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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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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却对心妍与杨骜的关系明了于心,但他要仰仗聂擎天去灭掉苍穹,于是仅默默饮酒,并不出声。

**

夜。

这夜有雪。鹅毛大雪。

苍穹军营,王帐。

杨骜因三日前伤重,本自卧倒在床,养伤休憩,听得贾信回禀之后,倏地坐起身子,起身过猛,牵动了伤口,急促喘息,冷汗顺着俊逸脸颊淌下。

“探子当真这么说?妍儿立誓此生要当聂擎天的妻子,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也要嫁给他?”

她三天前答应,十年内不嫁作旁人,不与男子互生爱意,这才区区三天,就将十年之期抛之脑后?

杨骜只是心内怪心妍未能履行诺言,却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安插眼线,监视心妍的一举一动,也也是违背了不打听彼此消息这一诺言。

贾信一凛,忙道:“是…是的。”

杨骜狠狠眯眸,狠戾之气划过唇尾,“她还说了什么?”

贾信道:“其他也没有什么了。诸国国君见心妍身子虚弱,且聂擎天无心与他们吃酒,便都识相的没有多耽于酒宴,仅约聂擎天明日相商要事,随即便催促聂擎天带心妍回王帐歇息了。”

杨骜急促喘着,合眼微微思忖,令道:“贾信,让花无泽立刻来见朕。”

“是。”贾信转身出帐。

一只细腻的手掌轻轻拍抚杨骜的胸口,柔柔说道:“哥哥,你别生气,玲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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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情爱



杨骜身上有多处箭伤,肩头胸膛都缠绕着白色纱布,血迹透过纱布渗出,刺目惊心。言偑芾觑

玲珑细腻的指腹划过纱布旁他赤露的肌理时,杨骜心中莫名不适,抬手扼住玲珑细腻皓腕,不着痕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小妹有话,不必隐晦,但说无妨。”

杨骜向玲珑微微一笑,缓缓松开她的手,转而抬手假意轻抚额际,不着痕迹的与她拉开了半尺距离。

“哥哥头痛么?”玲珑紧张,伸手便要触碰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受了风寒,发了高烧囗。

“不,没有头痛。”杨骜脱口而答,下意识脸颊侧开,躲过她伸来的手。

玲珑微微尴尬,手掌便僵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扯扯唇角,微微苦笑道:“哥哥答应了柳心妍,十年内不沾染女色,所以,不准玲珑碰你,先将玲珑的手从你心口拿开,又躲避玲珑的触碰,是不是?”说到此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续道:“她并不在这里,根本看不到我们会怎样,你。。。你又顾忌什么?难道。。。难道即便在人后,你也不要失言于她,是么?”

杨骜抿了抿唇,心想自己如此小心翼翼,正是为了履行对妍儿的诺言,可惜妍儿并未将这诺言放在心中,他这么遵守诺言,妍儿也全不知晓。他微微颔首侦。

“朕并非君子,也颇喜女儿色,但都是曾经,现在。。。既已经有诺言在先,便要誓死遵守。”见玲珑双目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轻轻咳了一声,问道:“小妹不是有话要说么,怎么傻傻站着,总不说话?”

玲珑哼的一声,坐倒在床沿,别过了脸,看着窗外,看了许久,忽然之间,淌起了眼泪,泪珠一颗一颗滴在她裙裳之上,溅出一点一点水迹。

杨骜心中一动,欲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几句。以往,对于玲珑他总是不吝啬给以疼爱。每每她一掉眼泪,他便屏退下人,随即想方设法哄她开心,什么‘乖乖,不哭’,‘哥哥疼你’之类的话也可轻易说出口来。

然而现在,自从有了妍儿,加之妍儿为他诞下一双儿女,身为人夫人父,他却连哄玲珑开心,也是有所顾忌了。他再也说不出‘哥哥只疼玲珑一人’这样的甜言蜜语。

“哥哥。。。”

玲珑见杨骜久久对她不做理睬,于是哽咽着唤了一声,随即抬袖拭了拭眼泪,目光莹莹凝着窗外的雪。

“你可知道,玲珑胸膛这颗心脏之中,根本没有你的影子。若非玲珑将对哥哥的情烙印在脑海,只怕换心之后,玲珑已经忘记了自己爱的人是哥哥。因为,换到玲珑胸膛的这颗心脏,根本不爱哥哥。”

杨骜身子一震,眸光复杂望着玲珑,低声道:“那么,你此时的这颗心脏中有谁的影子?谁的影子烙印在了妍儿的心脏之内?”

