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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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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凝目朝那横卧担架上的男子看去,却见他俊脸疲倦,正是杨煜,他颧骨下颌都挂了彩,且身上也缠有多处纱布,可见受伤极重。

心妍疾步奔去,蹲在担架之前,拉住杨煜的手,唤道:“煜儿。煜儿。”见杨煜紧紧合着双眼,并无转醒之意,她轻轻又唤道:“煜儿…”

一道颇为熟悉的男子声音从左上方响起,“原来你才是大哥的皇后,那日营帐内那自称柳心妍的女子,却是旁人所扮的了。你放心,杨五爷只是伤势太重,昏了过去,休息些时日,便会醒来。啥”

心妍惊愕仰头,迎进了一双透着阴邪之气的双眼,惊道:“聂云风,是你!”

当日聂云风如何杀害聂大哥的一幕幕全部涌进了脑海之中,心妍心底之中立时之间恨怒交迸。倏地抽出杨煜腰间的长剑,朝聂云风的心口刺去。

聂云风轻轻一笑,足尖点地,向后倒纵而出,在落地时,已在数尺之外。

心妍这一剑扑空,身子一踉,险些跌倒,剑尖支在墙壁上才稳住了身子。转身向聂云风轻喝:“薇儿呢!你将薇儿囚在何处!”

“恕在下无可奉告。”聂云风轻轻耸肩,向杨骜拱拱手道:“苍穹陛下,还是那句话,多谢你提早修书相告,聂云风才知大漠五国之首都齐齐聚在了你苍穹边境。正因如此,聂云风才有机会一举将吉恩皇位、以及大漠五国之首的宝座握在手中!苍穹皇帝可谓对聂云风有大恩。”

心妍身子一震,利目睇向杨骜,问道:“是你修书让聂云风提早施计陷害聂大哥?是你告诉他,大漠五国之主齐聚吉恩兵营的?”

杨骜淡淡轻笑:“你大可以信任自己的双耳,吉恩新帝所言不假。”

聂云风朝心妍看去一眼,他眸色中有淡淡嘲讽,仿佛在笑心妍的无知与无助,说道:

“还记得,大漠五国在内的那七方势力途遇雪崩,在空谷之中困了十数日。哼,那地方地势颇为平缓,山势也并不陡峭,并不易形成雪崩自然灾难。这可多亏了苍穹王手下的那群精兵,在山谷周边埋了不少火药,才将那七方势力给困在空谷之内。那些小儿才不能一早便与大哥会和。呵呵,那些小儿在山谷内缺酒缺肉十数日,也才能够见了酒水,便没命价海饮不止,哪怕里面有剧毒也喝了,更何况只是有迷魂散呢。”

聂云风说到此处,语气中大有傲然,仿佛这是令人称道之事,他朝纱幔后的杨骜深深一揖。

“苍穹陛下,聂云风能得到今日的一切,你可帮了大忙!聂云风没齿不忘你的大恩。”

心妍身子禁不住大颤,泪水如泉涌出,哽咽道:“杨骜,我问你,聂云风要杀害。。。杀害聂大哥之事,你可知晓?”

杨骜投在纱幔上的身影微微一动,仿佛并未料到她会出此一问。静了许久,冷冷道:“朕。。。不单知晓。”

心妍连连后退数步,喃喃道:“不单知晓。。。不单知晓,那么你除了知晓此事,还做了什么?难道聂大哥之死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杨骜默默不语。

聂云风淡淡笑了一声,说道:“你可不能冤枉了苍穹陛下。杀害我大哥一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只是嘛,在下来到苍穹边界之时,便先行去苍穹兵营拜见了苍穹陛下,当时与陛下一同饮酒。”

说到此处,惊然想起,那时杨骜仅以茶代水与他连尽数杯,却是滴酒不沾,他有问及原因,杨骜仅一笑带过,并不作答,聂云风却怎么想不到杨骜是为了守约。续道:“咱们饮酒到欢畅之时,我便将意图除掉大哥之事告知了陛下。当时陛下未多说什么。仅瞥了一眼我腰中长剑,说道‘聂九弟这剑不成,在下恰巧得了一柄难以寻觅的宝剑,赠与聂九弟使用。’,仅是如此罢了。”

心妍心中一片凄然,泪迹涌出,唇边却挂着笑,这笑意配上泪水,令人毛骨悚然。

“我竟然想来求你替聂大哥报仇,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是杀害聂大哥的帮凶!”

