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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马匹嘶叫着陷入了泥沼中,它挣扎着想跳出来,但却愈陷愈深,邹家全转身帮王小虎拉扯缰绳,想把马拉出来。
团长忙喊道:“松手,快松手,别把人带下去了。”
王小虎和邹家全赶紧松开缰绳,眼瞅着马匹一下子就被泥沼吞灭,沼泽又合拢过来,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三人和前后的战士们都惊呆了,久久地没有说话。
邹家全醒悟过来,愣愣地:“我、我的背包没了,团长的背包也没了。小虎哥,你坏,刚才还说让我骑马,这马一下子就没有了,我要是骑上了马,不就也没了。”
王小虎抠着头说:“算好,你没上马,要不然我就成了杀人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团长说:“好了,你俩要保护好身上的干粮,不然就不能走出草地。”
两人赶紧摸了一下身上的干粮袋,王小虎伸出手说:“来,家全,我牵着你。”
邹家全不情愿地:“小虎哥,你别牵着我,万一我要是陷了下去,就会害了你。”
王小虎生气地:“别乱说话,我是你哥哥儿,来,让我牵着你。”
邹家全说:“不,我不要你牵。”
团长说:“这样吧,家全,你跟在我背后,一定要踩着我的脚印走,小虎跟着家全,不要拉得太远,相互之间有事时也能看到,走吧。”他迈步向前走去,邹家全和王小虎跟随在后。
第40章 草地()
一望无际的草地上,红军战士长长的队伍在艰难地行进着,并不时地有人发出惊叫声,摔倒在泥浆里的只是受到了一场虚惊,真正陷入泥沼的只在一瞬间就会被无情的黑泥吞没,身旁的战友们连伸手救助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含泪继续向前。
王小虎在行进中也不由得脚下一滑,“啊”地惊叫一声摔倒在泥浆里,邹家全转身就扑过来抱着他哭呼道:“小虎哥,小虎哥。”
团长和后面的一营长急忙上来拉起两人,见泥浆只漫过脚跟时才松了口气。
两个小家伙瞧着各自身上的泥浆,流着泪“哈哈”地笑了。
深夜,草地中央的一棵小树下,团长和王小虎、邹家全合睡在一床被子下,四周或坐或躺地聚集着好多的红军战士,都是两三人合盖着一床被子。
可干燥的地方毕竟只有小树周围一点点宽,更多的红军战士只能用背包垫在泥水里,人坐在背包上相互挤靠着睡在一起。
忽然,起风了,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战士们只得纷纷起身,有斗笠、雨伞和油布的赶紧用上,没有雨具的只能几个人举着被子挡雨。
团长三人也一起举着被子挡雨,邹家全气得骂道:“这个死鬼天老爷,好好的你下什么雨,老子走了一天累得要命,你是存心不想让我睡觉,有本事你干脆就下雪,这样我们还能睡。”
他话音刚落,被子就被打得“咚咚”响,不是下雪,还是下起了大冰雹,惊得他吐了一下舌头。
一营长在一旁笑道:“家全,老天爷还真听你的话,这可是比大雪还大的冰雹。”
“哈哈!”
“呵呵!”
团长和战士们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冰雹过后,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战士们冷得瑟瑟发抖,只好挤靠在一起相互用体温保暖,团长三人也挤在湿被子下熬过了进入草地后的第一个漫漫长夜。
接连三天,战士们已经被举步唯艰的草地折磨着精疲力竭,再加上说变就变的鬼天气,一时风、一会雨、一阵雪、一下冰雹地不断摧残着战士们的身体,更让人心焦的是粮食快没有了,战士们就摘些野菜、挖些草根添加在干粮里煮着吃。
第四天中午,王小虎和邹家全在寻找野菜时,一营长过来将一条还有半袋干粮的粮袋交给两人,说是从一位牺牲了的战友身上取下来的,现在交给团里年纪最小的战士。他见两人不信,就拍着身上另一条鼓鼓的粮袋,说自己还有,这才让两个小家伙收下。
团长过来拉着一营长走到远处小声地交谈着、争执着,原来一营长是把自己的干粮给了两个小家伙,在如此险恶的生存环境下,他希望两名年轻的战士能安全地走出草地。
团长却坚持让一营长同自己一起共用身上的最后一点干粮,否则就让两个小家伙退回那半袋粮食。
一营长妥协了,然后两人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架上饭盒点上柴,将野菜放在里面煮,再从扁扁的干粮袋里抓了一点米放进去。
邹家全和王小虎采摘了一大把野菜跑到,高兴地要放进饭盒里,但被团长拦住了。
团长严肃地:“家全,小虎,刚才我已下了命令,从现在开始,所有的战士都要两人一组,相互解决吃饭的问题,你们俩是兄弟,就一起合作吧,不要再同我们一起吃了。”
一营长提起饭盒和团长走到一边吃了起来,王小虎只好从身上解下饭盒,打上水放在火上,从干粮袋里抓了一把干粮放进去。
邹家全把手上的野菜放进饭盒,不高兴地:“饭也不同我们一起吃,还让我们自己煮。”
王小虎无奈地:“家全,这是命令,谁让我们是兄弟俩。”
此后的三天里,团长和一营长煮东西吃时,就支开两个小家伙去摘野菜,然后和战士们一样,只能靠野菜、草根、树皮来应付“咕嘟”叫着的肚子,有的战士还把脚上的牛皮鞋脱下来在水里洗去泥巴,然后煮烂咬着吃。
第八天傍晚,团长和一营长在饭盒里煮着皮带,王小虎和邹家全拿着一些野菜和草根跑来,默默地站在一旁。
团长望了两人一眼问道:“干粮吃完了?”