玲珑转回头,凝着杨骜的双眼。

“玲珑时常心中思念聂擎天,杨殇,还有五哥,但是这三人却是玲珑根本不喜爱的人,又怎会对他们心生思念之情呢?后来,想了许久,才想得明白,原来是柳心妍对这三名男子的情爱深刻之至、千回百转,所以这三名男子的影子深深镌刻在她的心底,哪怕这颗心脏离开了她的身体,这三名男子的身影也从她心中挥之不去,常常徘徊心间。但却独独,没有哥哥的影子。可见,柳心妍从未将哥哥放在心间过。”

杨骜眯眸打量玲珑,眉宇间隐隐可见一丝嫌恶,这丝嫌恶之情,稍露即隐,并未被玲珑察觉,杨骜轻轻道:“嗯。告诉朕,这几人,谁令妍儿最是难忘?”

玲珑道:“柳心妍自己也分不清谁最令她难忘。这颗心脏所想之物甚是污秽,她。。。她。。。”说到此处,仿佛有极其难以启齿之事,见杨骜耐心等待她的话,才缓缓续道:“她意欲与这三人同时共结连理,一女驾驭三夫,那污浊画面实难想象。”

杨骜忽然开怀而笑,笑声之中满是无奈,“玲珑,你可知,妍儿虽将心脏换给了你,她却对你没有半分怨言,更未曾说过你一字半句的不好。她。。。她只是恨朕,只是恨朕。。。”声音到后来渐渐低沉。

玲珑对他的笑意莫名生畏,心想难道哥哥不信她的话?他没有道理不信的,一遇到柳心妍的事,他便无法冷静以待,她臆造柳心妍心中想与三名男子同时合欢一事,哥哥应当会气怒难抑,哥哥应当对柳心妍心生记恨才对呀,为什么哥哥如此冷静?

杨骜敛起笑意,凝着玲珑的脸颊,正色道:“小妹可是将朕埋藏在心底?小妹的心中,是否唯有朕一人的影子?”

玲珑面色诚挚,双手抚在心口,声线娇赧道:“当然。玲珑对哥哥一心一意,除却哥哥,玲珑不会爱任何人。天下男子玲珑全都不放在眼里。”

杨骜微微点头,仰起头,靠在床柱。

“然而,妍儿为何有了你的心脏之后,却不见她对朕有一丝半点的思念之情?是小妹对朕的爱没有深刻到足以扰乱妍儿的思绪,还是说,心脏交换之后,根本就没有原来主人的任何意识。”顿了一顿,续道:“小妹方才那一席话,不过是空穴来风、有意诋毁她罢了?”这一句声色俱厉,染威带怒。

玲珑吓得身子一缩,噗通跪倒在地,低下了头,紧紧咬着唇。

“是。。。是空穴来风又怎样了?哥哥何必这样凶玲珑呢?玲珑这样说,也是出于对哥哥的爱。难道。。。难道要玲珑亲眼看着哥哥伤心难过而无动于衷么?玲珑当然要想着法子帮哥哥忘记柳心妍那个妖精。哪怕被哥哥说是在出言诋毁她,玲珑也在所不惜。”

杨骜见她供认不讳,且情词恳切,确是为他着想,轻轻道:“起来。”拉住她手臂,将她扶起。

“你还生气么?”玲珑起身坐在床沿,替他拉拢被子盖在身上。

“如此小事,不值得生气。女孩子家,难免说道是非。”杨骜微微思忖,淡淡道:“朕也有一事,要与你谈一谈。”玲珑不解,秀眉微蹙,道:“什么事呢?”

