知,五妹刚才听到病人昏迷中说的一句话,此时她正在里面伤心呢?”

竟然还敢拿他妻子出来说事少将军不禁腹诽道。

说到后面,罗擎云的声音,有如从底下地狱里冒出来似的,让人听了无不感到寒砌入骨。

曹侍郎顿时怔住了,眼神挪向床上的妹妹,见她已经昏睡,又瞥向外甥罗擎风。

后者忙跨步上前,将曹氏昏迷中的胡言乱语,学给了他舅父听。

曹淳一听妹妹害人妾室,夺人女儿的事情暴露了,恨不得夺路而逃,赶紧奔回自己家中。

望着曹侍郎落荒而逃的身影,罗擎云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旁边的罗擎风见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在回府的马车上,安氏忍不住问相公:“外甥都跟你说了什么了?事都未说成,怎么提前走了?”

曹淳忍不住双手发抖,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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