王小虎小声地:“昨天就吃完了。”
团长说:“那好,今天就同我和一营长一起吃野菜草根煮牛肉吧。”
一营长笑道:“快把野菜草根放进来吧。”
邹家全高兴地:“小虎哥,我们又可以同团长一起吃饭了。”他拿过王小虎手上的野菜草根,放进了饭盒里。
王小虎瞧着一营长背上鼓鼓的干粮袋,猛地伸手抓了过来,打开一瞧、低头哭泣起来。
邹家全愣愣地:“小虎哥,怎么啦?”
王小虎流着泪倒出了干粮袋里的东西,是湿润的泥土。他扑到一营长的怀里,哭泣道:“一营长,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邹家全也猛然明白过来,扑到团长怀中放声哭叫道:“团长,你们骗人,你们不同我和小虎哥吃饭,是让我俩单独吃那半袋干粮。”
团长笑道:“小虎,家全,只要你俩能走出草地,我们就是饿死也情愿,因为你俩还小、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革命事业要靠你们年轻人去完成。好了,我们一起来消灭野菜草根煮牛肉吧。”
一营长从王小虎腰上解下饭盒说:“小虎,家全,别哭了,快吃饭吧。”他把野菜和两节皮带夹出来放进饭盒,交给两人,自己和团长吃草根和皮带。
王小虎抽泣着喂邹家全一口野菜,自己想吃一口时又放下了,然后又喂他一口。
邹家全边抹泪边说:“小虎哥,你吃。”
王小虎说:“你再吃一口。”
邹家全说:“我再吃一口,你就没有了,我不吃了。”
王小虎说:“听话,你不吃就别再叫我小虎哥。”
邹家全只得噘着嘴又吃了一小口,赶紧抓起一节皮带跑到一边咬了起来。
王小虎吃下最后一口野菜,抓起皮带使劲地咬着……
第九天,草地上只要能吃的东西都被战士们找来塞进了肚子,团长和一营长就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野菜让给王小虎和邹家全吃,自己吃草根,还王小虎又往往硬让邹家全多吃一两口野菜才心甘。
很多的战士因饥寒交迫,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泥沼里再也没能爬起来。
晚上,一些战士在睡梦中、在寒风的吹拂下永远离开了人世。
第41章 胜利会师()
第十天清晨,王小虎和邹家全在团长和一营长的身体中间醒来时,看到两人微笑着躺在那,就好象在做着一个甜甜的美梦。
邹家全便调皮地用两只手分别牵着两人的鼻子,笑喊道:“团长,一营长,起床了。”见两人没动,同时又感觉到两人好象没有了呼吸,惊得抱着两人哭呼着:“团长,你醒醒,你不能死啊。一营长,你们不能死啊。”
王小虎和战士们赶紧抱起团长和一营长哭喊着:“团长,一营长。”
贺龙和医生赶来对团长和一营长检查,两人是饿昏了,赶紧烧了点水,从药箱里拿出当消炎药用的一点盐巴放在水里喂两人喝下,待两人醒来后,王小虎和邹家全抱着两人是又哭又笑。
贺龙即刻下令杀掉战马和骡子,分配给所有的的战士渡过最困苦的时候,每一名战士都分到了一小片肉,这小小的一片肉却让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战士们得到了身体急需的热能,坚强的革命意志激励着大家向前、向前。
第十二天上午,红军前哨传回消息,前面就是草地的尽头,大家兴奋地向前走去,邹家全、王小虎、一营长依次跟随在团长的身后。
突然,一营长“啊”地叫了一声、身子向一旁倒去,团长三人回过头来时,一营长的整个身体已经陷入了黑泥之中、只留下了一只举起的手掌。
“一营长!”邹家全悲呼着想冲上前拉他,但被团长和王小虎死死地抱住,三人和前后的红军战士们瞧着一营长的手握成拳头、快速地消失在黑泥之中,他倒在了即将走出草地的胜利时候。
团长和红军战士们流着泪敬礼,然后拉起跪在地上悲哭的王小虎和邹家全,继续向前。