杨骜笑了一笑,道:“朕自问不是一个好男人,更称不上是一位好丈夫。自少年时,身边便围绕着形色女子。”

玲珑伸手捂住杨骜的嘴唇,阻止他的话。

“在玲珑的心里,哥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历代苍穹皇帝、乃至各国君主,谁的身边不是莺燕环绕,妻妾成群。自古如此,哥哥不必自责。虽哥哥是多情之人,且四处留情,但。。。但玲珑并不怪哥哥。”

杨骜将她的手从自己唇边拉下,点了点头。

“是啊,朕以往,也从未觉得这般生活有何不妥。然而,自从那年妍儿出现睿王府外,一切便慢慢的超出朕的预料。朕从前不喜与妾室同房相处,但却自心底愿意与妍儿分外亲近,几年来一室而卧,以至于后来,她在忘忧庵那四个多月,以及去吉恩国那两年多,朕便如同行尸走肉,木然无觉,才知没有她,连入睡也难。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不知不觉的已经左右朕的生活。。。”

玲珑微微嘟起红唇,不满嗔道:“哥哥是想告诉玲珑,你的心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旁人了,是不是?”

“确是如此。”杨骜眉头微微蹙起,久久打量玲珑的脸颊,真诚问道:“小妹,你想要什么,除了朕的人和心,其余你想要任何事物,朕通通都满足你。”

玲珑眼眶一酸,泪水在一双妙目中滚来滚去,强忍着不落下,颤声道:

“我。。。我要什么?除了哥哥的人和心,这世上又有什么值得玲珑希冀的!如果哥哥不爱玲珑,不如赐玲珑一死,让玲珑早日离开人世,下黄泉与母亲团聚。我母亲在天有灵,也是能够理解哥哥对柳心妍的一片真心,决计不会怪罪于你。太后娘娘也会念在你。。。你真爱柳心妍的份上,忘却我母亲当年为了她老人家所受的苦难与屈辱,太后娘娘一定会忘了玲珑,而接受柳心妍为她的儿媳。”

杨骜猛然一惊,是啊,自己怎么忘记了玲珑母亲对于自己的母亲的厚恩大德,他竟为了儿女情长,要卑鄙的将玲珑弃之不顾,抛弃而后快,这样的他,未免忘恩负义。

“朕。。。怎忍心赐你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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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妖精



玲珑打量杨骜的神情,见他神情之中对她是感激大过情爱,不禁心中一片凄冷,倏地趴在杨骜双腿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言偑芾觑

“哥哥,你不要赶玲珑走,好不好?玲珑{文}什么都不要,只要默默的{人}留在哥哥的身边。哪怕得不{书}到哥哥的人,也得不到哥{屋}哥的心,但是只要玲珑能够知道哥哥过得快活,哪怕让哥哥快乐幸福的是另一名女子,玲珑以外的女子,玲珑也终身无憾。。。”

杨骜腿上布料被她泪迹浸湿,听着她凄哀的哭声,他的心渐渐软下。

心想他虽不能同时爱两名女子,但是却可以全心全意爱妍儿的同时,分出一片赤诚之心,照顾玲珑一辈子。

“傻瓜,何曾说过要赶你离开了呢?让你流落在外,朕可不舍。你与朕,还是可以常常见到,一起吃茶用膳也是可以的。除却男女之爱,朕会尽力满足你的意愿。囗”

玲珑抽噎声渐渐止歇,微微抬起头来,凝着杨骜的脸颊,哽咽道:“哥哥,你回答玲珑一个问题,好么?”