心妍说着便笑出了声响,缓缓抬手指着杨骜的身影。

“杨骜,你为了除去聂大哥,而与聂云风这奸诈小人同流合污。你可知道,聂云风居心不。。。不轨。。。”急怒攻心之下,喉间一甜,鲜血自唇角淌下,她急促的喘着,心疾突然间便发作了,一颗心脏痛的如同要撕裂了开来。

心妍双手捂着心口,弓着身子,断断续续道:“你以为你帮助了聂云风,他便会真心待你么,他的野心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纵是你苍穹王,也迟早。。。迟早有一天会。。。会死在他的手下。。。”

心妍说着,声音越发的低了,身子也越弓越矮,心疾折磨得她险些昏厥,但是撕心的疼痛,却令她保持清醒。

聂云风望向心妍的颊,登时吓了一跳,她双目之中泪迹已经见红,一丝丝血迹从一双妙目之中涌淌下来。

心妍见聂云风神情特异,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但是眼前聂云风的面容却是渐渐模糊了,登时间,眼前一片漆黑。心妍惊道:“杨骜,你做什么命人将窗幔都拉拢了起来?”说着哈哈一笑,续道:“是了,苍穹陛下、吉恩新帝两人要将柳心妍灭口于这漆黑密室之内,是不是?你们怕柳心妍将你们狼狈为奸的事情捅了出去,坏你们好事,毁了你们的名声,是不是?”

杨骜声音轻颤,淡淡响起:“妍儿,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将窗幔拉拢了起来?”

杨骜快步走过一层一层的纱幔,最终走过了距离心妍最近的一层纱幔,继而缓缓走向心妍的身前。

心妍听闻脚步声离她越发的近了,她胡乱挥舞着手中杨煜的长剑,笑道:“你们要杀我灭口,又何须费力将后殿光线尽数遮去,是了,因为你们心中有愧,你们做这丧尽天良之事,良心不安。你们联手杀死一名女子,心中生惧!”说到此处,手中长剑一下下警惕挥舞,仿佛一头垂死挣扎的小兽。

杨骜望着敞亮的后殿,以及窗外明朗的日光,心中却是绞痛难当,他一步一步走向心妍。

心妍听闻声响,倏地剑尖指着杨骜的小腹。“站住。”

杨骜望见她脸颊一瞬,登时眸光一变,但见她脸颊上两行血泪自双目垂下,将她覆在面上的薄纱也染作了赤红。

杨骜伸出手来轻轻碰触心妍的肩头。

却见她身子猛然一颤,警惕道:“走开。。。在我还未替聂大哥报仇之前,谁也休想害我性命。。。”

杨骜伸手握住她持剑的左手,轻轻一捏,心妍手腕剧痛,五指一松,长剑委地,呛啷有声。

杨骜松了桎梏在她腕上的力道,轻声道:“你连剑都握不好,当如何为聂擎天报仇雪恨?”

心妍闻声,喃喃道:“是啊,我连剑都握不好,还如何为聂大哥报仇。”说着便凄然而笑,意识一沉,没了知觉,向后仰去。

杨骜伸出左手臂,托住她的腰肢,将她身子揽进了怀中,随即慢慢蹲坐在地上,让她身子倚在他的怀中。

聂云风道:“苍穹陛下,云风便不多做打扰,在下可以看出,你对这女子有意。她曾是吉恩国聂擎天的皇后,若你不嫌弃,便将她送与你当做一名妾室。咱们方才所商讨之事,陛下协助云风坐稳吉恩皇位、以及坐稳大漠五国之首宝座一事,还请陛下放在心中。咱们战场上,还望来往配合的天衣无缝!”

