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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兵士们乱哄哄地,人数可观。
金牡丹一咬牙,贴地往回窜,钻入一条防火巷。
“小心身后!”周凌云急叫。
一声暴叱,金牡丹左手向后一扔,右手剑已在手,猛虎回头反扑,剑上风雷乍起,无畏地放手抢攻。
剑虹楔人狂涌而至的刀剑丛中,共有五个人街尾猛扑,暗器仅击倒了一个人,另四个三剑一刀凶猛地向她集中。
“铮铮”两声暴震,两支剑被金牡丹崩开,人与剑豪勇地切入,反手挥剑,她手下绝情。
但另一把刀,已从她后面攻到,要砍断她的左腿。大概已看出她背上有人,砍背上的人并无必要。
她已无暇兼顾,无法收招封架,攻后背下盘的刀,也来不及闪避,只有冒险地向前冲去。
她手中剑狂野地贯入一个人的右肋,一带之下,锋尖划开另一人的咽喉。
她向前冲出丈外,感到双脚无恙,甚至不曾感到刀气近身。
已无暇思索,大喝一声,把最后一个使剑的灰影砍掉了半个脑袋,剑使刀招,她已用了全力。
“快跑!后面有人追来了。”背上的周凌云低叫。_
地撒腿便跑,一瞥之下,她看到身后不远处,人影快速地奔来。
五个交手的人,全部倒下了。那位使刀的人也许失足跌倒的,反正不是被她击中却自己躺下了。
天老爷保佑,这一带全是低矮的民房,巷道甚多,窄小而黑暗,人在里面窜走,几乎难辨形影。
“钻狗洞,千万不可上屋。”周凌云贴在她耳后指示机宜:“记住方向,有机会就折向北。北面东直门附近藏身的地方多,有不少盲人瞎马似的往南追,摸错了方向,那就死定了。”
金牡丹怎敢不听他的?体力快要耗尽,想上屋也力不从心。屋上固然可以任情飞奔,但容易让人发现,一不小心失足,那就灾情惨重。
不久,唿哨声渐远,也看不到人影了。
金牡丹完全失去主见,听他人的指示,在黑暗的巷道中盘折急走,她脚下渐呈不支,喘息声愈来愈急促,浑身热流荡漾。
“你快点行不行?折入右面的小巷,对,加快些。”背上的周凌云惬意地下令指挥,似乎这一带的街巷相当熟悉。
他在西山有产业,算是大半个京师人,对城内的街道当然熟悉,所以在全城的高手搜寻的危境中,大白天他仍然敢在城内匿伏,甚至不断在各处活动。
“我……我快要断气了,你……你还催个不停啊?”金牡丹娇喘吁吁地说:“天杀的!他们怎么好像全出动了?似乎真知道我今晚的行动呢!”
“不催你能摆脱他们吗?你是自作自受,笨女人。”周凌云得意地说:“被女人背着逃命,很惬意但又很危险。其实,你真的很笨……”
“闭嘴!你怎么老说我笨?”金牡丹恼了。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你……”
“你不该一心一意想逃出城,这叫做欲速则不达。”周凌云的口气轻松得很:“只顾逃,完全没有应变的打算,像被追急了的老鼠,只知道往洞口逃。”
“胡说八道。”
“是吗?其实,迄今为止,他们根本不知道要追搜的人是谁。你拼命想往城外逃,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追。你看,我告诉你该怎么走,就轻易地把他们摆脱了。假使你再往城根走,再想出城远走高飞,保证一头钻进他们的网罗里。不信你试试看?最好不要试,笨女人,我可不想和你这笨女人一起去见阎王。”
“好,我找地方躲。”金牡丹突然醒悟。
“好现象,你不笨嘛!”
“你给我闭嘴!”
“闭嘴?你认识街道吗?”
“呸!我生长在京都,会不知道京都的街道?”
“咦!你金牡丹生长在京都?这……”
“你还不闭嘴?”
“闭就闭吧!看你的啦!”
打打杀杀,你追我逃,其实为期并不长。
金牡丹不该操之过急,天没黑就找到周凌云的匿伏处,背了周凌云想出城,只不过是初更天,也就是夜禁刚开始。
所有的人精神正旺,防范百了刀再在城中闹事,人人出动期间,因此一被发现,所有的人都出动搜捕可疑的人。
难怪她认为厂卫与神龙的人,全出动了。
她终于醒悟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底细,更不可能知道她把周凌云背在自己背上。
她说她生长在京都,可知对京都相当熟悉,找隐秘的地方藏身,可说轻而易举。
这是一间隐密的内间,有一位老婆婆照料。
房内生起了取暖的火盆,床上也塞了一只火笼暖棉被。
周凌云被塞在温暖的被窝内,暖脚的火笼有点烫,在他这种可在冰雪里睡觉的风尘铁汉来说,真有点不习惯。
点起了两枝火烛,老婆婆里里外外忙,伺候金牡丹在后面的浴室内沐浴,替周凌云安顿与准备茶水。
“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他躺在床上,向正在整理火盆旁正发出蒸气呼啸水壶的老太婆问。
“陈家。”老太婆要死不活地答。
“老婆婆,你姓陈?”