杨骜颔首,“你问。”

玲珑坐直身子,正色道:“如果,这世上没有柳心妍,你会不会爱玲珑,只爱玲珑?侦”

杨骜轻轻重复,“如果这世上没有妍儿。。。。。。”

杨骜说着,便停了下来,猛然间想起了心妍进睿王府之前的日子,一双紫色眼瞳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犹记得那时,他还不知母亲尚在人世,为遮人耳目,不让人察觉他在暗中查找母亲尸首的下落,他去母亲假墓之前扫墓,在母亲墓碑前初遇秦蕊。

虽那时,他知道秦蕊是可疑之人,但却难敌她身上一股神秘之气,一时情动便将她带回了睿王府内,秦蕊初入府那夜,他不顾她的推阻,要了她的身子。

那时秦蕊对外表现的轻浮恶毒,却是常常一人在屋中低泣,他几次经过秦蕊窗边,都看在了眼中,记在了心里。也知秦蕊为了抚他喜爱听的曲子,常常食指被琴弦割破渗血。

若非有妍儿,他不知自己是否会衷情、独宠秦蕊。

杨骜想到此处,登时一惊,为什么小妹问他若是没有妍儿,他是否是只爱她一人,他并没有立时想起小妹,反而想起了秦蕊。

杨骜手心微微出了冷汗,凝思而想,努力将在脑海中勾勒玲珑的脸庞,脑海中却一一闪过颜泽雅,以及诸名被他因当时袒护妍儿而诛杀的各位妾室,却始终没有想到玲珑。

杨骜不禁浑身一震,难道。。。难道他对玲珑从来未有过男女之情?

他从未爱过玲珑,也从未将她当做他要占有征服的女人?他对玲珑仅有。。。兄妹之谊?

玲珑见杨骜神情特异,仿佛在认真思考,她心中一喜,哥哥对待她的问题,到底是非常慎重的,生怕回答的不适合,会惹她生气。

她拉住杨骜的手臂,轻轻摇晃,问道:“哥哥,你。。。你可想好了?”

杨骜肩头一震,回了神,淡淡微笑。

“会。若是这世上没有妍儿,朕会一生一世珍爱小妹一人。”

然而,此生,已有妍儿。来生,妍儿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乃至生生世世,妍儿都注定与他杨骜纠缠不休。

纵是前生,他也不容有人将她夺去。

玲珑心中一热,喃喃道:“哥哥,这样。。。这样便足够了。”

只要柳心妍自这人世上永远消失,那么哥哥就将永远是她的!

只有柳心妍死了,那么哥哥就会只爱她一人,哥哥不爱她,全是因为柳心妍!

玲珑牵唇,温柔续道:

“既然以后玲珑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哥哥与心妍幸福快活,那哥哥可不可以让玲珑有个美好的回忆呢?”

杨骜拧眉,“回忆?”

玲珑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美目凝视着杨骜薄幸的唇,吐息如兰:“给玲珑最后一个吻,当做玲珑此生的回忆,可好?”

杨骜心想她既已经答应不强求他的爱,这区区一吻他岂能吝啬给她,然而,心中却难以逾越,纵是蜻蜓点水轻印一吻,也无法做到。

杨骜正自犯难,眼见玲珑已经微微闭起了双眼,他不觉间心乱如狂草。不禁涩然苦笑,若是妍儿胆敢对他说一句‘三爷,吻我’,他定然早已失了方寸,狂***而亡了,岂会还在此处,辗转难定?

便在此时,一声轻咳自门处传来。

“骜,你倒是吻还是不吻,花某在门外站了半晌了,狂风暴雪,冻得难受呀。你要是不吻,我。。。我可奔进去了啊!或者,你先好好吻一下子,我先回营帐去歇着,晚会儿再来?”

花无泽不耐的声音淡淡传来,伴着跺脚搓手之声,想必是在取暖。

杨骜如得救星,“花弟,进来。”顿了一顿,令道:“丫鬟,送皇后回营帐歇着。”

丫鬟搀着玲珑出帐而去。

花无泽掀帘入帐,走到床沿站住了,上下打量杨骜一阵,说道:“被射那么多箭,你还活着哪?真壮!哈哈,哈哈。”笑声中满是调侃。

杨骜斜去一眼,“笑够了?笑够了歇一歇。”

花无泽耸耸肩,坐倒在椅,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香蕉剥开大口咀嚼,忽然哈哈一笑。

“三。。。三。。。三爷,奴家喂你吃口香蕉。来,张嘴~~~!”

呼的咬了一大口,有一寸露在嘴外,疾奔至床沿,照着杨骜的嘴唇,便印了下去。

“老实点待着!”