卿娓娓诉情,君惶惶倾听



聂云风虽取得了吉恩兵符、以及五国之首令旗,但他是篡位而得这两处高位,终将难以令大漠四国之主信服,他唯有戴上聂擎天的面具,以聂擎天的身份继续为王,方能达成夙愿。言偑芾觑

但是他野心极大,这样以假身份做主吉恩、大漠五国,难以令他满足,是以他与杨骜协商,此次借着诸国混战之机,吉恩、苍穹两国联手,加上北国其余六国之力,可以将吴魏齐鲁四国置于败战之地。

到得那时,他聂云风便可光明正大的以胜者身份,号令大漠五国。乃至,一步步吞并北国七雄,成就一世恢宏霸业。

杨骜淡淡颔首,“聂九弟放心,到时在下必将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抿唇有礼而笑。

聂云风精神一振,心想杨骜一言九鼎,既然答允了他,便一定会与他联手,助他得到山河社稷。拱手道:“告辞。”推门出后殿去了囿。

待聂云风走后,贾信走来,在杨骜耳边轻轻道:“爷,你为什么要让心妍误会?为什么不向她解释清楚,你并非与那聂云风。。。”

“住口。”杨骜一声轻斥,良久不语,随即缓缓道:“将煜儿带下去,派御医为他疗伤。另外,想办法找出聂云风把聂白薇藏在了何处。再有,方才聂云风对朕闪烁其辞,不谈极聂擎天与杨菱儿的下落,朕觉这之间有异,派探子监视聂云风的一举一动,若有聂擎天与杨菱儿的下落,立刻前来禀报。”

贾信道:“是。”转身退出后殿啥。

杨骜低头看向心妍,拿衣袖将她双眼下的血迹轻轻拭去,见她虽自昏睡着,但却眉头紧锁,仿佛有无尽忧愁,他自嘲一笑。她方才求见,他记起她违背约定,公然对外宣称是聂擎天的妻子,于是有意刁难,要她落泪,才可放行。

未曾想到,今日从她眼中落下的泪迹,变作了血迹,记忆中,他总也令她落泪,终于,令她哭瞎了双目。

杨骜微微一叹,他早已料到,聂擎天出事之后,妍儿走投无路会来投奔他,于是提早带玲珑回到帝都,为的便是将妍儿引回帝都,进而将妍儿引入皇宫,将妍儿一生一世,囚禁在他的身边。

他站起身,怀抱心妍,回到皇宫主卧,将她安置龙床之上。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心妍缓缓睁开了双眼,却见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伸手放在眼前,也全然无法分辨出五指的轮廓。

只听得一名女子呜呜唉唉的声音,仿佛极是欢喜。

心妍心中一暖,喃喃道:“是宋医女么?”

宋医女当年被颜泽雅等人割了舌头,成了哑女,此时她被杨骜派来照顾心妍,见心妍醒来自然欣喜非常。她听到心妍一下便认将自己认出,当即握住了心妍的手,在心妍手心划下了一个‘是’字,告诉心妍,她正是宋医女。

心妍微微一笑,轻轻道:“入夜了,怎么不点烛火呢?你怕打扰到我歇息,是么?我睡着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的,你不必顾忌我。免得你来回走着,极是不方便。”

宋医女扭头看着静静站在床边的皇帝,以及满室的烛火亮光,却是一阵语塞难言,巧在她是哑巴,本就不能说话,倒也不必害怕心妍发觉异样。

“宋医女,你给我倒杯水,我口渴的厉害。”心妍微微坐起身子。

心妍仅觉手上一松,宋医女松了她的手腕,疾步跑开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不多时,便觉脚步声再度响起,慢慢的近了,随即床榻微微下陷。