“姓许。”
“那这里的主人是……”
“不在。”
“只有你一个人?”
“老身照料得了一二十间空房舍。”
“老婆婆不是陈家的主人?”
“老身姓许。”
“那就奇怪了。”
“老身只能算是半个主人,沾了点亲而已。人都迁走了,暂时不会回来,所以目下老身暂算是主人。”
“你与吴姑娘沾了亲故?”
“闭上你的尊口!”老太婆明白他在套口风,不客气地叱喝。
后房门拉开,换穿了一身男装暖袍,被散一头亮丽长发的金牡丹,手上提了换下的劲装狐短袄。
“想套口风吗?”金牡丹嫣然娇笑:“许婆婆是老江湖,你如果恼了她,保证你日子难过。”随即将衣物递给老太婆:“劳驾替我烤一烤,汗湿了不能穿啦!”
“老身替你洗一洗再烤,姑娘家哪能穿汗湿了就火烤的衣衫?你就不怕脏啊?”
“可是,来不及,万一有人搜到这里来……”
“放心啦!谁不知道这一带全是蠢蠢笨笨的穷户?平时连鼠窃也不来这附近巡走,不会有人来搜的。丫头,要不要替你准备些面食?”
“不必了,婆婆。”金牡丹含笑拒绝:“我总有点不放心,百变金刚的人全都是搜踪的专家。”
“老身会小心应付的,这里绝对安全。”老太婆指指右壁的妆台:“有充足的时间应变,不要怕。”
“希望如此。”
“丫头,不要疑神疑鬼,好吗?”许婆婆笑笑,出房带上门走了。
周凌云大感狐疑,看许婆婆的谈吐举止,与金牡丹透着亲热,显然是老相识,金牡丹在京都有朋友,可能是指这位不起眼的老太婆。
这老太婆到底是何来路?
金牡丹小心地重新检查门窗,在火盆加炭,并掩盖一半灰控制燃炭速度,加满水壶保温。
一拉妆台右移半转,墙下出现一座徐徐自启的暗门,里面黑沉沉,是逃生的水壶暗道。
她将周凌云的老羊皮祆裹住刀,塞在床脚,将自己的剑和百宝囊塞在枕畔。
看了她细心准备的举动,周凌云感到好笑。
“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紧张兮兮,防范意外的?日子未免过得太苦了。”周凌云怪笑着说:“笨女人,你为什么要选择杀手生涯?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解了我的穴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必疑神疑鬼了。”
“休想。”金牡丹一指头点在他的额头上,咬着下唇得意地笑:“少打歪主意,离开京都百里以上才解穴。我的制经穴手法非常特殊,即使制了三五天,也决不会损伤经脉或元气。你一定试过自解穴道,嘻嘻!不必枉费心机,这种独门秘法,连武当的祖师张大仙也无能为力。””
“该死的!我算是栽在你手中了。”周凌云懊丧地说:“你真的打算把我带到江南去?”
“那是当然。”金牡丹吹熄了烛,室中映射着炭火暗红色的朦胧光芒:“走得愈远愈好。我觉得,我突然不喜欢京都,不喜欢京都所发生的血腥故事。”
“好现象,姑娘。”
金牡丹在床口坐下,热切地注视着他,双手无意识地抚弄披散下垂的长长秀发。
“我的二姑妈在南京落籍,是十年前迁籍的,每年我都会和她小聚一段时日,二姑妈一家好喜欢我。”金牡丹的晶亮明眸中,漾着一种光彩,语音柔柔地好悦耳:“她一定肯替你我主持婚礼……”
“什么?婚礼?”周凌云几乎要跳起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梦话?”
金牡丹满脸红霞,羞笑着白了他一眼,那娇羞的神情动人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心狠手辣,含笑杀人的女杀手,完全表现出一个怀春少女的风情。
“周……周兄……”金牡丹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有点窘急:“你……你认为一个女人,感恩图报以身相许,是不是很好笑?”
“笨女人,一点也不好笑,那是荒谬绝伦的最坏想法。难道一头猪救了你,你也要嫁给猪?”周凌云嗓门大得像吼叫:“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馊念头?”