这天下午,红军将士们走出了夺去无数战士生命的沼泽,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在随后的两个多月里,为了补充给养和早日到达陕北同党中央***和中央红军会合,红二、四方面军连续对盘踞在城镇的敌军发起了一系列的战役。
在攻占一座县城的战斗中,先锋团对敌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冲锋号响起后,邹家全举着双枪跟随团长冲进了城中,左右开弓连连击毙在在屋顶上向我军射击的敌人,嘴中还怒吼着报着数:“五十九、六十、六十一、六十二……”
团长左手举枪也击毙着顽抗的敌人,王小虎却时刻注视和及时消灭胆敢偷袭的残敌。
在占领一座山镇的战斗中,邹家全挥舞着双枪同战士们一起冲入城,嘴里报出的数已经是:“六十八、六十九、七十。”
山城堡战役是红二、四方面军结束长征的最后一战,他们对妄图阻击红军北上的敌军一个师进行了合围。
激烈的战斗打响后,团长激情地:“同志们,这是我们同中央红军会师的最后一战,我们要坚决、彻底、干净地消灭敌人,向党中央***报喜。”
冲锋号吹响,邹家全如下山猛虎吼叫着冲下了山坡,团长赶紧让王小虎追了上去,邹家全双枪连连地喷出火焰,王小虎如同警卫员般地紧紧跟随在他身边,举枪击毙着敌人,无形中影响到了邹家全的视线,他怒吼道:“八十五,小虎哥让开,八十六、八十七,小虎哥,别挡着我,八十八、八十九。”
战斗结束,红军战士们欢庆胜利时,邹家全却收起双枪,举起双拳就打在了王小虎的身上,哭叫道:“小虎哥,你坏,你坏,你跟着我干什么,害得我只打死了八十九个敌人,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我要打死一百个敌人,我哥哥他们才会没事的。团长说了,这是同中央红军会师的最后一战,以后就没仗打了,我一百个数就完不成了。”
王小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任由邹家全发泄,眼睛里也流下了热泪。
贺龙和团长走来,他和蔼又严肃地:“小英雄,刚才打仗时,我看到你的双枪可是威风得很,怎么一下子就耍起小孩子脾气,还动手打起人来了。我虽然知道你们是兄弟俩,但弟弟打哥哥那可不行啊。”
邹家全慌得忙躲藏到了王小虎身后,低着头不敢吱声。
王小虎赶紧敬礼道:“报告贺总,刚才打仗时,我不该挡住他的视线,使他没有在长征结束时完成消灭一百个敌人的任务,他是生我的气才打我的。”
贺龙盯着团长严厉地:“怎么回事,谁规定他要消灭一百个敌人的任务?”
团长急忙地:“贺总,我等会再向您解释。家全,你记错了,从孝长他们受伤的那天算起,你已经消灭了一百二十个敌人,他们七个重伤员不会有事了。”
邹家全一愣道:“真的,团长,你没骗我吧。”
团长说:“骗你干什么,难道我的话你都不相信了。”
邹家全天真地笑了,高兴地:“我信,我信。团长,这么说我哥哥他们一定还活着。”
团长说:“对,他们一定还活着。”
贺龙醒悟地:“我明白了,小家伙,你哥哥他们一定还活着。”
邹家全立即抱住王小虎兴奋地:“小虎哥,我哥哥他们还活着,他们不会死的。”
王小虎笑着点头道:“对,孝长哥他们一定还活着。”
邹家全举着双手跳起来欢叫道:“哦,我哥哥还活着!哦,我哥哥还活着。哎哟!”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抱着了左腿。
王小虎慌得蹲下身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只见他左脚的绑腿已经被血染红,急忙解开绑腿,只见他的小腿肌上正在流血。
贺龙急喊道:“医生,医生,快过来。”然后安慰道:“小家伙,没事的,别怕。”
团长也赶紧蹲下抱着邹家全,医生跑过来检查了一下伤口,边上药边说:“没事,只是伤了点皮肉。”
战士们也围过来关切地:“家全,没事吧?”“
家全,伤重不重?”