心妍一怔,随即才意会到是宋医女坐在了床边,她唇边一温,正是宋医女将茶水递到她的唇边。

心妍就唇将茶水饮尽。随即说道:“你去点着了烛火,陪我说会话。好么?”说到此处,只觉得失言,要一个哑女陪她说话,那是强人所难,脸上一红,连忙改口道:“你瞧,我口没遮拦的。你别怪我。咱们好久不见,我有不少话给你说呢。”轻轻拍在宋医女的手背。

宋医女此时却远远站在床边五尺之外,紧紧凝着坐在床沿刚刚喂心妍饮水,此时正注视着心妍的皇帝,一时间,不知该去还是该留。

杨骜淡淡向宋医女瞥去一眼,将空茶碗递到她的手中,随即摆摆左手,示意宋医女退下。

宋医女一凛,点了点头,连忙拿着瓷碗退下。

心妍听到急促离去的脚步声,问道:“咦,是谁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还能跑的如此顺溜?”说着便抿唇笑了。

杨骜左手拉起她的右手,在她掌心画了几字:另一名丫鬟,她行夜路惯了,不碍事,你心口还疼么?我疼得话告诉我,我给你熬治心疾的药。

心妍一一分辨这些字眼,等到融汇达意之后,颔首道:“这样啊。原来是个爱行夜路的小丫鬟。我的心口。。。不疼了。你不必麻烦了。宋医女,咱们好长时间不见面了,我想瞧瞧你的小脸,看看你胖了没有。你去点燃烛火好么?”

说着便伸手朝杨骜的脸颊方才抚去,杨骜微微侧开了脸,拉过她的掌心,匆匆以手指在她手心写下几字:不成,我这两天得了眼疾,不能看烛火,否则眼睛会痛。不如明日天亮了,再给你看,好么。

心妍等了一会儿,点头道:“嗯。也好。这样没有灯光,反而觉得咱们二人离得好近好近。”

心妍说着,倚在枕上,轻轻道:“宋医女,你不能说话,我将心中之事告诉了你,也是不怕呢。你纵是想告密,只怕没人会伸出手心,耐心的等你将我所说的话尽数写完。”

杨骜见心妍颊边笑意温柔,不禁心中一动,缓缓拉起她的手心,在她手心画了一个笑脸,又写下几字:你欺负我是哑巴,不能说话,坏主子!

心妍当即会意,这句‘坏主子’是宋医女在嗔她爱说笑。

心妍莫名想起了草芽,心想草芽也常常唤她坏主子,宋医女常常与草芽在一起,定然是和草芽学会了。想到此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一酸,便欲落泪。

但血泪还未涌出眼眶之时,便感觉到手心有根手指轻轻勾画:不哭了,你哭,我会心疼,会陪你一起落泪,我已经落泪。心妍合眼敛去眼中泪迹,微微笑道:“嗯。我不哭,你也不哭。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了笑了,便不会哭了。”待那根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点,她轻轻续道:“我前生亏欠了一名男子,天意怜我,让我重获生命来到那名男子还尚且活在世上之时。我使尽诸多手段,终究让那男子安然活在世上。终于觉得此生哪怕横祸死了,也在所不惜。谁知,这一生,又欠下了另一名男子的债。虽这男子不是我亲手害死,但是却是因我而死。”顿了一顿,问道:“宋医女,你可知那两名男子是谁?”

杨骜凝着心妍的脸颊,她语气真挚,并非说谎,难道这世上真有前世之说,她重新活过是为了还清杨殇的债,而她今生所亏欠之人,却是聂擎天。

杨骜手指轻颤,在她掌心轻轻写下:是谁不要紧。只是让我猜猜,前世今生,你所亏欠这两名男子,那一名才是你的心上人。

心妍颔首,微微一笑:“嗯。你猜猜看。”

心妍等了许久不见宋医女有动静,便轻轻笑道:“难怪你猜不出来的。这两人对我来说一般的重要。当真难以分出孰轻孰重。但是若是谈及心上人嘛。。。”

说到此处,淡淡一笑,

“这两位公子对我的心意,我无以为报。但我心中却未曾对他们有过半分男女之情。”轻轻一叹,道:“虽前世被三爷毒死狱中,今生被三爷换去心脏,我此时可谓人不人鬼不鬼,但无论是生是死,是病是疾,总是难忘三爷。心中想着那人,也是三爷。情爱之事,能够欺人,却是不能自欺。我能够昭告天下我爱聂大哥,可是唯有我心中知道,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三爷。宋医女,我给你讲这笑话,好笑么?”