“好在你不是猪。”金牡丹羞笑,笑得相当得意:“我有困难,但我不怕,我不是一个思将仇报的人,我要以行动来实现我的希望。”
“你有什么困难。”
“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盆牡丹不笑了,脸上有一抹幽怨与无奈,掀起被子取走暖脚的火笼:“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什么所有的人?”周凌云大感惊讶。
“别管啦!好烦人,我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作法。”金牡丹踢掉脚上的套鞋,毫不仅促地掀被钻入暖洋洋的被窝:“想起了就令人生气,你替他们做了许多他们完成不了的事,而他们……”
“你到底说谁?安仁候?”周凌云有点醒悟。
“安仁候是个好人,但其他……真气人。”
金牡丹往他身畔挤,赌气不再说话。
在黛园突围期间,金牡丹一直就躲在他怀中入睡,身在危境生死难卜,两人几乎忘了男女之别,自自然然像是一双风雨中的可怜小猫,饥寒交迫哪能想到其他?
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没有饥,也没有寒,也没有凶险,却有暖和的房间,温暖的床铺。
周凌云仅挨了半刻,便受不了啦!身上起异样的变化,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啊!
少女兰汤浴罢,自然散发出诱人的体香,取代了历险期间的腐草烂泥与汗垢味,温暖娇柔的胴体,取代了冷僵颤抖身驱。
异样的情调,异样的感觉,想克制谈何容易?
“你怎么不说话?”金牡丹突然抬起红艳艳的脸庞,眼中绽放着动人的光彩。
“说什么呢?”他感到有点喉间发堵:“要说,你一定不喜欢听。”
“说……说你喜欢我……”
金牡丹重新将脸贴在他怀中,呼吸有了变化。
“我本来就有点喜欢你……”
“我好高兴。”金牡丹喜悦地说:“我们到江南,远走高飞,找处山明水秀,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从此不再理会世间事。周——凌云哥,你一定会种田,你种庄稼,我处理家务,我们养一大堆儿女,我们……”
“喂!不害羞,你在做梦吗?”
“是的,就算是做梦吧!人有权做梦的,是吗?”金牡丹闭着眼睛,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喃喃低语:“那些皇家的血腥杀伐狗屁事,与我们何干?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少女的黄金岁月,就是这样失去的。现在,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凌云哥,我……”
他感到金牡丹贴偎在他脸颊上的粉颊凉凉地,是泪水。
怀中的娇躯不住颤抖,抱住他的双手压力增加,抖颤的语音也令他感染了激情与怨艾。
“吴……华容……”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压在他胸怀上的微颤娇躯:“你的话很……很奇怪,我几乎难以听懂,难以……”
“我……我不要你懂,我只要你喜……喜欢我……”金牡丹完全忽略了他的手会动的事实,激情地亲吻他的脸颊:“凌云哥,我……”
房中荡漾着温暖的气流,床上是生机蓬勃的春天。
不知是哪一处角落,突然传出一声似金非金所发的声响,寂静的房内听得十分清晰。
金牡丹虽陷入激情中,正沉醉在周凌云的拥胞与热吻中,周凌云那双强劲的手,正探索着她,爱抚她。
她在激情中颤抖,浑忘身外的一切,罗带轻分,将成为不设妨之城,突然被响声所惊起。
她像是被雷电击中,反射性地挺身掀被而起!
慌乱地掩上散开了春光外泄的衣襟,手忙脚乱系腰带,一把抓起剑和百空囊,滑下床匆匆穿靴。
“什么事?”周凌云急问。
“有警,噤声。”她急急地说,扳开窗台,用被包起周凌云塞入暗门中:“你先藏在里面,请定下心等候,事急我会躲进来。”
暗门合上了,周凌云却长身而起。金牡丹临危不乱,居然在匆忙中,把他的刀也卷在被内。
“我不能一走了之。”他喃喃自语。
金牡丹不知道暗门内的事,当然不知道周凌云能自己站起来。
激情中她忘了周凌云的手脚,手脚应该是不能移动的。
在那种不知人间何世的情景下,忘了一切是必然的事。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男女在一起,会有些什么变故发生。
她已被前所未有的激情所震撼,迷失了自己。
在前面的侧院灶间里,四名膘悍的中年人,把许婆婆堵在灶口旁。
许婆婆在替金牡丹烤衣服,老眼朦胧,盯着四个不速之客发呆,神情蠢蠢地。
“你……你们……”许婆婆有气无力呆呆地问。
“老太婆,你这间院子怎么没有其他的人?”一名佩剑的中年人沉声问。
“人都迁走了,好几年啦!”许婆婆总算稳定下来了,仿佛觉得来的不是妖怪,没有什么好怕的:“诸位老爷是……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没有了,老身是照料这里的仆妇,每年工钱三十多两银子。”
“我们要搜你这座院。”中年人冷冷地说:“你说没有其他的人,最好别让我们搜到人。”
“你们是……”
“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呆在这里不许外出走动,知道吗?”