杨骜一拳砸到花无泽左肩,将花无泽连人带香蕉捶到三尺开外。

花无泽倏地翻了一个筋斗,才又坐倒在椅,抚着犯痛的左肩,道:“死鬼,也不知轻点。痛死人家了。”眉毛挑起,煞是妩媚。

杨骜一丝目光也不朝他递去,冷声道:“帮我做件事。”

花无泽随声应下:“可以。”

杨骜颔首。“多谢。”

花无泽抿唇一笑,指敲桌面。

“你先别忙着谢。我知道这次你要我办这事吧,有关助你重新得到柳心妍。并且这事凭你一己之力无法完成。需联合北国七雄之力,是以,你求我,并且也有求于雪域其余五国。你求我办事,我自是赴汤蹈火也要去办。不过嘛,有个条件。”

杨骜拧眉,“你要我的第十二房小妾,秦蕊?花无泽一惊,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看来花爷深度太浅。

“错,我要的不是你的小妾秦蕊,而是前些时日杀害皇后娘娘未遂,此时蹲在铁牢等待斩刑的死刑犯,秦蕊。我的条件,是请你,即刻立一纸休书,还她自由之身。若是你不能答应呢,恕花某不能帮你的忙喽。”

杨骜微一思忖,凝向门处垂手而立的贾信,令道:“带秦蕊。”

贾信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身着囚衣的秦蕊带到杨骜身边。

秦蕊抬眼看去,杨骜此时已经坐在椅上,秦蕊见他身受重伤,心想:三爷受了伤!不知好些了没有。

她望见杨骜正执笔在纸上书写,不知写的是什么。

待杨骜写完,正要取印盖章。

花无泽喜道:“这么一来,这小妖精就是花某的了。”

三爷把她送给花无泽了?秦蕊一惊,倏地抢身而上,夺过杨骜手中信纸,却见纸上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两字却是休书,后面一行小字,正是:苍穹帝杨骜亲立休书,妾室秦蕊即日起下堂为自由之身。

秦蕊手臂大颤,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信纸上,晕开了纸上墨迹,化作一朵朵小花。

“三爷,蕊儿知道你或许有求于花少主,以蕊儿作为礼物,请花少主帮忙。爷要将蕊儿送给他人,蕊儿不能不从。纵使爷要蕊儿改嫁,蕊儿也不能不应。但是。。。”

秦蕊声线哽咽,双膝缓缓屈起,跪在杨骜脚边,伸手拉住杨骜披在肩头的衣衫,轻轻续道:

“但是,求爷不要休了蕊儿。我。。。我可以为奴为婢的跟着花少主,哪怕跟着任何爷以为的男子,我都愿意听爷的派遣。只是,请爷收回这一纸休书,这样,即便蕊儿他日枉死异国,最起码,也认得回家的路,最起码蕊儿知道,爷身边便是蕊儿的归宿。哪怕是一缕亡魂,蕊儿也。。。也要回来守在爷的身边。。。”

花无泽双拳攥的格格作响。

心想这女子即使与他回去了花月国,他也设法先行软言软语得到她的真心,再将她弃如破履,一雪今日被她无视之耻。

杨骜见秦蕊双颊上沾满泪珠,他缓缓伸出左手,抚住了秦蕊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揩去她的泪迹,随即淡淡一笑。

“蕊儿,你记住,朕送出去的人,便不希望她再回来,哪怕是一缕魂,朕也不想见到。因为,因为无关紧要,才送了出去。你可明白?听话,将休书拿来。”

秦蕊心中痛如刀割,心想那心妍不是也被三爷曾经送给聂国主了么,三爷为什么却要想尽办法将心妍挽回身边呢。说到底,是。。。是秦蕊可有可无了。

“可是。。。可是。。。”

秦蕊抽噎不止,双目被眼泪模糊,缓缓抬起左手,将休书递到杨骜的面前。

杨骜倏地松开了秦蕊的脸颊,离开的全无半分留恋,转而接过休书,将信纸放在桌上,自抽屉取出大印,盖章落印,‘苍穹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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