心妍一语甫毕,只觉那根手指停在她的手心,久久不画不写,且剧烈颤抖。

心妍疑惑,问道:“宋医女,你困了,是不是?”

杨骜目光如炽的凝着她,她心中爱的仅仅是她,前世是他,今生也是。这份认知令他心内狂喜难抑。正欲在她手心写下‘不困,你想说多久,我便听多久,直到你累了为止,多给我讲一讲,你是如何思念三爷的。’

但是这一句还未写出,便听天候的声音在屋外惊惶响起。

“皇上!突松、神族、大漠五国已经攻到城门之下!情况万分紧急,请皇上立刻前去掠阵迎敌!”

听闻这一句,心妍骇得身子向后缩去,说道:“你。。。你不是宋医女。。。”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

冷夜闻真言,君心波澜惊



“你不是宋医女。。。你。。你是三。。。三。。。”

杨骜见心妍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双目茫然无光的凝着他,仿佛对与杨骜相见一事极为抵触。言偑芾觑

他心中登时怦怦乱跳,心想他可不能承认,不然她决计要将他轰了出去。

杨骜冷眸眯起,向门处睇去一眼,目光之中满是警告意味。

才踏进屋门半步的天候,被皇帝这一眼骇得冷汗直冒,身子猛然一颤,又自将脚缩到门外,灵机一动,对着北方较远地方道:“皇上,这边请,请随属下来。圊”

天候心道:下辈子再也不当这御前红人了,人人羡慕,谁知其中辛酸,谁能受的了天天给皇上这冷眉冷眼的穿来射去!

杨骜收回了视线,拉起心妍手心,伸出食指在她手心写下:主子,你怎么了,为何说我不是宋医女,你若不信,哼,便伸手摸摸我的身子,看我是不是你口中的三。。。三什么。

心妍听着门外脚步渐走渐远,心想原来是天候与杨骜自屋门前经过,连忙摇了摇头,叹道茱:

“那我还能不信你么?倒不必验身了。我信你是宋医女便是。刚才我以为你是三爷。”

杨骜手臂轻颤,心想自己方才让她触身相验,其实有两种想法,既想让她相信他的宋医女,又想让她当真碰在他身,认出他是杨骜,看一看她对他究竟恨到何种程度。念及此处,在她手心画下一个微笑。

心妍仅觉手心这个笑脸,笑意弧度颇浅,竟有不少苦涩之意。

心妍回以一笑,“我并非有意怀疑你,你别伤心了。”待手心被人轻点一下,心妍喃喃道:“我可不能见他呢。”

杨骜写道:因十年之约?

心妍咬了咬唇,眼眶一热,想起自己若是哭,宋医女会心疼,并且会陪着她哭,于是眼泪仅在眼眶打转,却并不落下。

“什么十年之约不十年之约呢。若是聂大哥好好的活着,吉恩国没有落入聂云风那小人之手;若是煜儿健健康康的,而非伤重昏迷不醒;若是薇儿安然无恙,而非下落不明;若是草芽尚在人世,小蚯蚓依旧会说会笑。若是。。。若是三爷也同我思念他一样思念我。。。不要说十年之约,纵使定了二十年之约,我也想尽了办法去见他。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即使没有定下任何不相见之约,我也不要看到他!”

杨骜手背一滴两滴热意,低头看去,却是两滴水珠,伸手触了眼脸,才知自己淌了泪。

心想,妍儿双目看不见事物,他即便落泪,也无人笑话他。

只是他指尖在她掌心点了几次,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最终写下几字:纵使这一切错事都已经发生,纵使你不愿见他,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也时时思念你。

心妍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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