“老身……”
四人不再理会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退出灶间,在外面扣上厨门走了。
“这狗东西是飞天神熊孙旭,要糟了。”老太婆悚然地自语,立即将快要烤干的女性衣物收妥。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蹋坍了。
“这里面有人。”站在房外的飞天神熊大声说。
“晤!是有人。”另一人说:“炭火半掩,水壶仍在冒气,床上被乱帐未放下,人应该还在房中。”
“好像是闺房,妆台有妇女使用物。”飞天神熊踏入房中,炯炯鹰目已将房中的景物看清。
朦胧的炭火,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已经够亮了。
这家伙在西山,是一个领队人。今晚在四个人中,他似乎是地位最低的一个,凡事领先,像个马前卒,而不是发令人。
第三个人借入,蓦地大喝一声,大袖一挥,凤霞骤发,似乎整座房间被猛烈的气旋所撼动。
“哎呀!”先入房的飞天神熊和另一位中年人,被狂猛的袖风震得向墙壁撞去,砰然声中房屋摇摇,几乎反弹震倒。
从上面横梁射下的三放暗器,被罡风刮飞,撞击着墙,铿锵有声。
挺剑下扑的金牡丹,像一只飞舞的彩蝶,发结松散,秀发飞扬所穿的男人暖袍飞扬猎猎有声,连人带剑斜飘而降。
“大胆!”用袖攻击的人沉叱,左于食中指虚空疾点,劲气破空的厉啸刺耳,指劲竟然远及丈七八,委实骇人听闻。
一般所谓绝学秘传的指功,能发于体外。伤人于八尺内,已经是超尘技俗的高手了,举日江湖,有这种修为的高手已如凤毛麟角。
能伤人于丈外,几乎屈指可数。而这人竟然能伤人于丈七八,得未曾有,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超凡境界了。
“呃……”身形仍未落地的金牡丹惊叫,提气凝劲想向下沉落,突然沉劲全消,身形再飘三尺。
她砰然摔落丢剑,手脚发僵,完全失去挣扎的活动能力,躺在火盆旁动弹不得。
“霹啪啪……”鼓掌声发自床尾。
“好精纯的龙尾帚神奇袖功。”床尾的人一面鼓掌一面喝采,随即不慌不忙穿靴系带:“射星指已有九成火候,再下苦功,你老兄一定可以把天上的天狼星射下来,好,真是好!”
四人这才发现床尾有人,一个飞天神熊做梦也会惊跳起来的人。
“百了刀!”飞天神熊果然惊跳起来。
“你老兄记性不错。”周凌云笑吟吟地说,将金牡丹抓起,在右胁肋连掏三把,往身后一推:“飞尾帚射星指,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神通三绝曹大刚,淮南第一高手独行盗,没错吧!”
金牡丹略一伸展手脚,大喜过望,随即红云上颊,狠狠地白了周凌云的背影一眼,表情丰富复杂。
四个人在塌了的房门方向一字排开,等于是堵死了唯一的路。
四个人的眼神都怪怪地,似乎被周凌云那种泰然自若,蛮不在乎的脱大神情所慑,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的意图。
也许,是为了保持成名高手的风度,不屑抢先动手乱打乱杀;或者已认定对方已是落井之虎,进槛的豹,没有急急动手的必要。
“你就是百了刀?”神通三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相信面对的人,就是可怕的百了刀。
“不错,百了刀周凌云,那就是我。”周凌云将腰带上的刀挪至趁手处,语气饱含邪味:“上次飞天神熊碰上我拍卖女人,没出价就溜了,扫兴之至,我觉得很没面子,真不够朋友。诸位,有何见教?”
“咱们追查假借你百了刀的名号,屠杀咱们许多弟兄的一群狗东西。”神通三绝语气转厉:“当然也找你,你知道为什么。”
“不错,我知道,双方仇恨愈结愈深,结果只有一个。现在,你们找到我了,必须有结果。即使你们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早些了断,睡起觉来也安稳些。”
“你恐怕得进棺材去睡觉了。”神通三绝狞笑着,独自上前三步,接近至丈二左右:“我还以为你百了刀有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一块料。你知道龙尾帚神功?”
“听说过,但我这一辈了走遍大半壁江山,就不曾见过龙是什么鬼样子,只知神话上的龙有条鱼尾巴。庙里雕的龙尾却像蒲扇,所以不知道你的所谓尾帚绝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威力到底有多大?”
“笨男人。”身后的金牡丹学他的口吻叫,因为他曾经一而再把金牡丹叫成笨女人:“海中