邹家全笑道:“没事,医生说了,只是伤了点皮肉。”然后又盯着团长说:“团长,其实我知道,这一年来,你和小虎哥都在骗我,我哥哥他们不可能活下来,只是我想我哥哥,还有一营长他们。”他低头落下了眼泪。
团长和王小虎、及战士们都含泪伤感地低下了头。
贺龙含泪摸着邹家全的头说:“你懂了,也证明你真的长大了。”
邹家全抹掉泪水说:“贺总,我知道,要革命就会有牺牲,但我不怕,我是红军战士。”他奋力站起来,却疼得皱着眉、咧着嘴叫道:“哎哟,真疼。小虎哥,你背我。”
王小虎忙抹掉泪,背起他责怪道:“就知道冲冲冲,这下好了,要我背着,看你还怎么冲。”
邹家全歪着头说:“没仗打了,我不用冲了。贺总,团长,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
贺龙笑道:“等到了陕北,就见到***了。”
邹家全高兴地:“哦,我们胜利了,我们就要到陕北去见***了。”
“哈哈!”贺龙和团长、及战士们都笑了。
红旗招展,红军战士们大步行走在黄土高原上。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二日,英勇的红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中国工农红军三大主力结束了近两年的伟大长征,写下了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篇章。
第42章 店铺老板()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一日下午,杂货铺里很多人在选购各种商品,曾孝长和秀兰热情地忙碌着,连小碧云来了都帮着算帐、收钱,直到店铺冷清下来,曾孝长便让秀兰去把红薯蒸上,自己赶紧在柜台里拿出课本跟小碧云边学习、边接待进来的顾客。
傍晚,曾孝长送走小碧云后,便站在柜台里用左手端着五只碗平举着练臂力,右手拿着课本小声地读着,秀兰边打扫卫生、边瞧着哥哥笑。
叔公进来笑道:“哟,又是看书又是练手劲,够你忙的。”
曾孝长高兴地:“叔公,你回来了。我妈妈和孝勇好吗?黄茅岭那两家人情况怎样了?”
叔公说:“你妈妈和孝勇都好,让你别惦记,要注意安全。黄茅岭那两家人也还好,她们哭着对我说,要不是我每个月悄悄地送些钱去,她们孤儿寡母的恐怕早就饿死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却让我接受她们的感激,心里怪不舒服的。”
潘大江跑进来说:“孝长,一名码头工人的父亲去世了,连棺材都买不起,你看怎么办?”
曾孝长说:“你赶紧拿三块银元送去呀,给老人买付棺木,但还是象以前一样,不要说是我给的就行。”
潘大江说:“就是我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这一年来,码头工人谁家没得到过你的救济,只不过是借我的手送去而已。”
曾孝长放下手上的碗和课本,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三块银元说:“其实我的钱也是他们帮我挣的,他们天天介绍客人来买东西,我这的生意才这么好。给,快把钱送去吧。”
“那我去了,你们别等我吃饭。”潘大江接过银元跑了出去……
秀兰瞧着对面的店铺在关门,便说道:“哥,天黑了,我们关门吧。”
曾孝长和叔公便走到外面将一块块门板装上,然后关上门,拿起课本走进后院的灶屋,秀兰点燃桌上的煤油灯。
叔公坐下问道:“秀兰,今天晚上吃什么?”
“还是吃红薯。”秀兰笑着从锅里端着红薯放在桌上。
叔公点了一下侄孙的头,笑骂道:“你小子也太抠了,挣了钱也不知道吃好点。”
曾孝长苦笑道:“叔公,不是我抠,一个月我们最多能挣四十块大洋,税收和送给官府里的人至少要十五块,再加上家里和黄茅岭两家人每月都要送一块,我们的吃喝用还得花去三块,剩下的也就只有十九块了。码头工人的家中要是出了急事还得救济,落在我手上的最多只有五块,都吃了,我要是突然要走,哪来的盘缠?”
叔公盯着他说:“孝长,你现在是店铺老板,有吃有喝,你在家你妈妈他们和我的日子也要好过一些,难道你就没想过不走了吗?”
曾孝长坚定地:“叔公,我发过誓,为了天下的穷苦人,永远不变心,如果知道怎样去陕北,我早就走了。好多次我都想去问小碧云的妈妈,但又不敢问,因为红军在城里做过宣传,大家都知道红军要去陕北,这个问题太敏感了。”
叔公点点头说:“孩子,别着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